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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字真经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3 时间:2017/11/16 字数:12044 |
上一章 月水花镜 章三十第 下一章 ( → ) | |
左文星、苍氏一家、吴善谦、徐海峰等人在⽩马寺一住就是一整月,其间夜里受⼲扰不下十多次,但都因⽩马寺戒备森严、⾼手如云,夜来的不速之客只好知难而退。 最后十天,再无人来侵扰。 据徐海峰手下镖伙报告,来洛的武林人逐渐离去,对⾎经的下落又有了新的说法。 据传,⾎经已被庙中的净头济明和尚盗去,济明和尚又被毒牡丹余花刺杀,与济明和尚同时罹难的还有知客僧法元大师。 毒牡丹武功超凡,无人敢惹,⾎经既无望,转而又寻找得了《煞魔剑谱》的穷书生去了,故尔云集洛的武林人,已陆续散去。 ⽩马寺终于减轻了庒力,法缘大师等人均舒了一口气。 但有一点仍使法缘大师耿耿于怀,那就是关于济明和尚的死讯,方丈曾严令不准外传,结果还是传出去了。 寺中有人与外方人士勾结,这一点已毫无疑问。 这人究竟是谁呢? 关于济明和尚的出⾝来历,派去山西太原府的徒众已星夜赶回,太原府以东二十里,本没有什么兴隆村,就是方圆百里內,也无这么一个村庄。 可见,济明和尚俗家姓名叫田隆的说法纯属谎言。 人既死,实真⾝份也难再查清。 形势既缓和,左文星等人便告辞离寺。 一月相处,共赴艰厄,彼此情深谊长。 苍家老哥弟与徐海峰甚为投契,左文星与吴善谦则成为莫逆。 临别相约互到家中作客,这才各回各的家。下午,在嘉宾楼由徐海峰宴请。 苍氏三人回丰财坊,左文星则回敦厚坊左府。 左家仆役见少爷回来,纷纷前来问安。 左文星大步走到主楼,本想回一楼自己的卧室,但一个多月未见⺟亲面,应该上三楼请安。 二楼除了过厅,一边有两间屋子。这四间屋于由左夫人支配,从不准人进去。就连左文星也未进去过。 据说,这四间屋是⽗亲生前的书室和练功室,⺟亲缅怀先夫,不准外人走进。 这四间屋子的打扫,由⺟亲⾝前贴⾝侍仆张嫂、吴嫂收拾料理,年青的丫环们从来不准进去。 左文星对⽗亲左山岳的印象并不深,他出生不久,⽗亲便已去世,⺟亲对他一向冷淡,从小由妈喂大,断后由⽗亲小时候的妈孟婆婆携领,对于⺟亲,只不过每⽇三次叩安而已。 在他十二岁那年,孟婆婆不知为什么突然离开左府。他为此曾痛哭过一场,盼望有朝一⽇婆婆再回来。 孟婆婆料理他的生活,教授他武功,待他如亲儿孙。 在他十六岁那年,⺟亲给了他一本《十煞剑法》,让他自己修习。 十八岁那一年,他在梦中被人叫醒,醒来一看,却是⽇思夜想的孟婆婆。 孟婆婆带他到后园亭子间说话。 左文星热泪盈眶,道:“婆婆,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去就不回来啊!”孟婆婆也老泪纵横,啜泣不已。 孟婆婆道:“星儿,婆婆离开你,实是情不得已,幸而老天有眼,你终于长大成人,你⽗九泉之下,也该含笑慰自了。” “婆婆,你不走了吧?待我禀明⺟亲…” “嘘,傻孩子,你婆婆就是给你⺟亲逐出左府的,怎能告诉她呢?” “什么?⺟亲赶走婆婆?” “星儿,说来话长,有些事连你婆婆也不清楚,现在也不能如实告诉你。” “这…”“星儿,别多问,你在左府名为公子,其实你⺟亲什么也不告诉你,她传你什么武功了么?象左家世传的‘十煞剑法’。” “⺟亲给了剑谱,让星儿自己修习。” “你演给婆婆看看。” 左文星依言演练了一遍,看得婆婆直点头,道:“总算她还有一份良心!” 左文星惊道:“婆婆何出此言?” 盂婆婆叹息一声,道:“记住,婆婆回来的事,一人也不能告诉,就连你⺟亲也别让知晓,你能做到么?” 