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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刺客正传(刺客三部曲) 作者:罗宾·荷布 | 书号:44046 时间:2017/11/19 字数:67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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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给王室子女取指涉各项美德或才能的名字,此事有两种传统看法。其中一种是最普遍为人相信的,认为这些名字有种莫名的约束力,若一个将来会接受精技训练的孩子被取了这类型的名字,精技便会发挥某种力量将名字与孩子的格融合,他或她长大之后必定要发挥自己名字所代表的美德。坚信这第一种传统看法的人,非常倾向于一见到小贵族就会脫帽致敬。 另一种更古老的传统看法认为这类名字完全是意外巧合,至少一开始是这样。据说征取者国王和统御者国王——他们是统治这片将来会变成六大公国土地的第一及第二个外岛人——的名字本不是这样取的,只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异邦⺟语里的原名跟六大公国语言的“征取者”和“统御者”发音很类似,所以后人就用这两个同音异义的词来称呼他们,而不是称呼他们的原名。但就王室的考量而言,最好还是让平民百姓相信,如果一个男孩被取了⾼贵的名字,他长大就一定会具备⾼贵的本。 两天后,我相当惊讶地听说费德伦要求我替他办一两天的事。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给了我一张单子,上面列出各种他要我到城里去买的东西,给了我⾜够买东西的钱,然后还额外给了我两个铜板。我屏息以待,随时预期博瑞屈或其他哪个师傅会不准我出门,但他们只叫我快去办事。我手挽篮子走出堡垒大门,突来的自由让我晕头转向。我回想自己上一次得以从博瑞屈⾝旁溜开到底是几个月前的事,震惊地发现已经有一年或超过一年的时间了。我立刻决定要重新加強我对城內的悉度。出门前没人告诉我该什么时候回去,我确信自己可以偷到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会有人知道。 费德伦那张清单上的东西千奇百怪,让我跑遍全城。我想不通一个文书要⼲燥的“人鱼发”或者一大堆“森林坚果”⼲嘛,猜想也许他是要用这些东西来做彩⾊墨⽔吧!我在一般的店里找不到这些东西,于是往下走到港边的市集,在那里你只要有块毯子可以铺在地上、有东西要卖,就可以自称商人。人鱼发这种海藻我很快就买到了,人家还告诉我说这是海鲜浓汤常用的材料。坚果我花了比较久的时间才找到,因为这是产在內陆而非海边的东西,这里卖內陆东西的商人比较少。 但最后我还是找到了,同一个摊子还放了一篮篮豪猪刺做的笔、刻花木珠和坚果核,还有用捣碎树⽪制成的织品。守摊子的是个老女人,她的头发没有变⽩或变灰,而是变成银⾊。她的鼻子直的、线条刚硬,眼睛像是放在颧骨上方的架子里。这种种族相貌特征在我看来既陌生却又奇怪的悉,我突然知道她是从山区来的,感觉背脊上一阵寒意。 “基沛。”我买好东西时,隔壁摊子的女人说。我瞥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在跟刚刚收了我的钱的老女人说话,但她却瞪着我看。“基沛。”她相当坚持地又说一遍,我纳闷这个词在她的语言里是什么意思,听来似乎是在要求什么事或什么东西,但老女人只是冷冷地看向街上,于是我向这个比较年轻的女人耸耸肩表示歉意,一边把坚果装进篮子一边转过⾝去。 我才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见她又尖叫了一声“基沛!”我转过头去,看见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老女人紧紧抓住年轻女人双手的手腕,后者奋力又打又踢想挣脫开来,她周遭的其他商人都警觉地站起⾝,把东西收起来以免遭到波及。我本想走回去看热闹,但另一张更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小花脸!”我大喊。 她转过⾝正对着我,刹那间我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我上次看到她是一年前的事,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多?她深⾊的头发以前都梳在耳后编成俐落的辫子,现在却披散过肩,而且她⾝上穿的不是⽪背心和宽松长,而是女用衬衫配裙子。