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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鬼都魔影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0 时间:2017/11/16 字数:14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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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珠和汪兆雄拼命往林深处逃。 汪兆雄功力比她強,在前一丈多,时时回过头来看她有没有跟上。 这一逃,⾜⾜逃了半个多时辰。 在林中七绕八绕,也不知怎的,竟绕回了官道上。 汪兆雄这才停下脚步,让气吁吁的陈⽟珠停下来休息。 “你…跑得好快,也不想想,山主她们怎么办?” 陈⽟珠上气不接下气埋怨道。 “贼人人多势众,若我们两人不借机逃出,岂不是被人家一网打尽么?” 陈⽟珠道:“你说的虽有道理,可是…” “我知道你牵挂着山主她们,我又何尝不牵挂骆大哥他们?我们脫了⾝,再想法儿去救,只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我们去⼲,两件事只能做一件,这便如何是好?” “除了救骆大哥他们,哪里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你说!” “咳,还要不要救兵部侍郞那官儿?” “管他⼲什么?” “他要是被杀了,谁来惩办沐家⽗子?” “我不管,先救山主他们要紧!” “好,我们先救骆大哥他们。” “那就快走!” “走?往哪儿去呀?” “这还用问?救山主他们!” “他们现在何处?” “这…”“看,急也没用,得想一想…” “那你就快想吧!我担心山主她们已经被…” “不会不会,他们大概被捉住了!” “唉,真急死人了,你快想办法呀!” 汪兆雄道:“沿路追赶,设法打听消息!” 两人遂沿官道奔去。 傍晚,到了一个小镇,汪兆雄去买了两匹马,第二⽇一早赶路。 陈⽟珠问:“往哪儿走呀?” 汪兆雄告诉她,若骆天杰他们被捉,这沿途总会有些消息,因为那些鹰爪一定将他们押到云南总兵府去邀功请赏,所以只要一直追下去,总会有迹可寻。就这样一连几天,他们晓行夜宿,直往江西境內赶。 陈⽟珠未出过远门,不谙路途,全由汪兆雄带路。 路上停歇,专拣途中小镇停宿,据他告诉陈⽟珠,骆天杰等人既被抓,只会秘密送往云南,自不会在城市里招摇。 陈⽟珠道:“古大哥他们怎不见影儿?” 汪兆雄道:“情况险恶,古大哥他们只三个人,多半也中了圈套和骆大哥他们拘押在一起。” 陈⽟珠道:“不信不信,古大哥何等⾝手,鹰爪们休想制得住他!” 汪兆雄道:“古大哥⾝手虽⾼,也并非天下无敌,人家⾼手多着呢,寡不敌众啊。”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好叫人丧气!” “珠妹,你不想想,东厂是朝廷的利剑,尽招武林⾼手,那三山五岳的好汉,谁不想图个功名富贵、光宗耀祖?江湖上打打杀杀、恩恩怨怨,不知何时有个了结,如果为朝廷效命,情形又不大相同。试想,武林各大派也罢,帮会也罢,又怎能与朝廷抗命?东厂⾼手如云,锦⾐卫更是人才济济,这天下只怕没有一个帮派能与之抗衡。更何况,东厂锦⾐卫之中,不也有各大派的弟子?所以…” “哎呀,得了得了,照你这么说,古大哥、山主他们岂不是糟糕了?自古琊不胜正,我就不相信鹰爪们胜得过江湖豪杰!” “那么,孰为正孰为琊?东厂锦⾐卫是朝廷衙门,云南布政使司也是朝廷衙门,我们置⾝其间,站在布政使一方,那不也成了鹰爪?” “咦,你…”“我说的不对么?” “不对不对!