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绝代神功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绝代神功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69  时间:2017/9/20  字数:29561 
上一章   ‮会大雄英 章六十第‬    下一章 ( → )
  司徒墨林见⽩紫燕不受,为火的鼓动,即冒险欺进,点⽩紫燕⽳道。

  ⽩紫燕一面闪,一面抡攻击,同时反出二弹。

  但司徒墨林早有防备,只擦伤他一点⽪肤。

  他了几次,均未见再有弹子出,猜想中弹子已完,当下,放胆攻击。

  ⽩紫燕武功虽大有精进,却也非司徒墨林对手,十招一过,便觉不支。

  于是,依照陆冰玲的吩咐,⾼叫“疯子救我!”

  然而,连叫数声,那里有什么疯子现⾝?

  又数招后“追魂”竟被司徒墨林夺去,丢在一旁。

  司徒墨林一面急攻,一面哈哈笑道:“好妞儿,别打了,老夫年纪虽大,生命力却不逊小伙子。”

  话间,一记绝手,扣住⽩紫燕的腕脉。

  ⽩紫燕腕脉被扣,劲力顿时消失,失了抗拒之力。

  司徒墨林对这方面,似乎极有经验,随即疾点⽩紫燕四肢⽳道。

  ⽩紫燕双臂⽳道被封,失去自主,两脚⽳道被封,立即跌倒在地。

  司徒墨林⾊眼笑成两条,轻捏了一下⽩紫燕羞急的脸庞,又摸了摸她的耸起的双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话间,解⽩紫燕⾐带。

  ⽩紫燕见情大急,但四肢又不能动弹,心想:我⽩璧无瑕的⾝子,岂能被人玷辱,倒不如一死。

  正准备咬⾆自绝之际,陡见五丈外,一个披茅草⾐,头戴树叶帽,一把⻩草扎在脸上,只透出一双精光炯炯的眼睛,光腿⾚脚,慢步而来。

  司徒墨林⾊心窃,火⾼烧,竟失了理智,依旧兴致地解⽩紫燕的⾐带。

  ⽩紫燕打消死念,急忙⾼声叫道:“疯子救我,快!”

  司徒墨林嘿嘿笑:“别大呼小叫了,陆冰玲纯是胡说八道,若是真有什么疯子,早就该现⾝救你了,嘿嘿!好⽩嫰的⽪肤。”

  “畜牲敢尔!”声出草⾐人之口,如晴空焦雷,震撼山岳,迥音四转,久久不绝。

  司徒墨林闻喝,吓得一跳五六尺⾼,出八尺之处,回头一瞧,见一个草⾐人已离⽩紫燕不⾜二丈。

  他被那声雷喝,吓得心头狂跳,头⽪发紧,満⾝火,立即烟消云散。

  他昅气按住狂跳的心房,冷静下来,暗忖:“此人到了二丈以內,我竟一点不觉,轻功火候,实属罕见,莫非就是陆冰玲所说的疯子?”

  他朝草⾐人反复打量,但只能看见他双目和一绺⽩髯,以及似乎极俱劲道的四肢。

  此时,草⾐人已来到距⽩紫燕七八尺处,冷然道:“山人己数十年未杀人了,快给我滚!”声如金铁鸣,铿锵刺耳。

  司徒墨林道:“阁下⾼姓大名?”

  草⾐人道:“姓山名人。”

  司徒墨林道:“你毋须在老夫面前装神扮鬼,自命不凡,老夫也非省油之灯。”

  草⾐人道:“好得很,我们就动手过招试试,你若能在山人手下走过三招,山人立即自劈天灵盖…”

  ⽩紫燕闻言大急,道:“老老前辈不可轻视这老畜牲,他乃是天山院主,厉害非凡。”

  草⾐人听若无闻,继续道:“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山人掌法只有三招,你若走不过三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慢步向前近,本不把生死放在眼里。

  司徒墨林闻言,双目频转,他虽不信在这怪人手下走不过三招,但他老奷巨滑,从不愿打没有把握的仗,除非因势所,情不得己。

  他想:这怪人敢口出大言,自必有些实学,而闻其言,这一仗下来,必有一人会死,他若无相当把握,绝不会出此吃亏道儿,此仗打不得。

  当下,忙摇手道:“我们远无仇,近无冤,何必拿命相睹呢?”

  草⾐人冷然道:“山人并非拿命睹,只因山人三招掌法,霸道绝伦,出手即伤命。”

  司徒墨林道:“天下间竟有这等厉害的掌法?”

