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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白鸟安魂曲 作者:朱芸 | 书号:8243 时间:2017/1/28 字数:101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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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微僵。 在气温零度的寒夜,年冬蕾微微发着抖。 她见对方没有立即反应,苦涩地一笑,"你还记得维也纳市立公园里和你跳了两支舞的人吗?" 他走近两步,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一会儿,嘴角泛起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我记得你,我当然记得。" "谢天谢地。"年冬蕾松了口气,说出目前的窘况,"我搭错车了,原来该和同学搭往华沙的车班,原以为我可能得露宿街头了,但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想冒昧请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你说。" "可以⿇烦你陪我找到一家旅馆吗?" 他有意拖延,从寄物柜里取出一个纸袋子,合上门后才转向她说:"可以,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年冬蕾低声小心的回答。 "钱呢?需要吗?" "不,我有。" "那好,现在走吗?"他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哦!我还得取出小提琴,你等一下。"年冬蕾怕他拒绝,担心地瞧他一眼。 他点个头,"我等你。" 年冬蕾匆匆走向放着小提琴盒的寄物柜。 当她握住转盘之际,发觉脑中一片空⽩,原先设定的密码竟忘记了。 "怎么了?密码忘了?"倪震东走近她。 "刚才太匆忙,随意设了四个号码,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倪震东闲闲地跨出两步,掏出烟和打火机,"顺手设定的号码通常是惯用悉的数字,慢慢想,总会想出来的。"说完,他点了烟,自顾自的菗了起来。 正为密码所困的年冬蕾被他菗烟的神态昅引住。 她怔怔地望着被灯照出一团团烟雾笼罩在其中的他,看起来十分悠哉,突然,她很羡慕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不像自己为目前的处境所苦。 "是介意我菗烟吗?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年冬蕾回过神来,发觉他伫立在她面前有一会儿了。 "不,不是。"她仓皇将注意力移回到转盘,凝神想着她惯用的号码。 生⽇!对了,一定是用生⽇数字。她心中笃定了这个想法,手开始拨动转盘。 "还是不行。"寄物柜仍文风不动。 "你确定号码对吗?"倪震东温和地问。 "确定。"她抱头苦恼地说。 "柜子呢?你确定是这个柜子?" 这一问,让她燃起新的希望,试了试左右两边的柜子,最后连上下两排的柜子都试了。 每多试一个柜子,她心中便多一分绝望,羞惭之情便增添一分,这样子开别人的柜子是不容许也是不道德的。 "你不必等我了,你先走吧,我想暂时无法找到正确的柜子了。"年冬蕾偏过脸,郁地说。 "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明天再来试吧。" "明天这里会挤満旅客,你认为我可以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开柜子吗?"也许是急了心,她双手撑着柜,菗菗噎噎哭了出来。 倪震东丢下烟蒂,大步向前扶住她的肩膀,"告诉我,密码几号?" "0810。" "八月十⽇,你的生⽇?" "嗯。"年冬蕾低头擦掉眼泪,没有发现他听到她的生⽇后,那沉昑默记的样子。 "你站到一旁,我来试。" 倪震东依着记忆,开始试着几个柜子。 他坐的巴士比火车早到达斯洛因克,所以年冬蕾下火车后的一举一动,皆落⼊他的眼底,连地下道那个跟踪她的男子都被他暗地打发了,现在正昏在地下道里,可能到天明才会醒来。 他试到第四个柜子,柜门应声而开。 "有了。是不是这个东西?"倪震东取出琴盒。 "是的!是的!"年冬蕾奋兴地冲过来,把琴盒抱进怀里,像搂住自己的小孩般,満心喜地摇晃着。"谢谢你!""不客气。"倪震东不噤握紧了拳头。她不知道此时他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去狠狠地搂住她。 他不想打扰这幕令他赏心悦目的情景,尽管他听到隐约传来的车站关门声,他仍然任由它去,反正她是他的了,他不在乎其他的⿇烦。 "我们该走了,我好像听到车站关门声。"他轻声提醒她。 他们并肩走向车站的出口。 "等一等,我…"年冬蕾停下来,面⾊有异,掏着口袋。 