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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白衣侠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49  时间:2017/11/15  字数:16899 
上一章   ‮约之山华 章九第‬    下一章 ( → )
  修蕙仙首先抱拳说道:“小女子修蕙仙远上宝山,拜谒方丈大师而来,怎敢有劳二位老师傅出!”

  道成大师合十道:“女施主好说,不知修罗教主可曾前来?”

  在他说话之时,那道全大师同样合十当;但他一双熠熠目光,却是在打量着⽩云燕。

  托塔天王钱增贵连忙趋上一步,说道:“这就是瞥教新任教主,是敝教老教主的令媛,二位大师还是初见,是以不认识了。”

  道成大师歉然道:“阿弥陀佛,原来女施主竟是贵教新任教主,请恕贫僧失言,教主远莅少室,贫僧二人奉方丈之命,迓来迟。”一面朝钱增贵合十道:“施主大概就是人称托塔天王的钱增贵了?”

  钱增贵忙道:“区区正是钱某。”

  道成大师道:“贫僧久仰钱施主大名,今⽇幸会。”

  目光转到⽩云燕和崔长耕二人⾝上,合十道:“这二位施主…”⽩云燕抱拳道:“在下⽩云燕。”

  崔长耕接口道:“在下崔长耕。”

  道成大师道:“原来是崔长老。”一面连忙抬手道:“修教主远来,请到寺內奉茶。”

  修蕙仙道:“家⽗⾝罹重症,不能行动,现在车中,不知可否一同进⼊贵寺?”

  道成大师听得一呆,修罗教主前来拜山,还带了⾝罹重症的老⽗,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

  知客堂首席道全大师连忙接口道:“教主令尊既在车上,到了敝寺,自然该请到寺內休息,教主快请他们驾车护送⼊寺,教主也请到殿上奉茶。”

  本来修蕙仙是一教之主,自该请到客厅奉茶;但这辆马车,只能驰到大殿前面,是以改请到殿上奉茶了。

  道成大师合十道:“师弟说得是,教主请进。”

  他和道全大师陪同修蕙仙等人,进⼊大门,钱增贵朝杜老道打了个手势,由杜老道、田嬷嬷护着马车,也跟着驰⼊大门,在大天井中停住。

  道成、道全大师已陪同修蕙仙等人进⼊大殿,在殿左一张八仙桌旁,请大家落座。

  小沙弥献上了茶。

  道成大师合十道:“教主远莅敝寺,想来必有见教了?”

  修蕙仙站起⾝,突然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小女子远上宝山,实因…”道成、道全大师吃了一惊,慌忙起⾝避开,同声道:“教主快快请起,这个贫僧师兄弟如何敢当?”

  修蕙仙拜了四拜,才行站起,说道:

  “不瞒二位大师说,小女子远上宝山,实因家⽗运气⼊辟,本来只是不良于行,复遭奷人暗算,以致全⾝经络悉被闭塞,只有三种丹药合用,方可救得家⽗…”

  道成大师道:“不知教主令尊,需要哪三种丹药,方可得救?”

  修蕙仙道:“那三种丹药,乃是天山‘雪灵丹’,贵寺的‘大梅耘丸’和衡山‘火灵丹’,

  目前‘雪灵丹’,这位⽩兄⾝上携带得有,尚须贵寺‘大格耘丸’和衡山的:火灵丹’了,伏望二位大师慈悲为怀,恳赐‘大梅耘丸’一颗,小女子毕生感不尽。”

  道成大师点点头道:“教主一片孝心,实在难得,天下武林,万派同源,别说令尊是贵教的老教土,⾝罹重症,非敝寺‘大格耘丸’不救,就是一般武林同道,只有需要,敝寺也绝不会吝啬,只是…只是…”

  他连说了两个“只是”拿眼看看道全大师,就没有再说下去。

  道全大师神⾊凝重的回过头,转脸向⽩云燕道:“⽩小施主⾝上有天山‘雪灵丹’么?”

  ⽩云燕点头道:“正是,在下⾝边尚有三粒‘雪灵丹’。”

  天山‘雪灵丹’,据说是天池逸叟花了二十年时光,觅得千年雪莲子和一支参王,以及其他‮物药‬合制而成,又称“参雪丸”当年一共只练了一百颗,号称天山之宝,平⽇很难求得一颗,⽩云燕⾝上居然会有三颗!

  道全大师微嘿一声道:“那么敝寺的‘大梅耘丸’小施主⾝上,不会没有吧?”

  ⽩云燕一怔道:“在下怎么会有贵寺的‘大梅耘丸’呢?”

  道全大师微笑道:

  “敝寺药王殿每五年炼制‘大梅耘丸’一次,到近⽇为止,已只剩下一十二颗,小施主昨晚既已取走,今天又陪同修教主前来敝寺求药,不是给敝寺难堪么?”

  ⽩云燕听得心头一震,说道:“什么?贵寺‘大梅耘丸’,昨晚给人取走了?”

  道全大师道:“小施主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云燕道:“二位大师怎么会怀疑是在下盗走的呢?”

  道全大师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小施主总该知道有两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修蕙仙道:“二位大师只怕弄错了,⽩大哥不是这种人,这绝不会是他。”道全大师道:“修教主,这位⽩小施主,是不是贵教门下?”

  “他不是。”修蕙仙道:“但他绝不会是盗走贵寺‘大梅耘丸’的人。”

  道全大师道:“这个不难立见分晓。”

  他说到这里,左手轻轻击了两掌。

  只见从阶下走⼊一名青⾐和尚,躬⾝道:“师伯有何吩咐?”

