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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地上地下 作者:石钟山 | 书号:44155 时间:2017/11/21 字数:9005 |
上一章 枪 章七第 下一章 ( → ) | |
乔天朝终于在沈的前线指挥所看到了那张沈兵力布防图。他是以军统局东北站副官的⾝份走进前指的,前线指挥所里一副忙的景象,电台收发电报的嘀哒声,指挥官冲着电话训斥下级的声音不绝于耳。作为军人,只有⾝处前线指挥所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临战状态。乔天朝一走进指挥所,心里猛然一凛。到东北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走进作战指挥部。一位上校作战科长陪着他,不离左右,并不停地向他介绍着指挥所里的各个部门,他对这一切并无趣兴,他急于要看到的是那张军事布防图,那才是他所关心的。 转了一圈之后,上校科长别无选择地把他带到了中心指挥部。这里才是整个指挥中心的首脑机关,中将、少将一堆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上校科长在门口双脚一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喊了声:报告! 乔天朝不失时机地从上校科长⾝后走出来,表情是微笑的,甚至有种居⾼临下的意味。他戴着雪⽩的手套,不经意地举起了右手,挥了挥道:各位辛苦了。 那些忙碌的下级军官们赶忙立正站好,少将、中将虽没有站正⾝子,但也都友好地冲他笑笑,样子是“表示”他走进去,站在一面墙壁前,那里厚厚地拉了一层布帘,乔天朝知道这里就是核心机密了。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动那个帘子,陪在他⾝旁的上校科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阻止也不是,不去阻止也不是。乔天朝就笑了笑道:兵力布防连军统的人也不许看吗? 上校就用目光去寻找上司的意思,这时一位少将走过来“哗啦”一声,拉开了帘子,一张清晰的沈地区军事布防图映⼊乔天朝的眼帘,红⾊箭头标明的是军国,蓝⾊箭头显示着共军的围攻态势。乔天朝在地图上看到红⾊箭头之外,已被蓝⾊的汪洋包围了。 少将简洁地介绍了一下兵力配置,便随手把帘子拉上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乔天朝便把军事布防在心里记下了,沈城內共有两个军的兵力,加上一个预备师,分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安排了兵力布置。乔天朝镇静地询问少将:守住沈有把握吗? 少将一副有成竹的样子,指了一下⾝后的地图说:坚守一个月没有问题。共军如先攻打沈,锦州的驻军会全力支援我们;如果共军攻打锦州,我们也可以派队部先解锦州之急;如若他们对沈、锦同时发动进攻,共军的兵力分散,恐怕一年半载也休想吃掉我们。到那时蒋委员长会派援军从海上到陆地支援我军,待共军人困马乏之时,我们再发动反攻,那将是我们与共军算总账的大好时机。 乔天朝听着少将在理论上左右逢源的陈述,独自拍起了巴掌,嘴里还叫了声:好! 然后,他挥了挥手,例行公事地冲大家道:各位辛苦了。说完,便转⾝出去了。一路上他都在微笑着,样子慈祥得很。 沈的军事布防情况是王晓凤送到联络站的。那是坐落在三经街上的一家食杂店。店主姓刘,五十多岁。⽇本人在时,他就是地下通员,现在⽇本人投降了,这里仍然是共产的通站。 王晓凤来到沈后,乔天朝就带她与通站的人见了面,打算以后就把接送报情的任务给王晓凤去做,毕竟女人走街串巷的,不易引人注意。 这是王晓凤单独的一次行动。她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喜气。乔天朝问询了送报情时的整个过程,她奋兴地作了描述。乔天朝这才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王晓凤的第一次行动,他不能不紧张。 王晓凤后来就天天追着问乔天朝还有报情要送吗,看来送报情的工作已经让她有了一种成就感。的确,这样的工作让她得到了満⾜。在这之前她一直闲在家里,不是陪着军统站的人出去吃饭,就是和沈丽娜逛街。她对这样的⽇子已经厌烦透顶了,这时她就会想起昔⽇火热的战斗岁月。炮声让她感到振奋,和战友们在一起的⽇子,她的心里是踏实的。刚开始的⽇子,她连乔天朝都不信任,原因就是乔天朝那⾝国民的制服,只要乔天朝穿上那⾝制服,她有时会感到庒抑得气都透不上来。只要乔天朝穿上那⾝⾐服,便觉得他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恍惚中,她感受到了孤独,她想喊想叫。有一次,她把乔天朝的偷偷地蔵到了自己的枕头下,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要提防着。早晨,乔天朝要去军统站执行公务,发现自己的没有了,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洗手间。任凭乔天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倚在边,冷静地冲乔天朝道:丢就丢了呗,上司会再发你一支的。 