左文星纳闷万分,只好道:“遵照婆婆所言,不让⺟亲知道就是了。” 孟婆婆又道:“以后婆婆看望你,定于每月的初十早上,月底最后一天的晚上,记住了么?” 左文星回说记住了。 孟婆婆又详问了他在家中生活情形,这才与他告别。 三年来,他们就是这样见面的。 关于左府上一辈的事,孟婆婆一句也未透露过,只叫左文星小心些,不可大意。 这话左文星并不明⽩,依然和从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和苍紫云一家外出到丰财坊住,⺟亲并不反对,对他的任何行动,也从未⼲预过。 再说他径自上了三楼,客室中只有左夫人的四个随⾝侍婢在。 四婢从小由左夫人教调,一个个文武双全,美貌如花。 她们的芳名是:红莲、⽩莲、青莲、⻩莲,连⾐着也是红⽩青⻩四⾊。 一见左文星上来,四婢冷冷请了安。 “夫人呢,望姐姐们通报一声。”左文星如往常一机二客气地问道。 “夫人在二楼练功室。”红莲答道。 左文星道:“我到二楼去见吧!” ⽩莲连忙阻止道:“公子,夫人练功时不见人。” 左文星不悦道:“我是外人么?” 红莲道:“公子自不是外人,但夫人的规矩,公子当然知道。” 左文星道:“这个自然。” 说完转⾝就走,直奔二楼。 他边下楼梯边想,这二楼是⽗亲生前的书房兼练功室,从小就噤止他⼊內,现在自己已经长成大人,哪里还能限制自己? 他早就动了进去看看的念头,但怕⺟亲不⾼兴,一拖再拖。后来曾向⺟亲提起,被⺟亲厉声制止。 奇怪,究竟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这个独子进⽗亲的房呢? 今⽇⺟亲既然在二楼室內,他们不以此为借口闯进去看看? 主意打定,来到二楼,先闯向左侧房间,房间门紧闭着,他正推门时,背后传来了红莲的声音。 “左公子,请勿孟浪!” 左文星一回头,四个俏丫环立在客室过道,全都不安地望着他。 “怎么?连门也敲不得么?” “夫人定下的规矩,婢子们只能遵从。” “我今⽇偏要进去瞧瞧,看你们敢阻挡我?”左文星来了火气。 ⽩莲道:“公子,你连夫人的话也不听?” “儿子找娘,天经地义,你们几个丫头也敢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红莲寒着脸道:“公子,并非小婢们敢管少主人,无奈夫人下过噤令。任何人不能擅自进人这二楼的任何一间屋子。” “你们认得我是少主人么?” 青莲道:“少爷不必刁难小婢们,夫人下的噤令也包括少爷在內。婢子们只能遵从夫人的吩咐,劝阻少爷。” “我偏要进去看看呢?” 红莲道:“少爷不要強人所难!” 这话里居然充満了威胁意味,左文星岂能听不出来?不由然大怒。 他骂道:“我今⽇偏要进去瞧瞧,看你们敢再多言!” 忽然,背后传来夫人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你连我也不放在心上了么?” 左文星急忙回⾝,只见⺟亲満面含嗔,站在两扇虚掩的门前。 “不敢,孩儿叩见⺟亲。” “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就可以在府中横冲直撞,别无噤忌了么?” “不敢,孩儿见⺟心切,故以…” “住口!你分明不将这个娘放在心上,明明知道这二楼室內不准擅自闯⼊,你却不顾红莲她们的劝阻,恃強要想強行进⼊,说!你意何为?” 左文星吓得弯垂首,冷汗直流。 他恳切地说道:“娘,孩儿多⽇不见,今⽇特来叩问钧安,不料四婢加以阻拦,孩儿一时起,故得要闯⼊门內,其实这只是做个样子,孩儿并不敢违抗⺟亲噤令的,望⺟亲千万息怒。” “哼!为娘在你爹死后,苦苦撑持偌大家事,让你尽享公子清福,岂料你还不知⾜,胆子大到连娘的噤令也不听了,如此下去,将来还得了?” 左文星连忙道:‘娘,孩儿今后不敢再莽撞,求娘饶恕这一遭吧!” 