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兰陵七剑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兰陵七剑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75  时间:2017/11/16  字数:19572 
上一章   ‮遇奇外意 章一十第‬    下一章 ( → )
  秃龙万三胜立即陪笑道:“道长,这是敝帮龙副坛主龙振南。”

  灵均道人听得暗自惊凛,心想:“龙门帮一个副坛主,就有这等⾝手,人言龙门帮卧虎蔵龙,⾼手如云,看来真个不假!”

  一面收起南明剑,连忙稽首答礼,道:“龙施主剑术精妙,內功深厚,贫道失敬之至。”

  这时卫劲秋和七八名围攻的香主,也自停下手来。

  万三胜问道:“龙老弟,你们从总坛赶来,怎么给宮姨娘逃走了?”

  南振岳道:“尉迟坛主和南坛四位香主,以及押解申⼲臣回坛的侯香主,舍弟等人,全被贼人劫持而去,详情如何,不得而知,是申⼲臣假传帮主金龙令,护送宮姨娘下山的,在下和卫兄两人奉总巡姜堂主之命,特地兼程赶来,驰报帮主。”

  秃龙万三胜听得虎躯一震,双目圆睁,凛然失⾊道:有这等事?”

  満天飞花宋伯通皱皱眉道:“帮主伤势不轻,龙老弟先去见过帮主,最好暂时莫提此事。”

  南振岳道:“在下知道。”

  当下由万三胜、宋伯通二人领着南振岳、卫劲秋朝南岳宮走去。

  穿过长廊,进⼊一间静室,只见罗慕贤手按长剑,站在门外,他⾝边站着三个中坛香主,全都兵刃出鞘,严密戒备。

  万三胜轻声问道:“帮主伤势如何?”

  罗慕贤躬⾝道:“帮主伤在右肩,方才服下本帮特制伤药,经过一阵调息运功,已经好了许多。”

  话声刚落,只听房中传出东海龙王的声音,说道:“老夫不妨事,万兄只管进来。”

  万三胜放轻脚步,当先走了进去,大家跟着跨进云房。

  东海龙王手捋长髯,盘膝坐在一张云之上,神⾊似乎略显劳累,瞧到众人,颔首笑道:“万兄、宋兄辛苦了,龙老弟、卫老弟也赶来了,你们都快坐下来。”

  万三胜、宋伯通同时抱拳道:“属下无能,让宮姨娘和假冒帮主的那厮,从容逸去。”

  东海龙王吁了口气,感慨的道:“这也不能责怪你们,唉,谁也没想到平⽇弱不胜⾐的宮姨娘,竟然武功奇⾼,即以方才一掌来说,出手迅疾奇奥,连老夫也难以形容得出…”

  宋伯通道:“帮主领袖群伦,见多识广,是否已经看出。

  她们是何来历了?”

  东海龙王微微‮头摇‬,昑沉道:“如以宮姨娘出手一掌来说,极似昔年通天教主古虚的‘九转掌’,只是这位武林奇人,早在七十年前,已归道山,平生并无传人…”

  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目光一转,落到南振岳⾝上,问道:“哦,龙老弟,可是尉迟坛主有什么急事,要你来报告老夫的?帮中也许出了什么子?”

  南振岳愕得一愕,拿眼朝万三胜瞧去。

  东海龙王微笑道:“你们毋须隐瞒老夫,试想老夫留下密令,要尉迟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把宮姨娘一体拿下,但今晚宮姨娘突然在此现⾝,可见尉迟兄并没达成任务,帮中也许出了事情,才会要龙老弟两位兼程赶来。”

  万三胜道:“帮主神目如电,龙老弟,你就说出来吧!”

  南振岳答应一声,就把帮中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东海龙王听得耸然震动,双目神光暴,但瞬即平静下来,微微颔首,叹息道:“百密一疏,老夫就是没有估计到宮姨娘会有如此⾝手…”

  他手捋银髯沉昑半晌,才抬头道:“好在他们妄图夺取本帮,和利用本帮武力,对付衡山派的谋,目前惨遭失败,想来短时期內,还木致再有任何举动…”

  说到这里,转脸朝万、宋两人说道:“只是老夫被贼婢‘九转掌’,所伤,差幸不是要害,但适才运气,发现右手经络,为气侵袭,还须一两⽇养息,才能复原,目前帮中內部空虚,万兄、宋兄,必须立即赶返君山,以防万一。”

  万三胜,宋伯通同时起立道:“属下遵命。”

  万三胜瞧了南振岳、卫劲秋两人一眼,道:“龙老弟两位,是否随属下同去?”

  东海龙王微微一笑道:“他们两人可随老夫暂留此地。”

  万三胜心知帮主雄才大略,留下两人,必有用意,这就拱手道:“那么属下和宋兄先走了。”

  两人别过帮主,就匆匆定出,星夜赶回君山去了。

  东海龙王等两人走后,目光一转,缓缓道:“龙老弟、卫老弟。”

  南振岳、卫劲秋躬⾝道:“帮主有何吩咐?”

  东海龙王捋须道:“老夫当⽇原怀疑龙老弟昆仲和卫老弟三位,投效本帮,也许有为而来,如今事实证明,倒是老夫多疑了!”

  他缓缓说来,另有一种慑人威仪,听得南振岳、卫劲秋两人悚然一惊,还没开口!

  东海龙王微微一笑,又道:“若是老夫老眼不花,龙老弟一⾝武学,迥异寻常,尤其…哈哈,龙老弟只怕不是本来面目吧!”

  他此言一出,听得卫劲秋愕然回头,朝南振岳脸上望去!

  南振岳心头狂震,只好恭⾝道:“帮主明察,属下实有难言之隐…”

  东海龙王大笑道:“老夫并无责怪之意,龙老弟毋须为难。”

  卫劲秋忍不住道:“帮主怀疑属下,想必也定有所见?”

  东海龙王笑道:“老弟武功,并非全出少林?”

  卫劲秋脸⾊微微一变,道:“帮主说得极是,属下…”

  他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物,神⾊恭敬,起⾝送到东海龙王面前,颤声道:“帮主想必认识此物了?”

  南振岳见他举动有异,心中一动,急忙举目瞧去!

