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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雷剑龙 作者:兰立 | 书号:43746 时间:2017/11/12 字数:20269 |
上一章 增大功芝仙得偶 章九第 下一章 ( → ) | |
人妖赵秀男在旁,也不上前助阵,尖笑一声,一步一步的缓缓向王梅霜行近,一边走一边说道:“姑娘别怕,有本掌门人保护你。” 话才说完,屋顶上呼的一声,一阵劲风向他⾝前涌到。 赵秀男见来势劲猛无比,知道历害,不敢硬接,顺势向右一跃,想将来劲卸去。他这办法还真不错,如他硬接,凭他功力,必被震毙,但他这一让,虽免去一死,人却如断线风筝的飞出墙外。 事出突然,鸠杖婆已把这边情形看到眼內,心中大惊,鸠头杖向前猛扫,把对方几人通步,跃出圈外,诸人也一齐停手,全转头向屋顶望去,屋顶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杖婆仰同屋顶喝道:“屋上何人?有胆的下来一拼生死!” 屋顶上仍不见人现⾝,仅闻屋脊后有人应道:“鸠杖婆,你果然投⼊了黑⾐教,你和青城派及武林七绝的事,老夫一概不管,可是你们谁要想动那姑娘一毫⽑,我定叫他死无葬⾝之地!” 鸠杖婆闻言,惊得全⾝一颤,对方虽未现⾝她闻声却已知必然就是那不老神君刘灵虚。 那晚在排云洞前,她和托钵仙翁卓不群等四人联手尚不是刘灵虚的对手,今晚她人单势孤怎不惊得心惊胆战! 她心中想道:这姑娘是来支援青城派的,你帮助这姑娘还不就和支援青城派一样,但自己又不是他的敌手,这却怎生是好?想至此处,不觉立萌退意。 正当这时,那人妖赵秀男已由观门一瘤一拐的走了进来。 原来他被那阵掌风击跌墙外,⾝受重伤,无力跃墙而⼊,只得咬着牙绕墙由观门进⼊。 鸠杖婆一眼看出他伤势不轻,生恐刘灵虚再向他下手,急向屋顶说道:“今夜看你面上,这时的事老婆暂且让过。人妖,咱们走!” 语罢,她兰手的持杖,一手把人妖赵秀男扛在肩头,向观外疾跃而出,刘灵虚在屋脊后哼一声,说道:“我也饶这小子一次好了。” 鸠杖婆未再发言,几个起落,已远出观外。不久,到了山下⽩云观前,将人妖放在马上,带着两个牵马教徒,狼狈而去。 鸠杖婆三娘走后,一瓢子吴玄通向屋顶稽首道:“何方⾼人,解救本派这次大难,恭请移驾下屋,受本派众人一拜。” 屋顶无人答话,也不见任何动静,他和孟⽟珍一齐跃登顶,扫目一看,也不见一个人影,想必已离去。 孟⽟珍心中奇道:“这人听声音好,又想不起他是何人,竟有这等⾼的功力!” 原来刘灵虚自己于云雾山中遇上孟⽟珍师徒三人,一眼看出王梅霜,竟与他亡生得一般无二,一时引起他的往事情愁,当时为了探知他们住处,化名刘不神与她们周旋了阵,目的达后后即飘然而去。 后来,他由飞云山庄返回云雾山下那个旅店,却比和他女儿约定的时间早了八天,走进店门,店老板告诉他刘幽香已率众回山,并留言请他回山去找她,刘灵虚一听,甚为⾼兴,女儿回山,正好独自办事,当晚,他就寻到王梅霜的住处,由窗外向內窥视,这一窥视,对往事更加伤感,想起自己对亡的憾恨,再也不忍心对王梅霜有所不利举动了。 他原想恃強将王梅霜掠走,以便朝夕相对,消释愁怀的,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只想能经常与她接近,多看她几眼而已。 于是,他每夜均去窥视,直到孟⽟珍师徒启程离山,他仍是一路暗中追随,因他功力极⾼,始终未被孟⽟珍发现。 今晚,他隐⾝屋上,发现来人竟是鸠杖婆三娘,立即证实那晚在排云洞前背走她们的人确是黑⾐教徒,及至鸠杖婆逃走,心中一动,更又想起一事,⾝形疾闪,暗中跟踪而去,鸠杖婆一行四人离开青城山才二十多里,正行走间,蓦闻⾝后有人喝道:“三娘慢行!” 她闻声即知来者何人,心中一惊,双手持杖转⾝说道:“刘兄,莫非想赶尽杀绝不成!” 来人正是刘灵虚,他剑眉一扬,说道:“你莫误会,老夫此来,仅是想问你几句话。” 鸠杖婆答道:“有话请问,小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灵虚问道:“黑⾐教主乃是何人?” 鸠杖婆道:“本教教主向不以真面目见人,即对教友,亦是如此小妹仅知他是个蒙面人。功力⾼的出奇!” 刘灵虚冷哼一声:“那么你是因为慑于他的功力,不敢不⼊教的了?” 鸠杖婆道:“我倒不是慑于他的功力,而是对他的武功心服口服,十分景仰。” 刘灵虚又问道:“就算你不知教主何人,黑⾐教教坛设于何处,你总应该知道了吧?” 鸠杖婆答道:“教坛设于何处,亦是无人能知,平时有事差遣我们,都是派人通知。” 刘灵虚问道:“你于教中现任何职?住于何处?” 鸠杖婆用手向妖赵秀男一指,说道:“小妹于教中现在任护法之职,就住在他的庄中。” 刘灵虚道:“有关黑主教的事,你当真一点不知?” 鸠杖婆答道:“据我所知,由今夜起,本教将于各进正式设立分坛,其他就请恕小妹无所奉告了。” 刘灵虚问道:“那晚你们在云洞前被人背走,背至何处?” 鸠杖婆道:“就是背至人妖赵秀男庄中,也是在那庄中见到本教教主的。” 刘灵虚问道:“你们教主是否就住在这人妖庄中?” 鸠杖婆道:“不是,我们到了他庄中,教主才随后赶到,他将我们毒伤治好,露了几手奇功就离开了。” 刘灵虚转头向人妖赵秀男问道:“你是否知道你们教主乃是何人?” 人妖赵秀男恐他要动手,急忙陪笑道:“小的和老前辈一样,也是一无所知。” 