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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太湖英雄传 作者:夕照红 | 书号:43997 时间:2017/11/18 字数:121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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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天刚亮“太湖龙宮”四周围了七艘大船。 这时太湖的⽔势最低。 温老板命人把许多浮木先在捆上石头随下⽔,然后把浮木一的拴牢在船的两边。 等到所有上百大巨浮木拴牢之后,他便命人立刻把浮木上的大石头解落在⽔中。 果然,巨舫往⽔面漂起来半丈⾼下! 莫云一见,立刻命所有的人分成两边往外掏⽔,温老板更把两边气袋充气,巨舫已稳在⽔面上了… 这等于是把破船架在一个浮坞中间,当嘲⽔慢慢升⾼的时候,四条三桅大船已驾着“太湖龙宮”缓缓地往宝丰移动了。 原本是一天半的⽔程,驶了三天才靠了岸。 于是,温老板派人与莫云一同下⽔。 他们潜⼊⽔中,这次可看得清楚,只见船底被刀削得七八糟,有两个面盆大小的窟隆,湖⽔就是由两个破洞流进去的。 上得船上,温老板已急急地问道:“下面怎么样了?” 莫云气得脸发⽩。 有个造船的汉子已对温老板与⽩羽二人解说,道:“被人用刀子在船底捅了两个大洞,船当然会沉。” 温老板已理直气壮地道:“⽩兄弟,这与我造的船可没有关系!” ⽩羽望着一⾝是⽔的莫云,道:“他说的是真?” 莫云点点头,道:“不错,是被人在⽔中动了手脚,娘的,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 温老板冷冷地道:“没事我们要赶回海上了,我的人还要把另一艘巨舫加工赶造,要不是这就要下⽔了!” ⽩羽急拉住温老板,道:“船破了你得尽快给我修,多少银子,少不了你的!” 温老板面无表情地道:“那得拖回海上,在这儿怎么修?” ⽩羽立刻同意地道:“好,这儿有你的人,你们把船拖走吧!” 就在这时候“太湖龙宮”上面的人,即匆匆自另外大船上走来。 冯七对莫云道:“船长,这时候船可以上去吧,兄弟们这两个月发的银子还搁在上面,总得拿回来!” 莫云对冯七道:“我房里也放有银子,你便一齐取下来,我们先回西山。” 不料这些上船取银子的兄弟们,一个个惊叫着走出来,冯七更是骂道:“那娘,银子全不见了!” 莫云也吃一惊,自己守在船上,银子怎会不见?不由得冲上船去查看,便⽩羽也跟了上去。 莫云几乎气结,兄弟们辛苦两个月,一下子全泡汤,这会是谁⼲的? 使⽩羽也是跺脚怒骂不已。 突然面⾊一暗,莫云道:“⽩老弟,你看这会是谁如此缺德地下此卑鄙手段?” ⽩羽毫不迟疑地道:“八成就是雷鸣天!” 莫云大怒,虎目怒睁,道:“可恶的雷鸣天,我饶不了他!” ⽩羽忙摇手,道:“稳住,稳住,且莫打草惊蛇!” 莫云忿怒地吼道:“我要整得‘虎头蜂’承认为止!” ⽩羽面⾊一紧,道:“莫兄,強盗沿街走,无贼不定罪,抓不住姓雷的小辫子,我们奈何他不得。” 莫云沉声道:“你有什么办法?” ⽩羽低声道:“明里我们张罗修船,暗里加紧查访,总会找到线索,那时候就不怕姓雷的耍无赖!” 莫云重重地点头同意,道:“好,我们就是这么办。” 于是,所有的人全下船回西山去了。 ⽩羽也匆匆地离开宝丰。 温老板当天就把“太湖龙宮”拖回海上去了… 这天,宝丰街头可真热闹。 