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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八百万种死法 作者:劳伦斯·布洛克 | 书号:43645 时间:2017/11/9 字数:5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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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你记错了。” 我摇头摇:“纪念戒指连个宝石都没镶。我来这儿以前去过那儿,只是想确定我没搞错。那是一枚典型的班级戒指,模样很蠢,刻字太多,不是我看过的那枚。她穿着貂⽪,涂着酒红⾊的指甲油,怎么可能配这样一枚戒指。” 我不是惟一这么说的人。我从碎玻璃得到启示以后,就直接跑到金的公寓,用她的电话打给唐娜·坎⽪恩。 “我是马修·斯卡德。”我说“我知道现在很晚,但我想问你有关你的几行诗。” 她说:“哪几行?什么诗?” “你那首关于金的诗,你给了我一份。” “哦,对。给我一分钟就好,行吗?我还昏昏沉沉的。” “抱歉这么晚打来,但——” “没关系。哪几行?” “将酒瓶砸碎/在她脚边,让绿⾊的玻璃/在她手中闪烁。” “‘闪烁’这个字眼不对。” “我手上就有这首诗,上头说——” “噢,我知道我是那样写。”她说“但写得不对,我想得改改才行。你有什么问题?” “你绿的玻璃是哪来的灵感?” “打碎的酒瓶啊。” “为什么绿的玻璃会在她手上?指的是什么?” “噢——”她说“噢,我懂你意思了,她的戒指。” “她有一枚绿宝石戒指,对不对?” “没错。” “她带了多久啦?” “不知道。”她想一想“我头一回看到是在写诗前不久。” “你确定?”—槌学堂·E书小组— “至少那是我头一回注意到。事实上,正是戒指给了我写诗的灵感。她眼睛的蓝和戒指的绿构成鲜明的对比,但我动手写诗的时候却忘了那蓝⾊。” 她第一次拿诗给我着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我没听懂。 她不确定那大概是什么时候。这诗她涂涂改改到底写了多久?是金被害前一个月开始的吗?还是两个月? “不记得。”她说“什么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我永远对不上号。我没有记时间的习惯。” “不过你记得那戒指镶的是绿宝石。” “嗯,对。我印象深刻。” “你知道戒指怎么来的?是谁送的?” “戒指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也许——” “请讲。” “也许她打破了个酒瓶。” 我对德金说:“金有个朋友写了首诗,提到那只戒指。另外还有桑妮·亨德里克斯的遗言。” 我取出笔记本,翻开。 我读道:“‘狂疯世界无路可逃。她紧紧抓住铜环,结果手指变绿。无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 他拿走我手上的本子。 “她指的是达基嫰,我猜。”他说“下头还有:‘无人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无人愿意救我一命。’达基嫰和桑妮都没孕怀,这有孩子什么事?两人的命的确也都没人能救。” 他合上本子,越过桌子递还给我。 “可我搞不懂靠这个你能查出什么名堂。”他说“我看没什么用处。天知道这是亨德里克斯什么时候写的?也许是酒精和药片开始起了作用以后,谁知道她云游到哪儿了。” 我们⾝后,两名便⾐察警正把一个⽩人小孩关⼊噤闭室,隔张桌子,一名拉长脸的人黑妇女则在回答问话。我拿起那张照片最上头的一张,看着金·达基嫰惨遭屠戮的⾝体。德金打开电动刮胡刀,刮胡子。 “我不懂的是,”他说“你自以为握有重要线索。你认为她有男友,而他给了她那只戒指。好吧。你推测她有男友,他给了她那件貂⽪外套。之后你循线追查,看起来你是对的,结果外套没有引出男友,因为他没留下姓名。如果拿着一件在我们手上的外套你都找不到他,那拿着一枚不在我们手上的戒指你又能找到什么?