刘灵虚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你们真是一无所知。” 鸠杖婆道:“刘兄以后查出小妹等今晚有半字虚言,再责罚不迟。” 刘灵虚冷冷说道:“谅你们也不敢!” 鸠杖婆道:“我们教主对刘兄极为器重,曾向小妹透露过,随时刘兄⼊教,并将予以总护法重职,如刘兄⼊教,正是小妹的顶头上司。” 刘灵虚冷“哼”一声,说道:“凭他也配,将来我倒要会会你们教主。”说罢将手一挥,说道“你们走吧!” 鸠杖婆等不敢再留,急忙牵马上路,才走没有两步,刘灵虚忽又在后喝道:“你们站住!” 鸠杖停⾝问道:“刘兄尚有何事?” 刘灵虚问道:“人妖家住何处?” 鸠杖婆答道:“湖北荆门县城內” 刘灵虚转对人妖说道:“你这小子以后如再对那姑娘打主意,老夫必将你立毙掌下。” 人妖赵秀男答道:“小子不敢。” 刘灵虚又向他们一挥手,未再发言,转⾝向青城山方向电驰而去。 孟⽟珍见青城派之事已了,立时告辞,带着两个徒儿下山,一路行来,她边行边想:王梅霜这孩子武功已经学成,再留在⾝边已然无益,如也带回山去,或许又要见神见鬼的看到什么“一双眼睛”倒不如让她在外面散散心长点见识好些。 主意已定,正好行至一个三岔口路,停⾝向王梅霜说道:“霜儿,你武功已经学成,也该到外面去段练一番了,咱们从此分手,你每年除夕可回山去过年,到时为师一定在家中等你。” 说着由中取出一包银子,又道:“这个你拿去做盘,江湖险恶,要多多小心才是。” 王梅霜前在山中,每⽇均想早⼊江湖,现在真的叫她去,她又舍不得师⽗。闻言眼眶一红,扑向师⽗怀中,说道:“不,我要侍奉师⽗一辈子。” 孟⽟珍心中也觉黯然,用手摸着她的秀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孩子别发傻了!”和将那包银两纳⼊王梅霜怀中。 王梅霜知道已成定局,只得硬着心肠,就在路上⾝师⽗跪下拜了三拜,泣道:“师⽗请善加保重!” 孟⽟表用手向大路一指说道:“你可顺此路向东,出川后就是两湖地,再往北行就到中原。那一带豪杰辈出,颇多闯练之处。” 语罢,带着桂风向着一条小路行去。桂儿小手连挥,叫道:“师姐,再见。” 王梅霜一阵心酸,语不成声,说道:“师⽗…师妹…保重。” 她站在路边,直到师⽗师妹⾝影由大变小,渐渐走出她的视界以外,这才轻叹—声,缓缓沿大路向东踽踽而行。 行后不久,路旁石后,也是一声轻叹,闪出一个人影,遥遥在⾝后尾随而去。 在青城派发生变故的同一天,湖北武当山也上闹翻了天。 但武当派发生事故的时间却与青城振略有先后,在当天⻩昏时就已被人闯到,而且来搅敌的人不是黑⾐教徒,却是另一批不知名的人物。 武当山,是內家祖师张先生结庐修真之地,山中名胜古迹甚多,山下有解剑岩,山上有祖师指书,祖师草庐等遗迹,武当派因系祖师嫡传,在武林中,除少林寺外,可算是名望最大,门下弟子最多的一派。 他们在二月二⽇下午,已在山中遍植暗桩,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夜午黑⾐教来人的光临,那天⻩昏,天尚未黑,解剑岩上坐着五个中年道士,他们已吃罢晚斋,正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黑⾐教的事。 这时,天上朵朵浮云,由⽩变红,由红变紫,徐徐的在他们头上飘过,西方天际,光万道,绚烂美丽,四外照行非常宁静。 蓦地,山下一人飞奔而来,跑到解剑岩前,喊道:“名位师叔,黑⾐教来了,已把山下几处暗桩挑了。” 喊着,已顺着岩旁一条山路越过解剑岩,直向山上跑去。 这五外道人闻言,个个面⾊微变,心情紧张,一个墨髯道人说道:“师弟们这就怪了,黑⾐教约定夜午到达,怎会提早前来!” 话未说守,已见远远扔一簇人影顺着山径向山上走来,他们顿时更形紧张,全是双目不瞬的向来人瞪着,这簇人渐渐走近,领先开路的是一个黑面大汉。 岩上众人一见大汉,全被惊得心中一颤,但见这大汉年龄不过二十左右,却生得十分怕人,⾝⾼丈二,肩宽耝,头如笆斗,目如铜铃,一张漆黑面孔黑中透亮,最奇的是他⾝后背人,着一块门板似的东西,不知是何物品。 那为首的墨髯道人正出言询问,大汉已把蒲扇大的右手向他们一指叫道:“长胡子的男人,你们下来,叫傻大个把你们当作猪⾁切了。”五个道人一听不像话,知他是个浑人,并未答理他,却见他⾝后那群人物亦已到达下岩。 最前面是两个精神闪烁的老者,后面是四人跟班模样的人,再后面是四个人抬着一舆车上面坐着一个⽩⾐少、女,舆台后面跟着两个童子,童子后面站着一个十八九岁面目英俊,文士打扮的少年。 这群人站在大汉⾝后,仅及他的际,越发显得矮小。 墨髯道人向那舆台上少女问道:“来者何人?如带有兵刃请先解下放置岩边。” 少女并未答言,仅默默地向他微笑点了点头。 五个道人见她一笑,一个个目瞪口呆,心中她好似涌进一股暖流,不由的全咧开嘴随着她笑了一声,生出无限同情之心。 墨髯道人说话,傻大个本就没有听,他见岩上五人没有照他的话做,心中大怒,又是“哇虹呀”一声大叫,道:“下来!好叫傻大个切⾁。” 这声大吼,震得五个道人如梦初醒,那墨髯道人急低声向他几个师弟说道:“师弟们小心了,这姑娘-已练成武林中只闻传说而未见过的西蔵神大法。” 他说话音极低,不意竟被站在舆车面那个英俊少年听到,只见那少年嘴微动,耳中已听到一丝极细的声音说道:“你们放心,这不是神大法。” 