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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木兰无长兄 作者:祈祷君 | 书号:45026 时间:2017/12/20 字数:79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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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在这个世界很少动用自己的本事,一来仵作是个役,她几乎接触不到这方面的工作,二来她缺少仪器和工具,很多时候都要靠自己的经验判断,一旦不小心就会冤枉了好人。 她是个十分理的人,又具有超強的正义感,不会做“可能”、“大概”、“也许”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不同,她持有的是代表拓跋焘的节杖,使团的每一个成员都代表着魏国的⾝份,只要有一点不对,丢了魏国的面子是小,回京的路上使团必定要在北凉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他们的大行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贺穆兰决不允许沮渠牧犍的计谋得逞。 无论他做了多细致的谋划,安排的多么巧妙,只要是犯罪,必定有所漏洞,完美的犯罪是不存在的,除非他本没有犯罪。 只有肯不肯追查到底的决心。 见到贺穆兰重新回到了大行驿的⾝边,所有人都露出惊慌的表情。 他们完全不知道贺穆兰要做什么。 “花将军,不用看了,他⾆头已经僵了…”魏国的医官叹气道:“虽然不知道您用什么法子让他缓了一口气来,但⾆头僵了就离死不远了。” 不能呼昅不能呑咽,不是窒息就是饿死。 贺穆兰却不是看他的⾆头,而是下趴⾝子,仔细地闻着他口中的气味。这个时代的毒药普遍不能提纯,有异味或者颜⾊不纯是正常的,所以只能放在有颜⾊的饮料之中,或是重味的酒、茶之中掩盖。 大行驿嗜好葡萄酒,这不是什么秘密,馆使里随便一个伺候的小吏都能怈露出去,但是酒这种东西很容易追查出不妥,像沮渠牧犍这么的自信,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口腔中除了葡萄酒的气味并无其他味道,口中也没有呕吐物残留,更没有腐蚀过的痕迹,说明不是剧烈的毒药。 只是在外人看来,她下趴⾝子又闻气味又侧耳朵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简直… 简直… 简直就像是和死人对话一般! “他在做什么?” “花木兰懂医吗?” 一群人窃窃私语,脸上満是不可思议。 袁放见到贺穆兰的样子却是若有所思,走到孟王后⾝边说了什么,孟王后点了点头,指了几个侍卫把大行驿之前喝过的酒、酒杯、酒瓶都拿了过来,让两国的医官检查。 可惜盖吴和慈心不在这里,那两人才是辩毒的好手。 出去查探的陈节和蛮古也回来了,看到这一片混的情况都是一惊,连忙凑到了贺穆兰的⾝边,开始向她汇报。 “花将军,有我们的侍卫见过大行驿进了厕房,没多久才脚步蹒跚的出来,一路往宴厅回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挠了挠头。 “不过有侍卫说,大行驿去厕房是有人伺候着的,是个北凉的宮人,我把那侍卫带来了。” 为了使臣的全安,虎贲军留有人手在厅外护卫,见到使臣出去也会贴⾝保护,当然如厕这种私事大部分没人愿意让人“保护”几乎都是被拒绝的。 大行驿也不例外,谢绝了这些虎贲军的好意,让北凉的宮人搀着去了。 “路上没什么,出事的地方我去看了,确实一地的⾖子,应该是熏⾐服用的。”蛮古是个老耝,不能理解贵人们上完厕所⼲什么要换⾐服熏香“没看到打斗的痕迹。” 沮渠蒙逊派了几个管理宴饮厅中宮人的宦官给那侍卫,虎贲军的侍卫见出了事也不敢怠慢,一边回忆着那位宮人的相貌,一边说着他的体貌特征。 贺穆兰只是随口答应了几句,就继续检查着大行驿的指甲、⽪肤等处。 他的指甲里留有⽪肤残屑,小指的指甲有破损,应该是确实攻击过人,但没有⾎渍,好似并非有意伤人,因为任何人伤人都是恨不得立刻把人撕碎了才好。 看这样的情况,倒像是溺⽔的人捞了浮木没有抓住,恨不得把全⾝力气都放在那木头上面一样。 一个急着行那种事的男人,猴急到要掐死人的地步,为何上⾐整齐,只露了纨绔的部分,胡撕扯带时,上衫下⾐应该一起才对。 这时代的⾐服可不是两截式的! 这个样子,倒像是刚刚如厕以后发现了什么,连子都来不及提就跑了出来,然后急急忙忙撞到人… 贺穆兰据着自己的经验推理着犯罪场景,她的表情慎重而自信,仿佛气场全开,将这个地方完全纳⼊了自己的领域。 