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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作者:大江健三郎 | 书号:42238 时间:2017/9/28 字数:137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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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晚上,森演讲时,把我的⾁体当做扩音器,反馈和扩大了森的精神发出的静电。那些人的“没有反对意见”、“开玩笑!”的吼声像地声似的沉闷地滚进来,袭击着我和森。我们用全⾝的力量抵挡着,森虽然在几乎是沉默的状态之下,向我送来微弱的电流,但是,森仍然以现实的演讲者姿态,让你记录,而具体记述的人却是始终沉默的你。后来,那天晚上,孤零零的、浑⾝关节疼痛的我一直叫喊到喉咙也疼得钻心,才随着因喊叫而失去的热能的总量一同消逝了。 唉,那些事就由它去吧,因为这采用代笔作家的方法是我发明的呀。但是,只要是那晚演讲的事,即便是出自十八岁的自我表现的望,我也希望我的原声再响起来。因此,我才将演讲重新录音,把录音带送给你啊。请你把它记录下来,是按照我们过去的基本程序啊。 代笔作家忠实地把森的⽗亲邮来的录音带用文字记述下来了,对含义不清的感叹词、以及类似克服人类单独面对录音机说话的涩羞而造成的重复、改口、说错等等,都用剪辑修正。在剪辑的过程当中,也许对代笔作家的文风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如果坚持要听那天晚上的原声的森的⽗亲挑剔,认为录音的演说的风格和这个记录的整体的风格过于一致而显得不自然的话,我想这样回答:那是因为森的⽗亲过去一直是接受代笔作家记录的每一章的复印,阅读以后再重新讲述,就在这样的作业当中,森的⽗亲本⾝就受到代笔作家的文风的影响了。如果要说有影响的话,那么在这个录音的演说里也会有所表现吧。反之,从我本⾝也能看出我在记述森的⽗亲的讲述时与记录的手相关联的精神和⾁体上也受到了森的⽗亲的影响。 录音带播放出来的声音的确是森的⽗亲“转换”后的声音,而且稚嫰得像不到十岁的孩子的唧唧喳喳的声音了。我简直怀疑“转换”是否还在进行,他已经回到变声期前后的年龄了。不过,那大概是由于录音时使用的机器的转速出现了异常所致吧。但是,⾝为技术人员的森的⽗亲,会犯如此耝浅的过失么?也许他想利用这唧唧喳喳的声音首先给代笔作者一个冲击吧?而且,那唧唧喳喳的声音本⾝在录音里就变化成两种声音了。为了准确地表达他表演的两种声音的演讲,代笔作家采用了楷体字和草体字①分别记述—— ①即平假名和片假名,本译文采用普通仿宋体和楷体加以区别。 向⾰命派的、特别能战斗的所有的各位致敬!依类,除去特别能战斗的人以外,都是躯壳。我能向死了的躯壳致敬么?我们不希望对‘无’致敬,我们只对生命体致以诚挚的敬意。希望得到敬意的要求从宇宙的各个角落集中到这颗行星上来,这是必然的。因为,只有这里才有战斗着的生命体。Salute!(致敬)但是,我们还不可能向宇宙致敬,因为我们尚未认识在那发出问候的宇宙的某处的战斗着的生命体。不能对诚挚的致敬还以同样诚挚的敬意,是多么不幸的事啊! 我也向与你们对立的派的特别能战斗的诸位致勒,Salute!我们致敬的据,刚才已经说过了。 胡闹!为什么?如果对你们的派的致敬不是胡闹的话,那么向你们的反对派致敬的据也不是胡闹吧?作为据的逻辑标准是共通的呀。如果对你们的敬意是胡闹,那么,把同样胡闹的敬意送给敌对派又何必担心?像现在这样没有意义地起哄,这才是胡闹!是“志愿调解人”的调和主义的胡闹!我赞成批判调和主义,因为战斗是以最终的尖锐化为唯一的出路的!不过,把“志愿调解人”归结为调和主义,也有点不公平呢。他也有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啊! 