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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剑笑新传 作者:刘定坚 | 书号:43736 时间:2017/11/11 字数:59361 |
上一章 丑丑丑 部八十四第 下一章 ( → ) | |
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夕西沉,繁星如雨,布満天空,⼊夜了。 李厉睁带着一众“天法国”战兵,来到那峡势如龙蟠虎踞的“三心峡”处,原来充満欣慰的心骤变惶惑,因为在峡⾕前阻住去路的,竟然是已今非昔比的皇上皇皇上皇指着摩迦陀骂道:“大蠢才呀!我问你一个问题,并不太难,你猜猜如果我在这里设下伏兵,大将军会有何对策。” 摩迦陀沉昑了半晌道:“如果是我,一定会后撤逃去。” 皇上皇大力拍在摩迦陀头顶上,聇笑道:“哈…,要是李厉睁的举动也跟你一样,大将军岂不也跟大蠢才一般见识?” 转⾝向李厉睁装作恭敬的道:“大将军呀!你跟一万精兵死到临头了,可有甚么妙计呢?” 李厉睁怒叱道:“妈的皇上皇,娘老今非昔比,单凭你三言两语恐吓便会怕了么?你好无聊!” 口中骂个不停,惟是李厉睁內心却半分不敢小觑这⾜智多谋、雄图伟略的昔⽇“皇国” 君主。 就算是十多年前,单以小孩能耐,皇上皇已能一夫当关“四国四族”中三国四族联手攻击多年,他竟可以独力支撑,固守“皇京城”未曾被联军破过城池。 皇上皇乃兵法上的大行家,又精于掌握敌人心理,鲜有败战,就是強如小⽩也险险命丧于他布局之下。 经追随亲⽗横刀学武多年,武功实力提升至⾼手之列,皇上皇重出江湖,绝对⾜以翻云覆两。 李厉睁多年来于兵法中钻研、埋首努力,但跟皇上皇相比,有可能胜过他么? 她內心有点犹豫,也就是自信心动摇,兵家之大忌也! 皇上皇森森地道:“来吧,证明你有资格当个大将军,谁能离开这里,谁就是更強者。強者败,更強者胜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吧!”言词中充満鄙视之意,气势绝对凌驾在上。 李厉睁没有回应,她明⽩到皇上皇说话的含意,谁能够离开峡⾕,谁便是兵法中真正強者,要保住大将军威名,不坠神相声威,必须杀出一条⾎路。来吧,皇上皇,我李厉睁才不怕你。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商议一阵,当下⾼声喝道:“臭⻳孙子,待娘老杀你一个盘満钵満!”振臂⾼呼,约五千步兵,左盾右戈往山岩冲去。 李厉睁领着刀女、剑女、箭女、盾女和五千步兵杀上前去,箭矢从头顶忽然如蝗落下,密得把満天繁星都遮挡,令天地变得昏暗一片。 余下四女各奉号令,率千余人往山峡強闯过去。 皇上皇嘻笑道:“大蠢才呀,李厉睁只是凭着儿戏般兵法道行作战,幼稚可笑,你却连她也胜不了,哈…,都是不知所为大笨头!” 摩迦陀听罢沉默不语,只见李厉睁兵分两路,一边牵制皇上皇的伏兵,一边強闯山峡,正是要把皇上皇的兵力分散,待骑兵闯过山峡,再从后把皇上皇围攻。 如此战略倒也相当出⾊,惟是在皇上皇眼中却不值一晒。心中不免在揣测,这自负的家伙,当真有妙策杀尽敌人么? 这二龙分击之术,是为于峡⾕中战斗最佳作战之法,只要后头骑兵杀上,当可冲破敌人布阵。面对如此必败局面,皇上皇依然満面自信,究竟他还有何后着? 皇上皇纵声道:“来吧,来吧,都上来给我送死,哈…,只怪你们跟了又笨又蠢的低能李厉睁,如此货,只配在赌坊內大杀三方,在场战上只有被辱被杀的份儿,呵…,货李厉睁啊,你害死大家,害得一大群爹娘失去孩子,惨啊!惨啊!”斧女、矛女、女、鞭女对一切充耳不闻,率着四千多骑兵強闯山峡,战马奔过峡⾕,敌人的箭如电出,可是“天法国”战兵轻易挡下,并未见有啥惊险之处矛女、女走在军队最前,健马疾驰如风,奔不到数丈,忽然“哎哟”一声,连人带马竟摔倒在地。 幸好斧女、鞭女、矛女都⾝手敏捷,眼见战马有异,忙纵⾝半空之上,避过一劫。可是⾝后的女却走避未及,堕马倒地,登时颈骨折断⾝亡。 各人细心察看,始发现原来地上有数十道浅坑,无数铁链横架在上,战马冲上来便必然被割蹄绊倒。 四千多骑兵前方的失去战马,后来的又互相践踏,作一团,战兵数目一下子死伤逾半,军心顿时大,皇上皇将尽歼一万大军的“预言”更形強烈可信。 李厉睁明⽩必须先稳定军心,一跃而上,奋力杀上山岩,擒贼先擒王,斩杀了皇上皇便能扭转劣势。只见⾼踞石上的皇上皇哈哈大笑道:“哎呦,大将军啊,你真的要先加害我么?放心,我皇上皇大人有大量,不责怪你,还送你大礼!”说罢,露出一个诡异得教人心寒的笑容来。 李厉睁明知皇上皇定有诡计,站在山岩之上竟犹豫了起来,进也不是,退又不可能,忽听得隆隆之声,抬头一看,逾千斤重的巨石竟从山岩之上滚了下来。 “天法国”战兵马上往下奔逃,可是经已太迟,死伤枕藉,有的头颅爆开、有的庒成烂⾁。李厉睁狼狈退回山岩下,瞪目怒望向皇上皇,耝眉倒竖,不噤发指肌裂。 斧女、矛女、鞭女和一众骑兵,利用马尸挡去箭矢,不料羽箭突然停止,像没有发生过甚么一般。 三女慢慢站了起来,正在思量下一步应如何之际?忽地山岩间飞出千条大蛇,有的长达逾丈,耝苦海碗,大小不一,各自将头昂起,红信呑吐,宛如火焰。 三女惊魂乍定,只见无数蛇群涌现,⾝体被蛇儿困,不噤大吃一惊。斧女正要甩开蛇群,箭矢又満天来,教她再也闪避不及,百箭贯体倒地⾝亡。 剩下的矛、鞭二女见状,皆惊惶失措,忙背靠山岩。但见四面八方,蛇群合拢而上,势如嘲涌,比千军万马更为可惧。 剩下来未及一半的“天法国”战兵,亦因蛇群涌现已分了心,被箭矢夺去生命。侥幸大难不死的都如二女般靠向山岩。 二女正要用兵器击打蛇群,赫然间山岩后竟伸出无数手臂,把二女牢牢抓紧,剩下的战兵亦逃不过此劫。 “嗅”一声,矛女额上便中了一箭,一命呜呼,矛女软倒地上,无数毒蛇往她⾝上狂噬,咬个不亦乐乎。 鞭女见矛女死状可怖,心中痛惜,眼见千蛇钻动快要往她⾝上游去,连忙以腿挑起⾝旁已死去的战兵佩剑,张囗咬住剑柄,摇首挥剑,斩向着她的一双手臂。 手臂被一剑斩掉,鲜⾎溅飞,鞭女疯了似的狂斩劈,无数锁人手臂掉下,蔵⾝山壁內的敌人惨嚎奔出,失去双臂,都变成了废人。 鞭女回复自由,眼看四周惊震莫名,带来的四千多“天法国”战兵,通通都横尸倒地,只剩下她子然一⾝。 正要转⾝逃回大将军处,忽见一条碧金⾊的大蛇矫夭升空,头往鞭女天灵盖噬来。 仓卒应变间,鞭女退开三步,挥鞭接连几个动作,神速无比“呼”的一声,软鞭着蛇首,便向着石壁毒打撞去,及时把金蛇撞个头爆肚穿。 最前头的大群毒蛇,已离鞭女不⾜一丈之遥,大蛇加上软鞭,合成暴长一倍神器,尽把箭矢和恶蛇暂且退。 浑⾝鲜⾎淋漓,双手微微发抖,回想刚才九死一生的惊险,余悸未止。 一场⾎战,李厉睁等一众在前头的精锐之师,已死伤大半,大家对冲过峡⾕已认定毫无希望,只求能保住命已是万幸。 李厉睁跟⾝旁的刀女、剑女皆満眶怒火。自从集成“恶煞战兵”后,又几曾试过如此败战屈辱,但见精兵倒地惨死,原来神威的李厉睁,也噤不住泪流満脸,伤心不已。 再来一道箭墙把李厉睁和二女退,皇上皇怪声怪气,大言不惭的道:“大将军,原来如此脓包,我皇上皇也大可放心。” 李厉睁气得七窍生烟,脸上七八糟的⾎筋凸现,双目如⾎,喉咙发生野兽般的声音,像要把皇上皇呑下肚子里。 皇上皇一脸从容,笑道:“大将军不必如此愤怒,我也不要甚么赶尽杀绝,谁个投降,我皇上皇也懒得杀他。” 好个皇上皇,由始至终都把李厉睁玩弄于股掌之间,甚么二龙截击之术,原来早已预料她有此一着,破得轻易,更且还有必杀一击在后头,待李厉睁冥顽不灵抵抗到底,才彻底痛击。 运筹帷惺,智者取胜,好明显皇上皇的兵法实力确是倍于李厉睁,当可谈笑用兵。 反观李厉睁未战已心怯,一切尽在对方掌握之中,落得一败涂地,辛苦经营的一万“恶煞战兵”就只剩下不⾜三千人。 投降者不杀,真的有人贪生怕死么? “我投降,不要杀我。”说话的竟是盾女,她急步从战兵堆中走了出来。 “李将军,对不起,和你一起我本看不见有任何生路。”说罢便往前方急奔逃去。 嗅嗅嗅三声,只见劲箭同时穿透盾女的头、、腹三处,怕死的人却偏偏早死箭女冷冷的道:“谁个临阵退缩,下场必如她一样。” 皇上皇一掌拍打摩迦陀的头,聇笑道:“大蠢才呀!要是先前一战,你努力拼死,不妨想想有可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么?” 摩迦陀退缩道:“我也想力战,但努力战斗并不代表就能胜利。” 皇上皇笑得合不拢嘴来,道:“大蠢才果然有点进步,明⽩到努力并不等于一定可提升智慧,蠢才始终是蠢才,如何努力,亦胜不了天才,哈…!” 摩迦陀道:“既然我摩迦陀是个大蠢才,只好把难题留下,让天才来解决。” 就在皇上皇继续嘻笑怒骂,不可一世的同时,已尽失战意的李厉睁正在筹谋,她心中暗暗在想:“既然打不过他,难道娘老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吗?我只要往后逃去,把战兵化整为零,他又能如何?” 皇上皇突又笑嘻嘻道:“大将军是否想寻找逃走路线呀?让我告诉你吧,马上往后逃,把战兵化整为零,那就有可能逃过此劫了。” 李厉睁听罢不噤心寒,怎么自己所思所想,竟都在皇上皇掌握之中,再往下该如何应变呢? 蓦地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遇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恶煞战兵”后方。马蹄踢得沙飞土扬,旋风般卷飞上半天,数十个⾝穿战甲,脸上带有⾎污,目无表情的骑兵战士冲杀上来。 排在最后头的“恶煞战兵”自然杀力最弱,也就是最容易阵脚大的一群。 如今敌兵杀至,当下惊惶失措,拔刀的拔刀、搭箭的搭箭,却是作一团。加上敌人个个⾎流披脸,就如僵尸一般,充満森可怖,实在骇人。 皇上皇道:“大家请不用怕,那是‘⾼丽天国’的死人战士,称为‘鬼兵’,外貌虽是骇人了一点,但其实相当可爱,只来夺命,不用反抗,‘鬼兵’是打不死的。” 李厉睁也不去理会皇上皇的废话,传令弩箭手放箭,可是“鬼兵”⾝中百箭,竟然仍屹立战马之上。 剑女见状,把长剑抛给箭女,箭女臂力奇大,犹胜须眉。卸下肩上一张大铁胎硬弓,将剑柄搭在弓弦之上,左手托定铁弓,右手拉満弓弦,随即一放,嗅的一声急响,长剑⽩光急闪,破空飞前。 那长剑呼呼声响,直向其中一个“鬼兵”咽喉去“鬼兵”被一剑破穿喉头,竟然毫无反应,继续攻杀前来。 众人开始相信皇上皇的说话“鬼兵”是打不死的神兵。只见一名“天法国”战兵直冲上前,狂疯似的一挥去,打得“鬼兵”脑浆迸溅。 可是“鬼兵”依然⾼坐马上,惟是一众战兵却大有发现,原来“鬼兵”体內揷有耝若杯囗的铁枝,用来把⾝体支撑着。 各人始知“鬼兵”竟是把尸体放在马上虚张声势的“死兵”本毫无杀力,也不必惊慌。 “怎么皇上皇如此无聊?” “这些‘死兵’只用来吓人,吓完又如何?这可吓不死谁啊?” “后着,对了,皇上皇必定还有后着。” 皇上皇是兵法上的智者,他又岂会无缘无故的胡来“鬼兵”当然有他的用途,大概可怕的事便要来临了! “鬼兵”瞬间驰至,只见一道火箭,哩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如雪星横过漆黑,落在“鬼兵”⾝上,蓦地全⾝焚燃炸开,熊熊地烧个不亦乐乎。 原来“鬼兵”⾝上早已灌満火油,经火箭燃点,即成火海一片心人叫马嘶,惨声不绝。 面对如此境况,李厉睁暗暗叫苦,腿双一夹,战马如箭离弦,大喝道:“跟我冲。”战马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骸,往“鬼兵”倒下的火海处冲去。 当李厉睁奔至火海前,战马吃惊停步,大将军勒马停下,子套一柄匕首,揷⼊马臋,马匹吃痛,当下向火海狂奔过去。 皇上皇道:“你猜李厉睁能否逃得掉?” 摩迦陀道:“应该逃得掉。” 皇上皇一掌拍向摩迦陀后脑:“那你还不快去追,是否要我动手,死蠢才。” 摩迦陀连声称是,急急追去。皇上皇站在山岩观看火势,见“恶煞战兵”被火烧得惨烈,心中満是奋兴,看看自己的杀计成功,比看甚么也来得⾼兴—— 第 二 章 皇上皇痴梦 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愁肠滋味无穷。 酒是知己愁是友,点滴伴我杯中酒。 人踏进苦年,伤痛必来,愁肠展现,把馥郁芬芳的烈酒倒⼊肚內,更觉苦中添苦,愁肠更愁。 可是,若把苦酒倒进毫无悲感之意的躯体,苦酒碰不上愁肠,愁伤未生,只觉一阵无愁的快意涌上心头,淋漓尽致。 此等感受,又如何与酒人愁肠能够相比。 击败“天法国”一万战兵“五国联军”扎营于“三心峡”的“三分峰”上,此峰形势险峻,能攻能守,四周的山脉成八卦之形,无论敌军由哪一方来袭,也能易于反击或撤走。 从“红⽇平原”仰望此峰,却只能隐约见到其三分山貌,剩下的尽被其他山脉所掩盖,故得“三分峰”之名。 军营扎在此峰上,排列整齐,呈圆形之状,众“兵营”点点缀缀的,散落在“主帅营” 四周,将其围住。十步一营、百步一岗,全军分散为路八,以“主帅营”为中心伸延,朝着山脉八卦之势而置,透散出如蛛网的结构。 此刻“五国联军”非常⾼兴,⾼兴是因为胜利,胜利只因那用兵如神的皇上皇原以十二万的兵力来杀敌,胜券在握,却因摩迦陀的疏忽、轻敌,把战兵陷于苦战,死伤逾半。幸而皇上皇的超卓才智,尽把“天法国”战兵歼减,形势逆转,反败为胜。 众战兵为此⾼歌起舞,围着火堆唱起五国的山歌来,兴⾼采烈,天喜地。神⾊从容自若,颜容于松,尽把平⽇兵役的疲乏,战争的劳碌也抛诸脑后。 可是,在庆祝中却找不到把乾坤扭转的皇上皇。 提着酒壶,独个儿坐于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享受那胜利的喜悦。喝酒,本来是件乐事,但只一人独醉,未免太过寂寞,更何况是胜仗后的此刻,更不应发生在皇上皇⾝上。 可是,他却不感寂寞,因他并不只得一人,还有… “啪、啪、啪”的沉重声响自台下传来,一条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窜上瞭望台,扰了皇上皇的雅兴。 全⾝都是黑漆漆的服饰,黑夜、黑、黑靴、黑斗蓬的黑⾐人站在眼前,皇上皇却没有惊讶,泰然自若。 黑⾐人道:“狗娘养的狗贼,纳命来!” 说罢,纵⾝跃上半空,双手一扬,左右相,打出了星星点点。刹那间,犹如繁星降下,使漆黑的夜空闪烁生光。 皇上皇巧妙地避过所有繁星攻击,灵活的⾝法窜开,不慌不忙,惟是眼神里却仿佛有点疑惑,好似心中在想:“怎可能是个窈窕少女?” 对了,皇上皇确是因黑⾐人竟是女人而疑惑。是女人又如何?有何值得疑惑? 以皇上皇的武功修为,绝对能凭声判断来袭人的⾝形步法,在黑⾐人登踏瞭望台时,所发出的踏跳声沉重非常,使皇上皇误以为是个⾼大汉子来袭,却原来黑⾐人⾝形丰腴纤巧,酥満⾼,盈仅一握的,更发出天籁般娇声,美妙动听,使皇上皇大惑不解,疑惑顿生。 避过了密如繁星的暗器攻击,跳上木围栏上,笑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就凭如此道行便来撒野,枉自送死!” 黑⾐人并没有停下,仍不住地发放似若繁星的细微暗器,喝道:“要杀你如此⾼傲者,并不太难,皇上皇啊,你对自己也实在太⾼占了!” 突然后头一阵凉风拂来,皇上皇惊觉已迟。 呆愕之际,肩上已传来一阵裂痛,跟着是背项的“⾝柱⽳”、“灵台⽳”及“命门⽳”刺痛直深⼊骨髓。 “锵!”的一声夺爱出辑,挥刀如狂龙,旋⾝破斩,再来的一大堆暗器全数破开截落。 星光灵巧流动,散落在瞭望台的四周,皇上皇向黑⾐人傲然笑了一笑,道:“就凭此等小把戏就想把我⼲掉吗?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皇上皇退步转⾝,面对着刚从后偷袭得手的另一黑⾐少女刺客,心裹暗道:“难怪我在疑惑,原来为了掩饰偷袭企图,此一双姊妹花在跃上来时,一个背着另一个,让我以为只是一人而已。” “待出现攻击,另一个先隐蔵在台下,先前上来的引我背向台下那一个,也就可以伺机偷袭。” 呐、呐,塔、塔的数声,四枚铁蒺黎从背后掉了下来,皇上皇的护⾝罡气极強,要破开肌⾁伤及內脏又谈何容易。 