我们是好人,鹰爪是坏人!” “我们为布政使司效命,东厂锦⾐卫则为朝廷效命,这又有什么不同?” “这个…”陈⽟珠答不上来了。 她自幼在山寨长大,涉世不深,汪兆雄的话她觉得也有道理,可又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但她说不清楚。 “⽟珠妹妹,官府间的明争暗斗本是屡见不鲜的平常事,我辈卷⼊到其中来,不是有些不划算么?斗来斗去,与我们并不相⼲的。” “沐朝弼横行霸道、鱼⾁乡民,我们行侠仗义,不该将他除去么?” “沐老贼的劣行,天怒人怨,是该除去,不过他⾝居要职,牵涉面太大,还是由朝廷惩治为好,古大哥他们的意思,不也如此么?” “是的,所以我们才来保护兵部侍郞呀。” “东厂锦⾐卫奉命除掉这位兵部侍郞,这其中的渊源有谁说得清?只好说是‘各为其主’了,你说是不是?” “…”他们并辔而行,边走边谈。 “⽟珠妹妹,你想过没有?这次与东厂锦⾐卫较上了劲,只怕以后永无宁⽇,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过呢。” “那就现在想想吧。” “唔,以后嘛,何用我多想,山主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跟一辈子么?” “自然啦。” “山主嫁了人,你在旁边也跟着,不碍事么?” “这…”“你瞧见了么,山主对苏老弟含情脉脉,苏老弟对山主也倍加关切,他们俩正好是天生的一对呢!有道是:凤凰共栖,鸳鸯并立,我对他们倒真羡慕得紧!” 陈⽟珠脸⽪薄,只见他议论男女情事,脸红得柿子似的,心也跳得快了。 汪兆雄见她低头不语,面带羞⾊,便有意问:“你说呢?” “我说?说什么啊?你羡慕得紧,那就让我去告诉山主姐姐好了。” “告诉她?这又为了什么?” “你羡慕山主姐姐呀。” “不是不是,我仰慕的人不是她。” “那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你说!” “人生大事,岂敢虚言!” “我不信!”陈⽟珠扬手一鞭,纵马而去。 “哎,你…”汪兆雄打马追赶。 陈⽟珠芳心大,又喜又惊。 她情窦初开,从见到古山紫、苏晨的时候起,芳心就曾动了情。她觉得,若有他们这样的年青俊彦作伴,那才是终⾝有托。 她看出来,古山紫与夏姑娘早有情份,而苏晨却又让山主袁翠莲占了先。现在,总算老天有眼,突然又来了个汪兆雄,武功杰出,人品斯文俊雅,一颗芳心便系上了他。 但是,作为女儿家,怎好意思开口说出自己的心事?眼看骆天杰和孟霜雁、古山紫和夏紫菊、袁翠莲和苏晨虽然未公开议及婚娶之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自己一人孤孤单单,不知该找谁作伴?三妹王晓燕尚在年幼蒙昧之期,成天和⽩石斗嘴耍笑,也不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 哪知汪兆雄居然也钟情于自己,实在是天凑良缘,这样的如意郞君,又到何处去寻? 一时间,她又喜又羞,便打马狂奔。 由于初次接触男女情事,一个男子当面向她述情,又把她惊得一颗芳心狂跳不止。 他说的是真心话吗?他这个人靠得住么? 可是,不管有多少纷的思绪,她知道自己准会答应他。 马蹄得得,她边想边奔,竟听不见汪兆雄的呼喊。 突然,一声大喝起自前面,眼前有个人影一闪,把马儿惊得唏聿聿一声呜叫,前蹄⾼举,差点儿没把她摔下来,吓得她紧紧握住缰绳,定睛一看,却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挡在马匹前。 她不噤大怒,一扬手,一鞭向对方击去。 那人冷笑一声,朝后退了一步闪开。 她正待要打第二鞭,汪兆雄已经赶到。 “住手!珠妹,你不认识这位仁兄了么?” “那人正要喝骂还手,听汪兆雄一说,便忍住不发,将两人上下打量。 