你懂我意思?” “我懂你意思。”—槌学堂·E书小组— “福尔摩斯说,不叫的狗是线索。不过你手头上有的只是一枚行踪不明的戒指,这能证明什么?” “它不见了。” “对。” “哪儿去了?” “跟浴缸塞环去了同一个地方,冲进他妈的下⽔道去了。我怎么知道它跑哪儿了?” “它消失了。” “那又怎么样?不是它自己跑掉,就是有人拿走。” “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 “让我们假设她戴着它去了她被害的那家旅馆。” “你又没看见。” “咱们先假设这样,行吗?” “好吧,姑且这么说。” “是谁拿的?有个察警从她手上下来的?” “不对。”他说“没有人会那么做。散置的现金自然有人拿,这点我们都知道,但谋杀案受害者手上的戒指?”他摇头摇“再说,没人跟她单独一起过。这种事没有人会在有旁人的时候做。” “清洁女工昵?发现尸体的那个?” “天老爷,不可能。我问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只看了一眼尸体就开始尖叫,如果她肺活量够大的话,她会尖叫到现在。要她拿着拖把柄去碰达基嫰,她都嫌太近了。” “是谁拿走戒指的?” “假设她戴去那儿的话——” “对。” “应该是凶手拿的。” “为什么?” “也许他酷爱珠宝,也许他偏爱绿⾊。” “讲下去。” “也许戒指值钱。这家伙杀人不眨眼,不是什么道德⾼尚的人。他可能觉得偷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钱包里的几百块他都没动,乔。” “也许他没时间翻她的包。” “他有时间洗个澡。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有⾜够的时间翻她钱包。事实上,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翻。我们只知道他没拿钱。” “那又怎么样?” “但他拿了戒指。他有时间抓住她⾎淋淋的手,硬把戒指了下来。” “也许下来不难,也许戒指不合手。” “他为什么要拿?” “想送他妹妹。” “有更好的理由吗?” “没有。”他说“没他妈什么了。我没有更好的理由。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担心戒指怈漏他的⾝份?” “为什么不昵?” “那他为什么不拿走貂⽪?我们他妈的知道那貂⽪是她男友买的。也许他没用他的名字,但他怎能确定没说漏嘴,而且店员总能记得点什么吧?他连⽑巾都拿走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就怕留下半xx⽑,现在你又说他拿走戒指。这戒指我看是左外野凭空飞来的吧?我过去两个半礼拜里一次也没听说过它,今晚凭什么非听下可?” 我什么也没说。他拿起烟盒,递给我一枝。我摇头摇。他自己拿了一枝点上,猛菗了一口,噴出一圈烟雾。然后伸手挲摩头,抚平那原已服贴在他头⽪上的暗⾊头发。 他说:“有可能上头刻了字。对,大家都有这个习惯。在內侧刻字。给心爱的金,弗雷迪赠,类似这样的狗庇。你说呢?” “我不知道。” “有什么理论吗?” 我想起“男孩”丹尼讲的话。如果那男友手下猛将如云,而且际广泛,他为什么没带她四处炫耀?警告我的人和这男友又是什么关系?帮她付钱买貂⽪的“会计师”到底是谁?为什么在其他地方我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凶手为什么要取走戒指? 我手伸进口袋,碰到手,感觉到冰凉的金属,我的手指滑到底下去找那块引发这一切的绿⾊玻璃片。我把它拿出口袋仔细瞧。德金问我在看什么。 “绿玻璃。”我说。 “跟戒指很像。” 我点点头,他拿起玻璃片,凑向光线看、又放回我手掌心。 “我们不知道她有没有戴到旅馆。”他提醒我“我们只是为了方便讨论才这么说的。” “我知道。” “也许她把它留在公寓。也许有人从那儿拿走。” “谁?” “她男友。假定他没杀她,假定凶手是我早就说过的EDP——” “你们真用那种词儿?” “你要用他们让你用的词,方便沟通。