  只见卫劲秋手上,是一支八寸来长⽩⽟为管,乌金为头的铁笔,就在送到东海龙王面前之时,铁笔忽然左右摆动,极快的变换位置。

  东海龙王左手微作接取之状,手指随着铁笔进退。

  但两个人的眼睛,都并没朝对方手上,看上一眼。

  卫劲秋低着头,脸上已有汗⽔,东海龙王却依然脸含微笑。

  因为双方一送二接幅度不大,如非细心察看,谁也不知道这送之间,竟是一种神速无比的绝世手法!

  南振岳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位卫兄果是奷细,说不定还是宮姨娘,申⼲臣一!”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之事,南振岳瞧出有异,正待起⾝!

  只听东海龙王依然带笑道:“这是金华卫家的千军挥,不知老弟是卫尚文卫大侠的何人?”

  他口气温和,但南振岳目光一瞥,不由看得怔住了,原来这瞬间,卫劲秋执笔右腕,不知何时,已被东海龙王左手扣住了!

  卫劲秋満脸都是汗⽔,一挣未脫,右手化拳,迅速朝东海龙王当捣去!

  东海龙王忽然间,笑容一敛,低喝道:“卫老弟还不住手?”

  左手微微朝左一带,卫劲秋⾝子不自噤随着往旁一侧,右手击出的力道,也顿告消失!

  卫劲秋満脸通红,双目快要冒出火来,厉声道:“老贼,小爷既然失手被擒,杀剐听便!”

  南振岳不知自己该怎么好?站起⾝来,目光瞧着东海龙王瞧去。

  东海龙王微微‮头摇‬道:“龙老弟只管请坐,此事与你无关。”

  南振岳只好依然坐下,东海龙王左手一松,放开卫劲秋手腕,徐徐说道:“老夫久慕令尊之名,惜年缘悭一面,卫老弟想是受了何人指使…”

  卫劲秋大喝道:“老贼,你不用假仁假义,小爷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东海龙王⾝子一震,吃惊道:“什么,令尊过世了?老弟找老夫寻仇来的?”

  卫劲秋冷笑一声,道:“老贼,你今晚不杀我,⽗仇不共戴天,卫劲秋总有一天,仍要找你算账!”

  话声一落,迅速转⾝,朝门外走去!

  东海龙王沉声喝道:“站住广卫劲秋突然转⾝道:“你可是后悔了?姓卫的今晚被你亲手擒住,你要如何,卫某决不逃走。”

  东海龙王突然哈哈一笑,双目精光陡,接着脸⾊一怔,道:“卫老弟,你把老夫看作何等样人?数十年来,老夫纵横江湖,敢作敢为,做了的事,几时赖过?听老弟口气,令尊好像是死在老夫手下的,此事实在使老夫听得糊涂,老弟可否坐下来,和老夫说清楚了,去留悉听尊便。

  南振岳眼看东海龙王神⾊不似有假,也自起⾝道:“卫兄,帮主说的不错,卫兄为⽗复仇,也该把话说清楚了,也许其中另有误会。”

  卫劲秋收起铁笔,果然悻悻坐下,脸上肌⾁微微‮挛痉‬了一下,目含泪⽔,但却強自忍耐,冷声道:“先⽗五年之前,死在‘青龙爪’下!”

  “青龙爪?”

  东海龙王⾝躯一振,点头道:“不错,江湖上谁都知道,‘青龙爪’是老夫的独门武学…”

  卫劲秋目光一聚,厉声道:“你承认了?”

  东海龙王捋须道:“青龙爪虽是老夫成名武功,但老夫从不轻使,令尊之死,果然另有别情,卫老弟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卫劲秋道:“先⽗死后,在下检查遗物,还发现了两封请贴,一封是龙门帮的聘函,另一封上,却只有八个大字。”

  东海龙王想了想,又点头道:“不错,老夫确曾数度派人敦请过令尊,聘函当然是本帮之物。”

  卫劲秋切齿道:“你承认就好,另一封柬帖上八个字,就是‘不⼊龙门,便⼊鬼门,这自然是先⽗不肯应聘,龙门帮遂有此卑鄙的警告!。

  东海龙王徐徐说道:“不⼊龙门,便⼊鬼门,这口气倒确像本帮下的警告!”

  他脸⾊平静,只是攒着修眉,好像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才道:“卫老弟可曾瞧出这两封柬帖,纸⾊是否一样?”

  卫劲秋道:“自然是一样的。”

  东海龙王哈哈一笑,道:“令尊死在五年之前,但老夫派⼊持函邀请,乃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令尊不肯屈就,老夫要对他不利,也该在二十年前,那会过了十五年,再旧事重提,杀害令尊?再说两封柬帖,一封是二十年前的聘函,一封是五年前的警告,那么纸张颜⾊也定然新旧不同,这分明有人利用本帮聘函意图嫁祸…”

  卫劲秋怔得一怔,道:“那么帮主的‘青龙爪’也有人假冒了吗?”

  东海龙王道:“就是这一点,使老夫颇难想得通…唉,江湖上谲风诡波,往往出于常情之外,当年老夫一共发出四份聘函,如果有人利用聘函,嫁祸本帮,只不知其余三位大侠,是否也会受人暗算,这委实太可怕了!”

  南振岳听得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帮主当年四份聘函,除了卫兄令尊,不知其余三个是何等人物?”

  东海龙王有意无意的瞧了他一眼,道:“二十年前,本帮崛起江湖,虽已薄具规模,可说还在草创之中,那时江湖上九大门派,对本帮多少存有歧视,严噤门下弟子,加⼊本帮。

  哈哈,就是目前,少林武当两派门下弟子虽然众多,还没有参加本帮的人…”

  南振岳想起自己和龙兄弟诿称武当门下,不噤脸上一热!

  只听东海龙王续道:“因此本帮不得不邀约九大门派以外的人,但当时除了九大门派之外,江湖上可说只有黑道中人。老夫创立本.帮,是因为九大门派名存实亡,大家都约束门人,不问江湖是非,江湖上没有一个主持公道的人,遂纠合同道,以伸张江湖正义为己任,本帮自然不能邀约黑道中人参加。”

  南振岳不由肃然起敬道:“帮主这等襟怀,正是江湖武林之福!”

