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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分身 作者:东野圭吾 | 书号:42612 时间:2017/10/17 字数:79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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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回来北海道已经过了五天。星期五第四堂课结束后,我走出校门,从西十八丁目搭地下铁前往札幌车站再转搭JR电车(*JR,即JapanRailways,⽇本铁路公司的简称。),这是我再悉不过的生活。 下条姐小完全没有联络,我想或许是我太厚脸⽪了,毕竟她和我非亲非故,没有义务帮我那么多忙,我必须靠自己找出真相。 从千岁线新札幌站走十分钟路程就到了我目前借宿的舅舅家,这里原本是一栋老旧的木造建筑,两年前外婆过世后,整栋房子重新翻修,现在成了一栋⽩⾊瓷砖外墙的西式住宅。 我一打开大门便听见悉的声音,是⽗亲。 ⽗亲正在一楼客厅与舅妈及表妹阿香聊天,舅舅好像还没回来,桌上放着⽔果蛋糕,应该是⽗亲带来的伴手礼,世界上蛋糕种类何其多,⽗亲却只知道⽔果蛋糕。 “我去旭川办事,回程就顺道过来看看鞠子你有没有给人家添⿇烦。”⽗亲一看到我便如此说道。⽗亲去旭川,目的地应该是北斗医科大学吧。 “我正在和你爸爸说你一点也没有给我们添⿇烦,还帮我们做了不少家事,我们非常感谢呢,真希望阿香也和你多学学。”舅妈温柔地瞥了一眼⾝旁的阿香。 阿香正拿叉子叉起⽔果蛋糕,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又来了,没事就爱扯到我。” 舅妈和阿香的对话逗得大家笑了一阵之后,⽗亲从沙发起⾝说:“我想参观一下鞠子的房间,方便吗?” “啊,当然好呀,你们⽗女俩一定好久没单独聊聊了。”舅妈说。 我只好跟着站了起⾝。 ⽗亲进到我房间,首先走向窗边看了看外头的景⾊,舅舅家这一带地势比较⾼,视野很辽阔,太已经下山了,家家户户亮起灯火。 “这里环境真不错,窗外景⾊一望无际呢。”⽗亲似乎相当感动。 我看着⽗亲的背影,忽然有股冲动想拿出那张照片,如果我当面问他那个脸部被涂掉的女子是谁,不知他会露出什么表情?但我马上甩开了这个想法,⽗亲连⺟亲过世的真相都不愿告诉我,怎么可能对我说真话?而且要是我把话摊开来讲,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从⽗亲口中探出真相了。 “对了,你学校生活过得如何?” 我还发着愣,⽗亲突然开口问道。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亲正倚着窗框看着我。 “大生学活快乐吗?”⽗亲又问了一次。 “嗯,很快乐。”我回答。 “你们英文系想专精英文的人应该很多吧?” “是啊。” “那么想出国的人应该也不少?像出去留学之类的。” 我缓缓点头“大家都说想出国呢。” “我想也是,只有留学才能真正理解一个家国,不只是学会语言而已。”⽗亲抱双臂频频点头“鞠子你呢?想不想出国留学?” “嗯,有机会当然想去。”这类梦想,我和大学朋友之间不知聊过多少次,只不过她们的留学梦还附带了“认识金发男生”这个动机。 ⽗亲用力地点了头说:“好啊,那就这么办吧。” “咦?”我惊讶地望着⽗亲。 “我说你就去留学吧,去国美,啊,不过你是英文系,去英国是不是比较好?” “等等,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 “爸爸可不是临时起意,当初你选择英文系的时候,爸爸就打算迟早要送你出国了。” “但你都没提过啊?” “我只是没特别拿出来讲,如何?要不要去国外看看?不过短期留学没什么意义,既然要出国,⼲脆念个一年左右再回来,这边的大学先办休学就行了。”⽗亲显得异常奋兴。 “留学…说是很简单,但是办手续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吧?何况有没有学校愿意收我也是个问题。”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其实,我今天去拜访一位很悉这方面的人士,他说可以帮忙处理,我是和他谈过之后才决心送你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嗯,你慢慢考虑没关系。”⽗亲移开了视线,搁在膝上的两手不停互擦摩掌心,接着又望向我说:“不过你会很为难吗?