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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复仇狂 作者:西村寿行 | 书号:44225 时间:2017/11/22 字数:12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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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月九⽇。 “中臣克明来。”天还未亮,山泽就发来电报。 当啂⽩⾊的浓雾开始从树林中消失的时候,仁科来到平坦的岩石上,用望远镜观察小屋,小屋还处于沉静中。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左右,人影进⼊了视野。仁科从望远镜里观察到,前面两个人中一个是中臣克明,⾝穿绿⾊战斗服,后面跟着四个穿同样服装的人,六人向小屋走去。 小屋里出来两人接中臣一行。 仁科放下望远镜,心想:总共有八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体形上看,都很魁伟。 “最后的幕布拉开了吧?” 仁科离开了帐篷,径直地朝老人的茅屋走去,有件事必须弄清楚。 老人坐在茅屋里。 “我来有件事…”仁科轻轻地点头道。 “你我索不相识,有什么话可说啊?” 老人停下正在补⾐服的针,走出来看着仁科,表情丝毫未变。 “昨天我跟在你后面,知道吗?” 两人在离河滩不远的地方坐下来后,仁科单刀直⼊地问道。 “什么事?” 老人似乎毫无趣兴,望着天空,天上布満了鳞状云。 “请实话回答我,昨天,你是知道我跟踪在后,有意将我⼊那有蝮蛇的草原吧…” “有蝮蛇的草原?”老人的视线落在河面上“我的确经过了那个草原,但并不知道你跟在后面。” “别装蒜了!你是知道被跟踪了的,把我到那里,开威吓我,我除了卧倒,就无法蔵⾝,可一爬下就会被蝮蛇咬死,你是想不留下弹痕致我于死地!” 仁科言词強硬,仔细地观察着老人的反应。 “讹诈吗?”老人小声答道。 “并非讹诈,前天你也跟踪了我。” “你说的事我一点也不懂。”老人慢呑呑地左右摇晃着头“路过有蝮蛇的草原是事实,不过,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为什么非告诉你不可呢?” 老人瞟了仁科一眼,目光很沉。 “我想知道真象,如果你与我们正在追查的事件无关的话…” “你们正在追查的事件?”老人低声重复道。 “请回答我的问题。”仁科催促说。 “真没办法。”老人点着头“我是个微不⾜道的淘金人,被砂金昅引到这里来的,一直想在什么地方发现大量砂金。正是这个念头,我才支撑了几十年。” 老人停下话头,并非观察仁科的反应,而好象是在自己确定自己说话的效果,然后又说:“近几年我用新采掘法淘金,我寻找古代的河…” “古代的河?” “古代的河是存在的,只是因发大⽔、地震产生了断层和山崩等,被埋没了,那里面也许蔵着不为人们所知的大量砂金。” “那条古代的河能发现吗?”仁科不由得被老人的话昅引了。 “至今,我也未能发现理想中的河,但是,却发现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东西。” “令人吃惊的东西?” “就是你看见的蝮蛇。每年一到此时,无数的蝮蛇,不知从何处来到这里,大概是进行冬眠前的最后一次⽇光浴吧。因为,天气不好时就看不见。总之,这种现象只有一天。进行了充分的⽇光浴后,就消失了。” 老人脸上浮起了微笑。 “消失了?又回去了吗?” “不,钻进洞里去了。” “洞里?” “冬眠的洞⽳。你看见的那些蝮蛇,一条不剩地全部紧紧挤在一个洞里,开始冬眠。