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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放学后 作者:东野圭吾 | 书号:42587 时间:2017/10/17 字数:20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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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九月二十五⽇,星期三。七点起。 持续好几天失眠,更何况昨夜又发生那件事,本无法让神经休息。 坐子的摩托车回到被追撞的现场,我叫她回家后,立刻以附近的公用电话和S警局连络。约十分钟后,大⾕他们赶到,开始现场验证和查访。我未提起子,所以也没谈及追踪之事,其他则据实说明。因为,若提到她,当然会被问及她为何在场,那么也势必要提到企图使村桥成为強好犯的一切行动。另外,无可讳言的,我不希望她再被卷进这次的事件中。 大⾕问说被追撞至报案为止,中间约经过四十分钟的原因。我解释曾拦下计程车想追对方,却已失去踪影,漫无目的绕了一圈,所以⽩⽩花费不少时间。大⾕对此并未怀疑,反而频频道歉未多派人在我⾝边警戒。 现场似未发现特别醒目之物,但,大⾕表示或许能判断出车胎痕也不一定。另外,我证言说是接近红⾊的⽇产ZX车型,应该也是一大收获。 大⾕说:“凶手开始焦急行动,有可能露出马脚。” 其实,令我神经亢奋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原子所说的“凶手是从男用更⾐室⼊口离开” 这句证言是有极重要的意义。因此,至目前为止,我们一直认为凶手是爬过更⾐室內的隔墙,从女更⾐室脫⾝。准备有钥匙的可能,以及北条雅美想出的密室诡计,也都是基于此一前提条件,一旦这个前提崩溃,这些推测就完全被推翻。 那么,凶手是如何以木顶住房门呢?很难认为是村桥自己将门顶住。依子所言,凶手是在村桥停止呻昑之后才离去,可知凶手是确定村桥已死亡之后才离开。 如此一来,只能认为从外面以某种手法将门顶住。但,如大⾕所说,要自外面用木顶住门本不可能? 凶手化不可能为可能,究竟是采取什么方法? 这件事,我也尚未告诉大⾕。要想不提及子之事,实在很难婉转说明。 “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想着心事…” 或许是我好几次停下吃早餐的筷子,裕美子幽幽的说。昨⽇之事,我一点也未告诉她,因为只会让她担心而已,但,可能从我的表情察觉出什么吧!裕美子问了好几次:“发生什么事呢?” “不,没什么。”我只是淡淡的回答。 比平常提早到学校,我直接前往更⾐室。最近一、两个星期未使用的这里,看起来更脏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男用更⾐室门,慢慢进⼊。鼻子闻到一股发霉的空气,感觉上,仿佛尘埃弥漫。 站在正央中环视四周。通风口,橱柜、隔墙,以及⼊口…能利用这些进行巧妙布置吗?而且,工具不能太大,又必须不留痕迹,在短时间內实行… “不可能有的…”我自言自语。 这个谜团的障碍太厚了。 第一节是三年C班的课。 昨天,我发觉生学们看着我时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是像关心,却又非好奇的眼神。她们知道被狙杀的目标不是竹井,而是我,所以,只能认为她们是在想像凶手对我怀有何种憎恨! 我感觉如坐针毡般的上课,或许因彼此神经都绷得很紧,上课反而顺利进行。 我在黑板写上练习题,看着点名簿,抬起脸。 “⾼原,你上台答题。” 子轻应一声,站起⾝。她带着笔记本上台,连瞥我一眼也没有。 看她穿⽩衬衫、蓝裙的背影,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中女生,实在很难想像她⾝穿赛车服、在夜晚的⾼速公路上疾驰的模样。 昨天,她告诉我那件可怕的事实之后,我等情绪平静下来,又问:“就算是这样,你为何到现在才想告诉我?你不是一直都避着我吗?” 子转过脸,似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但,立刻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调说:“我不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事。但,发现雅美推断出密室诡计,刑事和你都同意她的推断时,我开始觉得不该隐瞒真相。只是,雅美错误的推断使我的不在现场证明成立,何况,我也不认为杀死村桥的凶手应该被捕…”她伸手把发梢往上拂⾼“可是,知道你才是被狙杀的目标时,我不安了,如果我不说出真相,凶手永远抓不到,终有一天,你会真的被杀!”“但…”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真的躲着你!因为你不帮我,那天不陪我一起去信州。那天我是怀着什么心情在车站等你,你知道吗?你不可能知道的,毕竟,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小女孩!”子面向着河面,呐喊似的叫着。 她的一言一字都如针般刺着我的心,我无法忍受,只有呻昑出声:“对不起!” “但,还是没用!”子的语调转为平静“一想到你或许会被杀,我就坐立不安…只好籍飙车⿇醉自己,像个⽩痴一样…” 我低垂着头,找寻自己该说的最适当话语,却一直找不到,只有沉默着。 