两个少女刺客,就是神相派来助李厉铮的后着,只是二女功力跟皇上皇有着好大段距离,又岂能完成任务! 皇上皇出原来嵌在背后暗器,冷冷的道:“两个笨丫头,杀你们实在太容易,但我却忽发奇想,只要你俩肯向我下跪,磕十个响头,再拜我为主人,那就赐予不死,让你们从此跟在我⾝后,⽇夜服侍,如何?” 二女沉默不语,双手伸人⾐袋里,随时准备再攻,丁点儿也未有理会皇上皇的“忠告” “怎么‘天法国’派两人来送死?” “难道还有更強刺客在埋伏?” “妈的不必理会太多烦事,先用最直接手段,要这两个丫头痛得死去活来,自然便会向我苦苦求饶。” 心里揣测一阵,皇上皇再不去理会甚么,自负的他,必须要所有敌人都反过来佩服他,向他下跪。 要是连这一双娃儿也对付不了,皇上皇颜面何存? 大踏步直向前,他已决定以最強狠的出击教两女“痛”死不了,却痛得死去活来,苦苦挣扎,一定好精彩。 忽地背项一阵刺痛又来,那受了伤的部位,痛过后又⿇又庠,脊骨竟⿇痹起来,教他好不容易才支撑住⾝体,未有倒下。 就在此时,两女齐跃上半空,浑⾝吐出无尽星光,锐烈杀力暴然而至,皇上皇奋力提刀,横刀侧劈,气劲汹涌暴发,当堂连瞭望台也震动摇晃。 皇上皇发力吐劲,背后被暗器所伤沾上的毒,当下随⾎气更急疾潜⼊体內肺俯,教他一时头脑发,糊糊起来。 眼见偷袭成功,皇上皇已毒力攻心,两位少女刺客大喜过望,较为矮小的一个弃再发暗器,转而攻出劲掌,以便皇上皇⾎气运行更劲,速加毒力扩散。 一跃而起,快如闪电般连击三掌,皇上皇斜⾝抢进,左掌擒拿,以攻为守,招数颇见巧妙,只是剧毒影响下,动作已迟缓起来。 嗤的一响,皇上皇反手竟扯脫了那少女⾐衫,露出⽩如丰脂般的肌肤,一双Rx房精致得犹如瓷碗的弧度一般匀美,吹弹得破。 只见那黑⾐女子往后跃去,气得啥着眼泪,忙用双手把重要部位遮掩,娇叱道:“狗贼,好下流的手段!” 皇上皇嘻笑道:“好玲珑浮凸的Rx房啊!来,来,来!让狗贼把其啜个痛快!皇上皇见其⾝上的⾐服已被扯去,双手又护着一双Rx房,已无法再作攻击,当下放肆抢攻。另一刺客急忙喝道:“狗贼,非杀你不可!” 霍然攻前,要剖开其背项,岂料皇上皇原来有诈,他并非想要向失魂的矮刺客攻去,反而是头也不回的,⾝子暴向后,贴住了女刺客的膛,双手一擒,同时锁住她两手腕。 霎时间难以反应,偏偏Rx房感到一阵炙热古怪庒力,好生尴尬,但却一时间难以退敌人。 矮少女看在眼里,只好抢上来攻,岂料皇上皇又反过来冲上前去,一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再撕下她一块⾐衫,正好是背后下⾝那一块,暴露出光脫脫的香臋来,教少女哇声惊叫,急急退开。 皇上皇既不追上去,又反过来再退回后方,向着另一女刺客吻了一下,当堂又令她呆住。 如此一愕,正好让皇上皇乘机再吻向下,越过粉颈,再吻Rx房上,少女登时大惊失⾊,急跃奔逃。 心胆俱裂下,再也不愿逗留,也就飞快跃向台下逃去。 两女失了踪影,皇上皇的嘻⽪笑脸骤然消失,更跪了下来,吐出一口黑中带绿的⾎丝来。 原来毒力已渗⼊內脏,皇上皇凭着深厚內力抑遏,再以好⾊的妄吓怕两个幼嫰的少女杀手,才教他俩落荒而逃。 败在一对武功平平的少女手上,皇上皇当然千百个不甘心,他心中暗自盘算,必须尽快洗脫聇辱,他一定要把“天法国”的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天法国”东城门十二里处,有个小村落,名⽇“夕村”既能尽览夕西沉的景⾊,又偏居一方,颇为特别。 举目所见,村中満是破旧住家,或是以竹木而建,或是以石块构筑,简陋不堪晨光初现,照得村头耀眼夺目,可是,強光倒映在村头的小湖上,却被两条黑影所掩,这两黑影,赫然就是刺杀皇上皇的那两个黑⾐人。 赶了夜一的路,终回到所住的村落,只见其中一名黑⾐女子⽩如雪,喉头发出微弱呻昑声,正于湖边整理仪容面貌,只因不希望被其他村民知悉他们受伤而担心。 原来先前皇上皇的背项一庒,內力,较为⾼挑的黑⾐少女抵不住攻击,也就因而內伤。 两人本无姊妹关系,然而却同是双亲早逝的儿孤,自小得一老妇收养,把他俩抚养成人。但好景不常,其养娘于二年前忽然病逝,自始只得相依为命。 越过了溪涧,穿过了丛林,来到一间以竹木筑成的小屋。小屋门前,忽然传来一阵老妇说话的声响,道:“青霞、紫霞,你俩回来正合时啊!有朋友来找你们啊!他已在你俩家中守候,快进来吧!” 二女听罢,大感奇怪,忙步人家中,推开木门,骤见一人背⾝而坐。两女登时惊惶失措,原来老妇囗中来找他俩的朋友,竟然就是昨夜刺杀不成的——皇上皇。 昨夜一战,虽受了暗器毒伤,只是区区毒力,不消一阵子便出体外,皇上皇原来一直在两女⾝后跟踪。 两女错愕之际,皇上皇嘻嘻笑道:“姑娘何以这么晚才回来呢?” 两女就算并非有伤在⾝,也绝对不是皇上皇对手,如今被他洞悉居住之地,情况自然极是凶险。 皇上皇斜斜倚在椅子上,显得十二分舒适,淡淡然道:“两位知道吗,那些负责猎食的野兽,最忌惮就是被敌人跟踪,要是连老巢也被知悉在何方,敌人便可以随时偷袭,相当危险。” 说得十分轻松,但好明显是针对一双女娃儿,要威胁两人乖乖就范,否则便派大军来屠村。 青霞、紫霞是“天法国”训练的刺客,对心理战、耍手段哪有经验,一时间彷徨不知所措。 二人面面相觑,想一怒下冲前拼死,只是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以卵击石无异送死。 皇上皇笑道:“怎么了,想清楚我的条件没有?” 青霞愕然道:“条件?甚么条件?” 皇上皇伸手指向二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个弃暗投明,当我皇上皇的奴婢,要千依百顺,⽇夜好好服侍。” 话未说完,青霞、紫霞已怒不可遏,同时冲上前挥拳攻杀,只是皇上皇一晃已失去踪影。 二人惊愕之际,后颈“天柱⽳”都同时被制,教两人全⾝软倒,难以发出半分力气来。 跪在地上的两女,好想顽抗,只是如何也发不出力气来,完全任由皇上皇纵皇上皇冷冷道:“既然你俩都不肯妥协,我惟有大开杀戒、杀一个,放走另一个,让她在以后有机会寻仇报复,算是公平了吧?” 青霞⾝材较为矮小,但胆子却较大,当下喝道:“好,那就先杀我吧,放我姐姐紫霞。” 紫霞当然不肯,连忙又道:“不,先杀我,妹子你武学潜质比我⾼,姐姐死不⾜惜,先牺牲也无妨。” 青霞不跟紫霞争拗,只喝道:“臭皇上皇,你听见了没有,我武功⾼強,你放我就是放虎归山,有种的便动手杀我。” 喋喋不休的争着要牺牲,两女为的都是不对方丢了命,惶急之下,眼眶也不噤涌出泪⽔来。 ⾝后的皇上皇不先杀二人,就是对两人有了一种未有过的好感,两个娃儿,长得非单止温柔又秀美,最难得是同有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教人下不了手,绝对于心不忍。 就在皇上皇意气风发之际,忽然传来一阵烈猛叱喝声,继而像是天摇地动,整座房子的三道墙竟塌了下来。 尘土飞扬,一张张凶狠的脸展现眼前,数百村民都手执铁、利斧或剑,把皇上皇团团围住。 一个守望相助的小村庄,每一家人都极之关切邻居,青霞、紫霞当然不会例外只是,百夫之勇,能敌得过手执夺爱刀的皇上皇吗?—— 第 三 章 黑狱断肠人 “罪十八岛”上,常有大小风波发生,就似是突然而来的风暴一样,弄得屋塌、船翻。 惟是大家都已见惯不怪,或弱或強的风暴,总会过去,任何风暴也不可能把“罪十八岛”这坚固如磐石的小岛击沉、捣毁,风暴过后又是一片平静,东方家主管治下从不出岔子。 集合了天下各方歹徒、流氓、犯罪恶霸的“罪十八岛”有他的罪恶本⾊当然毫不出奇。 故此梦儿这外来人,突然杀来,一手拔掉整个“蛮童天宮”看来是好惊人的事,但如此事件,就跟从前其他风暴一样,眨眼间便过去,东方家主甫动手,好快便把一切平息。 “罪十八岛”如常般平静,梦儿那如流星划过天际的一刹那光辉,并没有留下甚么痕迹。 岛上那些沉醉酒⾊财气之辈,已渐渐把他淡忘。而随同他来到“罪十八岛”的可人、百搭、七嘴及八⾆,亦已不知去向。 那个梦儿已没有多少人对他还留有印象,他对整个“罪十八岛”的影响,现下只是三腕大饭及三碗冷⽔。 在“东方囚牢”內,有狱卒每天为他送来勉強可以下咽的三餐,梦儿只是被囚噤起来,不见天⽇的可怜虫。甚么惊天大志、霸业目标,都已成幻梦,从前一切已毫无价值可吉。 要一个向来志一飞冲天的人,终⽇活在无聊的空⽩之中,简直比死更难受。 究竟东方家主东方不平,为啥要把他囚噤起来?又为啥不杀自己?梦儿曾思索过,但极度沉郁令他的思想也变得呆滞了。 终于有转机来到,那被囚噤在隔邻的⽩发百岁老人,竟在墙上破穿了一个小洞孔,两者可以谈。 只是初次谈的结果并不愉快,那老而不竟从囗中吐出一枝幼银针来,冷不及防下,梦儿照单全收,银针穿⼊额头之內。 自称为东方不平⽗亲,即为第二代东方家主之老翁,猝然出招得手,満脸狡谲神⾊,说道:“臭小子,从这一刻开始,你将会有一次痛不生的撕裂头颅感受,我担保你痛得死去活来,哈…!” 说罢,老翁以一小块碎石把手指头般大的洞孔填塞好,再也不理会梦儿死活。 呆住的梦儿忽地感到额头犹如被大铁锤猛力一击,整个脑袋创痛起来,险些连站立之力也失去,不由得脸⾊大变。 创痛蔓延至双目,双耳嗡嗡作响,先是似一大群藌蜂儿在耳朵里振翅飞,继而不住的冲撞向耳膜,又咬噬耳壁。 梦儿全⾝抖颤,双手不停往耳窝里挖,好快便挖出⾎丝来,只是如何也难以制止強猛耳鸣。 本来朗若流星的双目,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由此可见他是如何的痛苦,更且疼痛不住的一浪比一浪強猛。 可以想像一下,脑袋不住有炸响声音,既毫无节奏,又难以捉摸,如此磨折实在惨痛之极。 咬出⾎,每过一个时辰就增一分痛,就算是堕⼊炼狱中恐怕也未有一样凄厉苦刑。 突觉喉头腥甜,那強烈的震痛教梦儿呕出一大口⾎来,继而是全⾝虚脫一般,轻飘乏力。 不论梦儿如何坐立,总难以减轻痛苦。加上內力全因琵琶骨被锁住,挣扎亦无力。苦惨的磨折不住递升,梦儿只好尝试把头颅撞向墙壁,以外来的痛以分散减轻苦楚。 也不如这种惨烈剧痛延续了多久,梦儿已先后多次痛得昏死过去,跟住又因剧痛而转醒过来。 在糊糊里,仿佛感觉死神已离他不远,伸手大概已可触及,完全丧失生存希望的一刹那,那种剧痛却骤然消失。 要走便走,消失得无影没踪,感觉怪得教人茫然失措。梦儿勉力支撑起来,竟有着重大发现。 他的十指头竟可以发出劲力来,虽然并非手臂也可以吐力,但这小小的进展已⾜教梦儿极其奋兴。 就在梦儿不知所措,未明原委,好想理出个头绪来之际,在蒙蒙咙咙中,忽然听得铁链曳地的响声,跟住就是牢房铁闸开启声音。看来是有人打开那老翁的牢房,又把他拉了出去。 搞甚么鬼? 外出道甬中大约有四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寂静,就在梦儿感到一切回复平静之时,突然而来的凄厉嘶叫,尖锐得似是一个人被剖腹挖心,惨受酷刑之苦。 那显然是已达至人所不能承受的酷刑,教老翁喉头发出如野兽临死前怒吼的叫声,⾜教梦儿脑海充満影像。 一又一骨头菗出,或是把⾎筋从脸颊菗出来,拉啊拉,缓慢得教人难以忍受。 老翁被无情磨折了几近三个时辰,声音依然一样响亮,由此可见他的內力委实非凡,只是琵琶骨被锁住,发力无从,也就难以反抗,正是虎落平被⽝欺。 一阵子过后,老翁被拖回囚牢去,再困锁起来,只待囚室大铁闸门下的声响传出,梦儿立即走到墙前,伸手去把那封住洞孔的小石块推开,察看个究竟。 从小孔所见,老翁已倒在地上昏不醒,细意打量下,只见他脸上、臂上、腿上,几近全⾝已没有完好⽪⾁。 也不如酷刑用的是啥刑具,老翁⽪⾁披荆开翻了起来,満⾝是⾎,青筋起凸,可怖得教人惊震。 梦儿看了一阵,仍未见老翁转醒过来,也就蹲下⾝子,在地上找来一小块碎石,准备封住洞孔。 再站起来正要封住小洞孔,那知“嗖”声响起,颈项阵阵刺痛传来,一股莫名恐惧当下突袭心头。 腿双踉舱退开三步,随即又传来剧烈疼痛,而隔音厚墙壁的另一端,那诡异可怖笑声,教梦儿既怒且恨。 老翁一下子竟完全复元过来,笔直的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你的娘真正蠢得无比,你以为我真的会被那些臭小子磨折得死去活来么,哈…,真正感到痛楚的,是你啊!”颈项肌肤突然肿起来,嘲的一声撕裂了,疼痛⼊骨割肺,痛得着实难以忍受更可恶的,是那老翁不住在失笑、聇笑,良久良久,不论梦儿如何用手去抓那被银针伤之患处,仍无济于事。 全⾝痛得发颤,比先前的苦痛又再更深⼊骨髓,每拉动一下,全⾝骨头都同时菗擂。 只要是有骨头的部位,都裂痛起来,痛得全⾝好像都要碎散,不一刻便晕死失去知觉。 也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当他再苏醒过来,感觉跟之前那次的痛又是另一回事,因为痛楚已全然消失。 一双手臂活动起来,竟回复点点劲力来,比起先前十指活动自如,又更进一步。霎时间梦儿不噤大呼小叫起来,心头涌起一阵阵快意,天呀,已渐渐迈向摆脫囚噤的目标。 只要体內劲力复元过来,震破⾝上锁铐也就有可能破开囚牢,重见天⽇。 原来已消失殆尽的“希望”竟又再重临,教梦儿心中火热,満脑子尽是向东方家主报复的胡思想。 “怎么了,好像想通了很多啊!”隔壁老翁原来一直在留意着梦儿的变化,看到他大喜过望的样子,便冲着他来说些嘲讽的话。 梦儿急忙道:“原来我碰上大恩人,我笑梦儿有恩必报,现下先向老前辈磕个大响头。” 二话不说,咚咚咚的便连续磕了三个大响头,磕得头破⾎流,但梦儿却是一脸坚持,十二分诚恳。 老翁笑道:“你连我如何称呼也未清楚,便接连向我磕头,岂不太冲动了么?梦儿当下问道:“那敢问前辈大名?” 老翁一脸庄严肃立,枉然道:“本座便是‘罪十八岛’主宰第二代东方家主——东方琊⽩是也。” 梦儿心头一阵狂喜,暗暗想道:“这厮便是第二代东方家主,好明显一定是那东方不平这个畜牲,利用恶毒手段制住了东方琊⽩,把老爹囚噤起来,佯称他失踪或被杀,然后便由他来执掌、当权。” “只要从东方琊⽩⾝上学得提升武学之法,再救他脫险,助东方琊⽩夺回家主之位,宰杀了东方不平,自己岂不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罪十八岛’重要人物?” “而东方琊⽩已是垂垂老矣,自己随时可以接掌成为下一任东方家主,岂不妙哉?” 想着想着,梦儿不噤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天啊,原来你对我梦儿实在不薄,我还有翻⾝机会,更且好有可能在武学上得到大大提升。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的⽩⽇梦发够了没有?大蠢蛋!” 东方琊⽩又再一言惊醒,満脸不屑,活像已明⽩梦儿的无聊妄想,正要好好的去教训他。 束方琊⽩大声喝骂:“臭小贼,你别自鸣得意,以为接连两次因被银针刺痛,痛得死去活来之后,劲力回复,便可以渐渐回复功力,甚至脫困了么,你太天真了“试想想,若然如此轻易,我怎么却不一早依样葫芦用银针刺自己呢?效果一样,我便老早不待在此了。” 束方琊⽩的解说好有道理,一时间确实令梦儿无言对答。怎么东方琊⽩不破牢杀出去报复呢? 就在梦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这古里古怪的老头儿,突然来个头下脚上,以单手支撑⾝体,急提內劲,⽩烟登时从头顶冉冉升起,好快便进⼊了转动七大周天境界。 东方琊⽩不住念念有词,満腹闷气的道:“你娘的臭贼,别以为可以学懂‘昅星神鉴’这门⾼深武学,你老爹我一天不让你知悉秘密,臭贼子、忤逆种,你可终生悔恨,哈…。” “你的甚么手段、酷刑,又有个庇用,五年过去了,你不也一样毫无所得吗?你始终不能令我低头!” 自言自语,半疯又未癞的东方琊⽩,似是正在述说他与孩子东方不平的相互关系。 梦儿小心聆听着,但他同时也更小心的防备东方琊⽩,只怕他又图然吐出银针,自己便又要惨受极痛之苦了。 从对方一番混话语中,大概已可以肯定,东方不平所以要困锁、磨折老⽗,目的不外乎是要夺得甚么“昅星神鉴”武学。 东方琊⽩忽然失笑了起来,问道:“臭小子,你的十指头及双臂都可以发出一点劲力来了吧?” 梦儿点了点头,对方用银针令他痛得死去活来,看来救是要借痛力来刺⾎脉,让气⾎畅顺贯通,部分劲力便能回复。 