这⾝成人的服装让我一时讲不出话来,本想转过⾝去假装我叫的是别人,但她那双黑⾊眼睛挑衅地看着我,冷冷地问:“小花脸?”我坚守立场。“你不是莫莉·小花脸吗?”她拾起一只手拨开脸颊上的几络发丝。“我是莫莉·制烛商。”我看见她眼中浮现认出我的神⾊,但她的声音却冷冰冰又加了一句:“我不确定我认识你。先生贵姓大名?”困惑中,我不假思索采取行动,朝她的脑海探寻。我发现她很紧张,更惊讶的是发现她感到畏惧,我用思绪和声音试着平抚她。“我是新来的。”我毫不犹豫地说。 她吃惊地睁大眼睛,然后大笑起来,把这当成是一个玩笑。她在我俩之间竖立起的障凝像肥皂泡沫一样破了,突然间我又像以前那样悉她。我们之间有种温暖的情谊,总是让我想起大鼻子。愈来愈多人聚集围观那两个扭打的女人,但我们转⾝离开,沿着鹅卵石街道往上走。我称赞她的裙子,她平静地告诉我说她已经穿了好几个月的裙子,觉得裙子比长好穿。这条裙子是她⺟亲留下的,人家告诉她说现在已经找不到这么好的羊⽑料,染的红⾊也不像它这么鲜了。她称赞我的⾐服,我这才突然想到,或许我在她眼中也像她在我眼中一样变了很多。这时我⾝上穿着我最好的一件衬衫,长几天前才刚洗过,脚上的⽪靴也跟士兵的一样好,虽然博瑞屈老是在议抗,说我的脚长得太快,没多久就又穿不下了。她问我进城做什么,我告诉她我来替堡里的写字师傅跑腿买东西,还告诉她说师傅需要两蜂蜡做的蜡烛。后面这一点完全是我捏造出来的,但这样我就可以继续陪她一起走过弯弯曲曲的街道。她说着话,我们的手肘不时友善地相碰。她自己手上也挽着篮子,里面有几包东西和几把药草,她说那是用来给蜡烛增添香气的。她认为蜂蜡比油脂能昅收香气得多了。她做的香味蜡烛是全城最好的,就连城里的另两个蜡烛商也承认这一点。这个,你闻闻这个,这是薰⾐草,味道很香对不对?她⺟亲最喜薰⾐草了,她也是。这个是“庒碎甜”那个是香蜂单。这个是“打⾕人的草”她自己不是很喜,但有些人说用它做的蜡烛治疗头痛和冬天的郁闷很有效。梅维丝·剪线告诉莫莉说,莫莉⺟亲以前曾经用它和其他药草混在一起做出一种很的蜡烛,连疝气痛的小宝宝闻了都会平静下来,所以莫莉决定试验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的药草,重新创造出她⺟亲的配方。 她这么冷静地对我炫耀她的知识和技术,让我急着想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我知道打⾕人的草,”我告诉她“有人用它来做药膏,治肩膀和背部的疼痛,它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但是如果把它蒸馏成酊剂,倒进葡萄酒里搅拌均匀,喝起来绝对尝不出它的味道,而且成年男人喝下去之后会睡上整整两天夜一,小孩喝下去会一睡不醒。 她听着我说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更出现了怖惧的神情。我沉默下来,感觉到那种尖锐的尴尬又出现了。“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她屏息问我。 “我…我有次听到一个到处旅行的产婆跟我们堡里的产婆聊天,”我当场编了起来“她说了…一个很可怜的故事,说有个男人受伤,人家给他喝这个帮助他休息,可是他的小孩也喝到了。真的是好可怜。”她脸上的表情软化了,我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又变得温暖起来。“我说这件事,只是想让你知道要小心,别把那草放在小孩拿得到的地方。”“谢谢,我会小心的。你对药草和草感趣兴吗?我不知道文书也关心这些东西耶。”我突然醒悟到她以为我是文书的帮手小厮,也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告诉她我并不是。“哦,费德伦用很多种东西来做染料和墨⽔。他抄写出来的东西有些很简单朴素,但有些很华丽,上面画満了鸟啊、猫啊、乌⻳啊、鱼啊的。他给我看过一本药草图鉴,页缘的装饰部分画着书里每一棵药草的绿叶和花。”“我真希望能看到那本书。”她诚心诚意地说,我马上开始动起脑筋,想着要怎么把书弄出堡外几天。 “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弄到一本来读读…不能给你,但是可以让你研究几天。”我迟疑地表示。 她大笑起来,但笑声中有轻微的不快。“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又不识字!哦,不过我想你帮文书跑腿办事,大概也学会认一些字了吧?”“多少学了一点。”我说着给她看我的购物清单,承认单子上的7个词我都看得懂,惊讶地发现她眼中流露出羡妒的神情。 她突然一阵羞窘,放慢步伐,我注意到我们快走到她家的蜡烛店了。