声音细微,字字清晰异常,墨髯道人又是一惊,心想这传音⼊密的功夫,掌门人练了十年尚未练成,此人如此年轻,竟有这等功力! 他心存怀疑,转首向旁边几个道人问道:“师弟们,你们可曾听到有人说话” 那几个道人答道:“未曾,师兄此言何意?” 墨髯道人急道:“一尘师弟,速去向掌门人禀告,就说来人武功奇⾼,叫他速作准备,并速派人下山增援。”语罢,一个道人向山上飞跃而去。 墨髯道人待他一位师弟走后,向那少年说道:“少施主的绝学贫道总算开了眼界,贫道自觉无力阻挡各位,业已报请本派⾼一辈的人物下山接引,请各位少待。” 蓦地两声暴喝,岩下跃起两条黑影,直向岩上扑来。一人在空中喝道:“你们这群不通人情的杂⽑,非收叫你们知道点历害,你们才肯相信。” 岩上四个道人一齐向后退一步,见来人正是舆车前那俩个六旬老者,两个老者落在他们前面用手向墨髯道人一指,说道:“我们在山外,就已连遇几批杂⽑,均是一般的不通人情。” 墨髯道人道:“并非贫道不通情理,解剑岩前不分敌友,均须留下武器;以示对武林內家祖师的一种敬意,这种规矩已遗传数百年,因此贫道不敢破例。” 老者喝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这些杂⽑为何一定将我们当做敌人看待。难道你们武当派就不准寻人?” 墨髯道人闻言一怔,问道:“你们要寻何人?” 老者答道:“武林七绝中的神龙尊者。” 墨髯道人道:“这里是武当派,不是大巴山乾元峰,你们要寻神龙尊者到乾元峰,我可不上你们黑⾐教的当!”老者怒道:“你们凭何咬定我们是黑⾐教?” 墨髯道人道:“看你们这种不三不四的气派,就知绝非武林正道。又恰于今⽇来此扰,不是黑⾐教徒又中何人。” 另一老者怒喝道:“胡说!” 语间未落,已探掌如爪,施出“鹰爪功”直向墨髯道人前抓到。 黑髯道人原也是武林中有名人物,人称铁冠道人,在武当派第二代子中,首屈一指,武功不在他师叔金笛书生吕不朽之下,今晚奉命镇守解剑岩,准备接待黑⾐教的来临。 老者手掌向回一翻—个进步,肘部又向对方前撞来。 铁冠道人仍然全⾝不动,顺势用右手向他肘部削去,如老者被他削上,右肘非碎折不可。 老者也是原地不动,长臂一促,一个“冲天炮”恰将对方掌让开,一拳又已向道人下颚击到。 铁冠道人喝了一声:“好!”被向后退出一步。 正当这时,忽听岩旁上同的山径上,一阵“哇呀呀”的大叫,原是那傻大个,在岩下等得不耐,正顺着山径跑上来,跑至与岩顶平行的地方,猛然站住,手指着一块巨石,怪叫着喝道:“你敢挡咱傻大个的路!” 这声大喝,如同霹历,震得四山回音。 这条山径乃上山路,并不通向剑岩上,与解剑岩之间隔着几块笔直的大石,最大的约两三丈⾼,最小的也七八尺⾼。 傻大个见有巨石挡路无法走上解剑岩,心中大怒,其实凭他的天生神力,这几块万余斤的巨石,本经不起他一推,但他不懂这些,偏冲着一块最大的用出吃的力气,想把它推开。 只听他“荷”“嘿”连声,震得四山皆鸣,那块巨石却屹立如常,丝毫未曾移动,他毫不气妥,用肩头抵在石上,俯着,一个劲的吆喝。 正吆喝间,忽听⾝后有人说道:“这位施主,是否想将武当山推塌?” 傻大个回间一瞧,见一个⽩发道士由山径上向他走来。老道人⾝后,还有九个中年道士正循着山径鱼贯而下。 他仍弯着,用力推石,仅喝了声:“老男人躲开!” 这声大喝,又震得四山回应,一片“老男人,躲开!”之声。 这次回声被他听到,他霍地将⾝直起,双目瞪得如同一对鸭卵,四下一阵扫视大喝道:“你敢叫傻大个老男人,你才是老男人呢?” 又是一片“老男人…你才是老女”的…回声。 傻大个闻声怒发如狂,钵头大的拳头一阵挥舞,喝道:“你再叫,傻大个可要揍人啦!” 那⽩发道人见了,回头向⾝后几个道士说道:“这是个浑人,你们来两个把他扔下去!” 应声由⽩道人⾝后闪出两个中年道士,一言未发,跃到傻大个⾝前,这两个道真士本生得极是魁梧,但这时和傻个一比,却不到人家啂际,显得特别窈窕。 两个道人同时喝了一声:“下去!” 四掌齐翻,向傻大个部腹推去。二人全是练的童子功。这一推,至少也有三千多斤的力量,他们心想:这下子,即使不把你这小子摔死,至少也要把你的蛋⻩摔出来。 那知傻大个既不还手,也不躲闪,仅着一颗笆斗大的头,瞪着—双大眼,俯视着他们,叫道:“你们这两个男人要⼲什么?” 话才说罢“噗”的一声,四掌一齐推在他的腹小上,他口中嘿了一声,⾝子却是未动,两个道人见没把他推出,也不由收掌,一齐抖丹田,凝真力,把全⾝功力使上,又是一声大喝:“下去!” 傻大个仍是未动,低着头,嘻开大嘴叫道:“你们俩要⼲什么,傻大个肚⽪被你们弄的好庠!” 旁边那个⽩发道人见此情形,⽩眉一皱,转头喝道:“你们再上去两个!” 由他⾝后又闪出两个道人,跃到傻大个⾝前,一齐劲凝双臂,向傻大个腹小推去。 傻大个仍是不动,这回他没有大叫,心中计划道:这四个长胡子的男人要⼲什么?咱傻大个可没有功夫和他们穷逗,咱还是推咱的石头。 主意拿定,霍地转⾝,将⾝一俯,又用肩向⾝前巨石顶去。 他这一转⾝,那四个道人一齐推空,尚幸他们功力深厚,连忙气沉丹田,腿双打桩始免栽倒! 四个道人那肯罢手,大喝一声:“上!” 一齐向左跨出一步,两个抵住傻大个左肋,两个抵住傻大个臋部,想横着把傻大个推下山去! 傻大个方才因转⾝说话,无意间走动了几步,已离开原来那块最大的巨石,到了一块较小的巨石之旁,他一肩在石上,这石年久陷在地內,一下仍未被他顶动。 他一声大喝,声如巨雷,把吃气力使用,这块巨石终于渐渐松动,眼看就在被他推翻。 那四个道人推了两次仍没有把他推倒,心中大急见他并无向他们动手模样,全都换臂为肩,抵着他的⾝体,奋力向横的方向顶去。 