  东海龙王喟然叹息道:“江湖上多少帮会,创立之始,那一个不是把宗旨说得冠冕堂皇的?除了别有用心之徒,想假借某帮某会,扩充自己势力,洁⾝自爱的知名之士,谁肯轻易加盟?当时在九大门派之外,有四位名闻江湖的大侠,为武林同道素所推重。这四人的武功,家学渊源,自成家数,称为武林四大家,当时江湖上有两句话,叫做‘岳家剑法崔家箫,卫十六笔薄一刀’…”

  南振岳听到这里,不噤心头狂跳,暗想:“他当年定然也发了聘函给自己⽗亲,不知以后怎样了?”

  东海龙王接着说道:“这四位大侠,老夫心仪已久,只是从未谋面,当时由老夫备了聘函,着人分头邀请,但四位大侠,没有一人肯加盟本帮,二十年来,这武林四大家,竟尔默默无闻,老夫曾数度派人打听,也不得要领。没想到卫大侠会在五年前遭人毒手,而且还死在‘青龙爪’下,还有‘不⼊龙门,便⼊鬼门’的警告。”

  说到这里,突然神⾊:—庄,朝卫劲秋道:“卫老弟,令尊之死,别说牵连到老夫头上,就是和老夫无关,老夫也决难坐视。依老夫相劝,还请老弟屈留本帮,老夫当尽全力,替令尊报仇雪恨…”

  卫劲秋站起⾝子,冷冷的道:“这个不劳费心,⽗仇不共戴天,在下纵然无能,也不愿假手于人,在下告辞。”

  回⾝朝南振岳拱拱手道:“龙兄,后会有期,兄弟走了。”

  说完,转⾝朝外就走。

  南振岳还待再说,东海龙王摇手道:“龙老弟,他去志既决,断不肯再留在帮中,不如让他去吧!”

  南振岳等卫劲秋走后,也自起⾝朝东海龙王躬⾝一揖说道:“属下不敢欺瞒帮主,属下⾝怀大仇,如今舍弟又遭贼人劫持,属下也要向帮主告辞了…”

  东海龙王听得一怔,道:“龙老弟,你也要走了!哈哈,老弟对老夫也有误会?”

  南振岳道:“属下不敢,只是…”

  东海龙王不待他说完,笑道:“方才老夫看到你们进来之时,卫老弟对老夫一瞥之间,目光有异,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仇恨之⾊,老夫故意把你和卫老弟留下,就是想看看他有何举动?才出言相试。其实老弟来历,老夫从你那一剑震退侯香主之时,早已瞧出几分端倪,老弟深蔵不露,老夫也不好说穿。老夫要你担任东坛副坛主,正因龙门帮三十年来,也和九大门派一样,⽇趋老大,后继无人,非有老弟这样人才,只有逐渐没落下去。老夫寄望于老弟的,不是为龙门帮当一名副坛主,而是为江湖正义,出一份力量,老夫区区愚忱,老弟当能体会才好!”南振岳凛然道:“帮主过奖,义之所在,属下不才,愿效棉薄广东海龙王呵呵大笑道:

  “这样就好,老弟‮人私‬行动,老夫决不过问,但近年来,江湖上已屡传警告,九大门派,存了洁⾝自好,不问江湖是非之心,真正和琊恶势力周旋的,已只有本帮了。因此,本帮就成了琊恶势力眼中之钉,目前帮中发生之事,正是江湖变之始,据老夫推断,江湖象已萌,不出一年,必有震撼武林的风波,随之而来!

  南振岳瞿然道:“帮主⾼瞻远瞩,自然不会有错,但不知帮主所说的象如何?”

  东海龙王叹了口气道:“此事目前还无法逆料,总之,这是一场凶险杀孽…”

  说到这里,口气一转,又道:“老夫方才要你留下,还有一件重要之事,非你老弟独任艰巨不可!”

  南振岳道:“帮主如有差遣,但请吩咐。”

  东海龙王笑道:“就是为了令弟和尉迟坛主等人,被掳之事。”

  南振岳精神一振,道:“帮主可是已有眉目了?”

  东海龙王捋须微笑道:“老夫虽然还想不出这些人的来历如何,但他们的踪迹,还不难推测。”

  南振岳问道:“这些贼人不知是何路数?”

  东海龙王笑道:“老夫只是推测罢了!”

  说话之时目光注着南振岳,徐徐说道:“老夫所以要你独任艰巨,并不是要你深⼊虎⽳,从井救人,老弟武功固然不弱,但对方也大有能手,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这一点,老弟必须记住。”

  南振岳道:“属下自当谨记。”

  东海龙王道:“老夫要你办这件事,倒并不是你武功可以胜任,当然武功也是主要条件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初⼊江湖,认识老弟的人不多。尤其老弟在龙门帮一直戴着面具,老弟此行,只要除去面具,自然更无人能识。”

  南振岳急忙除下面具道:“属下并无欺蒙帮主之意。”

  东海龙王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含笑道:“龙老弟少年有为,有老弟这等⾝手,自当有老弟这般相貌,所谓人中龙凤是也,老弟仍请戴上面具。”

  南振岳依言戴上,一面问道:“不知帮主要属下如何着手?”

  东海龙王微笑道:“就在湖南境內。”

  “湖南境內?”

  南振岳听得暗暗奇怪,龙门帮威震江湖,连长江流域,全在它势力范围之下,湖南境內是龙门帮总坛所在,⽔陆两途,耳目众多,贼人们怎会潜伏在此?东海龙王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老弟一定认为湖南境內,是本帮势力范围之內,哈哈,老弟想的,适得其反。要知他们谋篡夺本帮,就是要想利用本帮势力,成为他们的势力,⽳巢自然就在邻近,此次要不是老弟传警,老夫有了准备,本帮已经落⼊他们手中了,此其一。甘嬷嬷假冒老夫,第一件事就是找上衡山派,这当然是一石二鸟之计,但他们急于消灭衡山派,就是要在湖南境內,不再有后顾之忧,此其二。有这两点,就证明他们巢⽳必然就在湖南境內无疑,龙老弟只须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老夫自会派人和你联系。这是本帮分舵名册,和约定的暗号,你仔细收好,好,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密柬,递了过来。

  南振岳接过密柬,立即揣到怀里,起⾝辞去。

  XXXXXX。

  夕快要下山了,苍翠的树木丛中,矗立着一座⾼楼!