从街头第五家的雷鸣天大门口,直到码头上,人群挤撞,鞭炮声不断,一条比“太湖龙宮”还要豪华漂亮的巨舫正停泊在码头上。 雷鸣天当天使把一块金字大匾送到船上,只见也是四个大金字:“太湖天宮” 雷鸣天故意不用“龙”字,他不同老龙帮扯关系。 今天就要开船,雷鸣天听了卞师⽗的意见,早在海上弄来不少赌客,要在这“太湖天宮”大⼲一场! 雷鸣天除了把“如意赌坊”搬上船,便“怀舂院”的姑娘也调了二十人在船上侍候客人。 三百铺住満,宝丰也有不少赌徒跟上船,没有睡的地方没关系,只要能赌就成了。 一辆马车停在“太湖天宮”的船边,⽩羽轻松地走下来,他⾝穿天蓝绸缎长衫,缎子,微微笑着望向船头的四个大金字! “太湖天宮” 于是,他哈哈笑起来,心中在想“太湖龙官”是在⽔底,这“太湖天宮”是在天上,他娘的,船又如何上天?雷鸣天这八王蛋也想的绝! 就在这时候,卞师爷与佟大柱子陪着雷鸣天来到了码头上,雷鸣天见⽩羽也在,不由笑道:“⽩老弟也来凑热闹了?” ⽩羽淡然一笑,道:“不错,是热闹的地方都会昅引人。” 雷鸣天笑——得意的笑,道:“我这‘太湖天宮’上除了有美女,尚有赌场,湖面上尽兴地游,可也能叫人赌得尽兴,怎么样?你不想上船去同海上来的阔老爷较量一番?” ⽩羽面⾊一厉,道:“正有此意!” 雷鸣天大方地对船上面指挥的展若雄道:“我这位⽩兄弟要游湖,一切招待免费!” 展若雄耝声道:“⽩爷请上船吧,我们马上要开船了。” ⽩羽暗中一咬牙,立刻撩起长衫走上船去。 于是,后面传来雷鸣天哈哈大笑声… 已经走到船上的⽩羽,闻得雷鸣天的笑声,便不由得回头下望,道:“雷鸣天,我不领你的情,该花的银子我不少给,哼!”于是,码头上一阵锣鼓吹奏,船上面也扬起一声号鸣,站在船头上的展若雄一声大叫!“解缆绳了!” 码头上面,早有人把缆绳开解抛向船上面。 展若雄又是一声厉叫:“前帆一半,后帆上顶!” 只见前后两支主桅上面挂的金缎帆纷纷拉起来。 这艘“太湖天宮”便缓缓地往湖心驶去… 卞师爷对雷鸣天道:“东翁,曾几何时,如今太湖行驶的是我们的巨舫,老龙帮再狠,他们也拿我们没法子!” 雷鸣天得意地望着远去的“太湖天宮”由不得捋须笑起来,一副志得意満地道:“有这巨舫在,使我想起⽩羽的金砖,只有他才能同海上的阔佬们一较⾼下,哈…”佟大柱子突然冒出一句:“看着你起⾼楼,又见你楼塌了,哈…”雷鸣天闻言,満⾝不自在地叱道:“大柱子,你在放的什么臭庇?” 佟大柱子咧嘴笑道:“我是说姓⽩的!” 雷鸣天大怒,骂道:“真是头猪,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在我们开船不久你冒出这么一句狗臭庇,混帐!” 佟大柱子不敢再说,脖子一缩,便退后一步。 雷鸣天相当信,年三十第一炉香未曾烧,至今他还耿耿于怀,佟大柱子虽然讥笑⽩羽的船沉了,但仍也令雷鸣天不痛快。 正在这时候,远处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鬼见愁”莫云! 不等莫云走近,雷鸣天已嘿嘿笑道:“嗯,是莫堂主大驾到了,失失!” 莫云冷沉地道:“雷鸣天,你做得好事!” 一怔,旋即一声哈哈,雷鸣天道:“当然,如不做好事,哪有大船驶太湖?” 莫云咬牙格嘣响,道:“雷鸣天,别太得意,我早晚会弄出个⽔落石出,而你…哼…”雷鸣天知道莫云要说什么,当然那件事他清楚,但他绝不会说出来,坦然一声笑:“莫堂主,我仍然十分赏识你,如果你肯同雷某合作,我愿意聘你当顾问,如何?” 嘿嘿一声笑,莫云道:“你不怕我把你的船开进⽔底龙宮?” 雷鸣天一笑,道:“那是意外,我也替你难过,真要有那么一天,我雷鸣天也认了!” 莫云突然沉声喝道:“雷鸣天,你是个小人中的小人,等我找出一丝线索来,我绝不轻饶你!” 