下课后,松崎找我,说是警方正在调查教职员的自用轿车,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回答说不知道,但是心里却很紧张,没想到这样快就开始调查! 休息时间,在走廊碰到惠子。她表示无法练习很遗憾,更毫不隐瞒脸上的不愉快表情。 “而且校园里到处是眼神凶巴巴的人在徘徊,让我连上学都讨厌了。” 她指的是刑事。有的在追查昨夜的那辆轿车,有的在搜寻竹井命案的线索,更有几位在校园里四处调查。 “忍耐点!只要把事件解决就好啦!” 把事件解决…但,真会有那一天的来临吗? 九月二十六⽇,星期四。 到了学校,在走廊上听说⿇生恭子被逮捕的消息。一位生学对同学们说:“号外!⿇生恭子被捕了” 我快步走向教职员办公室。打开门的瞬间,马上知道消息是真。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闷、凝重,而且似因我的出现而更显紧张,所有人都低下头,无人出声。但,当我准备坐下自己的座位时,藤本开口了:“前岛老师,你听到消息了吗?” 四周有好几个人⾝体一震。 我看着藤本:“刚刚听到生学说了。” “原来如此。没办法,她们的消息真的很灵通。”藤本浮现苦笑。 “说是被逮捕?” “不是逮捕,只是以参考人⾝份出面应讯。 “但…”一旁的掘老师揷嘴了“实际上就等于是逮捕吧!” “不,不能这么说。” “是吗?” “等一下。”我走到藤本的办公桌旁,问“能不能告诉我详细情形?” 依藤本之言,今天一早,S警局的大⾕打来电话,要求⿇生老师以参考人⾝份至警局应讯。当时是松崎接的电话,因为声音太大,所以被生学们听到了。 “不知为何会演变成这样,所以我们在猜测…” 崛老师缩缩脖子。 “不过,她真的是凶手吧?”长⾕也转⾝面向这边。 “前岛老师,你知道什么內情吗?”掘老师问。我没有回答。 小田老师在自己座位边啜着茶,边说:“就算前岛老师不明⽩,对方却惦记着,毕竟,女人是执念很深的动物?” “男人也有很多那种人呀!”掘老师回答。 这时,松崎走进,表情看来非常憔悴,步履也蹒跚。铃声响了,却好像不举行朝会。也许,松崎也不知该向大家说些什么吧? 栗原校长也躲在校长室里,或许正愁眉苦脸,不知已经菗第几支香烟了。 上课时,生学们的反应和老师们截然不同。她们表现得很⾼兴、活泼,认真听我讲课,但,心里一定把我和⿇生恭子联想在一起吧!而且,任意想像。我自己则觉得不知在上些什么內容。 大⾕刑事他们究竟查出什么眉目,而要求⿇生恭子应讯呢?在第一桩命案中,她有完全的不在现场证明。而且,⿇生恭子前天说过“真相本在别处”这句话! 我的脑海里想的尽是这些,本没办法上课。下课后,我问松崎有关⿇生恭子之事。他有些不耐烦的告诉我,但是和藤本所说的相差不多。就这样,第二节谋、第三节课过去了。 正在上第四课时,小田老师来找我,低声告诉我说刑事来了。我吩咐生学们自修,冲出教室。 若是平常,生学们一定会在背后呼,但,今天不一样,所有人都像在窃窃谈。 和大⾕在会客室见面,已经是第几次了? “抱歉,在上课时间打扰你。”大⾕⾝穿典型的刑事打扮——灰西装、未系领带。另外还有一位年轻刑事。 大⾕的眼睛充満⾎丝,脸上泛満油脂。可能是因查出⿇生恭子这位嫌犯,警方正积极展开调查吧! “你知道我们请⿇生老师出面应讯吗?” “知道。”我颌首“我想像可能和前天我被轿车追撞的事有关…” “不,不是的。”大⾕头摇。 我很惊讶:“不是?” “没错!是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 “请稍待!”大⾕慢慢自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翻阅着。动作很镇定“昨天,一位年轻刑事在学校的焚化炉里找到一样东西,是手套,⽩⾊的棉布手套。” 为了让警方便于调查,从校运会以来,焚化炉从未点火燃烧。 “因为手套上沾着少许颜料,所以那位刑事才注意到。” “颜料?”我搜寻记忆,在这次事件中,有什么和颜料有关? 但,大⾕淡淡接着说:“你忘了吗?就是那个魔术箱。” 不错,那个魔术箱是以颜料着⾊。 “可是,也不见得就是凶手之物吧?”我反驳“棉布⽩手套的话,很可能是啦啦队员使用的,所以有可能是参加啦啦队的生学在不知觉中碰到魔术箱。” 但,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大⾕就开始头摇了。 “我们详细调查过手套,检测出內侧也有已呈⼲燥状态的似红⾊颜料之物,虽然很少量,但你知道是什么吗?” “红⾊颜料?”我忽然一征。 “不错,就是指甲油。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是生学之物了。当然,最近有一些生学多少也化妆,但,应该不会擦红⾊指甲油吧?” “所以你们…” “昨晚,我们已向⿇生老师借了她现在所使用的指甲油。当时,她的神⾊有些慌张,办案人员就有自信了…反正,这且不说。将指甲油和手套上之物比对的结果,证实是完全相同,所以今天早上才会请⿇生老师出面应讯。” 大⾕如何向⿇生恭子问,我大致上能猜得到。首先,一定是确认她在那天的行动,这时,她会表示没接近过魔术箱。于是,大⾕拿出手套,再提出颜料和指甲油的矛盾,如此一来,⿇生恭子会如何辩⽩? “她没有辩⽩。似乎已经死心了吧!除了某一部分外,她几乎已全部说出。” ⿇生恭子自⽩了——对我而言,这是非常惊异之事。但,大⾕的语气却极其平淡。