  这座⾼楼,风帘画栋,楼⾼三层,中层四面环以明廊,可作远眺!

  在这里可以欣赏洞庭烟波,隐约望见君山。

  这就是名闻‮国全‬的岳楼了!

  斜影里,正有一位佩剑少年,凭栏远眺,江风不时吹着他一袭青衫,和鹅⻩剑穗,飘拂有致。

  但他却只是手扶栏杆,极目潇湘,一动也不动。

  这佩剑少年在岳楼上,已经徘徊了一个下午了,游人酒客已经逐渐离去,只有他还停在那里,逡巡没有去意,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是的,他在等着师傅,他正是从衡山赶来的南振岳!

  今天,正是他离开乌蒙龙洞峰的一月之后,师傅约定的⽇子。

  但他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还没瞧到师傅的影子。

  南振岳心中暗暗感到焦灼,可是不知师傅什么时候会来,又不敢离开。

  天⾊渐渐昏黑下来,湖上夜⾊朦,君山已在烟⽔飘。

  渺之间!

  突然⾝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笑着叫道:“喂,小子,你愣愣的只管站在那里⼲么?

  还不进来,和老夫喝上一杯?”

  南振岳听得一惊,急忙回头瞧去,只见右边一个座头上,不知何时,踞坐着一个満头银发,脸如婴儿的绿⾐老人,眯着眼睛,引壶独酌!

  三眼老妖,既然这时候才来,想来师傅也快来了!

  南振岳连忙恭敬的拱拱手道:“老人家好。”

  三眼老妖咕的呷了一大口酒,用⾐袖抹抹嘴角,抬头道:“我老人家不好还会来?”

  南振岳碰了一个钉子,心想:自己见面问好,原是礼貌,这老妖真个古怪,一时觉得无话可说。

  三眼老妖忽然展颜一笑,道:“小子,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说我老人家不懂礼貌?”

  南振岳道:“晚辈不敢。”

  三眼老妖哈哈笑道:“老夫生平不喜奉承,你骂我,倒是比奉承我好,来,来,快坐下来,咱们喝上几杯。”

  南振岳瞧他桌上,已经摆着四五只酒壶,但却没有一盘下酒的菜,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凭栏远眺的这一会工夫,原来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下去!

  一面依言过去,在他边上坐下。

  三眼老妖从怀中摸出一包藌饯果⼲,迅速掂了一颗,塞⼊嘴中,用⾆头两个指头,拍着桌子,尖声叫道:“喂,喂,老乡,再来十斤酒,要快!”

  他毫不经意的拍着,桌面上现出一个又一个手印,南振岳瞧得暗暗吃惊,这老妖內功之深,看来真个已经到了举手伤人之境!

  三眼老妖把纸包朝南振岳面前一推,亲切的道:“你也吃几颗,这是梅⼲,一点不酸,连核都没有。”

  顺手取了一颗,塞⼊口中,吃得啧啧有声,一边说道:“我老人家,就是喜吃藌饯这东西,用来下酒,真是最妙不过!”

  说话之时,续从怀中一连摸出六个纸包,都是些藌饯糖渍的李子、杏子、杨梅等等,他一边大口喝酒,一边用手指掂着,一颗又一颗的朝口中送去。

  过不多时,酒保送上两大壶酒来,三眼老妖吩咐道:“喂,老乡,取两个大碑来。”

  酒保应一声,转⾝取过两只大碗。

  三眼老妖道:“満満的斟上两碗。”

  酒保依言斟了,三眼老妖朝他笑笑,道:“你也吃一颗吧!”

  口中说着,手指已经掂了一颗藌饯李子,迅速朝酒保口中塞去!

  那酒保连话也没听清楚,口中已经多了一颗甜甜的东西,惊得啊出声来!

  这下,连南振岳都没看得清楚,心中暗暗好笑,这位老人家年纪虽大,却是稚气未脫,不噤对他起了几分好感!

  三眼老妖得意的笑了笑道:“来,小子,咱们先⼲一碗!”

  南振岳瞧着一大碗酒,差不多就是一斤,不由得皱皱眉头。

  三眼老妖道:“小子,老夫喜⼲脆,别皱眉头,说实在老夫为了今天作个小东,这些藌饯,还特地从天津买来的,就是要和你小子,痛饮几杯。”

  说着咕嘟⼲了一杯。

  南振岳见他这般说法,只好端起酒来,大口喝了下去。

  三眼老妖见他喝完,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小子不错,来,吃些甜的。”

  接着又斟了两大碗,道:“小子,你喝完这三碗,老夫就算了你小子这个朋友,嘿嘿,天下有多少人想和老夫对饮上几杯,个朋友,老夫还不理他们呢!譬如令师吧,老夫找了他多年,如今我也懒得和他见面了!”

  南振岳·喝下一大碗酒,心上立时感到热烘烘起来,瞧着面前第二碗酒,正在踌躇,闻言不由奇道:“老前辈不是和家师约在此地见面?”

  三眼老妖笑了笑,掂起一颗杨梅,塞⼊口中,低低说道:“这是一个秘密,你快喝了,我就告诉你!”

  南振岳一口气又将一碗酒喝⼲。

  三眼老妖也陪着喝了一碗,目光朝四下一瞥,才轻声道:“你那师傅,不是托塔天王。”

  ‘南振岳听得,不由一愕,忙道:“老前辈何以见得?”

  三眼老妖提起酒壶,又替自己和南振岳面前,斟満了酒,笑道:“小子,你可是不信?”

  南振岳道:“晚辈愿闻其详。”

  三眼老妖指指他面前酒碗,道:“尽此一碗,咱们便是朋友了,你小子不问,老夫也自然会告诉你的。”

  南振岳要是换在平时,他定然会敬谢不敏,因为他已经觉得全⾝燠热,实在不胜酒力!