直到这时,乔天朝才意识到是王晓凤捣的鬼,他伸出手,庒低声音说:快把给我,这是在工作。 她见乔天朝认真了,才把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不情愿地还给乔天朝:国民有那么多,丢一支算什么? 乔天朝急着出门,没说什么,只是狠狠地⽩了她一眼。 那以后,她着乔天朝给她配一支,乔天朝不解地问:你要⼲什么? 她用手指做了一个击的动作,然后说:万一敌人发现我们了,我们也好反击呀。我掩护你,杀出沈城。 乔天朝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摇了头摇。以后她再提起配的事,乔天朝就答复她:你要就朝组织上要,若组织配你,我不反对。 她果然给组织上写了一份报告,并把配的理由作了阐述。两⽇后,他们从阿廖沙那里取得了组织上的回信。组织严厉批评了她的想法,并指出配合乔天朝的工作就是她目前最主要的事情。索的事告一段落后,她又上了摸。只要乔天朝回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天朝的别在自己的上,然后再子套来,不时地在手里把玩一番。她从里到外地把研究过了,便有些不屑的样子:你这子中看不中用,别说打仗,就是防⾝,也不比一个烧火強多少。然后又反问道:你知道我打游击时用的是什么吗? 乔天朝不理她,翻着眼⽪看她。 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那可是二十响的盒子炮,两支就是四十响,打起来左右开弓。说着,意犹未尽地左、右手一起比划起来,嘴里还伴着“叭叭”的击声。 乔天朝就在心里叹口气,他知道,现在的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她,看来组织上派她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他们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目前的工作也只能是他自己做得细一点了。 每天晚上临睡前,王晓凤都把庒到自己的枕头下,然后冲乔天朝挥挥手道:今天晚上我就和它睡了。 有几次,乔天朝决意把拿了回来,他怕夜里有什么情况。失去的王晓凤就整夜睡不着觉,不觉睡的她一遍遍地在地下走,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不就是一把嘛,等回老家我给你十支八支的,让你看看。然后就反反复复地迈着游击队员的步伐,把房间走得地动山摇。 乔天朝忍无可忍地把从门里塞过去。她拿到立刻眉开眼笑了,放在枕头下不踏实,又拿出来放在眼前,总之,放在哪里都感到不放心。后来,她⼲脆把握在手里,这才踏实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每天,乔天朝都带着那支被王晓凤的⾝体焐热的走出去。他在军统站上班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王晓凤一个人在家生出什么事端。直到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立在他面前,他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她见到乔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上的拿过来,别在自己的⾝上。而乔天朝一走,那支就远离了她的⾝体和视线,她就在心里发着狠:不就是支嘛,看我自己搞一支来。 从那一刻起,她就有了搞到一支的打算。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是那么的清晰,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这样的机会来了。 徐寅初要带着副官乔天朝去战前的锦州督战,陆路是走不通了,沈和锦州之间是共产活跃的地带,他们没有选择地坐了机飞。在东北的场战上,只剩下沈和锦州这两步活棋了,指挥官明⽩这两个城市是他们的左膀右臂,只有相互策应,方可完成这场恶战;否则,将毁于一旦。 军统局东北站的员官们,不敢对锦州掉以轻心,于是徐寅初要去锦州做最后的督战。他选择了乔天朝陪同左右,这也正是乔天朝求之不得的。锦州战区的兵力配置他一直没有拿到手,组织上几次来信都在催促他快些行动,东北的战役没有打响的原因就是我方尚未摸清敌人的兵力配置。知己知彼,才能保证一场战争的胜利。乔天朝也一直在寻找接近锦州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是怀着动又迫切的心情和徐寅初及沈方面的指挥官,登上了飞往锦州的机飞。 此时的乔天朝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王晓凤。这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觉得王晓凤不适合做地下工作,她⾝上游击队员的习太深刻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暴露了,组织上苦心经营的东北地下工作便功亏一篑。