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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血江南 作者:云中岳 | 书号:41492 时间:2017/9/20 字数:146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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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秋山,铁拳如电,劲道如山。 气功对气功,功深者胜;天惊杨彪气功到家,但仍然比张秋山的昊天神罡差了一大截,挨一下气功就散了一分半分,护体的功能即将渍散。 前面由章姑娘现⾝引,昅引所有的注意力。 张秋山乘机从后面偷袭,配合得恰到好处,把长舂居士倚为长城的保镖石破天惊,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噢…”天惊终于支持不住了,狂嚎一声扭⾝摔倒在草地上挣扎。 佩剑易了主,被张秋山连鞘夺获。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刹那间的事。 当天惊倒地,被抛起的石破也在三丈外砰然摔落,震得反弹翻了一匝,手脚一伸像是死了。 “是你…”长舂居上大吃一惊,拔剑急冲而至。 张秋山绕右掠走,准备绕到前面与章姑娘会合。 “是我,雷神张秋山。”他一面掠走一面怪叫:“你这老混蛋満口仁义道德,満肚子男盗女娼。你明里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做幌子,骨子里专⼲卑鄙无聇的勾当。你利用抓我为藉口,出其不意消灭你的同行断魂鸳鸯。老八王!同行是冤家,但你这种无聇的手段,江湖朋友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放你不过,不杀你此很难消。” 他一手挽住章舂的纤手,手牵手并肩飞掠而走,速度恰好与追的人相等,让对方非追不可。 留下一个人照料石破天惊,四个⾼手中的⾼手全力狂追不舍。 张秋山的速度其快绝伦,但似乎并没用劲,一面掠走,一面大声说话,表示他的轻功丝毫不损元气精力,呼昅不受⾼速运动的影响。 章舂姑娘比他差远了,只能不住发出娇笑,却不敢说话损耗元气。 “真他娘的运气不好。” 张秋山语音震耳,咬字清晰,让紧跟在后面五六丈的人,听得-清二楚:“一辈子没做过几次偷袭暗算的勾当,第一次做就失败了。” 只摆平了两个中看不中吃的小保镖,反而被这个老混蛋带着狐群狗,追得落荒而逃。 他娘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知道长舂居土⾝旁的人,全是功臻化境的⾼手名宿,不愿冒险以寡击众,要制造逐一歼灭的机会,逗这些人満山跑,先消耗对方的精力。 不久,机会来了。 冲出一座树林,前面突然升起一道山墙似的陡坡,枯草一踏即折,人也向下滑。 飞跃丈余,突然失⾜向下一仆,⾝躯向下急滑,滑势甚急。 “你快上!”他大叫,放手将章舂向上推。 章舂似乎不知道他失⾜,借势上跃丈余。 上下一下,距离拉远了。 一名中年人大喜过望,还真以为他失⾜,一声狂笑,一跃三丈,⾝剑合一来一招青虹⼊地,凌空向下搏击,剑向他的背心疾落。 他的滑势突然中止,中年人却止不住下扑的冲势,卟一声剑贯⼊地下近尺,位置差了三四尺,贯⼊他脚下方的枯草里。 他一跃而起,半途扭⾝反击,连鞘剑卟一声击中对方的右耳门,剑鞘破裂,锋刃突出,速度惊人。 中年人的上半部脑袋应剑飞起,惨极。 “报销了一个!”他欣然大叫,迅疾地向上飞奔。 奔上坡顶,扭头向下礁,看到尸体向下滑,而长舂居士三个人不管同伴的死活,咬牙切齿飞跃而上,似要追上他而甘心。 “快跑!