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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热门小说 > 天魔滛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 书号:50020 时间:2021/5/28 字数:55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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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內,一张四方的老桌上,一盏香气四溢的香茗,杨存轻抿了一口,仔细的咂了几下嘴,最后还是摇了头摇,自嘲的笑道:“看来我真是不懂享受的人,说是那么好的茶叶,不过喝起来有点太淡了,哎,暴殄天物了。” “品茗讲究心境,但也免不了有附庸风雅之人,居士的心境,其实也是不错。”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头发灰⽩的老者,一⾝的长袍显得极为破旧。不过容貌却是红光焕发,脸上的微笑平静而又慈祥,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呵呵,过奖了。”杨存清楚自己是什么料,不过听到别人的称赞,心里难免还是会得意一下。眼前的老人正是老道嘱咐要拜访的故友,而桌上有个黑盒子里的东西,让杨存瞬间都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本以为会是什么奇世珍宝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盒黝黑的茶叶,据老道说这茶叶是生长在千尺的绝锋之上,天生地养,每天都受着寒风,承受着雨露。那样的悬崖峭壁是常人不能攀及的,唯有养育灵猴才能摘取。可杨存心里就纳闷了。说得那么玄,可你这老头子只有养狗哪有养猴?这茶叶八成有假,为了抬⾼⾝价而虚假宣传,这样的商家实在太无良了。 死老道,不会是欠人家钱让我来还债吧!杨存顿时心里一震,那老家伙似乎是一贫如洗,认识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着那一⾝破道袍,换洗的⾐服好像一件都没看过。 等等,没⾐服换…靠,老家伙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洗过澡吧,太不要脸了!“杨居士…”老头微微的笑了一下,捧起茶盒起⾝告辞,末了掏出一本已经有些破旧的古书递给杨存:“这是贫道当年受托,帮令师搜寻的孤本,现在已有点残破,还望好生保存,给令师。” “好的。”杨存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就塞进自己的行李去。开什么玩笑,这一屋子的书已经够叫人头晕了,哪有趣兴去看老道要的是什么书,看他那样也不可能是有內涵的读物,哎,这些人的生活实在是没趣情。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种七八糟的人。不过这老人家倒也奇怪,来到王府居然一点都不拘谨,态度也十分亲和,似乎看不出半点紧张,着实也是奇怪。 杨存无语的沉默了一下,自嘲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得道⾼人,几乎每出肥良剧都来上几个,那还不和搞批发一样,节前岁末大优惠,买一送一呀,靠! 将老人家一直送到府外,杨存看着他桑而又显得健康的⾝影慢慢走去,神情不免恍惚了一下,这老人家还真奇怪,来得那么匆忙就坐了这么一会,而老道更过份,要自己送那么一块破茶砖来,也不考虑一下这一路上的开销有多大,这老道绝对不是个适合做生意的料。 “国公爷。”这时,一个一⾝青⾐,二十出头的小家丁跑了过来。“什么事?”杨存负着手,转过头,淡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早就把杨术骂了无数遍,本以为富贵人家的生活应该是很糜烂的,谁知道天还没亮,府內就开始忙碌,杨术这家伙似乎还跑去什么闻起舞,生活规律不至于这么健康吧,真是扰人清梦。 虽说昨晚抱着安巧一起睡満慡的,不过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吵醒,一想到就气。“王爷叫小的过来和您说!” 小家丁跑了几步,马上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又赶紧恭敬的说:“晚上津门巡抚设宴款待,请国公爷浴沐更⾐,随王爷一起赴宴。” “知道了。”杨存嗯了一声,马上回屋准备起来。虽然说国公爷的⾝份是确定无疑了,不过毕竟还没到礼部授衔,既没印章也没国公的狮袍,所以杨存也就没有过多的装束,简单的换上了一⾝纯⽩的秀才袍,打扮得稍微整洁一点就行了,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困惑。 杨术是世袭的镇王,位⾼权重,即使是异姓,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理说和员官的私应该会避嫌才对,而这津门巡抚虽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了不只一星半点,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门出了这样的大案,应该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国师张宝成的遗骸被辱,这样的大案⾜够把这位津门巡抚到风口浪尖上,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他不忙着将功抵过,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请杨存赴宴,虽说有感谢镇王力擒贼的正当借口,但这么贸然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官会做出来的。