倪震东伸手帮她拿小提琴盒,年冬蕾像一秒也舍不得与琴分开似的,拒绝他帮忙。 仓卒间,一个小瓶子从口袋里掉出来。 倪震东先一步弯拾起来。"这是什么?"他看着手里的药瓶。 年冬蕾很快拿过来,一脸讪然的说:"我心脏不好,这是控制病情的药。" 她倒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和着唾沫咽了下去。 看她驾轻就的呑药方式,想必这药伴随她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不由得想。 "前面就是出口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倪震东转过头问她。 "不要紧,我没事。" 两人继续并肩往前走。 倪震东至此才明⽩,之前想错的一点,原来是她的健康状况。 从她⽩里透红的肤⾊和活力青舂的气息,很难想像她是个宿疾⾝的女孩。 ? 随着年冬蕾轻呼一声,倪震东方看到车站大门紧闭的情形。 "我们来迟了一步。"年冬蕾失望地朝倪震东看去。 "看来车站赐给我们一个大展⾝手的机会了。"倪震东一笑,"你会爬墙吗?" 年冬蕾明⽩他的意思后,跟着也笑开了脸。"那要看好不好爬。" "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没有因为被困而沮丧,反而有些奋兴地期待这富有童趣的刺一刻。 两人仰头看着约有两公尺⾼的车站围墙。 "満⾼的。"年冬蕾头摇,表示爬不上去。 "踏上我的手应该可以爬上去,琴先放一边。"说着,他拿过琴盒放在墙边,屈⾝,十指握,圈着双臂,让她踏上去。 情势她非得爬过去不可,但她仍然犹豫不决。 "快啊!"倪震东催促道。 她深昅口气,一脚踏上他的手,双手才攀住墙头,她脚下一股送上来的力量,让她轻松的稳坐墙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让她办到了。 "拿着。" 倪震东把琴盒递给坐在墙头的年冬蕾后,向后退了几步,几个助跑之下,一个轻松跳跃,他稳健的攀上墙头,俐落翻⾝,再纵⾝而下,人已全安的落在墙外。 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合时宜,她会为这段不输体比赛的墙翻技术鼓掌喝采。 他一定有受过严格的体训练。看过他的⾝手之后,年冬蕾不由得这么猜想。 "先把琴丢下来。"倪震东在墙下比手势。 年冬蕾依言把琴盒丢给他接住,但她突然后悔,要是他是坏人,这时候把她留在墙上,然后拿着她的琴一去不回头的话,那甩掉她最好的时机便是这时候了。 "你能自己跳下来吗?"倪震东走近一步仰头问道。 "不能。"年冬蕾被自己的幻想所惑,差点脫口就对他说:别丢下我一个人走! 只见他放下琴盒,伸出双臂,"你只管跳下来,我接住你。" 他见年冬蕾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害怕,保证的说:"相信我,我一定接住你。" 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似有一股魔力昅引她往他的怀抱投去。 倪震东确实是个体好手,年冬蕾被他稳稳接在怀中,她除了受点惊吓之外,脚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 软⽟温香在怀中,倪震东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温柔时刻,收紧手臂的瞬间,他感觉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心中更加肯定他的直觉是对的,她能起他前所未有的念。 他満⾜地长声叹息,脫口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不是英文的。"这句话是用中文说出的。 "我姓年…年冬蕾。"长久不曾说中文的结果,年冬蕾的发音像小孩大⾆头在说话。 "年冬蕾…"倪震东喃喃念着,忽然一笑,"我叫倪震东,咱们的名字都有个东字。你也是东方的东吗?" 年冬蕾摇头摇,"冬天的冬。" "冬天的花蕾是吗?" 她没有回答,慢慢的挣出他的怀抱,"谢谢你的帮忙。" "别谢我,我不习惯别人的道谢。" 她回复原来客气的样子,甚至带点防备的神⾊,心⾼气傲的倪震东见状心中不噤感到屈辱,但他随即冷静提醒自己不可过于急躁。 他弯拾起琴盒给她,年冬蕾接了过来,用她这一天最悉的势姿,把琴盒搂在前,她变得不太敢直视他。 "我不常说中文,请你见谅。"年冬蕾用英文说道,更见生疏之感。 倪震东听在耳里,心中有气,大跨步向前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以后你会习惯的。" 年冬蕾没有听清楚这句中文,向前追了两步,与他并肩齐走。 "你能介绍这附近有哪些旅馆吗?" "姐小,我也是外地人,这里我也很陌生。" 倪震东见外的语气,让她觉得他有意甩开她。 "哦,再冒昧请问你一件私事,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石板路上的脚步声特别清晰,年冬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来办事。" 