紧接着咧嘴一笑:“原来是两位少侠,多谢救助之恩!” 陈⽟珠这才认识,此人是兵部侍郞的贴⾝护卫,只是不知姓名罢了。 汪兆雄跳下马来,双手抱拳:“一别十数⽇,邹大人想来平安。” 那人道:“多亏各位拔刀相助,邹大人安然无恙。” “为何只有仁兄一人在此?” “邹大人和陈兄已走出五里地,在下听见马驰甚急,以为来了追兵,故留下阻挡,没料到却是二位,其他几位怎没有和两位在一起?” “一言难尽…” 陈⽟珠道:“你还说呢,骆大哥他们,恐怕已被鹰爪孙们捉去了!” “啊,这…是那一伙刺客么?” “不是他们还有谁?那⽇你们逃之夭夭,我们却被人家围住…” 汪兆雄道:“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歇脚处再说吧。” 那汉子道:“在下王达,邹大人一路上都惦记着各位呢,我们快快禀告大人吧。”三人扬鞭急赶,顿饭功夫才赶上了邹应龙和陈忠。 “邹大人,曾助大人脫险的义士,如今见到了两位,特来参见!”王达双手抱拳。 “在下汪兆雄,参见邹大人!” 陈⽟珠不惯见客,只说了声:“陈⽟珠见过大人。” 邹应龙颔首微笑,也抱拳行礼:“多谢两位义士救助,不知两位从何处来,还有几位未和两位同路么?” 汪兆雄三言两语把大概情形说了。 邹应龙皱起了眉:“你们说行刺匪徒是东厂与锦⾐卫的人?” “也许是假冒,还未有⾜够的证据。” “你说骆大侠他们被解往云南沐总兵处?” “是的。此次行刺大人的刺客,沐府中人就占了不少,也许就是他们冒充东厂锦⾐卫的人,所以我和⽟珠一直沿路追来,一是打听大人消息,一是解救各位弟兄。” 邹应龙叹:“各位义侠为救下官,反被贼人所擒,叫下官怎能心安,看来,只有沿途授命各地官兵,沿官道隘口严查…” 陈忠道:“大人,到前面住店时,再从长计议,荒野之中,不便久留。” 于是,五人策马同行。 一个时辰后,太已落山,他们便在一个小镇歇息。 晚饭后,五人在邹应龙宿处议事。 两名贴⾝护卫陈忠、王达冒死救出邹应龙,趁众侠与刺客大战之际,拼命蹿逃。脫险后,两人认为便装行走,专拣僻静小镇歇宿,这比派上一队官兵前呼后拥要全安得多,所以汪兆雄一路上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 邹应龙再次感谢汪兆雄陈⽟珠,对众侠失手被擒之事也十分关切,重申要下令沿途官府,派人盘查过往行人,以解救众侠。 对于东厂锦⾐卫行刺之说,邹应龙认为决不可能,定是什么人冒充,以搅视线。 等陈⽟珠、汪兆雄离开,他与两个侍卫说的话便不同了。 邹应龙紧皱浓眉,庒低了声音:“想不到竟是东厂锦⾐卫的人来行刺下官,莫非皇上对下官…”旋即又摇了头摇“不会,此次奉钦命巡抚云南,皇上曾面授诏书,令我到滇后相机行事,若沐总兵果如布政使上书所言,则将此人…那么,该是东厂督主背着皇上,想将我除去,这个奷佞小人,倒是⼲得出来的!” 陈忠道:“大人,怪不得刺客个个都是⾼手呢。不过,沐府中人恐怕也不少。” 王达道:“沐府又为何知道大人受钦命⼊滇,对他行不利之事呢?” 邹应龙道:“自然是京中有人走漏消息与他。哼!⾝为一品大臣,竟然眷养江湖豪客,刺杀本官,真是横行到了极点,不除去此人,国无宁⽇!” 陈忠道:“大人,若是东厂锦⾐卫那班凶徒,再加上沐总兵手下的黑道人物,这一路上风险实在太大,为大人全安之计,只有调集数百将士护驾…” 邹应龙道:“不必兴师动众,我们便⾐上路,并不惹眼,一时半时也无奈我何。” 王达道:“在下与陈兄势单力孤,若不是汪兆雄等拼死救助,哪里还能走到这儿。大人,要是再往下走,只怕…” 邹应龙摇手道:“二位不必担心,现在又来了汪陈两位,只要我们小心,不会有事。” 陈忠、王达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劝说这位兵部侍郞大人。两人当他贴⾝护卫数年,深知他刚直不阿的耿直脾气,再何况⾝负朝廷使命,路途不能耽搁太久,纵是刀山火海,也只有踩着过去。 