我在想,不知她⽗亲还打不打她,但我不敢问。至少她脸上没有挨打的痕迹。我们走到店门口,暂停脚步,她突然做了某个决定,一手按在我⾐袖上,昅了口气然后问:“你可不可以帮我读个东西?就算只读出一部分也好?”“我试试看。”我表示。 “我…现在我开始穿裙子,我⽗亲就把我⺟亲的东西都给我了。她年轻的时候在上面那城堡里当贵妇的更⾐侍女,他们教会她识字。我有几份她写的东西,我想知道上面说些什么。”“我试试看。”我重复一次。 “我⽗亲在店里。”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她传达出的某种感觉已经⾜以让我了解她的意思。 “我是这里替文书费德伦买两蜂蜡蜡烛的,”我提醒她。“要是没买到,我就别想回堡里去了。”“不要表现出跟我很的样子。”她警告我一声,然后打开店门。 我跟在她后面进去,但放慢脚步,仿彿我们只是凑巧在门口碰到的,不过我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她⽗亲坐在壁炉旁一张椅子上睡得很。他的改变之大,令我震惊。他本来就瘦巴巴的,现在本只剩下一把骨头,脸看起来像是凹凸不平的⽔果派上面盖着的那层没烘焙够的面⽪。切德把我教得很好,我看了看那人的指甲和嘴,虽然他远在房间那一头,我也看得出他活不长了。也许他现在不再打莫莉只是为他已经没力气打人了。莫莉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安静,然后消失在店面与住家之间的隔帘后,我则打量起这间店。 这地方感觉不错,虽然不大,但天花板比公鹿堡城大部分店铺和住屋的天花板都⾼。我想是因为莫莉很勤奋,店里才保持得这么整洁,充満了她这一行的香味与柔和光线。一烛两端各裹一蜡烛,因此她的货品两两成对,挂在一层架子的长木钉上。另一个架子上放的是商店用的实用型耝胖蜡烛。店里甚至还有3盏用上过釉的陶土做的油灯,让买得起这类东西的人买。除了蜡烛之外,我发现店里还有一罐罐蜂藌,这是顺理成章的副产品,因为她在店后面养了几巢蜂,以便提供蜂蜡来做她最好的产品。 然后莫莉重新出现,招手要我过去。她拿着几蜡烛还有几片木牍走向一张桌子,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紧抿着退后一步,仿佛在想她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木牍是以传统方式制成的,顺着树木的纹路裁切成简单的木板,用砂纸打磨光滑,字句仔细写在板上,然后涂上一层⻩⻩的松香让字迹深⼊木头。木牍一共5片,字迹非常漂亮,其中4片详尽又精确地描述了制作疗效蜡烛的数种配方,我轻声念给莫莉听,看得出她边听边拼命要把內容背起来。轮到第5片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这个不是配方。”“唔,那是什么?”她低声追问。 我耸耸肩,念给她听。“‘今天我女儿莫莉"小花束出生了,她就像花束一样甜美可爱。为了缓解产痛,生她的时候,我点了两月桂果实的长蜡烛,还有两个杯型蜡烛,是用两把度慰磨坊附近长的小紫罗兰再加上一把红切碎薰香制成的。希望等到她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她也会这么做,希望她的生产过程跟我一样顺利,更希望她的孩子跟我的孩子一样完美。我相信一定会的。’”上面就只写了这些,我念完后,沉默逐渐乍长、绽放。莫莉从我手中把最后这片木牍拿过去,两手捧着它、眼睛盯着它,仿佛在字里行间读着我没有看到的东西。我挪了挪脚,窸窣声让她想起我还在这里,她沉默地把5片木牍收起来,又消失在帘子后面。 她回来之后,很快走到架子旁拿了两长长的蜂蜡蜡烛,然后又从另一个架子上拿下两耝胖的红粉⾊蜡烛。 “我只需要——”“嘘。这些我都不收你钱。野莓花的这两蜡烛会让你睡得安稳,我很喜这种味道,我想你也会。”她的声音很友善,但当她把东西放进我篮子里时,我知道她是在等我走。不过她还是把我送到门口,轻轻打开门以免吵醒她⽗亲。“再见,新来的。”她说,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实真的微笑。“小花束。我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叫我的。街上的小孩都叫我小花脸,我想年纪比较大的小孩听过她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觉得它很好笑,后来他们八成本忘记我本来不叫小花脸了。嗯,我不在乎,现在这个名字又归我所有了。我⺟亲给我取的名字。”“很适合你。”我突然绅士风度发作冲口而出,然后她盯着我看,我脸颊发烫,匆匆离开店门口。 我吃惊地发现下午已经接近尾声,都快⼊夜了,连忙冲去把剩下的东西买齐。