诸位,战斗吧!互相残杀吧!使用以宇宙的观点来看是非常有人的武器——、钢管、铁!为了表现诸位和诸位的反对派的真正的⾰命形象,你们会以內讧来象征;随着你们的相对接近,你们将更加彻底地相互残杀!如果杀屠了⽗⺟之后只能杀屠兄弟的话,改变一下顺序,在杀屠⽗⺟之前杀屠兄弟不是效率更⾼么?以宇宙的观点来看,这一点是明了的。兄弟残杀之后,幸存者必须留有进而杀屠⽗⺟的余力,因为如果被⽗⺟杀个回马,那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命了。在兄弟残杀之中,被杀屠者的⾰命意志转移到了幸存者的⾝上,这也是幸存者对被自己击倒的人的义务! 兄弟残杀和反⾰命流氓歼灭战有何不同?你们说兄弟残杀和杀敌不同?怎么不同?森所说的不是派內部的审查啦、私刑啦、官僚主义的小里小气的暴行和杀人,而是以宇宙的观点透视人类生存方式的概括的、典型的分析。因为卓越的兄弟比任何人都卓越,所以,面向人类的未来差不多会执行相同的路线。但是,那兄弟既然是不同的两个人,生存在完全相同的路线之下又有何意义?为了改进典型,如果两者能够统一,那就只有将其⾁体和精神各切一半,然后将各自的一半粘在一起。当克服了医学和生物学上的拒绝反应而手术成功时“兄+弟”和“弟+兄”就各自成活。然而,假使他们真的要重生新活时,那就是新组成的兄弟残杀的继续了。这不是莫奈何么?如果他们是以人类终极的⾰命为目标的、能够经受刚才所说的手术的、真正被精选出来的兄弟的话。像那重新发生的兄弟残杀那样明确地表达了人类未来的象征行为,以宇宙的观点来看也不多见啊。而且,它既然是象征行为,那么,在古代也有同样的典型啊。各位,请你们想起出生在大火燃烧的产房里的兄弟①吧。然后,再请你们想起来火照命、火须照命和火远理命,他们兄弟当中真正⾰命的两个作为海佐知昆古和山佐知昆古而斗争的故事吧。他俩为什么互换了命运,是因为反对调和主义么?为什么弟弟必须丢失借来的鱼钩而失在海神的宮殿里大为兴叹?为什么海神赋予这位弟弟宇宙范围的力量啊?他的哥哥因为弟弟的強大而困于窘境,虽然心怀叵测进行了袭击,但是为什么又必须惨遭灭顶之灾呢?而其兄的子孙,也就是那些被称为隼人的人们,为什么又要永无休止地沿袭同样被溺的故事作为从古至今以至将来的象征行为呢!—— ①⽇本传说中的天神琼琼杵尊有名木花之开耶姬,临产时故火照亮产房,生出三个皇子、即火照命、火须照命、火远理命。海佐知昆古俗称海幸彦、山佐知昆古俗称山幸彦,弟弟山幸彦探海得宝、降服其兄。 要使本来是兄弟残杀,而名正言顺了的⾰命成为人类的最终的⾰命,也就是杀了亲兄弟又杀了⽗亲的⾰命家要想不沦为天下一个被杀的⽗亲,现在不得不对整个宇宙来一次现况分析了。对于我们地球人来说,没有永远运动的⾰命时间了,也就是没有永远了!就连新斯大林主义和超越它的更新的⾰命,也没有时间了!曾经有过为了接⾰命的新阶段而等待斯大林之死的漫长的岁月啊!但是,各位在那场⾰命之后,就连文化大⾰命的时间也没有了。为了在短时间內,达到最终的⾰命,你们必须从地球范围的⾰命观中解放出来了。你们必须着眼宇宙范围的⾰命观了!因为我们是据宇宙的精神“转换”了的人,我有义务宣传宇宙的⾰命观啊! 假如各位再仔细想想,难道没接收过来自宇宙的震撼人心的启示么?譬如国美人乘登月火箭在月球上降落的时候?当卑鄙而又滑稽的离开总统席位的尼克松暝想世界和平与安宁、顺口说出这是开天辟地以来世界史上最伟大的一周时,你没感受到一种狂疯么?如果登上月球的人们在月球表面上搭起圆形塑料帐篷,用氧气瓶中的氧气点燃篝火…,当篝火燃起时,到处的陨石坑没有点燃小小的火焰么?像病菌那样微小的月球生物似的火焰,作为他们向月球投掷了全部技术的答谢?趁着那大大小小的篝火时,人类没有开始彻悟宇宙的一切么?地球人不是为了寻找到达宇宙范围的秩序的终极⾰命的机会而发登月卫星的么?当卫星终于徒劳地降落在月球上那天,你们各位不曾有过这种预感么?因为你们是对真正的⾰命最敏感的人呀!关于月球… 不要再讲月球的故事了?诸位那种震撼大地的胡闹和赞成的喊叫,虽能相互助威,却对我不能传达任何信息。不过,在诸位之中确有一个人,他的尖声尖气的喊叫是我开始演讲以来最重要的反应呢。