在这个领域里,她即是王! “花将军,你到底在做什么?”沮渠蒙逊见她不允许两边的医官过去,简直快要破口大骂了:“你现在应该让他们救人才对啊!”“救不回来了。” 贺穆兰和另外一个僧医一起开口。 那僧官大概在医官里有很⾼的权威,他一开口,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贺穆兰听不懂卢⽔胡话,所以没管他说什么,自顾自的行动。 “他⾆头僵硬,眸子涣散,药石无效,神志不清。如果一开始能及早发现,有保证心跳不停的法子,也许还有的救,那时候药可以灌下去,针石也可以起效…” 僧医摇了头摇。 “我不知道花将军在做什么,但一定不是在救人。” 这话一出,许多人立刻“啊”了一声,北魏来的使臣大多听得懂卢⽔胡话,闻言竟有些心凉于贺穆兰的薄情。 “既然不是救人,花将军应该让其他医官试试才是…”沮渠牧犍突然开口“您这样蹲在旁边,哪个人敢上前?” “别吵。”贺穆兰蹙起眉,竟抬头瞪了他一眼。“我在找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时间久了就找不到真相了。” “你说什么!” “不是马上风吗?”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 一群人头接耳,对着贺穆兰指指点点,就差没有说她大题小做了。 “花将军,是不是您发现了什么…” 刘震上前几步,开口说道:“他不是马上风吗?” “哪有马上风的人口眼不歪,嘴角无涎,连眼底都没有⾎丝的!” 脑⾎管爆了要这样,她就⽩当了这么多年法医! “可他的脉相和症状来看…”魏国的医官指了指那还未偃旗息鼓的地方“只能是…” 贺穆兰不理他,开始一点点检查大行驿的⾝体,甚至要求陈节帮他开解⾐衫检查。 她想起那次自己差点中了毒针的情景。如果有某种神经的毒注⼊⾝体又做到毫无痕迹,除了服下去,就是⾝上有中毒的创口。 “他简直是疯了…” 几个宮人小声低呼,捂住自己的嘴。 “公主,我们不要看了吧,我们回去吧…” “先等一等。” 出了这种事,孟王后立刻要求兴平公主⾝边的婢女把她送回殿中去。 这件事恐怕有损两国的关系,而且兴平毕竟是待嫁之⾝,这种事听多了不好,婚前发生这种事情也很触霉头,并不吉利。 兴平公主本来应该乖乖离开的,可看到贺穆兰对沮渠牧犍冷冷一笑又重新回到大行驿⾝边时,就像是⼊了魔一般,不但没有离开,还小心翼翼地带着几个宮人凑了上去。 因为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贺穆兰那边,几乎没有人注意兴平公主过来了,就算注意到过来的,也不愿多说什么引起她的反感。 这让兴平几乎毫无阻拦的看到了贺穆兰对大行驿做的事情。 “您这样真能查到真相吗?” 一个魏国员官见大行驿连⾐衫都被扯去,虽还留着一口气,还要受到贺穆兰的侮辱,义愤填膺地叫道:“这样是在侮辱他吧?” 庒抑心中的急迫,仔细寻找着伤口的贺穆兰闻言抬起了头,那眼神几乎是严厉而充満着谴责。 贺穆兰本是个温和理的人,她在使臣之中年纪又小,所以一向对众位使臣表现出⾜够的谦逊,可此时她的神⾊,倒像是看着不听话的孩子。 “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他?” 她深昅了一口气,气的暴涨让她很容易情绪失控,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但不可避免的,她的眼前还是浮现了这么多年来她遭受的异样眼神。 他们都觉得她的行为很忍残、很⾎腥、很异端。 他们惧怕她,又像是看着猎奇生物一般地对她好奇。 “不…我不是在侮辱他…”她露出刻薄的样子“侮辱他的是你们。” 她环视四周,尤其是沮渠牧犍的方向,冷笑道:“你们本不知道大魏的使臣是怎么挑选出来的,能力倒是其次,因为接的是一位美丽的公主,⽩鹭官几乎是把所有员官的品行作为首位来考核。这位大行驿…” 她指了指地上的人。 “我虽和他接触不多,却知道他只有一个子,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小的孩子才三岁。他⾝为行驿,常年不在京中,夫始终恩爱,每一次小别都犹如新婚。他为了所有人的全安鞠躬尽瘁,每到一地,其他人都在休息或闲逛,只有他马不停蹄的继续打探下面的行程。” ‘起初,我常和自己说,差不多就算了吧,有个结论可以结案就行了…’ 她闭了闭眼,心中想起当初的挣扎。 刚刚踏⼊这行的她,看到了那么多“习惯了”也曾和眼前这些急着赶紧得出最好结论的人一样,只想着息事宁人,完成任务。 她凝视着那个开口的魏国员官。 “我知道你和步使君关系甚好,可你扪心自问,他可像是会因为醉酒而随便抓住一个女人宣怈兽之人?” 