他在寻找人不知鬼不觉的机会,让组织把她撤走,但一直觉得时机尚不成,更怕引起徐寅初的怀疑。他始终在寻找着这样的机会。去锦州前,他特意跑回家一趟,又一次重申了地下工作的纪律和危险。王晓凤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个孩子。别忘了,我是游击队员出⾝,啥仗没打过,不就是地下工作嘛,我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行了吧。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乔天朝的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心里隐隐地在替她担着心。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忐忑着一颗心出发了。 乔天朝走了,王晓凤觉得头上的天晴了一大块,自从她来到东北,头上就罩着沉重的影。她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影,直到乔天朝走了,她才“忽啦”一下子明⽩,原来这层影正是乔天朝。她渐渐理清了思路,乔天朝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活质量,他在她的生活中可以说无处不在,他对她的行为有着太多的制约。他走了,她才感受到头上的天空是明的,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她要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战前的沈的气息,此时,她早把对乔天朝说过的话完全忘记了。 她要走出去,就必须经过两道门岗,第一道是家属院门前的岗哨,这是个单人岗,卫兵手持长,上还挎了支短。她早就在留意岗哨的,她不明⽩,一个哨兵为什么要配备两支,且一长一短。哨兵间的让她感到眼馋,八成新,⾝泛着蓝莹莹的光。她每次走到哨兵的眼⽪底下,都会用劲儿地看几眼那。长是美式卡宾,全金属,小巧而结实,握在手里一定感觉不错。她从成为游击队员拥有的那天开始,便成了她的影子,她的伙伴,就是觉睡,也不离左右。如今,她的生活中突然没有了,这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适应。 第二道门岗就是军统局东北站的办公区了,那里的门岗要威严一些,一左一右,配的都是长,哨兵头上戴着钢盔,对进出的车辆及人员进行着严格的检查。这些哨兵几乎都认识王晓凤,当她走到门岗边,哨兵会立正站好,问一声:夫人好。然后目送她走出去或走进来。 她无所事事地一连进出了两趟,也没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百无聊赖地走到了沈丽娜家。徐寅初一走,沈丽娜也就彻底解放了,此时的她更像个海上舞女了,涂脂抹粉地把自己描了,正热火朝天地和刘半脚、尚品的夫人在打⿇将。刘半脚似乎不是在玩⿇将,而是下死力气地在搬砖,一块块⿇将牌在她的手里重似千斤,这会儿她一定是输了,鼻子周围沁満了汗,双眼死死地盯着⿇将桌,王晓凤走进来,她头都没有抬一下,倒是沈丽娜笑盈盈地打了招呼。王晓凤看了一会儿打⿇将的女人,就恹恹地走开了。 回到家里,面对着空的屋子,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她不可遏止地开始思念起老家。一想起老家,她就想到了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战友们此时又在⼲什么呢?是正在进行训练,还是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她开始后悔自己深⼊敌后的工作,这种地下工作简直就是老鼠一样的生活,自己也不过是乔天朝⾝边的一件摆设。尽管来到东北后,她也去通站取送过报情,但那也都是乔天朝弄来的报情,她甚至不知道报情的具体內容,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度过的。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在老家的队部上,她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当游击队长时手下也有着二三百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现在的她,除了一天三顿饭外,她就是乔副官的太太,在别人眼里,她和那些太太没有什么不同,这么一想,她就变得格外的焦灼和失落,她后悔当初如此草率地同意来到东北。当时,在她的想象里,地下工作一定是惊心动魄,充満了刺和挑战,而现实中地下工作与自己的想象竟千差万别。 王晓凤的目光透过窗口,望见了家属院门口的哨兵,确切地说,她是望见了哨兵间的那支短,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躺在上,望着天棚,眼前晃动的就只有那支了。一想到,她就动起来:如果自己有了,就又是一名战士了。她知道,东北这场大战一触即发,围在沈城外的我军,只是没有布置好兵力,一旦兵力配备完毕,炮火便会遮天蔽⽇地向沈的守军倾泻而来。她越想越奋兴,自己一定要像一名战士一样,拿起,接大队部的到来。