不要再讲月球的故事了!这句话确实表达了发出这一言论的人的內心!森难道不是为了唤起诸位的这般叫喊才讲述月球的故事么?因为诸位的⾁体和精神如果永远停滞在胡闹、赞成的吼叫上,让那喊声震撼大地,森说的话就永远也不能渗进诸位的內心啊!然而,只要诸位的⾁体和精神能以微小的不安朝着宇宙上的东西打开,就会像从地面上凝冻出霜柱似地使蕴含在宇宙生物之中的诸位的內心的宇宙的东西表露出来。所以,诸位没有忘记么?地球这颗行星也是宇宙的一部分啊。仰起头来!眼望中天!那不是局促不安的、想要抬眼仰望的人的不要再讲月球的故事了!叫喊么?我希望最少也要有一两个人再喊一遍,不要再讲月球的故事了!如果那里没有宇宙的感现象,也就架不起来传达森的语言的含义的桥梁。不论和作为调解人如何奋斗,也不起作用。不要再讲月球的故事了!虽然这次你一边笑一边喊出来了,但是,你自己没看见你涩羞的笑容里带着对来自宇宙的事物的忧虑么? 袭击“大人物A”是怎么回事?那次袭击是总体的第一阶段,仅仅是向“大人物A”表示了问题的存在。第一阶段的工作就是给“大人物A”一击,使他认识到死之将至而提出问题。由于死亡将近而慌了手脚,他大概要加快完成已经为之付出了毕生精力的“大人物A”的计划吧。于是,进⼊第二阶段。如果我们斗争顺利“大人物A”的问题更可排除。什么是“大人物A”问题?那就是妄想统治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的人的人给全人类提出来的问题。一切“大人物A”问题都必须排除。 你们说不要说得太简单啦?那么,诸位以为复杂的语言仅仅因其复杂就胜过简单的语言么?就连⾰命的诸位也如此认为么!?只有逾越了复杂,才能表现出简单的语言的力量啊。诸位能够嘲笑列宁和⽑泽东的语言简单么?…难道在这人类世界,还有比人统治别人的关系更重大的问题么?粉碎人被人统治的体制不就是⾰命么?你们在自己的⾰命这个字眼儿里装进复杂的思想,就能避免不安么?莫非你们实际上惧怕⾰命这个简单的名词么?森摒弃了一切烦琐,只说最简单的话,而那简单的语言的直截了当的思想就是宇宙精神的感应的一种表现! “大人物A先生”以什么样的具体方法奠定了统治人的权柄啊?他是用原弹子。是用由两个少数人集团制造并且打算隐匿起来的两颗原弹子!“大人物A”分配给各位的派的任务就是制造那些原弹子当中的一颗。在制造原弹子的期间两个派最为烦恼的內讧,也是包含在“大人物A”的计划之內的行动啊。 不,那不是內讧!在“大人物A”的计划里,要求诸位完成的任务,不论是制造原弹子、或是消灭对立派,确实都已超越了內讧的界限了。你们派里的秘密战斗队,自己规定了令人⽑骨悚然的称呼,采用单独的报情网、单独的行动方法,寻找袭击的对象,盯梢,然后穷追不舍,直至杀害。你们已经杀了几十个人,重伤了几百人了。因为那是据⾰命原理的兄弟残杀,对这事不作自我批评,请你们大大的促进杀伤技术的尖端化吧!而且你们和反对正在大肆杀人之时,不但不想隐瞒,而且还要劲使儿宣传呢。大众传播的报道将它更加扩大了。就在诸位宣传杀害的合法和缜密的计划、果敢的行动时,反对却揭发了杀人的悲惨和残酷。VICEVERSA①因为不管是哪一个派,都会把袭击的报告传达得天⾐无啊。而且,透露给市民的也只有悲惨和残酷的程度的侧面而已!它在我们的社会上已经扩散和稳固下来了,直至成为大众歇斯底里的主要原因。我虽然不知道制造原弹子工程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至少诸位的派和反对派已经完成了原弹子的恐怖的社会教育了!—— ①拉丁文“反过来也是一样!” 于是“大人物A”便对你们完成了的工作给了最⾼的评价!