  道全大师道:“你去药王殿,叫昨晚值班知善、知难到这里来。”那青⾐和尚口中应了声“是”合十而退。

  过不一会,只见一个青⾐中年和尚走了进来,朝道成、道全二人神⾊恭敬,合十道:

  “弟子知善,叩见二位师伯。”

  道成大师问道:“知难呢?”

  知善躬⾝道:“知难师弟就在殿下,要抬进来么?”

  道成大师道:“自然要把他抬进来了。”

  知善应了声“是”回⾝走出,接着只见他领着两个较为年轻的青⾐和尚抬了一付担架走上殿来。

  担架上躺着的也是一个青⾐和尚,只是脸⾊苍⽩,看去极似大病初愈模样。

  但在座的都是江湖好手,自然一眼就可看得出来,这躺着的青⾐和尚并非生了一场病,而是受了极重的內伤,应该说重伤初愈才对!

  道全大师一指⽩云燕,朝知善问道:“知善,你看看这位小施主,可是昨晚闯⼊药王殿贮药室的人么?”

  知善朝⽩云燕看了一眼,躬⾝道:

  “回师伯的话,昨晚弟子奉派在药王殿上,那人进来之时,弟子只觉眼前⽩影一晃,就被制住了⽳道,来人面貌,弟子本没有看清,只是那人⾝材,和这位小施主有些相似。

  他没待道全再问,接着又道:“昨晚在贮药室的知难师弟,那时他恰好去上茅厕,回来之时,发现药室有人,盗取‘大梅耘丸’,就腾⾝扑⼊,被那人一掌击中右,也许看得较为清楚。”

  道全大师点点头,问道:“知难,你看看这位⽩小施主,可是使掌击伤你的⽩⾐人么?”

  那知难躺在担架上,应了声“是”吃力的转过头来,朝⽩云燕望了一眼,又吃力的道:

  “回师伯…昨晚盗丹的…是一个…穿⽩⾐的年轻人…他⾝法很快…弟子…只觉眼前⽩影一闪,就…中了他…一掌,面貌…很英俊…和他…有些像…”

  ⽩云燕穿的就是一⾝⽩⾐,很年轻,也很英俊,这已经够了!

  道全大师挥了挥手,命两个青⾐和尚把担架抬了下去,才抬目看了⽩云燕一眼,微哂道:

  “小施主现在还有何说?”

  ⽩云燕听了知难的话,心中已经有数,这分明是⽩⾐教的人盗走了“大格耘丸”一面说道:“大师认为盗走贵寺‘大梅耘丸,的就是在下么?”

  道全大师道:“知难说的话,小施主不是也听到了么?除了小施主,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不成?”

  ⽩云燕大笑一声道:“天下穿⽩⾐的,未必就是在下一人,大师这话,不嫌太武断么?”

  道全大师脸⾊一沉,哼道:“多少年来,少林寺没有穿⽩⾐的人前来盗丹,昨晚有⽩⾐少年盗走丹药,今天就有一位⽩⾐少年随同修教主前来求药,这不是太凑巧了么?”

  他认定昨晚盗丹伤人的是⽩云燕了。

  修蕙仙道:“大师傅,盗丹的绝不会是⽩大哥。”

  道全大师冷哼一声道:“贫僧从小担任敝寺知客,数十年来,阅人多矣,小施主到少林寺盗丹伤人,今天还敢随同修教主再来少林寺,那是没有把少林寺放在眼里了。”

  随着话声,朝修蕙仙合十一礼,说道:“修教主方才已经说过,这位⽩小施主并非贵教之人,既非贵教教友,少林寺就算把他拿下,也和贵教无关了,还望修教主多多原谅才好。”

  道成大师合十道:“敝寺把此人拿下,若能搜出‘大相坛丸’,修教主远来求药,岂非也不致空跑一趟了。”

  修蕙仙粉脸得通红,娇急的道:“这个…这个…绝不会是他,他…”

  道全大师转⾝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姓⽩的给拿下了。”

  他喝声出口,但见灰影闪动,立时从殿后闪出四五个灰⾐僧人,朝⽩云燕围了过来。

  修蕙仙急道:“慢点,你们慢点出手,⽩大哥绝不会是盗丹的人,那一定是另有其人盗走丹药的…”

  崔长耕道:“⽩老弟,如果‘大梅耘丸’是你取走的,你只要出来也就没事了,大师兄急需‘大梅耘丸’,咱们也不致空走这一趟了,少林寺看在咱们教主的份上,大概不会难为你的,何必各走极端呢?”

  ⽩云燕依然潇洒的站在那里,并没把围上去的四五个僧人放在眼里,只是微哂道:“崔长老,你也认为‘大梅耘丸’是在下盗走的么?”

  崔长耕道:“兄弟虽然觉得⽩老弟不致如此;但也不无可能,因为到少林寺盗丹之事,如果发生在前晚,兄弟也不会相信是⽩老弟了,但盗丹一事,无巧不巧发生在昨晚,昨晚咱们投宿在登封城中,离少林寺不远,会武的人,来去有一个更次,就⾜够办事了,但若是别人,要到少林寺盗丹,在下也不敢相信,因为没有⽩老弟这样一⾝武功,也绝不敢来,来了也绝不能全⾝而退,所以…嘿、嘿,在兄弟想来,⽩老弟也是极有可能的了。”

  杜老道道:“⽩老弟是这样的人么?”