正因为他很平静,以致我的情绪也奋兴不起来,甚至,还注意到大⾕仍称她为“⿇生老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大⾕深昅一口烟,吐出啂⽩⾊的烟雾,回答:“掉换一公升容量酒瓶的人是⿇生老师,但是企图杀害前岛老师你的人却非她。” “哪有…”我硬生生咽下“这种事”三个字。如果不是⿇生恭子打算谋害我,她又为何要掉换掺毒的酒瓶? “她说是受到凶手威胁。” “受到威胁?”我反问“她为何必须受凶手威胁?” 大⾕搔搔头发,说:“本来是不能多说的,但,既然是你也无所谓。你以前曾假设⿇生老师和村桥老师之间有密切关系,那个假设没错,而且,从今年舂季开始一直持续着。但,⿇生老师面对和栗原校长的儿子之亲事,很自然的会想断绝和村桥之关系,可是村桥不答应。⿇生老师抱着这只是成年人游戏的心理,而村桥却把它当真了。” 我心想:和K的情形相同。难道⿇生恭子就是这样伤害各种男人? “尤其,村桥说他握有能证明两人关系的某种证据,所以⿇生老师本无法说服他。” “所谓的‘某种证据’是什么?” “你先听我说。村桥似随时都带在⾝上,因此在更⾐室被毒害时,应该也在⾝上。可是,我们却未在现场发现任何疑似之物。险保套不能说不是,却很难视为能证明两人的关系之物件。那么,这又如何解释?” “难道被凶手拿去了?”我试探的问。 “正是这样。当然了,⿇生老师会很慌。” “啊,你这么一说…” 记得⿇生恭子曾问过藤本一句很奇妙的话,好像是“村桥随⾝之物是否被偷”当时自己对于她为何问这种话无法释然,现在总算明⽩了。 听了我的说明,大⾕也満意的说:“这一来,能证明⿇生老师供述的证据又增加了一项。到了这时候,我也能够想像了。亦即,她受到凶手以该物件把柄加以威胁,內容是掉换一公升容量的酒瓶。⿇生老师是在校运会当天早上在办公桌菗屉內发现威胁信件,里面详细记着掉换酒瓶的行动顺序,并表示若不依言实行,就把在村桥尸体上发现之物件公开。依她的供述,我们在她房里找出这封威胁信,对了,这里有一份影印本。”说着,大⾕从西装內口袋掏出折叠得很整齐的一张纸条。 摊开一看,和大生学的笔记本约莫同样大小。大⾕将它放在我面前。纸上排列着蚯蚓爬行痕迹般的字,一看就不想细读。 “凶手可能用左手写的,或是右手戴上好几层手套后写的,用这种方法可掩饰笔迹。”一见到我紧颦眉头,大⾕立刻说明。 威胁信的內容如下: “这是威胁信,不能让别人看。你今天必须依上面的命令行事: 一、随时注意箭社社员的行动。她们应该会预先将大、小道具搬移出社团办公室,这时,你必须知道前岛要使用的道其之一的一公升容量酒瓶放置何处。 二、请准备手套,在实行三之行动前,请戴上手套。 三、请前往一年级教室大楼一楼的储蔵室,里面放有纸袋,确定內有一公升容量酒瓶后,马上前往一的地点,将酒瓶掉换。 四、把原来的那个酒瓶丢弃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即可,但,纸袋要丢在不同地方。 五、以上的行动完成后,请迅速回你原来的位置。要注意的是绝时不能让任何人见到你的所有行动,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如果不依指示行动,你会受到制裁,亦即公开从村桥⾝上发现之物。 为了让你做为参考,附上一份影印的內容。希望你为了自己的未来和立场按吩咐行事。” “凶手实在心机深沉!”等我看完,抬起脸,大⾕叹息一声,说“利用别人杀人,这等于是遥控,很难得到直接的线索。虽然有一公升装的酒瓶、纸袋和这封威胁信,但仍很难能够藉此接近凶手!” 而且,凶手的智慧很⾼,不仅没有错字,指示的內容也条理分明。 “那么,凶手从村桥⾝上拿走的是什么?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让⿇生恭子会绝对服从的是什么物件呢?即使与命案无关,我也很想知道。 但,大⾕头摇:“坦⽩说,这是未明⽩之部分。我最先就告诉过你,⿇生老师除了一部分外,其他都说出来了,而,这就是那‘一部分’。威肋信上虽写明‘附上影印內容’,但是⿇生老师马上把它撕掉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话岂非不能全盘相信?”——也可能认为是她自己所捏造出来的说词。 “不,我认为可以相信。因为,前天晚上你被轿车追撞时,⿇生老师在自己家中。” “哦…”“这个不在现场证明是确切无误,因为我们那天有人一直监视她的行动。另外,村桥老师遇害时,她也有完整的不在现场证明,再说,也不可能事先准备妥伪造的威胁信。” 我想起⿇生恭子所说的“真相在别处”原来意义就是这样。 “因此,实际行动的虽是她,真凶却在别处。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请你再考虑一下可能是凶手的人物。” 我无力的头摇:“我完全…不过,我会再仔细想想,但,你们的调查结果呢?” “调查是有进展。”他有些不情愿的说“反正,线索已经不少,我们会全力追查。还有,你务必注意自己今后的行动,凶手因⿇生老师自供,一定会很着急,所以最近很可能对你采取行动。” “我会小心。”我道谢“对了…⿇生老师的罪?” “这个问题很难处理。”大⾕困惑的回答“受威胁而不得已行动,不能说没有状况酌量的余地,但是,既已明⽩发出威胁信之人是杀害村桥的人物,而且⿇生老师也确实不希望你活着这么一来,如何解释就极为重要了。” “你的意思是?”我口里虽问,心中却很明⽩。 “亦即,⿇生老师的心中是否有未必的故意。不,应该是更积极的,也就是她是否认为你死了最好。不过,这就非我们刑事所能判断之事。” 我心想,⿇生恭子可能觉得我死了也无所谓吧! 第二节 九月二十八⽇,星期六放学后。 今天起,社团的活动获准再次开始。年轻生学们郁积的精力似获得解放般,在场上奔驰活跃。各社团的指导老师也都神⾊开明。 箭社的活动也开始了。