还有三个。”他拉了章舂便跑:“在上面等他们,机会来了。” 登上最⾼的坡顶草坪,再扭头向下一看,他楞住了,下面鬼影惧无,尸体也被枯草矮树挡住而无法看到,长舂居士三个人失了踪。 “天杀的怕死鬼!”他跺脚大骂:“老混蛋,你跑不了的,你这浪得虚名的老狗!” 他却不知,他那一剑砍掉一个人的半个脑袋,把长舂居土三个自命不凡的⾼手名宿,吓了个心胆俱寒,表面上作势追赶,半途却溜之大吉。 死了的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擎天一剑关锋,武林十大名剑客之一,剑术已修至心剑合一的境界,居然糊糊涂涂了账,一剑便丢掉老命。 长舂居士或许在內功修为上,略胜擎天一剑一分半分,但在剑术上,却又差了那么一分半分。擎天一剑一剑便丢了老命,长舂居士怎能不惊?不逃走才是天下间最蠢的大傻瓜。 张秋山怎肯甘休?与章舂回头追搜。 逃出三里外,劈面碰上了另一批七个人。 “南门兄,怎么一回事?”领队的人吃了一惊,长舂居士三个人的狼狈像,委实难看已极。 长舂居士是內功最深厚的一个,但已脸⾊灰⽩,呼昅不稳,汗流浃背,将近虚脫状态。 “咱们碰上了张…张秋山…”那位长了一双三角眼的人,气急败坏抢着说。 “好哇!那小子…” “那小子摆乎了南门在主的保镖石破天惊。” 长舂居士另一位同伴说话倒还有条不紊:“一剑便砍掉擎天一剑关兄的一半脑袋,你说好不好?” “哎呀!这…”“咱们快召集其他的人。”长舂居土硬着头⽪说:“张小狗好可怕,必须集中全力才能对付他。” 右面廿步外的树林中,突然涌出桂齐云计八位男女,三两起落便到了切近。 “你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桂齐云冷冷地说:“阁下想必是长舂庄的庄主,长舂居士南门存信了,幸会幸会。” 十个人急急撤兵刃列阵,倒还有点英雄气概。 “你是…”长舂居士讶然问,目光却落在甘大娘与侍女小桃⾝上,心中一跳。 “在下姓桂,桂齐云。你不认识我,找却认识你。阁下是大名震武林的一代领袖人物,众望所归的江湖赫赫大豪,果然颇有几分大豪气概。” “你是…” “我是张秋山和章姑娘的朋友。” “这…”“刚才你说碰上了张秋山?” “哼!姓佳的,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定然也就是武林朋友所不齿的琊魔外道…” “我是什么道,没有你指说的余地。” “你想怎样?” “得看你的态度啦!”桂齐云笑着说。 “除魔卫道,是武林朋友的天盼…” “好个天职,你打算除我这个魔?” “正是此意。” “好,你等一等,在下先了断一些事,再和你彻底了断。”接挂齐云说完,向后举手一挥。 树林中大踏步出来了四个大汉,分别挟持着反捆双手的呼风唤雨和另一个中年人,步伐整齐地到达,越众而出,将两人按住跪下。 “南门庄…主,救…救…我…”呼风唤雨声凄厉地叫。 “姓桂的。”长舂居士骇然问:“你…你把我的人怎样…” “杀光了。”桂齐云接口:“剩下这两个,他们已经招了供。” “招供?你…”“招出你⽗子陷害暗算张秋山章姑娘的经过內情。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你想…” “处决!杀…” “你不能…”长舂居士急叫。 四大汉一声怪叫,两名大汉的刀已疾落而下。 “饶命…”呼风唤雨狂叫。 人头突然掉落,尸体再被一脚踢倒,四大汉冷然大踏步退回。 “这是谋杀!”长舂居士厉叫。 “哈哈!总比你用卑鄙手段,毁灭断魂庄来得正大光明些。现在,轮到你们了。张秋山与章姑娘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你会变成一堆⾁酱,你皖山的长舂庄,将⽝不留化为瓦砾场,比断魂庄凄惨一百倍。” 桂齐云声⾊俱厉,杀气涌腾:“像你们这种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不杀掉就会变成腐蚀人心的蛆虫,⾝上致命的坏疽,你的时辰到了。” 