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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三生三世枕上书  作者:唐七公子 书号:48303  时间:2019/4/12  字数:9521 
上一章   ‮章七十第‬    下一章 ( → )
  见帝君并不回答,只是挑了挑眉,她傻了一会儿,将脸扭向一边一脸克制:"你别挑眉,你一挑眉我就有点儿,就有点儿…"

  帝君好奇地继续挑眉:"就有点儿什么?"

  她脸颊绯红,憋了好久才憋出来:"忍…忍不住想亲亲你。[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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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帝君靠过来,声音低沉道:"给你亲。"

  连宋君其人其实并非一个正直仙者,时常做亏心事,但因连宋君从未觉得这些亏心事有什么,因而鲜有良心不安的时候,拿连宋君自个儿的话说,此乃他的一种从容风度,拿连宋君心仪的成⽟元君的话说,彪悍的混账不需要解释。

  彪悍的混账连宋君,今⽇却因良心不安,而略有惆怅和忧郁。

  说起连宋君的惆怅和忧郁,不得不提及东华帝君。

  帝君三人自阿兰若之梦出来后,比翼鸟中有眼⾊的仙仆们不及吩咐,已鞍前马后为三位收拾好三处就近的卧间。帝君抱着凤九随意⼊了其中一间,连宋君知情知趣,正要招呼仙仆们不用⼊內随侍了,却见已然⼊內的帝君突然又出现在门口:“你进来一下。”

  连宋君有些懵懂,他刻意做出这么个时机,令他二人同处一室说些小话联一联情谊,劫后余生嘛,正是诉衷情的好时候,美人这种时刻是脆弱,稍许‮存温‬即可拿下,这种拿美人的关键时刻,他招自己进去做什么?

  连宋君懵懵懂懂进了屋,瞧着和⾐躺在上的美人凤九,愣了一愣道:

  “你在她⾝上使昏睡诀做什么,我看你们出来后她已有些要醒来的征兆,你担忧她希望她多睡一睡养养精神,我可以理解,但其实睡多了也不大好…”帝君边用一双‮丝黑‬带扎紧袖口边道:“帮我守一守她,我回来前别让她醒过来。”

  连宋君瞧着他扎紧的袖口道:“你这不是炼丹的装束吗?”关怀道“难不成凤九她其实染了什么重症?”

  帝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再咒一句小⽩⾝染重症小心我把你打得⾝染重症。”

  连宋君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凤九面⾊:“那你为何…”

  帝君叹息道:“她不想见我,所以阿兰若之梦里同她在一起时我都是假借息泽的⾝份,但她醒来想起这桩事必定难办,你送过来的老君那瓶丹,此时算是派上了用场。”

  连宋大惊:“你打算喂了她那丹药令她忘记阿兰若梦里的事?”

  东华理了理袖口,淡淡道:“我并不想她将那些事忘了,所以须重炼那瓶丹药,改一改它的功用,将她那些记忆重写一遍,尤其我瞒她那些。”

  连宋木呆呆道:“这就是你想出的法子?”他这种情圣决计想不出如此耝暴直接的法子,一时震惊得言以对,好半晌方回过神来道:“虽然同她坦⽩有些冒险,但候她醒来你老老实实坦⽩求她宽恕才是治本之法,你这样,若她终有一⽇晓得真相岂不是加难办?你多想想。”

  帝君抬手额角:“我召了天命石,天命石说我们缘薄,经不得太多‮腾折‬。小⽩她在我的事情上…一向有些纠结,此时若让她想起我在阿兰若之梦里瞒了她,后头不晓得会闹出什么来,唯独这件事我不敢冒险,思来想去还是此法好。”

  连宋长叹道:“早知如此,那个梦里你就不该扮息泽哄她。”又调侃道“瞧着她同你扮的息泽亲近起来你就没有横生醋意?”

  东华皱眉而莫名道:“为何我要生出醋意,不过假借了息泽一个⾝份罢了,我还是我,她再次爱上我难道不是因为她此生非我不可吗?”

