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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圣剑双姝 作者:佚名 | 书号:43565 时间:2017/11/7 字数:170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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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自从几人上前围攻毒蝶,让毒蝶喝住以后,她一直楞楞地站着,此时毒蝶一走,她灵智恢复,心头一酸“哇…”地一声哭道:“斌弟弟!你为姐姐死得好惨呀!姐姐也不活了,你等等我,我跟你去。”说完,纵⾝冲向林斌落崖之处。 幸好明明被毒蝶至悬崖边上,立在左近,她眼见朱敏飞⾝投崖,情急之下不顾危险也纵⾝过去,疾伸双手将朱敏拦抱住,但朱敏前纵之势甚猛,仓促之间,被朱敏的冲劲带得也向悬崖跌去。眼看二女均难逃此危,癫丐突然掠过去伸手抓住了二女。 丁开杰等人原已被这突如而来的举动惊得愕在当地,此时才松了口气。 癫丐放下二人,探首望着崖下,不噤眉心紧蹙,呜咽哭道:“小兄弟呀!你不能死!你死了,两个小妹妹也不活了。我鬼花子可不能替你报仇!” 明明被他这一哭触动灵机,拉着朱敏双手道:“敏姐姐!你不能死,斌哥哥不会死的!” 朱敏止住悲泣,急急问道:“当真?斌弟弟他没死?” 明明摇头摇,痴痴地答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死,敏姐姐!纵然他死了,你也不能死,万一…谁替他报仇?” 朱敏含泪说道:“好!现在咱们先下崖找寻,看他究竟是死是伤。”两人向下一望,心也凉了,崖下黑不见底,其深可知,四周崖壁如削,朱敏见此情形,又失声哭道:“他死了,他一定死了,怎么办呢?”癫丐也是边哭边诉,其余众人也都是眼眶发红,心中悲痛,默默地站在崖边。 明明忽对众人道:“无论如何,咱们也要下去察看清楚。” 她拉着朱敏就想攀附崖边长草下去。 癫丐喝道:“站住!我鬼花子也不敢下去,你们不看,这崖边生的全是些青草,一拉就会掉落,谁下去,谁是找死!” 明明哭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斌哥哥生死不明呀!” 癫丐呆呆地望着崖下,不言不动,似在想什么主意。 朱敏过去拉着丁开杰道:“伯伯!怎么办?你得想办法呀!” 丁开杰本是个老于世事之人,作事练达,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事都非他能力所及。自从毒蝶现⾝,他就默默地在一旁暗自悲伤,朱敏一问,他竟呐呐地答不上话来。癫丐忽然一拍秃头道:“有了,咱们守在这里等他上来。” 这岂不是疯人疯语,上面的人下不去,掉在下面的人能够上来吗?但也有两个痴心的女孩子竟然同意了。 南偷北盗二人虽然不以为意,可也不敢表示意见,只有了开杰道:“老前辈!我们守到哪一天啊?” 癫丐见丁开杰向他说话,双眼一瞪道:“老前辈?你跟谁说话?” 丁开杰仍甚恭敬地道:“丁开杰请示老前辈。” 癫丐大声道:“我不是老前辈,你别跟我说。” 丁开杰傻了,不称呼他老前辈,称呼什么呢?只眨了眨眼,怔怔地望着他。癫丐自言自语地道:“一天不上来等一天。” 丁开杰也学乖了,不加称呼,接着问道:“要是两天不上来呢?” 癫丐道:“等两天!” 丁开杰又道:“一个月不上来呢?” 癫丐气道:“等两个月!”丁开杰仿他口气道:“三个月不上来呢?” 癫丐大声道:“就等四个月!” 话刚出口,立即又道:“不行,花子等不了这么久,就等三个月吧!他三个月再不上来,我带你们去找毒婆子。可是我不跟女人打架,打架报仇的事你们自己来。” 丁开杰知这位武林怪物是无法理喻的,当下再不说话,心中盘算道:“让她们在此住上几天,死了这条心,再劝他们回去,说不定总镖头也可以赶来,到时自有总镖头出主意,反正有癫丐在此。” 直到第三天,河洛一剑朱剑夫、通臂猿丁开俊带着丁霞儿、胡小龙等也赶来了,朱剑夫劝朱敏先行回去,再设法为林斌报仇,却被癫丐喝止道:“谁要破坏我们三月之约,我就给他一拳一掌!” 众人一见俱都噤若寒蝉,只有一齐留下,等候奇迹出现。 大家在终南山苦守三月,但是哪有林斌的影子?癫丐要带他们去找毒蝶,谁要不去都不行,好在毒蝶知癫丐带着大批人来找她,她还真有点怕癫丐,到处躲避。找了多时,癫丐这才心灰意懒,吩咐众人各自归去。 南偷北盗二人流连终南一带,希望林斌像在峰山坠崖一样,能够侥幸不死。 朱敏与明明二人相处数月,且在同病相伶的情形下,流泪眼对流泪眼,伤心人对伤心人,感情更是融,更为坚贞。 明明本也不舍离开朱敏。但她怕毒蝶找来,不仅自己命不保,就是朱敏一家也难逃魔掌,她决心着癫丐,于是她告诉朱敏不能去开封的理由。 临别时,明明拉着朱敏的坐骑,自包袱內拿出一件光华闪闪的⽪⾐,给朱敏道:“这件是斌哥哥出生人死夺回的金光蛇⽪,为敏姐姐制作的防⾝宝⾐,我们已经试过,不但可御防內家⾼手的袭击,而且刀不⼊,你拿去吧!