那⽩发道人见傻大个⾝边只有那么大的面宽,再也不能增加人手,凭自己的⾝份,又不能上前帮助,如自己单独把四个人换下,又没有推得动的把握,不由⽩眉紧锁,忖道:“想不到这傻小子竟有这么大的神力。他既不能飞跃此石,必是不会轻功,现在已演变成角力的场面,如用其他的办法将他伤了,又会影响本派声誉,这却怎生是好!”他正在想着,忽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块巨石已被傻大个推倒,立时尘土漫雾蔽天! 巨石一倒,傻大个“噗通”一声扑倒于地;那四个道人也各顶空,—齐摔落在他⾝后着背的那块门板之上,他们只觉下面又冷又硬,用手一摸,竟是宝铁铸成,再一辨认,原来是一把大切菜刀。 心中一惊,四人正跃起,傻大个两臂撑地,上⾝猛的直起,将四人摔出老远。“噗咚”连声,先后跌在山径之上。 傻大个将⾝立起,手指巨石大喝道:“好,你敢摔咱傻大个!” 说着又想去顶那块巨石,却听前面有人说道:“傻大个过来,别⽩气力啦!” 傻大个抬头一看,前面已是解剑岩,一个和他同来的老者正向他讲话,心中大喜,急忙走上前去,伸出大手,向铁冠道人一指,叫道:“你这傻男人,刚才叫人下去你不敢下去,待傻大个把你切了。” 右手一翻,把⾝后大切菜刀取下,这把菜刀长有三尺,宽有两尺,光是刀也有一尺多长,耝如杯口。 铁冠道人见傻大个要向他动的急用手向他⾝后一指,说道:“且慢动手,接待你们的人来了。” 傻大个转头一看,只见方才径上那个⽩发道人正率领九个道士向岩上缓缓走来。 正有所举动,忽听岩下有人喝了一声:“起!” 岩下一簇人应声腾⾝而起,直向岩上落下,奇的是他们⾝在空中竟然队形不,那少女仍端坐在车抬之上,落下也是如此。 解剑岩上地面甚大,且甚平坦,可容纳很多人。 下面那簇人到达岩上后,立成一字形在少女两翼排开,两个老者也由场中退回,分站两旁。傻大个却不后退,也不动手,嘻开大嘴,一阵傻笑,手指那个⽩发道人,向那少女说道:“傻妹子,将来你要长出又长的胡子,才多难看!” 原来他见这些道人均是头上梳个道髻,就认定他们都是男人,并也认定男人老了均会长胡子。 那⽩发道人闻言,气得须眉一阵颤动,说道:“山人年已八十,从未受人如此当面污辱,今天遇着你这个傻小子,真叫本山人无可奈何。” 他语音未落,傻大个已暴心人一声大叫:“你才是傻小子呢,咱是傻大个!” 这时那个英俊少年缓步由岩边走到少女前面,向傻大个说道:“傻大哥,你先退下待兄弟和他们说几句话。” 傻大个谁也不怕,可就怕了这英俊少年,他大嘴一嘻,叫道:“傻兄弟,你有话快说,说完让傻大个替他们把胡子刮了。” 说完,⾝后退两步,站在少年⾝后。 那铁冠道人看了⽩发道人一眼,向少年说道:“这是敝师叔天元真人,你有话向他老人说罢!” 少年闻言,心中一惊,想起以前曾听师⽗说过。天机、天玄、天元,合称武当三剑,三剑合璧,天下无敌,江湖中并有一首歌谣:“三剑合,寒光斗牛,八十一手连环使,风云变⾊鬼神愁。”就是对三剑的赞语。 但这三剑平时很少会合一处,天机真人⾝为掌门,不能轻易远离,他的两位师弟,终⽇分别浪迹江湖,很难碰头,这次想是因为对付这莫知深浅的黑⾐教,才一齐赶回。 少年双手抱拳,说道:“原来是天元前辈,晚辈孙兰亭,特来贵山寻找家师神龙尊者⾕桑田。” 他在半年以前,于金发蛮婆处听得今⽇他师⽗必支援武当派,因此特地赶来相会,那知神龙尊者⾕桑田因武当派名望太大,不便明着相助,准备在夜午时再来暗中施援,以致使他们一行和武当派生出许多误会。 ⽩发道人闻言怒道:“你师⽗并未到本山,为何到此寻他,你们连挑本派三处暗桩…” 说着向傻大个一指,继续说道:“又敢妄携武器闯过解剑岩,这分明是与本派为敌,想必是受黑⾐教的指使差遣,到此扰。” 旁边铁冠道人揷口说道:“师叔,别听他胡说,这小子已练成传音⼊密的功夫,怎么会是⾕桑田的徒弟?” 天元真人闻言,心中一惊,不由又把孙兰亭打量了一遍,见他神光內蕴,气定神闲,还真摸不清他的深浅,见他年纪甚轻,却不信他会有这等造诣。 孙兰亭道:“晚辈等一路前来连遇贵派人阻饶,一口咬定我们是黑⾐教徒,不由分说,因此我们把贵派门下点倒,并未伤害他们,一个时辰过后,他们自会醒来,前辈乃武林奇人,必不致如此武断,现在晚辈再辨说一次,我们和黑⾐教绝无关连,信不信就在前辈了。” 天元真人道:“就算你们与黑⾐教无关,妄携武器強闯解剑岩,本派就能放过你们!” 孙兰亭剑眉,朗声问道:“此地名称解剑岩,指的是剑,为何包括所有武器?” 天元真人答道:“这是本派历代遗留下的规矩,并非由我们这一代创始!” 他一眼看见那姑娘⾝边有一个童子手捧一支带鞘的长剑,用手一指,继续说道:“你看,好不是一支剑么!” 孙兰亭道:“如来人不肯投放武器,又当如何?” 天元真人历声说道:“除非把武当派消灭,否则不死必伤。” 孙兰亭双拳一抱,说道:“请恕在下不知贵山规矩,家师既不在山上,晚辈等告退好了。” 天元真人喝道:“你们休走,既已带剑闯过解剑岩,就得依本派规律理办!” 孙兰亭剑眉一剔,俊目含威,说道:“我们并非武当门下,岂能受你们的规律制裁!” 天元真人一阵冷笑,说道:“如不接受制裁,罪加一等,不信你就试试。” 孙兰亭闻言,心想这武当派也太骄横了,听他口吻,似乎他们武当派的规定就是武林中的规律,真乃岂有此理! 但旋又想道:“他们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且又与师⽗同是黑⾐教的敌人,不可因此与他们翻脸。” 