  连宋⼲笑道:“你说得是。”

  帝君话罢利落出门,徒留连宋君坐在边叹息,要紧时刻太过瞻前顾后说不准误了大事,直来直往确然是帝君的作风,不过他今次这个决断,连宋心中却隐约有些担忧。诓骗小狐狸之事,如今他也算半个帮凶。连宋君往上忧郁一看,复又惆怅一叹。小狐狸纯真和善,诓她其实有些下不了手。但不诓帝君就会对他下手,下的必定还是重手。诓耶,不诓耶?还是诓罢。

  凤九睁眼时已经⼊夜,外半轮清月照在房中一个温泉池里,⽔光微漾,如同鱼鳞,鼻息间袭来清淡花香,借着月光仰头一观,原是帏旁以丝线吊了个漆板,上头坐镇一盆怒放的摩诃曼殊沙华。若她没有记错,这仿佛是梵音⾕中女君为帝君安置的行宮,他们这是,回来了?

  凤九望着头顶火红的曼殊沙华发了半⽇呆,是了,帝君为姬蘅换了频婆果,她盗果时坠⼊了阿兰若之梦,帝君追来救她,还亲了她,同她说了许多‮存温‬话,她就原谅了帝君,后来她的魂不晓得为何⼊了阿兰若的壳子,而帝君不知为何成了息泽,阿兰若和息泽原本便是夫,她同帝君就做了夫,帝君给她编花环,带她过女儿节,领她垂钓,陪她赏花,透的长发,荷叶下的亲昵,帝君的吻…凤九瞬间清醒了,半晌,喃喃道:“其实是在做梦吧…”

  感到⾝旁有什么动了一下,迟钝地转⾝,清淡的月光下却正对上一张脸。

  帝君的睡颜。凤九的心漏跳一拍。或者其实并没有做梦,只是她蔵在心底深的‮望渴‬,论说多少次要放弃却始终不能放弃的‮望渴‬竟化作现实,一时不能习惯,所以每每‮夜午‬梦回时总是恍然梦中?

  帝君爱侧着睡,爱将头发睡得凌,她嘴角就抿出个笑来,伸手理顺他额前的发,缓了缓,纤⽩的手指顺着额饰又滑落到他肩后的银发。

  是了,是真的。

  她睡不着,静静看着他的睡脸,心中突然就变得柔软,探⾝亲在他的嘴角,贴了会儿,就见他睁开还有些模糊的双眼,她的仍靠在他边,轻声问他:“醒了?”

  他看了她一阵,复又闭上眼睛,伸手将她揽⼊怀中,头埋在她肩上,模糊道:“还有些困,等我缓缓。”

  他的气息在她耳畔令她有些发庠,亦回抱过去,轻笑道:“时候还早,你继续睡,我不吵你。”

  他声音已有几分清醒,低低道:“你呢?”

  她的手抚在他耳后安眠⽳上,动作极轻地,软软道:“我已睡⾜了,既然我们能回来,想必你了不少力,我帮你,你好好睡。”

  他嗯了一声,尾声中带着浓浓的鼻音,然不似他平⽇的淡漠沉静,令她的心瞬间融化,手上的力轻柔,而他的却忽然落在她脖颈处,她微微偏头躲开他:“不是说还困着?”

  他的声音在她肩头含糊:“缓了缓,不太困了。”

  她微微挪开些,看着他刚从睡乡中清醒过来的面容,月光下极深极黑的眸子,直的鼻梁,微抿的嘴,衬着方才理顺此时又有些凌的银发,有一种撩人的慵懒。他也专注地看着她。她没出声,却比出口型:“打算做坏事?”就见他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些笑意来。她呆了一呆,凑过去主动将嘴贴上了他的嘴。但他顷刻便回吻过去,攻城略地,毫不留情。她紧紧搂住他。

  门口突然传来啪一声碎响,⽩⾊的裙角自门缘一闪而过,徒留一地夜明珠的碎片,月⾊下还有些余光。凤九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正抬⾝,刚抬起来一半已被东华团在被中挡住。

  凤九在被中小声且极其惭愧地道:“这里如今是…是小燕的住处吧,你…你换回来是不是没同他说。”东华施术将房门下了噤制,又将一地夜明珠残片化为形,方躺下将她从被中剥出来,轻声道:“搬回来已同燕池悟打过招呼,此处有温泉可以解乏,他暂住到疾风院去,方才嘛,老鼠打翻花盆罢了。”看她脸颊绯红,额间凤羽花开得极,手抚上她泛红的眼角“怎么,吓到了?”她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轻声问她“我在还会害怕?”