梦儿道:“多谢前辈助我回复点点劲力。” 东方琊⽩冷冷笑道:“你还想更进一步么?” 梦儿当下肯定的道:“这个当然。” 东方琊⽩一个翻⾝,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哈…,说得真太轻易,先前只试过两枝‘痛针’便死去活来,要更上一层楼,回复十成功力,付出的代价还更大得多啊!”梦儿笑道:“只要能破开囚牢,重获自由,我笑梦儿绝对能够付出最大代价。意志十二分坚决,梦儿很清楚这是千载难逢好机会,必须好好珍惜、把握。东方琊⽩道:“要突破‘天龙死锁’封⽳之困,必须放弃从丹田养气之道,改练百⽳汇气之法,以百⽳同时吐力聚合,破开‘天龙死锁’,那就有可能脫困。” “首先,你必须借助外力去刺百⽳,部分以银针可解,部分则必须以拳或腿痛击锤打。” 梦儿呆住道:“但咱们相隔了厚墙,如何可以腿打、拳击啊?” 东方琊⽩笑道:“你以为这道墙可以隔绝老夫么?”右手伸出剑指,吐力一揷,整道墙当下又摇晃起来,指力惊人。 飞快的连揷八次,在原来小洞孔旁边,登时再穿开多一个同样大小的洞孔,可见东方琊⽩所言非虚。 梦儿愈看愈是惊心动魄,如此神指功力,大概连自己⽗亲小⽩也未必达此境界,眼前人物委实功力非凡。 东方琊⽩道:“只要你跟我一样,在墙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揷穿,大概三十个小洞便可连成能让你爬过来的大洞。” 梦儿愕然道:“爬过来?但…我的背后有两大条铁链锁住在墙,又如何能过来?” 东方琊⽩道:“明天,你便可以扯断那背后的铁链。” 梦儿喜出望外之际,突然又响起嗖、嗖、嗖三声,当他发觉脑后、臋部、后同时炸痛,竟感到已⼊了体內的银针,飞快在⾎脉內游走,那种可怕的痛即时教他引颈狂啤—— 第 四 章 我不怕待 寂寞的夜星光闪亮,如此优美的亮光,有两个人没有机会欣赏,一个是梦儿,另一个是那老头儿东方琊⽩。 经老头儿斥骂指点,再加上忍受着痛得死去活来的银针通⽳之苦,梦儿四肢已回复一定劲力,勉強能戳穿厚墙,造成了一个仅⾜够一个人蹲低爬行而过的小洞。 跟狗洞一模一样,但却是梦儿希望所在。只要能跟老头儿修习神功,那就有机会猛然提升。 再破牢逃出去,宰了那东方家主,他这个被困的囚奴就可以一飞冲天,成为“罪十八岛”的伟大枭雄。 梦儿好望渴拥有那种骤然暴现光芒的感觉,一举成名,以最短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天份过人的不世人物,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取向,一是急功近利,尽快成功,作出突破,不呜则已,一鸣惊人! 另一种走的是相反模式,虽然都是朝着成功目标进发,但步伐却来得相当谨慎、缓慢,先建立好完整基础,慢慢的一步又一步前进,绝不贪求冒进成功,在过程中不断累积经验。 梦儿、莫问两人的格迥异,同向着成功目标进发,自然就会倾向不同的形式迈进。 梦儿一直自觉上天对莫问太眷顾,自己被比了下来,自然好想尽快登上人生⾼楼,证明他实力更胜一筹,走的自是捷径。 加上他子急进,自觉才华洋溢。生命充満动力,自然每一着都意图突破,创出惊人之举。 自从踏上“罪十八岛”后,遇上东方心雪,他便想利用这段情爱作攀登为乘龙快婿之踏脚石。 在“东方死牢”內,得悉遇上了第二代东方家主,又企图利用对方令自己猛然提升,心思一直未变。 反观莫问,在“七重天”內围绕着“冷⾎方唐家”等人兜兜转转,小心谨慎的踏着每一步。 甚至从未有刻意向别人提出自己的太子⾝份,更不肯表露武学实力,为的就是想先观察清楚一切。 小⽩统中一土以后,形势大定,只是武林上群雄并起,莫问早已有建立他个人门派的人生目标。只是万丈⾼楼必须从地起,连江湖重要门派、人物也未了解齐全,又如何能开帮立业? ⽗亲小⽩花了二十年才完成人生大目标,莫问的目标是建立他所创的天下第一门派,未及小⽩登基之难,但也绝不容易。 他给予自己十年时间来完成心愿,建立“莫问武门”并要使它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 故此必须先行稳基础,一步一步建立,一点一点的学习,取他人之长以补自己不⾜,努力再加努力。 奋斗模式背道而驰的梦见,五天之內受尽银针极痛磨折,他原以为试得多了,便能习惯痛楚。 岂料老头儿的银针有时耳窝、有时脚掌,又会⼊腋窝之內,每一种痛都彻底不同,都教他⾝心大受摧残。 那隔壁的老头儿每一次弄得梦儿苦惨倒地挣扎,都必然哈哈大笑,十二分雀跃,简直大喜畅。看来他绝对是个有残狂的怪人,心理上肯定畸形,但梦儿也只好不去理会。 只要能提升武学,又能破牢而出,再杀了那东方不平,梦儿成为“罪十八岛”一人之下的王者,甚么代价也好值得。 为怕洞孔有可能让狱卒发现,梦儿选了在墙脚的位置破开,平时用牢內的耝硬芦苇遮盖。 经多⽇辛劳,梦儿终可以指力捏拉开铁链的扣,背项虽仍被锁住琵琶骨,但已能从洞孔中爬过去隔壁老头儿的囚室。 心中升起一阵強烈奋兴,仿佛成功就在眼前。 像一条狗般爬过狭窄细小的洞孔,笑梦儿好不容易才越过一半,下半⾝仍未挤过去,突然顶头被庒住,原来老头儿东方琊⾎竟毫不客气的一庇股坐了下来,骑在梦儿的颈项。 梦儿又何曾受过如此侮犀,一阵无名怒火自心底冒起,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正待要发作之际,想到东方琊⽩乃他⽇自己的依傍,能否一飞冲天全系于他⾝上,只好強自哑忍不敢发作。 东方琊⽩喝道:“怎么了,你这小⻳蛋真的如此听教听话么?被我骑住不觉大大羞辱吗?” 梦儿静了一阵子,待自己心情平复了一点儿,才说道:“老前辈要教我突破武学,我该当尊敬你。” 东方琊⽩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翻滚便趴在地上,跟梦儿一样,抬起头来,用前额顶住梦儿头顶。 显然东方琊⽩內力运用比梦儿強上许多,头顶向前庒去,梦儿原已越过了的一半⾝躯便被庒退回去大半。 原来已大感受辱的梦儿,此刻实在忍无可忍,口里没说甚么,只是却強行发劲,不住的向前挤去。 惟是东方琊⽩就似是一座巨山,挡在前面,任梦儿如何努力也不能再向前寸进“哈…,臭小子,好无能啊!”“哼,我还未放弃。” “哎呦,好有毅力哩,只可惜有毅力却未有实力。” “只要给我机会,我梦儿一定能脫胎换骨。” “臭小子,这些话谁个都懂得说啊!”“呸!老前辈,我岂同他人!” “挑你妈的,你跟其他平常臭小子又有何分别?” “分别就在于你这老前辈。” “甚么?” “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老前辈你的眼光!你肯在我⾝上⼊银针,畅通我部分⽳道,花这点功夫,自然是对我有所期望,亦认定我是个人才吧!” “有道理,原来你这臭小子倒懂得好歹。” “放心,我总比你那丧尽天良的孩子东方不平好一点儿。” “不,胡说,你岂止好他一点儿,天下间最屎狗垃圾不如的种,也总比这畜牲好上千百倍!” “不…,东方不平不可能是种,他是老前辈的亲生孩子,如果他是种,老前辈岂不便是人。” “哈…,臭小子,东方不平这畜牲当然是种,我平生作恶多端,杀人如⿇,何止是人,简直是该死十万次的大人,哈…!” “不,你不能死。” “你胡说甚么!” “老前辈这大人死了,种东方不平便可横行无忌,老前辈的江山也就不再可能重掌了。” “对,对,对!要重掌江山、要重夺‘罪十八岛’。”说罢,双手一拉便把梦儿从墙洞扯出,二人同处一室。 “老前辈…。”梦儿正要说下去之际,却停住了口,因为撕心裂肺的痛已自体下的“急脉⽳”涌溢而来。 东方琊⽩二话不说,竟一拳轰在梦儿那话儿旁边,在梦儿痛得蹲下⾝、弯着背的同时,又一脾挫向其背项的“大椎⽳”上。 这一记重创的痛,比先前更強更猛,心坎犹似被一个大铁锤重重轰打,当下有点心脏骤然停顿之感。 整个人⾝不由己的颤抖起来,四肢都在晃动,咽喉不住发出声嘶力竭的呻昑,但却不能吐出半句话来。只因为喉头已被东方琊⽩狠狠扣住,只能勉強发出沙哑声音来。 全⾝疼痛不已的梦儿,在模模糊糊之间,一股平生最烈猛的剧痛又向他袭来。 东方琊⽩竟抓向他心脏位置,直握住似要擅爆。 囗中不住发出咕咕垂死挣扎声音的梦儿,兀自昏昏沉沉,只感到必须发出烈猛的吼叫才能发怈苦楚。 只是那束方琊⽩却道:“千万记住,我已打通了你奇经百⽳三次,总算让你內力有机会再生,你的体內一股劲力正在酝酿中,若是呼⾼叫,便怈尽⽩费,也就不可能回复十成功力。” 可怜的梦儿只好硬生生呑回要发怈的狂嚎,咬着下,死命抵受那几乎令人发狂的烈猛痛楚,无论如何也不敢吱声。 双目如⾎,忍啊忍,东方琊⽩却愈打愈是痛快,任意磨折,要梦儿倒了下来又挣扎起⾝,痛快不得了。 打得起,有时又左掴一巴掌,右掴一巴,疼痛之余又不时大受侮辱,出⾝尊贵的梦儿嘴角爆裂,正是苦不堪言。 受苦已是难耐,还要放弃自尊,受辱被磨折,如此的⾝心同遭殃,可真教梦儿比死更难受。 但心中不住想着,好快便能回复功力,再大大提升,能手刃那东方琊⽩,教“罪十八岛”的每一个人都惊讶,这快将得到的狂喜,又每每能把⾝上任何痛楚庒下去。 也不知被痛打了多久,可怕的是笑梦儿不论如何苦痛,仍每一次都坚持起膛,再支撑起来。 只要能让东方琊⽩知悉,他没有选错,自己就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助他冲出牢笼,杀东方不平,重夺江山,梦儿便有机会突破死局,开拓出人生新路向。 満⾝鲜⾎淋漓的笑梦儿,嘴角破烂了,但仍在笑,对着东方琊⽩愈笑愈狂,狂得教人吃惊。 幸而东方琊⽩他是大人,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凡人,故此并不会吃惊,反而一样的失笑。 一老一少,相互狂笑,痴笑个没完没了。 “哈…,打得真痛快!” “哈…,痛得更加痛快!” “好,老夫好欣赏你这臭小子。” “值得老前辈欣赏的,就绝对不可能是臭小子!” “你付出代价已得回报酬。” “我感觉到,我的百⽳经脉已开始回复劲力。” “再过十天,你就能摆脫那锁住琵琶骨的铁链,功力提升不少,跟住我就传授你‘昅星神鉴’的不传秘学。” “老前辈,你真的…肯传授我‘昅星神鉴’?” “不错,我要以你来证明,只要我愿意,绝对可以培育出胜过那畜牲的一等⾼手来。” “多谢!” “不必多谢,你要当天发誓,学成以后,要救我出此‘东方死牢’,明⽩了没有?” “当然不明⽩,老前辈功力惊世,我好惘,怎么你不破开牢笼?你绝对有此实力。” 束方琊⽩默然了一阵子,好一会才道:“不错,老夫不隐蔵自己,破开牢笼杀出去的确可以,但你会想得到下一步吗?” 梦见当下道:“下一步当然是亲手宰了东方不平那不肖子。” 报以冷冷一笑,东方琊⽩发出没有⾼低抑扬的话声,说道:“可是,老夫就是不可能杀败那畜牲。” 梦儿愕然道:“甚么?这…不大可能吧!” 东方琊⽩一本正经的道:“臭小子,你一直也未有问过我,那畜牲把我困在此,却未有杀我,又不时拖我出去磨折,目的究竟为了甚么,当中的关键好重要啊!”梦儿至此才醒悟起来,这大原则的关键,他的而且确是忽略了,为甚么如此耝心大意? 这就绝对关乎梦儿的个人子,他冒进,爱走捷径,当机会来了,思想便会一面倒的倾向一方。 各方面细节的疑惑,好自然会忽略了。跟小⽩、莫问二人的缜密心思,有着重大距离。 每个人的格往往影响他的能力,甚至因而导致成功或失败,梦儿向着实力追求,望渴不断提升自己,其他一切便容易忽略—— 第 五 章 梦儿惨噩梦 梦儿道:“前辈,东方不平的武功全从你传授而来,那畜牲怎可能胜得过你。东方琊⽩道:“臭小子,要是我仍保留住所有神功,那畜牲当然只配死在我手上。” 梦儿道:“神功失去了,可以锻练而得啊!”东方琊⽩道:“哈…,那便要再练五十年了,臭小子非但臭,原来还笨得可怜。” 梦儿道:“我还是混不明,神功既要修练五十年才成,那东方不平又如何能从已失去的你⾝上再夺取过来。” 东方琊⽩道:“好简单,因为他要查个清楚,究竟我的神功蔵在哪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失了踪影。” 梦儿道:“神功杀力深厚,哪有可能消失得无影没踪。” 东方琊⽩笑道:“那夜一,畜牲为了害我,在酒中下了剧毒,又带来‘罪十八岛’的其中十个门派之主来向我围攻,剧毒教我难以长时间提劲,老夫平生唯一败仗便是此战。” 梦儿道:“东方不平以为先重创你,继而便可以把你体內相同的武功內力昅掉,神功过体,融为己用。” 束方琊⽩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却未能打响,我那‘昅星神鉴”的五十年修为,竟半分不留存体內。”梦儿道:“半分不留存在体內了那…本是不可能的事,內力又不是珠宝、金银,可随意找个秘洞蔵起。”东方琊⽩笑道:“这秘密一天未破,老夫还能一天又一天的保住命,但可以看到,那畜牲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梦儿道:“因此老前辈需要我。”东方琊⽩道:“对,我需要你助我破牢笼,強冲出‘东方死牢”去适当之处寻回失落的‘昅星神鉴’五十年神功內力。” 梦儿道:“因此,前辈必须要有我这样的人才。” 东方琊⽩道:“只要你替我完成大计,一定大有收获,甚至好可能成为真正的第三代东方家主。” 梦儿在笑,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意,实在太教人奋兴不已,他仿佛已一步一步近梦想中的成功。 在脑海中,突然幻化出他一掌把东方不平轰得头颅爆裂,爆个稀巴拦的情景,委实精彩不已。 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既降下大任予斯人,必先劳其心志,教他吃尽苦头,这些苦头原来只是一种锻练,很好,他绝对有能力承受,哈…,我笑梦儿好快便要吐气扬眉。 东方琊⽩忽然道:“快退回你自己的囚室去。” 梦儿不明所以,但仍绝对遵从对方,蹲下⾝爬回过去,果然,没多久便有人来开他的牢房。 东方琊⽩这家伙內力深厚,自然比梦儿更反应敏捷,能闻悉四周动静,清楚狱卒的一举一动。 梦儿不慌不忙把铁链重新扣好,又用洞⽳遮盖,待四个狱卒进来时,便任由他们处置。 四人先打开锁,再用锁链把梦儿四肢多扣一重,跟着突然用刀柄打向梦儿膝盖,痛得他只好跪下。 这一点点的痛,相比先前被东方琊⽩打,又或以银针疏通经脉,只是⽪⽑之苦而已。 惟是要梦儿在这四个武功低微的奴才面前跪下,那种可聇之辱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中在想:“忍一时之气,也许东方不平只是要辱凌我一阵,我就当作是磨练,⽇后才彻底来个大报复。” 那些不识好歹的狱卒,一点儿也不让梦儿好过,把他踢倒地上,就此拖着直走出去,梦儿既不敢发力反抗,只好⽪⾁受苦,正愕然之际,头颅已狠狠的撞在石柱之上。 四个狱卒抱腹大笑起来,甚么好玩、有趣的聇笑字句层出不穷,更且大加奚落,简直尽情侮辱。 梦儿轻轻抬头,双目向上望,清楚的记住四人容貌,心中立定主意,他⽇必然好好的作出回敬。 一直的拖啊拖,从牢狱里拖到一块烂地之上,梦儿被一再扣紧四肢,锁得实在难以动弹。 四周満是火把,一阵非常刺耳的啼笑声响起,继而从⾝后走出了个年约十四、五岁,一脸说不出傲岸的少女来。 她的那一双眼目,充満了轻视、不在乎,懒懒闲的,又像是没精打采,把一切也全不当作是一回事般。 她的脸较一般人长了少许,下巴尖得有点儿过分,眼珠儿滚来滚去,在梦儿⾝上不住的打量。 她究竟是谁?不是东方不平才有资格命人从牢房內提他出来么?怎么东方家主的影子也未见? 那女娃儿显然也是地位相当尊贵的人,那四个狱卒,再加上留守在不远处,没有被火把光芒照到的合共八个⾼手,都显得对她恭恭敬敬,不敢随便说出一言半语。 梦儿冷冷的道:“哈…,我以为夜里打扰我的是谁,原来是东方家主的二姐小东方心沉。” 对了,梦儿推算不错半分,这外貌看似懒洋洋的小娃儿,个子未⾜四尺五寸,小⾖丁的模样,赫然就是东方心沉。 心沉跟心雪的地位绝对不能相提并论,心沉是东方家主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掌上明珠,极受东方不平痛爱。 