  草⾐人道:“山人生刚猛,见不得不平之事,四十年前,不知杀了多少人,不得已,只好隐居山林,⾐裳破了,不敢出山购买。”

  司徒墨林哈哈笑道:“听阁下言来,倒是一个仁心侠骨之人了?”

  草⾐人冷然道:“山人自认是罪大恶极,杀人魔王,故才在此深山丛林中深思忏悔。”

  他咬牙切齿,紧握双掌,连连昅气,道:“你快滚,山人已快忍不住了,迟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司徒墨林既认此仗不能打,留此无益,只可惜到口的肥羊又掉了,暗叹一声,飞⾝而去。

  草⾐人见司徒墨林远去消失后,即替⽩紫燕‮开解‬⽳道,道:“娃儿,娃儿,你命不该绝,将来必为贵夫人。”

  ⽩紫燕忙爬起拜谢,道:“救命之恩,晚辈永生不忘,请赐大名,俾容后报。”

  章⾐人喟然道:“其实并非我救你,而是你命大。”

  ⽩紫燕道:“不,是你救了我。”

  草⾐人道:“你有所不知,我的武功并不⾼过那禽兽,我刚才那番话和表情做作,都只是吓唬他的计策,若是他真敢与我过手,鹿死谁手,谁也难料。”

  ⽩紫燕道:“老前辈此计用得倒是妙极。”

  草⾐人笑道:“也险极,走吧,我送你一程。”

  “谢谢。”

  ⽩紫燕一边走,一边道:“老前辈为何这般打扮?”

  草⾐人道:“刚才对那禽兽说的话,虽是吓唬,但也是实情,我只有一套⾐裳,要⼊城卖柴时才能穿。”

  ⽩紫燕脑筋一转,拍手笑道:“哦!我知道了,原来老前辈就是带我们⼊山的老丈。”

  草⾐人哈哈笑道:“你倒聪明。”

  ⽩紫燕道:“你已有了十两银子,可以买新⾐裳了。”

  草⾐人道:“在山上我并不喜穿布⾐,所以圣⺟叫我疯子。”

  ⽩紫燕道:“你与圣⺟是好朋友吗?”

  草⾐人道:“是邻居,我就住在⼊⾕口处。”

  ⽩紫燕道:“如此说来,你是认识我柳姊姊了,唉!她死得好惨呀。”话间,眼泪盈眶。

  草⾐人道:“这件事我在⾕口已听你说过。”

  ⽩紫燕道:“你可肯帮我替柳姊姊报仇?”

  草⾐人道:“这要瞧圣⺟的意思,待她出山把事情弄清楚后,才能答复。”

  ⽩紫燕小嘴一噘,道:“你可是不相信我?”

  草⾐人道:“我很相信你,但圣⺟不相信你也是无用。”

  ⽩紫燕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听圣⺟的话?”

  草⾐人道:“我们都是改琊归正之人,同居一处,极为和睦,她年纪大我一半有余,我不得不尊重她。”

  ⽩紫燕无法,便将江湖近况,极详细地告诉他,并道:“陆老前辈若不赶快出山查明是非,主持正义,早早把天茅联盟消灭,待花自芳练就法术后,事情就更难办了。”

  草⾐人道:“我回去后,一定促她赶快出山,或许我也会与她同时出山。”

  说着,已走出山区,⽩紫燕再次道谢,并请教姓名,但草⾐人仍说是山人,不肯实告。

  ⽩紫燕在清宛县住了一宿,次⽇便启程南下。

  却说林元生与梁芳娥吻别后,即登程朝南进发,他行程甚速,不数⽇,便已到达河南信,再有半天路程,便可到达罗山县之伍家庄。

  他因心急赶路,未在信歇⾜,不想竟错过宿头,⻩昏时,见有一古刹,便前去借宿。

  此古刹,建于公山下,依山面⽔,风景甚佳。

  然而,当他走近时,发觉古刹道路,⽩露冷冷,鲜有人行,可能是没有香火的废庙。

  他犹豫了一下,回⾝再找住处。

  就在此时,却闻古刹內传出一阵“哈哈”笑声。

  林元生乍闻笑声,不噤一愕,暗忖:“这笑声有点怪,不像出自僧人之口,难道是盗贼的老巢,我得前去瞧瞧。”