距离全县选拔赛只剩一星期,从现在起必须紧着她们练习才行。面对着围成半圆形的社员,惠子的声音很嘹亮。 “不能心中有所惑的箭,必须按照基本动作,全神贯注的去,而且,练习时得⾼分,并不保证比赛时也一样。” 社员们的神情也带有适度紧张,状况相当不错,若能照这种,情况保持至正式比赛就好。 “老师,请训话。”惠子对我说。 社员们的视线集中到我脸上。我咽下一口唾,说:“忘掉自己得很差,只要想到自己现在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好,这样在参加比赛时就会勇往直前。” “谢谢!”所有人一起喊声。 我有些脸红,点点头。 练习马上展开。我同样站在她们⾝后,调整她们的姿。惠子认为,只要我随时注意,社员们就会像正式参加比赛般,全神贯注。 不久,我发现箭场附近有位男人一直望向这边。原来是S警局的⽩石刑事。 这两、三天,我的行动完全由刑事监视着,有时候会没见到,但,不知何时又出现于我的视界里。不管是上下班、在校园內,总有他们的影子在旁。照这种情形下去,凶手应该也无机会下手吧! 但,警方的调查却毫无进展。偶尔,我问⽩石刑事,知道从⽇产ZX上仍查不出嫌疑者。当然,生学人数超过千人,家长们总有人有那一型的轿车,可是皆与这次事件无关。何况,凶手若是生学,就得要有会开车的共犯! 至于教职员之中,无人驾驶该型车种。 放酒瓶的纸袋已公开调查,却发现那是到处都能拿到的纸袋,想凭此找出凶手本不可能。凶手很慎重,当然事先会预料及此… 但,最让我在意的仍是刑事们还对更⾐室的诡计误解,仍认为是凶手是利用女更⾐室⼊口脫⾝。 ⾼原子告诉我的话,我没有告诉大⾕,因为,一旦说出,就得顺便提到子企图嫁罪给村桥的计划。子没有叫我别说出来,但是我却说不出口。她没告诉别人,只是告诉我,一定是下了相当决心吧?如果我随便就说出,总觉得像背叛她的信任,更何况,我曾经有过背叛她的前科!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开解密室之谜 正在千头万绪,理不出所以然时,不知何时,惠子来到我⾝旁。她瞥了⽩石刑事的方向一眼说:“看来不该硬拉你到社团来呢!” “没有这回事。” “可是…你其实很希望早些回家吧?” “在哪里都一样。像这种时刻,我更想待在这儿。只是,很抱歉,没办法专心指导同学们练习。” 但,惠子轻轻头摇微笑,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在场就行。之后,我仔细观察社员们的型。” 惠子仍旧势姿正确,但是⾝体扩张面太大的习惯仍未改正。不过,应该在县选拔时⾜以过关,所以我没多说。令我诧异的是宮坂惠美的进步状况。以前,她只要拉开弓,全⾝就会发抖,但,现在已能将弓充分拉开,更有瞄准目标的余裕,又因为姿正确,中靶率也大幅上升,这是和惠子搭档练习的成果? 见到她出的箭正中靶心,我忍不住说:“好!”惠美低头,颌首。 “宮坂的状况绝佳呢!”我低声对加奈江说。 她边拭着渗出的汗珠,回答:“是呀!中午休息时间,她都主动练习,问她有何秘诀,她也说没有。” “那是一种精神因素吧!唯有上了箭时,才会有那样的状况出现。这是她一辈子的财产哩!” “我也这么觉得,但…” “你不一样的。”我笑着离开。 练习开始约一个钟头,脸孔被冰冷的雨滴滴到,紧接着,雨势逐渐转大。有好几个社员恨恨的抬头望向天空。 我能体会她们的心情。好久没有一起练习了,居然下起雨来,实在太捉弄人了。 “别管它!也可能在雨中比赛!”惠子厉声说。 她说得没错。箭比赛不会因雨而中止,唯一的例外是“因雨或雾导致难以看清靶时”才会中止。 在雨中,⾝体较冰冷,肌⾁也僵硬,需要比平常更坚定的集中力,而且,弓弦沾⽔后其弹力会剧减,弹道当然也会改变,更需要体力和技巧。雨势转大后,就很清楚能看出实力的差别了。 惠子出现若⼲混后立刻趋于定安,确保一定分数;加奈江那种弦力法受雨势影响不大;宮坂惠美仍维持绝佳状态。但,其他人的弹道起伏很大,误连连。 不久,惠子见到有一人完全不中靶,就下令停止练习。由于这样继续下去,不仅型会崩溃,也有可能感冒,所以我也赞成了。 换好⾐服后,借用体育馆的一隅进行重量训练。我因为未带预备的运动服,只好换上西装,但,仍至体育馆去看看。在室內,最有效的练习就是拉空弓〔不搭上箭矢的拉弓〕,其效果就像网球的挥拍练习或球的挥捧练习一样。 我倚在墙上望着她们排队拉空弓,不久,对惠子说一声,就转⾝走出体育馆。篮球队和羽⽑球队也在馆內挥汗练习,她们冒出的热气让我好像満脸发烫一般。⽩石刑事坐在长椅上看报纸,一见到我,慌忙想站起⾝。 “我只是到外面吹吹风。”说着,我制止他站起。 他没站起,却一直目送我外出。 雨势愈来愈大了,场上和教室都不见人影,景物如黑⽩照片般失去⾊彩。 我深呼昅,冰凉的风穿过鼻孔。 感觉上右侧好像有人,我转头。但,只是心理因素,其实无人。对了,当时也是… 以前曾有过类似情形,却非心理因素,而是⾼原子站立该处,手上撑着伞,凝视教员专用更⾐室。现在回想起,知道她可能在推敲密室之谜,因为,那时候只有她知道北条雅美的推理错误,但,她无法来告诉别人。 我从一旁的置伞筒里拿出自己的雨伞,撑起伞缓步走出,绕至体育馆后,如那天的子般凝视着更⾐室。 体育馆內传出生学们踩踏地板的声音,以及彼此打气的加油声,但,听起来很遥远,因为,更⾐室四周完全被静谧的空气笼罩住。 考我虑着自己能想到之事… 到今天为止,已经探讨这问题不知多少次了,甚至连作梦都在想能不利用女更⾐室⼊口而脫⾝的方法,也曾实际进去揣摩过,却硬是想不出答案。也不知自己站立多久,猛然惊醒,背部感到阵阵寒冷。正转⾝想要住回走,又停住了,我想碰上村桥遇害事件当时的情形,想再尝试一次同样的行动!那时,我伸手开门,但,门动都不动。