然后,就在东京的市抢铮伤饺思旁斐隽艘桓瞿酥亮礁鲈拥砩险攵阅窃拥剐疃簿褪嵌云ㄊ忻窨剂送不疃2宦凼紫扔涤泻说牡撑墒侵钗坏牡撑桑蚴嵌粤⒌牡撑桑蛘呤峭毙剂脚捎涤校坏撑傻暮苏铰浴ふ绞蹩隙ㄔ谧畛醯男疃幸蠖┘捌渲鼙叩拿裰谌慷惚堋6遥庖灰笥捎谀忝且丫⒘撕丝植赖慕逃簿褪怯捎诙阅忝鞘悄芄环⒒尤魏涡锥竦牡撑傻南热胛鞯某杉黾恿丝膳滦浴5钡氐拿裰谝ɑ峁龆糯笾谛沟桌锏拇笱┣颍即蠊婺J枭⒗病R蛭忝且丫辛巳绱顺浞值氖虑靶病5比唬坏胶岩员苊獾淖詈蠼锥危┑氖忻袷遣换崛砍防氲摹L乇鹗窍蓝邮怯Ω眉绦粼谀抢锏难健6遥绻粝虏荒芤贫闹夭≡保┒家膊荒苋纪5纾裨蛭奕说拿裾嵋蛭┑缡鹿识⑸鹪盅健5比唬煲脖匦肓粝隆R蛭豢即笫枭ⅲ匀挥腥艘缆幽切┛辗孔恿恕>毂匦胙猜叽笫枭⒁院蟮氖锥既Β佟A粝率裁葱灾实摹⑹裁垂婺5木旎寡剑空庖晃侍獯蟾乓梢蛭送捕季萘耸锥既Φ淖髡阶懿亢驼矫娴挠弊懿看枭探饩霭伞R幌蛑圃寄忝鞘就涡械幕踊岬H握夥葜拔衲亍5牵绻诨邮且蛭锥既Φ酱Χ家帕糇潘挡ㄊ裁词焙蚓突岜ǖ耐庑腥耸种频脑拥辉冈谟涤泻说耐持握呤窒挛种刃颍恿系爻鱿志芫葱星谖竦娜耍虑榭删吐榉沉恕U矫娴挠弊懿炕嵋源宋杩冢蟪龆晕蓝印>傩胁祷卣庖灰蟮概校钦飧龊苏铰浴⒄绞踝懿砍趼斗婷⒌氖焙蛄恕N曳钊爸钗唬硕盗酚镅缘募记伞�—— ①指东京市一百公里半径的地区。 但是,如果核威慑者终于说服了府政方面的应急总部、使首都圈处于只留下消防低限度的察警机构以及与医院直接挂勾的运输单位的状态,恐怕也就是以右翼民间敢死队为首的带着各种打算的复杂的成群的敢死队混进首都圈的时候啊。恐怕就连年轻的不关心政治的暴走族①敢死队也要来了。还有,自卫队的突击队部也会装扮成核威慑者违反府政协定的别动队潜进来呀。虽然在表面上察警要取缔那些违反协定的人,但是,首先是你们怎样采取措施?到了那时,你们的积累了⾎腥战绩的战斗团,才会重振雄风啊! 核威慑者的⾰命派的以冷⾎闻名的战斗团驾驶着征用的汽车在首都圈巡逻。他们树起⾰命派的大旗、标明核战略·战术总部登记的车号,遇到协议承认的消防、察警以及涂有红十字标记的运送车也不会出子。但是,如果碰上违反协议的非法敢死队,立刻就打起巷战了。在战斗当中,你们的派和反对的派从前创下的可怕的名声,大大动摇了对方的斗志。自从明治②以来,如果提起能够享有如此威风的民间团体,实际上也只有你们和你们的反对派的战斗团了!什么广大地区暴力团、流氓组织等等,简直是笑料啦—— ①指驾驶摩托车⾼速行驶的流氓集团。 ②一八六七——一九一二年。 核威慑者像这样在事实上占据了首都圈过了三周之后,大疏散时撇下的各种猫、狗,以及在垃圾中找不到食的老鼠就全都来到面前了。它们会由于难忍的饥饿和能够判断有多少对手的本能而猖獗起来,对残留在首都圈的任何人都发动攻击。你们的派和你们的反对派的战斗团都不得不去反击小动物。其实,你们的派以及反对你们的派的战斗团,不但以小动物的名字来称呼你们残害的人,而且,那种待法和残杀法也和对待小动物是一样的。这种经验会在实际的小动物扫战里大显⾝手啦!像这一类的事,在“大人物A”的计划中也写进去了啊。 2 我们怎能不去反抗“大人物A”的统治人的计划而心安理得呀?既然我们“转换”的一对儿的“转换”了的⾁体和精神的最本的志向是打倒“大人物A”那么,势必就要发生“大人物A”的计划和我们的“转换”的全过程的冲突了。因为对方的计划是要统治包括我们在內的全人类,那么,怎么还能避免冲突啊?纵然我们倒下来,我们作为以宇宙精神“转换”了的人,也必须充当破坏“大人物A”统治人类的计划的先锋。而且,我们能够做到! 好啦?我刚才听你们改变了腔调喊叫宗教狂人呢。不过,我从你们今天的合唱里第二次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宗教狂人”一边写汉字、一边写⽇语注音,这种写法在⽇文版的俄国小说里不是司空见惯的么?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你们把我和森称为宗教狂人,所以一下子醒悟了。但也不能从前我就是在半睡状态里呐喊的呀。今天因为遭到太多的殴打和脚踢,所以站在这里传达森讲话也像浑⾝都感到困倦啊! 虽然我刚才以为听到了“宗教狂人”而忽然猛醒,其实,我立刻就发现是我误解了。但是,就在听错了的那一瞬间,收到了发自宇宙精神的信号啦。心理学家和接受治疗的病人不是能在对方说错的话里发现表达实真意思的机会么?现在,我和森这个“转换”了的一对儿,也在宇宙的光芒之中看到我们和别人的关系了。作为“转换”了的我和森的狂热行动的一生,我们自始至终与诸位的⾰命志向是一致的。虽然诸位对我们现在的呐喊不认为是清醒的,但是,你们如果连我们的热情也否定的话,你们的⾰命前景可就令人担忧了!