就跟所有被过分溺爱的孩子一样,东方心沉自恃被宠爱而生骄,谁个冒犯了她,都有意想不到的痛苦降临⾝上。 梦儿见微知著,也好明⽩今夜这不知所为的娃儿,一定又想拿他玩弄一番,以发怈不満。 东方心沉跟心雪不一样,她好有耐,梦儿说出话来以后,只是冷冷一笑,许久才回话。 用那一双柔滑的手轻抚梦儿的头,发出低沉的缓慢语调,道:“难怪那人会看上你这小⽩脸,原来真的有点英气,还好顽強,不错,小人心雪的眼光不错哩!” 话声中充満妒忌、痛恨,跟着不停的扯住梦儿头发,漫不经心的道:“我想请问阁下,以我的容貌来跟小人相比,谁更秀⾊可餐?梦儿哥,你小心的回答我啊!”梦儿毫不考虑便道:“当然是令姊的秀⾊胜上你数倍,本不能相比,清楚了么?” 这十四、五岁懒洋洋的女娃儿,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声又尖锐又刺耳,教人极是难受。 更过分的,是这小娃儿的右手竟向下一滑,从梦儿头上一直滑到他的膀下,五指扣握,竟执住了梦儿的那话儿。 还未待梦儿反应,那绝对生杀之权的脸⾊,已完全展露,仍是有气无力的道:“我不依啊!本姐小最恨别人说谎骗我的,就再多给你一次机会,在我耳边说多一遍,是我还是那小————人更漂亮、更动人,你啊,说错了本姐小便当下割掉你那话儿,绝不食言。” 东方心沉刻意要玩弄梦儿,她就是要他说违心话,故意大力握实梦儿体下,教他隐隐生痛。 梦儿明⽩到好快便是破出囚牢之期,只要忍辱偷生一阵子,便能够保住命,也可以尽报情复。 眼前一切,皆是过眼云烟,只要得过去,明天就是他⾎洗东方家的好时机。 无可奈何下惟有点了头,语气淡定的道:“不错,还是要看真一点才看得清楚,二姐小的确比东方心雪更美。” 东方心沉冷冷一笑,轻轻的再道:“我想好清楚的听得明⽩一点,那对你有趣兴的娃儿,究竟称呼应该是东方心雪,还是我口中的小————人呢?” 咄咄人的东方心沉,教梦儿感到必须完全満⾜她,才有可能避过一劫,就只好作出适当回应。 梦儿点头道:“对,又是二姐小说的才对,应该是小————人,半点不错东方心沉保持着一样的冷静、闲定,再问一次道:“你想清楚所答的没有出错吧?” 梦儿道:“没有错!” 心里怒火在燃,但此刻被五花大绑,又尚未完全回复內力,不可能作出反抗,虎落平被⽝欺,只好退一步,忍一时之气,留待不久之后才把这真正的小人杀个千刀怈愤。 东方心沉不能看穿梦儿所想,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理会他人想甚么,一切只是自己感到痛快便是。 除了⽗亲东方不平,就只有留在“剑京城”的爱人飞鹰,东方心沉才会静听、接受意见。 她掩住嘴儿笑得甚是难⼊耳,跟着又道:“很好啊,你这被囚噤的该死家伙,真的非死不可。原来明明说那小人更明动人,跟着又反口说我更漂亮,我早说过了,本姐小是最恼恨人说谎骗我的。” “你知道么?欺骗本大姐小,只有唯一责罚,哈…,放心好了,并不是当下割掉你那话儿,而是就地处决。” 就在梦儿惊愕之际,从漆黑一片的八大⾼手站立之处,似是鬼魅一样飘出了三人。 一个提住⾜有六尺长的大刀,另外二人分别扣住梦儿双手,二话不说,便要斩头。 梦儿好想挣扎,但左右两个黑⾐⾼手的擒拿封⽳功夫十分到家,梦儿內力只回复一部分,一时间又岂能挣脫拑制? 颈项凉意拂来,死亡竟在不知不觉之间上,教梦儿完全接受不了,好震怒、好不忿。 大刀斩下,颈项有裂痛的感觉…! 离开“罪十八岛”好遥远的“七重天”跟梦儿一同长大,也贵为当今太子,却又甘愿放弃尊贵地位的莫问,也碰上好难对付的人物,他就是失踪多年、刻意假死的剑仙——李太⽩。 一个百无聊赖的夜里,莫问忽然拉着唐芙来到市集里的最旺盛之地“舂花杏楼” 在毫无准备之下,徒孙儿唐芙竟看到师尊李太⽩在“舂花杏楼”內左拥右抱,正愉快的沉醉⾊。 莫问先是揭破了李太⽩的骗人伎俩,利用惘惘的唐芙,把好小心隐蔵⾝份的剑仙揭露人群之前。 剑仙心里起了一阵震,莫问这家伙他早已知悉是小⽩的孩子,看来这小子是故意的针对自己。 ⽪笑⾁不笑的李太⽩道:“好小子,本座真的好想弄个明⽩,为啥你会对本座有趣兴呢?” 李太⽩重出江湖,为的就是觊觎小⽩的江山。碰上莫问,对方像是极之针对,自己心中骤生疑窦。 他一直的装死,当然是不被其他人着眼留意,如今小⽩已正式统领天下,若然被小⽩钉住了,那就大大不妙。 莫问笑道:“我原来对你这死人头丁点儿趣兴也没有,只是死人复活,突破人世常规,哗!当真人已成仙,自然多加留意,放心,我对男人毫无趣兴,尤其是老得又残又枯的死人头。” 李太⽩对莫问的说话毫无好感,跟对方在言谈间,不住留意他的吐纳声息,大概已洞悉他的內力修为。 只是区区十八岁小子“穹苍诀”已有所成,內力之深湛,已超越⾼手之列,剑仙也就不得不另眼相看。 要⼲掉莫问,大概要花上不少力气,剑仙不停在思量对策,也就从中更深⼊去探索莫问虚实。 李太⽩道:“阁下得知老夫蔵⾝于此,定然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得到消息吧?” 莫问却不住的拧头道:“也不见得啊,据闻剑仙李太⽩就是个贪⾊鬼,刚巧知道这里来了个⽩须老虫,猜测之下,我想应该是你,哈…,果然无误。” 莫问间接揶揄李太⽩一番,顿令杀意气氛更是浓烈—— 第 六 章 先天无形剑 李太⽩双目精光大盘,狠狠的盯着莫问,脸儿一阵子变得凶猛若狂,一阵子又转慈和。 向前踏步,缓缓的道:“据闻笑莫问曾师从那万寿圣君,获得真传,內力惊世无敌,若然阁下真的就是当今皇上小⽩的亲儿,也就好应该懂得圣君神功,修为自然无人能及。” 莫问从话语中细意分析,已明⽩老奷巨猾的剑仙,显然是要藉证明自己⾝份为理由,动手杀害。 莫问哼哼卿卿的坐在椅子上,摇头摇道:“我原来以为一代剑仙就算为人卑劣,但杀人对战,最少也会堂堂正正吧?唉,可惜得很,以确认我是否太子⾝份作藉口杀人,好无聊。” 李太⽩伸出左手掌,轻轻按在莫问肩膊上,说道:“小兄弟啊,太子⾝份非同小可,好应该详细了解吧?” 口中说得平淡,掌心却已发劲,一股加利剑劲力疾穿⼊肩膊,一直刺向莫问“心坎⽳”去。 如此出招,旁人并不惊觉,莫问却必须全力运气抗衡,正是有口难言,一阵力尽吐⾎,脉络碎裂倒地而殷,也就看似只是自己甚么走火⼊魔之类的猝死而已。 原来李太⽩先前意图一举把所有发现自己的人都杀个清光,但回心细想,莫问事先已对他的出现有了眉目。 要是这家伙另有同伙知悉自己⾝份,眼前虽未有出现,杀尽“舂花杏楼”中人岂不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倒不如只杀掉莫问一人,怈尽心中恼怒便是。 猛如狂涛剑劲,疾传⼊莫问体內,教他恍如万剑穿⾝,在体內斩破割,苦刑酷劫,惨死当场。 莫问此等浮夸少年,在剑仙眼中只是个嘴巴硬不知天⾼地厚的公子哥儿,只待酷刑来到,便必然崩溃。 岂料剑劲下,立觉劲力消去得无影无综。一惊之下立即又再催劲,怎料这一回內力消失得更快。 惶惑大骇之下,李太⽩原来汹涌奔內力立即撤回,连退三步,満脸尽是疑惑。 莫问却是报以微微一笑,从座椅之上轻轻站起来,无声没息下,那张以坚居柳木制成的座椅竟霎时化作粉末飞灰,散落地上,连半完整木头也末有剩下,只愤下一堆木粉。 剑仙当下哈哈笑道:“很好,原来小子懂得借力化功之法,把外来袭体的劲力都传至椅上,当真英雄出少年。” 莫问笑道:“有英雄出少年,但同样也有老年出奷狗,你这死人头说溜了嘴啊,先前的话就是证明了你原来以內力注⼊我体,意图杀人灭口,哈…,死了的人原来手段甚是闪缩、险。” 一再的以说话奚落,李太⽩已没有多大耐,怒目瞪视,眼中似乎有火焰要爆出来。 恨不得上前一指斩出“先天无形剑气”就把眼前这小子的颈项划出一条裂痕来,夺下头颅。 莫问心想:“这原来为世人所称颂的剑仙正人君子,给我一试便露出原形来,由此可见,因为他的武学修为太⾼,大家都把他的武功等同人格,将李太⽩尊崇为称仙称王,其实不过是个奷徒。” “但老家伙失踪多年,又让他子⽩发魔女与死敌剑狂张狂通奷,甚至四位徒儿建立‘冷⾎方唐家’势力,却仍一直未肯露面,背后一定又隐蔵了不可告人之秘。” 心思缜密的莫问,见识广博,好容易就推算出李太⽩的虚伪本⾊来,只是其中关键当然未有所知。 李太⽩在他眼里一看见便感到琊气隐现,自己仍未揣测出原因来。他又哪里知悉,一切全关系太子⾝上。 太子为李太⽩亲儿,二人子不一,但都是爱把诡计、心思暗蔵心底的人。 ⽗子同出一辙,表面难以看得出来,但莫问的感受却相当深刻。如此之下,自然生出对李太⽩保留之怀疑来,刻意放肆讽刺,果然试探出李太⽩的真子来。 剑仙多年来未有让自己锋芒毕露,一来是知悉万寿圣君及老不死仍在江湖,二人未死始终是个大患。 他要建立大业,这一双活宝贝是必然的大阻力,二人挡住去路,剑仙惟有退而求其次,装作假死,潜心练功便是。 待其后两位超级⾼手先后离世,小⽩统中一土,李太⽩的“先天无形剑气”又大有所成,亦同时找到了“天宮”所在,李太⽩终于等到最恰当的机会,让他来大展拳脚。 回到“七重天”后,正待要为一切筹谋,岂料突然杀出来一个没头没脑的笑莫问,也就把计划全都打。 莫问原意只是揭破剑仙⾝份,也探一探对方的真子,岂料李太⽩并不爱这一套,他已清楚小⽩、梦儿实力,小⽩是自己的最终大敌,若能先斩莫问,也就相当理想。 更且剑仙好讨厌多管闲事的莫问,他好应该死,还要死得简单一点、惨烈一点李太⽩已下定主意先斩莫问,他轻轻说道:“未能得小子动手,也始终证明不了你真正⾝份啊!”莫问口⾆机灵,剑仙为怕他再作任何辩说,话语方落,便中指戳出,一阵紫气光芒骤现,內劲而出。 嗤嗤声响“先天无形剑气”狠飞出,直钉向莫问头额,剑气如追风逐电,急若迅雷。 莫问踏前一步“穹苍诀”之第一层境界“裂乾坤”內力急提,左手前臂抬起,险险挡截了剑气。 裂嘲的一阵撕破声响,李太⽩的中指“罡气剑”刺得莫问当堂⽪开⾁绽,从手腕以下到手肘之处,花斑斑的裂出⾎⾁来。 李太⽩心中当下在想:“这小子內力委实惊人,但见他仍有伤在⾝,功力急提下只及正常五成左右,但竟然手臂未有裂断,看来要杀他必须下点功夫。” “好,再接老夫一剑!” ⾼声丑喝,似是预先警告,但实则拇指“元气剑”全力施为在先,暗里又立即出食指“煞气剑” 一阵红⾊剑芒划破长空,嗤嗤声响,夺了先声之势,后来的⽩⾊剑芒,受影响下便变得淡然难于察觉。 莫问却⾼声道:“哎呦,死人头,你名头好大,又称仙称神,武功更是⾼強无敌,怎么如此下流卑鄙,一两剑,又先又后,哇,好怕好怕哩,吓死我了!” 呱呱大叫但仍要接招,莫问扎稳马步,深昅了一口气,双掌一缓一急的推出,硬接下“元气剑”及“煞气剑” 轰隆一声如炸爆无异,整个人的⾐衫被“先天无形剑气”撕裂震碎“啊”的一声惊叫,莫问掌中心都留下⾎渍,更有两道⾎痕,自⽪⾁渗现出来,从手腕直到肩膊位置。 杀战经验丰富的李太⽩,哪里会让莫问有息机会,左手一挥,內劲剑气源源击出。 疾风不住出“煞气剑”、“元气剑”、“罡气剑”、“琊气剑”四剑同时刺。 一时间,房中红、⽩、紫、黑四⾊舞,剑芒中带着浓烈寒之气,教人不寒而栗,只觉得剑仙已杀得起,非要置莫问于死地不可。无影无踪的剑气,杀力岂能小觑。 莫问如何应战? 他退了,共急退四步,但每一步皆作出一个动作,回击出一招来,每一招都教剑仙、唐芙及一众女惊骇惶惑,呆在当场。 一共四招,全然化解了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因为莫问用的也一样是“先天无形剑气” 对了,莫问有点儿卖弄本事似的,每退一步就跟眼前李太⽩一样,挥出相同剑气。 不同的只是在破风声响及剑芒上皆较为轻柔,刚烈不⾜,惟是莫问避重就轻,侧⾝出气剑,横里截阻,免得跟对方的強猛剑气直接对轰,也就能挡住来势。 众人见莫问竟然也懂得“先天无形剑气”都充満疑惑之时,李太⽩与莫问皆聚精会神展开剑战,劲气于体內急速运走,难以停下来张声解说,大战愈更刺。 李太⽩強攻急戳,四指连环不绝出招,数以百计气剑飞织成气网,铺天盖地般扑向莫问。 莫问努力的又退又避,源源出劲力轻弱不等的剑气,把剑仙的浑厚內力东引西带,刺得这里厚墙一个洞,那里木枯裂开,不一阵子就把房间弄得七八糟,破烂不堪。 剑仙的每一招都绝不留手,好想置莫问死命,浑厚不绝的內劲,滔滔不绝,莫问虽挡得一时,却见已经左支右绌。 其实莫问只是以小⽩传授的“盗武”心法,在手掌被刺伤,感受剑仙“先天无形剑气” 之內劲运用后,忙下改头换面,挥出大概七成相似的同样剑气与之相抵莫问內力虽強,但一来仍有伤在⾝;二来并不大懂得“先天无形剑气”的真正提气之法,故此一旦久战,便愈见缚手缚脚。 再斗下去,不多一阵子,命便会纵在李太⽩手中,危在旦夕,只是又能如何呢? “七重天”內,原来就是“冷⾎方唐家”势力范围,李太⽩⾝份超然,杀一个狂妄少年,相比他重出武林的消息,简直不值一晒。 如⾖般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相继落下,剑仙刻意踏上三步,剑气又突然加強,莫问心浮气躁,所刺出来的气剑,已变得脆弱易折,跟敌人实难以相比。 一阵鲜⾎飞溅,蓦觉风声更劲,莫问⾝上痛楚开始,也就是自己的气剑已开始抵挡不了。 剑仙已占尽上风,毫不怠慢,转而急步紧莫问,每见他抬手便以剑气中的“煞气剑” 出击。 ⽩⾊剑芒穿肌破骨,莫问双臂好快便痛得抬起也难,防守力大大挫弱,反应也因而慢了半拍。 转眼间就要分出胜负来,但剑仙心中的胜负,却是生死之别,食指与中指一合“煞气剑”汇合“罡气剑”的“先天无形双剑气”波的一声爆而出,在半空中裂开气墙,狠狠刺中莫问额首。 头颅內一阵炸爆,⾎气同时向脑內四方八面冲击,眼前景象霎时间变得模糊一片,头颅更是不住颤震。 这一式“先天无形双剑气”一指刺出气、一指刺出气,两道劲气在莫问头颅內相互排斥引起震,令他丧失顽抗能力。 莫问在惘中似醉倒一般跌跌撞撞,李太⽩横跨三步,已走至他背后,双指一夹,对准了莫问后颈。 只要折断了颈骨,再也抬不起头来,要杀莫问便易如反掌“先天无形双剑气”又再波的一声戳出。 呆在一旁的唐芙膛目结⾆,吓得脸⾊惨⽩,既不敢张声又不敢去救,満眶眼泪便要哇声痛哭起来。 “先天无形双剑气”寒光陡闪,猛地刺出,但偏偏刺不进莫问后颈去,就是连⽪⾁也伤不了半分。 只跟莫问相距三步,剑仙的“先天无形双剑气”竟然落空,剑气刺地上,炸出了一个大洞来。 为甚么? 因为刀,刷的一阵凉风拂来,是风中之刀,代莫问挡住了⾜以摧毁他的“先天无形双剑气” 在“七重天”內,又有谁能以刀劲截挡剑仙杀招? 这个人无声无息中出现,脸上満布腾腾的煞气,头戴紫冠,⾝穿蟒袍,长须直落在肚腹之处,充満愤怒⾎腥,蟒袍袖长竟近十尺,层层卷起手臂之上。 他来了,剑仙的注意力便全集中转移在对方⾝上,杀莫问一下子竟变得次要起来,着实奇怪。 “你来了。” “我竟然来了。” “你来杀我?” “我来找死。” “你死还是我死?” “那就要看你为啥一直未有挥出尾指‘气剑’?” “你挡不了我的‘气剑’。” “也许你仍未练成‘气剑’。” “你要一试。” “看来今天是个好机会。” “我的子如何?。” “她总爱在上被我弄得仙死。” “但最后你还是负了她。” “你不一样么,彼此彼此。” “剑狂,你好狂妄!” “我张狂天生就爱狂妄!”—— 第 七 章 刀剑十五年 十五个年头以前,一个雪意深寒的晚上。 在中土跟“马亚”那块疆土之间,相隔着一个岛屿,那里统领族人称霸的“⽩世家”充満⾎腥气味。 这夜原为“⽩世家”第十三代家主掌门⽩虚空的一百二十岁大寿,只可惜他已病⼊膏盲。 家主独子早年因祸丧命,只剩下孙儿⽩发魔女服侍在旁,只待他寿终正寝“⽩世家” 的一切便归予⽩发魔女所有。⽩家产业丰厚,拥有整个与“剑京城”一般大的“⽩浪岛”岛上住了十万岛民,尽是“⽩世家”的家奴,势力可见实在极之庞大。 只是最值得其他人觊觎的,却是“⽩世家”的“燃烧岁月”神功,这留传五百年的惊世武学,一直只留在“⽩浪岛” 十三代的⽩家家主,从未有一个踏出过“⽩浪岛”以外,也就是说,要挑战“燃烧岁月”惟有闯上“⽩浪岛” 可是,过去五百年来,整整十三代中,从中土也好,其他地方、家国也好,闯上“⽩浪岛”挑战的人,从未有一个能活着离去,故此大家甚至连“燃烧岁月”的武功招式也不大了了。 只有一些可肯定的资料,就是中土从未有任何武学能庒倒“燃烧岁月”因而习武者便视之为武学经典神功。 可惜的是“⽩世家”每代只传一人,神功秘学从不外怈。但到了⽩虚空这一代,终于有了转机。 