所以,我绕到后面,从通风口往里面看。对了,我何不像当时一样从通风口往里面看!通风口的位置很⾼,以我的⾝⾼,好不容易才刚好看得见里面,若是⾼原子,一定要垫起脚跟吧? 我往里面看,鼻子嗅到尘埃味。 昏暗中,朦胧可见到⼊口的门。那天,感觉上顶住门的木特别⽩。 大⾕刑事说不可能从门外用木顶住门。 瞬间,我脑海中灵光闪动。或许,我们都犯了重大的错误了!在一、两秒钟之间,我的记忆力和思考力全速运转,感觉上有着轻微恶心和头晕目眩,但,却已完成开解这密室之谜的大胆推理了。 不,不该会这样——我头摇。 因为,我不喜那样的推理结果。 不可能的? 我如逃窜般的离开当场。 第三节 十月一⽇,星期二。 中午休息时间,我在楼顶。 第四节课上课前,我和⾼原子在走廊擦⾝而过,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要我中午休息时间在楼顶见面。这是第二次,但,应该不会是邀我一起旅行吧!本校噤止生学爬上楼顶,所以平常没有人上去,但,有时候听说也有人利用这里谈些秘密之事。 吃过午饭,我爬上楼顶时,也见到三位生学在角落不知谈些什么,但是,一见到我,就伸伸⾆头,下楼去了。也许因为是被我发现而松了一口气吧? 子还没来,所以,我靠在铁栏杆上,俯望着全校,我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这所学校! “一点也不像你嘛!” 忽然,背后有人说话,我吓了一跳。回头,原来是子,她⾝穿蓝裙子、灰外套。今天开始全校换季,改穿长袖制服。 “什么意思?”我问。 “从楼顶俯望校园,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即使只是无聊,也太难看了。” “那么,怎样才是我该做的?” 子沉昑片刻,说:“你先来等我,就已经不太对劲啦!平常你都是让别人等的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抬头望着天空,为了掩饰內心紊的情绪,我问:“有什么事?” 她径自让凉风吹佛一阵子,才边佛平发,边问:“调查…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凶手尚未就逮倒是可以确定。” “⽇产ZX呢?警方有采取行动吧!” “正在调查,不过并无收获。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凶手是否又采取行动?” “没有。反正,刑事紧跟着我,可能没机会出手吧!” “毫无进展就对了?” “可以这样说。”我叹息出声。 停了一会儿,子说:“后来我稍微思考过,而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态度有些踌躇,因此,我问:“是什么?” “村桥遇害时,现场是密室,但,为什么必须是密室呢?” “嗯?”我明⽩她话中之意,因为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若单纯推测,可能是企图让人以为是杀自吧!” “可是,以凶手的行动来说,感觉上并非如此。凶手故意布置成有人爬过隔间墙的样子,又把女用更⾐室的橱柜之一部分弄。”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的在误导我们错认密室诡计?” “我是有这种感觉。”她肯定的回答“凶手觉得再如何巧妙的布置成杀自模样,也会被警方识破,所以又进行另外的伪装…不能这样认为吗?” “不,非常可能。”我把大⾕刑事因为追查更⾐室旁找到的小锁头,而和北条雅美同样的解谜之经过告诉子。或许,那个锁头是凶手故意掉落的? “问题是凶手为何准备这样的诡计圈套…无论何种形式,密室诡计一旦被识破,警方就会视同杀人事件而正式采取行动,而凶手应该不可能希望会有这种结果。” “可是,也许在当时凶手是处于非常有利的立场。”子的语气充満自信。 “有利?” “是的,因为藉此诡计圈套,真凶会被排除于涉嫌对象之外。” 我试着回想北条雅美解明的密室诡计,那应该是这样的: 一、掘老师打开女用更⾐室门,进⼊里面。〔此时,锁头呈打开状挂在门扣上) 二、凶手偷偷走至门旁,以事先准备的锁头掉包。〔四点左右〕 三、崛老师走出更⾐室,将门上锁。 四、在村桥出现前,凶手打开女更⾐室门,然后在男更⾐室內行凶。(五点左右〕 五、凶手用木顶住男更⾐室门之后,墙翻,由女更⾐室门脫⾝。 六、再以原来的锁头将女更⾐室上锁。 即使明知不是,这个诡计仍觉得弃之可惜?但凶手只是以它为诡计圈套,究竟为什么?目的何在? “我是因为这项诡计圈套才有了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凶手很可能也是如此。” “是吗…” 我终于明⽩子的意思了。这是不在现场证明的伪装工作?要实行这项诡计,必须在掘老师进⼊更⾐室的三点四十五分左右躲在更⾐室附近,因此,凶手并无这段时刻的不在现场证明。子就是因为四点在家,所以有了不在现场证明。 “很明显,凶手当时一定在别处,却由于这项诡计安排能逃避警方的追查。反过来说,也就是,在那段时刻有明确不在现场证明之人反而可疑?” “可以这么说。” “确实是精辟的推测,我真的没想到你有如此慧眼。这不是客套!北条雅美和大⾕刑事能识破那伪装的诡计,虽非纯属偶然,但,那却只是伪装不在现场证明计划之一部分。” “我就是因这项诡计而有不在现场证明,所以较易想到。”很难得的,她竟然有些害羞“可是,警方应该也会想到才对呀!你告诉过刑事,村桥遇害时曾见过我吧?” 见到我穷于回答,她的声调提⾼了:“没说?为什么?” 我转头,凝视着远方。 “没什么,我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不好的,难道你不明⽩我为何要告诉你吗?”说着,她好像想及什么,点点头“是不想说出我计划陷害村桥之事?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了,何况,能找出真凶最重要。” “…”“为何不回答?” 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无法回答。确实,最初是不想提及子陷害村桥的计划,但,后来却发生更令我无法说出的事态!因为,我很可能已开解真正的密室之谜。上星期六,在雨中,我发觉诡计的破绽——那是令我非常震撼的瞬间。我极力想忘掉那种想法,但,怀疑之念一旦在心中萌芽,就开始四处扎了。 当时,我已决心要自己解决此一事件了。 子疑惑似的望着我的脸。也许,我脸上溢満苦涩吧? 好不容易,我凝重的说:“请你相信我!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所以,你也千万别说出来。” 或许,她不能懂吧!但,却未再深⼊追问,而且,际浮现微笑,颌首。 这天晚上,大⾕刑事来访。西装笔,系着领带,充分显示出他的诚意。 “我有事至附近,顺路过来。”大⾕強调没什么特别重要之事。我招待他至客厅,面对面坐下。 虽说是客厅,也只是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央中摆放着茶几而已,但,大⾕却客套的说“这房子住起来很舒服”!对于刑事的突然来访,裕美子似相当困惑,以呆板的动作沏好茶后,却不知如何自处,结果躲进卧室去了。 “你们好像还未有儿女,结婚多久了?” “三年。” “这么说也该准备啦!太晚有孩子,也会发生很多问题的。”大⾕环视着室內,说。 还好裕美子不在场——当着她面前,绝对不能提及孩子的话题。 “今⽇的来意是?” 他虽说没什么重要的事,但我不认为。 这时,大⾕紧板着脸,在座垫上正襟危坐,说:“进⼊本题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今天我来,并非以刑警⾝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的⾝份来和你谈,所以,希望你也能同样以男人的⾝份…不,最好是以教师之⾝份,而非以被害者⾝份,诚坦回答,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肯定,但却有一抹哀求似的回响。虽然我不明⽩他的真意,却无理由拒绝。大⾕啜了一口裕美子沏泡的茶,说:“你认为⾼中女生会憎恨一个人,应该是在何种状况下发生。” 一瞬间,我以为他是半开玩笑,但,从他平⽇所无的谦虚态度,我知道他是严肃的提出问题。我虽有些许困惑,仍说:“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很难以一句话说明。” 大⾕颌首:“也许吧!譬如,若是成年人的事件,就不会那样复杂,尽管有各种不同的事件发生,却几乎能以⾊、、财这三原则予以解释。但,⾼中女生的话,就很难一概而论了。” “不错。”我说“或许,这三种东西对她们而言,是最扯不上关系。” “这么说,什么才是最重要呢?” “嗯…我也没自信能充分表达…”我说。然而,在说明途中,脑海里浮现好几位生学的脸庞“对她们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美丽、纯洁、没有虚伪之物,有时候那是友情,有时候是恋爱,有时候更是自己的⾝体或容貌。当然,更菗象的回忆或梦想,有时候也非常重要。换句话说,企图破坏这些重要之物的人,或企图从她们手中夺取这些重要之物的人,是她们最憎恨的。” “原来如此。美丽、纯洁、没有虚伪…”大⾕双臂抱地说。 “大⾕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再啜了一口茶:“在这之前,我先说明调查进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吧!” 他似已完全掌握住事件全貌,除了途中两、三次看一下记事本外,其于都是很流畅的说明调查状况。其內容概要大致如下: 关于村桥老师被毒害的事件 很遗憾,未能发现凶手的遗留物。唯一的小锁头,在超级市场等处都能买到,所以想从这上面找出凶手几乎可谓绝望。至于指纹方面也一样,在室內和门上虽检测出一些指纹,但,除了当时的利用者之外,其余都是旧指纹,未能发现疑似凶手的指纹〔当然,这是基于当时的利用者之中不包括凶手的前提〕。另外,办案人员也寻找目击者,可是一无所获。一位女生学证言在更⾐室附近见到⾼原子,但,子供述曰“只是经过该处” 物证方面是这种状况,所以警方全力追查“动机”村桥是训导主任,所以警方彻底查出最近三年內曾受到处罚的生学,也发现⾼原子之名,并对她进行侦讯。却因为密室谜团被解明,⾼原子的不在现场证明因而成立。 据密室诡计,专案小组总部推定凶手的可能为: (1)知更⾐室状况,也知道掘老师开锁时的习惯之人物; (2)四点前后〔将锁头掉包的时刻〕无不在现场证明,五点左右〔村桥的推定死亡时刻〕无不在现场证明之人物; (3)为实行诡计而准备同样锁头之人物; (4)对村桥怀恨之人物。办案人员据此调查清华女子⾼校超过一千人以上的生学及教职员,很遗憾的,仍未能发现符合上述条件之人物。 大⾕一直认为⾼原子有共犯,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无法证实。 