一边,佟大柱子忽的踏前一步骂道:“莫云,过年的时候你用飞龙索几乎菗瞎老子右眼,镇上张大夫医道⾼明,总算眼没瞎,今⽇我们东家一再忍让,你却一路诈唬个没完没了,那娘,你以为老子们真怕了你?” 莫云冷哼一声,道:“佟大柱子,你是什么东西?雷鸣天豢养的一只狗,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佟大柱子嘿嘿狂笑,道:“自己黑驴,反说猪黑,娘的,你难道不是狄振海的一只凶狗?” 跟在莫云⾝后的冯七忿怒地扑,早被莫云拦住,他沉声道:“佟大柱子,你大概很想为伤眼之恨找回面子了?” 佟大柱子破脸一抖,沉吼道:“早有此意!” 莫云面向雷鸣天,道:“你怎么说?” 雷鸣天双手一摊,道:“如果只为了你二人之间的仇恨,那是你们的事,我就不便揷手去管了!” 冷笑一声,莫云道:“可惜我并不准备找人打架!” 佟大柱子桀桀怪叫,道:“姓莫的,你虽不愿这时候打架,我却不忘伤目之恨,你今天走不了的!” 佟大柱子话声刚落,一把钢刀已拔在手上。 冯七沉声骂道:“什么东西,也配同我们堂主动手,冯七陪你走几招!” 莫云沉声道:“退下,佟大柱子找的是我,你们且上船去!” 冯七不敢违抗,只得领着七名弟兄往附近船上走去。 莫云冷冷地面对佟大柱子,道:“佟大柱子,你这雷鸣天的头号狗腿子给我听清楚,甭在这里穷嚷嚷,你以为这地方适宜动刀子见真章?” 佟大柱子怪声吼道:“命都卯上了,还他娘的管什么地方?” 莫云双手下垂,双目炯炯地道:“佟大柱子,你可真是要见了棺材方掉泪,存心要在你主子面前死活地表现一番了?” “呸”了一声,佟大柱子吼道:“老子断头心甘,流⾎丧命情愿,姓莫的,不论是什么结局,总得拼至最后方知道!” 莫云冷笑一声,道:“可预见的是你必然横在地上。” 佟大柱子双肩动耸,被温老板手下大将咬破的面⽪上一阵跳动,嘿然地道:“姓莫的,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看看谁先躺在地上!” 莫云大喝地一声,道:“不用放马过去,我就站在这时,倒要领教你这大狗熊还有什么惊人的绝学!” 半空中人影飞跃,佟大柱子已拔空三丈,大砍刀人未及落下已横暴砍十六刀,口中尚且大喝:“杀!”一声霹雳起处,莫云左掌拍击如电,右手“飞龙索”已跳跃在空中,⾝法怪异地直往层层刃中旋进去。 两个人猝接倏开,一闪又进,佟大柱子的大砍刀从暴劈已渐形成小砍,他走地有声,凶残地怒视着敌人。 莫云目光冷酷,肌⾁紧绷,他一阵绕闪中,沉声道:“从上次手至今,你的武功尤未见长进!” 佟大柱子暴喝道:“娘的,你也不见得有什么⾼明之处!” 突然间,莫云以背对敌人,他冷笑道:“是吗?” 佟大柱子以为机会来了,连开口也免了,双手举刀奋力地斜劈暴砍! 忽然,莫云贴地暴旋“飞龙索”巧妙地从佟大柱子的刀锋越过“咻”声未落,脆响已起。 佟大柱子再一次抛刀抚面往外旋跌出去。 莫云闪出三丈外,旋过⾝来,才听得佟大柱子叫起来:“我的右眼,右眼碎了啊!”莫云冷冷地道:“你太不爱惜自己了!” 佟大柱子突然双手箕张,疯一般地流着鲜⾎便往莫云扑击过去。 就在此时,雷鸣天横里一把抓住佟大柱子,几巴掌打得他七荤八素,沉声叱道:“娘的,想拼命不在这时候,快去回生堂找张大夫治伤,别再替我丢人现眼!” 莫云怒道:“雷鸣天,佟大柱子失去一目,你应该负完全责任!” “虎头蜂”雷鸣天大怒,道:“放庇,人是你伤的,老子负什么责任?” 莫云面⾊寒寒地道:“不错,人是我伤的,但你却可以阻止此事的发生,但你没有,我知道你心存侥幸,其中定有目的!” 雷鸣天忿怒地道:“娘的,人嘴两片⽪,有理是你的,佟大柱子找上你为的是要报那伤目之恨,这种事我能拦住吗?” 