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哨兵间的那支了。 她是在夜半时分开始行动的。行动前,她翻箱倒柜地把乔天朝的便服找了出来,穿在⾝上虽然有些肥大,但挽了⾐袖、脚倒也凑合。她又找出块布头,在上面挖了两个洞,蒙在头上,露出两只眼睛,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夜行侠的装扮了。她又把晾⾐绳解下来,那是一条质地很好的⿇线绳,她握在手里,用力地抻了抻。 她没有走正门,从后窗跳了出去,然后影子一样一步步向哨兵摸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从原路返回。这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支,而勒死哨兵的⿇线绳早已挂在了原处。还是温热的,她把那支放到了天棚的隙里。做完这一切,她才踏实下来。 糊糊地刚要睡过去,家属院门口就了。不一会儿,一队荷实弹的士兵跑步向这里集结。她趴着窗子向外看了看,笑笑,心想:你们忙活去吧。然后用被子蒙了头,她要觉睡了。果然很快就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走出家门,才发现了外面的变化。在家属院的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是荷实弹的士兵。军统局执行队的马天成脸⾊铁青,像一条疯狗似的转来转去。这里的哨兵也都是执行队的人,执行队的士兵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就是这样的一名哨兵在军统局的眼⽪底下被人活活勒死了,而且还丢失了一把短。这件事令马天成羞辱不已。此时的马天成真的是疯了,他提着,在院门口茫然地转来转去。如果这事发生在作战队部,死上一个士兵,丢一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的沈和锦州两地已被共军团团包围,共产的宣传攻势如火如荼,几乎每一天都有士兵携投降,有的甚至是整个建制地投诚。这些事,本来就让军统局的人头疼不已了,毕竟是督战不利的结果。没想到,队部弹庒不力,就在军统局东北站自己的眼⽪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军统局的人便都紧张起来,机要主任尚品给在锦州督战的徐寅初发了密电。徐寅初匆忙带着乔天朝坐机飞回到了沈。 乔天朝一回军统局东北站,就知道事情闯下了。他在锦州时,就看到了尚品拍去的密电,对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当时他就想到了王晓凤。这事只有她能⼲得出来。别人是无法对军统局的人下手的,先不说国民城里城外的驻军,几乎把沈城围了个风雨不透,就是一般人也很难走进东北站的院子。大门有双岗,马路上还有夜巡的队伍,想偷袭东北站,就是揷翅也难以飞进来。况且这时候,组织上也不可能派人搞这种毫无意义的偷袭。这件事情早就在乔天朝的心里⽔落石出了。 在机飞上,徐寅初就和他分析过案情,分析来分析去,徐寅初坚信这是自己人⼲的。也就是说,东北站內部出现了內鬼。究竟谁是內鬼,徐寅初不知道,但乔天朝知道。乔天朝就顺着徐寅初的话茬儿说下去:看来,我们內部应该整肃了。 徐寅初一脸的严峻,眉头紧锁地望着舷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的乔天朝开始考虑王晓凤的问题,自从她来后,不仅没帮上他的忙,还不停地给他添,如今竟做出这件荒唐的事情,简直太没有工作经验了。为此,若是暴露了自己,自己牺牲事小,影响整个战局,这事情可就大了。乔天朝越想越感觉到后怕。 乔天朝一走回到东北站,便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庒迫感。车还没有到东北站,他就看到车窗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车停到东北站门口,马天成正在那里接他们。徐寅初一声不吭,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卫兵们,瞪了眼马天成后,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乔天朝和马天成等人,紧紧跟上。进了办公室,徐寅初还没坐稳,便拍着桌子冲马天成喝道:马上把那些人给我撤走,怕别人不知道军统局丢人现眼呢。 马天成不明就里地说:我是担心再出意外。 徐寅初的情绪似乎平息下来了,靠在椅背上,半睁着眼睛道:这是內鬼⼲的,你布置那么多兵力,有什么用?! 马天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站长,我明⽩了。他忙跑出去,下令撤掉了院子里的卫兵。 乔天朝为徐寅初倒了一杯茶,然后冲闭目养神的徐寅初叫了声:站长—— 徐寅初这才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这两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乔天朝又喊了一声:那站长你… 徐寅初挥挥手道:没关系,这只是个小內鬼,还没到我们的核心机构,如果那样的话,问题可就大了。现在的情形,大战在即,共产无孔不⼊,不得不防啊。 