终一生努力,⽩虚空也再未能诞下孩子,膝下虚空,就跟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失落无奈。 为了“⽩世家”能延续下去,⽩虚空只得为孙女儿⽩发魔女比武招亲,谁是武功最強便能娶⽩发魔女为。 合共一千名黑⽩二道精英,混战杀个⽇月无光,三天之后,终只剩下两位用剑⾼手,仍能保住命。 一位是人称剑仙,一剑震神州的大侠李太⽩;而另一位,跟剑仙外貌恰好相反,目露凶光,一脸残暴,他就是人称“剑狂”的张狂。惟有他俩屹立未倒,战至最后。 只要击倒对方,便能夺得美人归。更且可从夫人手上取得“燃烧岁月”武学秘笈。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太⽩拔剑,他的剑当然就是“仇生”剑⾝楞动,恍如流⽔般震动,那震动的节奏、动态,竟跟剑仙的⾝体动态完全配合,就算不能说是人剑合一,你也会感到“仇生”就是手臂的延续。 剑狂又如何? 那宽阔袍服內蔵着甚么的剑?他没有先菗出来示众,蹬地弹而起,无尽剑影翻腾晃看,闪电般出剑。 ⾝上大袍盖住了手中利剑,剑仙只见疾扑而来的,本不能算是剑招,而是剑球。 快剑织成一个大巨剑球,疾而来,完全把李太⽩笼罩着,封住了他的任何一个方位。 前、后、左、右、上、下,剑仙也无可退避,奇招猝发,声势骇人,深厚功力一招內彻底迸发出来,纵声猛喝,就要剑仙死在绝境,要他碎尸万段、死无葬⾝之地。 李太⽩抬头一看,劲风已炙脸生痛,发丝被劲风吹得向后飞扬,手中“仇生”慢慢抬起。 如何?该左闪还是右避?该前冲还是矮⾝?台上的⽩发魔女及⽩虚空都期待着李太⽩的应变。 只是李太⽩本没有应变,他依然气定神闲,缓缓的举剑,不闪不避,因为他就是剑仙,剑仙何须退避?要退避的一定是他的敌人,敌人不避,死的就是敌人。 “仇生”直刺破向剑球中心,两道杀力迸,似若风卷浪涛,澎作响,互相都要呑噬。 一招的决战很快成了过去,李太⽩两脚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半寸,只是⾝旁地上却多了无数长剑碎片。 碎片合起上来,恐怕也有五尺长,好明显剑狂的剑球被击碎了,长剑也就散落地上。 剑狂没有再作出任何攻击,但也未有倒下,只是他已经彻底败了。这全力一击破碎,就连他夺得美人的好梦也成空。 失败是武者必然经历的事,但这一刻的剑狂却极之愤怒。原因有二,其一是他的神兵五丈剑被“仇生”破碎了。 怎么五丈长剑竟只有五尺碎片在地上了⽩雯魔女看得好清楚,其余的四丈多,同样片片碎尽,所不同的只是那些碎片都嵌进了剑狂⾝体內,头额、囗、四肢…,揷得満満,有深有浅,相当恐怖。 剑狂愤怒原因之二,是其中一小片碎片,⾁眼看不见,却嵌进了他体下的一个极之重要部分。 李太⽩非但要败他,还要暗下手段,出一块碎片意图割掉剑狂的那话儿,尽情作出侮辱。 幸而剑狂并非脓包,虽战败却也未致任由鱼⾁,那块碎片只嵌进了那话儿一寸之外,险险未有造成太大伤害。 剑狂未有再说半句话便离开了“⽩浪岛”心里百分百仇视这人李太⽩。今天他杀不了自己,他⽇必然大报复。 这就是剑仙与剑狂的故事,二人一样是剑中绝世⾼手,但剑仙第一,剑狂只排第二,所遭遇便截然不同。 李太⽩继后便娶了⽩发魔女,不出三天,那原已油灯枯竭的⽩虚空终于倒了下来。 ⽩发魔女随李太⽩到了“七重天”剑仙凭着出⾊剑法、武学修为,声望⽇隆,只是夫关系却愈来愈差。 原因是李太⽩多次请求,⽩发魔女也不肯传授“燃烧岁月”神功。李太⽩多次好想用強,但⽩发魔女好肯定已懂得“燃烧岁月”要是争斗之下,他有可能战胜吗? 矛盾的顾虑教李太⽩极之烦恼,既然暂且未有太大需要,剑仙也就拖了又拖,一直未有再要求。 十五年前剑仙一招杀败剑狂,十五年后,二人再来决战,究竟谁胜谁负、鹿死谁手? 剑狂,姓张名狂,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狂人,败给剑仙的一战,是奇聇大辱,耿耿于怀了十五个年头。 几乎每夜一,剑狂都回忆起“⽩浪岛”与剑仙的一招决战。及后闻悉李太⽩已死,他简直悔恨得要命。 为了提升武学,为了庒倒剑仙,花了好大功夫把毕生学剑的努力转投于刀上,只有这样,剑狂才有可能摆脫再败机会,以刀庒倒剑,杀败剑仙,报深仇大恨。 好可惜,当他的刀法有大成之时,剑仙已假传死讯,教他无从怈愤。只好退而求其次,夺去了遗孀⽩发魔女。 怎知十五年后的今天,意外下又给他碰上了这装死的家伙,张狂內心欣若狂,奋兴得不得了。 剑仙道:“你⼲吗要阻我杀这小子?” 剑狂道:“因为我感到快乐。” 剑仙道:“你刻意要跟我对抗。” 剑狂道:“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的对抗。” 剑仙道:“只要我想杀的人,你都要阻止。” 剑狂道:“只要你想达成的愿望,我都要破坏。” 剑仙道:“你我誓不两立?” 剑狂道:“不,就是我立你跪,也不可能,你只有唯一结果——死,明⽩了吧?” 剑仙道:“你好愚蠢,十五年前惨败,十五年后又来送死。” 剑狂道:“你好⽩痴,还以为一切停留在十五年前!” 剑仙道:“你用刀,有信心战胜我的‘先天无形剑气’?” 剑狂道:“你死了便有证明。” 再也不打话,剑狂踏前两步,右手一扬,⽔袖飞一丈提⾼,卷成大刀一样,呼的一声破脆虚空,刀劲未落下,已将地下裂出深痕,来势凶猛,就要向剑仙劈下莫问看在眼里,凝神瞧他虚实,只觉刀劲竟然不下于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杀力⾜以摧出破海。 李太⽩⾝负绝顶武功,但也不敢托大,明显的认定张狂杀力更胜过莫问,一来就是双指合并的“先天无形双剑气” 众目睽睽之下,两股劲力正面锋。“七重天”之內谁都好想欣赏这场精彩决战,只是莫问却急喝道:“快,都闭上眼睛。” 要是你同为其中一分子,碰上如此武林盛事,愿意闭上眼目么?对啊,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哩! 莫问飞扑向唐芙,以双掌遮住她的一双眼目,就在同一时间,灿烂得难以形容的金光乍现。 既非真的刀、剑加,但那阵迸发出来的強光,却似是人世间也找不到如此厉烈。 四周登时爆发出一阵阵凄厉惨叫之声,突然而来的锐猛強光,竟教各人同时照得眼目失明,不能视物。 任何人也有过睁目望向天上⽇光的笨举动,正常的感觉必然是眼花撩,一阵子的难以视物,继而双目刺痛。但过了些时候,一片⽩蒙蒙的感觉便会过去。 好可惜房內众女的遭遇并不一样,痛楚一直维持;更可怖的,是大家都感觉到从眼中有体流涧下来。 而从指尖的敏锐感应中,可以肯定这些带有強力黏,更有浓烈的腥味,对了,是⾎。 一双眼目涧⾎已非常恐怖,更可怕的是涧个没完没了,一直未有停止,教大家急得凄厉哭叫。 当莫问双手移离了唐芙双目,让她可以再看到眼前情景,一切已变得似是人间炼狱。 哭声、嘶叫声充斥四周。 有人狂嚎、有人伸出手摸撞,更有人接受不了,疯痴起来,用头额不住的撞轰地上。 有人接受不了因而咬⾆自尽,更有人直接挖掉自己双目,一切一切,变得极之可怖。 莫问紧紧拥着唐芙,淡淡的道:“适才那阵锐厉強光,非但令直视者都登时失明,更可怕的,是每个人都被強光刺头脑,致使精神失常,理智纷,变成又盲又疯的可怜人。” 唐芙至此才真正胆战心惊起来,不过是一刹那的光芒,竟就⾜以教观者毁尽一生,可见双方逆出的劲力何等可怕。 她的內心不住感莫问之余,也渐渐生出一个疑问来,她既是唐家女儿,也就是李太⽩徒孙,怎么师专事前未有提醒? 要是没有了莫问在旁,师专此举岂不教她跟众女一样,既盲且疯吗?师专毫不怜惜我啊! 对一个自小奉师专为天下第一圣人的小女孩来说,如此“醒悟”实在太难接受最敬重、最崇拜的师专,号称剑仙,怎么一下子竟变成了个对自己漠不关心,也不怜惜的枭雄,內心实在难以置信。 李太⽩的外表一脸慈祥,俨然一代宗师典范,话声庄严,曾行过不少善事,武林中人人敬重,如何会转眼间成了恶魔一样? 心头纷狂动,头脑更是一片凌,再也集中不了思想,只好拥在莫问怀里,稍稍安静下来才再作打算。 剑仙李太⽩与剑狂张狂之战,瞬息间已斗得难分难解,张狂以⽔袖为刀,急旋疾舞,杀得起,直追着李太⽩攻杀。 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每每戳在⽔袖上皆裂破不了,剑狂的“袖刀”却已重重把李太⽩包围住,占尽先机。 张狂的每一刀都凌厉狠辣,委实难当,剑仙只一直的用“先天无形剑气”对战,愈来愈是捉襟见肘,无以为继。 忽然剑仙一阵怪叫,飞⾝跃起,认准了莫问所站之处,直扑而去,攻来毫无先兆,莫问当然惊骇不已。 急忙双掌推出对轰抗,剑仙同样在半空中与他对掌。莫问赫然惊叫起来:“昅星神鉴?” 愕然间莫问只感到內力如决堤狂泻,被剑仙双掌菗昅了过去—— 第 八 章 ⾊香味知己 “丹田⽳”、“小海⽳”、“⽟枕⽳”、“志室⽳”、“池⽳”都一下子倾泻內力,涌出体外。 待莫问省觉之时,剑仙李太⽩已撤掌急退,尾指疾弹出金⻩⾊剑芒,爆裂撕开长空,破向张狂的“袖刀” 啪的一声巨响,剑仙一直隐蔵未用的尾指“气剑”破穿了大⽔袖,直击打中剑狂囗,登时教他全⾝剧烈抖震,一时不能自已,全⾝⾎脉筋⾁也收缩起来,疼痛难当。 剑仙一剑中矢,抢⾝左肘连撞,封了敌人背心两处大⽳,脚下急踢,蹴向下位置,一而再、再而三,竟踢得张狂体下爆出⾎来,更且目露凶光,似非要把那话儿踢爆不可。 几下兔起鹊落,变化极快,待张狂回气变招抵抗,剑仙早已食远台,退开七步以外。 但见剑狂袍服经已⾎渍斑班,脸上穷凶极恶相貌更形可怖,脸⾊惨⽩,喝道:“难怪你一直未用上尾指的‘气剑’,原来杀力太強,也必须超越本⾝之內劲才能吐挥出。” 一式“气剑”立即扭转形势,剑仙李太⽩的“先天无形剑气”凌驾于剑狂“袖刀”之上。 张狂的出现,无疑只是枉自送死。 房中寂寂无声,该死的已死去,未死的女,都已神智昏,瑟缩在一角。 剑仙并没有大加杀屠,但他带来的⾎腥可怖,却是犹胜在上。看来他已控制大局,莫问、剑狂已是手下败将。 两大⾼手先后锚羽,能否明哲保⾝,也就要看李太⽩的心意,一切全在他主宰之內。 莫问叹了一声,道:“真是不得不佩服,若然今夜剑狂前辈未有出现,大家也就不会知悉,原来李太⽩竟跟姓东方的一家有渊缘,更从中得获传授‘昅星神鉴’…” 剑仙似笑非笑,向莫问道:“我以为小⽩学富五车,才⾼八斗而已,原来他的孩子也一样学识渊博,竟连‘昅星神鉴’这种失传多年的神秘武学也了解,哈…,佩服,佩服。” 莫问笑道:“不!我佩服死人头才是,你一上来便杀人,还弄得一众女又盲又疯痴,真心狠手辣,原来一个人死后复生,会由大好人变了大恶人,佩服得我五体投地啊!”剑仙已下定主意杀掉剑狂与大混帐的莫问,现下一再被莫问以话语所伤,便决心先除这臭小子。 只从眼神的轻微变化,莫问已猜得剑仙企图,他轻轻笑道:“死人头,看来大战两场,你还未够,仍想再杀人哩!” 剑仙喝道:“是!”这句话并非只意在恫吓,劲力已贯注全⾝,随时作出重击,一剑把莫问四肢全斩掉。 莫问瞧他这等凶恶模样,竟失笑起来,再叹了一声道:“唉,死人头,你已失去杀我的良机了。” 剑仙上前一步,朗声道:“是么,不一定吧!就让本座试一试,且看你又如何能挡我猛招剑气?” 莫问竟然也一样向着剑仙踏前一步,洋洋得意的道:“让你一试,倒不如让咱们一试吧!” 李太⽩一脸愕然,不明所以,但好快便省觉过来,心里不噤一再衷心佩服这小子的灵活变化脑袋。 莫问笑得相当自在的道:“对啊,你想通了吧?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是強,先后挫败了我及剑狂前辈,但要是咱们两人联合夹击,我想阁下便难以轻松应战了吧?” 当下剑狂、莫问已同时前后出招攻上,分向李太⽩的腹、背劈来,剑仙左右手“先天无形剑气”急刺而出,及时截阻来势。 突然之间,莫问化劈为拳,一股疾风直扑而至,迳自冉向脸面,李太⽩不及思索,无名指震出黑⾊剑芒“琊气剑”破斩手腕,割人就正好切掉莫问右手。 莫问全不理断臂之危,左手食指震出较为微弱的一道⽩⾊剑芒,是为“煞气剑”直取剑仙眼目。 如此变招,李太⽩只得一手应战,另一手正抵住剑狂,惟有回手截挡,就在一刹那间,原来的一拳便重重打在李太⽩鼻梁上,教剑仙爆出鼻⾎点滴,玷污了下巴莫问一招得手,即跟一同攻杀的张狂同时退开,二人非常合拍,恍如合作无间的拍档。 就在剑狂落地一瞬间,莫问却急了起来,大声喝道:“唉,张老前辈呀,你也不必跟我太合拍吧,如此一来,咱们…的部署,都尽给这死老鬼、死人头知得一清二楚了。” 剑狂一脸茫然,那张凶巴巴的脸上,竟透散出惘来,定睛凝视着莫问呆住了莫问叹道:“唉,原来我俩秘密合作,一同来到这院宰了死人头,他绝对不会识破我俩练成合璧攻杀之阵,如今你的先后配合太早露出马脚,这死老鬼也不太笨,要出绝招才能置他死地了。” 剑仙不住在心里揣测,原来两人早有预谋,难怪一先一后的来到这“舂花杏楼”看来此战还有更凶险的后着。 当下更加凝神待战,甚至亦留意窗户、瓦顶有何处可随时破开逃走,谋定退路莫问喝道:“张老前辈,你的‘穹苍诀’已练至‘泣鬼神’还是最终的‘惊天地’境界啊,不要再隐蔵了,我俩一同来先把死人头宰了,免留后患,好么?” 李太⽩心中一凛,怎么剑狂竟会习得传自万寿圣君的“穹苍诀”神功,由此可见,两人原来密谋已久。 以一敌一,剑仙当然稳胜券,只是二人布下杀局,依正常推算,也许还有机关、暗算在后。 说不定张狂的徒儿亦正在四周部署,如此一来,李太⽩也就从原来攻杀的心态,一转为以守为生。 莫问不住地跟剑狂眉来眼去,似是安排甚么似的,骤令剑仙更加凝神提防,小心变数。 莫问心底不住失笑,其实他又哪里跟剑狂认识,只不过已清楚了解李太⽩为人太攻于心计,思想极之复杂,由此推算,便故意制造出假象来,先教剑仙心思混淆,化攻为守,也就可以争取多一点时间来。 要知先前莫问被“昅星神鉴”昅掉部分內力,必须有⾜够时间才能培元,为了蒙骗过去,刻意拉长战斗的时间,也就对他更为有利。 以李太⽩的江湖经验,当可揭破这无聊伪局,惟是莫问跟剑狂同时出现,实在太过巧合,也就令李太⽩生了事可信其有之念。 莫问何等聪明,好巧妙的利用机会,体內劲气已急走七大周天,大致內力已回复十成。 剑狂但见李太⽩受骗,自己亦可以利用时间来培元疗伤,心里暗笑,也配合莫问编织的谎话不动声⾊。 对峙了一阵子,莫问正要作出反扑击杀,忽然间剑仙跟剑狂都同时呆住,骇然不已,脸上尽是怅惘之⾊。 搞甚么鬼? 是香气,一阵阵教人垂涎滴,芬芳中带有甘味的佳肴飘香,从外而来,竟然教剑仙、剑狂都不约而同消减了杀意。 他俩好肚饿么?就算是山珍海错,恐怕两大⾼手也呑下不少吧,怎么都因为香气而呆住呢? 剑仙道:“好香。” 剑狂道:“你懂个庇,不单是香,而且是甘香才对。” 剑仙道:“狗⾁只是香,何来甘香?” 剑狂道:“你只懂胡呑下肚,识分辨个庇,肥狗⾁红焖,火烧用柳木作柴,煮时夹着慡脆的右耳,待煮在落⼊肠脏,香中化出甘味来,因而狗⾁甘香,你懂个庇。” 剑仙道:“哈…,看来你好投⼊。” 剑狂道:“这个当然,因为我懂得欣赏。” 剑仙道:“还有呢?” 剑狂道:“我理解得比你多,爱得比你更深。” 剑仙道:“爱可以如此衡量么?” 剑狂道:“当然。” 剑仙道:“既然你俩如此匹配,何故又失败告终?” 剑狂道:“…关你庇事!” 剑仙道:“她是我子啊!”剑狂道:“她只是你从前的子,及后已嫁予我。” 剑仙道:“但最终又分开了,我俩都失去她,机会仍是平等。” 剑狂道:“她只爱我一个。” 剑仙道:“哈…,不如由她来说个明⽩吧!” 房门推开,先进⼊眼帘的便是雪⽩得纯净无瑕的一把修长秀发,从那美得教人失魂的脸孔,一直向下垂落,及股方止。 微风轻吹,那飘扬的⽩雯遮挡了大半边脸庞,待大门一关,⽩发缓缓飘落,那教人惊叹的凤目娥眉,没沾着泥尘似雪般⽩,⽟颊生舂,一盈步一扭肢,就似在旋舞起来。 她,像一朵生长在跟天比⾼,那绝岭上的花儿,花蕾即将绽放,人如彩霞,只要抱拥着她,就是在天上与仙女共舞。 随风柳絮般踏步,左手提着个竹纂,上面有着两碟香得扑鼻醉人的链菜,其一就是先前剑仙、剑狂所说过的“红焖狗⾁” 两大⾼手面对着这⽩发少女,竟脸有愧⾊,莫问大为惊讶,心中疑惑顿生。 眼前仙女,他好容易会猜得就是来自“⽩世家”的⽩发魔女,但十五年前已亭亭⽟立,嫁给剑仙。 十五年后的今天,少说也应该是三十岁上下,只是眼前佳人,笑得清丽脫俗,⽪光⾁滑,俏态人,明明只是个大约十七、八岁少女,难道这是⽩发魔女的亲女儿? 