我知道那个洞在哪儿!” “这可以说是我唯一的财产,如果卖掉的话,就会成为一个富翁。” “为什么要放弃呢?” “太可怜了!”老人声音低沉。 “可怜?” “要一网打尽那些蛇,得有一定的精神准备,虽然可以发财,但那些钱将沾満鲜⾎。眼下,我靠淘砂金还能生活,我不想取浸透鲜⾎的财产。因此,每年一到此时,我就去看蝮蛇,只是看看,也是很愉快的。如果我知道在有蝮蛇的草原上,你在后面跟踪,我是不会去的。因为,要是让你知道了,我唯一的财产就会丧失。” 仁科沉默了,的确,老人的话有些道理。 “另外,我既无手,也没听见谁在放。” “没听见声?真的吗?” “的确这样。若是距离在五十米外的话,就有可能听不见声,要是听到了声,我也会返回来的。” 仁科把视线从河流转向针枞树林,心想:老人的话并非实话,不,即使他讲的都是事实,也有隐蔵了的地方,谜就在他隐瞒不说的那部分中。 仁科坚信,在河边,老人忽然露出的比野兽还要敏锐的、对危险的洞察力,并非一般人所具有。当时,老人觉察到仁科在窥视,就决定把仁科引到草原去,让蝮蛇咬死仁科。前天悄悄跟踪的人,也是老人。他究竟为何要害死自己呢? 老人说,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古代的被埋没了的河流。也许老人在某处寻找河时,发现了深山号五个机组人员秘密埋蔵的金块吧?可是老人为什么又不想取出金块,而靠淘砂強过着孤独的生活呢? 是守护金块?啊,这个老人是金块的守护神! 2 仁科放弃了跟踪中臣克明的行动。 翌⽇清晨,仁科弃掉帐篷,带上睡袋和粮食出发了。转悠到午后才在能看见老人茅屋的地方,安排下露营地,用望远镜监视老人的茅屋。 九点过,老人离开茅屋,背着铁锹和淘砂金斗,步履缓慢地向上游走去。 仁科隔着一定距离尾随他,因为这是个比野兽还敏感的人,决不可耝心大意。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老人离开河流,进⼊⽩桦林的疏林带。不一会儿,来到⽩桦林的边缘区,前面是陡坡、倾斜的小岩石相互连接,一登上陡坡,就有针叶树林。 老人的⾝影消失了!好象上了斜坡,仁科小心翼翼地靠近。 哪儿也看不到老人的⾝影,仁科慌忙环视了一下周围,难道蔵起来了吗?可在这一带并无蔵⾝之处啊!追踪是不可能的了,对方并非常人,肯定知道了自己被跟踪。 仁科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到惑。他停下脚步,脑海里迅速闪过一种念头:难道老人是深山号机组人员之一?机组人员是五人,练的飞行员吉宗中佐是飞行队长,金块护送人员是与中臣晴义同一报情部的⾚泽中佐负责指挥,吉宗中佐全体人员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地道军人。至今为止,已过了三十年的月了,如若其中一人是这个老人的话,那年龄恰好合适。 仁科深深地吐出了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假如老人是五人之一,那谜就消失了。老人轮廓鲜明的脸,森的目光,猴子一般敏捷的动作,沉默寡言… 老人是三十年前离开伊都家,与其他机组人员一起来到这儿的,埋蔵了金块后,五个人心中疑神疑鬼,互相残杀——正如所推测的一样,不过,并非全体人员都死了,而其中一人生存了下来,生存下来的这个人掌握着这五千公斤金块的秘密。不久,他投⼊了淘砂金的人流中,对连同伴也杀死了的人,只有这条路可行。他在这里过了三十年,担任金块守护神的使命。 老人究竟是五人中的谁呢? 3 一连两天,仁科跟踪老人都失败了。 老人明显地知道仁科在跟踪,而却让他跟踪到途中,就利用地形忽然消失了。 中臣克明的行动速加了,跟踪中臣克明的特殊队部的行动肯定也会更活跃,老人已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老人的焦躁不安标志着搜索圈正在伸向老人的秘密场所。 