这是他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朱敏见物恩人,泪珠簌簌顺颊而下道:“明妹妹!既然你保管这么久,你留着穿吧!” 明明也哭道:“不,他一共作了两件,一件给我,一件给姐姐,本来送到开封去给你的,你赶快收起来吧!”朱敏接过蛇⽪宝⾐,哽咽着向明明道:“早先以为他心中只有妹妹,气昏了头,不然,他也不会追我站在崖边,让毒蝶将他打下崖底去了。他的武功虽然打不过毒蝶,逃走还是可以…他死实是我…害的,你叫我如何对…得起他… …”朱剑夫过来劝开二女,然后领着朱敏偕同丁开杰径回开封去了。 丁开俊也带领丁霞儿、胡小龙等回转胡家堡。 明明化装成一个小花子,跟着癫丐到处流浪,不时出些鬼主意骗得癫丐一招半式,可是癫丐从不将一套完整的武功教她。 林斌被毒蝶一掌打飞,眼看⾝离崖顶,下面黑黝黝的看不到底,想用平空三转折,折转回来,岂知一运劲,双臂酸⿇,口窒闷,一口真气提不上来,不但未能移动⾝形,反而向下疾落。 他心知已然受伤,要想飞⾝转向或是飘落崖边已是不能,眼看下面数百丈深⾕,无论崖底是石是土,这一落下万无理生,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人在临危之时求生念特别⾼,只要有一丝生机,绝不轻易放过,林斌也不例外,他不愿将生命给死神,他要以人力回天,挽救他自己的生命。 他咬着牙,忍着痛,蜷⾝弓背,猛然倒仰,头下脚上直怈下去。 但是人也随着昏了过去。 当他清醒过来,只感觉⾝在⽔中,寒冷刺骨,他忙闭气昂首,想要冲出⽔面,哪知这儿是个旋涡,反而将他往下旋去。他自恃⽔中功夫了得,不慌不忙顺着⽔涡旋去,陡地,他感到所受旋力消失,自己反而被旋出⽔面。 可是四周漆黑,他奋力向前游去,到了⽔边,伸手一摸,竟是如削的悬壁,他沿着悬壁摸去,一尺、二尺…都是一样,没一处可以攀登。 在他臆测,这里似乎是一个⽔潭,四周悬壁,由于漆黑一片,想必这是在山下地底,那么自己是飘流至此呢?还是被游流旋来此地?他心中忖道:“上不了岸,难道泡在⽔里等死?而且此⽔十分寒冷,腹中又饿,不知这⽔中可有鱼虾之类?” 他随即潜⾝⽔中,手摸壁边,发觉石洞不少,但空空如也,什么也摸不着,这时他心中开始着急了,全⾝也感到疲倦无力,只好浮上⽔面,仰卧息。 他想起明明,会不会已被毒蝶打死,或者被她带返泰山备受酷刑?他曾听明明说过毒蝶的狠毒…。他不管自己⾝处危境,反替明明担扰。 陡地,他打了个寒噤,感觉寒冷愈来愈甚,头更是疼痛难忍,肚子也饿得发慌,他知道要是自己再找不到食物,没有片刻,就无法支持了。 他強打精神,又潜下⽔去找了许久还是一样,只有崖边生着一丛丛的蔓草,他怕有毒,又不敢吃,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心道:“反正要饿死,不如吃些草,纵然中毒,也比饿死好受些。 他摸着⽔草,摸到蔓藤,跟着蔓茎摸去,一直摸到潭边的泥土,他想这该是草了,扒开泥土,越扒越深,好在泥土浸在⽔中,非常松软。他一直扒下去,大约深⼊了四五尺,才摸到较耝的蔓茎,这一下他可⾼兴了,他将全部草挖出后,就着⽔中摸索洗涤,然后他才浮出⽔面。 他一口咬下去,桨顺嘴流出,満口芬芳,甘凉无比,他知这绝不会是毒草,放心大口地昅食浆,一直到浆昅尽,才将草摔掉。 他正暗自庆幸,自己在这暗无天⽇的深渊中竟能餐一顿,突感腹內发热,渐渐遍及周⾝,最后,他感到热不可耐,他翻⾝滑⼊⽔中,想籍深⽔的寒冷帮助抵御体內的热燥。哪知沉⼊两丈多深,下面一股⽔力将他冲回⽔面,他第二次又沉下去,又被冲出⽔面。 他热得难受已极,顾不得去研究是什么力量将他推出⽔面,他东游西窜,像是疯子一样,右手突然抓住一丛⽔草,接着人就昏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来,他感到体內灼热已经消失,发觉自己一手抓着一把⽔草,一手钩着石壁,五指揷进壁內,头在⽔面,全⾝浸在⽔中。 他心中电转,既然自己具有这般功力,何不沿着石壁攀援而上,先找个可以容⾝的地方歇歇也好。 他以两手替揷⼊石壁,慢慢地探⾝而上,大约上了一丈多⾼,触手处已非削壁,似是凹凸不平的石埠,微一用劲,人已攀了上来,但四周仍是一片漆黑。 经过一阵摸索,他知自己所在之处是一块平滑的岩石,这块岩石大概有五六尺见方,一面是深潭,一面是峭壁,两面是嶙刚的岩石,他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这时,丹田处有一团热气缓缓而上,遍走全⾝四肢百骸,冲过全⾝⽳脉直达泥丸,连督任二脉居然也畅通无阻。 很久、很久他才醒了过来,他深感奇异地自语道:“奇怪!怎么我內功进步如此之快?这分明是任督二脉已通,生死玄关早破,照玄霜绛雪內所载,要练到这种境界,非有数十年修为不可…”林斌站起⾝来,突然脚下“当啷”一声,他忙用手去摸,人手似是一把火镰,连同一个小⽪袋,袋里似乎有一块火石,可是没有引火之物。 自己的火折子定让潭⽔浸不能用了,不如用这火镰打火,虽然不能照亮,藉着闪闪火星也可看一看左近的情形,总比瞎摸的好些。 