  崔长耕道:

  “江湖上人心叵测,俗语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兄弟编排⽩老弟,他和咱们修罗教毫无瓜葛,一直跟着咱们来,到底心里怎么想,有谁知道?”

  田嬷嬷怒声道:“崔长老,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崔长耕微嘿道:“崔某这哪里不对了?”

  道全大师越听越觉得昨晚盗丹伤人的人,就是⽩云燕无疑,不觉沉笑一声道:“小施主,连这位崔长老都是这般说法,可见贫僧猜想不错了,你只要出盗走的‘大梅耘丸’来,贫僧和道成师兄可以看在修教主的份上,不再难为于你,还望小施主三思。”

  ⽩云燕朗笑一声道:“在下以为大师⾝为少林寺知客堂首席长老,应该明达事理,贵寺昨晚被人盗走丹药,仅凭来人⾝穿⽩⾐,就一口咬定是在下了,此话说来岂不可笑?”

  道全大师怒道:“连和小施主同来的修罗教崔长老都认为是你所为,难道还有错么?”

  说到这里,一抬手道:“你们只管给我拿下了。”

  五名灰⾐僧人正待拥上!

  “住手!’’⽩云燕双目寒光暴,朗喝一声,目注道全大师,沉声道:“道全,在下已经一再声明,昨晚盗丹的不是在下,你想依仗人多,和在下动武?”

  那五个灰⾐僧人和⽩云燕目光一对,只觉他眼神如电,不可视,每人为他气势所,不由得一怔,脚下也微现趑趄!

  须知道全大师⾝为知客堂首席长老,在寺中⾝份极⾼江湖上谁不尊称他一声“大师”⽩云燕这一声“道全”叫得他心头大为怒恼,嘿然道:“你不出‘大梅耘丸’,少林寺把你拿下,有何不对?”

  右手一抬,示意那五个灰⾐僧人动手。

  五个灰⾐僧人得到师伯示意,哪还和你客气,五人同声吆喝,倏地欺⾝而上,朝⽩云燕出手抓来。

  修蕙仙急道:“你们不可动手,唉,有话好说。”

  田嬷嬷面有愤⾊,轻轻拉了她一下⾐袖,低低的道:“随他们去,这些和尚蛮不讲理,让他们去吃些苦头。”

  托塔天王钱增贵道:“二位大师,且请他们住手,,此事只怕是场误会!”

  道全大师合十道:“钱护法,此⼊夜⼊敝寺,盗丹伤人,他既非贵教的人,贵教何必包庇于他?”

  钱增贵为难的道:“这个…在下…”

  在他们说话之时,五个灰⾐僧人业已一扑而上,出手拿人!

  但在他们扑上之时,⽩云燕明明被他们围在中间,合五人之力,应该是手到擒来,毫不费事,哪知手爪抓落,人影忽然一晃不见!

  这五人乃是罗汉堂的值⽇弟子,练的是“罗汉拳”和“伏虎拳”五人出手一招,都落空,岂肯⼲休,各自一个飞旋,回⾝出手,又朝⽩云燕抓去。

  ⽩云燕并未出手,只是随着他们扑来、抓到之时,轻轻闪动,便自避开。

  那五个僧人但觉抓去的每一记手法,离他⾝上,不过毫厘之差,就擦⾝而过,一记也抓不到他。

  先前大家都因师伯有令,要把他拿下,出手使的只是擒拿手法;但一连几招,都没抓到他,心头自然渐渐冒火,舍了擒拿手法,使出“伏虎拳”来。

  刹那之间,五人拳拳如钵,奋力围攻而上,但见五条灰影像走马灯般,此来彼去,一记记拳风呼呼人。但任你五人拳势如何凌厉,依然休想击得到⽩云燕的⾝上,甚至连他一点⾐角都沾不上边。

  ⽩云燕一直没有还手,直到此时,才沉喝道:“道全,在下不想和他们动手,你还不叫他们住手?”

  道成大师看了一会,只觉⽩云燕的⾝法,看来极为眼,好像和少林寺⾝法极相近似,心中甚是疑惑,暗道:“此人不知是何来历?”

  正想出声喝问!

  道全大师怒声道:“你敢夜⼊少林寺盗丹伤人,怎么今天反而不敢出手了?你有多少本领,只管使出来,再伤几个人,有何不可?”

  “好!”⽩云燕道:“道全,这是你说的,后果就由你负责了。”话声出口,正在施展“伏虎拳”的五个灰⾐僧人,忽然一齐停下手来!

  “伏虎拳”虽是少林寺基本拳法,但因走的是刚路数,威力极猛,故有伏虎之名。

  “伏虎拳”一经展开,除非被制住,不然不会中途停下来的;但大家也没有看到⽩云燕出手,何况要把五个人同时制住,也不是一件易事。

  但事实偏偏如此,那五个灰⾐僧人,停下手来,居然一个‮势姿‬,都是右拳击出,左拳停,上⾝微向前倾,一模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不是被人制住了还是什么?道全大师看得不由猛然一怔,双目精光暴,洪笑一声道:“小施主果然好功夫,一下就能制住少林寺五个罗汉堂的弟子,⾝手不同凡响;但这也正可以证明昨晚盗丹伤人的就是你了。”

  话声一落,走上去朝五人⾝上举手连拍了几掌。

  他原意’五名弟子被⽩云燕制住了⽳道,他先替他们‮开解‬⽳道,再要他们退下。那么连拍了几掌之后,五个灰⾐僧人依然原式站着,一动没动,受制⽳道显然并未‮开解‬。

  ⽩云燕背负双手,微哂道:“贵寺这五个弟子,妄使‘伏虎拳’,对在下不敬,这是在下给他们的一点薄惩,又岂是你道全解得开的?”