第四天午后,仁科朝老人的茅屋走去。仁科打算搜查茅屋,找出老人是深山号机组人员的证据,然后对老人采取某种行动。 这是间小茅屋,闪着黑光的炊具挂在墙上,还有一套工具,如斧、锯、鹤嘴锄、铁锹等东西。仁科逐个检查了这些物品,都不是三十年前军队的用品,作为主要检查目标的手、弹子也没有。仁科检查了房间地面,有个盖子,打开一看,在人只能勾着进去的洞里。收蔵着米和⾖瓣酱等食物,盖子和洞口周围都包着马口铁⽪,看来是为了防止老鼠和小动物咬坏粮窖。这些也都检查了,但什么证据也没有。 仁科停下来,他感到背后有什么动静,心中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老人站在后面。老人默默地直立着,目光沉地盯着他,没有丝毫表情。 “这…,对不起!” 仁科挤过老人⾝边,来到外面。 “你想⼲什么?”老人声音沙哑地问。 “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有件事想问你。” 仁科在茅屋外坐下,心跳得很厉害。 “知道这几天我在跟踪你吗?” “知道。”老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若无其事地答道。 “为什么要从我眼前逃走呢?” “逃走?我可没逃走,我是在寻找砂金,不能带人去…” “算了吧!”仁科焦急地打断话头“你的来历我很清楚,不要再隐瞒了。” “什么事啊?”老人声音很低沉,表情也很沉。 “战败的第二天,一架轰炸机迫降在涌别的鄂霍茨克海上一事,你知道吧?那架机飞是从鹿屋基地起飞的深山号。” 仁科看着老人,老人盘腿坐在砂滩上,布満褐⾊皱纹的脸,朝着天空,丝毫不动。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人喃喃自语。 “那架深山号载着五个人,是奉命运送贵重物资的,但是,物资并不在迫降的深山号上,美军已证明了。五个机组人员也去向不明。” “这是什么事啊?…”老人毫无趣兴地摇着头。 “这几天你没有寻找砂金,你的行动中露出了焦急。这是因为你对森林管理署小屋里的人们的行动,感到不安。那些人带着精密的金属探测器,正在寻找着什么。还有别的人也在活动,你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告诉你吧,是与深山号运送物资一事有关的报情部中佐——中臣睛义所组织的人。另一组是自卫队第一空团所属的特殊队部,团长是当时原木基地作战部的坂本少佐,现在的陆军大臣。按理说,这两个人你都认识。” “…”老人没有回答。 “我忠告你,他们还未发现你的存在,如果发觉了你是深山号的幸存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人保持着沉默。 “你们深山号五个机组人员,从鄂霍茨克海上岸后,来到一所民家,那是一个寡妇的家。第二天早上,你们就走了。可是三天后,追踪者也很快赶到了那个家。与你们相反,追踪者对寡妇采取了蛮横耝暴的举动,随后寡妇又被美军逮捕,追问你们的去向,寡妇就死于这件事,只要你们没去那个寡妇家,就不会发生此事。” 仁科开始愤怒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寡妇的儿子!” 老人仍然未回答。但是,却慢慢转过头来看了仁科一眼,表情不可理解。 “你自己是谁?不想说吗?”仁科盯着老人,厉声问。 “我只是个普通的淘金人。”声音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告诉你吧,现在几个组织集中在富舂牛河的上游,他们知道,隐蔵物资的地方就只有这儿了。不久,在这里也将开始烈的自相残杀。