  她看了他片刻,头扭向一边飞道:“好吧,不是害怕,是不好意思。”他怔了怔,待反应过来时已再次吻上她的,而她也缓缓搂住他的脖子。房中花香益盛,月光照进来,似乎也沾染了些香味。

  次⽇大早,凤九收到小燕的传,说是半道碰见去歧南神宮办事的冰块脸同苏陌叶,听闻她已醒来,心中甚慰,问她可饮得酒乎,可食得⾁乎,若酒⾁皆可进肚,请她速来醉里仙私会,萌少要私底下先给她践一践行。

  満篇字迹竟算得上清秀,且只有私会这个词用得不甚妥,令凤九不由感叹,几⽇不见小燕益发有文化了。

  信中另絮叨了些杂事,大意说自她进阿兰若之梦,比翼鸟一族便晓得他二人这个夜枭族王子公主的⾝份是假的了,虽因东华和连宋之故不敢多加打探,但萌少私下问过他几次,念着一场朋友,他是魔族魔君这个事他坦告知了萌少,她的⾝份他虽含糊了,但却令萌少误会她也是个魔族。

  小燕语重心长道,要继续瞒着萌少还是索和盘托出看她个人,毕竟萌少对传说中的她种了一段甚深的情缘,而萌少注定拼不过冰块脸,或许为了萌少的安危,看是不是⼲脆一直瞒着为好。

  凤九捏着这封信,心中有些沉重。

  今晨帝君同她提过,梵音⾕他们已待得够久了,待他办了歧南神宮之事便领她回九重天。帝君去歧南神宮,乃是要将封有阿兰若气泽和沉晔魂魄的四季树种在神宮中。沉晔同阿兰若的过往,她也听故事似的听帝君大致说了些,确然是段令人嗟叹的过往,令她也感到有些心伤。

  她扯着帝君另问了一些七七八八,亦晓得了如今⾕中的女君确然便是橘诺。阿兰若之梦中的橘诺确然讨人嫌弃,但原本的橘诺倒并非什么可恨少女,得承女君之位也算是造化。听闻倾画的结局倒有些凄凉,说是橘诺后来相上了一个有决断的王夫,合二人之力将倾画囚在了深宮中,倾画在被囚的第二十个年头上疯了,偶尔言语,提及的却多是阿兰若。

  凤九觉得这些事都算一个了结,与自己也甚⼲系,唯手中这封信里头,小燕却难得提得很到点子。

  萌少。

  萌少够义气,将她和小燕当真朋友,晓得他们要走,还给他们践行。

  做朋友,当见个真心,可萌少…她的⾝份当不当和萌少说她也有些糊涂,良久,叹了口气,心道到时候见机行事罢。

  月余不见,醉里仙仍是往⽇气派,萌少近⽇爱坐在大厅里头,说是亲民,凤九到时,隐约听他言辞热烈说什么:“本少虽没见过她,但料想定是翠眉红粉一佳人,静若秋⽔映月,行似弱柳扶风,端庄贤淑,温良恭俭,若要以花作比,唯有莲花可比,取莲花之雅,取莲花之洁…”

  凤九顺手从桌上捞起一个茶杯道:“这谁?吹得这么玄乎,是醉里仙来的乐姬吗?”

  小燕可奈何看了她一眼:“萌少正在憧憬青丘的凤九殿下。”

  凤九脚下一滑从椅子上栽下去,握着个茶杯坐在地上,半晌道:“哦。”

  看她摔倒,萌少终于住了话头,叹气地伸出一只手意将她拉起来道:

  “你虽常同我们混在一起,到底是个姑娘家,仪容体面上总要注意些,像这么大庭广众下坐在地上是个什么体统,姑娘家还是要像个姑娘家。”

  凤九受教地爬起来,萌少继续兴⾼采烈向小燕道:“凤九殿下她定是个一等一的名门淑女,因本质太过⾼洁,且纯真善良,热爱小动物,绝不沾酒⾁荤腥这些俗物,是个真正只餐风饮露的⾼贵女神,且善感仁慈,连只蚊子都舍不得拍死。”

  刚用竹筷子钉死一只大个儿苍蝇的凤九茫然地看向萌少。

  小燕终于听得不忍,揷话道:“固然凤九她的确是那个…那个怎么说的来着,哦,翠眉红粉一佳人,下次跟老子说话说实在些,这些文绉绉的话记得老子头疼,刚说到哪儿了?对,翠眉红粉一佳人,萌少你想象中凤九是这个样,但万一她不是这个样,你还恋她爱她吗?”手一指,向凤九道“如果她是这个样,你还恋她爱她吗?”

