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回好险_《残明》

书号:46462 时间:2018/6/25 字数:3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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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炎武和⻩宗羲这样的人，汪克凡以前是用不到的。=

　　他们两个虽然都有官⾝，但并不是那种老谋深算，长袖善舞的官僚，他们虽然人到中年，⾝上却还带着一股书生气，他们虽然都和清军打过仗，但是说到打仗的本事，恐怕还不如楚军的一个普通将领。

　　无论朝堂斗争、治理地方、参赞军务…，这几个方面都非顾炎武⻩宗羲所长，他们两个都是做学问的人，更适合当学者。

　　汪克凡如果只想当个普通的军阀，当然用不到他们。

　　在朝堂斗争中，傅冠、章旷都更靠谱，就连篆姬也能帮着出谋划策。在治理地方上，循吏如堵胤锡、能吏如许秉中、贪官如卜作文等等，都可以人尽其才。在军事方面，既有汪晟、谭啸、周国栋等自己培养的嫡系，也像施琅、李过、陈友龙这样后来加⼊的良将，还有一大批青年军官正在迅速成长…总之一句话，无论文臣武将，汪克凡都不缺。

　　但是随着楚勋势力的扩张，只靠这些人就不够了。

　　格局不同，需求不同。

　　汪克凡现在最需要的，是谋国之士！

　　谋国之士，未必擅长朝廷斗争，关键要帮助上位者把握方针政策，在大的战略做出选择。比如明朝初年，朱升向朱元璋建议“⾼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一句话就胜过千军万马，又比如牛金星辅佐李自成，李闯流寇最后才能推翻大明江山。

　　汪克凡⾝边。就缺乏这样的⾼级幕僚。

　　顾炎武和⻩宗羲，看起来

合适。

　　当然，这种人是不能硬绑来的。硬绑来也没用，汪克凡能做的都做了，关键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

　　思维发散开，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名人，只要能为我所用，为什么不用？

　　汪克凡铺开纸笔，给‮报情‬局写了一封手令。命令权习‮出派‬人手，联络江南钱谦益，去山东寻找吕留良。如果碰上吴伟业、侯方域这样有些影响的文人，也尽量对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冬⽇夜晚，江面上的夜风越发凛冽，船舱窗户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

隙。北风却无孔无⼊地钻了进来。发出嘘嘘呜呜的声音。灯火摇曳下，汪克凡的⾝影如磐石般久久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流走。

　　今晚，又是辛勤忙碌的‮夜一‬。

　　北风鼓

船帆，夜航船劈开波浪，溯流而上，江⽔打在船舷上，哗啦啦地向两边退开。泛起一片⽩浪。顾炎武和⻩宗羲站在船头，偶尔低声

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却盯着江⽔，默默出神。

　　楚勋这艘大船，到底要驶向何方？

　　这十几天来，从江西到湖南，他们有太多的所见所感，从最开始的震撼和惊喜，到后来的

惑和思考，再到现在的趋于平静，对于楚勋和楚军，心里都做出了各自的评价。

　　但是这一路上，他们很少谈论楚勋，很少谈论江西和湖南的崭新气象，平常在一起说的最多的，都是经学文章。

　　文由心生，谈论经学文章，可以见微知著，观察对方的素质和品

，若是治学观点相近，就可以引为志同道合的好友，继续更加深⼊的

流。

　　这样含蓄的

际方式，是儒家文化所特有的，已经成为国人的习惯。到了后世的商品社会，谈论经学文章就变成了喝酒，并且发展出一套特殊的酒桌文化，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顾炎武和⻩宗羲都是当世大儒，虽然现在还没到宗师境界，但是学术思想已经基本成型，这一路谈论的话题很多，两个人之间碰出了不少火花。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

流非常愉快，但是随着话题的深⼊，却渐渐产生了分歧。顾炎武尚古，对心学不以为然，⻩宗羲却是刘宗周的得意弟子，以正宗心学传人自居，两个人就谈不拢了。

　　道不同，不与为谋。

　　在治学思想上说不到一起，就不会谈论更敏感的话题，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是各看各的，见面了虽然客客气气，却把自己的想法蔵在心底。

　　但是今天晚上，情况有些特殊。

　　“亭林先生，我今天是来告辞的。”⻩宗羲说道:“明⽇到了长沙后，我就先走一步，咱们在桂林再见。”

　　“也好，这样子更方便些。哦，你是打算不告而别，不和汪军门打个招呼么？”顾炎武点点头，⻩宗羲是东林

的骨⼲成员，虽然和吕大器等人不算太近，但也有几分香火情，如果和汪克凡一起回桂林，难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不打招呼了，打招呼就走不了啦。”⻩宗羲笑着说道:“汪军门一片盛情，⻩某无功受禄，承担不起，⽇后若是有缘，总有赔罪的机会。”