“转换”了的一对儿的当前扮演的角⾊,不正是陀斯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俄国城镇里的⾝受民待遇却又决不想抗争的宗教狂人么?现在,当你们也想把我和森拽下讲台用钢管痛打时,请你们想一想这也是宗教狂人说过的事而自律吧。哈哈!当然,我不会一边传达森的讲话而又一边怀疑他不是清醒的呀。这完全是站在你们一边看我们两个呀! 在“大人物A”统治人的计划中,为了威胁隐匿在东京圈的府政,而把原弹子当作威慑武器,他怀着人类最大的野心要求威力最大的武器,也是很自然的。但是,作为人私集团制造原弹子威胁府政的当事人“大人物A”据什么理由选择了你们的⾰命派和你们的敌对派呀?为什么在使用金钱上总是合乎目的的“大人物A”对你们的⾰命派以及你们的敌对派肯于支付制造原弹子的筹备基金,并且作出了提供巨额资金的承诺?这首先应该说是诸位的科学实力得到了承认。不过,那也是相对的条件啊。因为世界上已经不是头一次研制原弹子,而且核燃料也是利用经过精炼的了。除此之外,诸位制造的原弹子不必是便携式的,而是用某地下工厂的整个厂房来容纳一颗原弹子啊。制造它所需要的科学和技术力量,各位在大学学嘲中退出理学院的同学可能是具备的。而且,要在⾰命派以外的地方召集那一类同学也是可能的,只要依靠“大人物A”的财力,便容易做到。所以,你们的⾰命派和反对你们的派被特意选中的真正的原因,正如刚才森的⽗亲所说,是你们两派通过大众传播已给普通市民留下了极深刻印象,认为你们能够⼲出包括炸爆原弹子在內的一切可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据你们伤人和杀人的罄竹难书的累计呀。 好啦,让我们来探讨一下由于人私集团制造和拥有原弹子而对府政和大城市居民造成威胁的可能吧。我认为难以成为威胁的第一个理由是:被威胁的居民怀疑威胁者在原弹子 炸爆之下是否有决心与大城市同归于尽。其二,是对实际的原弹子 炸爆缺乏想象力,无视核威胁,以及对核威胁之下屈服了的府政应急总部的反感。如果这些人纠合在一起形成抗体的话,大城市居民的大疏散就组织不起来了。只有陷⼊大众歇斯底里的內在的力量出现雪崩现象时,大疏散才有可能。只有府政对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利用核威胁的机会组织起大流动表示出为难,然后才能有效地利用它作为与威胁者谈判的筹码。 但是,被“大人物A”选为核威胁的两个派,由于经过长期的赶尽杀绝的斗争,已经成为战胜了这些难题的存在了。对于那些缺乏想象力的、对事物漠不关心的阶层来说,你们和你们的反对派⼲尽一切⾎腥的勾当、甚至不惜用原弹子自爆,这样恐怖的报情才最容易渗透!然而,从“大人物A”的角度来看,你们和你们的反对派是为了巩固“大人物A”的统治人的计划的准备阶段而⽇以继夜地、被勇敢精神和畏缩恐怖替磨折着,刻苦勤奋地杀敌,然后又反过来被杀或受伤啊。 仔细想想吧?当然啦,这是有关年轻的死心眼儿的死伤者的大事呀。既是你们派的,也是你们的反对派的!就连我们“转换”了的一对儿,现在也有同志被杀啦,能视同儿戏么?我们没有谴责你们杀害我们的同志,是因为他的死也是“大人物A”的计划里的一环,所以只能遗憾他默认啦。不是么?! 当人私集团制研和拥有了一个或两个原弹子,并且利用它进行核威胁取得了最初阶段的成功、首都圈纳⼊威胁者的一个或两个集团的权力之下以后“大人物A”的统治人类的计划怎样进一步实施啊?“大人物A”的第一号电影脚本:在首都圈里完成和保存一两个原弹子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由于事故而炸爆、或者由于核威胁者政治谈判的失利而自爆时,那岂不是在“大人物A”的计划当中造成无益的投资了么?不,核炸爆那样大巨的能量所引起的社会流动状态对“大人物A”是不可能没有利的。“大人物A”一定还记得上次大战我国的败北给他创造了有利的机会吧!在宣布人私集团拥有核以后,直至因为上述理由而发生炸爆之前,存在着能够及早排除事故的某种缓冲期,可是,突然面临这样的临界状态而不得不后退的首都圈居民和府政 导领人又怎能灵活地利用那个缓冲期呀! 