  萌少看向凤九哈哈大笑笑得气都不过来:“怎么可能,”指着她道“凤九殿下要是她这样我只好找块⾖腐把自己撞死了。”

  小燕痛苦地扭过头去。

  凤九镇定地啃完右手里一个兔子腿,慢呑呑道:“我的确是青丘的凤九,常胜将军是我赠你的,那个瓦罐亦是我赠你的,当初我救你时,称你称的是小明,瞒了你这么久,对不住。”

  酒楼中一时寂静声,萌少端着一个酒杯愣了,良久,声音带颤道:“你真是凤九殿下,那个不沾酒⾁,餐风饮露,热爱小昆虫小动物的凤九殿下?”

  凤九斟酌道:“可能你对我有些误会,其实…”

  萌少颤着声打断她道:“你方才喝的是甚?”

  凤九看向面前的酒杯:“酒。”

  萌少的声音颤得厉害了:“吃的是甚?”

  凤九看向桌子上几块骨头:“兔子⾁。”

  萌少的声音已经有点像天外飞音:“你手里的竹筷子钉的是个甚?”

  凤九看向左手里的竹筷子:“苍蝇。”

  萌少两眼一翻,侧⾝歪下了桌,凤九与小燕齐声痛呼:“萌少!”

  东华连宋苏陌叶一行此时正踏⼊大厅,听得此声痛呼,苏陌叶紧走两步,看向躺在地上的萌少讶然道:“他怎么了?”

  小燕蹲在萌少跟前瞅了半天,又伸手戳了两戳,痛心道:“唉,萌兄他几十年的一个梦想破灭,因不堪打击而晕过去了,不过幸好老子这里有醒神药,等老子拿出来给他闻闻啊…”须臾,备受打击的萌少终于在醒神药下幽幽醒转,爬起来失魂落魄地看了凤九一眼,一把推开蹲在他面前的小燕边哭边跑出酒楼:“女人,我再也不要相信女人,连我崇拜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天下其他女人还有什么指望!”

  连宋君摇着扇子,不明所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打击,看他这个意思,似乎是要从此投向男人?女人我倒认识许多,男人嘛…”突然若有所思看向苏陌叶“将你哥哥说给他如何?”

  陌少远望着萌少的背影:“我哥他…喜英武些的,萌皇子可能不够英武。”

  凤九手里还拽着那个啃剩的兔子腿,目光看向小燕有些惆怅:“我没想过我把他成了一个断袖,我们要不要去追一追,万一他一时想不开…”

  小燕瞥了东华一眼,亦回看向凤九叹道:“哎,断袖就断袖罢,他要是敢再喜你,就不只是断个袖了。等他出去哭一哭也好,说不定哭开了兴许就想通了,依老子的⾼见,你我追出去不过徒增他伤感,还是不追为好,来来,我们先吃这个兔子⾁。”

  众人四下坐定分兔子⾁,帝君脸上的神⾊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凤九靠过去偷偷和他咬耳朵:“这个⾁哪有什么好吃,诓诓他们还可以,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帝君的眼中总算流露出点儿笑意,道:“好。”

  她继续同帝君咬耳朵:“今晨起得那么早,肯定还困吧,待会儿我们偷偷溜回去,你再睡一睡,我给你熬补神的汤,你醒了就可以喝。”

  帝君的声音亦放轻了些,道:“好。”

  从阿兰若之梦平安回来,凤九细数,人皆见着了,唯漏了一个,便是姬蘅。如今她虽明了东华对姬蘅并情意,且从小燕处得知东华当⽇答应娶姬蘅也别有隐情,但她曾亲耳听姬蘅表过对东华的一片痴心,因而出于私心,这几⽇没见着姬蘅前来关怀东华,她觉得倒是一桩幸事。依姬蘅对东华之情对东华之意,姬蘅竟能憋得几⽇不来,她觉得也稀奇,稀奇之后又钦佩。

  然她不过钦佩了姬蘅三天零五个时辰,姬蘅她就扛不住出现了。

  是⽇正值帝君领她出⾕,梵音⾕这个地方虽称的是出易⼊难,但修为不到境界者要想不在开⾕⽇出⾕也有些困难,除非被修为⾼深的仙者提携着,帝君带着她便是提携之意。

  苏陌叶早前已代帝君吩咐,说帝君他好清静,须比翼鸟阖族相送,了女君已筹好的一个极盛的排场,保住了通向⾕口的山道的方便清静。

  凤九已许久不曾早起散步,昨夜又睡得晚,不噤边走边犯困,眼见着山道旁草⾊鲜晨露可爱,也未曾将她的精神开旷起来。拐过一个弯道一个⽔塘⼊目而来,凤九琢磨着过去浇点⽔清醒清醒,视野朦胧中,就发现了伫立在⽔池旁于晨风中⽩⾐飘飘的姬蘅。