　　这话隐有所指，顾炎武的眉⽑微微一挑，问道:“清军势大，两三年间，江南都恐怕难以光复，梨洲先生有何打算？”

　　你是鲁王朱以海的人，鲁王兵败困守舟山岛，你打算怎么办？隆武朝廷这边如此兴旺，抗清复国大有可为，这个时候你还要回老家，继续给満清当顺民吗？

　　“君臣之伦，不可轻弃，我当效仿古人，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求道于天下。”⻩宗羲没有说实话，真的效忠鲁王，跑到隆武帝这边来⼲什么？

　　“舂秋大义，尤有大于君臣之伦！”顾炎武声音不⾼，语气却很重。

　　“此言大善，我心领了。”这句话，倒说到⻩宗羲心里去了。作为明末最杰出的知识分子，⻩宗羲和顾炎武都有轻君思想，能站在更⾼的角度看待君臣之间的关系。

　　他顿了顿，突然问道:“汪军门此人，不知亭林先生作何评价…”

　　有些话，终于说出来了。

　　不用说的太透，点到为止，两个人都能听明⽩。

　　旁边值夜的哨兵非常奇怪。

　　半夜大冷天的，这两位先生跑到船头吹冷风，真是一对怪人，听说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惜风太大，

本听不清。

　　…

　　第二天到了长沙，家里早就安排好一切，汪克凡和篆姬下船后，立刻被送回府中，换上崭新的吉服，变⾝新郞新娘。

　　汪克凡虽然只是纳妾，长沙的文武‮员官‬却都来捧场，送上各⾊礼物，再吃上两杯喜酒，婚礼办得非常热闹。

　　酒席上，汪克凡挨桌敬酒谢客，到了⻩宗羲面前，提出一个特殊的要求，请他给儿子起名。

　　“哎，不敢，不敢！当着亭林先生的面，我还是不要献丑了吧。”⻩宗羲连连推辞。

　　“这是內子的意思，她对亭林先生也非常仰慕，但鱼我所

也，熊掌亦我所

也，百般纠结，只好舍鱼而取熊掌。梨洲先生年长，就不要推脫了，请为⽝子赐名吧！”

　　汪克凡开着玩笑，理由也完全站得住脚，⻩宗羲比顾炎武年长几岁，理应受到尊重，由他起名更合适些。

　　其他人纷纷起哄，顾炎武也一个劲的谦让，⻩宗羲终于点头:“好吧，就让我好好想一想，嗯，嗯，嗯…”又喝一杯酒，⻩宗羲眼睛一亮，看着顾炎武说道:“以精卫为名，如何？”

　　《精卫》是顾炎武写的一首诗，前往陕西之前而作，诗中以填海精卫自比，表达了抗清复明的决心，⻩宗羲用精卫起名，一顾到了顾炎武的面子，二来也正好应景。

　　众人纷纷叫好。

　　汪克凡却一头黑线。

　　汪精卫！

　　⻩梨洲，⻩老先生，你不是穿越来恶搞的吧？

　　“这个…，刚才忘记说了，‮生学‬家谱中，⽝子这一辈都以‘思’字排序，请梨洲先生再起个名字。”急中生智，汪克凡终于找到了拒绝的理由，我是‘克’字辈的，我儿子是‘思’字辈的，绝对不能叫汪精卫！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再想一个。”⻩宗羲到底是

学大儒，稍一沉昑又有了:“就叫汪思平吧，‘ 今⽇者拯斯人于涂炭，为万世开太平，此吾辈之任也’，为万世开太平，如何？”

　　汪思平？这个还算靠谱，虽然不算惊

，但是男孩子的名字不要惊

，中规中矩就好。

　　不叫汪精卫就好，真是好险！

　　汪克凡举杯再次致谢，众人一饮而尽。

　　酒宴到了后半场，⻩宗羲起⾝离去，顾炎武看到，连忙跟了上来。

　　回到寅宾馆，⻩宗羲叫出自己的随从，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又牵出一头大青驴，顾炎武把他送到城外，在离亭挥手作别。

　　“此去保重。”顾炎武行礼。

　　“好说，我也要去桂林，不⽇就会再见。”⻩宗羲回礼，上了青驴飘然而去。

　　远远的，突然传来他的长昑之声，正是顾炎武所作的《精卫》。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长将一寸⾝，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沉心不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顾炎武一愣，随即笑了:“⻩梨洲这个人，倒真是个妙人。”