有问题!总感觉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脑子里总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杨存尽管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似乎又想不出事情的纠结点在哪,就在神游太虚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莺燕动人的笑声,彻底打扰杨存的思考:“姐,你这裙子好别扭啊!”“有得穿就不错了,你个鬼丫头想什么呢!”安巧的声音依旧软软喏喏的,轻声细语,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点大啊!”安宁的声音天真活泼,听起来让人感觉分外的有精神。听着姐妹俩的笑声,杨存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忍不住打开了门,温和的笑道:“在这里偷聊些什么呢?” “公爷好!”安巧顿时脸⾊俏红,娇滴滴的行了个小礼。旁边的安宁尽管依旧活泼爱闹,不过一看到杨存似乎也有点紧张,马上就随着姐姐一起道了个福。 姐小妹俩⽪肤⽩晳,看起来娇弱无比,竟在那浪人聚集的破庙里栖⾝,可这款款而行的举止知礼而又大方,也不像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杨存顿时闪过一丝疑惑,点了点头说:“你们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啊!”安巧和安宁互视了一眼,两姐妹脸上似乎都有一丝惊慌,但还是乖巧的随着杨存一起进⼊屋內。杨存坐于桌前,可爱的姐小妹宛如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怯生生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尤其是安巧,那种似⽔一般的轻柔,更是让人心生怜惜。杨存连忙咳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安巧,你们是哪里人?” “回公爷,民女与妹妹是浙江人。”安巧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恐慌和不安,稍稍的一犹豫,出声的时候,⾝体更是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听口音也像。”杨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南女子柔情似⽔,乖乖的,安巧这么轻的年纪,这么软的话就让人骨头一酥了,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此时活泼的安宁站在一旁,倒显得有些乖巧了,像个小家碧⽟般涩羞的低着头,只是偶尔会顽⽪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杨存,古灵精怪的模样也格外惹人怜惜。 “对了,你们怎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方?”杨存沉昑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声。尽管姐小妹看起来⾝份低微,不过却极懂礼数。昨晚安巧被自己轻薄得已经是不能自己,不过骨子里表现出来的那种温柔和婉约,却不是一般的小家碧⽟有的。 “公爷,求您不要赶我们走!”安巧顿时脸⾊有些苍⽩,慌忙的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旁边的安宁也难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了下来,用那美丽的大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杨存。 “你们先起来…”杨存顿时有点手⾜无措了,眼看姐小妹跪在地上吓得面无⾎⾊,赶紧起⾝将房门关上,走到她们的面前。此时安巧除了害怕,眼眶里已经开始有泪⽔在打转了,这可让杨存心疼死了。 “姐,别哭。”安宁眼看着姐姐的眼眶一阵的发红,轻轻的拉了拉安巧的袖子。“安宁,你先出去…”安巧红着眼眶摇了头摇,看了看杨存以后,劲使的抓了抓妹妹的手,哽咽着说:“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姐…”安宁一看姐姐都哭出来了,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慌了一下,最后还是乖巧的站了起来,朝杨存苦苦哀求道:“公爷,求您不要骂姐姐,好不好?” “你先出去等我。”安巧鼻子一酸,掉下泪的时候,温柔沉静的她却坚决的朝妹妹摇了头摇。 安宁一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拉房开门走了出去。房內的气氛有点诡异,小可爱跪在面前低头小声的啜泣着,她似乎也不敢哭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娇柔得让人心都要碎了。 杨存一时之间也是手⾜无措,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心疼的说:“好了,快起来吧!”“您先让我说完好吗?”安巧眼里一暖,但依旧控制不住眼泪的滴落,娇声哽咽道:“公爷,对不起,我们是…” “先给我起来再说!”杨存这时哪听得进去,有些耝鲁的将她柔弱的小⾝体拉起,強硬的让她坐到凳子上,这才瞪着眼说:“有什么话好好说,说不清楚就先别哭了,知道吗?” “是…”安巧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清楚看见了眼前这个大男孩眼里的怜惜。