关于竹井老师被毒害的事件 在初期的阶段已知凶手的目标是我,所以,动机也是从村桥和我的共同点上寻找。我说出⿇生恭子之名,经过各种曲折迂回之后,已查明她也是受凶手所威胁利用。因此,问题在于查明真凶并加以逮捕。 凶手的遗留物有一公升容量酒瓶、装酒瓶的纸袋,写给⿇生恭子的威胁信三种。当然,都检测不出指纹! 酒瓶、纸袋、写威胁信所用的便笺,都是市面上有出售、且很容易购得之物,几乎不可能循此查出凶手⾝份。另外,实际行动之人是⿇生恭子,无法调查凶手行动的⾜迹。只是,专案小组总部着眼于凶手何时将装着酒瓶的纸袋蔵在储蔵室,以及何时将威胁信放进⿇生恭子的办公桌菗屉內。 但,虽然进行缅密的查访,还是未能获得见过疑似凶手之人物的报情。 最后,关于我被轿车追撞的事件 车种已知道,照理应该很轻松。但,首先调查清华女子⾼校所有生学和教职员的私家轿车,却发现教职员没有人持有该车型的轿车,家人持有该车型轿车的有十五位生学。〔由于是跑车车种,年纪较大的男不适龄驾驶,因此意外之少,这是大⾕的解释〕但,依警方的调查,这十五辆车中,有四辆符合我们证言的“红⾊”不过,四辆在当晚都有不在现场证明。剩下的可能是租车或借用朋友的车,关于这方面,目前正在进行调查中。 只是,关于此事件,最受注目的是凶手会开车,或是有共犯存在。无论是哪一种,都必须修正“生学单独行凶”的判断。 大概话说大多了,喉咙⼲涩吧!大⾕把剩下的茶一口喝光,说:“不知是凶手狡诈,抑或我们愚蠢,反正,一直无法填补凶手与我们之间的差距,虽然全力调查,却都是在半途就被堵住前进的路线了。简直就像陷在宮里嘛?” “你很少这样自贬呀!”我从厨房拿出⽔壶,边注⽔⼊茶壶,边说。或许“宮”的形容很贴切也未可知。密室诡计就是最好的例子,凶手导我们一步步走进宮,在里面挣扎、闯。 大⾕看了看表,重新坐正⾝体。我也不自觉的直杆。 “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已经尽一切力量,只不过,我们的调查缺乏非常重要的要素,所以没办法踏出决定的第一步。你明⽩是什么要素吗?就是动机。关于这点,我们再怎么也调查不出。像村桥的命案,以他的立场,是不能说找不出动机,但,问题在于你!我们也派人充分调查过你的一切,但是一无所获,你像在刻意避免和生学接触般,没有任何值得注意之事。我们曾问过几位你担任过导师的班上之同学,她们对你的评语很好,理由是绝不⼲涉生学。你的绰号叫‘机器’,而你也贯彻了‘机器’的形象。有生学说,学校聘用你似乎不是当教师,而是当箭社的指导老师。” “那是因为现在的生学既不信任教师,也来抱有任何期待。” “大概吧?但,有一件有趣的事。”停了一会儿,大⾕接着说“只有一位生学说你或许是真正有人的教师。好像去年登山健行时,有一位生学脚扭伤了,你背着该生学下山。虽然并非很严重的伤,但是你却说‘若以不好的势姿下山,脚的形状会变难看’。因此,有人告诉我,你虽保持‘机器’的形象,却将生学当‘人’看待?” 登山健行就和远⾜差不多。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曾背着谁下山,是谁呢?在穷搜记忆时,我忽然差点轻叫出声!对了,当时是⾼原子的脚扭伤了。 我终于明⽩她对我为何有特别的感情了,只因那件行为,她忽略了我所有其他的缺点。 “你似已想起当时的事了。” 不知自己是何种表情,但是被大⾕这样一说,我脸红了。 “我是觉得你没有被人狙杀的理由,但,听完这件事后,我试着从另一个方向推测,亦即,有人只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抱持好感,当然,也可能有人会因些许小事而憎恨你…”“这当然是可能了。”毕竟,在女子⾼校里,这种事是反覆不断出现。 “那么,你认为有可能因此和杀人连结吗?”大⾕眼神严肃地问。这问题太难了。 但,我直觉回答:“应该有。” “原来如此。”大⾕沉思似的闭上眼“最主要是你方才所说的美丽、纯洁、没有虚伪之物被夺走吧!而且我觉得,若是基于这样的理由,也许有人会基于友情,帮助行凶。” “是共犯吗?” 大⾕缓缓点头:“我有过好几次经验,很了解青少年的心理受到超越法律或社会规范的力量所左右,我也觉得,这次的调查之所以无法克服障壁,原因也在此。几乎没有目击者或证人出现!照理,应该有谁知道些什么,却无人愿积极告知警方。但,她们并非知道凶手是谁而想庇护,只是觉得,不管谁是凶手,总不希望其被逮捕,因为,她们可能本能的了解凶手的切⾝之痛。这是一种共犯行为。感觉上,清华女子⾼校全体似在企图掩盖事实真相。” 我觉得心脏有如被箭矢穿贯,也知道自己的脸⾊难看。 “所以,我才来拜访你。因为只有你能推测出行凶的动机。” “不!”我头摇“如果可能,我早就说出来了。” “请你再仔细想一想。”大⾕说“如果你刚刚所说的话是正确,那么,你和村桥两人一定有从谁⾝上夺走美丽、纯洁、没有虚伪之物,而因此遭到憎恨。不管如何,在你的记忆中应该有答案!” 但,我仍是想不出什么。 大⾕的声音静静接着说:“我没有要你现在立刻说出答案。但,对我们而言,那是唯一的希望,请你务必慎重、仔细的回想一下?” 他很沉重似的站起⾝。 我也站起。只是,內心很沉重! 第四节 十月六⽇,星期⽇。市立运动场。天气晴朗。 “但是,风势太大了。”边组合弓具,惠子说。她的手时而按住头上的⽩帽,怕被风吹走。 “总是有办法可想吧?反正,大家的⽔准都降低时,对我们反而是个好机会。”加奈江说。她似有自信不受天气的影响。 “没有这回事!⽔准⾼的人不会受到风的影响,但是,对技术中等的人来说,风却是最讨厌!” 两人已习惯于比赛场面,所以还有余裕。明明对她们而言已是⾼中生活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们却半点庒迫感也没有。