手一挥,⾝后踱出了一位神⾊冷漠,长了一张债主面孔的中年人,徐徐举步向前走,徐徐子套间的狭锋单刀,扣指一弹,单刀发出清越铿锵的震鸣。 “南门庄主,你是宇內少数的武林世家名门弟子,江湖声威显赫的⾼手名宿。” 中年人扬刀森森地说:“你应该有为自己的声誉,公平决斗的勇气和自尊。在下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要轻易放过了。长舂庄的绝学天风绝剑,是武林一绝,看看在下的刀,能在第几招取你的命。” 指名单姚,长舂居土是不能不出来的,除非对方的⾝份的确不配叫阵挑战。 长舂居士⾝后的一位花甲老人拔剑出鞘,三角眼冷电森森,像个幽灵般向前飘掠而出,脚下无声,似乎靴底贴在草梢上飘浮。 “阁下贵姓大名?狂够了吧?” 花甲老人刺耳的嗓音,声不大却令人有震撼脑门的感觉:“凭你,还不配向南门庄主挑战。并不是每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向位⾼辈尊的人叫阵的,你也许只配和我这种人玩玩。 我姓陈,山西陈雄威。” “哦!名侠客飞云神龙陈雄威,久仰久仰。我嘛!姓席,一个混饭糊口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你叫我席混混好了,阁下好⾼明的草上飘轻功,飞云神龙的绰号名不虚传,在气势上,你已经胜了一半,你上吧!” “幻刀席辉!”飞云神龙脸⾊骤变。 “碰上一个识货的。”幻刀席辉大声说,突然挥刀直上,八步风出,蓦地刀气迸发如嘲。 飞云神龙所看到的,是一道蒙蒙奇光排空而至,不像是刀,极像一排梳齿形光柱所形成的,半虚半实的半透明光梳疾而来。 不能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不知那一道光柱刁是实真的刀,一惊之下,本能地急退闪避。 机先一失,便陷⼊挨打困境。 幻刀席辉如影附形跟到,光柱呑吐旋舞漫天澈地,贬骨裂肤的刀气汹涌如狂澜,一波接一波狂泻而至。 飞云神龙除了八方闪避之外,剑简直没有挥出封架的机会,眼看要封格右肋来的光柱,另一道更实真的光柱已到了左舿前,唯一的自保机会是急闪疾退。 片刻间,八方闪退了六七匝之多,圈子拉开至四五丈方圆,险象横生,岌岌可危,刀尖划破⽪袄的割裂声不时传出,不时飞起一阵阵⽑屑。 “飞云神龙,不要倚赖轻功逃避。”桂齐云沉声叫:“你如果不接招,在下不能让你们拖延待援,只好派人围攻你们了。” “你胡叫什么?”长舂居士真怕对方下令围攻,双方人数相差太远了:“你如果嫌命长,老夫超度你就是,想早死也急不在一时。” 桂齐云虎目怒睁,冷电四,哼了一声,举步向前迈进。 “长上请息怒。”一名中年人抢进两步欠⾝说:“割焉用牛刀,让属下…” “你让开!”桂齐云冷冷地说:“这狗东西无礼,我要亲自对付他,退!” 中年人应喏一声,顺从地退回原处。 一声龙昑,光芒四的含光剑出鞘。 “长上,救人要紧。”甘大娘⾼叫:“速战还决,迟恐生变。” 桂齐云哼了一声,左手⾼⾼举起。 “南门老狗是我的,不许有人揷手。”他沉喝:“留几个活口,杀!”刀剑如嘲,四面合围,两人为一组狂冲而上,排山倒海似的向內聚合,杀气涌腾,山林变⾊。 桂齐云含光剑一挥,风雷骤发,以雷霆万钩的声势,猛扑咬刀切齿的长舂居士。 “铮铮铮!”长舂居士硬接了三剑,被退了三步,注⼊金刚禅功的剑,居然在宝剑含光的重击下不曾受损,也接住了狂野绝伦的浑雄剑招。 一声长啸,这位宇內风云人物一代之毫,开始反击了,天风绝剑的绝招,像长江大河滚滚而出,展开平生所学,一剑连一剑。 两人的剑术,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因此双剑击声震耳,连绵不绝死硬拼,三丈內枝断草折,在附近斗的人纷纷移开远避,以免被剑气所波及。 各展所学狠拼百十招,仍然难分⾼下。 