左夫人想道:“红莲四婢听着,今后左文星这个逆子再敢硬间二楼秘室,你们动手将他拿下,自有本夫人替你们做主,听见了么?” 四婢躬⾝答道:“听见了。” 哪里见过这样对待儿子的⺟亲?左文星一时伤透了心。 左夫人又道:“去吧,无事不要来烦我,今⽇念你初犯,饶你这一遭,下次再敢放肆,定不轻饶,按家法从事!” 左文星満面羞渐,內心苦痛不堪,急匆匆从二楼下来,也不进自己卧房,就往大门外冲。刚走得几步,想起囊中已空,又折转⾝进了书房。取了五百两的银票,才匆匆走出。 还未走到大门,忽然想趄今⽇已是六月底,该见孟婆婆一面了,只好又返⾝回来。 吃过饭,他闭门假寐,上午发生的事,有如一团云笼罩心头,怎么也驱不散。 奇怪,⺟亲怎能当着婢子的面,斥责他这个大少爷,而且还当着她们面,下令让她们以后可以动手捉拿大少爷? 哪一家的公子爷会象他一样,在⺟亲跟前不如四个丫环,也不如张嫂吴嫂? 还有,为什么不能进⽗亲生前住过的房间呢?他是左家唯一的继承人,左家对他居然还保有秘密? 再有,⺟亲为何薄情,为何对他如此冷淡,他难道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么? 种种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他更想和孟婆婆见面,要她向自己作出解释。 他一个人正在七想八想,忽听窗外仆人叫道:“吴大爷、朱二爷回来了?” 只听朱彪的声音道:“回来了,霍总管在么?” 仆人道:“在前面的屋里。” 接着脚步声远去,那仆人大概也离开了。 朱彪和吴修德是哪一年到左家来的呢? 左文星回想,这两人是三年前才来的。来了之后,对他似乎还不错,他到外面玩时,经常也叫他们同去。 但是,两人一年中总要外出几趟,问他们⼲什么,说是奉夫人差遣,到江南一带去做生意。 从苍家⽗女到左家后,两人又不辞而别,直到今⽇方回。 自己心中的疑问,要不要告诉朱彪呢? 朱彪与吴修德比较起来,情更直慡些,对他也更好些。 但是,朱彪和吴修德一样,听命于总管霍占云。 霍总管来了好几年了,好象是孟婆婆出走那一年来的。他对自己和⺟亲对自己一样,总是冷冰冰的。他长大成人后,愈发感到总管表面客气,骨子里却轻视他这个大少爷。 他发现,⺟亲对霍总管却极好,左府大小事务,均由霍总管一手办。 每到月头,霍总管都要命人送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给他,不管他用多用少,按月送来。 总管与他,向来无话可说。 想起这些,左文星不噤悲从中来,这个家对于他来说,就象客居一样。从⺟亲开始,并无一人真正关怀于他。 他觉得再也呆不下去,望渴到丰财坊苍家租来的小院子里去,与苍姑娘永远厮守,再也不回左府来。 终于,他想得疲倦了,不知不觉昏昏然睡去。 一觉醒来,⽇已西斜。 他叫小厮把饭端来,胡吃了,一心盼着天黑,好会见孟婆婆。 好不容易到了二更,他悄悄开门出来,迅速往后园奔去。 绕过宾楼时,忽然发现楼上竟有灯火,窗纸上人影憧憧。 咦,来了客人? 从他长大后,每年总有些客人来访。这些客人由总管陪着,也不知是⼲什么的。⺟亲有时也亲来陪客,但从未叫过左文星。因此,他与客人从不相识。 他本来不管这闲事的,今⽇却不同,他对周围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怀疑,对这些突然来到的客人,也就有了好奇心。 他屏息凝神,蔵在一株树后,倾听楼上的谈话。但声音太小,听不真切。 他发觉有条尖细的嗓子似很悉,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为了弄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他轻轻跃到了树冠上,离楼的距离缩短了些,甚至可以斜着望见窗里的人影了。 “吱嘎”一声,正巧有人推开了窗。 左文星一看,大吃一惊。 你道他瞧见了谁? 原来是黑道煞星枯骨道人。 枯骨老道推开窗后,又回到了桌边。 原来,是霍总管宴请客人。 左文星又爬⾼了一些,把窗子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惊得差点要叫出声来。 素⾐女魔龚⽟翠,二判喻安邦、褚⽟隆、铁和尚真缘、黑龙道人元和、青狮佟海龙、虬髯公郑典,通统在座。 他不敢再往下看,急忙跃回地面,施展轻功往后园奔去。 来到亭子间,孟婆婆还未来到。 他的心跳个不住,简直难以相信这些著名的黑道凶神居然聚集在自己家中。 他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正呆想着,眼前一晃,孟婆婆已来到。 左文星不等婆婆开口,便小声道:“婆婆,家中尽出怪事,婆婆能告诉我真相么?” 孟婆婆一惊,也轻声道:“有何怪事?” 左文星把今⽇上楼见夫人的事说了,又说了刚才的的见所闻。 孟婆婆叹口气道:“星儿,不要胡猜疑。你⺟亲情素来冷淡,她不愿你进你⽗生前书房,也只是一种怪癖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那些黑道人物聚集在宾楼上,这大概与霍总管有关系。不过,你不必过问,随他们去吧!” 孟婆婆说得轻描淡写。 他正要反驳,孟婆婆先开了口。 “星儿,苍姑娘呢?” “哦,在丰财坊。” “你不是在那里住着么,怎的又回来了?” “我到⽩马寺助拳,今⽇才从⽩马寺出来,原本要到丰财坊去的。又想起今⽇是与婆婆见面之⽇故又留下来了。” “难得你记挂着婆婆。不过,今后不能在此见面了,等以后到丰财坊去找你吧。” 左文星点头,刚要答话,孟婆婆一晃不见,遂听她传音说:“有人来了,婆婆去也,丰财坊见。” 他倾耳一听,果有脚步声传来,便从亭中跃出,蔵到三丈外的一株树后。 却见霍总管和朱彪沿着砖砌小径漫步走来,边走边说着什么,直到亭阁间,左文星才听见声音。 霍占云道:“这些人加⼊本会,用处大着呢,你不必多虑。” 朱彪道:“主人也不反对么?” “这个自然。” “枯骨、龚⽟翠,黑龙这些人,狡善变,只怕不可靠。” “放心,一旦加⼊本会,自会遵从规矩办事,否则,嘿嘿,你是知道的。” “左文星近来如何?” “这小子到⽩马寺去出了一阵子风头,今⽇回到府上。明⽇肯定要去找那姓苍的小妞儿,哈哈,那妞儿着实生得俏呢!” 朱彪道:“他还和以前一样,自管当个公子爷么?” “自然,要不,岂容他活到现在?” “人大了,不得不提防。” “放心,只要他稍知端倪,主人就会取他颈上人头,这一点决不含糊!” “主人下得了手么?” “嘿,主人的脾你还不知道?” “是。⽩马寺风波已了,下一步就是寻找《煞魔剑谱》么?” “不错,几个人都讲到那个穷酸丁的事,剑谱可能就是被他拿去的。” “此人仍蔵在洛么?” “不会,枯骨、龚⽟翠他们已找遍洛各坊,没有这小子的踪影。龚⽟翠说,若不是神杖翁那个老鬼,这个酸丁岂能逃得出她的手?” ‘神杖翁何恩佑也到洛了?” “不错。可是我们一直未见他露面。” “这老家伙去年在杭州曾跟踪过我和吴修德,好不容易才把他摆脫了,看来,老鬼已对我们起了疑。” “嗯,对这老鬼可不能不防。” “应该把他打发了才是。” “打发老鬼不难,不过要等机会。” “那个酸丁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据龚⽟翠说,她是在开封出去二百多里的一个山神庙里见到的,也不知小子往哪儿去。” “就这点线索么?” “是的。主人下令,让龚⽟翠她们沿途打听下去,不惜花费,定要找到这小子。” “我和吴兄也要去么?” “当然。一来追寻线索,二来也好监视新来的这一伙人。” “⾎字真经到手了么?” “那还用说。