  姬蘅⾝后丈远处,还站着一个脸⾊不佳的小燕。小燕为了能在情字上头挣个功业,⽇前已同他们说好了不和他们同路出⾕,要在⾕中暂陪着姬蘅,即便情路缥缈还需许多跋涉之苦,也决意同姬蘅再在这条情路上跋涉跋涉。

  这个阵仗…苏陌叶抚着碧⽟箫低声向连宋道:“我二人是否暂避一避?”

  此种万年难得一遇的热闹,且还是关乎东华帝君的热闹,连三殿下恨不得贴到跟前去好看得仔细听得真切些,听闻陌少之言,啪一声打开扇子掩口低声轻咳道:“你…避避也好,我嘛,我看看,咳咳,我看看…”

  前头姬蘅和小燕二人步而来,离帝君还有几步远时站定,姬蘅今⽇刻意打扮过,眉弯两月,若绯樱,只是双眼有些像哭过似的肿,却损这张脸的风流标致。姬蘅原本长得便不是那种楚楚可怜型的,如此倒平添了一段我见犹怜的风姿。

  姬蘅的目光停在帝君的右手上,脸一⽩。

  凤九没睡够,今⽇脑子转得极慢,顺着姬蘅的目光一瞥。帝君的右手正牵着自己的左手,她恍然记起来出门时因她闹着瞌睡很不情愿,走得拖拖拉拉,帝君便伸手牵了她走,这一路似乎一直没松过。又想起姬蘅因得了频婆果来向自己耀威之事,觉得此时虽是姬蘅平⽩到她跟前,但她同帝君牵这个手倒像是她故意在姬蘅跟前耀威,这同姬蘅知鹤的作为又有什么分别,她打了个哈欠,悟出这种事其实没什么意思,胡一指前头的⽔塘向帝君道:“看姬蘅公主像有什么话同你说,我去前头汲点⽔醒醒神。”趁机菗出自己的手来。

  小燕如花似⽟的一张脸上透出心酸,看姬蘅痴痴凝望东华的目光,感觉不忍再视,转向凤九道:“哎,听说那个⽔塘其实栖着⽔怪,老子吃点亏,陪你同去。”

  帝君的目光扫过小燕,淡淡道:“不用你吃亏,我陪她去。”向姬蘅道“有什么话我回来再说。”握住凤九的手便向⽔塘而去。凤九有些发:“我醒我的神你们说你们的话不正好节约时间吗,你做什么同我一起去?”帝君淡然道:“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走出十来步远,凤九似有所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你是担心我掉下⽔吗?”帝君垂头看她一眼:“你说呢?”

  凤九皱着一张脸:“你一定是担心我掉下⽔吓到人家⽔怪。”帝君挑眉道:“你倒懂我。”凤九憋出一个哼字,不解气,又憋出一个哼字。

  凤九方才看得不错,姬蘅的确哭了几⽇。那夜她听闻帝君归来,且未宿去凤九院中,反同小燕换了宿处,心中顿觉自己同帝君的姻缘可能还有一线转机,想及夜深时分正是一个人善感的时候,特地袖了颗夜明珠照明,于深夜里步履轻盈地前去帝君房中探视。

  从前帝君住在这个寝殿中时一向由她近⾝服侍,偶尔假装不知帝君在房中不敲门便经直而⼊,帝君也不会说她什么。她那夜亦是这个打算,悄⼊帝君房中为他素手添一炉香,若帝君未醒,次⽇必晓得是她为自己添香,见出她对他的一个体贴,帝君若醒,她便要抓着这个时机伏在帝君前同帝君诉她的一腔衷情。她晓得自己生得美,晓得月光掩映下是她美的时刻,届时即便不能打动帝君,也能让他记忆深刻。

  她怀着这个念想雀跃地推开帝君的寝房门,然后…她就哭着跑了回去。她回去又哭了几⽇,及至听说帝君不⽇便要出⾕。她擦⼲泪定了定神,明⽩这是后的时机。

  即便帝君有了凤九又如何,论先来后到,也是凤九横空揷在他同帝君之间,凤九她即便同帝君有情,也不过年余,她对帝君之情,却深种了两百多年,放下谈何容易。小燕说她何必执着,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执着。这段情,她还是要争一争。可她今⽇要和帝君说的一番话却自降⾝份得很,并不想让闲杂人听到,见帝君领着凤九去醒神,愣了一下亦跟上去,在半道上叫住了帝君:“老师,请留步。”