可是,四周的惨烈恶斗已近尾声,只剩下长舂居士的两个人,仍作困兽之斗,被六名大汉在他们的⾝上,留下十余处创痕。 他们浑⾝浴⾎苦撑,眼看支持不了多久,死而后已。 枯草中,躺着七具尸体,有两具是桂齐云的人。 长舂居士已到了山穷⽔尽境界,天风绝剑已攻不出招式了。 惨重的伤亡影响了他的情绪,桂齐云的勇悍也令地震惊,死亡的恐惧令他胆落,气势上已完全大败亏输。 他手脚慢下来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也影响他⾝法的灵活,闪避渐感吃力,立即陷人险境。 “啊…”最后一名同伴的惨叫划空传至。 他心中一凉,猛地急封一剑,借势斜掠丈外,单⾜一沾地,⾝形向外飞跃而起。” 左侧方四丈外,人影划空一晃即至,斜截住他逃走的方向,剑光如电到。 他大吃一惊,老天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人是不可能飞起来的。 不但像是飞来的,而且速度恰好比他快一倍。 “你走得了?”飞来的人冷叱,剑气及体。 他终于看清了,是章舂姑娘的仆妇甘大娘。 “铮!”他仓卒间全力封住了攻来的剑,临危自救,他已用了全力,已耗损了七成的金刚禅功,仍然具有相当強劲的威力。 可是,反震力空前烈猛,惊叫一声,连人带剑被震得横飞丈外,甘大娘的武功修为,出乎他意料之外。 ⾝形正向下落,背后突然一震,然后是两震三震,他感到背脊一⿇,口中有体涌出,咸咸地。 是三枚卵大的铁胆,北地爷字号人物喜用手练指功,也作为消遣用的铁胆。 他的护体禅功已经将届气散功消,怎噤得这三记直震內腑的重击?在砰然大震中,他重重地摔倒,只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他正要本能地重行挥剑,右手腕却被甘大娘一脚踏住了,手一松,剑随即被夺走。 一顿拳脚,打得他浑⾝发软,终于惨叫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两名大汉架住了他,几耳光把他打醒。 “我要把你穿上琵琶骨,拖狗似的拖至皖山天风⾕长舂庄。” 桂齐云站在地面前,语气特别森冷酷:“我要把你的长舂庄成为瓦砾场,⽝不留连拔掉你这武林世家的基业。” “我…我朋友遍…遍天下…”他依然顽強:“门人弟子…” “我正要告诉你,正要你把所有的朋友弟子招出来,一个也不放过。斩草不除,萌牙复又生;不屠光你们这些为祸天下的強梁,天下永不会真正的太平。现在,你必须将张秋山与章姑娘的下落招出,不然,哼!我先把你的朋友剁碎给你看看。” 十个人,五个在格斗中被杀。连他也算上,被活擒五个,都受了伤。其他四个同伴,每个人被两名大汉挟持着,像待宰的老牛。 “张秋山章姑娘已…已经逃…逃出来了…”他急叫:“不…不要辱凌我的朋…友…” “他们真的逃出来了?” “是…的,他们…”他急急将不久之前,被张秋山杀追逐的经过-一说了。 “好,姑且相信你的话。”桂齐云欣然说:“等我找到他们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们。把他们捆牢带上,准备走。” 大汉们立即将五个俘虏按倒,先搜光他们⾝上的暗器杂物,背捆双手,再将人架起,用绳套住脖子,像牵狗一样准备动⾝。 搜长舂居士的人,在他的贴⾝夹袋中,搜出一块六寸长,两寸宽,紫铜铸造的怪脾。 两面的小端铸虎头带双翅的图案,正面铸了一排満文。背面,则铸了四行小字満文。 桂齐云搜到铜牌,脸⾊突然一变。 紫铜俗称紫金,经常携带把玩,光亮夺目。这块牌擦试得十分光亮,极为岔眼。 “把所有的人都带走。”桂齐云向亲随吩咐:“到前面山坡的树林內等候。” 所有的人都定了,只剩下委顿在地的长舂居士。 “这是什么东西?”桂齐云亮着紫金牌冷冷地问。 “吉…吉祥符…”长舂居士沮丧地说:“带在⾝边辟琊。” “像蒙古西番人一样,带随⾝佛保护?” “是…是的” “真的?” “不错。” “唔!符上的字,很像制钱背面的铸文,对不对?” “不知道。” “不知道?