邹应龙又道:“东厂自成立之⽇,谋害忠良,茶毒百姓,实乃家国大患,只可惜皇上…唉,不提也罢,提起来倒叫人徒自伤怀,做臣子的,只要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也就可以心安了。古谚曰:‘千人所指,无痛死’,东厂这班奷宦,迟早遭到报应!” 陈忠道:“大人乃朝中栋梁,这班奷贼竟敢背着皇上行刺大人,巡滇之行归来,当上奏皇上,严惩东厂督主…” 邹应龙将手摇了几摇:“东厂督主深受皇上恩宠,我们又拿不出证据,上奏皇上仅会招来大祸,不妥不妥!” 王达道:“东厂⽑贼,权势熏天,在西湖行刺大人未遂,便欺瞒浙江都指挥使伪言古大侠等人是‘钦犯’,出动兵卒,全城搜捕,滥用权限已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大人若不设法铲除东厂头目,家国…” 邹应龙制止道:“不必再说,说也无益,下官对东厂的恶行素有所闻,朝中大臣无不畏忌,但却又无可奈何,又岂是下官搬得动的?时候不早,两位早些歇息,明⽇还要赶路呢。” 陈忠、王达告辞出来,回到房中相互叹息。 在别人面前,邹大人连东厂派人行刺都不承认,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敢坦露心。东厂的权势,只恐连阁老们也自叹不如。 陈忠道:“前途艰险,大人又不愿惊动地方官府,只凭我们四人,又怎能保护得了大人全安?你我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尽力而为了。王贤弟,愚兄先睡,上半夜你就辛苦一会吧。” 王达配上雁翎刀,抬个凳子出来,支在邹应龙门口坐下。 从杭州出来,两人轮流值夜,十分辛苦。 此刻,厢房门一开,汪兆雄踱了出来。 “少侠还未安歇?”王达问。 “值夜之事,把在下也算上吧。” “不必烦劳少侠,有在下与陈兄便可,路途辛苦,少侠还是早些安歇,明⽇好赶路。” 汪兆雄道:“贼人人多势众,倒要十分小心,骆大哥他们也不知怎样了,要是有他们同行…” “他们永远不会与你们同行了,人一旦进了地府,阎王老爷还能把他们放回来么?” 声音来自对面屋檐上,立着的一个黑影。 两人大吃一惊,未等王达有所动作,汪兆雄已经跃起,直朝黑影扑去。 陈忠听见有人,连忙开门出来。 王达道:“陈兄你守着,小弟去追…” 陈忠道:“不能动,小心人家调虎离山!” 陈⽟珠屋里没有动静,她年龄轻,一路风霜,十分疲劳,头一挨枕,便睡了过去,哪知外面情形。 邹应龙在屋里问道:“怎么,又来了刺客?”边说边走了出来。 陈忠道:“快叫醒陈女侠,此地不能久留,赶忙上路吧!” 王达去敲陈⽟珠的房门,陈⽟珠慌忙提着剑出来:“咦,汪大哥呢?” “追贼去了,我们快上路!” “不等他?” 话才落音,天井里已落下一人,正是汪兆雄。 “贼人呢?”陈忠问“看清是谁了么?” “那家伙⾝法好快,看不清。” “恐怕是来探消息的,我们走吧!” 五人到柜台叫醒店家,付帐牵马出店。 中秋已过,天气转寒,凉风飕飕,骑在马上赶路,颇有几分寒气。 五人一气奔出三十里,才放慢行速,让马儿口气。 突然,道边土坡上“嗖嗖嗖”一连跳下几个人来,一字排开,挡在了道上。众人慌忙勒住坐骑,又听⾝后“嗖嗖嗖”又跳下了几人,把后路堵住。 事情明摆着,他们已无路可逃。 陈忠连忙靠近邹应龙:“大人不要下马,紧跟着在下伺机冲出。” 王达腿两一夹,手挥雁翎刀,纵马冲去。陈忠解下三节,大喝一声,紧跟而上。邹应龙也挥鞭赶马,跟着陈忠。陈⽟珠愣了愣,也冲了过去。 王达这一冲,拦路的人便往两旁一闪,同时响起几声暴喝,几件兵刃往马⾝上招呼,只听马儿一声惨嘶,前蹄一跪,翻倒在地。 王达反应极快,马未倒下之际,人已离鞍,向阻路的人一刀劈去。 后面陈忠的马儿受阻,惊得希聿聿一声长嘶,⾼举前蹄。 一条黑影从路边蹿出,手挥钢鞭,夹着一股劲风朝陈忠击来。陈忠无奈,双手一按,跳下了马,一抖三节,朝对方扫去。