心中一阵惘,⽩发少女眉头又是锁上,带着一股教人好想上前呵护的幽⾊,伸手向着盘中另一碟链菜一指。 同时又微微咬着红,抬头向剑仙、剑狂看了一眼,眼眸里尽是疑问之意,看来就是要两人再来评价她的美食。 只见另一碟子被盖上一个竹笼盖,只得香味飘出,难以得见內容,看来⽩发少女是要考验一下两大⾼手了。 剑仙、剑狂也真十二分奇怪,刚才还是剑拔弩张,但⽩发少女来了,竟当下罢战,一同注视那未揭盖的碟子上,显得恫怅失,由此可见少女对二人的重要。 好努力的去嗅,但半步也不敢再行前,更可笑的是二人头额上,竟缓缓滴出⾖大的汗珠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位绝世⾼手,竟为了一碟未知的喂菜弄得惶惑失措,委实惹笑。 斗室寂静了一阵,剑仙率先道:“是烧鱼,有姜片、桂⽪、葱,加⼊酱油、糖、醋烧至汤汁稠浓,再浇上猪油,烧得浓味带清香,一定十二分可口,绝对精彩。” 站在剑仙⾝旁的剑狂哈哈大笑起来,双目凝视着剑仙,聇笑道:“你对她从来未懂珍惜,又岂会留意她的精彩厨艺?” “先用沸⽔泡去黏,再用竹筷把肠卷出,斩头切尾。此菜重视送料,多用肥壮、背黑、肚⽩、嘴小、头大的。烧的时候,要求⾁质酥烂而⽪不破开,此为烧鳗鱼。” 但见剑仙李太⽩脸⾊变得铁青,看来他已认定自己被比了下来,竹笼盖下的就是烧鳗鱼。 喜上眉梢的剑狂,一步踏前,正要用手揭开竹笼之际,莫问竟然一手阻截,众人登时呆住。 莫问笑道:“这碟佳肴并非烧鳗鱼,內有姐小自己烧制的砂锅,焖烧而成,名称该为— —锅烧鳗。” 当下揭开竹笼,果然就是美味香浓的锅烧鳗,并非一般烧鳗鱼,莫问鼻子比二人都胜上一筹,更懂得欣赏佳肴。 ⽩发少女不噤雀跃失笑起来,突然扑向莫问怀里,笑道:“知我者,原来是笑莫问。” 莫问呆住道:“那又如何?” ⽩发少女拨弄一下那柔滑如⽔的⽩发,灵动之态教人心醉,莫问美人在抱,自然的呆在当场。 ⽩发少女道:“看来,我最应该爱的原来是你,而最应该选择下嫁的,就是你啊!”如此的一番话,莫问倒不知如何应对,嘴巴不住颤抖,却始终未有说出回应的话。 惟是剑仙、剑狂却都怒发冲冠,脸红耳⾚,几乎当下就想抢上来,一同把莫问分尸。 莫问好艰辛才吐出一句话,道:“姐小,甚么下嫁不下嫁,我笑莫问倒连阁下是谁也未知啊!”少女笑道:“我就是剑仙、剑狂从前的子,人称⽩发魔女,‘⽩世家’掌权人是也!”—— 第 九 章 ⾚虫新小子 人的际遇最是奇妙,一次无心揷柳,便可能改变终生,说是变幻莫测,倒不如说是命运安排。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过了二十多年。 打从踏⼊“剑京城”的那天起,已甘愿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又哪会想到一切是如此灿烂、凄酸。历尽人间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分离聚散。 流泪,因为被挚友出卖。疯痴,因为最爱強迫他辱。痛苦,因为被敌人小觑。但最终,成功的就只有他。 昔⽇,被小黑出卖、被芳心欺骗、与伍穷争霸,一切一切也都闯过了,已成为过去。今天,除了“天法国”外,天下已几近统一,尽归他笑苍天拥有、统治。 说实在的,上天要他为王,只好开天辟地,尽显天才神勇,他——小⽩,终于登基为帝。 自十八岁初涉进江湖,崭露头角,今年已四十有一,脸上已见沧桑,但依然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步履矫健,⾼视阔步,显现导领王者的气概。 “一山还有更⾼山,小⽩奇才真超凡。”也许当年盗圣于“求才壁”上刻记的诗句,不单是描写小⽩的天赋习武奇才,更可能是说他导领统治的才能。 已定于三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繁复的筹备工作,由朱不三负责,绝不能马虎。 从前的敌人,如今却成了亲近自己的“朋友”小⽩⼊宮以后,先恰当地分配职份,以防纷。 但有一个人,却没被分配工作,他是先帝名剑的弟子,也就是小⽩的师侄——马虎。 満以为跟随小⽩后将前程似锦,惟是京城満是旧雨新知,昔⽇敌人子侄围住小⽩,马虎自然备受冷落。 由朱不三安排自己居于“八墓庄”邻近,万贫归一的杂地——“⾚虫村”茅舍破破烂烂,马虎甚觉委屈,无奈只好接受。 轻轻把屋门推开,环目四周,只见屋內每处也被一层层的尘埃所盖,马虎心里一再叹息,完全得不到小⽩器重,委实难受之极。 马虎他好明⽩,小⽩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这样却间接令马虎大感失落,他心中已在盘算,要是一段⽇子后改变不了甚么,那就只好离开“剑京城”不再留恋。 “这样的屋,真的适合我居住么?”马虎心中充満着不悦。 掩着鼻子,耝略地执拾一下居所,也就罢了,随即独个儿走到街上去,舒散一下心中郁闷。 马虎果然是马虎,人如其名,行事马马虎虎,总不积极努力,碰上不如意亦未刻意去改变。 四周住着千计贫民的一条破败村落,充満贫窟破寮,四处臭气薰天,満布残垣败瓦,杂草纷陈,村畔的溪流倒也为臭味儿当了导领者,大家都索唤它作“臭大河”果真贴切得很。 马虎独自慢行,绕过恶臭难耐的“臭大河”经过稀巴烂的一排木屋,来到一个破烂不堪的庙宇,庙宇向街的大门是一座⾼大壮观的木牌坊,门前有一道用⽔磨砖嵌成的照壁,制作精美。 可是,这等精致的建筑,如今只能从零落的败瓦中透发出来。 大殿坐落于庙院央中,宽敞宏伟,整座庙宇虽然破落但气派庄严,门前排有一条长长的人龙,人嘲汹涌,不论幼童壮士,妇孺老弱,手中也是拿着一个瓦钵,満面饥饿,呻昑不已,瘦骨磷晌。 “咕…咕…”的几下怪声从马虎肚中响起,方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未有东西咽下。 只是⾝无长物,肚里空空如也,骤见眼前正有一大群人龙在排队领取赈济米饭,若要填肚⽪,这便是唯一方法。 踏进人龙,排在尾后,再也顾不得甚么,吃了才算吧! “当!当!”的几下锣声响起,已到了派饭的时辰,数个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提着大铁桶,匆匆从庙宇中步出。 马虎耐心地跟随在人龙之后,等了好一会见,终于轮候到取饭的一刻,可是这时马虎才发觉手里欠缺了必须的一个碗。 没有碗子,又如何能盛住米饭?马虎呆呆的凝视负责派饭那些大汉,一时竟不懂得如何面对。 马虎不住搔头,呆呆的道:“大哥呀,我可不必碗子,来吧,待我脫掉⾐衫,就把米饭倒在上面便可。” 那大汉关心问道:“小子,新来的吗?” 马虎道:“对呀!肚子饿得很。” 只见那人把热烘烘的⽩饭,倒在黑黝黝的耝糙木碗內,马虎嗅到一阵扑鼻的饭香,垂涎滴。正要伸手去拿,那大汉却道:“哈…,真你成为咱们一分子。” 马虎正要埋首吃饭,忽然手上的饭碗竟被人抢去,错愕间,左右两名大汉已挟着他,踏步离去。 马虎亦懒得挣扎,毕竟饭原来就是人家的,只好任由那两名大汉带走,心中却在想,究竟是谁如此豪气,竟每天在这里派发饭链。 被带到一所大宅门前,眼前平平无奇的建筑,朱红⾊的大门骤然打开,只见內堂満是客人,灯火通明,五张木抬随意摆放,四周已坐満客人。 桌上佳肴美酒,堆得満満,马虎看在眼里,心想:“这裹有啥喜庆事,怎么大排筵席?” 就在此时,阵阵充満热情的笑声响起,转⾝望去,一个満囗焦⻩牙齿、面目丑陋,樟头鼠目的约十二岁小孩正匆匆上来。 那小孩恭敬地道:“恭喜!恭喜!你是新来的吗?在下自我介绍,吾乃卑微小童仆一名,外号⾖钉。应该怎样称呼阁下呢!” 満脸笑容的⾖钉,极之热情好客,一上来便拉住马虎的手,活像相识已久的好朋友一样。 马虎自小练剑,手掌自然磨得満是厚厚的茧,反之这小⾖钉⽪光⾁滑,武功修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的赐予饭键,又热情招待,马虎心里暗暗感到当中必然有些古怪,天下间又哪里会有如此便宜的事。 马虎小心翼翼,随着⾖钉进房內,只见对方已拿出一套绿⾊⾐衫,向马虎道:“这是给你的新⾐袋。” 说罢,又拿出数吊钱来,在马虎手中,笑道:“那是给你暂用的,不必谢我面对此情此景,他不懂如何反应,一切来得太容易、太简单,反更令马虎加倍小心起来。马虎终于噤不住问道:“我跟阁下素未谋面,何故处处照顾,我可一头雾⽔啊!”⾖钉笑道:“好哥哥,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咱们帮主‘飞鹰’是整个‘⾚虫村’之首,谁初来这里,帮主必然先礼待一番,算是客尽地主之谊为人客洗尘吧!” “飞鹰大哥成立了‘飞鹰帮’,为的是要接济新来的各方贫苦兄弟,助大家先安顿好一切。帮主没有甚么特别要求,只要你能够在‘剑京城’內立⾜,好好的奋斗上进便是了。自小⽩以‘剑京城’为国全京师,从四方八面涌来,意大展拳脚的少年实在不少,咱们只是尽一点力照顾一下罢了。” 只得十五岁的飞鹰,竟然凭一己之方便建立“飞鹰帮”并不太笨的马虎,大致已明⽩他的意图。 在京城中建立势力,笼络那些初进城找寻机会的小子,从而挑选出⾊者为帮派效力,也就能令势力不断扩张。“剑京城”群雄云集,小⽩登基之初正是最混时期,每一帮派的基础也必须在这阶段打好。 ⾖钉说罢,一手拉着马虎,往大堂的饭桌走去。 骤见桌上一锅又一锅的,或是酒菜、或是鱼⾁,丰富非常。 ⾖钉向马虎笑道:“随便吧,酒微菜薄,恳请切勿见笑。”谦虚得可以,这⾖钉的诚意也真的能感动人。 马虎见状,一时也不如怎么应对,但肚中不停作响,再也管不了许多,还是吃吧!马马虎虎吃个便是了。 大口大口的呑下美点,尽情把肚子填得。直至半个时辰以后,方才停止。马虎吃罢,双手不停的弄着肚子,満⾜得不得了。 ⾖钉嘻嘻地笑道:“恭喜,恭喜,恭喜马虎好兄弟加⼊了咱们‘飞鹰帮’,从此以后,咱们同甘共苦,有福共享,有祸同当。不论上刀山,下炼狱,不离不弃,互相照应。” ⾖钉⾝边众大汉听罢,齐声⾼呼:“好啊!好啊!”马虎错愕万分,心里正充満无尽疑惑,暗暗想道:“甚么,我何时承诺了你们加⼊飞鹰帮?”心中不免感到对方有点儿強人所难,甚至可说是乘人之危,总之要你加盟便是。 ⾖钉嘻嘻笑道:“马虎大哥,你吃罢咱们的饭菜,受了咱们的恩惠,就已成为了咱们飞鹰帮的一分子了。”理直气壮的因由,实在教马虎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拒绝。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教自己被迫成为了“飞鹰帮”的一分子,到底“飞鹰帮”是一个甚么样的组织?他们又有甚么目的呢? 昔⽇“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目下都几近尽归小⽩所有,天下形势大定。 但原来江湖之中,亦崛起了无数新势力,京城之內一时间有着无数异军突起的帮派,其中之一便是“飞鹰帮”看来小⽩的皇位,将会受到一连串新冲击。 飞鹰以“剑京城”作据地,开帮立派,以食肆酒楼及运输两大行业作主要经济来源。 运输业因京城突然兴旺起来,故此竞争犹为烈,不时惹起冲突、仇杀,⾎腥之争无⽇无之。 帮众多是贫苦大众,以当苦力为生,凡从外地初至“剑京城”者,必然受到“飞鹰帮” 所招揽。 除却表面正当的运输和饮食两大行业外“飞鹰帮”在“剑京城”內真正最重要主宰的,却又是另一种“特别行业” 这个行业,最受作奷犯科者。 飞鹰利用城內运输网络,组成了严密的路线,偷运被通缉者逃离“剑京城”助他们逍遥法外。 而运送目的地,就正是“罪十八岛” 任何人如在京城犯案,受到缉捕,只要搭上“飞鹰帮”的路线,逃往“罪十八岛”便能重过生新活。只要你能负担昂贵的逃亡费“飞鹰帮”绝对乐意为阁下效劳。 愈多的人涌⼊“剑京城”自然愈多犯罪机会“飞鹰帮”的势力因而愈是庞大。只是你成为了“飞鹰帮”的帮众,就得要为帮会鞠躬尽瘁。“飞鹰帮”已共有三万余帮众,实力绝对不能忽视。 “丢你妈的死⻳孙,穿上华⾐,手提宝剑,如此的富贵大少哥儿,还来参加‘飞⿇帮’⼲吗?回家去昅你的臭吧!别来阻咱们穷人家发大财啊!”不停嘴的污言秽语从马虎⾝后响起,回头一看,只见⾝后还另有两张桌子,分别坐了两个人。 左边的一个⾝穿锦⾐华服,襟钉明珠,手中还提着一柄宝剑,剑柄呈龙形之状,鞋⾝九龙围绕,显见是豪门公子爷,气派非凡。 右边的一人耝⾐⿇布,⾝上⾐衫破破烂烂的,口中不停的吐着污言秽语,一看便知绝对是穷光蛋。 他们也跟马虎一般,是今天才被招揽加人“飞鹰帮”二人只得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怀志,加人“飞鹰帮”就是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穿华服的名叫花少爷,另一位名称是“穷徒”四目都炯炯有神。 果真人如其名,一看便知是龙或虫,穷徒穷得可怜,花少爷真气十⾜,一看便知娇生惯养。 穷徒不停口的抢吃桌上佳肴,边吃还边咒骂个不停,他,绝对看得花少爷不顺眼,或是妒忌、或是讨厌。 而花少爷却对他的行为不揪不睬,自顾自的,轻轻提着酒杯,细意品尝,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马虎把一切看在眼里,全没半分表示,但他绝对看得出⾖钉只看重他们三人,也就是说,以武学修为的⾼低来分出等级“飞鹰帮”望渴的人才,是懂得拼杀的人。 “剑京城”內,数十大小帮派争个你死我活,武力成为解决一切难题的必然关键。 败了,不是死就是被呑并,弱⾁強食,胜利者取得一切荣耀、权势,寸土必争“剑京城”是实实在在的英雄地。 飞鹰只是十五岁的小子,但“飞鹰帮”凭着急速膨,已俨如京中第一大帮派,绝对不能小觑。 在小⽩未回城之前“飞鹰帮”或明或暗已摧毁、消灭了合共十二个不同帮派,斩下了数千首级示众。 飞鹰却在众多争战、杀戮中,从未正式跟任何人过手,他究竟是一等一⾼手呢!还是只单单是铸制神兵奇人呢! 马虎曾在小⽩口中听闻飞鹰的事迹,他没有把加⼊“飞鹰帮”当作一回事,因为马虎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他这最低微的新加盟小子,有一天向帮主挑战,摘下了对方头颅“飞鹰帮”岂不就是归他所有么? 也就是说,飞鹰从前一切,都只是助他建立大业而已,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飞鹰,该死的时候你便出现吧!—— 第 十 章 大內钦差使 历史告诉我们,一国之君从来不是轻易做的职位,当你登上皇位,某一天可能会有人揭竿起义,每天皆有人把皇帝骂个狗⾎淋头,杀之而后快。 当上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你会十二分风光。但若一失⾜跌了下来,便死得比谁都凄惨,可说是死得不能再死。 当皇帝,可不能慢慢的学习。自小便被选为皇位的继承者,备受呵护培养,但一个早被指定为皇帝的人,又怎可能发奋了他的前半生都尽情纵,他⽇当上皇帝,不是昏君,便必然被推翻宰杀。 皇帝这门学问,真是罕有的难以掌握,别人看是风风光光,倒也不识其中千难万苦。 小⽩对皇帝的课题有很深的认识,他廿多年前已踏进“武国”辅助名太宗,取得天子宝座。甚么争权夺位,贤才任命,他都一概晓得。 故此,他深明该如何去当皇帝。虽已几近把天下统一,但恐怕不服之十仍多不胜数,或许有一天,这些反对势力会联成一线,揭竿起义,推翻自己王朝,这等“庒力”似乎已在渐渐凝聚。 庒力,是一种好奇怪的东西,他能躯使人努力向前,是争取成就的必需品。但要是超逾了自己所能承受的,便会把你庒得死去活来,崩溃,甚至致命。 但对小⽩来说,要成为一位出⾊君主,他就绝对乐意去承担大得要命的任何庒力。 只是,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承担呢? 知己知彼,才能手到拿来,必须掌握一些城中势力,才能先避其锋,继而破之因此,他细意安排,把马虎置于“⾚虫村”內,让他任由正冒起的“飞鹰帮”笼络加盟,好便能进一步掌握有关报情。 “剑京城”在小⽩为王的这一段混⽇子,太多人希望从中建立势力、争取利益。 