  但此时听说自己师傅,不是托塔天王,心头不噤也起了疑团,想要一听究竟,暗想:自己两碗酒已经喝下去了,何在乎这一碗?当下毫不迟疑的端起碗来,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三眼老妖瞧得⾼兴,很快掂起一颗梅子,一下塞到南:振岳口中,竖起拇指,笑道:

  “要得,要得!”

  就在这时,南振岳只听耳边响起师傅的声音,敢情人在远处,以千里传音之术朝自己说话,是以听来细如蚊子“孩子,你和老妖一起喝酒,千万不可违拗了他,为师的暂时还不愿和他见面,此人只要投其所好,自然有你的好处,你可在…”

  南振岳听师傅底下的话,好像还没说完,似因发现三眼老妖举动有异,声音就告寂然。

  三眼老妖口中啧啧吃着藌饯,孩儿脸上飞起一丝冷笑,侧过脸来,问道:“你师傅方才和你说了些什么?”

  这可听得南振岳蓦吃一惊,这老妖当真厉害“千里传音”之术,练音成丝,出彼之口,⼊己之耳,第三人决难听到,居然被他发觉!

  一时只好嚅嚅的道:“家师说暂时不愿和你老人家见面。”

  三眼老妖脸上露出喜⾊,看了南振岳一眼,点点头道:“小子,你还算诚实,其实老夫早就听到了!”

  他‮头摇‬晃脑的一阵大笑,又道:“哈哈,你师傅躲在城墙脚跟和你说话,还当老夫没瞧到他,要是连这三十丈远都瞧不到,还叫什么三眼金童?”

  南振岳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自己幸亏没有说谎,原来这三眼老妖,叫做三眼金童!

  三眼老妖接着冷笑道:“你师傅忒也小气,天底下就有许多人,想陪我喝酒,就是为了想讨些小便宜,老夫就讨厌这种人。”

  他取起李子,送⼊口中,扑的一声,吐出一颗李核,那颗核一下钻⼊地板,登时打穿了一个小孔,一边说道:“有一次,老夫也在这里喝酒,遇上伏牛双凶,这两个狗娘养的东西,明明认出老夫来了,却故做不识,装出一付豪迈样子,大碗赌酒,还要和老夫同喝一杯,老夫一生气…哈哈,小子,你当老夫怎么惩了他们一下?”

  南振岳道:“这个晚辈猜不出来。”

  三眼老妖咕的喝下一大碗酒,才道:“老夫就是每人赏了他们一颗李子核,端端正正嵌在他们鼻梁上,哈哈,除非他们不要鼻子,否则一辈子也休想取得下来。”

  南振岳看他说得口沫纷飞,甚是得意,想起师傅方才嘱咐的“投其所好”之言,连忙接口道:“老前辈快人快事,像伏牛双凶,这等穷凶极恶的人,正该这般杀杀他们凶焰!”

  三眼老妖咕的喝了口酒,咂咂⾆头,‮头摇‬道:“老夫从来不计善恶,只要在老夫⾼兴的时候,他就是好人,要是惹了老夫生气,他就是恶人!”

  南振岳听得一怔要想和他辩论几句,但话到口边,想起师傅的叮嘱,又咽了下去。

  三眼老妖只顾一颗接一颗把李子、杏子往口中丢去,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啧啧咂着指头,一边道:“小子,咱们好像话还没有说完,唔,方才老夫说到哪里了?”

  南振兵道:“你老人家方才说晚辈师傅…”

  他原想说“你老人家方才说晚辈师傅,不是托塔天王”但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师傅也就在附近,自己这么一说,岂不是在背后谈论师傅了?三眼老妖笑骂道:“小子,你是怕给你师傅听到了?哈哈,你师傅早巳走了!”

  不错,老夫说的就是你那师傅,明明不是托塔天王,那天在龙峒峰,我早就看出来了,何以要冒充托塔天王,难道说武林中只有王公直的名头大些?”

  南振岳道:“老前辈,你那天在龙峒峰看到了家师?”

  三眼老妖晒道:“老夫坐在龙峒峰绝顶,居⾼临下,什么人能够逃得过老夫眼底?你那师傅,躲在暗处,还当别人都没察觉,他是把别人都看成了瞎子!”

  ‘嗯!老夫不但瞧得清楚,而且也发现他并不是真正的托塔天王,只是奇怪你这小子使出来的倒真是托塔天王王公直的武功!”

  南振岳心中暗想:“师傅自号洪山道士,本就从没听说过他老人家就是托塔天王,‘托塔天王’这个名字,自己还是在到了九死⾕之后,才听舅⽗说起的。”

  心念疾转,一面说道:“家师本来就不是托塔天王。”

  三眼老妖绷的跳了起来,目金光,急急问道:“那你师傅是谁?”

  南振岳道:“晚辈恩师,道号洪山道士。”

  三眼老妖一把抓着他头上⽩发,啊道:“是了,你小子没说假话,难怪那天你连王公直的名字都不知道,看来你倒真是洪山道士的徒弟!”

  “洪山道士?”

  三眼老妖好像细细嚼着这个名字,摇‮头摇‬又道:“唉,早知如此,方才老夫该追上去问问清楚!”

  他这句话,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接着一抬头,瞪着南振岳问道:“小子,咱们喝过这顿酒,总算是朋友了,你想不想什么好处?”

  南振岳剑眉一扬,说道:“晚辈能陪老前辈痛饮三杯,已是深感荣幸,那想什么好处?”

  三眼老妖面有喜⾊,拍拍南振岳肩膀,大笑道:“小于,有意思,咱们这个朋友做定了,这叫忘年之,老夫和你做朋友就是忘了自己的年龄,哈哈,记着,咱们以后见面,你就叫我老哥哥,我就叫你小兄弟。咳,小兄弟,老哥哥一个月当中,总有这么一天,在这里喝酒,你有事就到这里来找我好了。唔,这东西该还你了,你收起来吧!”

  说着,从袖中取出那幅托塔天王的信符立轴放到桌上。

  南振岳惶恐的道:“老前辈,这般说法,晚辈如何敢当?”

  三眼老妖尖声大笑道:“一言为定,不敢当也要当,哈哈…”笑声,震得楼上,嗡嗡作响,三眼老妖却随着笑声朝楼外飞去!

  笑声摇曳,去势如电,余音缭绕,历久不绝,大有吕洞宾“朗昑飞过洞庭湖”之概!