　　《精卫》这首诗头一句就是“万事有不平”⻩宗羲刚才起的名字就是汪思平，转了半天，还是扣着这首诗。

　　…

　　下一章写的一大半了，力争12点前发出来，加油！　Ｗwｗ.ＩsＪｘＳ.Ｃ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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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武和⻩宗羲这样的人，汪克凡以前是用不到的。= 　　他们两个虽然都有官⾝，但并不是那种老谋深算，长袖善舞的官僚，他们虽然人到中年，⾝上却还带着一股书生气，他们虽然都和清军打过仗，但是说到打仗的本事，恐怕还不如楚军的一个普通将领。　　无论朝堂斗争、治理地方、参赞军务…，这几个方面都非顾炎武⻩宗羲所长，他们两个都是做学问的人，更适合当学者。　　汪克凡如果只想当个普通的军阀，当然用不到他们。　　在朝堂斗争中，傅冠、章旷都更靠谱，就连篆姬也能帮着出谋划策。在治理地方上，循吏如堵胤锡、能吏如许秉中、贪官如卜作文等等，都可以人尽其才。在军事方面，既有汪晟、谭啸、周国栋等自己培养的嫡系，也像施琅、李过、陈友龙这样后来加⼊的良将，还有一大批青年军官正在迅速成长…总之一句话，无论文臣武将，汪克凡都不缺。　　但是随着楚勋势力的扩张，只靠这些人就不够了。　　格局不同，需求不同。　　汪克凡现在最需要的，是谋国之士！　　谋国之士，未必擅长朝廷斗争，关键要帮助上位者把握方针政策，在大的战略做出选择。比如明朝初年，朱升向朱元璋建议“⾼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一句话就胜过千军万马，又比如牛金星辅佐李自成，李闯流寇最后才能推翻大明江山。　　汪克凡⾝边。就缺乏这样的⾼级幕僚。　　顾炎武和⻩宗羲，看起来合适。　　当然，这种人是不能硬绑来的。硬绑来也没用，汪克凡能做的都做了，关键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　　思维发散开，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名人，只要能为我所用，为什么不用？　　汪克凡铺开纸笔，给‮报情‬局写了一封手令。命令权习‮出派‬人手，联络江南钱谦益，去山东寻找吕留良。如果碰上吴伟业、侯方域这样有些影响的文人，也尽量对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冬⽇夜晚，江面上的夜风越发凛冽，船舱窗户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隙。北风却无孔无⼊地钻了进来。发出嘘嘘呜呜的声音。灯火摇曳下，汪克凡的⾝影如磐石般久久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流走。　　今晚，又是辛勤忙碌的‮夜一‬。　　北风鼓船帆，夜航船劈开波浪，溯流而上，江⽔打在船舷上，哗啦啦地向两边退开。泛起一片⽩浪。顾炎武和⻩宗羲站在船头，偶尔低声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却盯着江⽔，默默出神。　　楚勋这艘大船，到底要驶向何方？　　这十几天来，从江西到湖南，他们有太多的所见所感，从最开始的震撼和惊喜，到后来的惑和思考，再到现在的趋于平静，对于楚勋和楚军，心里都做出了各自的评价。　　但是这一路上，他们很少谈论楚勋，很少谈论江西和湖南的崭新气象，平常在一起说的最多的，都是经学文章。　　文由心生，谈论经学文章，可以见微知著，观察对方的素质和品，若是治学观点相近，就可以引为志同道合的好友，继续更加深⼊的流。　　这样含蓄的际方式，是儒家文化所特有的，已经成为国人的习惯。到了后世的商品社会，谈论经学文章就变成了喝酒，并且发展出一套特殊的酒桌文化，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顾炎武和⻩宗羲都是当世大儒，虽然现在还没到宗师境界，但是学术思想已经基本成型，这一路谈论的话题很多，两个人之间碰出了不少火花。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流非常愉快，但是随着话题的深⼊，却渐渐产生了分歧。顾炎武尚古，对心学不以为然，⻩宗羲却是刘宗周的得意弟子，以正宗心学传人自居，两个人就谈不拢了。　　道不同，不与为谋。　　在治学思想上说不到一起，就不会谈论更敏感的话题，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是各看各的，见面了虽然客客气气，却把自己的想法蔵在心底。　　但是今天晚上，情况有些特殊。　　“亭林先生，我今天是来告辞的。”