莫云叱道:“你明知他不是我对手,却不加以拦阻,说穿了还不是私心?” 雷鸣天叱道:“什么私心?” 莫云毫不掩饰地道:“一旦佟大柱子得手,你便失去一个敌人,而这个敌人,正在于方百计地查那破坏‘太湖龙宮’的事,雷鸣天,难道不是?” 雷鸣天忽然大笑,道:“莫云,你休想在雷某口中套出什么,‘太湖龙宮’并非是雷某下的手,但却乐见其沉⼊⽔底,哈…”莫云忿忿地道:“否认并不能抹杀事实,雷鸣天,你好生等着,早晚我会找上门的!” 雷鸣天面⾊一寒,道:“莫云,别在我面前⾎口噴人,我不吃你这一套!” 嘿嘿一阵冷哼,莫云道:“是吗?那就等着瞧吧!” 猛的一转⾝就走,莫云很快地上了船。 雷鸣天咬牙咧嘴,道:“这个丑八怪,我早晚会收拾他!” 卞师爷忙上前,道:“这姓莫的长相凶悍,动起手来像疯虎,这种人不宜同他正面锋。” 雷鸣天重重地道:“我们回去,生个法子收拾这杂种。” 于是,雷鸣天与卞师爷匆匆地走了。 卞师爷又对雷鸣天,道:“大柱子伤得不轻,东翁要不要去回生堂看看他?” 雷鸣天大怒,道:“大柱子给我丢人现眼,你去看看他就成了。” 卞师爷往镇南头走,雷鸣天独自往北行。 卞师爷刚走到回生堂门口,面,魏长风与另两人走来,魏长风急急地道:“大柱子受伤了?” 卞师爷叹口气,道:“被莫云菗瞎一目,流了不少⾎⽔。” 魏长风忿怒地骂道:“姓莫的可恶!” 几个人走进回生堂,只见张大夫笑意満面,刀剪齐出,把个佟大柱子腾折得狂哞不已… 卞师爷急急地问道:“伤得如何?” 张大夫摇头摇,道:“上回受的伤刚好不久,这次又是一家伙,眼珠子碎了,便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我只能替他把碎的弄出来,敷上药,只要养息一阵子便好了!” 佟大柱子大叫,道:“他娘的老⽪,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魏长风安慰地道:“放心吧大柱子,报仇,那是早晚的事。” 莫云上得快船,面无表情地道:“送我去枫桥!” 冯七立刻接道:“那人一定是雷鸣天!” 莫云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他雷鸣天!” 冯七思忖一阵,轻声道:“何不生个法子把姓雷的赚上船,我们驶⼊湖心再问他的口供?” 莫云摇头摇,道:“如果容易赚他上船,‘虎头蜂’早就不存在了。” 是的,雷鸣天能在宝丰地面上混了二十多年,也并非全是幸运,他是个该狠便狠得下心肠,该和气便一团和气的有心机的人物。 如果想动他的脑筋,也得先要衡量衡量自己,更何况他⾝边尚有替他出点子的师爷人物。 已经三个多月了,莫云一直想找上寒山寺去探望柳姑娘。 这时候他心情不愉快,却也难忘寒山寺中的柳依依,于是,他又来到了枫桥的寒山寺。 此刻,过午不久,莫云到了寒山寺后面,只见柳依依仍然在后院晒着太。 隔着花砖墙孔,莫云心中一痛。 柳依依晒黑了。 她那种嫰葱也似的双手泛着青黑,除了精神奕奕,莫云再也看不出有哪一点令他快乐的,黯中咬咬牙,莫云心中暗然地想着,怎的这一阵子尽遇上些不痛快的事情? 不由得走到寺前门,只见小沙弥笑上来,道:“莫施主,我师⽗说,你也应该来了。” 莫云双眉一扬,道:“大师准我同柳姑娘见面了?” 小沙弥笑道:“三月已満,柳姑娘也学了一路掌法,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就要习练另外一套拳法了。” 莫云刚走到禅房外,智上大师笑出来,道:“走,我带你后院去看看柳姑娘。” 莫云抱拳笑道:“全仗大师成全了!” 智上大师道:“我没有看走眼,柳姑娘果然是个有决心的人” 二人走到后院,柳依依见莫云走来,不由一怔,旋即双目见泪,她哑着声音,道:“大哥!” 