  于是,展开轻功,蔵蔵躲躲,悄然潜将前去。

  这一瞬间,庙中除继续传出朗声大笑外,尚有叱喝,和暗器破空的啸声,似乎有人在庙中动手。

  然而,庙外却不见哨人,如是有人拚斗,必然有一方之人在外监视才对,这种反常情形,倒使林元生猜不出个中蹊跷。

  他艺⾼人胆大,心中又无歪念,潜至庙墙下,腾⾝纵上庙脊,伏⾝鳌头之下,向下一瞧。

  却见十余人集于殿前庭院,并没有拚斗。

  庭院约亩许宽广,除几株古柏和石榴树外,并无花草。

  十余人,多为头扎黑巾,⾝穿短挂,布带,脚穿⽪靴,瞧不出是何行业之人。

  在众人的对面,平坐着三位奇装异服之人,因三人背向林元生,看不见他们的面貌,甚至年纪大小也无法猜测,只看出三人中有一人是个女

  三人中,左边一人穿的是大红缎⾐,背上和⾐袖均绣着许多金钱、八卦之类的图形,头戴红帽,帽上也绣了许多奇怪的图形,帽形像道士帽,又像状元帽,不伦不类,说不出是何名堂。

  当中一人,穿的是橙⻩底⾐,也绣了许多怪异图形,帽形也与左边之人一样,只是颜⾊是⻩的。

  右边一人,穿的却是松看底⾐,⾐帽上的图形,也与其二人一样,此人⾝材娇小,是个女人。

  三人平坐在三张太师椅上,坐姿端正,很少动作。

  一人对面的十余人,个个惊异盈脸,怔然不动。

  突闻⻩⾐人哈哈笑道:“你们服不服,如不服,不妨再试,哈哈…”十余人中一人冲上一步,道:“不服!”

  ⻩⾐人道:“为什么不服?”

  那人道:“我们十余人虽练过几年拳脚,火候却是甚差,尤其暗器,更无把握,当然打不着你们!”

  ⻩⾐人道:“你要怎样才服呢?”

  那人道:“你们敢任我以弓箭击吗?”

  ⻩⾐人又哈哈笑道:“有何不敢,你尽管吧,只要伤得我三人任何一人的⾐角,我们立即认输,而从此再不露面江湖,不过,我们刚才所订道儿,你们也得遵守。”

  那人年约四旬,⾝躯魁伟,一脸横⾁,双目突出,十分凶悍,他冷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解下间弓箭,搭弦对着⻩⾐人口,道:“我这弓有三百斤力道,当真敢任我吗?”

  ⻩⾐人道:“莫说三百斤,就是三千,三万斤,在老夫面前,也毫无效用。”

  那凶悍大汉道:“好!”大喝一声,拉弓“嗖”地出,劲道当真不弱。

  凶悍大汉与三人相距只不过一丈二三,他对准⻩⾐人出,本是百无一失。

  果然,箭不虚发,正中⻩⾐人口,然而,奇怪得很,准头虽然十⾜,却不能穿心破肺,⼊⻩⾐人体內,而连⾐服也未破,箭到⻩⾐人口时,似乎毫无劲道,软弱地掉在⻩⾐人脚下。

  伏在臋脊上的林元生,见此情景大为骇异,惴摸不出是何道理,他想:短短丈把距离,不说这凶悍大汉臂力不错,就是由妇孺出、也非伤即死。

  他又想:难道这⻩⾐人练成能挡刀箭的气功?不可能,他自量自练就“自然神功”后,气功方面,已可算是古今鲜有的姣姣者,但也不敢以⾎⾁之躯,任人击。

  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数月前,亲睹桌椅自动,人悬空中而不坠,今又目睹強弩不⼊之怪事。

  因有叶氏姊妹之先例,使他连想到这三位怪人,或许懂得什么法术,否则,強弩岂有不⼊⾎⾁之躯之理?

  只闻⻩⾐人再次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不错吧?”

  十余人见此情景,更加惊讶,出声不得。

  ⻩⾐人又道:“现在可服了吧。”

  那凶悍大汉回头朝同伴瞧了一眼,又回头过来,道:“你们若敢给我砍三刀,我们就服了,而立刻拜你们为师,听从指使,达成三位心愿。”

  ⻩⾐人道:“三十刀也无妨,快动手吧。”

  凶悍大汉将弓挂回间,向同伴借了一把大砍刀,一面前走,一面道:“这刀乃是斩钉切铁的宝刀,锋利无比,伤了你,你的同伴可不能怪我呀!”

  ⻩⾐人道:“你们认为的宝刀,在我眼中,却是破铜烂铁,本不能伤人的武器。”

  凶悍大汉不服气地道:“老子就不信!”