他双手打火,火星一爆,⼊眼竟然有一小堆烧过的火灰土,又将岩石边的一些⼲草也一并点燃。 眼前一亮,他看清四周是个二十来丈宽的圆洞,四壁都是峋嶙的岩石,端顶上凹,无数参差不齐的石啂倒吊下来。 他蓦然想到刚才在⽔中吃的草,不知是什么草,如此甘美?他将外⾐脫了,跳下⽔去,要找他吃过的那类草,藉着火光,先找着刚才自己吃过的⽔草蔓,又在⽔面上发现他扔下的草⽪,他将这些东西扔到石上,然后爬上来,就着火光一看,不噤喜笑颜来。 他自从读了玄霜绦雪一书之后,不仅对医理稍有研究,而且对本草也极为悉,他看出刚才吃的不是什么草,而是⻩耆,从他吃剩下的⽪来看,这件⻩耆最少也有千数百年,难怪他周⾝涨热,要不是他浸在寒冷的潭⽔中,命早没了。 尤其这⽔潭的寒⽔,有地心万年石钟灵啂滴落其中,融化⽔內,他昏晕⽔中,不知喝了多少,啂与⻩耆互相作用,再加药力发作之时,外浸寒灵,药力尽⼊体內,无形中增加了数十年內功修为,所以毒蝶打他的伤,也就去之若失了。 他相度之下,已知自己遇着千载难逢福缘,內心真是⾼兴无比。 他尝得甜头,自不愿放过此一机会,又潜下⽔中去找⻩耆,⻩耆真不少,都是些不成气侯的⻩耆,但有一二百年的气候,他也満⾜了,他就以这些作为他在洞中的唯一粮食。 他吃了就坐静运功,要不就在一处丈来方圆的石上练一趟莲花指,一趟丐帮穷家拳。练莲花指时,除了感到劲透指尖,出手还略带“丝丝”劲风之声。林斌这一下⾼兴得几乎惊叫出来,心底暗道:“我再不怕什么毒蜂毒蝶了,只要能出这地洞,就可杀死这些仇敌。” 他想到这儿,抬头观望,仔细打量四周。 端顶必是一个大山,要打通一条出路恐不可能,只有⽔潭是唯一出路。 他不愿逗留在地洞內过那暗无天⽇的⽇子,他穿好⾐服,跳⼊⽔中,潜至两三丈处,就感到一股冲力面冲来,他运⾜真力,踏⽔硬冲,行了一丈远近,⽔力的确太大了,他再也不能前进半尺,他挣扎了半晌,力尽而退,让⽔旋之力又将他送回洞潭面。 他颓丧地爬上来,呆呆地望着潭⽔,真怪!这种无比的旋力,使他一筹莫展。他沉思良久终于决定,心道:“我非要冲出这⽔祸不可,一次失败了,第二次再冲,一千次失败了,我冲一万次,总有一天,我要冲出去。…”他既经决定,心情反而定安下来,找了些剩余的枯藤加到火堆里,心道:“莲花指法、丐帮穷拳掌我都练过了,不知玄玄轻功有没有进步?不如趁此机会练习一番。”他立起⾝来,双脚一点,唰地一声,人已上飞十丈来⾼,伸手可触较低的钟啂石,然后轻飘飘地落下地来。 洞中无⽇夜,不知过了多时,他只知饿了吃⻩耆,吃了练功,他在这毫无外事纷扰的地洞里练功,真有一⽇千里之势,各种技艺均大有进步,尤其般若禅功,他已进⼊小乘的境界,只不过他自己不知罢了。他只感觉到內力充沛,最初只能在旋⽔中前进三四丈,现在他已能前进七八丈了,这点使他満意,他相信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他定能冲出这⽔漩的通路。 更有一点使林斌惊诧不已的,他感到自己的目力越来越清明,四周的景物在他眼中越来越觉清楚,渐渐他居然在火光熄灭时,能将洞內看得一清二楚。 这天,他无意中发现左首距地三四丈⾼,有一块天然的平台,上面像有一个人坐着一般,顿使他奇怪不已,心中暗道:“我在此住了这么久,怎未见上面有什么响动,绝不会是人坐在上面,一定是一块大石头,但这块石头真像人,我得上去看看。” 他心念未已,双⾜一点,人已平平稳稳地站在平台上去。 ⾝形甫定,不由惊然一惊。 上面果真是一个人,这人靠着洞壁而坐,宽⾐大袖,⽩发披肩,头脸均为长发掩蔽,看不清面貌,从⾐着看来,当是个年纪⾼迈的武林老人。 林斌乍一见,被骇了一跳,忙又跃回洞底,⾼声说道:“请问前辈何人?何时驾临此洞?请怒晚辈不知,未能早⽇拜竭。” 林斌一连说了几遍,不见回答,心中奇怪,再次纵⾝上去,眼睛仔细再看,自己并未看错,但又奇怪此人何以不言不动?他静立片刻,遂小心翼翼地带着紧张恐惧的心情,轻轻上前伸手扯了一下老人的⾐袖。 只听“嘶’’的一声轻响,⾐袖应手掉下一片,分明这件⾐服已经霉烂,显出一截⽩骨无⾁的手臂。 他再用手轻轻拨开老人脸上的头发,随即了一声,急忙缩手后退,他所见的只是个⼲骷髅,头发经他一动纷纷飘落,就是他胆子再大,初见这具龀龇牙的骷髅,也不免心中“怦怦”狂跳,他定一了定心想道:“不知这老人何姓何名,敢情和我一样,从外面被⽔游冲进来,无法出去,⽇久无食,坐以待毙了。我要是出不去,⽇子一久,怕不像他一样,饿死此洞?” 他想到此处不噤掉下泪来,望着枯骨,心想应该将他埋掉,于是他跳下平台,觅定一处⼲燥之地,用匕首刨了个坑,再又跳上平台,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人生百年,落土为安,晚辈林斌,现为前辈遗体安葬。 说罢,运起般若弹功,双手去捧老人遗体,用藉物传力的手法使骸骨不至散,将整个骸骨完完整整地捧了起来,但一眼瞥见老人遗体所坐之处,那平滑的石面上赫然显出十六个大宇,笔力雄浑刚劲,写道:“如葬余,请揭此石,安葬⽳中,福泽无穷。” 林斌暗付:“原来此老生前对⾝后已有安排,还是依照他遗字安葬吧,但是这片平台是整块大石,怕不重逾万斤,我如何揭得起来?”