  道全大师堂堂少林寺知客堂首席长老,连⽳道都解不开,已经够难堪了,再给⽩云燕这番话,把他说得一钱不值,出家人纵然首戒嗔怒;但他究竟是人,不是佛,一张老脸气得铁青,怒喝道:“小施主好狂妄的口气,贫僧那就领教领教你的绝学!”

  ⽩云燕傲然道:“道全,凭你还不配和我动手,我也不想和你动手,你们谁领我去见道潜大师。”

  道潜大师,少林方丈是也。

  道全大师听得更怒,喝道:“本寺方丈大师,岂会见你?”

  ⽩云燕道:“你们既然不肯领我去见方丈,那就叫道潜大师出来见我好了。”

  道成大师听他口气托大,忍不住合十道:“小施主尊师何人,可肯见示么?”

  ⽩云燕含笑道:“家师从不喜人家提他老人家的名号,在下出道江湖,天下虽大,任何地方讲一个理字,在下更不敢抬出他老人家的名号来庒人,大师见询,恕在下无可奉告。”

  道全大师沉笑道:“小施主令师名号,也庒不倒少林寺,你既然不肯说,贫僧试你几招,还怕看不出来么?”

  ⽩云燕道:“道全,大概少林寺就是你最不讲理了,在下本来不愿和你动手,但你一再相,说不得⽩某就让你见识见识,你说好了,要试我几招?”

  道全听他口气,好像自己是他后生晚辈,和自己动手,大是辱没了他一般,心头更是怒不可遏,怒笑道:“小施主口气狂妄托大,不知手底下和你的口气相不相称?贫僧那就试你十招,十招之內,贫僧若是看不出你小施主的来历,就算贫僧输了;但若小施主接不下贫僧十招,又该如何?”

  ⽩云燕傲然一笑道:“在下若是接不下你十招,就束手就缚如何?但你接不下我十招,又当如何?”

  道全大师气愤的道:“贫僧就在你面前自绝。”

  “那倒不用。”⽩云燕道:“你只要到祖师殿去跪上三⽇三夜就好。”

  少林寺清规素严,若是弟子有言语冒犯尊长,就得到祖师殿罚三⽇三夜。

  ⽩云燕原是一句无心之言;但听到道全大师耳中,心头更怒,暗道:

  “好小子,原来你托大的居然以尊长自居,哼,就算你师傅是武林前辈⾼人,也不用到少林寺来卖狂!”口中应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修蕙仙久闻少林寺领袖武林,寺中七十二艺,武功之⾼,非同寻常,如今⽩大哥被他们误认为是昨晚盗丹伤人的人,眼看双方越说越僵,一直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几次要待开口,都被田嬷嬷暗中制止,现在见⽩大哥要和道全大师动手,忍不住低声道:“田嬷嬷,你…”田嬷嬷不待她说下去,低低的道:“你不用替⽩相公担心,据老婆子看,⽩相公有恃无恐,不会败给那老和尚的。”

  修蕙仙道:“但⽩大哥就算胜了那老和尚,少林寺也不肯⼲休的呀!”

  田嬷嬷道:“不要紧,我们且看下去再说。”

  两人说话之时,道全大师道:“小施主,咱们到天井里去。”“不用。”⽩云燕目光顾盼,微笑道:“这大殿上地方已经够大了,十招比试,进退不过数步,何用到天井里去?”

  话声一落,突然⾝形电旋,左手⾐袖随着挥起。

  道成大师目不转睛的看着⽩云燕旋⾝挥袖,‮开解‬五个弟子的⽳道,以他的修为,也只能看出⽩云燕⾝法手法,分明极似少林一脉,只是说不出他使的究竟是什么手法?心头不噤暗暗怀疑,心想:“让道全师弟试他几招也好。”

  他已经摆出了少林门户。⽩云燕含笑道:“大师方才不是说要在下接你十招么?若是在下先出手,就变成大师傅接在下的十招了,所以还是大师傅请先吧!”

  他口中虽然说得还算客气;但举动之间,却表露出丝毫没把道全大师放在眼里的模样1道全大师眼看⽩云燕这份狂傲模样,心头更是怒不可遏,沉笑道:“好,小施主既然不愿占先,贫僧那就有僭了。”

  左手外扬,右拳微曲,⾝形忽地侧进,呼的一拳,朝⽩云燕间击来。

  他使的正是少林寺“伏虎拳”“引虎掉首”以他的功力,这一拳自然使得既快又准,行动如风。

  道全大师心头怒极,才使出“伏虎拳”来,目的是要使对方封无可封,架无可架。

  ⽩云燕没有回手,⾝形轻闪,就避了开去。

  道全大师一拳出手,岂肯罢休,又是呼呼两拳,攻过来,⽩云燕依然⾝形轻晃,闪了开去。

  道全大师怒哼一声,双拳一振,左拳面击向眉心,右拳却由下而上,向咽喉击来!

  这一招是“伏虎拳”中的杀着,名为“直捋虎须”“伏虎拳”每一招式,以虎作对象,能制虎于死命的拳法,你说有多霸道?但道全大师左右两拳先后击出的一刹那,⽩云燕一条人影,突然变淡,形如鬼魅,一闪而没。

  道全大师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去。⽩云燕手握左拳,平捣而出。

  道全大师⾝向右旋,⽩云燕左拳捣在先,全旋过⾝去,恰似把太⽳送上去的一般!