是不是有什么牵挂让你无法出国留学?” “那倒是没有。” “那么我是觉得不必考虑了,如果我是你,早就満口答应了呢。” “可是我才刚进大学呀,我想再多学一些,等基础都扎实了再出国。” “是吗?爸爸不这么想呢,留学这种事,应该是愈早体验对自己愈有帮助吧。” 我真的很怀疑⽗亲为什么千方百计要说服我出国留学,虽然他说不是临时起意,但我印象中他先前本不曾动过这种念头。 “总之,让考我虑一下。”我又说了一次。 “嗯,不过爸爸希望你能多想想自己的将来。”⽗亲点了点头。 我走到书桌旁的椅子坐下。 “对了,我想参加社团。” “社团?什么样的社团?”⽗亲沉下了脸。 “还没决定,不过很多社团都希望我加⼊。” “嗯,参加社团活动是不错啦,不过…” “爸爸,你生学时代玩过社团吗?”我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吗…?”⽗亲似乎有些措手不及,频频眨着眼睛“没有啊…,我没加⼊什么社团,当时忙于研究,本没空参加活动。” “这样呀。”我一边搭腔一边留意不让怀疑写在脸上。 ⽗亲为什么要说谎?还是梅津教授弄错了,⽗亲本没加⼊过健行社团? 不久舅舅回来了,他留⽗亲吃晚餐。餐桌上,⽗亲也和舅舅一家人提起想让我出国留学的事,舅舅和舅妈也颇为诧异。 舅舅和舅妈要⽗亲住一晚再回去,⽗亲婉拒了,才八点多便说他该走了,还说明天一大早有工作要忙,他想搭今晚的电车回函馆。 我和舅舅一家人在玄关目送⽗亲离开。⽗亲总是说火灾时受的伤早痊愈了,但看着他走路的背影还是看得出他的左脚不大灵活。 “真没想到姐夫会说这种话。”我和舅舅及舅妈回到餐桌前坐下,舅舅说:“他说想让鞠子留学,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法改变了吧,哪像从前,鞠子只是说想念东京的大学他就死也不答应呢。” “对喔,有过这回事呢。”舅舅捧着茶杯频频点头“那时候他真的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现在也还是一样吧,他要是听到鞠子跑去东京玩还是会不⾼兴呀。”舅妈说着转头看我“所以上次你去东京我没告诉他,放心吧。” “谢谢舅妈。”我说。 “对了,姐夫两三天前好像也去了一趟东京呢。” “咦?真的吗?”我转头看向舅舅。 “嗯。”舅舅点了点头。 “他怎么没和我们提起?”舅妈说。 “应该是去过回来了,刚刚他从口袋掏出手帕的时候掉了一张纸片,我捡起来一看,是东京飞札幌的机票票,⽇期印的是前天,我就问他是不是去了东京,他说是啊。” “这样啊…,那就怪了,他怎么和我说他这星期都待在大学里?” “喔?真的有点怪。” “搞不懂。” 三人都百思不解,最后舅舅说了句:“算了,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好讲的吧。”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隔天是星期六,一早我假装去上学,和往常一样出了家门,之后便搭上札幌开往函馆的电车。我没和⽗亲说我今天要回函馆,我打算偷偷调查几件事再回札幌舅舅家。 其实对我而言“回函馆”只是个说词,因为我在函馆本没有可“回”的地方。从小生活的房子已经不在,如今我户籍上的家是⽗亲住的那间公寓,但我在那间公寓其实没睡过几晚,勉強要说可“回”的地方,大概只有从前的生学宿舍吧,可是那里现在都换了一批生学,早成了一个与当初完全不同的世界,好朋友们、温柔的学姐,都不在宿舍里了。 突然觉得有点渴,我从背包取出包在保鲜膜里的柠檬,这半颗柠檬只是对半切开,我从小就喜把柠檬连⽪一起啃,所以⺟亲总会帮我买无农药的国产柠檬。 电车过了长万部,左手边看得见內浦湾,平静的⽔面在光下闪耀着光芒,宛如《红发安妮》里描述的“闪亮湖⽔” 安妮应该不曾怀疑自己的⾝世吧…。我边啃着柠檬边想,她出生三个月⺟亲便离开了人世,四天后⽗亲也因热病过世,虽然不记得长相,她依然深爱着她的⽗⺟,她爱着⽗⺟的名字,把旁人提到关于⽗⺟的回忆都当成重要的宝贝。成了儿孤之后,她辗转被汤玛斯家的伯⺟及哈蒙仅有的些微描述一定成了她心灵上相当大的助力。 我想象着,如果我和她一样是儿孤,心里会不会好过一点?这样我就不必为⺟亲谜样的行动及杀自而苦恼,也不必因为和⽗⺟长得一点也不像而难过,要是能像安妮一样尽情幻想该有多好,虽然我能不能挨得住⾝为儿孤的苦楚还是个问题。 不到中午电车便抵达函馆,由于时间有限,我决定搭计程车,从车站到⽗亲的公寓只花了大概十分钟。 这栋公寓只有三层楼,据说是为了确保住宅区的景观视野。⽗亲的租屋位在最顶楼,三房一厅的格局对一个独居男人而言非常大,不过听说每周两天会有清洁人员来打扫,屋內比我预期的整洁得多。电灯没关,可能是为了防小偷吧。 