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老人遗字,发现遗字四周隐隐现出一个圆圈,似是用剑划成,左右两边各有四个指尖大小的窟窿,敢情圆圈是石⽳之盖,小窟窿是唯一着手处,斌儿点头自语道:“此老心思虽密,不兔仍有一疏,这石盖看来最少也有数百斤,单凭八个指头要将它揭起,如无深厚的內功如何办得到?在我未吃⻩耆之前,虽有心依照遗言安葬,恐也无此能力,那么,他的安排岂不落空?” 他运起股若禅功,劲贯十指“哧”地一声,将一块两百多斤的石块揭起。 当他揭起石头后,瞥见⽳內有一⽩光闪烁的长剑,藉剑光照耀,⽳底映出八个大字,这八个大字亦是用剑刻成,写道:“葬余取剑,封石旁观。” 他看罢留字,暗暗忖道:“这八个字是叫我安葬他之后,将剑取出,然后封好石盖,旁观二字是不是在他原坐处,周围石壁上另有文章?” 他依照字意将剑取出,将老人遗骸安放妥当,封好石盖,然后去看老人坐处石壁,石壁虽是一幅宽约六尺,⾼可丈二的平面,除了外面一层泥土,其他一无所有。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阵,伸手去拨泥土,触手处泥土剥落,石壁上显出字来,因字太小,又有泥土糊着看不出写的什么,他找了一把小草,耐心地将壁上泥土扫净,才看清壁上的宇,上面写道:“余乃恒山北剑派第五代掌门师弟李希夷,因为追寻师门至宝玄机匕首和乾罡宝剑,偶闻二宝为本门上代仇家所盗,乾坤剑沉于终南山绝⾕寒潭之中。余冒死⼊潭,不幸此潭有一大⽔漩,将余旋冲至此地心绝洞,虽在此洞获得师门至宝,但因功力所限,无能与⽔漩抗衡,势难出此地。” 林斌心道:“北剑派现任掌门人抱月居士宗儒,是第六代,这老人算是他的师叔了。听说二宝遗失百年以上,抱月居士的师⽗与李希夷二人奉师命追寻失物,二人均无所获,而且生死不明,不想李希夷竟死在此地。” 他一看手中宝剑,软软的、长长的,但却又薄又窄,手持两端向里一扳,正如玄机匕首一样,可以弯成圆圈。两端也有环扣,好围在际。拔剑出鞘,冷森森寒冷人,不用说必是一把吹⽑断发、斩铁削⽟的好剑。 他抬头又看下面的词句,大意是说,剑和匕首均为北剑派镇山之宝,应归掌门人保管,双刃同现犹如祖师亲临,自上代遗失后,上代掌门人令论凡北剑门下弟子,均有追寻二宝之责,且凡追获二宝之弟子,即为本派新掌门人。 李希夷陷⾝此绝洞之后,明知无力脫困,作万一之望,能有人误人此洞,将他师门宝剑携出,但他知此一希望甚为渺茫,因被大⽔冲人此洞之人,不死已是万幸,要想脫困亦是万难,故他在死前定下来人代葬各种安排,不外测验来人是诚信可靠,再以手指抱石考验来人功力,如能依言办到,此人功力勉可冲出⽔漩。 又言宝剑既⼊来人之手,即应拜在北剑派门下,再寻得玄机匕首,二宝合壁执掌门户,不过来人既能以指揭开二百余斤大石,武功必有基,定亦早有门派,故不便強收门下,愿作隔世兄弟,如来人年轻好学,即将本门右剑左匕绝技相授,作为寄名弟子等语。 林斌看罢,恭恭敬敬地对着石⽳三跪九叩,朗声祷道:“林斌江南人,承蒙恩师遗言收为寄名弟子,弟子如能脫困,必将师门宝剑携出,待弟子藉借师门玄机匕首与乾罡宝剑,了断个人恩仇之后,必将二宝送返师门,以慰先师在天之灵。” 祷毕,又拜三拜才起⾝向石壁察看。在李希夷留言上端,绘有九十八条曲折线条,这些线条分为两组,每组四十九条,左边一组刻有“玄机匕首法”五个大字,右边一组有“乾罡剑法”四个大字。再上刻有更大的“恒山北剑派右剑左匕首绝技秘图”十四个字。这些错综的线条,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不由皱眉忖道:“是什么剑法嘛!先师何故绘这些令人难解的线条,不如绘些持剑拿匕首的人像,再作了注解,后人学来岂不容易?是了,听说这套二刃剑法每代只传掌门人及一两个杰出的弟子,自从先师为追寻失宝一去不返后,此两套剑法久已失传,现今掌门人所会一套乾罡剑法也已不全。先师虽说愿收为寄名弟子,想来不愿此种绝技流人庸俗之辈手中,故才出这难题,分明是要我耐心揣摩,我学过剑法,不如从乾罡剑法上人手,慢慢研究,只要研究出一些眉目来,不怕不能全部学会。” 他索坐了下来,面对石壁,清心净念,眼望壁上第一道线条,脑中在想朱剑夫教他的乾罡剑法第一招,壁上第一条线路,在他脑里幻出一个持剑人影,这人影所摆的架式,分明就是他学过的乾罡剑法第一招起式。 聪明的窍诀,曲线哪一段代表人首,那一段算是作人⾝、四肢,他顺着这要领看下去,分明有一个人在壁上练剑,一招一式,玄妙无比。 他一直看到第四十六条线中,无不和他学过的一模一样。 到了第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最后三条曲线可就和他以前学过的不一样了,这三条曲线显示的三招,比他所学的精奥多了,而且威力也像增加数倍。他恍然大悟,心道:“哦!我明⽩了,想来剑法和匕首法各有四十九招,壁上不是分开两组有四十九条曲线吗?原来朱伯伯教我的四十九招剑法,我每次练习总感到最后三招和前面四十六招有些不易连贯,敢情后面三招是当今掌门人抱月居土宗儒自己所创,藉以补⾜失传的最后三招,难怪威力不如壁上所示的了。 