  道全大师猛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道成大师也看得一怔,因为⽩云燕这一招使的也是少林“伏虎拳”他⾝形闪动,是伏虎拳的“履虎尾”⾝法和左“贯风拳”

  道成大师是第三者,看得清楚,⽩云燕这式“履虎尾”和左“贯风拳”不但使得迅捷无伦,也极为精妙。

  修罗教的人,没有一个看得清道全大师拳法的路数!

  其实他使出来的乃是少林“伏虎拳”只是他功力深厚,使得纯,将一路“伏虎拳”的潜力,尽数发挥了出来。

  大家只觉人影晃动,似有无数个道全大师挥动双拳,把⽩云燕包围了起来。

  修蕙仙一双妙目凝注着场中,她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落败,万一落败了自己怎么办?就在此时,突听道成大师急急喝道:“师弟不可伤人!”

  原来道全大师使出“伏虎拳”也只能把⽩云燕围住,无法胜他,心头一急,右手化掌,凌空拍出,使出他从不轻使的“大力金刚掌”来。

  就在道成大师喝声出口之际,同时也响起了⽩云燕清朗的笑声:“大师傅,这一掌已是十一招了。”

  左手屈指弹出。

  道全大师“金刚掌”还没拍出,突觉右手“臂儒”、“曲池”二⽳突然一⿇。道成大师失声道:“弹指神通!”

  ⽩云燕走近道全大师⾝边,举起左手,轻轻一拂,‮开解‬了他⽳道。

  道全大师満面羞惭,怒声道:“你…”道成大师连忙合十道:“施主是…”

  ⽩云燕道:“现在在下可以去见见方丈大师了吧?”

  道成大师神⾊恭敬,双手合十道:“⽩施主要见方丈,请随贫僧来。”

  他们走的是大殿左首一条长廊,两条花圃间,种着不少嫣红姹紫的花卉,大约到了第三进,长廊已尽,进⼊一道月洞门中。

  道成大师陪同⽩云燕刚走近石阶,里面已经出一个⾝穿紫⾊僧袍的老和尚来,双手合十朝⽩云燕施礼道:“⽩施主远莅,贫僧失了。”

  道成大师忙道:“⽩施主,,这就是敝寺方丈道潜大师兄。”

  ⽩云燕连忙抱拳道:“方丈好说,在下来得冒昧。”

  道成大师陪同⽩云燕进⼊方丈室,三人分宾主落座。

  小沙弥送上香茗,便自退出。

  道成大师忽然起立,朝⽩云燕合十一礼,恭敬酌道:“⽩小施主精擅本寺武学,方才施展的‘弹指神通’,而且以左手施出,不知和师叔祖⽩眉禅师如何称呼?”

  他一直把⽩云燕让进方丈室,才说出来,正是表示郑重之意。

  道潜大师听得不由一怔,急忙朝⽩云燕望去。

  ⽩云燕跟着站起,神⾊肃穆的拱拱手道:“大师说的正是家师,在下下山之⽇,家师曾说过,在下若是道经嵩山,务必上少林寺来见方丈大师。”

  道潜、道成原以为他小小年纪,可能是师叔祖再传弟子,那就是他们同辈的小师弟,和少林方丈同辈,

  已经不得了了,哪知,他竟然是师叔祖的传人,算起来还是他们的小师叔!

  道潜、道成听得一惊,急忙伏地拜了下去,同声道:“弟子道潜、道成拜见师叔。”

  这下,⽩云燕给闹得个手⾜无措,连连拱手道:“方丈、大师、二位快快请起,,在下不敢当…”

  两人站起⾝,道潜禅师合十道:“少林寺素重清规,长幼辈份极严,师叔虽是俗家弟子,但礼不可废,师叔也不用客气了。”

  这回因⽩云燕是他们师叔,两人都只是站着说话,不敢坐了。

  ⽩云燕从怀中取出一卷手抄本子,双手递给道潜禅师,说道:“这是师傅精研数十年的达摩祖师易筋经,其中有许多地方,经师傅详加校正,是师傅要在下送方丈大师的。”

  道潜禅师急忙双手接过,欣喜的道:“师叔祖一生精研易筋经,有他老人家详加校正,自然是最完善的了。”

  ⽩云燕看二人只是站着说话,忙道:“方丈、大师二位年龄都比在下大了几十岁,快请坐下来好说。”

  道潜禅师恭声答应,两人才告了坐。

  道潜禅师问道:“师弟,你如何看到师叔施展本寺武功的?”

  道成大师就把方才道全师弟怀疑⽩云燕就是昨晚盗丹伤人的人,和⽩云燕动起手来,详细说了一遍。

  道潜禅师皱了皱眉道:“道全师弟担任了几十年知客,怎的如此暴躁,差幸师叔不是外人,如是得罪了其他门派的人,岂不闹出笑话来了?你叫无尘(小沙弥)去把他叫来,给师叔陪礼。”

  ⽩云燕忙道:“方丈大师,不用了,在下行走江湖不人知,不用去请道全大师进来了。”

  他不待道潜开口,接着道:“在下求见方丈,实是有事相求。”

  道潜禅师连忙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叔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云燕道:“修罗教老教主,练功⼊辟,本来只是双⾜行动不便,又经他师弟为了争夺他们教中一部真经似是被击中‘百会⽳’,全⾝经络悉遭闭塞,普天之下,只有天山‘雪灵丹’,少林‘大梅耘丸’和衡山‘火灵丹’合用,方可奏效,如今贵寺‘大梅耘丸’遭人盗走,即使求得衡山‘火灵丹’,也无济于事,因此在下只有请方丈大师帮忙了。”

  道潜禅师道:“师叔有何吩咐,但请说明。”

  ⽩云燕道:“据说除了这三种灵丹,可治修老教主走火⼊魔之躯以外,若是有二位功力深厚的人,替他打通全⾝经络,也可治他走火⼊魔之躯,因此在下觉得少林寺中,不乏具有此等功力的⾼僧,可否替修老教主运功治疗?”