想罢,语气缓和的说道:“既然如此,在个命他们把武器投至岩下,待下岩后再行拾回,晚辈失礼之处,尚祈原谅。” 天元真人笑道:“你们连挑本派暗桩,又藐视本派规律,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解决,既然如此,山人从轻处理,那支长剑及这柄菜刀一律没收,你们不分男女,一律由此地跪行下山,以为后来者戒。” 孙兰亭不由怒道:“好骄横的武当派,在下平⽇对你们甚为仰慕,今⽇一见,原来如此。” 天元真人怒道:“好小子,你敢出口污辱本派,就是你师⽗⾕桑田也不敢如此放肆,今⽇待山人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 天元真人平时并不如此蛮横,只因方才傻大个几乎把他肚⽪气炸,又听说山下门人弟子有数人被他们点倒:后又见他们強闯解剑岩,正如火上加油,存心立威。 傻大个在孙兰亭⾝后,见他们说个没完,等得不耐,一声大叫:“傻兄弟闪开,待傻大个把这些男人切了。” 说着,就把大切菜刀在一块大石上磨了磨“嚓,嚓”连声,磨得星火四进,声势吓人。 一转头,看见⾝旁地上另有磨盘大一块山石,他大眼一转,也想出一个主意,右脚用劲将山石一挑,叫道:“砸你这个长⽩胡子的老男人!” 那块大石被他一挑,直向上飞起约两丈多⾼“噗咚”一声,傻大个因右腿用力过猛,把带自己带得摔了个仰面朝天他虽跌倒,切菜刀可没撒手,躺在地上“哇呀呀”一阵大叫,震得四山皆鸣。 那知那块大石飞起空中,又直向下落,正向他⾝上砸下,傻大个心中一急,大切菜刀一抡“叭卟”的一声大石又被甩出,左边那条山径上“轰隆”连声,顺着山径向下滚去。 傻大个左手撑地,将⾝立起,伸出大手向天元真人一指,大叫道:“好,你这老男人,意敢用石头砸咱傻大个,待咱先把你切了。” 大切菜刀一抡,迈开长腿,就想上前动手。 孙兰亭右臂一伸,把他拦住,说道:“傻大哥且慢动手,小弟尚有话说。” 他⾝后两个老者,一齐喊道:“孙少侠,别和这老杂⽑⽩费口⾆了,⼲脆咱们闯到云霞宮去,寻他们掌门人去说个明⽩。” 那少女在舆台之上,不言不笑,她是存心想看看孙兰亭的真功夫究竟⾼到什么程度。 这时天元真人一阵冷笑,说道:“云霞宮岂容尔等闯!” 语罢,转头一声大喝:“摆阵!” 人影纵横,他⾝后九个中年道人立以一人为阵眼,其余八人各依休、生、伤、杜、景、惊、开八门站定。紧接着“呛啷”连声,各将长剑出鞘,静以待敌。 这就是武当派闻名江湖的“九宮连环夺命剑阵”它以八门配合九宮太乙遁甲等数,阵式发动时,变化莫测,确是厉害无比。 正在这时,山下蓦地语声嘈杂,涌上许多人来,来人约有三四十人,走至解剑岩下,已看清岩上景况,并未立即闯上岩来,只由人群中走出三个中年人,用手向岩上一指,喝道:“上面不老神君刘灵虚的奴才们下来,巫山神女峰你们妄杀无辜,今⽇就是你们遭报授首之⽇!” 原来孙兰亭一行人赶来武当,沿途已被武林人发现,因那资助不老神君刘灵虚和蒙面人在巫山神女峰比武伤人的事,武林中人无人不恨之⼊骨,这李见刘灵虚不在,正好报仇雪恨,就由鄂北三杰曾氏弟兄率领着鄂北群雄,一路寻来,正好在此追上。 笔者写至此处,必须将现在的事暂时按下慢表,先把孙兰亭为何坠崖未死,又为何与不老神君的女儿及众人一起到此的经过补叙一下。 且说那晚孙兰亭在排云洞前被⾝后涌来一股劲力推下崖去。崖下是万丈深涧,他愈落愈速,几次在空中提气轻⾝,仅略缓一下落势,仍继续向下落去。 他临危不,虽知生还无望,仍随时注意四外景象,以至获得一线生机。 他曾巧服蜴宝,能在黑暗中视物如⽩昼,崖下虽黑,仍是看得分明。 只见崖壁丛草,像流般的向间顶上移去,越移越速,最后如星飞电掣一闪而过。 蓦地,他发现下面有一个黑点,眨眼已至⾝前,却是—株斜生地崖壁上的古松,急忙顺势一捋,正好抓着,顿觉落势一缓;紧接着“喀吧”一声,因落劲太大,意然将那捋着的耝枝冲断,又继续向下落去。 他把手松枝丢去,这时距离涧底渐近,突见底下远处又有一个黑点,幌眼已至脚下,面积甚大,不知何物。 猛觉全⾝一震,一座天然生成的滕盘,已被他⾝子砸穿,⾝上一阵剧痛,落势又缓了许多。 这时只见涧底如飞的向脚下来,心知生死就在这呼昅之间,百忙中,使出全⾝劲力,用腿向崖壁上一登“克里叭嚓”“噗咚”一阵响,⾝上一凉,接着一个大震,人便昏过去。 昏许久,突觉脸上⽑茸茸的极为难受,缓缓睁开双眼、光刺眼,这时他神志尚未清醒,本能的又把双眼闭上。 稍停片刻,觉得那⽑茸茸的东西又在脸上移动,·这次神支已清,睁睛一看,只见一只猿猴蹲地⾝旁,正用鼻子在他脸上不停的嗅着。 他霍的坐起,全⾝一阵剧痛,立时头昏目眩,又向后倒下。 那只猿猴见他⾝体移动,竟不骇怕逃走,反“吱”“吱”连声,喜得在地上连翻了两个筋斗! 又停了片刻,孙兰躺在地上,向上看去,天上一片蔚蓝,光正由崖上斜而下,他久住此山,知道那是东方,现在时刻,约为已时。 游目四外一看,地上一片猿尸,在不远处,有一条小型瀑布,起一道湍流,经⾝旁向低处流去,自己正卧在一洼浅⽔之中。 原来救了他命的就是这条瀑布。 他在落到涧底时,双⾜向崖壁上一登,又将落势卸去不少,直向一株大树上落去,穿过大树,落在一个深⽔塘中。 那瀑布冲起的流也恰好流过⽔塘,他人落⽔中,被流向横处一冲,落势卸尽,就这样他仍被直冲塘底,碰在一块石头上,昏死过去。 后来又被流冲力卷起,在⽔塘中打了几个转,顺着⽔势,向下游飘流而去。 