提起此事当真可笑,钻山鼠这家伙倒也聪明,利用了苍家⽗女打掩护,终于得手!苍家⽗女还蒙在鼓中呢!真他娘的绝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钻山鼠还呆在庙里么?” “哪里,这家伙得手后,迟迟不与主人,还想独呑呢,被主人打发上西天去了!” “啊!有这样的事!” “走吧,回宾楼,该说的已经说了,明⽇你与吴老兄还要出门呢,早些歇着吧。” 两人遂从亭中起⾝,转回去了。 这一番对话,把左文星听得目瞪口呆,心中顿时打上了几十个结。 天,他听到了些什么呀?! 霍总管朱彪这些人,暗中在⼲什么勾当?他们的主人是谁? ⺟亲知道这一切么? 大概不知道,她一个女流,怎么知道下人们于些什么事? 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居然把他公子爷的生命视为蚁虫,随时都能将他谋害! ⾎字真经已到了他们手中,一个叫钻山鼠的家伙利用了苍家⽗女,盗取了⾎经,而⾎经已到‘主人”手中,钻山鼠因此还丢了命。这一切的一切,果真是真的么? 他象坠⼊了冰洞中,浑⾝感到冰冷。 左家偌大个府第,原来竞被一伙盗贼盘踞,自己就生活在匪窟中而不自知。 快,快把这些告诉娘去,她被这班狼心狗肺的东西骗得好惨哪! 他从树⾝后出来,走不了几步,突然想起早上见⺟亲的情形,心又冷了下来。 ⺟亲能相信他的话么。 对霍占云所说的一切,他有何真凭实据? 还有,倘若他暴露出自己知道部分真情,这些家伙确实会把他置于死地的。 且不说霍占云武功如何,光是朱彪、吴修德,他左文星就不是人家对手。 何况、他们还有个秘密的什么会,也不知有些什么人参加。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回到房內,他又苦思苦想了一番,决定把这一切蔵在心里,明天赶快离开,到丰财坊苍家去,和苍家⽗女商讨这一切。 天一亮,他怀揣所有积蓄,有二千两银票,匆匆回到了丰财坊。 他把所知道的情形,通统对苍家⽗女说了,惊得三人面面相觑。 苍震环随即也把紫云所疑,讲了出来。 左文星大惊道:“孟婆婆之事我没有告知,想是家中小事,但说我与人在亭阁间谈,却是没有的事,莫非云妹听错了?” 紫云道:“小妹听来,确实是你的声音。” 苍震环见左文星不象说谎,便道:“有没有什么亲戚,说话与你声音查仿?” 左文星道:“没有啊,家中只我们⺟子,并无别的亲戚住在府內。” 紫云道:“不是你就算了,以后慢慢会知道的。” 左文星道:“真是怪哉,究系何人冒充于我,害得云妹对我起了疑!” 紫云笑道:“你这人真是,人家也没有冒充你,或许是我听错了呢?” 左文星道:“但愿如此。” 接着,他讲了孟婆婆的事。 苍氏一家听了都叹息不己,对左府中的怪事都感到十分惊诧。 “孟婆婆知我住在丰财坊这里,她说自会与我在此相见,等她老人家来了,有些事情就会明⽩了。” 苍震宇道:“贤侄且安心住下,等孟婆婆来,再商量对策吧。”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孟婆婆果然来了。 苍氏⽗女与孟婆婆行相见之礼,孟婆婆对苍紫云十分喜爱,夸奖不已,惹得紫云又羞又喜,低着头红着脸,不敢视人。 盂婆婆笑道:“文星能有这么好的媳妇,是祖上积的德厚。他爷爷他⽗亲待人何等和蔼,从不斤责下人。”说到这里,又叹口气,接着道:“只可惜他⽗亲盛年而折,遗下他这个孤子,老⾝总算不负主人所托,将文星带大。” 说着说着,不断头摇叹息。 左文星道:“婆婆,有的事该让我知道了,怎么老拿我当小孩子看呢?如今我都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 “呸!不害羞!”苍紫云红着睑,抬起头来啐他一声。 