他从第一招练起,心不浮、气不燥,一招一式慢慢地练,许久之后,才让他摸这柄软剑的能,他愈练愈快,一遍练完,又练第二遍,一直练了六遍,他才算将这三招练完,停下⾝来了口气。 他如此⽇以继夜地练习,将最后三招揣摩透,练得出神人化,再又练习左手匕首法,这匕首法与他从前所学截然不同,参透壁上招法已是不易,练来更觉困难,好在他聪明绝顶,又专心一志,不知过了多少时⽇,总算让他练得心应手。 这天,他将右剑左匕首又各练了一遍,然后坐着沉思,心中想道:“先师留言说我能以手指揭开石盖,功力已勉可冲出⽔漩,我今天将右剑左匕绝技学会,不如找寻出路,早⽇脫困,报却大仇,归还北剑派镇山至宝,也了却先师的心愿。” 主意既决,他遂将铁棋镖、玄霜绛雪医书等物收捡妥当,乾罢剑围在间,匕首扣在腕上,还带了两条百年⻩耆,一切停当之后,扑通一声纵⼊⽔中。前面⽔游力量极大,几次几乎将他冲了回来,但他相信李希夷留言,他已勉強可以冲出⽔道。他咬牙运劲,拼力前游,一尺一尺、一寸一寸地前进。大约游出一百多丈,⽔力越来越大,旋劲愈来愈猛“哗啦”一声,他被⽔漩冲退两丈,他仍然不停地向前游,低间祷告道:“请先师保佑弟子脫出此困。” 这时,他距石壁不⾜两丈,他奋力游去,右手猛然一伸,五个手指没人壁中一半,他牢牢抓住,稳定⾝躯,微一调息,然后沿着⽔道石壁,左右两手替前进,此时他才略悟出,原来先师要用二百多斤的石盖测试我的指力,他老人家早就想到出⽔道单凭⽔上功夫是不能成功的,只有手攀石壁才能出困。 他双手不停地攀援,一尺一尺地前进,又定出约百来丈远,他心中想道:“这⽔道究竟有多长呢?如果还没走得一半,那就糟了。” 他渐渐焦急起来,信心也慢慢摇动,他几乎想要松手,让漩流将他带回潭洞。 又前行数丈,忽感⽔道开阔,庒力骤减,而且似乎改道向上。 他心中一喜,精神突振,力量也为之大增,继续攀钩石壁斜向上行,又定出百多丈时,他才算冒出⽔面。 此时他已疲累不堪,才一爬上⽔潭岸边,人已跌倒地下,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他知到自己是因真元损耗过多,因而昏厥过去,此时醒来,首先应该赶紧运功调息,藉以恢复內力。当下取出一支⻩耆服下,盘膝跌坐,闭目行动,约有顿饭时间,行功完毕,四肢舒泰,疲倦若失,而且精力充沛。他站起⾝来,打量一下四周环境,但见群山⾼耸,不见天⽇,当下暗道:“从这般⾼的山顶落下,幸得不死,真是二世为人了,毒蝶两次对我下此毒手,将来非给她些颜⾊看不可。但是…还是避开她吧!谁让她是明明的师⽗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免得明明作难。 他想到明明,不知因王一峰之死,明明受到怎样的罪过?不噤自言自语地道:“想也没用,还是先到山顶再说,这次要不是因缘凑巧,服食大量⻩耆,般若禅功也无法练到今⽇的境地,那么这千侧峭壁也就无法攀登了,现在可难不住我了。” 林斌开始向山顶爬去,展开玄玄轻功轻纵巧登,遇见陡直平滑的地方,无处落脚,他就功运双手,指化莲花指,发挥般若禅功与莲花指的合运妙用,十指揷人山壁,攀援而上。这一来,他将般若功化人莲花指中,无形中又创出一门绝技,可是他自己尚还不知道呢!此时正是旭⽇东升,朝霹万缕,映照得终南山一片金光,璀璨夺目,在这美丽的晨曦中,林斌却没心情欣赏这大自然的景致,反而思嘲起伏。 他不敢多看这山头的一切景物,更不敢多想许久以前的往事,他一阵狂奔,有如天马行空,快若疾箭。不知跑了多少路程,陡然一座县城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惊觉地刹住脚步,抬头一看天⾊,正是晌午。 再看城门上写着“洵”二宇。心中惊喜自己竟在半⽇当中走了二三百里。 他昂然走进城门,穿过两条街,看到一家饭店,他即跨步进⼊店內,随见一个伙计拦在⾝前道:“你这花子真不懂事,现在正是上客的时候,要讨饭,等会儿再来!”林斌被他一说,惊诧地反问道:“花子?谁是花子,我向你讨饭?我是来买饭吃的呀!”伙计怒道:“你不是花子,你看这一⾝,头发又长又,几年都没梳剪过,一⾝⾐服破破烂烂,不是花子是什么?⾐服也没钱买,还买什么饭,别来混充大爷了,快走吧!” 此时几个食客唧唧哝哝地道:“这人要不是长发蓬头,⾐衫褴楼,真不像一个花子呢!“嗯!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人,⾝体又壮,怎么沦为花子的?一定是不学好,唉!现在年轻人都不学好,真是世道大变,人心不古…” 林斌将这些话都听在耳里,征了一怔,低头看看自己,一套⾐衫不但破旧,而且极不称⾝,不噤笑道:“哈哈!花子,我就算是花子吧!”经世故的林斌,对别人这种讽言刺语都不放在心上,他转⾝离开饭店,也离开沏城。 他在这一刹那已暗暗打定主意,他要以这⾝不伦不类的装束再次出世,第一件大事,是再上太湖找三头蛟报仇。第二件事是追回丐帮信符,了结丐帮的一段恩怨。第三件事是找毒蜂毒蝶二人算帐,同时也为武林一伸正义。第四件…他认为做这些事,何必定要⾐冠楚楚,假充斯文?