这种虽然耝鲁却充満疼爱的举动让她微微一愣,心酸之余,又有种说不出的欣喜,眼泪流得更快了。 低低的哭泣,都说女人是⽔作的,会很自然的就触及到男人心里最柔软的一面,而眼前的安巧,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发自骨子里的娇柔,更是让男人无法抵御,杨存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眼看她低低的啜泣,那种无声的眼泪中,又带着让人想分外怜惜,倒是让⾝为男生的杨存紧张得手心和额头都冒冷汗了。 “公爷,对不起。”安巧低声啜泣了半晌,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默不做声的杨存,柔声的哽咽道:“我和妹妹,现在是犯妇之⾝。 为了避开官府的追捕,才会躲在那间小庙里的。“犯妇之⾝?杨存脑子顿时有些疑惑了,这对少女姐妹看起来娇柔可爱的,怎么会和犯妇之⾝扯上关系,朝廷的律法很明确,奷掳掠,重犯之家的女眷才算得上是犯妇。 她们怎么看都没婚嫁过,又怎么会受到这种连坐之责?“对不起…”安巧轻声啜泣着,泣不成声的叙述着。安巧与妹妹安宁是浙江人,从小生长在烟雨缭绕、风景如画的杭州,祖上从军,⽗亲安伯烈三十出头就已经是江南年纪最轻的百户了。 安伯烈再三十三岁的时候才讨了一门亲事,娶了姐妹俩的娘亲过门。⽇子本该是恩爱无比,不料姐妹俩的⺟亲在生下她们之后,就因难产去世了。安伯烈对发恩爱有加,尽管家境富裕,但却拒绝了不少亲朋好友为他续弦纳妾的好意。 一位铁铮铮的军人就这样抚养着掌上的一双明珠,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给了姐妹俩几乎是无以伦比的疼爱,好在安家姐妹也是乖巧知礼,环绕膝下尽孝,让已经算是老来得女的安伯烈欣慰异常。 江南富饶之地,虽是歌舞升平无比的繁华,但也有不少的瑕疵蔵于暗的角落。虽是富裕,却也免不了贼匪之祸。繁华之外,山里林间的绿林匪人亦是横行一时,绑架撕票,谋财害命,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的一方百姓。可笑的是,每年吃掉朝廷七万兵饷的浙江,竟然在剿灭各地匪患的时候连五千的兵马都拿不出来。 安伯烈子自幼耿直,与一帮兄弟喝酒后,直接就上告兵部,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将浙江自总兵所有的⾼官全都告了一遍。 后果可想而知,在别人強硬的后台关系下,安伯烈和数位一时鲁莽的兄弟表铛⼊狱,罪名自然是诬告朝廷命官、造谣诽谤,而他们的家人自然就成了犯眷。 按照大华的律法,罪重者可最加为犯妇之⾝,一辈子进教思坊名册,后世者男为奴女为娼,世世代代皆受这连坐法所连,成为大华地位最卑微的民。 原本安伯烈的做法不算进,顶多就是酒后脑子一热,还不至于受这种重罪,不过他⼊狱后,安家可以算是树倒猢狲散,二房的弟弟明哲保⾝,基于骨⾁亲情想继续养育大哥的一对女儿,不过这二房有点软弱,在发的哭闹胁迫之下,还是昧着良心图谋了大房的家业。 而二房叔⺟心肠也是歹毒,甚至是害怕丈夫会喜上这对大哥留下的少女,竟然上报官府,要将姐妹俩一起送进教思坊。 安家二老虽然惧內,但也是个至情至义之人!虽然发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但还是派了家里的老管家,塞了银两,在官府的人没来之前,就把姐妹俩送出了杭州城。 官府的人原本就收了二房太太的好处,又早就听闻安家的一双娇凤虽然花蕾青涩,却也是美名在外,本就指望这一下能赚个天大的好处,风风火火的到二房家拿人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其恼怒是可想而知。 当下就在府衙连名做册,给姐小妹俩定下了犯妇之⾝的罪名,到处缉拿这对本该是摇钱树的姐小妹。安家二房的老管家年事已⾼,将姐妹俩送出浙江界外后就无力远行了。 ⾝娇力薄的姐小妹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路上战战兢兢的来到津门,为的只是投靠⺟亲的娘家刘家,谁知到了城里一打听,才知道刘家在多少年前就已经落魄,家人也都不知去向,再加上犯妇罪名在⾝,姐妹俩也不敢住在客栈里头,只能躲避在小庙之內,期许着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外婆,以及⺟亲这边的亲人。 江南军中无人,落册造名吃空饷…杨存沉默了。早听闻江南兵将战力不济,没想到里面的內幕竟是如此,偌大的一个省,竟然连剿匪的人马都凑不出来,在那歌舞升平的背后,恐怕肮脏之处会多得令人⽑骨悚然。 “公爷,对不起,安巧不是有意隐瞒…”少女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尽管是⾝份⾼⾼在上的国公,不过窝蔵带罪之⾝的人也是不小的事情。 那夜一,破庙里突然进了很多的士兵,把她和妹妹都吓傻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回镇王别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姐妹俩想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了。 “嗯,我知道了!”杨存点了点头,脑子里一阵飞快的思索着。第一个总结就是这安伯烈脑子有问题,几口酒一下肚,脑子一热,就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来,实在是欠扁。 第二个就是这江南还真是遍地奢华败腐,按理说这样的罪名可没严重到连坐的地步,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甚至从轻来判,不过就是个酒后失态,开玩笑而已。 但一个寻常的有钱人家,花点银子就能给她们姐妹俩编出这样严重的罪名,实在是目无王法。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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