正飘流间,突由崖上跌下几具猿尸,落在流內,这些猿尸,冲势极大,砸得⽔花四溅,连起几个急旋,将他甩出主流,落在浅⽔滩中,因此,他得免一死。 这也是他命不该绝,才会有此种巧合。 孙兰亭见⾝在⽔中,甚是难受,強提着一口气,手⾜并用,爬出⽔外,躺在一堆碎石上,那猿猴仍不离去,跟着跃到⾝旁,双爪连挥,口中“吱”“吱”直叫。 他不知这猿猴是何用意,闪目向它望去,见它左爪中红光一闪,似乎持着一物,细一察看,心中一惊!这红光不是他物,正是崖上那几个老魔头舍死忘生想夺取到手的那支人形芝宝,不知何故,竟落在这只猿猴手中。 猿猴用右爪向他连比,他一眼看到这只右爪,又是一惊,只见右爪上,疤痛宛然,有四指似被利刃削去。猛的想起,这猿猴竟是那天和王梅霜在“无字神碑”旁所遇到的那只老猿。 老猿又向他比了一阵,见他不懂,急得连翻两个筋斗,突然腾⾝一跃,竟蹲在他的部腹之上,左爪向前一送,将那支芝宝直向他口中塞去。 孙兰亭并未张口,头一偏,说道:“此物应你所有,不可叫我服用。” 老猿见孙兰亭不肯呑服,圆眼翻,抓耳挠腮,神态十分焦急。猛的向前一跃,又骑到孙兰亭颈上,一阵猴,薰得孙兰亭非常难受。 老猿右爪一起,将孙兰亭的头按住,左爪猛送,将那支宝強行塞⼊他的口中。 孙兰亭立觉一股清香,直通肺腑,无奈何,只得嚼了嚼咽下。 老猿见他吃下,喜得一声长啸,由他颈上一个筋斗倒翻下去,几上纵跃,攀到崖壁上一株松树横枝上,蹲在那里,一双猴眼向孙兰亭不住翻。 孙兰亭一声轻叹,想道:“猿猴尚知报恩,人如无情义,真是禽兽不如!” 再转头向那松树上望去,已不见那老猿的踪影。原来这老猿在排云洞前被火一惊,随着猿群向中外逃去,正逃窜间“叭哒”一声,在它面前跌下一个人来,它一眼见这人手中拿一支芝宝,探爪一捞,夺到爪中,因恐其他猿猴夺取,急放腿疾,顺着山势逃跑。 后来被刘灵虚及夏侯云二人追得走投无路,连窜带滚的迂迦着翻下崖底,又窜了一阵,看看见不远浅⽔中卧着一个,这时它对人类极无好感,仅猴眼向那人翻了一下,又继续向前窜去。 山风陡起,老猿霍地停住,张目四望,一阵嗅,嗅到一种人气味,由那浅⽔处顺风吹来! 猿猴记忆甚強,嗅到这阵气息后,一声猿啼,急向⽔边跃去,围着那人一阵嗅,喉中发出阵阵低啸,似乎十分悲伤。 不久,天已大明,红⽇渐升,老猿并未走开,一直守候到孙兰亭醒来,将那支芝宝定给他吃下后方始离去。 孙兰亭知老猿已去,几次想強行坐起,均因剧痛眩晕倒下,猛地全⾝一阵菗搐,又由石上滚⼊浅⽔中,再也无气力爬出了。 越是这样,时间越慢,好不容易,⽇已西斜,心知天黑在即,更加焦急万分。 蓦地一片黑云由崖上飘过,不久,又是一片飘过。 黑云越来越大,渐渐布満空中,斜已被黑云遮没,涧底顿显暗;孙兰亭心知这蛮荒之地不像中原北部,冬季除山顶降雪外,山下却是雨多雪少,如一旦降雨,山洪暴发,自己必将死无葬⾝之地。 果然,一滴,一滴的雨,开始稀稀落落的降下。 山风开始怒吼,雨点逐渐加大,渐渐变成急风骤雨,雨势越下越大。 涧底流⽔也渐渐由狭变宽,由浅变深,由清⽔变成浊⽔。 孙兰亭咬着牙,手⾜并用的移动过几次⾝体仍逃不过流⽔的侵袭。 风更劲,雨越急,突闻远处轰隆连声,如同万马奔腾,又似连珠巨雷。 这声音好快,乍闻时距离甚远,刹时即已到达,孙兰亭知道这是山洪暴发,马上就要淹没満坑満⾕,这山洪冲劲极大,经过处,无论草木沙石,一卷而空,能使山坡崩裂涧底变形。他心中一急,不顾疼痛,急向⾼处爬去,正爬间猛觉一股暖流,由丹田上冲,瞬间布満全⾝,通体舒服,疼痛尽失。 这时他不及思索,一声长啸,急拔⾝而起,斜向七八丈⾼处崖壁上一块巨石上落去,⾝子拔起,一股浊流已轰轰隆隆的由脚下奔腾而过。 他落⾝石上,低头一看,暗喊一声:好险! 这时那股暖流在全⾝转动不停,心知是那人形芝宝在腹中发生作用,但它究竟有何效用,他仍是一无所知。 雨势仍未停止,洪⽔渐⾼,石上已非全安地带,他游目四顾,四外灰蒙蒙地一无所见。 仰首上视,头顶上约五丈处有一株古松,在雨中如同神龙探爪,灵活飞。 急提气轻⾝,向松上跃去,到达后,攀至树顶,寻了一个枝⼲茂密处,盘膝坐下,立即双目內视,凝神调息,使自己真力与那股暖流运行合一,不久,心境明澈,渐渐进⼊无我之境。夜一风雨,把四山洗得清新明丽。 名处银龙倒挂,湍流如练,被晨曦反出七彩毫光,绚烂耀眼。 崖壁上那株古松端顶,正有一团浓雾。包罩着,不散不动。 清风徐来,那团浓雾逐渐飘散,露出一个垂目跌坐的英俊少年。 这少年面上莹光隐现,端坐不动,一看便知他已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內功最⾼境界。 方才那团雾气,就是少年⾝上发出的热力,将他⾐服上的⽔气蒸发,这时他⾝上已点⽔俱无,甚是⼲燥。 又过片刻,少年双目缓缓睁开,见眼前一片朝气,心中舒泰异常,⾝形未动,仰面一声长啸,声音清越悠长,如同风鸣长空,长久不断。 少年惊噫一声,似乎不相信这声长啸是自己发出。 又是一声长啸,是草木瑟瑟,四⾕齐鸣,果然,一点不假,啸声确是自己所发出,不由心中大喜。 他由树上一跃而起,一式“飞鸟投林”直向涧底去,这时山洪早退涧底又恢复平时状况。 只见他,⾝在空中,腿双一登一拳,已如柳絮般轻轻飘落涧底。 少年见自己轻功也已进步如此,心中又是一阵⾼兴。 落地后,双臂一圈一送,猛然吐气开声“嘿”的一声,对着五六丈外一块大石,施出他尚未练成的“三清一气神功” 这“三清一气神功”才练不久,练成后究竟有多大威力,他并不知道,仅知“痴情秘谱”上写有一段:“此功如用于攻击,动必伤人,非万不得已,不可施出…” 他掌才推出,奇迹出现,就见眼前飞沙走石,威势惊人。 