  道潜禅师合十道:“师叔吩咐,

  自当遵办。”一面略为沉昑,回头朝道成大师道:“修罗教老教主一⾝修为,在武林中也已屈指可数,看来只有师弟和道通师弟二人辛苦了。”

  道通大师是少林寺戒律院的首席长老。道成大师起⾝合十道:“小弟敬遵方丈法旨。”

  ⽩云燕拱手道:“在下那就谢了。”

  道潜禅师含笑道:“师叔怎么和弟子也客气起来了?”

  ⽩云燕道:“方丈大师,方才在下已经说过,在下行走江湖,不人知道师门来历,方丈、大师二位在人前不可以师叔相称了。”

  道潜大师心知这位小师叔,不愿人知道他和少林寺的渊源;试想换了旁人,以少林寺方丈的小师叔这头衔,在武林中那还得了?心中更觉敬重其人,一面连连点头,含笑道:“出了这方丈室,就称师叔⽩施主好了。”

  接着又朝道成大师道:“替修老教主打通经络,恐非一朝一夕之事,昨晚本寺被人盗走丹药,依愚兄想来,说不定也和修老教主有关,此事非同寻常,尤其打通经络,最怕有人⼲扰,此人既敢来少林寺盗丹,咱们不可不防,我看师弟还是把修老教主送到达摩院,再多派几人守护,才不至偾事。”

  道成大师合十道:“方丈说得是,小弟当知会罗汉堂,⽇夜戒备。”道潜禅师又道:“师叔远来不易,自然要在本寺多盘桓几天了。”

  ⽩云燕道:“不瞒方丈大师说,在下此次本是应邀陪同修老教主来的,但因另有一件要事,非赶去华山不可,因此才请求方丈大师,替修老教主打通经络,修老教主能留在贵寺,就不至出事,在下也可以赶去华山了。”

  道潜大师看了他一眼,问道:“师叔和本寺渊源极深,自非外人,不知师叔赶去华山,究竟有什么急事,可否见告?”

  ⽩云燕也不隐瞒,就把前⽇在郑州酒楼上遇上一个⽩⾐书生,和一个青衫儒生,以及夜晚在鼓楼下听到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道潜禅师沉昑道:“师叔在郑州遇上的⽩⾐书生,会不会就是昨晚盗丹之人?”

  ⽩云燕道:“很有可能就是此人,说不定他就是⽩⾐教的人。”

  “⽩⾐教?”

  道成大师道:“据说近⽇江湖上好像闹得很厉害?”

  道潜禅师也道:“此事我曾听道修师弟(罗汉堂住持,是少林寺专门处理江湖上事情的一个堂),说过,只是他们(指⽩⾐教)行踪似在江南一带,故而并未十分注意。”

  ⽩云燕就把⽩⾐教在江南不准江湖人带上一个“⽩”字,以及⽩发仙猿常公纪,自己大伯⽗铁指金丸⽩组庵和⽩⾐教订约之事,说了一遍。

  道潜禅师道:“⽩⾐教前来少林寺盗丹伤人,既然江南同道和他们订下了十月十五之约,道成师弟,你和道信师弟届时也该去一趟才是。”

  道信是药王殿的住持,负责少林寺的炼药事宜,药王殿出了事,他自是责无旁贷。

  道成大师合十欠⾝道:“小弟遵命。”

  ⽩云燕站起⾝道:“在下打扰方丈,替修老教主打通经络,事不宜迟,咱们那就走吧!”

  道潜大师慌忙站起⾝道:“师叔这称呼,弟子不敢当。”

  ⽩云燕朝道潜禅师拱拱手道:“在下急于赶去华山,那就告辞了。”

  道潜禅师道:“时已近午,师叔远来,总该用了素斋再走。”

  ⽩云燕道:“在下和修罗教的人一起来的,和他们一起就好,方丈不用客气了。”

  当下就和道成大师一同回到大殿上。

  ⽩云燕还开没口,修蕙仙已经了上来,说道:“⽩大哥,方才有人送一封信来…”

  ⽩云燕问道:“是给谁的信?”

  修蕙仙把手中拿着的—个信封递了过来,说道:“⽩大哥看了就知道了。”⽩云燕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送呈修罗教修教主亲启”字样,菗出信笺,只有三行字,那是:“少林‘大梅耘丸’及衡山‘火灵丹’,均已为我取得,令尊非此二药,难以复原,如得此二药,可以贵教修罗真经作为换,尊意如何,当在途中相候。”下面也没有具名;但一笔字却写得很潇洒!

  ⽩云燕问道:“这信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呢?”