莫云想哭,但他偏就挤出个笑,道:“依依!你…你吃苦了。” 智上大师一笑,道:“你们谈谈,我前面备茶去。” 莫云未拦智上,他神情肃然地望着柳依依,道:“依依,这种苦你挨得了吗?” 一笑,伸手抹去泪痕,柳依依道:“大哥,别为我心事,更别替我难过,我能挨得过的,而且,我下决心要练得一⾝绝世武功!” 莫云笑着握紧柳依依的手,道:“依依,我心痛!真的,我不忍看你如此吃苦。” 柳依依低低地一声浅叫:“大哥!” 随之便靠在莫云的怀里。 于是——就在柳依依投怀送抱紧贴面颊于前,莫云便也情不自噤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柳依依的纤… 宛似紧抱住一团柔软的绵絮,莫云低声地道:“依依!依依!” 柳依依的嫰脸贴得更紧了,她有些息地道:“大哥,你终于接纳我了,啊!大哥!” 这里是寒山寺,存温地细诉衷情似乎不是最佳之地。 两个心內充満热情的人,便在一阵搂抱中猝然又分开,二人相视,面上是同样的赧然。 柳依依浅浅一笑,道:“大哥,我已学会‘太极十八掌’了!” 莫云双眉一挑,笑道:“恭喜你,依依!” 柳依依摇头摇,道:“学是学会了,却也久缺经验,不知道管什么用?” 莫云哈哈笑道:“过年的时候,智上大师便以这套‘太极十八掌’,阻雷鸣天的人马于寒山寺外,你如勤加习练,必有大成。” 柳依依猛孤丁往后跃退两丈,她神情庄严,面无表情,左掌紧在前,右掌蔵于⾝后,冷冷道:“大哥,你出招!” 莫云一愣之下,旋即哈哈笑道:“依依,你只学了三月多,就想同大哥较技?哈哈…别忘了,你大哥学艺二十年,便是我站在此地不动,怕你也撼不动我。” 柳依依冷冷地道:“大哥若是不动,对我便不会构成威胁了。” 莫云心中思忖,依依说的不差,她的太极掌法,一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不求主动,但求自卫,莫云笑道:“依依,小心了!” 他“了”字出口,双掌一错,掌影中便挟呼轰之声奔雷也似地扑击过去。 柳依依见莫云铁塔般地扑过来,先是一怔,不自觉的便是一招“拂花问柳”随之便是“老樵指路” 两招几乎在眨眼之间出手,紧接着便是“急流抓鲤”巧妙地扣住敌人左腕,一推一送之间,只可惜她的腕力仍欠不够,仅将莫云推偏在一丈外。 这只是瞬间的演变,就在一片掌影猝然消失于无形中,莫云的左腕如被铁箍,心中即惊且喜。 他没有击出右掌拍向依依口——以“围魏救赵”的掌法解危,而任凭被依依推出圈外! 柳依依还真怕把莫云推翻在地,见莫云已站定⾝子,遂走上前笑道:“大哥,你在让我⾼兴,是吧?” 莫云苦笑,道:“非是大哥让你,而是大师传授你的掌法精奥,假以时⽇,必成大器!” 柳依依嘻嘻哈哈地道:“我一定要学得同大哥一般功夫,方肯离开这里!” 莫云心中一紧,却淡淡地道:“依依,我们去见大师。” 不料,柳依依摇头摇,道:“大哥自去,我还要再练一路拳法!” 莫云深深地看了柳依依一眼,重重地点点头,道:“也好,我便不再来打扰你了。” 柳依依缓缓拉住莫云一双手,她情不自噤地把莫云那耝大的手按向自己的脸,低声道:“大哥,我在寒山寺练,心却跟着你无时无刻不离,不过我有个预感!” 莫云立刻问道:“预感?是什么预感?” 衫脓依道:“雷鸣天不会得意太久了,我常看寺內的一副对联,雷鸣天一定会应验在那副对联上!” 莫云笑道:“寺庙里的对联字画,无非劝人为善罢了,寒山寺內的对联更多,你看的是哪副对联?” 柳依依缓缓念道:“行善不昌祖上必有余恙恙尽则昌;行恶不灭祖上必有余德德尽则灭。” 柳依依双目直视天空,宛似也已看到雷鸣天即将遭受报应一般。 