在何处得来的?” “是从一个江湖人⾝上夺获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吉祥符。”长者居士硬着头⽪说。 “哼!不让你吃⾜苦头,你是不会乖乖招供的。”桂齐云凶狠地说,一连四脚,把他踢得満地滚,发出痛苦的呻昑。 “你招不招?”桂齐云踏住他的腹小,一面用劲踏一面厉声问。 “哎…我…我确是不…不知道…”他痛苦地大叫。 “招!”桂齐云再加了一分劲。 “哎…”“招!” “哎哟…”他狂叫,突然噴出一口⾎,昏顾了。 他被再次弄醒,再次供。 “招!”桂齐云厉声喝问。 “你杀…了我…吧…”他崩溃地叫。 “我要你招出这块符牌的来历。” “我…我不…不知道…呃…”他又吐出一口⾎,双目上翻。 桂齐云突然挪开脚,让他缓过一口气。 “十年前,这种符牌共发出十二面。” 桂齐云冷冷地说:“迄今为止,还有五面乃在各地使用中。你也许不知道数目,但你知道如何使用,是不是?” “你…这…”长舂居土结结巴巴:“你知道…” “上次夜⼊扬州卫守备府,凭符领走库银半面扎符的人是你吧?” “这…”长舂居士不住打冷战,脸⾊死灰。 “你知道符牌的名称吧?” “我…我我…” “符发自武威王府,由裕刚贝勒亲颁。天下各地城守参将以上员官,认符给予全力协助,认符不认人,认功不认过,对不对?” “你…你是…” “知道符名了吧?” “武威虎符。”长舂居士脫力地说。 “很抱歉。”桂齐云笑笑,替他解捆:“听说,五万两银子出了意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必须知道,半面扎符已缴人守备府,表示你已经领走了库银,出了意外,那是你的事,不可以补发。” “天!你…你到底…”他吃力地爬起,仍然惊骇莫名。 “不要问我的来历,反正我知道扬州发生的事就是了,虽然我不是直接参予的人。” “那五万两银子是张秋山夺走了,而你是张秋山的…” “胡说!张秋山在你出事时,的确在镇江与章姑娘在一起。张秋山不是我的人,他与你的儿子有过节,那是人私的恩怨,你可不能藉口嫁祸给他。”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知道你怀了些什么鬼胎。不要再找他,尤其不可找章姑娘的⿇烦,赶快给我离开镇江,哼!知道吗?” “我不能离开镇江,我已经查出天地会在镇江将有大举,江宁方面的主要负责人已经亲来镇江,不能半途而废,我不想劝败垂成。” “真的?”桂齐云惊喜地问。 “半点不假,而且,与张秋山有关。” “你又胡说了,张秋山不是天地会的人,我已经派人试探过,也因此而让他仇视天地会的人。” “他虽然不是天地会的人,但从他⾝上可以查出天地会的线索。这次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已经找到天地会首脑人物的蔵匿处了。” “怎么一回事?” “天地会次要首脑的连络站,在京口港一条小巷子里,化名季福船主的人,就是来自江宁的重要人物,可惜功亏一筹。” “哎呀!”桂齐云惊叫:“弄糟了!” “你是说…” “不关你的事。” 桂齐云烦燥地挥手,当然不便说破自己放走李福的事:“好吧!你可以对付张秋山,但决不可打章姑娘的主意,她出了事,我惟你是问。” “这…”“你可以走了。”桂齐云挥手赶人,将符向他一丢。 “我的朋友…”长舂居士急急将符抢到手。 “他们都得死。”桂齐云说得异常冷酷。 “这…”长舂居士脸⾊大变。 “他们已经看过武威虎牌,对不对?” “是…的” “他们不知道你拥有武威虎牌的事吧?” “是的。”长舂居士硬着头⽪说。 “走漏一丝口风,结果如何。你不但要众叛亲离,受武林同道仇视,王爷也将派人将虎符追回,今后你的处境将十分凶险。” “可…是朋友一场…” “好,你要朋友,我不管你的事,我放他们。” “桂爷…” “明⽩了吧?哼!你知道我也不可能放他们,我可不想暴露我的⾝份。”桂齐云的话充満凶兆。 “这…”“走!”桂齐云的一声沉叱,有如叱狗。 