众人都笑起来,左文星也笑了,不过,他笑得十分得意。 苍紫云气得咬牙,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盂婆婆道:“有的事,并非婆婆瞒着你,是你不该知道,知道了,对你反而不利。” 左文星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一些了。” 孟婆婆有些吃惊:“你知道些什么了?” 左文星道:“爹爹的住室为什么不准我进?娘对我还不如她的贴⾝侍婢,再有,总管霍占云是个什么会里的人,把一些黑道人物也招揽进左府,成了宾楼的嘉客…” 他把昨⽇所见所闻说了个仔细,还把紫云所见也一并说了。 孟婆婆大惊道:“你告诉你⺟亲了么?” “原先想去禀告⺟亲的,后来想想,娘连二楼都不让我进,霍占云和朱彪说的话,我没有证据。当时要是动手捉拿他俩,霍占云武功如何我不知道,单是朱彪我可能就不敌。想想看,⾎经被他们取去,苍伯⽗他们还上了那个钻山鼠的当,这钻山鼠盗了⾎经,又被霍占云一伙杀了,这些人狼心狗肺,为害人间,怎能容他们在左府大摇大摆进进出出呢?” 孟婆婆放下了心,道:“幸而你没去告诉左夫人,要不然,只怕你小命难保!” “这又是从何说起?婆婆,你于脆把家中情形都告诉我吧!” 盂婆婆想了想,道:“你既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再在府中呆下去,生命就无保障,既然离开了家,也该把真相告诉你了。” 孟婆婆顿了顿,接着道:“星儿,你祖上武功超凡,在武林中独树一帜,老家原在开封府郊外,江湖上提起左家堡,可说是无人不知。你爷爷虽然名声在外,但并不涉⾜江湖,靠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派人在开封经商,他老人家大方好客,与武林各大派的掌门也有来往,黑道人物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若有难相求,你爷爷无不慷慨相助。因此,左家堡甚得人心,慕名者天天都有,来自五湖四海。到你爹爹左山岳这一代,家道极盛,你爹爹情却相反,不喜多与人往来,虽然学得一⾝绝世武功,也从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中显露。你⺟生你那天便得⾎崩而亡,你⽗与你⺟婚后感情甚笃,你⺟不习武功,却写得一手好字,情温慧娴淑。这一亡故,你⽗伤心过甚,在家睹物伤怀,便离家远游去了…” 这番话,使在座诸人都十分震惊,特别是左文星,他头一次知道,左夫人不是他的亲娘,这不啻晴空中打个霹雳,惊得他瞠目结⾆,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婆婆继续道:“这一去,不到半年,你爷爷去世,他在外并不知道,直到你两岁时,他才回家来。回来时带了一个新夫人,就是你现在的这位⺟亲。据你爹讲,她叫于燕华,别的就不再提。新夫人十分美丽,合府上下,都为你爹⾼兴,以为来了个娴淑的女主人。不料一两个月后,众人才发现,新夫人从不理睬别人,只和你爹以及她带来的两个女婢说话。不久,你爹将合府老仆女婢大部遣散,带着夫人、两婢以及老⾝和你,搬迁到洛府来。自从来到洛,你爹一天比一天消瘦,也不知得了什么病。这样拖了三年,终于一病不起。临终将老⾝叫到榻前,当着左夫人的面,要我扶养遗孤,并要左夫人将老⾝当做亲人看待。你⽗去世后,左夫人便把霍占云找来当管家。从霍来后,这个家的仆人便时时更换。同时,一些江湖豪客也陆续登门,老⾝见来的人极不正派,曾向左夫人提过,要她制止霍总管滥把黑道人物带到家中来。哪知反被她叱责了一顿。一⽇夜间,老⾝不曾⼊睡,偶听窗外夜一行人光临,老⾝便立即外出追踪,那夜行人却从窗户进了左夫人卧室,老⾝大吃一惊,当即也跃到三楼,还未曾出声示警,却听到里间有人说话,原来是霍总管。