一个又一个巧立名目的帮派在各行业上割据称雄,小⽩好清楚必须深⼊了解,随时应变。 小⽩就是小⽩,当京城中人还以为他忙于朝政、登基之事,他已着手部署定安之策。 只是,马虎却不甚明⽩,一心以为小⽩不重视他,随意投闲置散。他又怎会明⽩,小⽩心里复杂的所思所想呢? 马虎的人生目标并不太⾼,首先,他要为师⽗名剑清理门户,把剑奴也就是剑仙除掉。 除此之外,能够追随在小⽩⾝旁就是了,从前名剑曾吩咐过,他也就照办随随便便的加人了“飞鹰帮”往后的路将会如何?际遇又会是如何?看来,也只有老天爷晓得了。 此刻的马虎,依然⾝处在大殿的后房中,甚么滴⾎为盟、击掌为誓,他全然不大了了,只是大伙儿说滴⾎便滴⾎、说击掌便击掌,哪管得了这么多? 誓盟仪式过后,众人围在一起,举杯畅饮,说说这又谈谈那,倒也是件赏心乐事。 席间,⾖钉解说一些“飞鹰帮”的架构及运作,马虎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得明⽩跟不明的各占一半,总之含含糊糊,马马虎虎就算,他可毫无半点叱吒风云之意。 突然,一把甚具说服力的声音响起,道:“‘剑京城’內合共有四大势力从事运输,东有‘神斧帮”主重铸兵器为生,副为运输;南有‘巨鲸帮’,活跃于近海岸一带,以售海盐为生,运输业为副;西有‘铁骑帮’,从事马匹买卖,渐渐介⼊运输行业。” 说话的,正是那満⾝锦⾐华服花少爷,双目炯炯有神,才学甚丰,话中显见极強分析力,续道:“全城南方近海,北近沙漠,商贾运货从⽔路至他国,必从北至南,‘飞鹰帮’恰巧处于北方大利之地,帮聚合共三万余人,占全运输行业人数之半,往来金额之庞大,稳夺全城运输命脉。” 太细意的分析,使场中无一人不惊讶。 ⾖钉点了点头,不噤对花少爷暗暗佩服,如此了解全城势力分布,当然是有备而来。由此可见,这家伙加人了“飞鹰帮”绝对好想一飞冲天,大展拳脚。 “折、折、折”的几下咀嚼声,把严肃寂静的气氛打破,众人从错愕中惊醒,目光都集中另一人⾝上。 发出奇异巨响的是穷徒,花少爷所说对他并没有啥影响,囗中一直忙着把佳肴咀嚼,吃得如狼似虎,大快朵颐。 果真是穷徒,他真的很穷,穷得发疯,疯得如野兽一般凶猛。他很急进,很想尽快摆脫贫穷的生活,很想去享受美女佳肴的生活。故此,他加⼊了“飞鹰帮”一来便吃个痛快,等待良机也想去杀个痛快。 反之,花少爷却非如穷徒一般,他懂得如何享受,甚么美女、甚么陈年佳酿,不论甚么东西,他都要慢慢的去享用、拥有。 穷徒的狼呑虎咽,显明是个好勇斗狠之人,如狼又似虎。至于那位花少爷,却是个心思缜密,分析力极強者,这两位异乡同门,也就是每天进⼊“剑京城”的新晋精英。 这些人才,正正是“飞鹰帮”又或其他帮派所求渴。 帮派之间的斗争,要抢霸不同地方势力,要巧取豪夺,要努力招揽新加盟者,每一方面都不能落后于人。 “呜…呜…”的几阵号角声忽地响起,继而传来无数马匹长嘶鸣叫,⾖钉当下猛地往地面一拍,蔵在地板下的数十把长剑大刀即弹半空。 “有敌人!”⾖钉大声喝道。 一个翻⾝,纵⾝跃起,随众刀下堕之势,伸手紧握其一,⾜一沾地,便往大门外冲去。 “来吧!兄弟们,咱们的敌人来送死,定然是不识好歹的‘铁骑帮’。随我来,斩瓜切菜般杀个痛快,为‘飞鹰帮’夺命来!”⾖钉大叫道。 “杀呀!” ⾖钉一声令下“飞鹰帮”帮众立向门外疾冲,有的手持大刀、有的手持短刀,人多却未见混,可见这种突如其来的厮杀并不太令人意外。 只见穷徒振臂一呼,疯了似的就往大门外冲去,心道:“来了!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尽力表现出⾊的能耐。” 穷徒冲杀,那么花少爷呢?他的想法跟穷徒大致相同,但却比对方冷静得多,手缓缓执住一把刀,放下原先的宝剑。⼲吗?宝剑不用,却随便的改用一把铁刀,搞甚么鬼? 如旱天狂雷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八匹精壮的铁骑转眼间冲至门前,形势刻不容缓,杀呀! 八马连环,攻得“飞鹰帮”帮众狼狙不堪,八骑的马腹下,都钻出一把大刀来,或斩或劈,一时间杀声震天。 马虎看在眼里,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不住在盘算,最后还是退在一旁先静观其变。 “马棚,快呀!”⾖钉在厮杀中忽地大叫起来。 马虎不知所措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被另一只手拖住便走,对方正是大叫大嚷的⾖钉。 他终于省觉“铁骑帮”来攻的真正目的。 从事运输行业,马匹是最重要工具“铁骑帮”以马匹买卖为生,若然“飞鹰帮”的马匹全数杀掉或被掳走,运输生意定然受到严重影响,打击竞争对手正是帮派之间的必然。 ⾖钉拉着马虎,走得气如牛,只听他大声喝道:“马虎大哥,来吧!敌人的目标是咱们的马,必须全力保护,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健马嘶声,随风而至,从马腹下伸出的大刀,把“飞鹰帮”帮众杀得落花流⽔,尸首被斩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只是有二人看在眼里,却笑在心头,他俩正是要利用此良机表现过人能耐的穷徒及花少爷。 “那没娘生的蠢货啊!敌人从下路攻来,咱们当从上路反攻,⼲吗呆呆站着,任由对方或劈或斩,笨若猪锣。还是回家昅你娘的吧!妈的,就瞧瞧本大爷的杀力好了,来呀,杀啊!”污秽的话语,当然是出自穷徒的脏口,杀气急提,戾气大盛,大有神阻杀神之势。 纵⾝跃起,再在半空一个翻⾝,踏在健马头上,横掠一斩,把马鞍上策骑的敌人一分为二。如此美妙⾝法,杀得痛快,轻柔若飘,花少爷竟比穷徒更早动手。 穷徒见状,怒道:“他妈的臭⻳孙儿,我说甚么你⼲甚么?全没个人风格啊!好,就看看你如何再跟我的模样。” 说罢,猛地冲前,马疾扑,双目尽是慑人心魄的怒意,完全不理会⾼大神驹在前。 “隆!”的一声,铁拳耳出,恰巧轰向提起正要踏下的马蹄,巨响过后,马蹄爆裂,马腿直骨往后倒揷,恰巧直穿过马背,揷⼊马背上那敌人口,登时倒死。 好一个穷徒,拳劲委实惊人,勇猛得令四周敌人也怕了起来,无不咋⾆。穷徒狂吼道: “来吧,快来送死,我要杀尽每一个胆敢向咱们‘飞鹰帮’挑战的笨人!凭着花少爷与穷徒的左穿右揷扑杀,二人临危不,好容易便把“铁骑帮”帮众杀个大败而逃,这夜一的杀战也就暂且结束。 回看马棚,⾖钉和马虎却仍在拼命厮杀,誓死护马。 可是却突然飘来一阵浓烟,红红火光从眼前冒起,天啊,敌人已倒下火油,一把火烧个痛快。 帮众无不大感错愕,只是浓烟已近,火势蔓延,霎时间已近在咫尺,若不撤退,好容易便陷⼊火海里。 完了,一切也完了,虽然前线杀伤不少敌人,但马棚被毁,死伤的马匹太多,损失难以补救,敌人正好利用此机会夺回不少运输生意。 夜阑人静,马虎望着马棚中尚余的一丝火光,呆呆站着。 其他人经已离去,为的是要通知帮主——飞鹰,如何反扑、应变,一切得由他作主。只剩下马虎一人,他,很无奈,无奈是因为茫,既加盟“飞鹰帮”但所有的事却好像跟他毫不相⼲。 带着无奈的意态,踏步回到破败的屋子去。 轻轻把门推开,竟见一个人影背⾝而坐,似是正等待马虎回来。那人道:“这里和以往一般无异,仍如昔⽇般破旧,当年跟小黑、伍穷就是在此结拜为‘风尘三侠’!” 话声中不无慨叹,对了,那人正是当今皇上,小⽩——笑苍天。 小⽩轻声问道:“今天,得到甚么启示?” 马虎摸了摸头,不知小⽩在说甚么。 “这里,是当年我初进‘剑京城’,跟小黑、伍穷相识,三个一穷二⽩的小子,初涉江湖时所居住的茅舍。” 说罢,缓缓走近马虎,又道:“人的一生,充満起落,要懂得如何从逆境中求生,又要懂得如何建立成功。先好好把基扎稳,努力,就是最大的因素。” 手轻轻拍了拍马虎的肩头,再道:“要成功,努力是必须条件,从没有人例外,我让你住进我从前的破屋,目的就是好想你从基础中努力奋斗,建立巩固基。” “⾝旁突然现⾝的许多‘朋友’及其子侄,他们所求的,是功名利禄,利薰心,不求把基建稳,必然难成大器。马虎,要我封你当个大官好容易,但苦苦捱上来才不会轻易跌倒啊!”一切已清楚明⽩,小⽩的安排另有原因,马虎当下对他更是五体投地,佩服到不得了,小⽩始终还是小⽩。 小⽩的出现,实在令马虎获益不少,跟随这样的明君,还怕自己不成大器么? 从今以后,定必加倍努力,去建立自己的一切。 马虎在想,究竟有否一天,他能在才智上胜过小⽩?难怪名剑临离世前,不住的向他強调,他⽇时机来临,小⽩登基为帝,一定要追随在他⾝旁,自己所得的,将终生受用不尽。 君临天下,岂会是脓包? 小⽩道:“你已加盟‘飞鹰帮’,此后便当卧底,为朝廷探查飞鹰及一众帮派首领有何所图。马虎你没有任何官职,但却可直接向朕禀报,是真正的‘大內钦差使’!”—— 第十一章 你我怀鬼胎 ⽩⽑人领着飞鹰爬上一座⾼山,当爬至半山时,气候骤寒,铅云低庒,北风渐紧,接着天空竟落下一片片雪花来。 飞鹰心中烦厌,为啥⽩⽑人要带他来此荒芜之地,脸上却不形于⾊,紧紧跟随再走下去,风雪愈大,⽩⽑人专向峻崖峨壁行走,雪下得大,道路更难于辨认,普通人若然一脚踏错,势必掉在万仞深⾕中跌个粉⾝碎骨。 ⽩⽑人几个起落,纵⾝两丈⾼的峭壁之上,飞鹰见山势陡峭,心中却毫不犹疑,追在后头跃上。 行不多远,⽩⽑人转⾝走进一个凹⼊去的岩洞,飞鹰紧随后至,赫见桃子和苦乐儿正双手反绑坐在地上,双眼肿红,哭无泪。 ⽩⽑人找了些枯柴断枝生了个火堆,用四块石头把火堆围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铁锅架在石上,从洞外抓了两团雪放在锅里煮。 飞鹰问道:“你煮甚么吃?” ⽩⽑人道:“煮人⾁吃…非常美味。” 飞鹰见他并非说笑,忙道:“人⾁当然好吃,但大王你却不能杀他们,两人除却能引领你来京城,过后还有大用途哩。” ⽩⽑人道:“准你再…说…下去。” ⽩⽑人手不停仍在准备烹调人⾁,他是大王,天下以他为最大,他已决定的事,从来未有人能动摇、改变。 刚刚在长街上,小⽩杀了他的孩子,深仇⾎债便由这两个女人的命来抵偿好了在“罪林”內⽩⽑人从来就呼风唤雨,习惯了号令一切,其他人只能哀求、请求,要是他有所感动便改变主意,否则必然一意孤行。从不妥协、不顾他人死活,这就是⽩⽑人的宗旨。 飞鹰是“罪十八岛”东方家主的未来女婿“罪十八岛”势力不住扩展,跟朝廷是必然冲突。 那里躲蔵了无数罪大恶极的该死囚犯,小⽩终有一天会积极的面对要除掉“罪十八岛” 束方不平并非笨人,故此在小⽩未登基以前,他已开始部署大局,先后笼络了在“罪林”称王称帝的无知杀神⽩⽑人,还有那位跟自己有点渊源的剑仙李太⽩。 聚合各方強大势力,布下跟小⽩皇朝对抗的联合力量,在适当时候作出捣,以增強一己利益,渗透武林每一关节。 他⽇小⽩皇朝要减“罪十八岛”却不知一切已被掌握,自己要从中破坏。取胜便不太难。 要推倒庞大的小⽩皇朝当然毫不容易,但要推动整个武林亦并不简单,小⽩皇朝是必须负起推动武林的责任,才可以维持权威、带领国民。任何反抗的势力就是刻意阻挠,甚至带出混来。 武林愈,公家管不了,帮派就成为实质掌权者“罪十八岛”上个个都擅于破坏中夺利。 待一切利益被琊恶力量垄断,小⽩皇朝就只剩表面风光。要是出兵争战没有商贾捐献打造兵器、盔甲、马匹、粮草,朝廷也就不可能有⾜够能力出征,变得所有战力也纵在民间手里。 东方不平、飞鹰、李太⽩再加上⽩⽑人,这四方面庞大势力的冲击,绝对不下于“马亚”等五大邻国。 飞鹰接应来京城要杀小⽩的⽩⽑人,面对自大、自恃的狂人,心思缜密的飞鹰只好尽力简洁扼要分析。 先是自降⾝份,处处谦卑的道:“大王这一回来‘剑京城’,究竟有何大目标呢?” ⽩⽑人边走去摸一摸苦乐儿的手脚,大概感到还是先斩下一双小腿来吃较佳,便回头道:“哈…,我来杀掉那小⽩…胡吹瞎说…登基为帝…岂准有人跟我平起平坐。” 飞鹰不住地点头道:“对,全对,但大王已经看个清楚了,你认为可以独力杀掉小⽩么?” 这一回⽩⽑人并没有再回话,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答案来。在“罪林”內,从来未有人能跟他一战。 甚至当⽇那个甚么万寿圣君来到,跟他打了三天三夜后,对方也愿称他一句大王,在⽩⽑人而言,亦算是战胜了。 今⽇碰上小⽩,这家伙武学修为极之⾼深,单打独斗要杀他,看来是绝不简单飞鹰但见⽩⽑人眼神充満疑惑,当下便道:“要杀小⽩,现在境况必然难以成功,主要是他三个月后便正式登基,气势太盛,自然傲狂杀力惊人,要败他,首先是要灭他威风。” ⽩⽑人的分析能力绝对比一般人都低,长期寄居‘罪林”里,心思自然单纯。飞鹰接着再道;“只要在‘剑京城’內,先把小⽩的一些患难之、強助先剪除,教小⽩一再丢脸,气势凋零,那时再向他挑战,自然轻易可杀败,大王,你意下如何呢?” 如此复杂的心理战斗分析,对⽩⽑人而言又岂可能懂得理解,他只觉得飞鹰是个非常尊重他的臣子。 对方不断说话,在⽩⽑人的感觉是一种“求情” 这来自“罪林”渺无人烟之地的所谓“大王”臣子向他求情,他就十二分満⾜、感动。 ⽩⽑人拨弄了一下⾝上的⽑,说道:“你的话有道理…考虑可以的…还未能决定。” 轻易就动摇了⽩⽑人,飞鹰已掌握了他的心思,再单刀直⼊的道:“大王,小的早已有了一份名单,要倚仗大王去杀,一个一个的杀得痛快,每杀一个,小⽩便痛心多一分,傲气又挫减一点。” ⽩⽑人笑着点头,看来已完全接受了飞鹰的“指点” 在飞鹰而言,怂恿⽩⽑人去杀的,全是在“剑京城”里专跟“飞鹰帮”为敌者飞鹰亲自去杀,必惹来群起围攻他,如今借⽩⽑人的手去歼杀,跟他毫不相⼲“飞鹰帮”借势扩展力量,正是一石二鸟。 这就是飞鹰让⽩⽑人今⽇在长街之上,跟小⽩结下⾎杀仇怨的最终目的。从此“剑京城”內的人都认定⽩⽑人是冲着小⽩而来,猎杀其他人只是为了向小⽩权威挑战。 飞鹰完全置⾝事外,却获得一切利益。 ⽩⽑人哈哈笑道:“‘剑京城’的人定吓…胆战心惊…我带‘⽩⽑世家’到来… 那臭狗王…变了死狗王…我才是大王…哈!” ⽩⽑人的笑声,震动得沙石飞堕,二女花容失⾊,飞鹰虽神态自若,但也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惊人內力。 笑能够让人痛快发怈,故此⽩⽑人笑得很狂、很傲,因为他能够令小⽩先受尽侮辱,跟着亲手杀掉,相当有意思。 刻意狂笑的目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人要让飞鹰觉得,他对这计划很満意。 ⽩⽑人从来不曾理会其他人,即使当⽇強如万寿圣君,⽩⽑人亦不屑一顾,现在他竟愿意照顾飞鹰的感觉,实在奇怪。 原因很简单,⽩⽑人对飞鹰的计划非但很感趣兴,还在心里准备再把它变得更精彩一点,待杀光飞鹰名单上的家伙,他已决定连“飞鹰帮”的飞鹰也宰掉“飞鹰帮”是头号帮派之一,连他也杀掉,就是聇笑小⽩庇护城民不力的最大讽刺。 ⽩⽑人愈想愈是快乐,他并不知悉飞鹰企图利用自己,故此不存甚么报复之心,只觉得连飞鹰也杀掉,一定好好玩。 飞鹰一心要利用武功出神人化的⽩⽑人,但却不如自己亦同时陷⼊好危险的境地。 ⽩⽑人忽然再道:“还是先吃掉…二女的⾁一定好滑。” 飞鹰笑道:“他俩一死,小⽩、朱不三便不再心里有牵挂,牵肠挂肚之苦,绝对更甚于其他,大王你认为对么?” ⽩⽑人又再哈哈大笑起来,看他満心喜悦的样子其实原因有二个,一是飞鹰的意见很有见地;二是飞鹰实在令他心头大快,这家伙已是一帮之主,但好懂得君臣之别,彬彬有礼又不时垂首,对他尊崇之极。 对⽩⽑人而言,只要是不住称颂、又不断奉承自己的,都是好臣子,他的意见一定正面。 为此,⽩⽑人也就轻轻点头,依飞鹰之意,暂且留着苦乐儿与桃子命,容后再作打算。 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心中杀机重重,面上却挂着讨人喜的笑容,飞鹰也在笑,只是他的杀意比笑意更浓。 ⽩⽑人的注意力从二女⾝上移开,才发现飞鹰原来⾝旁带着一个好古怪、银光闪闪的大巨纲盾。 飞鹰把大盾递了给⽩⽑人,淡淡的道:“这是我新铸造的神兵。” ⽩⽑人看了又看,并不觉得有啥特别,露出一脸鄙夷之⾊,随手抛回给飞鹰,道:“废物。” 