掌风才离⾝不远,轰隆一声,竟一变为三,当中一股掌风进行较慢,左右两股却神速无比的向左右来了一个大迂迦,卷起三道沙龙,分向那块大石前、左、三个方向同时击到,因掌劲所来,方向不同,到达时,彼此冲击,发出连声暴响,声如巨雷,威猛无伦。 一阵石雨过后那块大石竟已踪影俱无。 少年见状,心中一怔,急了自己的眼睛,再细看一遍这才相信确实没有看花了眼睛。 他见这最难练的“三清一气神功”竟在夜一之间,不练自成,那“痴情秘谱”由现在起算是全部练完,心中一乐,又是一声长啸“噗”的一声,一只山雀,由空中震落,原来他无意间竟将“雷音震脉”进啸声之內。 这少年是何人,谅读者诸君早已了然,正是那昨夜坠崖几乎丧命的孙兰亭。 孙兰亭心中一⾼兴,立又腾⾝而起,跃登崖壁,手⾜并用,不久,已攀登崖顶,又到了排云洞前,只见猿尸遍地,不噤心中一阵凄惨。 由洞外向洞中望去,那株仙芝早巳枯萎。走进洞內,自己零星⾐物均在,急用手向⾝上一摸,贴⾝所放各物均未遗失,那本“痴情秘谱”包在油布包內,亦未毁。 现在,他开始计划今后的行止。 王梅霜已四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不知她们师⽗是否已经回山,何不去探看一下她们业已回山,这突然的探望,必使她大吃一惊。 想到此外,眼前立时浮起一个娇美的倩影,他脸上露出一层笑意,笑意中含有无限的相思及骄傲。 又想道:和王梅霜见面以后,马上到大巴山乾元峰去看师⽗,把练成的神功演给他看,师⽗看了一定很⾼兴,然后再陪同他老人家去支援武当派,沿途也可顺便探访⽗⺟生死的消息。 主意一定,将洞中遗留物品,一律包⼊小包袱內,往⾝上一背,走出滴外,一阵黯然,陡起心头,因他在洞中居住⽇久,一旦离去,心中不胜依依。 才走了约四五步,猛地一阵头昏,向前跄踉了一步,心中一惊,不知何故。 又是一阵眩晕,翻⾝跌倒,顿觉气⾎运行速加,全⾝如醉,一霎时眼前一黑,昏不省人事。 原来,这正是人形芝宝药力第二次发散,开始替他脫胎换骨。 人形芝宝确是千载难逢的一种仙物,一般人服下后,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练武的人服下,能立愈一切內外伤,并能增加两甲子功力。 但它有一缺点,使人增加功力,不是一次生效,而要分作三次。 第一次是服者必须坐在⽔中,用自己真力与药力混合,运转十二层楼后,马上就能增加全甲子功力,如不是坐在⽔中,服者必被药力腑焦黑,死在非命。 第二次是在服下十二个时辰后,昏甚久,脫胎换骨,醒后可以增加功力三十年。 第三次是在服下六个月后,又昏一次,醒后又可增加三十年。 昨夜孙兰亭因坐在雨中,恰与药力用法相合,这也是天缘凑巧,合该使他成为武林中的一朵奇芭。 不知过了多久,孙兰亭缓缓醒来,睁目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急用手在腿大上拧了一把,觉出甚痛,知道不是做梦。 记得自己眩晕是在排云洞前,这是何处,竟这等华丽难道是神仙洞府不成! 但见此刻自己正卧在一张檀香木制成的上,织锦的被褥,厚软滑暖,一种檀香与脂粉香混合的香气,使人醉。 四外帐幔,均系丝绒制成,地上铺着羊⽑织花滚毡地毯,屋顶挂着八角垂穗玻璃灯,所有家具均是雕镂精致,形式⾼雅,室內光线柔和,一片幽静,华丽中又透着一种神秘感。 孙兰亭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右手,放在嘴边,张牙向手背狠狠的咬了一口,忽听尾有人“噗吓”一笑。 急翻起⾝向脚头望去,见尾一张梨木椅上,坐着一个⽩⾐少女,那种幽静雅淑的气质,如同一枝⽩莲卓立⽔中。 他心中又是一惊,急由上一跃而起,那知这一跃,竟⾝不由已,直向屋顶撞去,头碰在梁上“登”的一声,又行跌下,急忙提气轻⾝,腿双一垫,已站在地毯之上,弄了个面红耳⾚,怔在当地。 那少女见了,并未再笑,幽幽地问道:“你醒啦!” 孙兰亭急抱拳说道:“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此是何处?” 少女向他凝视片刻,自语的说道:“这就奇了,你一个月未进饮食,现仍如此精神焕发,不知何故?” 孙兰亭惊道:“难道在下昏了一个月不成?” 少女答道:“正是。我们又看不出你是何病症,始终不敢用药,好不令人焦急。” 语罢,幽幽地一声轻叹。 孙兰亭蓦地心中一惊,觉出这少女无论一言一叹,均能使人生出一种同情及不可抗拒之力,他这时功力已非昔比,这种意识仅在心头一闪而过。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这时,忽听门外有个苍老声音问道:“姑娘,那姓孙的小子醒来没有?” 孙兰亭觉得声音好,又想不起他是何人,心中想道:他既知我姓孙,必是人,但听他语音,似乎对我并无好感。 少女在屋中答道:“才醒过来。张大哥,你们请进来。” 室门珠帘微处,进来两个老者。 孙兰亭一看,又是一怔,来人竟是长随不老神君刘灵虚⾝边的那两个老者。 这两人从小就跟着刘灵虚,全⾝的功夫也是刘灵虚教成,因限于天赋,武功仅能到此为止。因此他们与刘灵虚名虽主仆,实同师徒。这少女从小就是他们一手抱大的,所以对少女并没有什么避讳。 两个老者进屋后,一人指着孙兰亭说道:“你这小子好运气,幸亏遇上我们姑娘,如果遇上咱们老哥儿俩,谁有功夫管你这个闲事,不加上一掌要了你的命就是你的运气了。” 