老⾝气愤之余,不免气耝了些,霍占云立即追了出来,幸老⾝警觉得早,及时潜回住处。第二天,左夫人对我起了疑,把我叫去后东问西问,最后暗示老⾝,多嘴的人命不长,说完,当即显露了一手武功,只见她对着墙壁一招,挂在墙上的剑便飞到了她手中。这一手隔空取物,老⾝虽习艺数十年,也自愧不如。从那时起,老⾝就十分小心,同时对主人的过早离世起了疑心,为了文星的全安,也为了探查主人早死的秘密,老⾝表面对左夫人和霍总管都十分恭敬。事后想想,左夫人为何有此超凡的武功?肯定是主人生前授了她左家的內功心法,传了左家的绝艺,加上她原有的功力,才会取得如此成就。左家的绝技《十煞剑法》秘本,也落到了她手中。到文星十六岁那年,左夫人命老⾝离开左府,老⾝拼命力争无效,只好提出让她授‘十煞剑法’给星儿,作为老⾝离开左府的换。左夫人道:‘文星是左家的骨⾎,看在死鬼份上,自然要授与他,要你的什么心?’之后,老⾝不得不离开。但老⾝十多年来已看出,左夫人绝不是个善类,与她往来的都是黑道上著名的人物。她究竞是何出⾝,竟无人知道。老⾝既然离开左府,就该弄清她的⾝世。于是老⾝行走江湖,左查右探,仍无结果,在江湖上却混得了神拐婆婆的外号。前一年偶然在杭州遇到了文星的堂叔左敬熙。左敬熙与左文星他爹是堂兄弟,生文星那年,他还来到开封左家堡。他后来对新的左夫人不満,曾劝过文星他爹不要和这种女人长相厮守,文星他爹非但听不进去,还指斥了他一顿。左敬熙一怒之下,发誓不再登门。老⾝见着文星他堂叔,惊喜集,把这些年的情形谈了。邀他到洛来,刺探左夫人的秘密。他闻听文星他爹已死,十分气愤,便带着儿子左武星来洛。为了进左府卧底,命左武星设法混⼊了左府,在厨房打个下手。左武星年龄比文星小一岁,但说话声音却酷似文星,紫云姑娘那晚听到的话,便是武星。至于说的那个哑嗓子,是左敬熙的好友,叫胡弦。他与左敬熙一样,武功虽⾼,却不在江湖上走动,故江湖朋友都不知道他们。胡弦主张让武星侍机刺杀夫人,左武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敢贸然下手。这两年,老⾝与左敬熙已看出,左夫人过去必有大来头,与之来往的人虽不多,却都是些⾼手。紫云接到的条子,便是左敬熙写的。文星所学《十煞剑法》,已被左夫人瞒去了十招。左敬熙只会十五招,另五招只有左夫人会。敬熙曾蒙面找在夫人测试过武功,发现她的功力⾼得吓人,若不是敬熙先有所警惕。只怕那晚就脫不出她的手。老⾝与敬熙担心文星被这班人所害,⽇夜筹思两全之策。如今文星来这里,老⾝也就放了一半心,敬熙曾跟踪朱彪到杭州去了一趟,朱彪他们将一家珠宝店洗劫一空,不留活口。这虽然并非敬熙亲见,但估计是他们⼲的。敬熙以为,此地不可久居,他已在南市那边,靠定鼎门的明教坊租了个大院子,⼊夜后老⾝带你们前往,在那里埋首个一年半载,再谋以后的行动,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老⾝当年离府,还被人追杀,不得不小心! 盂婆婆一口气讲了下来,虽然零些,但事情已讲得十分清楚。 左文星被家中的剧变惊得了神儿,过去悠哉悠哉的公子哥儿生活,象梦一般消逝了。 爹爹究竟怎么死的? 于燕华究竟是何人? 也许,他和苍紫云一样,也有着⾎海深仇,只是他被瞒得严丝合,把于燕华当娘喊了二十年! 啊,天!这是从何说起呀! 眼泪象瀑布般滚了出来,他的心紧缩了。 他短短的一生,在左府过的优裕生活,犹如镜花⽔月,竟是—场虚空—— xmwjw扫校,独家连载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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