  东华回头,转过⾝来看着她。

  姬蘅怯声道:“奴今⽇其实有一事相求,特来此处候着老师,却是为求老师一个恩准。”

  东华并未出声,姬蘅晓得这是让她接着说的意思,涩然续道:“奴年少知时铸下大错,才致三百年不能归家也颜归家,但客居在梵音⾕中却非长久之计,望老师看在先⽗的面上对奴再施怜悯带奴出⾕,即便做个老师府上的耝使婢女奴也甘心。”咬咬牙看了凤九一眼道“若老师肯施此恩,奴愿一生伺候凤九殿下和老师。”

  听得姬蘅口中道出自己的名字,凤九一个灵,瞌睡生生吓醒了一半,姬蘅公主这番话虽做小伏低到了极致,若帝君一个心软将她弄上天去,却异于请上来一个祸。男人向来不察妇人的细微心思,她从前也不察,幸而得了小燕壮士一些指点,如今于此道已得了三四分造诣,忙十二分诚意向姬蘅道:“我看梵音⾕山也好⽔也好,不受红尘浊气所污这一点是好上加好,是个宜居的乐土,来太晨宮做耝使婢女有什么好,宮中宮范极森严,杂婢向来不⼊內室,你说的耝使婢女我从前也做过,做了四百年也不曾见帝君一面,你来做这个着实有降你的⾝份,我嘛,也是当年年纪小且脸⽪厚。”

  帝君看过来,她看出帝君这个目光中略有戏谑,她自行理解可能帝君说的是你现在脸⽪也不薄,脸上登时一热。

  姬蘅眼中闪过讶⾊,目光却充満希冀地投向帝君。东华冷淡道:“在梵音⾕住着方能克制你⾝上的秋⽔毒,你能安心在此住三千年,⾝上的毒自可尽数化去。”言下之意不用想出⾕了。

  姬蘅慌道:“但如此岂不是不能时常见到老师…”

  凤九道:“其实我可以给你留一幅画像…”

  东华突然道:“你⽗亲临羽化前托本君照顾你,不过,本君一向不大喜照顾对本君想太多的人。”

  姬蘅一张脸瞬时惨⽩,良久,惨然道:“是,奴明⽩了。”

  ⽔塘畔,凤九盯着塘面发呆,帝君拿丝帕浸了⽔递给她,凤九接过在面上敷了一会儿,待凉意丝丝浸⼊,终于彻底清醒过来道:“幸亏当年我在你府上做婢女的时候,你没有时机认得我,若那时候你认得我,同我说的话一定也是像今⽇同姬蘅说的这样吧。”又踌躇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有些冷漠。”

  东天晨曦初露,扯出一片扎眼的霞光,⽔塘边碧草如茵,帝君躺下来远望⾼旷的天空,若有所思道:“若那时认得,如今我儿子应该能打酱油了。”

  凤九正待取仍覆在脸上的丝帕,没听得太清,道:“你说什么?”

  帝君左手枕着头,右手轻轻拍了拍⾝边的草地,向她道:“我们躺一会儿再回去。”

  凤九愣了愣,帝君这个‮势姿‬她极其悉,他钓鱼时就爱拿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握钓竿,等鱼上钩的时节里偶尔脸上还盖一本佛经挡⽇头,帝君很多样子都好看,这种闲适的样子她却喜。被这等美⾊惑,明晓得还有人等着不该躺下来她还是躺了下来,且自觉地躺在了帝君的臂弯里,但口中还是不忘提醒他道:“陌少和连三殿下还等着,我们躺躺让你过过瘾就好啊…”青草的幽香阵阵袭来,帝君搂过她闭眼道:“他们自会找事消遣,不用管他们。”

  苏陌叶远望躺在⽔塘边看朝霞的二位,向连宋道:“这个状况从前有过吗,依你之见,我们此时当如何?”

  连宋君叹一口气道:“他一个人放我鸽子这种事倒是常见,他同什么神女仙娥幽会放我鸽子这种事还从没见过,”袖手一挥化出一局棋来,再叹一口长气道“我们此时除了候着还能怎么,权且杀两局棋熬时辰罢。”  Www.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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