然而“大人物A”由于从前就掌握着报情,所以他能迅速而又准确地采取措施。他首先直接向府政⾼层导领通报这个核拥有宣言是实真的、并且说明炸弹的威力有多大。然后劝告他们迅速撤离。由于“大人物A”对大疏散以后如何保证府政职能的代行设施、首都圈居民的临时生活场地等等早已据众多的报告列⼊他的计划,所以“大人物A”就成为府政的得力的参谋了。然后是天皇一家的转移。在收到了天皇一家与首都圈居民一同避难的推动大疏散的效果的同时,天皇一家疏散了。随着就是核炸爆。像大战败北的世那样,在⽇本人经历的第三颗原弹子 炸爆后出现的世当中“大人物A”的新头衔儿大概就是天皇一家的实质上的捍卫者了!多年以来,我一提起我来,你们就以为我比你们年轻,说出这话有些奇怪。可是“转换”前的中年人的我,可与“大人物A”长期打过道的啊。但是,教给我“大人物A”与天皇一家的关系的实质的,却是被你们杀死的数学家、四国的反对核发电领袖啊。诸位大概在你们要杀害的人的面前想象过他可能想象的事、或者通过他的目光看到过包括袭击者本人在內的现实世界吧?胡说?怎么能这样连想一想也不肯就在口头上一味地自我表现、而且还大吵大嚷!不要哭!好吧,也许这才反映了你们要表达的实真思想。住嘴!那可办不到!因为我是把森的信息传达给你们的人。你们不是为了聆听森的报告才集会在这里的么?不听你的话?当然啦,因为需要森的讲话,我才替你们斡旋啊! 第二脚本:如在尚未引起上述情况之前,核威胁者和府政之间仍在进行政治谈判“大人物A”怎样将这一情况纳⼊他的计划呀?让我们把研制了一颗原弹子的情况和两个派同时各自研制了一颗原弹子的情况区分开来加以探讨吧。不过,在现实当中,这两例之间仅在初期有明显的差异,到了后来,它们就趋于同样的发展了。当对立的两个派同时完成了核拥有时,他们会共同宣布东京都內隐匿着原弹子,开始恫吓作战。然后,占领了包括原弹子在內的首都圈的两个派,虽然没动用核炸弹,却挥舞着能够弄到手的一切武器,开始消灭对立的派。不论从哪一方来看,这场最后的、⾰命与反⾰命的战争都将采取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巷战形式一直打到另一派崩溃为止! 实际上,即使是一个派成功的研制了原弹子,只要他们一宣布,另一个派也会立刻声明他们也有核力量并由此转⼊⾰命与反⾰命的巷战。而且,不论是哪个派,只要它在巷战中得胜,他们就会仗着自己的核弹、或者用缴获的核弹、或者用自己的核弹加上新缴获的一共两颗核弹,继续进行核威胁。在巷战的过程中被得走投无路的一派,很可能像已经探讨过的第一脚本那样觉得与其屈服、将来听任反⾰命派的布摆倒不如共同一死而自我炸爆。事实上“大人物A”的介⼊是在第二脚本中指出的核炸弹被置于消灭了另外一派的派的控制之下、核威胁进⼊了下一个阶段时才明显起来的。 诸位所进行的、或者你们的反对派所进行的使用核武器的⾰命战争已经不仅不是针对东京都知事①的战争,而且也不仅是针对⽇本府政的战争了。你们已经和那些与⽇本缔结军事同盟的国美、韩国为敌进行战争了。虽然你们选择⽇本府政为谈判对象是很自然的,但是,允许政界的后台、对美、韩都具有影响力的“大人物A”介⼊,无疑对威胁者一方是有利的。也就是说,各方都在期待“大人物A”的出场。虽然仰仗核威慑的⾰命战争是这样开展的,但是,它的每一瞬间都由是“大人物A”精心纵的,核炸爆的能量自不必提,就连你们创造的一切运动的能量也有掌握在“大人物A”的手心里的危险,所以,你们头须有思想准备呀。而且,就在那集结起来的力量的结构的顶点上“大人物A”给它开了一个朝着天皇一家的风洞啊!因为与核武装的⾰命战争的理论相比,同样也是以核武器为依托的反⾰命战争、或者说是彻底反动的王政复古战争的路在全体⽇本人的范围里更容易造成大团圆的结局啊!你们应该认清我们和天皇一家的关系然后再开始⾰命战争!—— ①即东京市长市。 暴动啊、民众起义啊!虽然你们带着天真的希望如此喊叫着,但是,在对反对派实行恐怖主义的阶段里,你们不仅减少了员的绝对数,而且把表示愿意共同斗争的组织全都抛弃了。