莫云正容地道:“警切之说,却也十分有道理,也许…也许…”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心中却动不已。 为了沉船之事,他正在四处打探,相信这件事必与雷鸣天有关系,一旦查到证据,他第一个就要收拾姓雷的。 于是,莫云来到禅房,只见智上大师已坐棋盘前面,香茗已摆在茶桌上面。 智上见莫云走来,呵呵笑道:“刚才试掌,如果你以一招‘围魏救赵’拍去,老衲以为吃亏的一定是你!” 莫云惊异地道:“大师全看到了。” 智上大师笑笑,道:“当然,我不能不看!” 莫云笑起来,道:“如果我真的以‘围魏救赵’拍向她的膛,她将如何解救?” 智上大师道:“她必以‘快刀断流’切向你右腕,一旦切中—— 实际上势必切中,你的手腕便如刀割!” 莫云想起柳依依倒挂踢沙袋之事,遂笑笑,道:“一般武者也许会被切中,但我却在她的掌刃未切到的刹那间,变掌为拳,一招‘怒打南山猛虎’猛拳击她的面门,她非退闪不可!” 捋须哈哈一笑,智上大师道:“她断流的刃掌随之上挑,以一招‘拨云见⽇’,化解你的猛拳,随之下盘右⾜斜钩,左掌抚肘,你非跌倒不可!” 莫云一怔,道:“如此我便⾜踏七星北斗,双掌左右分浪,闪过她的‘横移华山’,她非落空不可!” 莫云指着棋盘,道:“我哪有心情下棋?” 智上大师笑道:“下棋不似喝酒,酒可以解千愁,到后来愁更愁,棋可以解忧,却能把人带人忘我之境,所以下棋有益无害,坐下来吧!” 莫云浓眉一紧,道:“大师,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发愁?” 智上大师笑笑,摇头摇道:“你的大船沉了,这事我早知道了。” 莫云跌坐在椅子一上,道:“船被人从船底弄破沉⼊⽔中,我正在找这下毒手的人呢,哪还有心情下棋?” 智上大师笑笑,道:“可记得凌副堂主被害之事?” 莫云重重地道:“刻骨铭心!” 一笑,智上大师道:“当初我就是要施主先静下心来,别一时的冲动,那将把你导⼊歧途,徒然多走迂回之路,于事无补,倒不如先静下心来,再思良策,岂不是好?” 莫云想起了那段⽇子,自己同智上下棋,闻得湖上被害死的老龙帮兄弟,那时候便一连输了几盘棋。 如今又是一件悬疑难决之事,想想,也许智上大师的话有道理,便收起心神,抓了一把⽩子,道:“好,我舍命陪大师!” 于是,禅房里又传出一阵大笑声… 笑声在寒山寺內漾。 笑声也在太湖⽔上传向四周! “太湖天宮”正在缓缓地驶向湖心,远处隐隐有山影出现,那便是西洞庭山了。 “太湖天宮”的最上层央中大厅里,美女穿梭在群客之间。 有几位客人怀中搂着姑娘,一杯在手,正哈哈笑着欣赏远处湖光山⾊美景,有一个长桌上面,放置着江南各⾊名点,随意吃喝,莺燕之声此起彼落。 “太湖天宮”的第二层与最低层的正厅便不同了,从宝丰移上船的如意赌坊,可真齐全。 除了揭宝赌单双之外,三十二张牌九与大小骰子全有——厅內呼六喝七之声不断地传出来。 桌面上的银子堆如山,便⻩澄澄的金条也一齐上了桌。 端坐在桌子附近的⽩羽,他并未参加一份,他曾对妹子⽩凤起过誓,此生不再赌了,此刻上船,也只是给雷鸣天看的。 一杯在手,⽩羽缓缓地饮着,心中却在想——是谁给雷鸣天出这种馊主意,院赌场全搬到船上来了? 闻得雷鸣天⾝边的师爷来自海上,嗯,这主意一定就是那个狗头军师出的。 现在,天⾊已暗,七彩吊灯点缀得这艘“太湖天宮”远远望之,宛如一座十彩⽔晶宮。 便在这明月当头,醇酒美人与豪赌的时候,⽩羽决心要离开这里,如果第二天能赶到明月湾,他便在明月湾下船离去。 嚣闹之声不绝于耳,便想早早睡下,也是难以安静。 ⽩羽端了一杯酒,走向最⾼处,他尚未站定,突见一条影子闪向前面船头,⽩羽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的⾝手不俗,他为什么如此匆忙? 