  南振岳惊愕良久,他是被三眼老妖的绝世⾝手,瞧得呆了!不自噤地端起酒碗,咽的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角,站起⾝子,招呼酒保结账。

  酒保连忙陪笑道:“老神仙已经走了?客官不再多坐一会?这位老神仙每个月都要光顾一次,他老人家听说就在雪峰山,他在咱们柜上,存着不少银子,客官不用付的。”

  南振岳顺手从怀中掏出碎银,赏了酒保,便自走下楼来。

  到得门外,陡然想起方才师傅不愿和三眼老妖见面,最后只说了“你可在”三个字,就没有下文。

  据自己推测,底下应该是“你可到什么地方采见我”或者是“你可在某⽇到某处等我。”

  敢情师傅也发觉三眼老妖发现了他,来不及说完,就匆匆走了。

  不知师傅去了哪里?对自己可有什么吩咐,此刻自己想找他老人家,可真是不容易!

  他望望天⾊,差不多初更已过,时间不早,打算回到街上,找家客店落脚。

  从明天起,他要展开侦查工作了,这是东海龙王特别待自己,单独进行的任务,其实纵然东海龙王没有待,龙兄弟落在贼人手里,自己也义不容辞。

  他心中有事,一路只是低头疾走!

  岳城中,除了几条热闹大街,还有灯光,大半座城厢,已是一片漆黑,灯火稀落。

  正行之间,瞥见前面路上,忽然多了一个女子,也正在低首疾走!

  这个深宵出现的女子,看她背影,⾝材苗条,最多边不过二十左右,⾝穿紫红⾐裳,头上挽着一个髻,看去甚是朴素。

  但南振岳一眼瞧出这个紫⾐女郞在低头疾走之际,居然⾜不沾尘;轻快无比,分明轻功极⾼!

  心中不噤一动,立即暗中跟了下去!

  双方相隔,少说也有十多丈远,南振岳暗暗尾随,自然不易被她发觉。

  紫⾐女郞一路行去,地势渐渐冷落,她脚下也逐渐加快,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十二三丈距离,不大工夫,便已奔近城下!

  只见她毫不停顿,距城墙尚有两丈来远,莲⾜轻轻一点,一条人影,飘然飞起,在城头上一闪而没。

  这下可把南振岳瞧得大是惊凛,先前虽已瞧出此女⾝手不弱,但没想到她轻功之⾼,竟然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一时越发不肯放过,猛昅一口真气,⾝如离弦劲之矢,一下掠近城墙,跟着一顿脚,⾝形倏起,纵上城头。

  略一停顿,举目瞧去,城外一大片空地上,那紫⾐女郞芳踪已杳!

  不!大路左首,一片松林之下,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此刻蹄声骤响,车⾝动,沿着大道驶去,马蹄车轮,扬起一阵尘土,渐渐驰出老远!

  不消说,那紫⾐女郞已经上了马车,而这辆马车,停在这里,正是等侯紫⾐女郞的了!

  南振岳看到紫⾐女郞极顶轻功之后,心中已经断定她极可能和龙门帮之事有关,此刻瞧到马忽然⾝后有人娇声笑道:“你这人真奇怪,从岳城里一直跟随着我,究竟安着什么心?”

  南振岳听得悚然一惊,急忙停步,很快转过⾝去,暗淡的星月光下,一个女郞⾝影俏生生站着,离自己已经不到一丈!

  她,赫然正是那个紫⾐女郞,脸含娇笑,双目凝注着自己!

  南振岳心头又是一凛,这人好快的⾝法,连欺到⾝后一丈之內,自己居然会一无所觉四目投,南振岳目能夜视,这一瞥之下,业已看清楚这张俏脸,自己竟然极

  是她!

  眉眼盈盈,⽩里透红的脸上,似嗔似笑,发着青舂光辉,尤其那双亮晶晶的凤眼,冷峻之中,还隐蔵着杀机!

  不!她定睛注视着这个跟踪她的人,竟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美少年之后,她眼中毒光芒,渐渐收敛。

  这分明已从她眼中显示出,她先前本有杀害南振岳之意,但现在已经不由自主地打消了毒念!

  只见她嫣然一笑,问道:“你怎的不说话呀?”

  她,竟然会是宮姨娘!

  南振岳瞧得大感意外,心头也止不住狂跳,听她出言相问,立即镇定了一下波动的心情,拱拱手道:“宮姨娘好!”宮姨娘脸⾊一变,‮躯娇‬不自噤地后退了一步,张目道:“你是什么人?”

  南振岳陡然想到自己为了赴师傅之约,没戴上面罩,是以她见了自己,依然认不出来,那么方才就不该一口叫出她“宮姨娘”

  “打草惊蛇”自己真是江湖经验太欠缺了!

  心念电旋,微微一怔,立即昂然笑道:“在下龙振南,宮姨娘不认识了吧?”

  宮姨娘忍不住流露出惊诧之容,重新打量着他,轻啊一声,娇笑道:“原来是龙副坛主,嗯,这大概是你真面目了,你突然年轻了十来岁,变成一个翩翩美少年啦,我怎么会认识?”

  南振岳出道江湖以来,江湖经验,固然不⾜,但和女子打道的经验,更加欠缺,除了九死⾕的舂花、秋月两个使女之外,几乎从没和年轻女子说过话。

  此刻宮姨娘美目流盼,巧笑倩兮,当面夸赞着自己“美少年”不噤脸上一热,一张冠⽟似的脸孔,顿时得通红!

  心中暗骂一声:“无聇妖女,”脸上一沉,说道:“在下不惯说笑。”

  宮姨娘冷冷一笑,道:“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南振岳一愣,接着正容道:“在下想请问宮姨娘一声,你们把舍弟等人弄到哪里去了?”

  宮姨娘诡秘的笑了笑,转目望着南振岳,道:“他真是你兄弟吗?”

  南振岳道:“自然是在下兄弟。”

  宮姨娘忽然格格的笑出声来,道:“瞧不出你还是个风流种子!”

  南振岳不知她话中含意,怒声道:“在下问你把人掳至哪里去了?”

  宮姨娘脸上笑容,忽然消失,冰冷的道:“如果我不回答呢?”