进门左手边是⽗亲的寝室,沿着通道直走经过厨房,在尽头处还有两间房间,一间是⽗亲的书房,一间是我会来过夜的房间,当年我住宿时带去的家具也放在这间房间里。 我走进自己房间,从壁橱取出收蔵贺年卡及夏季问候卡的箱子,这个箱子原本是装沙拉油罐的,现在塞満了这几年收到的明信片。明信片几乎都是寄给⽗亲的,我一张一张拿起来审视。 我想找出当年和⽗亲一起加⼊健行社团的人,虽然⽗亲声称不曾加⼊社团,我决定赌梅津教授的记忆是正确的。 我的过滤重点在于明信片內容是否出现健行相关词句,例如“最近有没有去爬山”或是“希望再和从前一样一起去山上建行”之类的。 然而看完几百张明信片,完全没找到类似的词句,既没看到“山”也没看到“健行” 难道⽗亲真的不曾加⼊社团?不,不见得。人过五十之后,生学时代的友情或许早已风化成令人尴尬的青涩回忆。 而且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果⽗亲真的隐瞒了曾加⼊建行社团的事实,那么同理可证,他很可能早已刻意切断与当初社团朋友的联系。 总之目前的状况无法下任何判断,我将明信片全数收回箱子。 接着我走进⽗亲书房,我还想调查另一件事—— 我想查处⽗亲前几天去东京的目的。当然,⽗亲去东京并不稀奇,每年他都会数度前往东京参加学会或研究会,但如果是这些原因,⽗亲何必隐瞒舅妈他们? 再者,⽗亲昨天突然力劝我出国留学应该和他这次前往东京脫不了关系,虽然⽗亲的说法是希望我学好英文,但实在太突然了,他在东京一定遇到了一些事,而且这些事一定和我有关。 ⽗亲明明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但我一走进书房还是闻到浓浓的新家具臭味,大概是因为空气很少流通吧,我的眼睛被熏得有点痛,于是我打开窗户,越过朝南的台看得到远方的津轻海峡。 除了窗边及房门口之外,书房內每一面墙都摆了书架,每座书架都塞満了书,想要多赛一本进去都不可能,地上也堆満塞不进书架的书,我不得不佩服⽗亲有办法在这片书海里找到自己要找的。听说⽗亲噤止清洁人员进书房,看来他这些书的摆放应该自有一套逻辑。 窗边有张书桌,桌上也堆満了档案夹及笔记本,我对⽗亲的研究几乎没概念,我侧着头看了看档案夹的背条。 <哺啂类细胞核移植相关研究Ⅰ> <受精卵细胞核除去法> <细胞核移植卵停止发育分化的原因与解决方法> <利用成体细胞阶段细胞核移植的复制方法> 我看得一头雾⽔,但当中的受精卵、细胞之类的字眼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这些研究似乎触及了人类不应该犯侵的神圣领域,⽗亲该不会憧憬科学怪人(*《科学怪人》 我带着一丝罪恶感拉开书桌菗屉,暗自期待能找到一些解读⽗亲东京之行的线索,但菗屉里只塞了一堆写到一半的报告,以及一些记载着不明数字及记号的便条纸。 我关上菗屉再次环视房內,发现房门旁有个四四方方的黑⾊公事包,我见过这个公事包,昨天⽗亲去札幌舅舅家的时候就是提着它,换句话说,⽗亲带去东京的应该也是这一个。 我蹲在地上打开了公事包,里头胡塞着盥洗用具组、文具、文库本(*文库本:⽇本一种小型规格的平装书,常见寸尺为A6,比一般版本售价便宜,也较易携带。)时代小说之类的,还有一把折叠伞。 公事包內侧有个放文件的夹层,我拉开拉链,发现里头有张折起来的纸,我満心期待摊开一瞧却大失所望,那只是一张列印出来的大学课表,⽗亲是大学教授,公事包里会出现这种东西本不⾜为奇。 我正想将课表重新折好,突然愣住了,因为纸面的右上角印着一排字——“东和大学文学院国文系二年级”东和大学是东京的知名私立大学,何况是文学院的国文系,和⽗亲绝对扯不上关系。 ⽗亲到东和大学去了?这就是⽗亲前往东京的目的? 我继续在文件夹层內翻找,又找出一张照片。那是我的照片,应该是当初报考大学时用剩的,照片中的我面看着镜头,发型和现在一样是及肩长发,脸上表情有些僵硬,我自己不是很満意这张照片。 我不噤陷⼊了沉思。这张照片出现在公事包里应该不是巧合,东和大学的课表和这张照片必定有某种关联。 我转头望向书架想找出与东和大学相关的书籍,然而这么多书却没有一本与东和大学有关,我想起菗屉里有个名片收纳盒,于是将名片拿出来一张张检查,同样没找到与东和大学相关的名片。 我把照片与课表放回公事包,再将公事包放回原先的位置。⽗亲的观察力很敏锐,房里的东西要是位置稍有改变搞不好就会发现有人进来过,我也一边注意不去碰触其他东西。 我走到朝南的窗边正想关上窗,一低头发现一件汗衫掉在台地上,晒⾐杆上则有一个空的铁丝⾐架随风摇曳,看来应该是⽗亲出门前将洗好的汗衫拿出去晒却没有夹上晒⾐夹,所以风一吹就掉了吧。⽗亲⾝为科学家,这种小地方却这么脫线。 我回我房间打开通往台的玻璃门,又发现门外没有室外拖鞋,我叹了口气,回到玄关拿了我的鞋子过来,穿上鞋子走出台。