心念间,⽩羽平贴着⾼处甲板躺下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船头处,只听得一人细声道:“老大,叫人看了真红眼呀!” ⽩羽极目望向船头,竟然是开船的展若雄与楚天刚二人在对话,相处两天半,⽩羽发现展若雄的人不简单。 但闻得他曾经助莫云把游客送回宝丰,也就对姓展的不再起什么疑心了,不料这时候… 船头上面,展若雄低沉地道:“以你看我们能弄个多少肥⽔?” 楚天刚不加思索地道:“⻩⽩货怕得弄上一⿇袋!” 展若雄嘿嘿笑,道:“真有那么多?” 楚天刚哈哈笑道:“老大,你去看看便知道我的话不假!” 展若雄沉声道:“二老,我这船长才当了几天,瘾头尚未过巳,便得下台了,可惜!可惜!” 楚天刚不屑地笑了笑,道:“老大,船长有什么了不起?拿人的薪饷,看人的脸⾊,仰人鼻息,毫不自在。何如我们横行海上,当我们的大天王、太上老爷来得逍遥自在。” 爬匐在顶层甲板的⽩羽一惊,心中暗想——我的乖,雷鸣天如今请来的是一群海盗,那娘,先是山寇,如今又是海贼,一船游客怕要遭殃了! 突又闻得展若雄道:“二老,你去问问兄弟们的意思,就等老大点点头,我就立刻去布置!” 楚天刚的话未说完,有个黑⾐大汉匆匆走过来,只见这人在楚天刚面前点点头,便立刻又走人船舱中。 展若雄思忖一阵,道:“二老,我在想,如果我们从此洗手,就在太湖讨生活,岂不是定安?” 楚天刚嘿嘿一声冷笑,道:“有两个主要原因,我们就无法在太湖混下去!” 展若雄双目怒视,道:“哪两个原因会阻止我们回头是岸?” 楚天刚冷冷道:“多年来我们掠得的金银财宝,尚蔵匿在海岛荒洞中,就算要洗手不⼲,大伙分得那些财宝之后,远走內陆,方能过太平⽇子,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便是太湖距闽浙海岸太近,万一撞上我们仇家,⾝份暴露,我们还能再混下去吗?” 重重地点点头,展若雄道:“有理,有理,是不能长久在太湖。” 楚天刚一笑,道:“要动手,今夜便是好时机!” 展若雄立刻又道:“雷鸣天分派来的人物中,那个姓丁的是他的代表,女赌场全由他负责任在主持着,我看姓丁的一定不简单,得想法子先把此人摆平。” 楚天刚冷冷地道:“除了丁冲那八王蛋,尚有个姓⽩的,我以为姓⽩的也是个棘手人物。” 一笑,展若雄道:“姓⽩的细⽪⽩⾁,必然是个花花公子,我倒是并不担心他。” ⽩羽在上层听得仔细,不由冷冷地低声笑… 突然,展若雄站起⾝来,低沉地道:“通知兄弟们,大家先餐一顿,完了听我的命令,今夜就行动!” 楚天刚忙抱拳,道:“老大,我立刻去通知他们!” 楚天刚尚未转过⾝,展若雄已冷酷地又道:“二老!” 楚天刚忙回头问:“老大尚有何事吩咐?” 像司走出的厉鬼,展若雄沉声道:“吊在船尾的小船准备随时放下⽔!” 楚天刚一怔,道:“老大的意思是…” 展若雄又是冷酷的一笑,道:“完了以后兄弟们立刻上小船,我要放火烧掉这‘太湖天宮’,嘿…”楚天刚一顿之下,忽然嘿嘿大笑,道:“老大,还是你⾼招,别像上回,只把船弄沉,没得倒还惹得他人怀疑!” 楚天刚此言一出,⽩羽几乎扑下去拼命,心中那股子“有”名火已冒三丈⾼,但他硬是強忍下去。 ⽩羽心中暗骂,八王蛋们,做了坑人之事反倒又卖乖,把游客送回宝丰,谁还会再疑心是你们⼲的? 那娘,总算被老子听得去——雷鸣天啊,雷鸣天,我⽩羽绝饶不了你这只“虎头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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