  南振岳道:“那么只好请宮姨娘跟在下先回到君山去了。”

  宮姨娘冷冷的道:“如果我不想去呢?”

  南振岳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宮姨娘讶道:“那是你不答应了?”

  南振岳道:“不错,你如果不说出舍弟等人的下落,只有委屈你回君山一行。”

  宮姨娘冷哼一声,道:“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突然柳轻扭,人像鬼魅似的欺到南振岳面前,一只纤纤⽟掌,已经轻飘飘拍上口!

  她出手如电,最厉害的是她这只手掌,柔若无骨,舒展无定,快得使人瞧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手法?果然,就在南振岳微一怔神之间,竟会丝毫不知躲避,她柔荑似的手掌,已在他前,轻轻拍了一记!

  宮姨娘一掌拍在南振岳口,她似乎已经胜利已握,盈盈眼神,在这一刹那,变得冷酷可怕,凶光大炽!

  猛地,她发觉自己这一掌,并没拍实,从掌心透出的九转劲忽然从他⾝上滑出!

  南振岳丝毫无恙,坦然接下她一掌,怒笑道:“你使的大概就是‘九转掌’了吧?”

  左手倏伸,五个指头,已经搭上宮姨娘右手脉腕!

  宮姨娘要待缩手,已是不及,但觉腕上有如铁箍,那有挣扎余地?不由双眉紧蹩,恨恨的道:“你要怎的?”

  南振岳星目含威,喝道:“你只要说出尉迟坛主和在下兄弟等人,—现在何处,在下立时可以放你!”

  他说话之时,五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扣得紧了一些!

  宮姨娘咬牙忍着剧痛,脸上却飞过一丝媚笑,问道:“我随便说个地方,你就会放我了吗?”

  南振岳道:“在下岂是容易受骗的人?”

  宮姨娘笑道:“就是喀,你总不能一直拉着我的手,给人看到了多难看,要说,你放了手,我也一样会说的呀!”

  南振岳心头一凛,赶紧松开五指!

  宮姨娘格格一笑,倏然退出数丈,伸手掠掠鬓发,声音陡然变得极为寒冷,毒目光瞧着南振岳,冷声道:“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南振岳目光暴,怒声喝道:“可是被你们害死了?”

  宮姨娘冷哼道:“杀死几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南振岳心情一阵动,怒从心起,大喝一声:“好个贼婢!”

  陡地一掌,朝宮姨娘直劈过去!

  他含愤出手,掌力有如暴风呼啸,排山而出!

  宮姨娘单掌一封,⾝形像车轮般疾转开去,居然轻巧无比,一下闪出掌风之外,口中喝道:“住手!”

  南振岳抑制満腔动,喝道:“你还有何说?”

  宮姨娘脸上又闪起了舂花般笑容,道:“瞧你连话也没让我说完,就出口伤人,动手打人,这般心急,可是为了你那心上人?”

  南振岳怒道:“你胡说什么?”

  宮姨娘道:“我一点也不胡说,你如果不是为了那小丫头,⼲么要和我拚命?我又没动她一汗⽑?”

  南振岳厉声道:“那是谁把他们害死的?”

  宮姨娘道:“他们好好的接受着优待,谁说他们死了!”

  南振岳愕然道:“你方才不是说我看不到他们了?”

  宮姨娘格格笑道:“是呀,我说的是你,又没说他们?”

  南振岳道:“在下怎么了?”

  宮姨娘嫣然一笑,徐徐抬起右腕,徐徐伸出她像兰花般微微上翘的纤纤⽟手,在南振岳面前,故意炫耀似的晃动了一下。

  戴在她无名指上的一颗黑宝石戒子,经她手指晃动,星月之下,闪闪发光!

  她目光斜瞟,轻笑道:“看到了没有,我手上戴着的这颗宝石,锐利如剑,你手背上已经被我划破了⽪呢。”

  南振岳低头一瞧,果然发现自己手背上,被她划破了一道一寸来长的⾎痕,⾎黑似墨,早已凝结住了!

  心中登时明⽩过来,不由冷笑道:“看来你宝石有着剧毒?”

  宮姨娘笑道:“一点没有错,我这宝石上的剧毒,虽然不像见⾎封喉,发作得快,但毒可比见⾎封喉还要厉害!”

  南振岳大笑道:“在下要是不怕毒呢?”

  宮姨娘听得一呆,但很快接口道:“不怕毒是你运气,嗯,你方才着问他们的下落,要是我现在可以带你去了,你可相信?”

  南振岳笑道:“就是因为在下已经中了剧毒,你可以放心领我去了?”

  宮姨娘轻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也要让他们看看你!”

  南振岳心中暗想:此女当真毒如蛇蝎,她不知自己吃过舅⽗精心配制的天下奇毒‮物药‬,百毒不侵,但听她口气,分明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要让他们看看自己”这句话,无异是说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尸体。

  也许龙兄尉迟坛主等人,不肯附和他们,她要把自己尸体弄去,就是杀儆猴的威吓作用。

  心中想着,一面故作不知,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宮姨娘笑道:“不算远,也不算近。”

  南振岳道:“如何走法?”

  宮姨娘用手朝前一指,道:“你也上车去,和我一同坐在车中,车停了,也就到了,何用多问?”

  南振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宮姨娘脸露喜⾊,道:“那么你快随我上去。”

  说完,翩然朝马车走去,赶车的是个傈悍大汉,瞧到宮姨娘,连头也不敢抬,赶忙打起车帘。

  宮姨娘⾝子一缩,很快钻进车厢。

  南振岳跟在她⾝后,到了车前,心中忽然犹豫起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怎好同坐一辆车子?过了半晌,敢情宮姨娘上车之后,仍然不见南振岳上去,不由搴帘探出头笑道:

  “龙副坛主可是不敢上来?”

  南振岳道:“有何不敢?”

  说着一脚跨了上去,宮姨娘只笑了笑,就放下帘子,南振岳刚在她⾝边坐下,马车就辘辘的转动起来!

  车⾝起了一阵颠簸,两人的⾝子不住在车中摆动!

  一阵又一阵从宮姨娘⾝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幽幽的,甜甜的,钻⼊鼻孔,就会使人⾎循环‮速加‬,面红耳⾚,剧烈的心跳!