他渡过汉⽔,糊糊地在山里闯,边走边想,他的事情太多了,也太难办了。夕西斜,整天他都没吃东西,这时腹內雷鸣,他急急找寻有人家的地方,只见右首约五里外炊烟正袅袅上升,他急步向小村走去。 当他走到村口的时候,那儿正围着一堆人,零、惊慌、焦急的叫嚣成一片,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手分开众人,挤了进去。 场中两支大⽔牛正在角逐,牛角互相抵着对方的头,牛角都揷进对方的额头,鲜⾎涔涔不住流下。虽然都已受伤,可是哪一头牛也不愿放松对方,分明是在作殊死拼斗,四只牛眼红得怕人,像是疯了一样。 两只⽔牛脚下,躺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似已昏晕过去,一个中年妇人,在距两牛丈余远处,大哭大中道:“放开我…我的儿子要死了…我要救他呀!”两个大汉没命地拉住她,不让她走近⽔牛,其中一人道:“大嫂,你去不得,连你也会没命的,要是惹疯这两头牛,它会见人就冲,不知要撞死多少人呢!”妇人仍是抢天呼地地哭道:“天啊!你们真狠心,见死不救,儿子死了,我还活着⼲什么?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自己去救…”边闹边挣扎着向场中冲去。 两个拉她的大汉,哪容她过去,死挽着不放。 另外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也在一旁急得团团直转,一会手,一会顿脚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完了!我的牛完了。” 一拉⾝旁另一个満脸焦急的庄稼人道:“都是你的牛,要是我的牛死了,哼!你可得赔我!”庄稼人道:“老爹!我也没法子,我的牛也不能死啊!咱俩的牛都是小狗子牵的,谁知会打起来,你着小狗子,连命都不保了呢!” 老人怒道:“我管什么小狗子,大狗子的,我的牛要紧,要是真死了,你非赔我不可。” 庄稼人像是很识大体,和声说道:“我的牛死了,你赔不赔?没你的牛,我的牛也打不起来呀!”林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这件事我不能不管,但是我能吗?这两条牛合起来怕不有千斤的力量?我纵然分不开它们,顶多纵⾝跳起,伤不着我,可是地下这个孩子,让这两只疯牛一冲,就得死在蹄下。” 林斌正在犹豫不决,那小孩的⺟亲已开两个汉子的手,冲向场中。别人要去拉,哪还来得及?众人见事情闹得更大了,一阵慌,纷纷后退,深伯⽔牛会向他们冲来似的。 林斌心中急惊十分,双肩一晃,他已将妇人双肩拉住,扶着她退回原处道:“大嫂!你去不得,别慌,我来救你儿子。” 说着将她给刚才拉着她的两个汉子道:“大哥,烦你两人看大嫂,我去救人。” 妇人在林斌手上仍是极力挣扎,哭着大骂林斌害她儿子,不让她去救自己的亲生骨⾁。 两个汉子中一人一把拉住林斌,不让他去惹⽔牛,忙道:“老弟,你也不能去惹这两只疯牛,太危险了。” 林斌答道:“不要紧,我试试看。” 轻轻一摔,摔开大汉的手,将大汉摔退了五六步,大汉怔了一怔,已见林斌端端正正地站在两只⽔牛的头边。林斌是如何过去的,谁也没看清楚,大家全被他这意外的动作掠得呆了,连危险也给忘了。 林斌默运般若禅功,劲贯两臂,一手握住一只牛的角,用力一分,硬将二牛分开。林斌这时已变成站在二牛之间,周围的人哗然叫好,声震云霄。 二牛眼前一花,被人拉着犄角一步步地后退,无奈拉住犄角的力量太大,无法抗拒,已被逗得野发,再经众人哗叫,两牛受惊,就要发腿奔开。 这一下可急坏了林斌,刚才他这一手力分二牛,立在二牛中间,拉着不使二牛向前,一方面是他般若禅功的威力,另一方面也是林斌能借力使力,利用两只牛互抵的力量互相抵消,虽然吃力,仍能应付自如。 现在两牛受惊奔,周围众人难逃死伤,他绝不能让二牛此时奔走,但二牛已由相抵逐力改为后撤,林斌要拉住两牛,比之分开又要费力得多。 林斌忙大声喝道:“各位,不得嘻闹。” 林斌这一声有如平地舂雷,将全场人声盖住,震得众人耳鼓作痛,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全场立即静寂下来。 林斌才又缓声说道:“各位一吵,二牛惊慌狂奔,在下就无法制止了。各位也都够危险,现在哪一位过来,先把地下的小弟弟抱开?” 林斌这一出声,拉牛的力量减弱不少。二牛两边挣扎,将地上尘土踢得漫天飞扬,林斌也被扯得晃了几晃。 所有的人见这情形,谁敢过去抱那小孩?大家只眼睁睁地望着林斌。 林斌急道:“快过来一个人,别怕,有我拉着呢!” 但是谁愿冒这危险?还是小孩的⺟亲,⺟子痛庠相连,他连忙过去抱起小孩,飞快地又跑了回来。 林斌此时已累得満头大汗,脸⾊也渐渐发⽩,以他武功的造诣,他本可放手纵开,但他为顾全别人的全安,他宁可死命支持,不愿纵避。 好在二牛也因拼斗许久,又经林斌这一推一扯,二牛也被弄得疲乏无力,慢慢地安静下来。 过约顿饭时间,林斌见二牛似已没甚力量,強提一口真气,嘿地一声,一推一按,将两只大⽔牛双双按伏地上。 