要想凭你微弱的力量来隐蔵这件事已是可能的了!” “我只是普通的淘金人。”老人重复着同样的回答。 “真是个固执的人!” 仁科扔下一句強硬的话,耝暴地站起⾝,瞥了老人一眼就走了。走到河边,回头瞅了老人一眼,老人仍然原地不动地望着流⽔。 4 第二天——九月十五⽇,仁科一早就下山了。 九点前,他来到了有富舂牛温泉的分岔点。没有共公汽车,只有步行下山。仁科开始行走,在途中,躲在某处监视他的组织,按理也应该赶来。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果真有吉普车扬起灰尘追了上来。 “想到哪儿去?”开车人是山泽。 “准备去带广。”仁科坐上了助手席。 “想逃走吗?”山泽耝暴地问,随即发动了汽车。 “为什么我非得逃跑不可呢?”仁科从容不迫地问。 “我们认为你背叛了组织,因为你—进山就失去了方向。” “那么,已下了杀死我的指令了吗?” “倒还没有。” “那太幸运了!”仁科笑了。 “的确,我是断绝了联系,背叛组织也是事实。可组织按理应预料到我终会背叛的吧,不是吗?”仁科叼起香烟。 “为了了解这点,我们布下了网。抓住你,进行⿇醉分析的指令已经下达。” “如果拒绝接受,那又会怎样呢?” “那你我之间,将不知谁会死在这儿!” “我还不想死。…嗯,好吧!不过,还有个条件!” “条件?” “对。到了带广,我住旅馆,你与汉斯取得联系后,转达我的条件:将陷害我的人,即杀害平井刚一的凶手,和杀害峰岛记者的犯人引渡给我,如果不同意这个条件,我就拒绝接受⿇醉分析。恐后你们也不想在旅馆的房间里发生手战吧?” “…”“怎样?为什么不说话?” 仁科看着山泽的侧影,仍旧是那毫无表情的脸。不过,那无意中脸上闪过的表情,并未逃脫仁科的眼睛。那表情就似被折断手指,和刺穿手掌时皱眉一样。 “明⽩了吗?给汉斯转达!我掌握着能搞清金块的地方,按说,这并非一笔好易,不过…你们在跟踪中臣克明吗?” “在。”山泽点头道。 “特殊队部的人?” “来了,是五个人。” “那中臣一行的动向如何?” “没什么大的行动。中臣克明大概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搞到了可以作为金块埋蔵点的证据。如果你所掌握的证据是事实的话,就说明组织拉拢你的作法是正确的。我看,你眼里还没有发狂的神态。” “我找到了证据是事实,不过,我并不是好对付的!” “知道!我也如此。中臣克明今早下山了,看来,已进了带广市。”山泽瞟了仁科一眼。 “难道怀疑我与中臣克明合作吗?” “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好吧,反正早晚会明⽩的。”仁科沉默了。 吉普车一个劲地在单调的公路上奔驰。 午前,进⼊了带广市。 仁科让山泽将车开到了车站附近的旅馆,预定了房间。 “汉斯来了吗?”他回到吉普车旁问山泽。 “来了。” “那何时将两个凶犯引渡给我呢?我可没耐心等待啊!”“明天之前吧,让我想想法!”山泽考虑了一下说。 “那么就此分手吧!” 仁科叫了辆出租小车,向市府政驶去,后面没有车跟踪。 他来到矿山科。 “是淘砂金的吗?” 出来答话的是个年轻的办事员。 “对于淘砂金,并不进行监督…” “那么,谁都可以淘砂金啰?” “因为没有建立申报制度,所以,是这样。当然,如果用机械砂金的话,必须有河川局的许可。不过,单用砂金斗的话…” 一个同事拿着书向正在解释的办事员走来。 “又是淘金?”那个同事笑了。 “是的。”办事员回答说,然后对仁科道:“所以,请自便吧,没什么关系。” “谢谢。”仁科述过礼走了出来。他走进一家餐厅。仁科对早晚都吃罐头的生活已经厌烦了,他要来新鲜蔬菜和鲜鱼,还喝了啤酒。 吃完饭,他回到了旅馆。 进了房间,关上门,又将拖过来抵住门,然后在澡盆里放満⽔,好久没澡洗了,他洗了头,又刮胡子。 