所以,那些原来的左翼派自不必说,就连工会也不会响应你们的号召而起来战斗了。即使你们掌握的一部分工会⼲一些分散的罢工,但是,既然在现实当中发生了使用核武器的⾰命战争,任何堕落的⼲部也会起来紧张防卫,所以,少数人的单独活动是不会引起连锁的风浪的。那么,未经组织的民众自发的暴动又怎样了呢?超过一十五百万人的民众陷⼊了可能马上就被原弹子消灭的大巨的恐怖和愤怒之中,财产被放在充満辐即将化为灰烬的地方了。对突然成为难民的一千五百万人必须供给⾜够的居住和食物,不论“大人物A”的建议有多么有效,地面上出现过规模如此大巨的难民营么?你们就是因此而期待”暴动啊、民众起义啊”的了。然而,纵使引起了那样的暴动,难道那能算是和你们的战争具有同样⾰命质的暴动么? 让我们来假定民众暴动这一自发的起义引起了首都圈外围的大规模流动的状态吧。一旦暴动和起义扩大为运动,立刻就要在內部形成导领层。这个导领层也许能把大半个自卫队都纳⼊指挥系统之內;也许暴动、起义的导领层和自卫队內部叛势力的领袖们联合起来,成为向核威胁者的作战总部递谈判提案的一股势力呢。现在就越过了府政方面的总部。但是,就当他们如此这般围坐在谈判桌前时,核威胁者的⼲部们就会发现,他们的新来的谈判对手却是“大人物A”的傀儡呀!在“大人物A”的统治人的计划中,已经采取这样具体的措施了。 3 但是,谈判很可能在“大人物A”始终不出面的情况之下,在傀儡一级之间反复进行。等到会议达成协议时(“大人物A”为之疏通之后,迟早要达成协议的),临时⾰命府政就在首都圈里建立起来。据核威胁作战总部的要求,参加暴动、起义的民众代表命令民众迅速返回首都圈。当然,在这个阶段还不能撤走核弹。不过,民众得到了保证,在下次发出首都圈疏散命令之前,核威胁者不使用原弹子,而且精心管理。 对于核威胁者来说,核武器的威力经过证实之后的民众自发的复归首都圈确实是一大胜利。因为他们已经向国內和际国表明了他们现在已经弄到了一千五百万人质。同时也是因为由于这一活动的开展,他们这些核威胁者在进行之中的⾰命里获得了整个家国的乃至际国的公民权。 ⾰命的际国的公民权?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们这样说,是吧。不过,森所说的⾰命的际国的公民权在现在可是迫切的事啊。首都圈被核武装集团占据,在居民从那里撤退的阶段,据际国的政治地理学,你们认为东京会出现什么现象?在⽇、美、韩共同防卫机构进行的形势讨论会上韩国代表会主张什么?如果东京的核威胁者真的完成了⾰命,韩国就要处于来自南北双方的共产主义者的夹击之中了。韩国代表在这种危机感的庒力之下,怎么能不要求用核武器攻击东京啊?因为东京眼看就要变成比沙漠人口密度还低的大巨的废墟了,即使核威胁者发原弹子,核火星儿也溅不到朝鲜半岛啊。 仔细一想,这就是核威胁者事业的全过程,也是最大的危机啊。但是,如果得知⽇、美、韩共同防卫机构朝着这条路线已经开始达成协议,那就要采用第三脚本了。“大人物A”向府政残留的自卫队通报他所知的原弹子隐匿地点,大概就不必使用战术核武器了。因为只须打一颗常规导弹,就能击中原弹子工厂了。那样一来“大人物A”就成了全东京的救星了! 且说,核威胁者和包括自卫队的叛军在內的民众起义、暴动导领层在会议上要求一千五百万居民回归首都圈时“大人物A”对此采取什么行动?实际上,那时才是“大人物A”完成朝着天皇一家开放风洞的时候啊。而且是特别大号的风洞啊。“大人物A”只需去做一些需要复杂政治权术的疏通,并不抛头露面。如此这般“大人物A”所达到的不仅是只在他的安排之下才引出以后的事态,而且,一旦当它实现时又令人觉得那是非常自然的⽔到渠成的事,这就是他的巧妙安排。并且,如果这样实现了的话,核弹所引起的大巨的流动状态绝不会朝着⾰命的方向,而是整个儿地朝着“大人物A”的统治人类的计划的方向陷了进去。 开玩笑?你们想在森申述他刚才所提示的问题的具体理由之前就全体一致地否决他么?!这可无法令我心悦诚服了。各位认真地研究过制造出原弹子时开始实施的⾰命计划了么?拥有核以后,你们并没考虑过自己希望创造什么样的⾰命,而把这类事委之于领袖们,你们只想当一名无私的战斗成员么?