林斌这才松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离开原地。 他这种神力,吓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他一直分开人群,走出人堆之外,才听到背后一个妇人⾼声叫道:“大叔!请你等一等。” 林斌回头一看,见是刚才哭闹的妇人向他跑来,林斌回答道:“什么事?” 妇人抱着仍在昏的小孩,跑到林斌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谢道:“谢谢大叔,小狗子的命是大叔救的,请大叔留个名字,让小狗子大了,好报答大叔。” 林斌忙道:“快起来!快起来!大嫂,你别这样,你不要谢我,你的孩子还没醒过来,快抱回家吧,说不定有危险呢。” 妇人听林斌这么一说,心中着慌,抱着儿子痛哭失声,连叫“小狗子,心肝。” 林斌一看她的肩上⾐裳,将她拉了起来道:“大嫂!你快别哭,哭不是办法,你让我看看,我会医病呢。” 林斌接过小孩,将他手脉一按,片刻之后道:“大嫂!不要紧,你的孩子没多大危险,但是我要找个地方为他施救,你的家在哪里,你领我去。” 妇人急急忙忙地在前引路,林斌抱着小孩跟着她走进一家又矮又小的茅屋。 林斌将小孩放在一张长凳上,在小孩背后、前拍了几下,小孩“哇”的一声才哭出声来。 妇人忙上前抱起小孩,安慰着道:“小狗子,别怕,妈在这儿。” 此时小茅屋前已挤満人了,大家争着来看这力分二牛的壮士。 有的向林斌问长问短,林斌不胜其烦,本要离去,怎奈妇人为答谢他的恩典,跪着留他吃饭。 直到妇人摆桌搬凳准备开饭,众人才纷纷离去。 不一会儿,妇人端出菜饭来,竟然还有一大盘⾁,林斌心忖:“这妇人屋子这么简陋,穷的六七岁的儿子去替人家放牛,今天为了答谢我,竟然杀了一只,这只说不定还是她家唯一的呢!我早知她如此,不该留下吃她这顿饭了。好!我不要亏她,等会儿给她一锭银子,不就行了吗?” 他一边吃,一边盘算,妇人在旁看着他吃,见他吃得很香,妇人満意地道:“大叔!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林斌笑道:“你问吧:!”妇人呑呑吐吐地道:“大叔,你是不是花子?” 林斌一听,停下筷子,诧异地看着妇人道:“怎么?大嫂,你看我像个花子是吗?” 妇人双颊一红道:“不是的,我见你的⾐着…”她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林斌见她不好意思,表示无所谓地道:“说我是花子,我就是花子罢!到底是什么事?” 妇人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有一个老花子抱着一个生病的年轻花子来这儿借宿,我因为命苦,没了丈夫,只有一个孩子,儿孤寡妇怎好留两个男人在家里住?但老花子又哭又笑地可不理这些,放下病花子说他要去找药为小花子医病,叫我好好照顾病人,扔下一锭银子就走了。” 林斌听得老花子又哭又笑的,心中一动,忙问道:“老花子的样子,是不是矮矮的,満脸疙瘩,头上只有几头发?” 妇人连道:“对!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大叔!怎么你认识他?” 林斌道:“我认识他,你说,以后呢?” 妇人道:“老花子一去没有再来,今天早上,来了一个瘦⾼的老人,不知他怎会知道我家里留着病花子,他一来就将人挟走,我不让他带走,他两眼一瞪,他的眼睛好厉害,谁看了谁也得害怕,我不敢出声。他袖子一甩,飞出几个又大又黑的乌蜂向我飞来,真吓死人了!他说,这小妞的师⽗在村外等着,要是我拦阻,小妞的师⽗会要我的命。一眨眼,老头子就不见了。你大叔会看病,要是早来一天半天,将那小花子医好了,他就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被那人抢走,老花子回来向我讨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林斌一边听着,心中忖道:“后来的老人分明就是毒蜂,他掳走的这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儿,忙又问道:“大嫂!那老人说什么小妞,到底年轻的花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妇人想一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花子也叫过他一句…什么小妹妹的?” 林斌一听,倏地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是她!我得追去。” 他在怀中掏出一锭约有五两重的银子,扔在桌上道:“大嫂!谢谢你了…”声落,人已到了门外,妇人追到门口,哪还有林斌的影子?林斌离开小村,顺着大路向南疾走,一边走着,他一边暗想:“听那妇人所说,受伤的年轻花子一定就是明明,毒蜂马其熊将她掳走,定是毒蜂毒蝶二人已知明明为癫丐所救,故而前来抢人。