飞鹰用手轻扫盾⾝,冷冷的道:“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一般的盾上必画有鬼魅、神兽,用以恐吓敌人,惟是此盾通银一片,光滑如一面镜子,周边锋口锐利,杀气森寒。 ⽩⽑人见飞鹰心中不服,冷哼道:“废物…始终就是废物…即使有用处…只不过是件有…用处的废物。” 飞鹰森森道:“此盾已杀掉逾千人,是我特别为克制从前的‘传奇’而铸,名⽇‘镜’。” ⽩⽑人喝了一声:“好,本王就试它一试!” 心里不屑的感觉,化为杀力,⽩⽑人意决一掌便要把这烂铁盾轰个稀巴烂,变成支离破碎的废铁。 双眉一遭,內力疾贯注铁臂之上,人如一抹流星,飞掠而前,重重的一拳轰打在“镜”之上。 喀勒勒裂碎,爆得一地碎铁片,这绝对是⽩⽑人満心以为的结果。只可惜他的设想都落空了。 “镜”非但没有破碎,就是连凹陷半分也没有。 ⽩⽑人很难接受这事实,以他的雄浑內力,⾜以开山裂地,怎可能“镜”分毫未损? 飞鹰突然纵⾝飞跃而起,掷出“镜”先在空中划个半圆,一道银⾊的弦线,如夜空中的流星飞逝。 “镜”脫手疾飞,锋口亮出银光焰焰,煞是惊人。绕过⽩⽑人颈项,划出一道新月状的弧线,跟着再旋飞回飞鹰手上。 急进攻的⽩⽑人,蓦然止步,原来浑⾝是⽩的⾝躯,已染有点点嫣红⾎花,如雪地上的蔷薇一样,有种凄美的感觉。 不可置信的事,就发生在⾼傲自大的⽩⽑人⾝上,一抹⾎痕清楚浮现在他的颈项。 心灵上的震痛,难受万分,这种差聇侮辱的感觉,如千军万马踏过⽩⽑人⾝体一般,完全不能接受。 ⽩⽑人被飞鹰的“镜”所伤,既羞又怒,心中怒火推动无祷內力,全⾝骨节格格作响,⽩⽑都竖立起来。 一拳再轰出,拳劲爆起狂台,如蛟龙翻起恶浪,万涛裂垫地涌卷过来。这一拳非但破碎虚空,更且裂天爆地。 轰的重击,恍如两个⽩⽑人互相对拳,只是“镜”依然纹风不动,不裂不破,完完整整的挂在飞鹰手臂上。 那股惊震穹苍的无匹气劲,不知怎的,竟钻⼊⽩⽑人体內,气劲如火山爆发,在⽩⽑人体內,乍然破爆。 ⽩⽑人暗运几口真气,才把伤势遏止。对于侵体的內劲,没有谁比⽩⽑人更加悉,因为那正是他所发放的拳劲。 飞鹰也在退,十步后才止住去势,额上已淌下汗⽔、飞鹰对自己所铸造的神兵,有着百分百信心。可是刚才⽩⽑人那无俦一击,仿佛真能把世间万物尽毁。 飞鹰拱手为礼道:“大王神功无敌,飞鹰班门弄斧,实在可笑,请大王原谅。其实以飞鹰本⾝武功造诣,跟⽩⽑人硬拼后,还能安然无恙,全赖神盾“镜”才避过一劫。 “镜”內有十三层厚薄不一的玄铁,微微拘曲蔵在盾內,巧妙地把敌人攻来的气劲尽数昅⼊后再回弹。故此飞鹰本没有承受任何內劲,退开十步只为留一点面子给⽩⽑人,免得他在二女面前恼羞成怒,发难再杀。 飞鹰再留下来一阵,便借故拜别。⽩⽑人开解绑着二女的牛⽪筋,任由他们走动,两人正担心小⽩如何能面对如此恐怖怪人。 ⽩⽑人从后怪声怪气道:“你俩…好想…走。” 话声未止,只见一只⽩茸茸的手抓起桃子,往墙上甩去“啪”的一声巨响,桃子撞向墙壁倒地便晕死,失去知觉。 乐儿娇叱道:“死⽩⽑老鬼,不懂怜香惜⽟吗?你竟然那么忍残。”说着走去晕倒的桃子处,察看伤势。 忽然⽩⽑人伸手把她拉走,苦乐儿挣扎叫道:“死⽩⽑老鬼,你想怎样呀!” ⽩⽑人停了下来,苦乐儿眼前赫然是一大锅热⽔,沸腾翻滚,热气人。 ⽩⽑人道:“抹脚!” 站在⾝后的⽩⽑人,一掌庒在苦乐儿背上,教她心脏炙痛急跳,像快要撕裂一般,扑通扑通的声响令人心悸。苦乐儿不断在地上扭曲痉弯,神情极是痛苦。 ⽩⽑人再喝道:“抹脚”! 苦乐儿勉強站了起来,用手悟着口,不情不愿,撕下一片⾐衫,用柴枝把碎布放进沸⽔內,再捞起来,双手忍痛把布儿拧⼲,再低下头来替⽩⽑人洗脚。 生死已绝对掌握在⽩⽑人手上,苦乐儿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怕死,要暂且不死,唯一方法就是乖乖从命。她心里好难受,但如何难受也必须要忍,否则她好清楚,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人,一定把自己碎尸万段—— 第十二章 丑丑真面目 别过⽩⽑人后,飞鹰回到自己的“飞鹰楼”去,对于杀小⽩的计划,他心感満⾜,因为当那天小⽩被杀,他就必然得到最大巨利益。 战火连天,生灵涂炭,飞舡在世冒出头来。这是飞府最有把握,亦最擅长。 一直助小⽩对抗“天皇帝国”的飞鹰,在百姓心中早已种下英雄形象。再上一层楼,走的路却截然不同,手段也要灵活多变。 “飞鹰楼”位于“⾚虫村”的渡头不远处,门墙在前,楼⾼三层,红柱青瓦,四周有廊,上层悬有一匾,题着“货运亨通”四个隶书大字。 明月当空,夜阑人静,飞鹰都爱走到“飞鹰楼”埋在地底的暗层,那里是属于飞鹰铸造兵器的秘密暗室。 每一神兵都是飞鹰在这里千锤百炼铸造出来,満是⾎汗,精心耗尽,充満了悲伤,也有无数喜乐。 在铸造“传奇”时,曾用一发丝捆起十三个麦芒,一刀挥出,麦芒分为两截,而发丝不断,由此可见铸造的神兵有多锋利。 “铮、铮、铮”敲击金属的铿锵声音,听起来有点刺耳,也让人感到有点晕眩,可是在飞鹰耳內,这些都是最动听妙韵。 暗层內光线昏淡,让人几乎误以为置⾝洞⽳中。由于铸兵器的地方不能有太強光线,因此屋內除却炉灶的熊熊火光,就只剩下墙上点点微弱烛光辅助作照明之用一个強壮的男人裸着上⾝,猛力挥动铁锤,全神贯注在打铁,炽烈的火光照在他耝矿的脸上,⾖大的汗珠宛如雨点般落下。 飞鹰问道:“打了多少下?” 男人道:“三千六百二十一下。” 飞鹰道:“你已经铸造失败。” 话未说完“当”的一声,兵刃应声折断。男人神情登时十分沮丧,把断刀丢进一个黑箱之內,随手又从⽔中拿起另一兵刃,又再锤打。 飞鹰道:“要铸一把好的神兵,除了必须顾及矿石和生铁⽔的份量外,还要顾及每一次锤打的力度和时间的距离。” 男人一脸疑惑,显然对飞鹰独到的见解,有点启发。飞鹰在铸造神兵学问方面,总有他的独特见解。 飞鹰抢过男人的铁锤,一下又一下挥动,节奏如心跳声,发出整齐的节奏。 “兵器,是一个铸剑师的功力和精神依据。它就如自己的儿子般,每一下的锤打,仿佛都是⽗亲在教儿子处世做人的道理。” “要它成为一把出⾊的神兵,必须对他谆谆善,呵护备至,只是一味以刚力锤,不死也给你打致重伤。” 当头喝的道理,使得男人无地自容,铸兵器三十余年,却及不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飞鹰拿起一把剑柄刻有奇怪花纹的长剑,剑刃在烛光下映出一道柔和的光泽,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异彩,有意无意叹息起来。 “小⽩三个月后正式登基为帝,同时有一个‘十大神兵皇榜’,成功进榜者,便能被赐封为朝廷十大将军。” 飞鹰的每一句说话,像是一道一道的箭向⾝旁那男人,本来満面沮丧的他,竟又燃起无穷的拼劲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官厚禄,就要看你本领如何,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一切看你了。” 说罢,飞虎离开暗层,內里又再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可是已不是刺耳的刚力锤打,而是柔和悦耳的柔击,就似是跟大自然融为一体,再不感到有任何难受。 对于小⽩的“十大神兵皇榜”他有何计划?一切的谋尽蔵在飞鹰內心深处“飞鹰楼”有不少人才,⾝为帮主,不单单拥有人才便算,还要助他们提升,整个帮派才能⾼飞。 子时三刻,乌云刚刚掩盖月⾊,风中带有一点凉意,嘲浪拍打着渡头,又去又来,从不间断。 深夜时份,本应是进⼊甜美梦香的最佳时候,惟是有十个孤寂无依的少年站在渡头上,傲然对冷风,没有一丝举动。 飞舡随着小童仆⾖钉,来到十个少年跟前。刻意留神,因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走过手握龙形剑柄的花少爷,看看一头杂头发的穷徒,还有那没精打采,五官相当精致,态度从容的马虎。 当飞鹰甫见马虎⾝后的那个少年,心中一凛,就停住脚步站在那个丑陋之极的少年面前。 少年一头银发,眉⽑焦短、浓疏不一,历⾊苍⽩,齿⻩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可是最惹飞鹰留神的是他双目,那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 “帮主,他名叫丑丑,是最新加人的一个帮众。” 丑丑,人如其名,相貌奇丑,他会否有着一⾝強绝武功,深蔵不露? “我不懂武功。”声音沙哑得撕心裂肺一般的丑丑,竟在飞鹰未发问之先已答道。 飞鹰耐心再问:“那你有啥特别出⾊能耐?” 丑丑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道:“我只会杀人。” 微风轻拂,可怕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 头上银发随风飘扬,一条银龙带着杀凛冽,寒杀意疾攻向飞鹰。渡头上的一排木板碎裂翻起,飞迸半空。 飞鹰避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击,只见渡头凹陷一道长约两丈的深坑,这五五功力委实骇人。 一击不中,丑丑挥动他手中铁又再杀上,飞鹰立时执住“镜”上,先挡住沉猛无涛的杀力。 银光乍现,如噩梦般的无祷杀力冲天而起,一打出恍如开天辟地,恶龙涌现飞鹰曾面对过⽩⽑人毁天减地的一击,对于眼前的恶龙他早已作好心理准备,傲然对。 击撞声响震耳聋,但见丑丑旋转背,铁如银针一般,竟刺破了“镜”把飞鹰的护手轰得一下子失去知觉,痛个半死。 十三层玄铁,尽都被钻破,同一霎时,丑丑再运起连串爆劲,一波又一波的把“镜” 震个粉碎。 飞鹰脸⾊陡变,那面对⽩⽑人还丝毫没毁破的神盾,竟抵受不了丑丑一击,他的一刹那惊愕,造成了丑丑有杀他的机会。 每个人都会有面对失败的时候,可是面对失败各人都有不同方法去解决。此刻的飞鹰,面对着平生第一次挫败,他感到彷徨失措。 能够保护飞鹰的帮众都尽数上前,击杀那突如其来,但又武功⾼強的刺客丑丑。 花少爷的龙形剑,穷徒的鬼头刀,还有马虎的夺命剑法,三招齐来,招招夺命龙形剑在丑丑⾝前挽了两个剑花,只见剑光犹在剑风之先。丑丑一开龙形剑,剑指使刺向花少爷口“神封⽳” 花少爷真气被挫,双手乏力,龙形剑急堕地上,穷徒舞动着沉甸甸的鬼头刀,刀光惊般的亮起,如流星自长空到过。 势如狂龙,铁刮起罡风震裂穹苍,五指紧抓铁末端,向横挥出破去刀光。 穷徒转而来一式“黏”宇诀,鬼头刀短住铁,內力源源出,刻意要震退丑丑。 本攻上来的马虎却呆呆定住,怎么铁招式有着悉剑法的影子?正思量间,长剑直刺向丑丑背门。 长剑忽然被止住去势,一只剑指,紧紧拍制住马虎的长剑,任他如何挣扎,亦难以拔回。 马虎慌忙间,动扭着长剑,以剑刃的弹挣脫剑指。 丑丑被马虎、穷徒夹攻,花少爷正好拾回龙形剑,再次杀向丑丑,合三人之力去挡住这大杀神。 飞鹰绽出浅笑,但笑容才牵动,已感到自己笑得太早了,丑丑并非如此轻易能应付。 双目爆出狂焰,狂吼暴叫“崩”的一声,飞鹰呆住了,马虎、花少爷、穷徒都呆住了。 马虎的长剑,穷徒的鬼头刀尽皆折断,面而来的花少爷更是七孔流⾎,受了严重的內伤。 刺杀飞鹰的有利良机已到。 可是,任谁也想不到丑丑有此举动,退,退了又退,退完再退,直至人影没⼊⾼低不一的民房中。 看看地上支离破碎的“镜”飞鹰脸上一阵红、一阵⽩,极力遏制着恼羞成怒的怒火。这可怕的刺客究竟是谁?他怎么不斩尽杀绝? “镜湖”有一个美丽传说,每当湖面映出圆圆的月亮,湖边定必出现一位美女梳洗。如此荒唐传说,倒也有人相信。 今夜,明月依旧把整个“镜湖”照得发亮,湖边竟也真的坐着一个人,难道传说确有其事吗? 细看才发现,对着如镜湖⽔的那人,正是刚才毁碎飞鹰“镜”、重挫马虎三人的丑丑。绝非美女,更且是好丑的丑丑。 “很⾼兴吗?” “非常⾼兴。” “为何要扮成如此模样?” “这样才不会让人把我认出来。” “在皇宮开开心心生活,三个月后登基为帝,不是很好吗?” “舒适当然好,可是有太多问题在暗地里已发生。” “一定要面对吗?” “不先一步把问题解决,问题好快便会成为难题,继而又会变了死结。所以…“小⽩始终是小⽩,聪明才智谁人能及。” “丑丑也人如其名,丑上加丑,无可再丑。” 二十年前“剑京城”出现了一个丑丑,后来大家发现,原来丑丑就是小黑。 二十年后的今天,又有一个丑丑,这丑丑也有真正⾝份,他就是当今天子小⽩一个人对着“镜湖”⽔面自问自答,他的秘密既不能有第二者知悉,那就只好由丑丑跟小⽩谈,说个清楚明⽩。 对于剑京城內任何帮派的举动,小⽩都好想知得一清二楚,小⽩花了一番工夫,用“盗脸术”把自己化成极之丑陋的丑丑,混⼊飞鹰帮中,为的就是要警告飞鹰,在他之上,还有人随时可夺去他的命。 如今“飞鹰帮”正全力拓展,步伐既快手段也狠,小⽩要飞鹰担忧,担心可能随时被杀。当一个人有了严重担忧,一切自然会慢下来,不再盲冲撞,那小⽩就可以多一点时间去看个究竟。 此时,丑丑忽觉⾝后有人影在动,更且盯住了他,不可能是飞鹰的帮众追踪而至,就是马虎也未有如此能耐。 ⾝后的究竟是谁? 回头一望,天生蚀骨魂销的媚态,无瑕⽩⽟般晶莹的肌肤,修长的⾝段,酥満⾼。一⾝橘⻩⾊的纱裙,衬托她一张青舂少艾的脸,有说不出的雅致,道不尽的⾼贵。 少女一只妙目,凝望看小⽩道:“你的武功很好,来吧,我给你一份工作。” 丑丑的破破烂烂⾐服打扮,就跟每一天闯进“剑京城”的外来者一模一样,都是要来此寻找机会。 眼前少女不知怎的对丑丑有着特别趣兴,一上来就要求雇用他,对一般到处流浪寻觅落脚点的人来说,这可想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良机,只可惜丑丑不一样,他的真正⾝份是小⽩。 ⾝为皇帝,他绝对不需要甚么工作机会。 小⽩好奇起来,便问道:“⼲吗姐小认为我是人才。” 那眉宇间充満自信的少女,说道:“你非但是人才,更且是天才,是武功超卓的了不起将才。” 小⽩愕然道:“何以见得?” 少女冷冷的道:“只要小心看看你的眼神,就可以清楚了解得到,阁下今⽇虽然卑微、低,但蛟龙绝非池中物,只要风云际遇,阁下自能一飞冲天,表现出惊世艺业。” 对了,就是单凭观察小⽩的眼神,少女就肯定丑丑是个百年难得的大将之才。 少女道:“今天给我意外碰上了你,也就不会让你溜走。我姓天名心,你呢?” 丑丑喃喃道:“丑丑。” 天心竟再踏步上前,突然一手握住丑丑的手掌,清心渴慕、期盼的道:“很好,多看一眼,再贴近一点,更觉你英明神武、卓越非凡,简直是上天赐给凡间的绝顶奇才。” 丑丑竟然感觉到,天心的心在噗噗跳,眼神完全被丑丑倒。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她竟然可以接受? 天心倾出心底的真诚道:“天呀,终于给我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丑丑,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绝对非凡出⾊,我…真的从未见过如此超卓的神人。” 一种已许久未有过的温暖感觉,突然在丑丑心底涌泻出来,这种感觉,就只有在碰上昔⽇的芳心、耶律梦香时曾有过。 对了,这种暖意,是对爱的回应。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丑丑挣脫了天心,迳自转⾝便走。丑丑是小⽩啊,他可没有准备接受甚么新的情爱。 逃避看来是最恰当方法。 “啊!”一声惨厉嘶叫,于小⽩⾝后响起,回首望去,天心脚掌已中了一箭,鲜⾎迅速将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突然四周杀声震天,三十多个大汉手持大刀从四方八面杀向天心。 天心已痛得倒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目凝视着丑丑,来吧,来救我吧!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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