痛快之余,他叫服务员拿来威士忌和冰,他加了⾜够的冰,然后倒了満満一杯威士忌。 “⼲杯吧!为事件的结尾!”仁科喃喃自语地说道。 八点钟,山泽打来电话。 “看朝刊了吗?”山泽语气平常地问。 “没有,刚刚起。不过…” “那还是看一下的好。我今晚六点钟左右来。” 只说了这些,山泽就挂断电话。 仁科下楼到柜台要了份报纸,回房间摊开看着。 “逃亡刑事杀人实属冤枉, 真正凶犯留下遗书杀自!耝大的标题跳跃在眼前。 仁科似乎要将报道呑下肚一般,仔细阅读着。 “…十五⽇午后四点过,从杉并区⾼屋公寓一间房门里流出⽔来,邻人发现后,敲门,无人回答。试着开门,门却没有锁。在屋里,一个叫东⾼一、36岁的人服毒杀自了。⽔是因为厨房里的⽔龙头忘记关而流出来的。 “屋內有遗书。叙述了杀害平井刚一的经过,并称其证据是,在平井刚一被袭击的弹痕处,有粒⾖大的黑痣。察警与死者家属对证,系属事实。弹子中了黑痣。因只有开的凶手才知道,所以,察警判断,遗书的可靠很⾼。但是,东⾼一的杀人动机却丝毫未涉及,察警正在调查中。” 仁科从报上移开目光,想起了山泽的话:“组织早就计算到会这样。” 午后六点正,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着的,进来吧!”仁科坐在椅子上未动。 进来的是汉斯、山泽,作⿇醉分析的医生,一共三个人。 “好久不见了!”汉斯壮牛似的⾝体走近了。嘴紧闭着,伸出右手。 “到那边去,坐在上!” 仁科拿出蔵在桌下的手,口对准汉斯。 “这是怎么回事?”汉斯皱着眉头。 “我说过有条件的!” “条件已履行了,你看了报纸吧?” “对。不过,杀害峰岛的凶手呢?” 仁科慢慢站起⾝。 “真耝暴!” 汉斯的眼內含着鹭鹭鸟的险绿光,坐在上。 “把给我,拿出来!” 汉斯和山泽默默出手。 “现在告诉我吧!”仁科回到椅子上“杀峰岛的人是谁?” “这样做,搞不成易!”汉斯左右摇晃着肥大的脑袋。 “我告诉你吧!”山泽开口了“杀害峰岛的是我!” “是吗?又是你!” 仁科一直就怀疑:“该不会是山泽吧?” 在吉普车里提出条件时,山泽露出的不应有的充満痛苦的表情,仁科一直挂在心上。 “在这里杀我吗?”山泽镇静地问。 “不,在这儿不妥当。下次遇上再决斗吧。喂,你!”仁科用指着⿇醉分析医生。 “我?什么…”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微胖医生。 “解释⿇醉分析的作法!把⽪包拿过来!” “呵…”医生看着汉斯。 “想挨子儿吗?”仁科露出凶相站起来。 “我说。”医生慌了,走近⽪包,取出安瓿瓶“这是巴比妥酸导,往静脉里慢慢注,尽可能慢地注,一看到患者的变化,就可以知道物药起作用了。因此,此时就可以边问边注。” “患者?”仁科苦笑了一下“多顺口的话啊,用这种药窥视人內心秘密。” 医生往后退去。 “把这个给我!”仁科将两人的手装⼊提包中。 “等等!”汉斯慢慢站起来阻挡着。“这不是违反协定吗!” “协定?我记不得了!” “这样做,你认为能平安无事吗?” “还是规矩点儿的好,我会毫不留情地打穿你肚子的!快回到上去!” 仁科用手指着,汉斯耸了耸肩,回到上坐下。 “从现在起,就是真正的战斗了,准备好吧。在哪儿遇见了,我们就会互相残杀。我在寻找金块,但决不会给你们,给⽇本府政吗?我还没这种想法。你们打草惊蛇了,不过让蛇出洞也是你们的目的吧…” 仁科拿着提包站起来。 山泽毫无表情地看着仁科,汉斯的脸上露出沉的怒气,这是一张非常懊悔的脸。 “把吉普车钥匙给我!”仁科向山泽伸出手。 山泽默默地把钥匙啪地一声扔在仁科手上。 “你真是蠢人!”汉斯尖叫着“你以为我们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吗?我们利用你并没有⽩费力,你引导我们达到了最终目标,胜利是我们的。你已经没事了,只要默默地为组织尽力,你是不会死的。” 汉斯的眼里露出猫科动物似的目光。 “给你们这种肮脏的组织⼲?扯蛋!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就在这儿,象对付平井刚一那样,用⽑毯裹着手,打碎你的头!” 仁科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5 吉普车停在旅馆前院。 仁科发动吉普车离开旅馆时,汉斯和山泽的⾝影都未看见。仁科并不慌张,无论汉斯的组织多么強大,也不会在市內进行战的。 吉普车顺利地在晚风中穿行,风很冷,冬天马上就要来到这里了,得想个办法,仁科告诫自己。明天要抓住老人,只好绑住他进行⿇醉分析,没有别的办法。 不一会儿,在右前方出现了十胜川,路从那儿起变得狭长起来,直通山峡中。 仁科飞快地驾驶着吉普车,从岩松湖往左拐时,通过反光镜,看见了后面有汽车前灯的光柱,好象在拐弯,灯光一下又从反光镜中消失了,但十秒钟后,又出现了。 仁科踏着速加器。从车头前灯位置及光柱的幅度来看,象是小轿车,正在飞速接近。 来了! 仁科将车靠路边停下,从追来的汽车车速来看,要甩掉是办不到的了。另外,要是在全速行驶中被打穿了轮胎,那就完了,他现在还不想死。 仁科蔵在吉普车后面。 汽车在隔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举起双手,出来!”一个人叫喊着,声音不悉。 回答他的是,仁科瞄准汽车前灯的声,好象没打中。同时,响起了数声响,发出了弹子打中吉普车轮胎的声音,吉普车慢慢倾斜了,声继续响着。 对方象是五个人,似乎打算用弹雨将他出来。仁科望着山,虽然不很⾼,但难以爬上去,很难登攀的山崖象墙壁一样横着。另一边是岩松湖,也是很⾼的悬崖。他后悔将汽车停在了这种恶劣的地形,再往前开一点儿就好了。 对方让前灯每隔几秒钟闪一下,利用光柱确定目标再击。虽然在对。但自己的车前灯已被打坏,击很困难,他被时亮时灭的灯光照得心头发慌,眼花缭,怎么也捕捉不了目标。 仁科一面还击,一面思索,必须尽快地决定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对方很可能蔵在车后,推着汽车扑过来。或者,也可能用车灯照花眼睛,手就乘机接近。 跳⼊湖里?看来只剩下这个办法了。悬崖很⾼,看去好似直耸云天。没看准地形不能跳⽔,只有走下去。不,不是走,是滚下去。仁科下了决心,哪怕有丝毫可能,也必须拼命试试。他左手拿着从汉斯那儿夺来的提包,无论如何,⿇醉分析器具也不能脫手。仁科对着汽车前灯方位不断击,想一鼓作气横穿过马路。突然远处出现了汽车前灯的光柱。的确是前灯,长长的光柱划破黑暗,消失在山上,道路弯弯曲曲,汽车拐⼊了暗处。 仁科蹲下⾝等待着。 声停止了。仁科知道后来的汽车已接近对方的汽车,对方肯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其通过,仁科感谢这意想不到的幸运,也许能乘汽车通过时逃进山中。汽车的前灯象生物一般,从弯道处跳了出来,把山壁照得发红的灯光,慢慢地划着弧形回到路上,仍旧疾驰而来。 仁科定睛注视着,追踪的汽车被后来这辆车的前灯照着,看不见人影,肯定都钻进汽车里了,这辆汽车似乎减低了一点速度,看来不打算停车,就那样开过来了。但这辆开过来的车突然向停下的那辆车开了两,飞快地从眼前开了过去,同时,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是辆吉普车。停下的汽车里响起话音: “快上车!别慢呑呑的!” 不知道是谁,声音倒很悉。仁科朝吉普车跑去,他豁出去了。仁科刚一钻进汽车,引擎就吼叫起来,吉普车象野兽一般蹦了出去。 “没受伤吧?”问话的是中臣克明。 “没有。不过,你为什么要救我?” 仁科看了看后面,没有追踪的汽车。 “别担心,不会追来了。他们的车轮已被打穿了!”中臣若无其事地说道。 “就是刚才的声吗?” “嗯。”“技术果然不错啊!”驾驶着飞驰的汽车,打穿了停住的汽车轮胎的技巧是⾼超的,并且,还是夜间。 “不敢当,过奖了!”中臣似乎在苦笑。 “不过,你知道是我吗?” 中臣克明突然露出不可理解的神态:“知道。我昨天也来到了带广市。” “我听说了。”仁科说。 “昨天午后,办完了事,在去旅馆的途中,看见了你,虽然我们的事已办完,但我决定监视你的动静。我也知道今天晚上,0NI的来人了。不久,只见你一人出了旅馆,随即ONI的人也出来了。我总觉得情况有点异常,就跟踪了你的车。在途中,有一次虽然追上了你,但我就在那里停下车,等待着。我想,会有车跟踪吗?” “真机灵啊!”“⿇木不仁是不能生存的!不说不上等待,就出现了飞速驶来的汽车。一看这种情况,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你已经和ONI破裂了。” “于是,就想救我了吗?” “随你怎么想。虽然我不认为你就会这样轻易地被杀,但还是担心。”中臣点上香烟,打火机的火焰照出了他严肃的面孔。 “我不想说你多管闲事,但即使你救出了我,我也不愉快。就是放着不管,靠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脫险!”仁科声音強硬地说。 “也许如此。所以,我也并非硬要你领我的情,只是…” “只是什么?” “你是我的兄弟。” “住口!又是这句话。”仁科厌烦地说“我不认为你是我的哥哥,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亲会感到悲伤!” “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还不能忘掉吗?” “我与你不同,我度过的岁月是难以忘怀的。” “除了你的⺟亲以外,不幸的人们多的是,因为战败了嘛!” “我是顽固的人!” “是吗?…” “对!” 随后,一阵沉默。 行驶了一会儿,中臣开口了:“真是件滑稽的事…” “什么滑稽的事?” “虽说是异⺟兄弟,可兄弟之间却必须互相残杀…” “告诉你,我与你是外人!” “我有一个建议。”中臣克明把烟扔在⾜下踩灭了。 “不想听!” “ONI不会就这样罢休的,自卫队特殊队部也同样如此。金块百分之九十是在富舂牛河的某个地方,我掌握着一个有力的证据。在这次行动中,你是孤立的。认为会得到什么,那是你的错误估计。因此,我的建议是想和你一起战斗,正如在雪江千沙屋里所说,并非只为金块而战,我将自己的理想寄于被埋蔵的金块上。我与⽗亲的差别就在于此。因此,并不贪恋自己手中的金块。我再说一遍,要给你一半。所以,也想请你忘掉⽗亲的罪过。如果你同意这个建议,我们从现在起就能共同⼲事。” 中臣克明的声音很镇静、老练,话也使人感到很诚恳。很明显,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拒绝!”仁科顽固地拒绝了建议。 “…”“理由有两点:第一,即使孤军作战,我也不会轻易失败,认为我会束手无策地被杀死,那是你的估计错误。当然,我也是有这种思想准备的;第二,我是不打算原谅中臣晴义的,如果宽恕了他,那我就会连自己为什么生存也不知道了,就会不认识自己。 “因此,我不想妥协。这就是我的回答!” “真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中臣低声说道。 “只要发生战斗,我就会毫不客气地打死你,你也如此⼲吧!”仁科下结论似地说。 “好吧!”中臣答道,谈话中断了。 仁科咬着嘴,风似乎将苦闷、寂寞刮到一起,充満了车內。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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