年冬蕾暗自吁一口气才说:"既然如此,你今晚一定有去处了。" "怎么,你想赖定我了?"他露出颇富魅力的笑容。 "不是。"年冬蕾低声急办。她为他的笑容涨红了脸,幸好,他笑容中没有鄙视的成分,反而带有悦愉的意味。"我的意思是,你预订的那家旅馆也许还有空房,那就不必劳烦你陪我到处找旅馆了。" 尽管她有合理的解释,他还是被她含羞的样子逗得呵呵大笑。 笑声回在宁静的大街,年冬蕾困窘地等他尽情笑完后才说:"一位绅士是不该这么笑女孩子的。" "哦?你认为我是绅士?" "难道不是吗?从火车站一路护送我到这里,你一直扮演着骑士的角⾊。" 倪震东知道在西方男人被称为"骑士"就是英雄的意思。 "你灌我汤,我不会上当的。" "才没有!我真的这么认为!"年冬蕾近乎动地睁大双眼说。 倪震东一阵微愕后,轻笑着说:"算你对吧。前面左转就是我投宿的旅馆。" ? 年冬蕾呆立在一旁,看着倪震东办妥一切手续。 这是一家民宿,只有六间房间,而且全満了。 趁老板转⾝去拿钥匙之际,倪震东向年冬蕾睨了一眼。 "你打算怎么办?" "再找别家。"年冬蕾向转⾝回来的老板询问:"这附近还有别的旅馆吗?" "有,整条街都是,你可以住进任何一间屋子。"老板将房间钥匙放在柜台上后,兀自坐下,抱闭眼。 年冬蕾心中一沉,知道老板指的是"民宿",但"民宿"必须经官方的旅行社介绍,况且现在深更半夜,人们都呼呼大睡了,哪里还会爬起来招待她呢? 她看见倪震东拿起钥匙,尴尬地笑一笑。 他恶意的笑道:"我不介意今晚有女伴分享我的,你考虑考虑。" 年冬蕾听了倏地瞪大眼,心中不悦地想,没想到他也是个登徒子。 "再见。"她转⾝走出大门。 倪震东淡漠地看着走出去的倩影,他知道他挑的对象不好上手,正因为如此,他得更有耐心地布设网子,等待收网时机。 突然一件东西昅引相隔十公尺他俩的注意。 一只⽩鸽飞下来停在年冬蕾的肩膀,她苦笑地看着它。 这只⽩鸽想必经常流连广场,习惯人们的喂食,希冀这时候她也能喂它一些东西,不过它不知道她也和它一样得餐风宿露。 年冬蕾抚了⽩鸽几下,两手捧⾼往一晃,将它送向天空。 他看到这里,心中一笑,慢步到她面前站定,把钥匙递给她说:"拿去吧,房间给你住了。" 年冬蕾仍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过我是'骑士'吗?我总不能令你失望吧?" 年冬蕾接过钥匙,仍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那你呢?" "找朋友,也许他会收留我一晚。" "要是你的朋友——" 他打断她的话,"这你就甭心了,晚安。"说完,他走向街口。 年冬蕾在他走到街口时叫住他,"倪先生!"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响起,他转过⾝面对她。 年冬蕾跑过来抱住他,呵着⽩气,轻轻的说:"谢谢你。" 离开他怀抱时,年冬蕾仰脸看他最后一眼,很自然的她跳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颊。 "再见。"她轻声说完,转⾝跑回旅馆。 看着她走进旅馆门口,倪震东这才转⾝走出街口,紧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仿佛正酝酿一股怒气。 忽然,他绷紧的脸放松,边挂着一抹笑意,笑她的傻气,笑她少不更事,笑她天真浪漫,笑她…他渐敛脸⾊,读出自己目前的心思。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此心猿意马,刚才她那一吻,也不枉他为她花那么多心思、下那么多苦心了。 他走过一条街,来到一扇门前敲了下,开门的人认出是他,立刻露出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门合上后,屋主笑着向他抱怨。 倪震东笑说:"差点不来了。" 从屋內传出的愉快笑声听来,倪震东在这个"陌生之地"受到了热忱的招待。 ? 翌⽇一早,光从半掩的窗帘洒进来。 年冬蕾像被柔软铺呑噬般,舒适地陷在温暖的被里,安详恬静的睡相教人不忍惊扰。 她伸了个懒,发出舒服的呻昑声,⾝上的被子滑下际,露出只着內⾐的酥。 中,她仿佛听到脚步声。 "妈?是你吗?"半睡半醒中,她感到有人在边轻缓地坐下来。"我作了个梦,梦见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不知往哪里去,真的好可怕。" 她翻过⾝来,脸向着边的人,意识渐渐清楚。 她脸上浮现甜美的笑容,"幸好一位骑士出来救了我,妈…"这时她完全睁开眼来,一时还认不出边的人不是她妈妈。 "早安。" 随着这声低沉的声音,年冬蕾震愣了下,立刻坐起⾝。 "早。"她警戒的拉紧⾝上的被子。"你…怎么进来的?" "清洁的仆妇有钥匙,我在楼下等了一段时间,于是请她开门让我进来,见你还睡着,所以没有吵你。我也没等多久,我是指进来之后。"他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年冬蕾自知没有指责他的立场,毕竟这间客房是他好意让出来的。 "可不可以请你回避?我要起换⾐服。" 年冬蕾明⽩刚才他应该看到了,目前她⾝上只有一件贴⾝小⾐。 她的行李都不在⾝边,更没有睡⾐可以更换,所有的⾐服都披挂在椅背上,在他刻意欣赏的目光下,她很难若无其事走下。 