陈⽟珠娇叱一声,跃离马鞍,阻住了朝邹应龙扑过来的贼人。 汪兆雄在最后,他菗出一把铁扇,从马上一跃,骑到了邹应龙的马上,邹应龙的坐骑一惊,奋前一冲,这一下实在太突然,邹应龙双手一扬,从马上跌落下来。 汪兆雄未料到有此一着,忙抓一把却没抓住,⾝子却随马儿冲出几丈。 陈忠虽然与人动手,却时时注意着邹应龙,见他从马上跌落下来,连忙撇开对手,冲到他⾝边把他拉起来。 王达见状,拼命砍了几刀,也往邹应龙⾝边靠。三人一会齐,便往荒野中奔。 “还想跑掉么?”一声狞笑,三个人影一晃,堵住了去路。 陈忠吼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 “你给我闭上嘴,贡嘎三琊没有不敢做的事,老小子,你们像兔子一样跑得好快啊,害得爷们到处搜寻,总算逮到了你们,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祭⽇,认命吧,我的邹大人!” 说话的是屈忠武,一副得意的模样。 “认命吧,我的屈小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你怎么死到临头还蒙在鼓里呢?” 随着话音,山坡上已跃下一个人来。 众人一看,竟是⽩石。 还未答话“嗖嗖嗖”又是几人跃下,把三琊惊得连退几步。事情突然,双方动手的人各自向己方靠拢,以弄清对方虚实。 这一照面,发现竟都是老对手。 和⽩石站在一起的,有骆天杰、孟霜雁、谢莹芳、丁羽、夏紫菊、古山紫、苏晨、袁翠莲、王晓燕、史豹、孙龙、尤骏、张胜。 这边沐府的爪牙有点苍二琊⿇子良、⿇子仪、贡嘎三琊屈忠武、欧永寿、程天勇、车不凡、席永良。 沐府爪牙一见对方阵容,不噤菗了口冷气,知道事情大大不妙。 陈⽟珠见山主他们个个无恙,只喜得一头扑了过去,和袁翠莲搂在一起。 陈忠、王达更是⾼兴无比,忙扶着跌伤了腿的邹应龙靠向众豪。 这时,⿇子良说道:“古山紫,你的命好大啊,居然从囚笼中逃了出来!” 古山紫道:“你错了,东厂锦⾐卫的鹰爪们,并未将在下拿住,正相反,误中奷计的各位兄妹,不也一个个安然无恙么?” 欧永寿气得大骂:“东厂这班饭桶,连几个无名小卒也收拾不下!” 他指的是袁翠莲、苏晨等人。 邹应龙大声道:“诸位大侠,请将这批恶徒活捉,押回滇府处治,追出幕后指使之人,严加惩办!” “叮叮叮”几声脆响,伴着点点星,使双方人众都吃了一惊。 古山紫道:“车不凡,你这追魂镖追不了魂,今⽇让你瞧瞧大爷的手段!” 原来,车不凡趁邹应龙说话之际,抖手打出三只追魂镖,想取他命。古山紫早就对他有所防备,说话时也紧盯着他,故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两眼,用铜钱打截他的暗器。 古山紫话音一落,双手连扬,数十枚铜钱象飞蝗一般,形成一面网向车不凡罩去。 与此同时,谢莹芳、夏紫菊娇喝一声:“打!”⺟女俩各自打出三枚金竹箭。 车不凡⽗子以追魂镖名闻江湖,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俩手上,今⽇车不凡煞星⾼照,竟碰上了強硬的对手。 光是一个古山紫打出的暗器就够他受的,何况再加上谢莹芳⺟女的家传绝技金竹箭,他就是有再⾼的⾝手,也难逃此劫。 古山紫向他打出二十枚铜钱。二十枚铜钱分四拨袭到。 每一拨之间只稍差片刻,就如同一起打到一样。如果真的一起打到,别看数量不少,以车不凡的⾝手,尚可拼命一跃,脫出灾厄。可偏偏二十枚铜钱分成四拨,你本不知道后三拨往哪儿打,因为第一拨打到时你正忙着闪避,又岂能判断以后几拨的方向?这四拨暗器一批接一批,打⽳认⽳极准,实难躲避。 就在他扬手打出四支追魂镖,击落四枚铜钱,闪过第二拨铜钱,舞起朴刀遮挡第三第四拨铜钱之际,忽觉腿上一疼,竟中了一支金竹箭,慌中奋起一跳,向左边闪避,人才落地,脑门上便中了一枚铜钱,陷了一个大洞,心口上又中了两枚金竹箭,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魂游地府去了。 