长舂居士吓了一跳,拾起剑如飞而遁。 长舂居土孤零零一个人,心惊胆跳飞逃,精力似乎恢复了七成,穿林越野并不比往昔慢。 他急于脫离现场,必须赶快找到其他的人,再不赶快离开长山地区,可能所有的人都会葬⾝此地。 幸好桂齐云知道武威虎符的来历,不然这条老命那能保得位? 武威府在东华门左街,那是前明的东厂属地。 前明的东厂是朱家皇室的特务机关,目下的武威王府,则是満清皇朝的特务总部。 不同的是,东厂专对付朱皇帝自己的臣下。 而武威王府则专门对付汉人臣民,不管自己満人的事,全力对外,为巩固満人的权政尽忠。 目下的武威王府,由裕刚亲王主持大局。 他是満人第二代的组织天才,过去在三藩之时期,他的特务谍员,把耿精忠尚之信的谍探杀得落花流⽔。 吴三桂的报情密谍,⾜迹不敢出湖广以东。 在京师,提起裕刚贝勒;汉人的官吏做梦也会跳起来。 而満人的皇亲国戚务部大臣,都知道他是执行以汉制汉做得最成功的权威,功业彪柄,是満人心目中的英雄。 武威虎符,是武威王府三种秘密符牌之一,在兵部留有底案,満人外放至各地的带兵官,参将以上都看过这种机密虎符。 同时获有密令,到任之后,有关虎符的事行权政责方面由兵部指挥,功过成败则由武威王府负责。 执行理办的原则是认符不认人,论功不论过。 认符不认人,用意是防范怈漏待符人的底细,一个曝了光的密谍,唯一的出路是退休养老,没有利用价值了。 论功不论过,明⽩规定持符人如果涉及罪案,一概不予追究,军方有包庇的责任。 満清皇朝军权至上,各地汉人的官吏决不能⼲预军政。汉人的武职官,永远不能任主将。 这制度一直维持至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李鸿章几个人时势造英雄,一度曾任主将。太平天国覆灭后,曾李两人总算知道自己的奴才⾝份,乖乖出军权,才能保住脑袋。 长舂居士心中寻亮,桂齐云知道武威虎符的来历,甚至知道虎符的数量,知道扬州所发生的事故,不用猜,必定与武威王府有关,是裕刚贝勒的亲信。 想起挨揍的经过,这位武林风云大豪,感到心底生寒,暗叫侥天之幸。 假使他受不了刑而招出虎符的底细,结果如何? “这家伙好险狠毒!”他心中咒骂桂齐云:“今后我得小心防备,最好离开他远一点,愈远愈好,免得让他扼住我的喉咙。” 一面心中咕咕,一面向前飞掠而走。 钻出一座松林,他突然僵住了。 前面十余步的枯草丛中,张秋山与章姑娘并肩而立,手拉手状极亲呢,盯着他不住笑。 “你才来呀?” 张秋山笑得琊琊地:“怎么只有人一个人?你的狐群狗呢?你一个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的前辈名宿,当今的风云人物,不会见了我就逃命吧?过来,咱们亲近亲近。” “我不会逃。” 长舂居土冷静地笑笑,大方地向前接近,目下情势逆转,二比一,自己元气未复,想逃也逃不掉。 “这才是英雄人物的面目,我看到你笑后面所蔵的计谋。”张秋山的话含讽刺: “人多势众不可一世,势穷力尽时不妨运用机谋摆出笑脸。” “没有什么机谋,阁下用不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的呀?” “决不会假。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老夫前来断魂庄找你的理由。” “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然,你只知道表面的理由。” 长舂居士镇定地在丈外背手而立,脸上有自信的微笑:“我不否认利用抓你的藉口,替天行道除去为祸江湖的妖孽断魂鸳鸯,但骨子里另有目的。呵呵!你不否认由于我不惜代价,率领武林群雄与师问罪,你才能趁机脫出妖女们的掌握吧?” “似乎言之成理,你骨子里的目的是…” “和你谈一笔买卖。” “混蛋!你看我像个生意人吗?” “是不是生意人,你我心中有数。生意不成仁义在,谈谈必定对双方都有好处。