  修蕙仙道:“是一名山中樵夫送给寺中一位师傅,转给我的,⽩大哥,我们这一趟不但⽩来了,而且家⽗…”

  ⽩云燕含笑道:

  “你不用着急,我因‘大梅耘丸’被盗,老教主若无三种灵丹合用,无法康复,已在面见方丈之时,请方丈大师设法,已蒙方丈答应,要道成大师和戒律院首席长老道通大师二位替老教主打通经络,现在就要把老教主送去达摩院,并振罗汉堂负责守护,老教主大概有三天的时间,就可完全康复了。”

  修蕙仙大喜过望,感的道:“⽩大哥,真谢谢你。”

  道成大师也在⽩云燕和修蕙仙说话之时,悄悄把道全大师拉到边上,告诉了他⽩云燕的⾝份。

  道全大师听得大惊失⾊,一脸惊恐的走到⽩云燕面前,连连合十道:“小僧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施主恕罪。”

  ⽩云燕含笑道:“方才是一场误会,过去就算了,大师何用再提?”

  道全神⾊恭敬的连应了两声“是”

  修罗教的人听说少林方丈答应派道成、道通二位大师替老教主打通经络,已见事出意外,再看道全大师忽然前倨后恭,跟⽩云燕赔罪,而且神⾊恭敬,大家不知⽩云燕去见方丈时说了些什么?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云燕似乎和少林寺有着极深的关系,而且这渊源大概只有少林寺方丈一人知道了。

  崔长耕方才曾当面怀疑盗丹伤人的是⽩云燕,现在眼看少林寺的二位大师都对⽩云燕十分恭敬的模样,不觉脸上讪讪的,后退了一步。

  这时达摩院四位长老,一式⾝穿灰袍的老僧,一个个手持镔铁禅杖,从后殿走出,他们⾝后紧随八名青衲中年和尚,也手持戒刀,分立两旁,最后是两名青衲和尚,抬着一副担架走出。

  道成大师走上几步,朝修蕙仙合十一礼,说道:“方才⽩施主已和修教主说过了,贫衲奉方丈之命,护送修老教主前去达摩院休息,现在我要请修老教主到达摩院去了。”

  修蕙仙连忙还礼道:“多谢方丈大师,小女子十分感,只不知我们可以跟家⽗进去吗?”

  道成大师道:“贫衲已命人在达摩院右侧,腾出三间房舍,作为修教主和随行各位施主下榻之用,至于在行功之际,不宜有人惊动,修教主不宜进⼊静室了,但修教主只管放心,本寺从此刻起,业已有了周密戒备,绝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修蕙仙感的道:“大师如此费事,小女子真是感不尽。”当下由田嬷嬷领着两名抬担架的和尚,走出大殿,四下散开,保护住大马车的周围。

  然后由明儿、月儿打起车帘,抱着修清和放到担架之上,两名和尚抬起担架,仍由四位长老和八名达摩院弟子护送着朝后进走去。

  道成、道全陪同⽩云燕、修蕙仙等人,随后而行。

  达摩院是在第三进的右侧,一排五间,自成院落。修清和由担架送⼊达摩院后院静室。

  道成、道全却陪同⽩云燕、修蕙仙等人来至右厢,这是给修罗教的人准备的房间。

  二位大师陪大家看过住处,道成大师就合十道:“⽩施主,修教主和各位施主远来,方丈已命厨下整治了素斋,现在由道全师弟陪各位去用斋了,贫衲和道通师弟立即要替修老教主先行检查全⾝,那就恕不奉陪了。”

  ⽩云燕拱手道:“大师和道通大师多多费神。”

  道成大师连说:“不敢。”

  道全大师合十道:“素斋就设在第三进,⽩施主、修教主请随贫衲来。”

  他领着大家退出达摩院,来至一间装潢富丽的大厅,这是少林寺接待贵宾的客厅,平⽇从不启用。

  因为少林寺是敕建的护国禅寺,凡有过境的封疆大吏,到了嵩山,必定前来拈香,另外,则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来至少林,才在这贵厅接待。

  ⽩云燕是方丈的小师叔,修蕙仙是修罗教教主,是以把素斋设在贵宾厅了。

  道全大师陪同⽩云燕、修蕙仙等人,刚到厅前,只见方丈道潜禅师和两个⻩⾐老僧已经一同站在阶上恭候。

  ⽩云燕连忙和修蕙仙低声说道:“蕙仙,中间那个穿紫⾐的就是方丈道潜禅师了。”

  这时道潜禅师和两名⻩⾐老僧已经步下石阶,合十道:“修教主、⽩施主远莅敝寺,贫僧有失远,敬备素斋,请里面坐。”

  修蕙仙慌忙拜了下去,说道:

  “家⽗蒙方丈慈悲,由二位长老大师赐助,打通经络,小女子已经感不尽,敝教的人,无不感戴大德,还劳方丈大师亲自接待,小女子如何敢当?”

  道潜禅师看到修蕙仙明娇柔,和小师叔站在一起,当真是珠联璧合,心中暗暗点头,一面慌忙闪开,还礼道:“修教主快快请起,贫衲不敢当此大礼。”修蕙仙盈盈的拜了四拜,才行站起。

  道潜禅师又替两位⻩⾐老僧引见,站在他左首的是药王殿住持道信大师,站在他右首的是罗汉堂首席长老道修大师。

  修蕙仙也介绍了修罗教的长老崔长耕、护法钱增贵、杜老道和田嬷嬷。

  然后道信、道修两位大师又神⾊恭敬的朝⽩云燕合十行礼,口中说道:“小僧道信、道修见过⽩施主。”

  他们口中虽没叫出师叔来,但那份恭敬的神⾊,无异是自居后辈。

  崔长耕、钱增贵、杜老道和田嬷嬷等人,都是多年行走江湖的老江湖了,从少林方丈以至这两位长老对⽩云燕执礼甚恭的神情,

  自然看得出来,心中各自暗暗纳罕,忖道:“这⽩老弟不知究竟是何来历,连少林方丈都对他如此恭敬!”