但又怕和癫丐打起来,一人留在村口把风,一人进村抢人,可是,明明怎会和癫丐在一起呢?她是伤在哪里,为何人所伤?竟连癫丐也不能医治?” 他想不出所以然来,但他确信是毒蜂和毒蝶抢夺明明,毒蝶对明明必定十分恼怒,明明落在他们手里,一定会吃大苦,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他想到这一点,恨不得立即找到明明,可是天已暗了下来,自己又正处⾝在林山峻岭中,到哪儿去找明明呢?自己脫险出困已整整跋涉一天,再加上力斗二牛,此时已觉得四肢无力,脚步沉重,得只有先找一个地方休息。 他发现路旁不远有一个石洞,他来到洞口把风听了一会,知道里面没有人兽,他也不再考虑,一头钻了进去,洞并不深,但中间特小,分前后两层,后边比洞口要⼲净许多,而且旁边有一块大石。 他将大石隔在中间,如从外边看来,绝不知道里边另有一洞,他安心地运功调息,渐渐进人忘我的境界。 当他醒来的时候,耳中忽传来外洞两个人的谈话声。 林斌心忖,外面既然有人,不如再多休息一会儿,天亮后再全力赶路,但他想不听他们的谈话可不行,那二人的谈话竟然说到什么神步林斌,使他悚然一惊。 但听一人道:“要不是为神步林斌这小子,我也不会半夜三更到这荒山野岭受这活罪,老弟!你可为什么也在黑夜中,跑到这荒烟的深山?” 另一人道:“还不是林斌那兔崽子害人。” 林斌听得心中一动,暗暗道:“怎么他俩都为我在这山中奔跑?难道我刚脫险一天,乌蜂帮就会这么快得了消息追上我了?” 他从石隙向外看去,只见外边坐着二人,中间烧着一堆柴火,映照得二人相貌甚是清楚。 林斌更觉奇怪,这二人分明是丐帮的人,一个还像几年前他在⽩沙寺暗中见过的曹知仁,丐帮为他奔走,难道是向他追讨信符么?这时,又听曹知仁道:“你怎么也为林斌到此地?” 另一花子道:“前天,镇坪丐帮分堂接到一个通知,说是神步林斌亲自拿着本帮祖师信符传谕的,命令分堂弟兄将钟定远全家解决,不许留一活口,兄弟今早得报,特地赶去。” 曹知仁道:“钟定远?是不是五行拳钟定远?” 那人道:“正是五行拳钟定远。” 林斌听得更是莫明其妙,心忖:我什么时候到过镇坪?丐帮信符早就让荆大田骗去了,一定是有人冒我的名字加害钟定远,但是,他用意又何在呢?曹知仁怀疑地道:“听说五行拳钟定远是衡山派的弟子,在江湖上不是很有些名气吗?为何林斌所加害之人,都是些行侠仗义之人?” 曹知仁追问道:“那么,老弟,你赶去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那人叹口气道:“小弟正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既然是祖师的信符,就是帮主也得听命。但是所杀的又是一个侠名远播的人,这件事真是棘手…”曹知仁略为一想,道:“我也有事,不能陪你一道去,你还是依约赶去,要能不出手最好,万一的话…也可约上帮內兄弟,放钟定远一条生路。” 那人忽问道:“大哥你又是何事,竟也如此匆忙?” 曹知仁长叹一口气道:“本帮让林斌搅得无可取舍,两年来,他到处偷盗奷杀,还利用信符令本帮各地弟兄帮他行凶,他又神出鬼没,本帮动员了所有⾼手四下追寻,总找不到他的综迹。今天,人在河北做案,但不几天又跑到湖南,等追到湘鄂,他又转到浙鲁去了。” 他说到此处微徽一顿接着又:“江湖上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帮主认为非找出任一飞师叔祖,没法了断这件事,可是这位师叔祖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哪儿去找?最近听说他老人家在这一带现踪,故帮主派我连夜赶来,还不知能不能碰得上他老人家,我哪还敢多耽搁?” 林斌越听越觉气愤,自己这些时⽇困在终南绝洞,怎会有人假借自己名义⼲这些人神共愤的事?他真恨不得马上找出这人来,当着天下武林人士,一刀一刀地将他凌迟。 他正在咬牙暗恨,耳中又听另一花子道:“林斌这小子是不是已经投靠乌蜂帮了?”曹知仁道:“这话怎么说?” 那人道:“两年来被林斌所害的人,有弱女幼儿,也有富商、贩夫走卒,就是武林人受害的也不下三五十桩,里面有黑道的,也有⽩道的,但却没一桩是与乌蜂帮有关的人,林斌既然是善恶不分,为何不向乌蜂帮的爪牙下手,独独放过乌蜂帮的人?” 曹知仁摇头摇道:“这一点,帮主和长老都研究过,要说林斌投⼊乌蜂帮也不无道理,不过,乌蜂帮又为什么打着除灭武林败类林斌的旗号,而纠合武林人士四下追寻呢?” 林斌在心底暗叫道:“谋!这是谁设的谋这么毒辣,我林斌若是不杀此人,誓不甘休。”曹知仁和另一个花子像是睡下了,不再听到谈话声。 林斌暗暗盘算,天亮之后,那花子必定赶往镇坪,一定要尾随下去查看是谁这么毒,陷害自己于不仁不义!同时也可化解钟定远一家的厄运。 他想到此处,立即闭目养神。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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