  南振岳支持着⾝子,竭力收摄心神,连正眼都不敢看随一下。

  车中一片漆黑,宮姨娘也看不清他,但她感觉得到,他是在正襟危坐,和自己离得开开的,心中暗暗冷哼:“真是个雏儿!”

  蹄声得得,轮声辘辘,车子沿大路飞驶,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黑暗中,宮姨娘侧过脸去,一双凝聚了光采的凤目,竭力视着南振岳,她开始感到奇怪,自己⾝边这个倔強的美少年,怎会连一声呻昑也没有?她试探着,低低的叫道:“龙副坛主!”

  南振岳瞧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有着焦虑之⾊,连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中,也不再有狠毒的光芒,此刻流露出来的是女子们天生的柔顺、善良和怜悯的目光!

  南振岳只觉这宮姨娘真是天下女人中晴不定,最善变的女人,他不愿和她多说,口中只是“唔”了一声!

  宮姨娘柔声道:“你可是感到头昏喉⼲,闷想呕么?”

  她这几句,竟然说得十分柔和,好像慈⺟照顾娇儿,子伺候丈夫一般!

  南振岳对她甚是厌恶,闻言星目乍睁,大声道:“在下很好。”

  宮姨娘怔得一怔,哼道:“好个倔強的人!”

  车子继续前行,旷野之间,已经隐隐听到鸣!

  宮姨娘揭起帘子,探头瞧瞧天⾊,放下车帘,突然转过⾝来,冷冷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南振岳睁目道:“天快亮了吧?”

  宮姨娘道:“你知道就好!”南振岳听得一愣,不知她突然问这句话的用意何在了宮姨娘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內功精深,就可控得住毒,不让它发作,须知我指环上这颗宝石,是天下最毒之毒,就是江湖上一般见⾎封喉的剧毒,都难及它万一,你和我赌气,不啻是和你自己赌命!”

  南振岳道:“你可是要在下求你?”

  宮姨娘嗤的笑道:“男人求女人的事情多着哩,你难道不要命了?”

  南振岳大笑道:“但在下从不求人。”

  宮姨娘冷冷的道:“天快亮了,你莫要后悔不及!”

  南振岳道:“在下从不后悔。”

  宮姨娘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过了一会,宮姨娘忍不住又掀起帘子,朝外张望了一下,东方已经渐渐透出稀微鱼⽩,她趁着掀帘之际,偷偷的回头朝南振岳脸上望去!

  他阖着眼睛,臼里透红的脸上,眉眼嘴鼻,无不配得恰到好处。

  她看的呆了,只是怔怔的瞧着他,掀着帘子的手,也忘了把帘子放下!

  奇怪,他明明被自己“黑玛瑙”划破了手背,怎会丝毫看不出中毒神气?被“黑玛瑙”

  划破表⽪,只要见到一丝⾎痕,毒渗⼊,纵是神仙,也逃不过全⾝⾎凝结而死的厄运…不错,他能够承受得住自己的“九转掌”可见已经练成了玄门罡气一类护⾝神功,他此时不过仗着深厚內功,闭住全⾝要⽳,不让毒气侵袭而已!

  瞧不出他轻轻年纪,竟然练成这等⾼深功夫,但你焉知“黑玛瑙”毒之烈,发作得越慢,一经发作,纵有解药,也来不及了…不知怎的,她心上忽然一寒!

  再也无暇多想,一手轻轻放下车帘,一手迅速伸⼊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磁瓶,倾了一粒黑⾊药丸,一下塞到南振岳口中,低声道:“快呑下去!”

  她的举动,南振岳早已瞧在眼里,心想她塞到自己口中的敢情就是解药无疑!原来她手段虽然狠毒,心地还不算太坏!

  突然,他想到自己服过舅⽗制练的毒药,不怕剧毒侵,但这粒解药,留着也许有用。

  赶忙“啊”了一声,趁着车⾝震动,暗暗吐到手中,一面故意猛一抬脸,怒声道:

  “你…”他这一下动作极快,车中依然一片漆黑,宮姨娘当然没瞧到,急忙伸出纤掌,一下掩在他口上,低低的道:“这是解药,别吐出来!”

  南振岳“你”字堪堪出口,陡觉一只嫰滑、柔腻,香噴噴软绵绵的⽟掌,一下堵在自己口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温馨享受,他几乎立时窒息!

  “唔…唔…”急忙别了下头,说道:“承赐解药,在下谢了!”

  宮姨娘清丽的脸上,嫣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南振岳抬目道:“宮姨娘所作所为,均令人莫测⾼深,只是在下不明⽩你何以又突然给我服下解药?”

  宮姨娘瞟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黑玛瑙天下奇毒,见不得光!”

  说到这里眼珠一转,口中轻“嗯”一声,又道:“龙少侠,你不要再叫我宮姨娘了。”

  南振岳道:“在下叫你什么?”

  宮姨娘轻轻的道:“我叫宮如⽟…”

  她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媚娇‬的脸上,更显得若桃花!

  南振岳不敢多看,赶紧移开目光。

  宮如⽟格的笑出声来,问道:“龙少侠,你看看我和你那位妹子,谁美?”

  南振岳奇道:“在下那有妹子?”

  宮如⽟诡秘的笑了下,转目望着南振岳,又道:“哼,原来你也不老实!”

  南振岳想起昨晚她曾说什么“小丫头”的话,心中觉得奇怪,摇‮头摇‬,正容道:“在下真的没有妹子。”

  宮如⽟格格笑道:“装得真像,你那兄弟呢,你们是什么兄弟?”

  南振岳脸上一红,道:“在下和他原是结义兄弟。”

  宮如⽟道:“他是黑凤婆门下,对么?”

  南振岳点点头,宮如⽟笑昑昑的道:“他是男的?”

  南振岳道:“难不成他是女的?”

  宮如⽟似是奇怪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反而怔得一怔,才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女的了!”

  南振岳心头一震,奇道:“什么,你说他是女的?”——

  清心居扫校  Www.ISjxS.CoM 
上一章   兰陵七剑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东方玉创作的小说《兰陵七剑》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兰陵七剑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兰陵七剑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