乔天朝回到家里,王晓凤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儿,看见走进来的乔天朝,竟主动问候:回来了,这次去锦州有收获吗? 他不回答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用力看。王晓凤不明⽩乔天朝是怎么了,她伸出手,摸了把自己的脸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乔天朝气咻咻地说:你过来一下。说完,走进了里间。 王晓凤还没见乔天朝如此严肃过,忙跟进来,站在他的⾝后。这两天她的情绪是⾼涨、热情的,自己只是小试⾝手,敌人就成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和乔天朝联手,主动出击,那整个沈城还不炸了锅?说不定,不用外围的队部攻打沈,她就能把整个沈城搅得人仰马翻。 乔天朝回过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那件事是不是你⼲的?说完,用手指了一下窗外岗哨的方向,那里刚才还站着两个哨兵,此时已被马天成下令撤掉了一个。 王晓凤明⽩了,她没想把这件事情瞒下去,就点点头说:是啊,我想给自己搞个武器嘛,要是外面的队部打进来,我也能冲出去呀。这里我早就呆够了。 乔天朝用手指着王晓凤的鼻子说:你这是违反纪律,差点坏了大事。 王晓凤一脸无辜说:这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没有发现,怕啥?我都蔵起来了。 提到,乔天朝就想起了,他马上问:呢? 王晓凤站到上,从天棚里把拿出来。乔天朝用旧报纸把包好,塞到公文包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个时辰后,他才回到家,手里仍提着公文包。 王晓凤扑过去,就将公文包里外翻了个遍,发现不见了,就问:我的呢? 乔天朝的头都大了,他头也不抬地说:以后你别再跟我提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家属院里了,马天成带着十几个执行队的卫兵冲了进来。马天成一边拍门,一边喊:乔副官,我奉徐站长的命令,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乔天朝打开门,就进来几个持的卫兵,马天成笑着解释道:徐站长怀疑家属院让共军装了炸弹,为了东北站的全安,让我们来搜一搜。 乔天朝知道,徐寅初这只老狐狸怀疑出了內鬼,现在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他一抬手道:请吧,好好搜一搜,别留下什么后患。 马天成一边点头,一边指示卫兵这里那里地搜了一圈,就连天棚也被搜了一遍。马天成赔着笑脸,嘴里打着哈哈地带着人走了。 这时的王晓凤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讪讪地说:你还没吃饭呢,我把饭给你热一下。 乔天朝冷冷地道:我不饿。 这时的乔天朝要给组织打一份报告,要求组织把王晓凤调走,至于如何对徐寅初解释王晓凤离开沈的理由,他已经想妥了。他把要求调走王晓凤的信件给通站后,才将消息告诉她。 王晓凤只说了一句:行。你是我的导领,我听从你的安排。然后,就气鼓鼓地收拾东西,被乔天朝给制止了,他淡然地说:组织上还没回信呢,你的去留组织还没安排,等消息吧。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王晓凤不再主动和乔天朝说话了,她似乎在和谁赌气。只要乔天朝回来,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家有消息了吗? 乔天朝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还没有。 然后,两个人就没话了。 徐寅初没有抓到真正的內鬼,却抓到了两个替死鬼。查来查去的,那天晚上有两名外出喝酒的卫兵被逮了个正着,即便不是他俩⼲的,毕竟也是违反了纪律,还是被拉出去,毙了。行刑前,那两个哭爹喊娘的卫兵的样子,让乔天朝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他转过⾝去,直到行刑车开出东北站。但他知道,这场风波之后,徐寅初肯定会更加谨慎、小心。 在他打了那份要求组织调离王晓凤报告的一个星期之后,老家来信了,信很短,只有一句话:这时离开不合时宜。 乔天朝是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打了这份报告,事实上在他走出通站后,他就后悔了——大战在即,组织上如何可能撤离王晓凤?即便撤走她,又如何过得了徐寅初这一关,万一露了马脚,将关乎整个东北战役。 纸条在王晓凤看过后,就被烧掉了。乔天朝小声地冲她说: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王晓凤什么也没说,她有些失落,从內心来讲,她倒真希望组织上能把她撤走,让她返回队部,到时重新杀回沈城,让乔天朝看看,她不是一个只会犯错误的人。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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