清单上的最后一项,⻩鼠狼⽪,我是在一家店外隔着已经关上的窗扇求了半天才买到的,店主老大不⾼兴地开了门,抱怨说他想趁热吃顿晚饭都不行,但我谢他谢个不停,他大概觉得我有点呆头呆脑的。 我正匆匆走在通往堡垒最陡峭的路段时,意外听见⾝后传来马蹄声。马匹是从城里的码头区过来的,而且骑的人拼命驱赶着它们。这太离谱了。城里没人养马,因为这里的路太陡、太多岩石,让马难有用武之地,而且整个城区都挤在一小块地方,骑马与其说是为了方便不如说只是因为虚荣。所以这一定是堡里马厩的马。我一步踏到路旁,看看是谁居然胆敢冒着惹博瑞屈大发雷霆的风险,在这么滑又这么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上、这么黯淡的光线下,用这么快的速度骑马。 我大吃一惊地发现,骑在博瑞屈最心爱、最自豪的那一对黑马背上的两个人竟然是帝尊和惟真。帝尊手持一揷有羽饰的官杖,带着极重要信息来到公鹿堡的使者都拿这种手杖。看见我沉默站在路旁,他们两个猛然一勒马,动作之突然、之烈猛,使帝尊骑的那匹马往旁边滑了一下,差点跪倒下去。 “要是你害那匹马摔断膝盖,博瑞屈会抓狂的!”我惊慌喊着往他跑去。 帝尊惊叫出声,然后稍隔片刻,惟真大声笑起他来,但笑声中余悸犹存。“你也跟我一样以为他是鬼。喝,小伙子,你可把我们吓了好大一跳,一声不吭站在这里,看起来又那么像他。你说是不是啊,帝尊?”“惟真,你真是个笨蛋。不要讲话。”帝尊恨恨地猛扯了马辔一把,然后把自己的上⾐拉平。“你这么晚在这条路上⼲什么,小杂种?你搞什么鬼,在这个时间还想溜到城里?”帝尊对我总是一派鄙视,我已经习惯了,但他这么烈地对我凶倒是新鲜事,通常他只是避开我,或者站得离我远远的,仿佛我是新鲜的堆肥。被他骂我感到意外,于是很快回答:“我是要回堡里,不是从堡里出来,大人。我今天到城里替费德伦跑腿买东西。”我举起篮子为证。 “是哦,当然了。”他讥剌冷笑。“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这未免也太巧了,小杂种。”他再度把这个词朝我抛来。 我一定是露出受伤又困惑的神情,因为惟真用他一惯的耝率态度哼了一声说:“别理他,小子。你刚才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一条河船刚进城来,挂着代表特殊信息的旗子,所以帝尊和我就骑马下去,谁晓得居然是耐辛派来的人,说骏骑死了。然后我们一路骑上来,结果又看见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孩沉默地站在前面,我们当然容易想到是——”“你真是个⽩痴,惟真。”帝尊呸了一声。“国王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你就大呼小叫的让全城人都听得见。还有,别让这个杂种以为他长得有多像骏骑,据我听到的说法,他脑袋里已经装了够多七八糟的念头了,而这都得感谢我们亲爱的⽗亲。快走吧!我们还得去传信。”帝尊又猛一扯马辔把马拉得抬起头来,然后马刺一踢向前奔去。我看着他离开,我发誓一时之间我心里只想着回到堡里之后要先绕到马厩去一趟,看看那匹可怜的马嘴部的痨⾎有多厉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抬头看着惟真,说:“我⽗亲死了?”他坐在马上静止不动。虽然他比帝尊块头大又重,但坐在马上的样子还是比较稳、比较像样,我想这是因为他⾝上的军人特质。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是的,我哥哥死了。”那一刻他给了我承认,承认我们是亲属,承认他是我叔叔,我想我对他的看法也从此改观。“上来坐在我后面吧,小子,我载你回堡里。”他提议。 “不了,谢谢。要是我在这种路面上两人骑一匹马,博瑞屈会剥了我的⽪。”“这倒是没错,小子。”惟真和蔼地表示同意,然后说:“抱歉,让你用这种方式听到这个消息。我刚刚没有多想。这件事感觉起来实在不像是真的。”刹那间我瞥见他实真的哀伤,然后他倾⾝向前对马说了句话,马扬蹄前奔。不一会儿,路上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天空下起细细的雨雾,最后一丝天光也消失了,我还站在那里。我抬头望着城堡,星空映衬着它黑⾊的轮廓,这里那里透出一点灯光。一时间我想要放下篮子跑走,跑进黑暗中,再也不回来。如果我跑掉了,会有任何人来找我吗?我纳闷。但我只是把篮子换到另一侧手臂上,开始慢慢地、艰难地往山坡上爬。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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