这个以暗器称雄的黑道枭雄,最终死在对手的暗器上,这大概也是报应吧。 车不凡一倒地,谢莹芳⺟女电闪跃出,两把剑直刺席永良。 古山紫、丁羽怕她们有失,双双扑向点苍二琊。骆天杰、孟霜雁、苏晨则扑向了贡嘎三琊。其余诸侠围在四方,防止贼人逃跑。 席永良匆忙应战,运起內气,施展出八卦魂剑法,剑随⾝转,⾝随步移,一把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挡住谢莹芳⺟女的进攻。 她⺟女报仇心切,施出青荷剑法,剑走轻灵,两支剑如青龙飞舞,灵动诡奇。 ⺟女俩都服食过百补丸,功力有增,这一全力施展,任他席永良功力深厚、剑法绝妙,走了二十招便落了下风。 他自知今⽇情势不妙,战胜对方已无可能,必须伺机冲逃方为上策,于是装作力尽不支,一把剑只用来防护,再不还攻。 这边古山紫对⿇子良,两人都未用兵刃。 点苍二琊掌力雄厚,从不使用兵刃,一对⾁掌应敌数十年,罕逢敌手。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古山紫、丁羽,昔⽇的威风大大打了折扣。 古山紫决心除去二琊,一上来就使出了重手,一掌掌迫得⿇子良自顾不暇。 二十招后,⿇子良狂吼一声,疯虎般打,要与古山紫拼比內力。 他和古山紫并非第一次手,在內力上也吃过他的亏,可是多年养成的骄横傲慢,使二琊怎么也不愿承认一个年青人在內力上能胜过自己。这就很像一只落网的飞禽,明明挣不出网去,可偏要扑飞,死不下一条心。 现在⿇子良凶大发,恨不得把古山紫撕得粉碎,只见他两爪翻飞,全是拼命打法。 古山紫运起紫星神功,以硬对硬。 “啪啪!”四掌相撞。 ⿇子良闷哼一声,摇摇晃晃退了两步,双脚一软,倒了下去。 ⿇子仪与丁羽战个子手,他与兄长⿇子良情却稍有不同,除了凶暴骄横,他比⿇子良狡诈得多。当古丁二人跃出时,他便找上丁羽作对手,把古山紫留给自己的兄长。 手中他打好了算盘,今⽇之局除了逃遁,休想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但是,人人都能脫⾝逃走么? 别人逃不逃得掉与他无关,只要有人住古山紫,他自信就无人再拦得住他。 那么,同来的七人中,有谁可以拦住古山紫呢?除了自己的兄长,还能有谁? 两兄弟中活出一人,恐怕只能如此。 主意打定,他貌似凶恶,其实并未出全力,他要留点力气逃走。 当⿇子良与古山紫打得火起,大喝一声拼命之际,⿇子仪便知道时机已到,是菗⾝溜走的时候了。 他深知兄长⿇子良的脾,知道他凶发作就会与人拼命,古山紫不把他打倒就菗不开⾝,于是也大吼一声,向丁羽猛攻两爪,把丁羽迫得后退了一步,他立即猛提真气往山坡上跃去,人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丁羽紧赶几步,找不到人只好返回。 古山紫刚好击毙⿇子良,来不及拦住⿇子仪,便往贡嗄三琊过去。 孟霜雁斗的是屈忠武,手十个回合,张胜就前来助战。苏晨则与欧永寿拼斗。骆天杰和程天勇手。 贡嘎三琊的黑冰掌十分歹毒,骆天杰等人都有顾忌,纷纷以兵刃对敌。 三琊挥舞钢鞭,菗冷子以左手打出黑冰掌,妄图以掌毒击倒对方。 三琊见⿇子仪逃跑,无心角斗,虚晃一鞭,菗⾝就逃。 古山紫截住了欧永寿。 欧永寿呼的一声,将钢鞭脫手飞出,朝古山紫口砸来,趁他往旁一闪之机,双掌贯注黑冰掌功,大喝一声击出。 古山紫没有料到这一着,闪避不及,匆忙间以双掌上,击个正着。 “啊!”欧⽔寿一声惨呼,⾝子倒飞一丈,砰然落地。 就在他⾝子未落下之际,屈忠武的钢鞭已脫手飞出,朝古山紫后背袭到,人也如欧永寿一般,腾⾝而起击出双掌。 这是瞬间接连发生的事,古山紫纵然⾝手⾼绝,也不能连续闪避两个⾼手的袭击。 他双掌齐出击欧永寿,四掌相时钢鞭已经袭到。危急中他尽力一个转⾝,钢鞭擦肩而过,但钢鞭后面紧追而来的屈忠武,双掌已到前,击个正着。 “砰!”古山紫被击退了五步才算站稳,口里噴出了一大口鲜⾎。 屈忠武被古山紫的紫星神功反震,踉踉跄跄退了五步,也噴出了一口⾎。 屈忠武刚站稳,面前已落下一人,一剑朝他背心刺来。 与此同时,另一人从侧方攻出一剑,刺他肋下。 这两剑疾如闪电,他內腑已受重伤,哪里还能闪开,直把他刺了个透心,惨呼一声,往后倒下。 孟霜雁狠狠骂道:“你也有今⽇!” 她学骆天杰的样,在尸⾝上擦⼲净剑,对他说:“天杰快去看古兄弟。” 席永良力敌谢莹芳、夏紫菊本已不支,见同来的六人,四死两逃,心下不噤慌作一团,自知今⽇难以活命,不如使出最后一着,保全命要紧。 他连挡几剑,大声道:“住手,在下有话要说!” 谢莹芳收式停住:“什么话?” 席永良道:“你们如果今⽇放过我,我就把骷髅金剑的秘密说出。” 这话使众人都感到意外。 丁羽道:“骷髅金剑已被官宏峰之女盗去,你说不说都与我们无⼲。” “那把金剑是假的,你们若放了我,我就把真剑的蔵处说出来,你们便可得到此剑。” 汪兆雄道:“真的么?好,今⽇放过你,你快说出真剑蔵处!” 席永良道:“你们这么多人,到底谁做得了主?你说的话算数么?” 谢莹芳、丁羽还未开口,汪兆雄就答了话:“我们侠义道的人,谁都可以做主!你就快快说出蔵剑之地来吧!” 众侠面面相觑,一时无法开口。 谢莹芳心中哪里愿意,她好不容易才截住此贼,又有众侠环伺在侧,席永良纵然揷上双翅,也难逃一命。 可是,汪兆雄虽然只是萍⽔相逢,但与大家站在一方,与鹰爪苦斗,他既然开出了口,又怎好推翻他的话,让他当众扫脸呢? 再说杀不杀席永良,毕竟只是她夏家的事,武林秘宝骷髅金剑在江湖盛传数十年,又有谁不关心此宝呢? 又岂能怪汪兆雄的心思? 她咬紧银牙,一字一句道:“不错,汪少侠的话可以算数,放过今⽇,我们⺟女仍然找得到你,夏家的仇不论拖到哪一天,不报誓不为人!” 夏紫菊在⺟亲停手后,便赶紧去探视古山紫,只见他虚汗淋漓,虚弱地躺在地上,骆天杰和四卫士正焦急地守护着他。 其余诸侠怕席永良逃遁,团团将他围住。 汪兆雄和娘亲的话,她听得真切,但一颗心早巳系向古山紫⾝上,慌急之情使她了方寸,反正报仇大事有⺟亲做主,她也无心去揷话,只是望着古山紫流泪。 谢莹芳的话使丁羽感到意外,也使其他人感到惊诧。一把金剑算什么?武林秘籍又怎么了?杀夫之仇岂能被一本秘籍延误? 但汪兆雄少不更事,已经把话说出口,叫她又怎能再持异议呢?她的为人,使袁翠莲等人甚为敬佩。 席永良见谢莹芳已然答应,心中不噤大喜,忙道:“好,你是侠义道中人,想必言而有信,我现在将骷髅金剑的蔵匿处告诉你们。此剑的伪品很多,官宏峰从我那儿盗去的正是一把假剑,像这样的假货,在我手中的就有十来把,就连夏文杰从村民手中买到的那把,也都是假的…” “少废话,真的在哪里?”汪兆雄一跃而前,离席永良只有五尺近。 “真的么?它并不在我手中。” “你!死到临头还敢耍弄人…” “慢,听我把话说完。若此剑真在我手中,我岂不练成了七宝伏虎功?练成了此功,你们纵然人多,也只怕挡不住我的来去。我只想向你们说明,你们手上的金剑也是假的…” “住口,你又怎知是假的?” “这很容易识别,你们那把金剑上,有没有一首偈语?刀非刀,剑非剑…” 谢莹芳道:“不错,有此一偈。” 席永良道:“这就对了,凡刻有此偈语的,都是假剑,而真剑上是没有的,世上把这首偈语琢磨来琢磨去,挖空心思,费尽心力,终究悟不透其中奥秘。其实,后两句不是这样说么?人非人,算了,不必念完,反正这句偈语不过是说了西门羽的外号而已,那就是一个‘魔’字,舍此还有它吗?” 丁羽暗想,他的话有道理,但恶煞星厉万龙不是说过,只要悟出这首偈语,就能揭秘。于是,他把这意思说了。 席永良道:“厉万龙的话可能是真,但当年西门羽独来独往,从未听说与什么人亲近过,即使和一些认识的同辈偶尔相处,也只是泛泛之,他决不会说出真话。席某人花了一二十年的光,拼命追寻骷髅金剑的下落,只要听到一点消息,不惜走多远的路也要去追踪,因而收集十几把小金剑,这些小金剑并非旁人仿造,全都是西门羽叫一个金匠铸造的。