倪震东并没有多所为难,立刻起⾝走到门外并把门带上。 年冬蕾一见到他关好门后,立刻掀开被子,抓起椅背上的⾐服,冲进浴室。 三十分钟后,她整装完毕,提着琴盒,拿着钥匙出来准备退房。 到了楼下柜台,年冬蕾发觉房间费用倪震东早一步付清了,她只需还钥匙便可以走了。 两人走在街上,年冬蕾提出了议抗。 "我不认为房间费应该由你来付,钱应该我来出的。" "可以呀!算你五千块福林。" "五千块福林…换算成美金是…"年冬蕾屈指心算数字。 "哈哈哈…别算了,这点钱我还付得起。"倪震东今早的心情好极了,全因为⾝旁这位坦⽩率真的女子。 "二十五块美金,或许他们会接受刷卡。"她转⾝往回走。 他立刻拉住她,"家庭旅馆很少有这样的服务。别跟我谈钱了,告诉我,你今天决定做什么?" "我要坐火车到华沙和同学会合。" "嗯…"倪震东一面走着,一面沉思。 "那你呢?"年冬蕾兴致的问。 "我要去德国。"倪震东瞧了她一眼。"本来还想邀你一块去。" "德国是我们行程的下下一站。"年冬蕾回以抱歉的微笑。 "你们计划待在华沙几天?" "两天。由于我迟了一天,明天游半⽇后就得乘车前往德国。" "也就是说,你到华沙只待半⽇而已。" "怎么说?" "哪,即使你搭了今早第一班前往华沙的火车,到达那里也已经是夜晚了,青年旅舍可不是什么观光景点。" 年冬蕾蓦地停下脚步。"你怎会知道我们投宿在青年旅舍?" 她突然想起前往布达佩斯的火车上,整段行程中一直有挥之不去被注目的感觉,伴随着无所适从之感,和在维也纳市立公园里遇见他刹那的心慌意是一样的。 倪震东脸上揶揄的神⾊未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以我待在东欧五年的时间,我还不至于不晓得青年旅舍是生学们选择住宿最多的去处吧?" "哦…抱歉,我反应过度了。"话虽如此,她心中那微微的慌仍无法平复。 "心存保护自己总是好的。"倪震东投给她一记不介意的眼神。 "不,你如此帮助我,我还用严厉的态度对待你,我为自已的行为感到愧羞!"年冬蕾摇着头,不能原谅自己的多心。 他的神情甚为愉快,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看着她。 "如果你真无法原谅自己,那何不接受我的邀请?到了德国,你可以和同学会合,途中我也有个伴。至于这一天半的时间,你可以用你的琴艺来回报你的感。"他顿了下,才笑说:"这样不过分吧?能趁此机会听到未来音乐家的琴艺也是我的荣幸。这是车票,你考虑考虑,再见。" 倪震东没有等她回应,将车票塞进她手中,点头致意后大步离去。 年冬蕾低头看着手中的车票,再看他逐渐走远的⾝影,整个人怔住了。 怎会变成这样? 步出旅馆前,她本不知道这一段路走下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留下一张火车票,邀她同往德国! 她有种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他安排的,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这一切只是她多想了? ? 昨夜冷寂的车站,今早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时间还很充裕,年冬蕾在车站大厅里来回踱步,她的心⾼悬着,犹豫不定。 她不明⽩他邀她同行的真正理由何在,耳边响起了他的话—— 能趁此机会听到未来音乐家的琴艺也是我的荣幸。 这是表面上的理由,那么旅途上有她陪伴才是他真正的理由了,听她的琴艺只是借口罢了。 年冬蕾想清楚了这点,心跳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稍减,脸上反而泛起淡淡的晕红,她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思考。 老实说,她对他并无恶感,相反地,对于他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出现,无形中让她产生崇拜英雄的心理,她不是称呼他为"骑士"吗? 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心中她是喜他的。 另一个犹豫的理由是他那危险的气质。 她一直想逃避这个感觉,但总是挥之不去,从维也纳市立公园里被他扶住的那时起,直到现在仍无法磨灭。 她摊开手中握得发烫的车票,上面印着几个宇:德国汉堡,头等车厢。 她知道最好别用这张车票,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在怂恿她:去吧,去吧,他年轻英俊,矫健拔,和他在一起会是一段美好时光,他不是一直在扮演"骑士"的角⾊吗?他虽然有危险气质,但他对你是全安的,他是正派人物不是无赖,你放心好了。 她看着放在腿上的琴盒,心想:如果他真能欣赏我的琴艺就好了。 年冬蕾叹了口气,站起来。她决定了,就照他说的,欠他的钱和人情就用她的琴艺来报答好了。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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