咱们假定是疯子杀了她,她男友担心被牵连,因此跑到公寓把戒指拿走,他有钥匙。或许他送过她其他礼物,他都一并带走了。如果貂⽪外套在那儿的话,他也一定会拿走。你说是凶手硬把戒指从她手上下,为什么我这说法就比你的差?” 因为不是疯了⼲的,我想。因为疯子杀手不会派个穿耝呢格子夹克的人警告我,不会通过“男孩”丹尼传口信给我。因为疯子不会担心笔迹或者指纹或者⽑巾。 除非他是开膛手杰克那号人物,懂得事先周详防范、策划。但事实绝非如此,不可能,戒指一定有某种意义。我把玻璃放回口袋。戒指说明了什么,它非得说明什么不可。 德金的电话响起。他拿起话筒说:“乔·德金,”还有“嗯,对,对。”他听着,偶尔咕噜着应一声,刻意朝我的方向看一下,在记事条上做个笔记。 我走到咖啡机旁,为我俩各倒一杯咖啡。我不记得他喝咖啡加不加东西。然后才想起那机器的咖啡有多可怕,便在两杯里都加了精和糖。 我回到桌前时,他还在讲电话。他拿了咖啡,点头致谢,喝一口,又点了一香烟。我喝了些咖啡,一头又栽进金的档案、希望能发现什么填补空⽩的线索。 我想到和唐娜的谈话“闪烁”这个词有什么不对?难道戒指没在金的手上闪烁?我还记得光线打在那上头的模样。或者我只是在编造记忆,好支持我的理论?我那说法称得上理论吗?我有的不过是枚失踪的戒指,而且没有铁证说它确实存在。一首诗,一份杀自留言,还有我自己关于翡翠城有八百万个故事的说法。是戒指让我下意识又想到《绿野仙踪》里的翡翠城吗?或者我只不过是在认同⻩砖路上那群祈愿者,希望自己有头脑、有心脏、有勇气? 德金说:“唉,烦死人。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他挂上二电话看着我,表情怪异,自満混合着或许可以说怜悯的神⾊。 他说:“保厄坦汽车旅馆,你知道皇后大道穿过长岛⾼速公路的地方?就在又口过去不远。我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标,埃尔姆赫斯特还是里科公园。反正是在那两条路会合的地方。” “怎么了?” “就是那种成人汽车旅馆,有些房里摆了⽔,电视播放X级电影。他们做⾊情表演,从事⾊情易。一次两个钟头。如果生意好的话一个房间一晚就可以翻五六台,而且大部分是付现金,逃税很容易。油⽔多得不得了,那种汽车旅馆。” “你想说什么?’ “几个小时前,有人开车去租房间,呃,吃他们那行饭的等客人一走,就得清理房间。经理注意到车子已经开走,就过去瞧瞧。门上挂着‘请勿打扰’。他敲敲门,没反应,他再敲,还是一样。他打开门,你猜他发现什么?” 我等着。 “电话是个叫伦尼·加菲的察警接的,他第一个念头是:这案子跟星河旅馆那次非常类似。刚才跟我通电话的就是他。得先拿到医学证据,诸如刀刺方向,伤口质等等,才能下个结论,不过听来真他妈的太像了。凶手甚至冲了个澡,离开时⽑巾也一块儿拿走。” “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不会是唐娜。我才跟她谈过话。弗兰、鲁比、玛丽·卢… “是不是钱斯的女人?” “去他的。”他说“我怎么知道钱斯的女人有哪些?你以为我成天没事⼲,只顾盯着⽪条客?” “到底是谁?”—槌学堂·E书小组— “不是谁的女人。”他说。他捻熄香烟,打算再点一新的,但又改了主意,把烟推回盒里。 “不是女人。”他说。 “不是——” “不是谁?” “不是考尔德伦吧?奥克塔维亚·考尔德伦,旅馆的前台。” 他放声大笑:“耶稣基督,你都想些什么啊。”他说“你真以为凡事都有合理的答案。不,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小考尔德伦。这是长岛来的人妖流莺。手术才动了一半。据加菲说。意思是xx子都在,矽胶移植,不过⾝上还是男殖生器。听清楚了没?她的男殖生器官。老天、这是什么世界。当然,说不定她今晚算是动了手术。也许是在那儿用大砍刀动的。” 我无法回应。我全⾝⿇痹,坐在那里。德金站起来,一手搭在我肩上:“楼下有车等我。我要上那儿瞧瞧情况。一道过去吧?”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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