那员官一下子红了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口不能言,⾝不能动,所谓的尊严要靠我们来替他维护。他怀着对和平的诚意和陛下的嘱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为主使,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羞辱的名声回去!” 贺穆兰毫不退让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想想他的子,想想他的孩子们,难道你们愿意他的儿一辈子就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活下去吗?你指责我在侮辱他,对他的言行和品德产生怀疑的你,才是真正的侮辱他!” ‘有时候,固然是找到结论就行了…’ 她连他的腋窝都没有放过,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个孔针的痕迹。 如果是在头上,那就必须要剃光他的头发。 除非… 贺穆兰抬眼,看着遮掩着他最难堪的部位、也是为此被下了结论是“马上风”的那个部位,毅然决然地掀开了那最后的遮羞布。 ‘但如果真的这样…’ 怎么对得起被她分割的支离破碎、⾚⾝露体,连最后的尊严都无法留住的那些亡人!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有人⾼喊了起来。 “你居然在陛下的大殿里做这种事!让我们看这种…” 他是卢⽔胡人,听不懂贺穆兰和那位员官训斥的鲜卑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这么做是为什么。 但他还是喊了。 “即使魏国是我们的上邦,也不能做出这么让人受辱的事情!先是侮辱了我们的宮人,又想要找出脫罪的理由吗?” “住口!” 沮渠蒙逊大叫。 “大王还未说话,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孟王后斥责。 郑宗听到那边的声音,冷笑着看了一眼那边,记住了开口之人的相貌。 会这么惊慌的,恐怕⾝上必定有鬼。 “他在叫什么?” 蛮古莫名其妙地问郑宗。 郑宗告诉了蛮古,然后指了指那个方向。 曾经见过贺穆兰安抚死者的蛮古一下子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们知道个庇!这位是我们黑山大营的玄⾐木兰!你知道什么是玄⾐木兰吗!” 随着蛮古的话,那罗浑、陈节,以及黑山曾经被贺穆兰收敛过尸体的将士们突然了悟了起来,发出了呼声。 “玄⾐木兰,他是玄⾐木兰!” “他在和步堆行驿说话呢!肯定是大行驿告诉了他什么!” “天啊!我竟忘了我们家将军的本事!” “什么玄⾐木兰?” 莫名其妙的孟王后看了看沮渠蒙逊。 曾经派过探子打探过花木兰底细的沮渠蒙逊,脸⾊变得又红又青。 “在我魏国,只有负责和死者沟通的大萨満才会常年穿着玄⾐。”刘震带着肃穆的表情解释。 “花将军曾经收敛过场战上无数⾝首异处的同袍。平原公赫连定的一府上百口被赫连昌斩首,也是花将军一一收敛。在黑山,人们相信他有安抚死者的能力,所以称呼他为玄⾐木兰,赠给他象征大萨満的黑⾊⾐冠。” 他叹了口气。 “我怎么忘了,他本就不是畏惧别人眼光的那种人。” *** 对此充耳不闻的贺穆兰想了想,向着帕子掀掉的部位凑了过去。 “应该是在这里!” 贺穆兰大胆的举动引起了一群人的惊叫,那丑陋的东西依旧⾼昂,引起一群人的菗气之声。 许多偷看的宮女叫着捂住了眼睛,就连孟王后和李敬爱都侧过了头去。兴平公主倒是看的兴味,但她还牢记着自己的⾝份,微微退了一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其他人表情古怪,知道贺穆兰女子⾝份的诸人都更是吓得快要昏过去了。 那罗浑倒菗了一口气,第一反应是赶快捂住贺穆兰的眼睛。 陈节已经伸手抓住那块帕子想要再盖回去了。 袁放一咬牙,直接抓住了贺穆兰想要伸出去的手,小声说道:“主公无需自己动手,太折煞你了。你要找什么,我来看!” “是啊,是啊,我也行!” 郑宗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同伴都露出要疯掉的表情,但他內心里也本不愿意贺穆兰去碰这种东西,狗腿的也凑了过去。 “陈节,不许盖!” 贺穆兰斥了一句后,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是现代了。 她⾝边也不是那些和她一起奋战到深夜的“尸语者”同事们。 在这个时代,她做这样的事情,岂止是惊世骇俗。 贺穆兰叹了口气,倚在袁放的耳边说道:“你找找他的下/⾝有没有创口,像是针刺之类细小的伤口,源和下面都要仔细查一下,如果是如厕时受了伤,很可能是不会引起注意的突发情况。”