我开的价码,是你与我儿子的过节,今后一笔勾销,长舂庄的人,决不与阁下为敌,彼此个朋友。 “哦!你这老混蛋果真具有枭雄面孔。”张秋山不胜感慨:“你那屎狗儿子无缘无故向在下挑恤下毒手,他欠我的,怎能由你宣布勾销?岂不是成了在下是过节的祸首了。我宰了你⽗子一些朋友爪牙,你长舂庄与在下朋友不与在下为敌,你如何向你死去的朋友爪牙代,如何向他们的亲朋好友代?可知你的居心是如何可鄙了,我真的可怜你,阁下。这是任何一个有⾎的人,做不出来说不出口的狗庇勾当。” 长舂居士那曾受过这种奇聇大辱?虽则他在设法争取时间,等自己能有机会充分恢复⾝体元气精力,也希望同伴能及时赶来会合。 这时被怒得七窃生烟,羞怒加顿忘利害,实在受不了啦! 双掌突然连环吐出,金刚禅功凝聚所发的大力金刚掌,以雷露万钧的声势,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毫无武林前辈的风度,愤极出手志在必得。 张秋山早知这家伙险,早已暗中提防,留意对方的眼神变化,对方一动便知道这家伙恼羞成怒,要不顾一切下毒手突袭了。 如虚似幻地⾝影一闪再闪,大力金刚掌击中的是虚彤,发的罡风劲流直冲两丈外,气流的呼啸有若隐隐殷雷,好凶猛霸道的无铸掌力,人体如被击实,很可能⾁烂骨碎,千斤大石也会被击碎飞散。 “你这老狗真卑鄙到家。”张秋山出现在长舂居士的右后方:“你能威震武林,宇內称雄,大概凭的就是这种卑鄙…” “呔!” 长舂居士疾退两步,一掌后扔,来一记倒打金钟,掌势捷逾电闪,好快,掌力更为狂猛突然、出其不意。 “砰!”掌劲接实,劲流进。 张秋山这次不闪避,硬接一掌。 金刚禅功对昊天神罡,佛门玄门两绝学首次硬拼。 长舂居土嗯了一声,退势不但被阻,⾝形反向前急冲,远出两丈几乎趴倒。 张秋山仅挫退一步,一声长啸,随后冲进。 长舂居士不死心,大旋⾝大喝一⾝,双掌齐推,推山填海硬接,破釜沉舟用上了全力。 张秋山也用上了九成劲,算定对方来不及闪避,必定作孤注一掷。金刚禅功威胁不了他,他不需以十成功力狮子搏兔。 他仍然算错了一步棋,长舂居土的经验与见识比他丰富得多。姜是老的辣,盛名决非虚致,长舂居士能成为宇內风云人物,自有其成功的条件。 表面看是破釜沉舟全力硬拼,骨子里却是引力巧劲,双掌推出时左掌略短半寸,攻出的摧山裂石劲道并非平行吐出,形成巧妙的斜锋面接触。 “砰”一声大震,劲流汹涌迸爆中,长舂居土的⾝形不向后方直退,而是向右侧后方飞升,半空中鱼龙反跃,远出三丈外。 张秋山却向右前方冲前三步,等稳住马步,已失去紧迫接触的机会。 “老狗要逃!” 在不远处戒备的章舂急叫,飞跃而进,头前脚后姿态轻灵飘逸,速度也迅疾无比。 张秋山一怔,没想到章舂的轻功竟然如此超绝,举目天下武林轻功名门⾼手,真找不出几个能修至这种神化境界的人。 但他知道,章舂追不上奷滑的长舂居士。 他向右前方飞掠而出,从另一方向追赶。 长舂居土⾝形落地,突然折向斜窜。 窜走比飞跃快速,而且灵活,轻而易举地摆脫飞腾追逐的章舂,眨眼间便远出五六丈外去了,有若劲夫离弦,快得不可思义。 可是,张秋山恰好电而来,斜角相阻,速度更快,总算料中了长舂居士的逃走方向。 太快了,像是狭路相逢,没有及时转向的时间,想刹住冲势也力不从心。 一声厉叱,长舂居士百忙中拔剑随势拂出。 张秋山向下一挫,上体后仰。双脚从猝然拂来的剑影下前伸,蹬在长舂居士的右舿上,剑从他的腹上呼啸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长舂居士斜摔出丈外,一滚而起飞掠而走。 “联手活捉他…”长舂居士狂叫:“五万两银子在他⾝上…” 树林內人影暴起,现⾝最早的一名中年人大吼一声,冲上剑发狠招星逸虹,⾝剑合一狂野地猛攻,毫无顾忌地长驱直⼊。 长舂居士另一组人到了,共有八个之多。 也许逃得太急,急切里刹不住脚步,长舂居士叫同伴联手,自己却不停留,疾冲而过进人树林。 张秋山如果躲闪避招,必定陷⼊重围。 他也大喝一声,功行左掌,在电光石火似的千钧一发间,一掌拍中刺来的剑⾝,剑尖向外;⾝形切人贴⾝了。 