⻩宗羲说道:“明⽇到了长沙后，我就先走一步，咱们在桂林再见。” 　　“也好，这样子更方便些。哦，你是打算不告而别，不和汪军门打个招呼么？”顾炎武点点头，⻩宗羲是东林的骨⼲成员，虽然和吕大器等人不算太近，但也有几分香火情，如果和汪克凡一起回桂林，难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不打招呼了，打招呼就走不了啦。”⻩宗羲笑着说道:“汪军门一片盛情，⻩某无功受禄，承担不起，⽇后若是有缘，总有赔罪的机会。” 　　这话隐有所指，顾炎武的眉⽑微微一挑，问道:“清军势大，两三年间，江南都恐怕难以光复，梨洲先生有何打算？” 　　你是鲁王朱以海的人，鲁王兵败困守舟山岛，你打算怎么办？隆武朝廷这边如此兴旺，抗清复国大有可为，这个时候你还要回老家，继续给満清当顺民吗？　　“君臣之伦，不可轻弃，我当效仿古人，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求道于天下。”⻩宗羲没有说实话，真的效忠鲁王，跑到隆武帝这边来⼲什么？　　“舂秋大义，尤有大于君臣之伦！”顾炎武声音不⾼，语气却很重。　　“此言大善，我心领了。”这句话，倒说到⻩宗羲心里去了。作为明末最杰出的知识分子，⻩宗羲和顾炎武都有轻君思想，能站在更⾼的角度看待君臣之间的关系。　　他顿了顿，突然问道:“汪军门此人，不知亭林先生作何评价…” 　　有些话，终于说出来了。　　不用说的太透，点到为止，两个人都能听明⽩。　　旁边值夜的哨兵非常奇怪。　　半夜大冷天的，这两位先生跑到船头吹冷风，真是一对怪人，听说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惜风太大，本听不清。　　… 　　第二天到了长沙，家里早就安排好一切，汪克凡和篆姬下船后，立刻被送回府中，换上崭新的吉服，变⾝新郞新娘。　　汪克凡虽然只是纳妾，长沙的文武‮员官‬却都来捧场，送上各⾊礼物，再吃上两杯喜酒，婚礼办得非常热闹。　　酒席上，汪克凡挨桌敬酒谢客，到了⻩宗羲面前，提出一个特殊的要求，请他给儿子起名。　　“哎，不敢，不敢！当着亭林先生的面，我还是不要献丑了吧。”⻩宗羲连连推辞。　　“这是內子的意思，她对亭林先生也非常仰慕，但鱼我所也，熊掌亦我所也，百般纠结，只好舍鱼而取熊掌。梨洲先生年长，就不要推脫了，请为⽝子赐名吧！” 　　汪克凡开着玩笑，理由也完全站得住脚，⻩宗羲比顾炎武年长几岁，理应受到尊重，由他起名更合适些。　　其他人纷纷起哄，顾炎武也一个劲的谦让，⻩宗羲终于点头:“好吧，就让我好好想一想，嗯，嗯，嗯…”又喝一杯酒，⻩宗羲眼睛一亮，看着顾炎武说道:“以精卫为名，如何？” 　　《精卫》是顾炎武写的一首诗，前往陕西之前而作，诗中以填海精卫自比，表达了抗清复明的决心，⻩宗羲用精卫起名，一顾到了顾炎武的面子，二来也正好应景。　　众人纷纷叫好。　　汪克凡却一头黑线。　　汪精卫！　　⻩梨洲，⻩老先生，你不是穿越来恶搞的吧？　　“这个…，刚才忘记说了，‮生学‬家谱中，⽝子这一辈都以‘思’字排序，请梨洲先生再起个名字。”急中生智，汪克凡终于找到了拒绝的理由，我是‘克’字辈的，我儿子是‘思’字辈的，绝对不能叫汪精卫！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再想一个。”⻩宗羲到底是学大儒，稍一沉昑又有了:“就叫汪思平吧，‘ 今⽇者拯斯人于涂炭，为万世开太平，此吾辈之任也’，为万世开太平，如何？” 　　汪思平？这个还算靠谱，虽然不算惊，但是男孩子的名字不要惊，中规中矩就好。　　不叫汪精卫就好，真是好险！　　汪克凡举杯再次致谢，众人一饮而尽。　　酒宴到了后半场，⻩宗羲起⾝离去，顾炎武看到，连忙跟了上来。　　回到寅宾馆，⻩宗羲叫出自己的随从，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又牵出一头大青驴，顾炎武把他送到城外，在离亭挥手作别。　　“此去保重。”顾炎武行礼。　　“好说，我也要去桂林，不⽇就会再见。”⻩宗羲回礼，上了青驴飘然而去。　　远远的，突然传来他的长昑之声，正是顾炎武所作的《精卫》。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长将一寸⾝，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沉心不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顾炎武一愣，随即笑了:“⻩梨洲这个人，倒真是个妙人。” 　　《精卫》这首诗头一句就是“万事有不平”⻩宗羲刚才起的名字就是汪思平，转了半天，还是扣着这首诗。　　… 　　下一章写的一大半了，力争12点前发出来，加油！　Ｗwｗ.ＩsＪｘＳ.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