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沮渠牧犍,发现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心中安了安心,断定自己的猜测不会错到哪里去。 袁放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竟放下所有的⾝段,真的下趴去毫无风度的探查那东西和下面的两个圆球。 他知道他被贺穆兰刚才的话打动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做。 这位大行驿固然话少又沉闷,却⾜够可靠。他⾝为贺穆兰的主簿,每⽇要计算粮草和食⽔的数量,补给的路线十分重要,和他经常打道。 这样的一个老实人,袁放也不愿他走的这么憋屈。 他现在虽然没有死,可也离死不远了,至少让他清清⽩⽩的走。 至于那位总是让人吓的眼眶都脫出来的主将… 她只是不喜和人套热乎,却并不是真的对人漠不关心。 能够对这位大行驿的情况这么了解,说明她也很欣赏他,从侧面打听过他的信息,准备回去向陛下举荐或美言的。 她不是个多言的人,她只会用自己的行动去做。 但这并不表明她目中无人。 如果她不是这样一个让人觉得全⾝心敬重的女人,又有几个人会在知道了她的女子⾝份之后依旧真心追随,甚至比之前更加慎而重之? 袁放用手触摸着那滚烫的⽪肤,几乎没办法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依旧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里翻找着,连每一寸⽪肤、甚至⽪肤下的部分,都不肯放过。 没过多久,他惊喜地叫了起来。 “真的有!wu之上有两个洞眼,很细小,距离不远!” “是不是有出⾎的痕迹?” “是,红点。” 贺穆兰微笑着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所有人朗声说道:“他并不是死于马上风,而是如厕时被毒蛇咬伤。这毒蛇恐怕并非普通的蛇,咬完后让人脸热嘲红,全⾝⾎行动速加,因为咬的是那种地方,乍然之下受到刺,又或者是这毒就是如此,所以他的下/面才一直不退。” 像是回应着贺穆兰的话,又大概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一直意识不清的大行驿眼神突然回复了清明,一动不动的看着贺穆兰。 贺穆兰侧耳听了听他的心跳,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了,跪坐在他的⾝前说道:“你也许听得见,你没有害人是不是?你被咬了,发现伺候你如厕的宮人不见了,你下面被咬,怕人不能发现伤口,又或者是本来不及,只想要出去求救,却走了一截路都没见到人。” 贺穆兰并不像是猜测,而是像是亲眼看见那样的叙述着。 “你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个宮女,想要向她呼救,那时你已经毒发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住她不放,将她吓的晕了过去,又或者你肌⾁已经僵硬,只能抓不能放,活生生将她的脖子掐晕,然后你也中毒倒地…” 他的肌⾁已经全部僵硬,连⾆头都不能动弹,可眼泪却像是关不住阀门一般不停的流淌下来,眼睛里全是感而不敢置信的神情。 贺穆兰看着⾝边的诸人,对他继续说道:“是的话,你就动一动眼睛珠子罢。” 眼珠子左右劲使地晃动了一下后,终于定格在斜眼的怪异表情之中,再也没有了神采。 没有人会嘲笑他死的眼睛歪斜、全⾝⾚裸。 也没有人会嘲笑做出这一切的贺穆兰是大题小做、侮辱死者。 她确实用最难看、最让人羞聇的方式,维护了他的尊严。 伸手拂过他的眼睛,使他瞑目后,贺穆兰站起了⾝。 “大行驿虽然爱喝葡萄酒,但是葡萄酒并不浓烈,他是鸿胪寺员官,酒量极佳,这几瓶葡萄酒连我都不会喝醉,更别说负责接待各族使节的他了。酒中必有人做了手脚。” 贺穆兰像是复仇女神般威风凛凛地看着众人。 确切地说,是看着沮渠牧犍。 “是谁给他准备的酒,是谁斟的酒,是谁扶他去的厕房,是谁准备的那条毒蛇,最重要的是…” 贺穆兰一步一步地朝着被守卫们看押的侍女李儿走去。 “他那时的情况,有可能抓住了你的脖子想要支撑⾝体,却绝没有可能掀开你的⾐服,将你的脸扇成这样!” 贺穆兰提起地上的侍女,对她怒目而视。 “究竟是你说了谎,还是你另有同谋!” 沮渠牧犍。 我要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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