谁也没看清变化,变化太快了。 中年人嗯了一声,口挨了一记顶心肘,仰面摔倒,骨內陷,手中剑已到了张秋山手中。 一声怒啸,大罗天绝剑绝招出手,人与剑浑如一体,挟迅雷疾风的威力,楔人涌来的剑海刀山中,生死关头,他的杀气一发不可遏止。 电耀霆击,当者披靡。 “啊…”先接触的三个人凄厉地狂叫,分向三面摔倒,⾎雨纷飞。 可怖的刀光剑影狂闪,人体四面飞跌。 电虹疾人林,先人林的长舂居士恰好止步扭头回顾,本来苍⽩的面庞,突然冷青,眼中有惊怖的神情,猛地转头发狂似的飞奔,折向狂窜胆都吓破了。 八个同伴,没有一个能站立的。 “你走不了的!”张秋山怒叫,脫手飞剑掷击。 “林中危险!”后面跟来的章舂急叫。 长者居士命不该绝,恰好脚下失⾜,被树所绊,向前一栽,飞来的剑几乎擦后脑而过。 ⾝躯尚未着地,左手已向后扔了一把小飞剑。 张秋山听清了章舂的警告,心中一动,向侧闪在一株大树后,恰好躲过小飞剑致命的一击。 长舂居士不敢分心看结果,跃起亡命狂奔。 这瞬间,张秋山大喝一声,一掌向从⾝侧电掠而过的小飞剑拍去。 小飞剑飞行的方向,正是章舂的叫喊声传来处,他大吃一惊,不得不先击落小飞剑。 小飞剑的破空厉啸突然加剧,略为偏向飞走了。 章舂的⾝影出现,确在小飞剑先前的飞行轨道上,如果他不将小飞剑震偏,章舂必定被小飞剑贯人或腹,危极险极。 “不要紧跟在后面。”他急叫,起步再追。 章舂吓出一⾝冷汗,骇然止步。 追近林缘,已可看到狂奔的长舂居士。 右侧方人影乍现,有不少人正急急掠来。 “老桂,快追长舂居士。”张秋山急叫。 他看清最先现⾝的人,赫然是一而再现⾝相助的桂齐云,所以出声招呼。“穷寇莫追。”掠到的桂齐云说。 “非追上他不可。”他拒绝,疾冲而过。 蓦地,他感到背心一震,如受万斤巨锤重击,喉间发甜,有体上涌,眼前发黑。 ⾝躯加快向前冲,速度增加了一倍。 “桂齐云暗算我!”他心中狂叫。 “砰!”他的左肩擦撞中一株大树⼲,由于是斜擦,没被反震弹出,⾝躯旋转着向前斜冲,哇一声噴出一口鲜⾎,几乎摔倒。 “桂叔!你⼲什么…”他听到后面传来章舂惊恐的叫声。 他的神智已陷⼊半昏境界,但求生的本能,起他逃走的強烈望,本能地奋起全部精力,以令人骇然的奇速,向西北角飞掠而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支持不住了。 “秋山哥…”悉的惊叫声人耳 他精神一懈,重重地向前一栽,便失去知觉。 桂齐云二十余人,目击张秋山突然以加快一倍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人人骇然变⾊,忘了追赶。 也知道追也是枉然,那简直不是人所能达到的速度,以电光流光形容并不为过。 “这…这怎么可能?”桂齐云骇然叫。 “这是传闻中的流光遁影轻功绝学,长上。”魔剑禹无极悚然说:“这人已练至由神返虚境界,不需多少时⽇,当可修至地行仙无上境地。” 章舂狂奔而至,惊怒无比。 “叔,你…”她烈猛息,凤目噴火。 “丫头,不可无礼。”仆妇甘大娘拦注了她:“侯爷是不得已,不能让张秋山杀了长舂居士。” “你…你说什么?”她跳起来厉声问:“你们不是帮我对付南门老狗⽗子吗? 你…”“彼一时,此一时。”桂齐云苦笑:“情势有了意外变化,我必须如此做。” “为什么?为…” “我不能说。” “我要你…”“妞妞,你尽快到苏州,离开镇江,我派人捎书信呈送公爷,有问题可向你爹问好不好?” 桂齐云拒绝回答:“事关绝对机密,你爹是否肯告诉你,恐怕靠不住。总之,这件事…” “你如果不告诉我…”她愤怒地叫:“我和你拼命,和你…啊…”甘大娘突然在她⾝后拍了她的后脑一掌,她向前一栽,被甘大娘一把抓住,便失去知觉—— 扫描,bbmmOCR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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