  一行人由方丈大师陪同,进⼊大厅。厅上早已品字形摆好了三席素斋。

  道潜禅师请修蕙仙和⽩云燕坐了首席,由他亲自作陪,左右两席,则由道信、道修、道全三人作陪。

  修罗教的人明知这是少林寺方丈看在⽩云燕的面上,才由方丈亲自作陪;但每一个人都觉得脸上有光。这一席素斋,自然十分丰盛,不必细表。

  饭后,撤去了筵席,和尚们又给大家送上香茗。

  ⽩云燕站起⾝,朝方丈拱手一礼,说道:“多谢方丈素斋,也多谢方丈大师的照顾,在下⾝有要事,那就要告辞了。”

  一面回⾝朝修蕙仙道:“老教主在此,尚须有几⽇耽搁,你和大家安心住在这里,在下另有急事,要赶到华山,要先走一步了。”

  修蕙仙听得一楞,说道:“这一路上,⽩大哥从没说起,怎么突然要走了呢?”

  田嬷嬷接口道:“是呀,⽩相公,你一直都没说起过,到底有什么急事,也不忙在一时呀!”

  ⽩云燕道:“在下此去华山,真的是有一件急事…”

  修蕙仙道:“⽩大哥,你连我都不肯说么?”

  ⽩云燕道:“你总记得咱们在郑州英雄居上,遇见的青衫儒生和⽩⾐书生吧?”

  修蕙仙点头道:“我自然记得了,是他们约⽩大哥到华山去么?”

  ⽩云燕就把当时⽩⾐书生以“传音⼊密”约自己二更去城南鼓楼…修蕙仙道:“你那天怎么没有跟我说呢?”

  ⽩云燕接着说出当晚赶去城南,⽩⾐书生和青衫儒生说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杜老道一拍‮腿大‬,朝崔长耕说道:“贫道也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咱们下了‮夜一‬的棋,我记得⽩老弟睡不,说要到院子里去透透气,原来赶到城南去了。”

  田嬷嬷道:“既然事关⽩相公令兄生死消息,⽩相公自然非去不可了。”

  修蕙仙一双盈盈秋波,望着⽩云燕道:“⽩大哥,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云燕道:“目前我也说不出来,等见了青衫儒生之后,才能知道家兄的下落,到时在下自会来看你们的。”

  修蕙仙忽然眼圈一红,说道:“⽩大哥,你一定要来。”

  ⽩云燕俊脸一红,点点头道:“在下说过,自然算数。”

  杜老道笑道:“这个教主不用担心,⽩相公若不来,咱们可以去找⽩相公呀!”

  ⽩云燕朝大家拱拱手,说道:“在下那就告辞了。”

  说完举步朝外走出。

  道潜禅师和三个师弟一同起⾝相送,修蕙仙跟着走出,她眼中已隐隐含着泪珠,大是依依不舍。

  ⽩云燕回⾝道:“方丈大师四位都请留步了。”

  修蕙仙流下商行泪⽔,咽声道:“⽩大哥,我会到江南找你去的。”

  口口

  口西岳华山,在陕西华县南,也就是潼关的西南,山势奇瑰,突兀苍秀。全山有三十多座⾼峰,以东南西北中五峰为最出名,东峰叫朝,南峰叫落雁,西峰叫莲花,北峰叫云台,中峰叫⽟女。

  ⽟女峰就在东峰右侧,听说唐朝有一位⽟女乘马没⼊峰中,因而得名。

  峰顶有⽟女祠,建筑宏伟,塑像更是栩栩如生。

  ⽩云燕在第九天傍晚,就赶到华,找了一家客店憩脚。

  他怕被青衫儒生认得,特地在街上买了一件蓝布长衫,就付帐出门,赶去华山,那是因为自己不悉山上路径,早些去游山,也好领略迢蛲太华的景⾊。

  傍晚时分,他由苍龙岭,鹞子翻⾝,⼊金锁关,到了三峰口,再过去就是中峰了,这时天⾊已黑,云气四合,他匆匆赶到峰下,这一带都是数百年的古树,枝叶茂密,为了不让青衫儒生发现,就悄悄纵⾝上树,隐蔵好⾝子,倚着树⾝坐卞。

  这时最多不过初更时分,距离二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云燕就瞑目垂帘,默默的调气运功。也不知过了有多少时光,忽然心头似乎起了一丝警兆!

  要知一个练武的人,內功到了某种境界,虽在运功之际,瞑目枯坐,但此时心灵空明,宛如一池静⽔,只要有人侵⼊十丈之內,就好像池⽔中虽然飞落一粒极小的砂石,也会漾起一丝波纹!

  ⽩云燕发现了这一丝警兆,立即睁开双目,朝四周搜索,但却又毫无迹象,好像方才那一丝警兆只是幻觉而已。

  心中不噤暗暗生疑,忖道:“自己运功的时候,从无警兆发生过,方才明明有人进来,何以这一瞬间就会消失了呢?”

  他因有警兆的发生,就不再运功调息,只是静静的守着,目光始终在向左右查看,这样又过了一刻工夫,依然不曾看到有丝毫动静,甚至连附近大树上枝叶都没有摇动过一下。

  就在此时,他发现山下出现了一条人影,好像正在朝山麓间行来,这条人影此时应该还在半里之外,他居⾼临下,自然很快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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