一年级生学不用说,连应该是最轻松的二年级生学,个个都似已肌⾁僵化。 全体准备完成后,在运动场一隅做体。之后,排成半圆形,面对着我。 “都已经来到这里,紧张也没用了,只要尽全力出就行,希望各位能表现出平⽇练习的成果。”惠子说。 接下来轮到我了:“在此,我什么都不想说。加油!” 全队⾼呼一声,解散了。就这样,到比赛结束为止,不会再集合,成为名实相符的孤军奋斗! 比赛以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的总分计算成绩,在两分三十秒之內三支箭,五十公尺十二次箭,三十公尺十二次,总共七十二支箭,七百二十分为満分。 参加选拔赛的人数,女子有一百多人,其中,能参加国全比赛的只有五人。去年,惠子是第七名,所以说,今年是她的最佳机会! “这得看能发挥几成的⽔准了。”我坐在加奈江的弓具盒上,看着社员们过去的成绩记录册时,惠子走过来,说。 “昨天的情况如何?” “还好就是了,只是不知你的标准如何?”她的语气里隐含着责怪我之意味。 这也难怪!最近两、三天,我一直未参加社团练习,放学后就立刻回家。 “我相信你们。” 我放下记录册,站起⾝,走向大会司令台。 “我相信你们!”这句话,她听得出另一种含意吗? 司令台上已积极磋商比赛进行事宜,我特别在意的是记录组人员。在这种竞争一分、两分的比赛,些许的错误都会造成重大的影响。 这次选拔赛的得分记录是采用彼此看靶的方式。在一般的个人赛中,并非一个人一个靶,而是两、三个人共用一个靶。而所谓的相互看靶,就是同一个靶的选手相互记录彼此的得分。当然,仅凭这样是无法公平记录,因为记录者和被记录者的意见有时会不一致!譬如,箭中靶的位置在十分和九分的界线,依规则,只要稍微碰到界限,就记录为较⾼的得分,但,偶尔会发生无法判断的情形,这时,手当然坚持较⾼分数,记录者则坚持较低分数。 这时,就必须请裁判来公正判定,手和记录者当然无反驳的权利。记录者每两次,亦即每六支箭就得向大会司令台的记录组报告成绩,记录人员据此发表各阶段成绩。 “嗨,前岛先生。”在大会司令台帐蓬下出声招呼我的是R⾼校的井原。他⾝材矮胖,但以前是位名箭手,因此浅黑的脸孔显得神采飞扬“听说今年清华的选手是超強组合?” 由于连续三年参加国全锦标赛的自信,井原说话很直截了当。 我苦笑的挥挥手:“是比以前好一些。” “不,不是有杉田惠子吗?我认为她今年一定没问题才对。另外,朝仓加奈江的实力也不可忽视。”说着,他走过来,迅速瞥了四周一圈,低声说“有人假传清华今年会弃权,但,社团活动未受影响吗?” 大概是从报纸和电视上知道事件之事吧?但,不可能会知道凶手的目标是我。如果知道,他会是何种表情? 和井原谈了片刻,我过去和选拔委员打招呼。只是,每个人好像在意的都是事件之事,所以我只好以一句话搪塞,我不太清楚? 九点正开始比赛。在试三支五十公尺的箭之链,开始进行第一回合。个人赛时,同一学校的选手分开比赛,我坐在加奈江箭的位置后方观战。 加奈江很快完三箭。之后,稍微摇头摇,以望远镜确定箭中靶的位置后,神⾊不大开明的走过来。 “九分、七分和六分,大概力道不⾜吧!” “二十二分吗?还好。”我颌首。 扩音器报告:还剩三十秒! 这时,几乎所有选手都已完。 “你看,她还是那样…” 顺着加奈江手指方向望去,见到惠子依然在瞄准最后一箭。四周都已经没人了,如果超过时间,会扣减最⾼分那一箭的分数。 “真是不可救药?”我喃喃自语。 这时,惠子的箭出,同时,在中靶声之后响起阵阵尖叫和鼓掌,大概得不错。 她吐吐⾆头,退离起线。 十二点十分,五十公尺结束,休息四十分钟。女子名次:暂居第一是山村道子〔R⾼校〕,第二是池浦⿇代〔T女⾼〕,杉田惠子则为第四。这应该算是合乎期待的结果吧!惠子満⾜的笑了,⾼兴的咬着三明治。 “不过,加奈江也居于第八名,还是相当有希望的,只要再赶过三个人就行啦!” “但是,我最近三十公尺的状况不佳,只能不失误就是。但,惠美才不简单呢!一年级能暂居第十四名,可真是破我们箭社有史以来的记录哩!” “没有…这只是侥幸!下午一定会很糟的。”宮坂惠美声如蚊蝇般谦虚着。 不可讳言的,她最近状况极佳,在比赛中也能维持这种⽔准,实在令人惊异!究竟是从哪里产生这样的意志力呢? 进⼊三十公尺赛程后,这三人的状况仍维持在⽔准以上,不过,技巧⾼明的几位选手也不可能会突然失常,很难期待她们能够更上层楼。 “照这样下去,顶多是第八名而已。”进⼊授半部赛程橙,加奈江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了。 “剩下的十分若能全部拿到,就是大逆转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对了,老师,你不去看看惠子可以吗?刚才好像已掉到第五名了。” 我忽然注意到:本来暂居第五名的选手最擅长的就是三十公尺的比赛。 “她没问题的。再说,就算我去看也于事无补。” “可是,老师,你今天一直在我后面,都没去看过惠子吧?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别胡思想,专心箭。”我的声音很严肃,所以加奈江也不再多言。 但,今天的我看起来很奇怪吧!不过,我现在也只能够这样做。 “啊,对了,我必须换箭。”加奈江打开箭盒,拿出新的箭矢。因为,她方才所用的箭,箭羽已经受损了。 “这样就行了。好,我一定会加油。”她说完,不管箭盒敞开,就自顾自走向自己的起点。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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