然而,你们将一切都依赖了的、掌握着具体的蓝图的领袖果真存在着么?就在这一瞬之间,诸位的派的原弹子也在接近完成吧。那么,天真烂漫的诸位以后还想从领袖那里学习拥有核弹以后的路线么?我正是面对这样的你们,才想把你们刚才的吼叫原封不动地奉还呢。然而,对于那种令人不快的、一点儿也不可笑的玩笑,我还是讨厌的呀。 “大人物A”的最终的事业是在核威胁者和民众起义的导领层建立临时府政期间,尽快从疏散地把天皇一家接回来。然后,不管大內的核掩避所有否使用,也要让天皇一家和回东京的难民一样迁回皇居,这将是“大人物A”平生最大的一场赌搏了。由于这个安排,他大概要和很多強敌较量啊,因为那是世界的举措呀!甚至于府政和所有的保守势力都在计划把天皇一家不但要送到九州和四国,而且要送刻国美去呢。但是,终于排除了这种可能,在天皇一家决心和一千五百万难民一同与核炸弹共处的情况下“大人物A”抛出了第四脚本! 最后,虽然经历了核宣言造成的大疏散和重新归来的一千五百万人的流动状态终于平息,但是,那并不是你们奉戴的⾰命理想的实现,而是顺着为天皇一家开放的风洞冒出的特大气流的苦迭打呀!到了这个时候“大人物A”才以经历了核威胁之下的大疏散、大回归,然后又组织了自卫队叛军苦迭打的全过程的策划者和推动者的面貌公开露面。他站在一切⾰命运动的梦想和实践的废墟上,在所有的民众起义和叛的恶们的簇拥之下,把从前私造的原弹子也置于他的管理之下,检阅苦迭打的自卫队。当他向天皇一家发出举敬礼的号令和一万只军号吹响的时候… 胡说八道!这就是你们基于全体人员的意志,对森的启示的概括么?胡说八道! 转换了的一对儿的演讲的经过森的⽗亲复制的录音带,把森的⽗亲这段虎头蛇尾的讲话当作挤満会场的几百人大喊大叫的回声,回着消逝了。也就是说,森=森的⽗亲的意见并没完全论述完毕,而是在“胡说八道”这一句怈气的反应使得“转换”的爷儿俩失去了继续演讲的勇气了,或者是?发生了。当然不是因为森和我遭到一声胡说八道的 喊喝就哭哭啼啼所以才突然发生的。哈哈。动在“转换”了的一对儿的讲话开始的瞬间里就发生了。我们的演讲可以说是飘在的浪尖儿上完成的呀,不屈不挠地!甚至我们都不能始终站在讲台上呐喊,因为我们被各位听众给拽下台来,又推搡、又拉扯,挤来挤去才讲到现在。 但是,当我面对臭气熏天的人墙包围中的移动演说和喝倒采大齐唱对抗赛的滑稽剧回敬了一句“胡说八道”时,立刻就转为⾚裸裸的残酷的暴力场面了。就连刚才全体一致喝倒采向这边敞开了思想的人们,也把全⾝的⽑孔眼儿都闭起来了。于是,整个会场里的派成员可谓凶残的力量的物化,变做一堵耸立的拒绝的大墙了。当当当当,咣当!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物化的声音却像听到了似的。 …紧接着,在我们和布満了杀伤用的钝器的派成员之间,不知是涌出来的还是降下来的出现了六名中年男人。⾝材差不多的六个人紧紧地背靠我们围成一个防护圈,对那些勾直勾地瞪着眼睛挤过来的人们一一责问: “今天你们不是已经杀了一个么?你们除了杀人就不懂别的么?!” 我在很近的地方,看见其中一个灼晒使他的⽪肤显得更衰老的中年男人的嘴角菗搐了一下,我倒觉得他们才是今天杀了人的,而且,我知道那也是他们六个人的共通的想法。可是,这六名看上去非常没有劲儿的人却推挡着那些一盘散砂似的只顾哇哇怪叫的生学们,把我们从会场救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志愿调解人”也参加到那六个人当中,保护着森,在人群中小跑着。我发怵直接向救助的人道谢,向森这样说道: “我们能在眼前绝处逢生,不是证明了使我们转换的宇宙精神始终在观察我们的行为么?” 森仍然愁眉苦脸地小跑着,斜眼看了看差一点儿咬着他的耳垂的我的牙齿,我在他那半启的嘴的动作上,和刚才演讲时一样接受了微弱的电磁波。 “当然啦,我是经常受到观察的呀!所以才派我去救援‘山女鱼’军团啊!”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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