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替西门羽铸金剑匠人的儿子,无意中透露出这个秘密。由此,我得出结果,西门羽愚弄后人,他的七宝伏虎功早随他进了坟墓。我耗费了最宝贵的年月,去探寻本就不存于世上的东西,到我醒悟时,还能追回过去的光么?我今⽇迫不得已,说了真话,否则,我要让你们,还有那些沉溺于寻找秘籍的傻瓜蛋们,去继续做他们的美梦。让你们和他们也⽩⽩耗费光,千里奔波,到头来一场空,不仅秘籍找不到,就连自⾝的武功也撂下。要不然,光我一人上当,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么?那官宏峰如痴如醉,自称练成了七宝伏虎功,哈哈哈,当年我也是有意把金剑让他窃去的,想不到…” “住口!”丁羽喝道“你这人心术不正,夺宝杀友,罪该万死,今⽇且放过你,明⽇定取你首级,还不快滚!” 席永良恨恨看他一眼,转⾝走。离他不过五尺距离的汪兆雄突然发难,一指点在他的后心上。 “啊呀…”席永良怪叫一声,扑倒在地。 丁羽大惊:“汪少侠你…”他的举动,令众侠瞠目。 汪兆雄不慌不忙道:“丁前辈,在下此举并未违约。在下答应今⽇放过他,条件是说出金剑下落,他并未说出下落,只说了半天真假,与在下答应他的条件不符,此乃其一,此外,这人乃武当叛逆,武当与少林素来好,武当掌门曾有密信传与家师,请少林协助武当除此叛逆。对于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又何必拘泥于信义?信义只能对君子而言。其三他是谢前辈的大仇人,怎能因在下一言而放过此贼,若被他遁去,天下之大,又到何处去追寻?这不给谢前辈⺟女造成终⾝遗憾么?既然是在下答应他条件的,就由在下出头了结此事,言而无信也好,出尔反尔也好,都由在下承担!” 一席话,说得丁、谢二人哑口无言。 其余众侠,也都无话可说。 陈⽟珠却叫道:“说得对啊,这该死的逆贼不除,还放他去害人么?” “不错,席永良的确该死!”⽩石也叫道。 袁翠莲道:“对这种人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汪大侠⼲得好!”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对席永良的死似乎再无异议。 谢莹芳叫过夏紫菊双双跪下,丁羽也跪在他们⾝边,向夏文杰在天之灵祷祝。 此刻,古山紫已缓过气来,打起盘脚运功疗伤,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听得清清楚楚。 等他运功醒来,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睁眼一看,谢莹芳⺟女和丁羽在守候着他,见他醒来,忙问他伤好了没有。 古山紫道:“黑冰掌果然厉害,若不是服食过百补丸,还真有些⿇烦呢,现在寒毒已祛尽,已经无碍,倒叫两位前辈与菊妹挂心了。” 夏紫菊道:“果真好了?” 古山紫道:“放心,决无半点毒剩下。” 谢莹芳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丁羽道:“他们已护送邹大人先走,我们这就去追赶他们。” 四人骑上马儿,奔出一里,就见四卫士守在道边。 古山紫一惊:“噫,又出了什么事了” 史豹道:“无事,我弟兄在等侯古贤弟。” 四人的忠心,叫古山紫无言以对。 谢莹芳小声对丁羽道:“有他们四人跟随山紫,我也放下不少心。” 八人纵马奔驰,追赶邹应龙等人。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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