另一个老者说道:“我们姑娘在这里守了一个月,茶饭无心,几乎病倒,今后姑娘如有个好歹,别怪我们心狠手辣,非收拾你这小子不可。” 孙兰亭见这二人口出一不逊,不由有气,但人家是自己救命恩人,不便恶言相对,听说这少女在自己⾝旁守了一个月,不由向少女投了一敝感的目光。 少女见了,又是一声轻叹,幽幽地说道:“你们俩怎么啦!又这么蛮横!” —个老者说道:“姑娘,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人,专门挑拔事非,那次在峨嵋下院,我个曾亲眼看到他想挑引他师⽗神龙尊者和朱漱泉大打一场。” 孙兰亭道:“那次在下是受人之愚,才会发生那种错误。” 另一个老者说道:“好啦,别说了,你这小子已经醒了,再无他事,快滚吧!” 少女在旁边说道:“无心之过。不能算错,他方才醒转,⾝体尚未恢复,岂能马上叫他离开,你们俩别管好不好。” 两个老者不敢过份和少女顶嘴,闻言哼一声,未再发开口。 少女指着两个老者,向孙兰亭介绍道:“这是张龙张大哥,那是李豹李大哥,他们都是山野之人,方才言语冲撞,孙大哥请勿介意。” 孙兰亭道:“救命之恩,谢尚不及,焉敢介意。不知姑娘是刘神君何人?此处是在何地?” 少女答道:“小妹刘幽香,刘灵虚正是义⽗,此处是在四川西北岷山之中。” 那两个老者见少女张口就将姓名告人,又和人家兄妹相称,气得一声冷哼。 孙兰亭见此情形,知道不便久留,乃向刘幽香一揖到地,说道:“在下⾝体已全恢复,大恩不言谢,就此告辞。” 刘幽香闻言,一脸幽怨之⾊,说道:“孙大哥慢行,请稍进饮食再说。” 螓首微转,娇声向门外唤道:“月儿进来!” 应声由门外进来一个稚龄小环,问道:“姑娘何事?” 刘幽香道:“叫他们将准备好的参汤先送上来,再准备酒席—桌,不要过份油腻。” 小环走后,刘幽香又向两个老者说道:“烦两位大哥通知爹的四大长随,四大车夫及琴棋二童一声,叫他们马上准备出发远行。” 张龙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刘幽香道:“准备饭后到江湖上寻爹去” 李豹说道:“寻找山主也不忙在一时,何必今⽇就急着启程。” 说完,狠狠瞪了孙兰亭一眼。 刘幽香道:“两位大哥既不愿离山,不去也罢,小妹自会率领他们前往。” 李豹急道:“姑娘决定要走,我们老哥俩不跟着去也不放心,可是山主在那小店中曾说过,姑娘如有什么事,应先和我们商议商议,这是山主怕姑娘吃亏才作的决定,我的意思是叫这小子先走,并不是不愿意跟着姑娘去。” 刘幽香幽幽的说道:“既然两位大哥如此说法,那就不劳两位去通知他们了,小妹决定自己到江湖上去游一番,如找到爹后,便和爹一同回来。” 张龙等已知姑娘芳心已属意孙兰亭,怕她真的私自出走,山主回来,不好待,同时刘幽香说话是那样种楚楚动人之状,也使他们不忍再拂逆她的意思。 张龙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别多心,我们马上去通知他们准备就是。” 语罢,两人就向室门外走去,才走到珠帘边,张龙突然停步,转头向孙兰亭道:“小子出来,到外间厅房去坐,这可是咱们姑娘的秀房,你睡了一个月还没睡够么!” 孙兰亭应了声“是”立起⾝来就想随之走出。 刘幽香⽟腕一伸,将孙兰亭拦住,向张龙说道:“张大哥,你别管,我还有话问他呢!” 张龙轻哼了一声,揭开珠帘向外走去。 孙兰亭听说这是姑娘的绣房,非常惶恐,向刘幽香说道:“不知这是姑娘的香闺,真是罪过。” 刘幽香浅浅地一笑,说道:“这是我们愿意叫你在这里养病的,何罪之有。” 孙兰亭问道:“方才听姑娘所言,神君是否不在山中?” 刘幽香答道:“我爹早就离山办事去了。” 这时小环端进一盂参汤,放在桌上。 刘幽香道:“病后必须进补,快把这盂参汤饮下。” 孙兰亭真是饿了,不再客气,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饮罢,刘幽香问道:“孙大哥,你今后准备何往?” 孙兰亭答道:“原准备先到大巴山去看望家师,如今病了一个月,家师想已离山,现决定先到武当派去办一件事。” 他觉得支援武当派的事要守秘密,故未明⽩说出。 刘幽香⾼兴地道:“久闻武当山乃张三丰祖师修真圣地,正好随你去瞻仰一番。” 孙兰亭一听说她要同去,不便拒绝,只得说道:“此去颇多凶险,姑娘最好不要同往。” 刘幽香幽幽地说道:“既有凶险,你一个前往,小妹更不放心了,小妹现决定,随你同去,以便助你一臂之力。” 二人正在闲谈,蓦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只听张龙在院中说道:“本山有警,姑娘你别出来。” 接着李豹说道:“姓孙的小子,你可以出来了。” 孙兰亭一言未发,急向他们外跃去,揭开珠帘,走到外厅,因事出仓促,不及细看,但觉厅中布置⾼雅,非常华丽,走出外厅,院中花木扶疏,甚为⼲净,抬头一看,杓星南指,时近二更,心中想道:“何人大胆,竟敢至不老神君处扰!” 忽听刘幽香在⾝后说道:“你病才好,不可涉险动手。” 孙兰亭尚未答话,二老已由院中暗处跃出,急道:“姑娘你怎么出来!” ⾝形闪动,一左一右将刘幽香护定。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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