我捡起汗衫,拍了拍上头的灰尘重新挂回⾐架,我很想将汗衫重洗一遍,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我也很想拿晒⾐夹将汗衫夹好,但想到会吓到⽗亲又有点于心不忍。 我手肘撑在台栏杆上,远远眺望着景⾊,这是我第一次悠哉地站在这儿看风景,觉得函馆真的变了,建筑物谐和的风格不再,整座城市像块大巨的疮疤;空气也变了,以前是那么清新,现在无论是颜⾊或味道都糟糕透顶。 我拎着鞋子回房里,正想关上台玻璃门,外头传来开锁的声音,我吃了一惊,紧接着又传来用力打开大门的声音,是⽗亲回来了。我一看时钟,现在还不到三点,他今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 一阵脚步声朝我房间走来,我不噤呑了口口⽔。一定要表现得很平常才行,见面第一句话就说“你回来了”吧。 ⽗亲似乎走进了厨房,他没有察觉我来了,因为我的房门是关着的,而且我的鞋子正拎在我手上。 我不断告诉自己——态度要自然,不能吓到他。正当我伸手想转开门把,突然听见⽗亲的声音:“杀掉了?” 我心头一惊缩回了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错,是我,氏家。你竟然做得出这种事,亏你还是…” 是电话,⽗亲正拿餐桌上的无线电话机和某人通电话,所以他是为了打电话而提早回家?因为他不想让学校的人听见这些对话? “别装傻了,怎么可能刚好在这个节骨眼发生意外。我要退出,我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牵扯了。” ⽗亲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哀伤。我伸出的手仍停在门把前,动弹不得的我宛如橱窗的模特儿人偶,汗⽔不断从我的腋下、颈子及掌心渗出。 “…你想威胁我?”⽗亲突然庒低了嗓音,话语仿佛从深井底部传出“少了我又没影响,藤村的技术和我差不多,不,比我更強,他在哺啂类细胞核移植领域的经验也很丰富。” 哺啂类细胞核移植?刚刚在书房里似乎看过这样的字眼,就在那些档案夹的标题之中。 “那些几乎都是久能老师立独完成的,我什么也没做。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只是听从指示做事罢了。” 久能老师…,是久能俊晴教授吗? ⽗亲沉默不语,似乎正在听对方说话。虽然完全听不到內容,我想象得到对方一定正在说服⽗亲,问题是,说服什么?对方想叫⽗亲做什么? “嗯,去过了。我在东和大学搜集了一些那孩子的报情,一切如我预期,那孩子的⾝体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那孩子?东和大学? ⽗亲以充満无奈的沉重口气说道:“你要怎么说服?你应该知道这事不能来,如果闹大后果会不堪设想。小林应该也有兄弟姐妹吧…,是吗,有个哥哥?那更不能来啊。你打算怎么办?你该不会连那个哥哥也…,嗯,千万拜托了。” 小林…?从没听过的名字。 “我知道,总之小林的事和我无关,我就相信你,当那是一场意外吧,不过今后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我马上退出。还有,我再強调一遍,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扯上关系,以后别再找我了。”沉默了片刻,⽗亲接着说:“你们的保证能相信吗?二十年前,你的顶头上司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传来喀嚓一声轻响,⽗亲似乎挂上了话筒。 我仍倚着门全⾝僵直。从刚刚的通话內容推测,⽗亲似乎参与了一件相当危险而恐怖的计划,我很想冲出去问⽗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仿佛被施了紧箍咒全⾝动弹不得。 听见⽗亲走来走去,我不噤闭上了眼。我已经有觉悟了,他会打房开门,发现我站在这里。我多希望自己能像妖精一样,在他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然而我的房门并没有打开,脚步声再度响起,而且愈来愈远,最后是大门的开门声、关门声,以及上锁声。 这些声音开解了我的封印,我的⾝体重获自由,但我再也站不住,膝盖一软扑倒在地。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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