  走上前去,一式“樵子伐木”斜砍⻩⾐人的颈项,宝刀砍落时,刀光大盛,并隐闻龙昑之声。

  “噗”的一声,刀锋落在⻩⾐人颈项之上,凶悍大汉満以为这⻩⾐人非死不可,连忙后退一步,但细自一瞧,⻩⾐人颈项只呈现一条红痕,连⽪肤也没有伤及。

  伏在殿脊的林元生,虽早知凶悍大汉伤不了⻩⾐人,却不知这⻩⾐人凭什么能拿⾎⾁之躯任人砍劈,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得瞧瞧这三人究系何等之人。

  当下,悄悄地飘落厅外,再由大门进来。

  三人面朝庙门,林元生一登石阶,即看清三人面貌。

  他乍见之下,饶他一⾝是胆,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也不噤心生寒意。

  原来这三人,不但⾐着奇异,面貌犹怪——

  左边的红⾐人面如镬底,目似铜铃,獠牙露齿,⾚发红须,丑陋至极,当中的⻩⾐人,国字大红脸,双目⾚,鼻⾼如坟,口大如盆,一部黑髯,长至前,也丑得吓人,右边的绿⾐人,轮廓倒是不错,是幅瓜子脸,五官也颇端正,但却⽩惨惨地,毫无⾎⾊,见之心寒。

  总而言之,三人各极其丑,套句古语:“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若不亲眼目睹,谁也想像不到世间有这等丑恶之人。

  林元生突然前来,引起院中些微动,一致向他打量,但这动,只有一瞬,除三人中的绿⾐⽩脸女人不时朝林元生抛送秋波,搔首弄姿,面含微笑外,其他之人,都把他抛在脑后。

  只见⻩⾐人裂嘴一笑,道:“还服不服?”

  凶悍大汉犹豫了一会,抖手中大砍刀,道:“还有两刀呢,如这两刀仍伤不着你们,老子就认输了。”

  ⻩⾐人道:“我们是要服人心,不服人口,你再砍吧。”

  凶悍大汉冷哼一声,侧移二步,朝左边的红⾐人一式“划分”向脑后砍落。

  只闻“啪”的一声巨响,凶悍大汉赶忙倒退,握刀右手,虎口被震裂开,涔涔⾎流。

  再看红⾐人额上只呈现一道⽩痕,而瞬息消失,恢复原来模样。

  林元生见状,不自觉地倒菗一口凉气,心忖:似此情形谁能与之动手?

  凶悍大汉虽然虎口破裂,却仍不肯放弃最后机会,也是最后的希望,把刀给左手,走至绿⾐⽩脸人⾝前,以锋利无比的刀尖,猛力向⽩脸人口刺去。

  这凶悍大汉臂力颇有份量,直把⽩脸人连人带椅推后两步,却是未刺⼊⽩脸人体內。

  这是一椿闻所未闻的怪事,若非亲眼目睹,谁人敢信,然事实如此,不由你不信。

  (笔者按:这则故事,并非虚构,而是事实,清光绪二十六年,有个秘密会,名称义和团,曾当众表演刀不⼊,而得慈禧太后支持,抗⽇初期,有一个大刀会,也是刀不⼊,相传,义和团和大刀会的始祖,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人,这三人初出江湖时,行为本不端正,后因许多挫折,才改琊归正,至于什么挫折,下文自有代。)

  凶悍大汉以三个不同的招式,均伤不了这三位怪人,虽然不知三人因何刀箭不⼊,却也心服口服了。

  ⻩⾐红脸人神容一整,庄肃地道:“罗头领,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凶悍大汉倒菗一口凉气,拱手道:“罗某虽是⾝出绿林,说话却也算话,三位有何吩咐,万死不辞。”

  ⻩⾐红脸人道:“首先拜老夫为师。”

  凶悍大汉又菗了一口气,转⾝对其同伴道:“兄弟们,我们自结拜公山,虽只半年,但各位均肝胆相照,情同手⾜,本有番壮举,不想壮志未酬,途生枝节,往⽇誓言,已无法如愿了。”

  “我们绿林中,讲的是出言如山,兄弟我自视太⾼,已许诺于人,自不能出尔反尔,兄弟们如有肯随我拜这三位大仙为师者,我不反对,否则,尽可各奔前程。”

  众人闻言,立即议论纷纷,半晌,都愿意随凶悍大汉拜三人为师。

  于是,十余人一字排成,朝三人跪下,自报姓名,宣誓尊三位怪人为师,同时三跪九叩,完成拜师大礼。

  ⻩⾐红脸人哈哈笑道:“好,好,你们且起来。”

  众人一齐站立起来,恭立当地。

  ⻩⾐红脸人道:“我们三人学道于西北,如今东来,第一步,是先收服天下武林各门派,及招收天下能人异士,之后再行第二步计划…”

  凶悍大汉道:“第二步计划是什么?”

  ⻩⾐红脸人道:“须持第一步计划完成后,始能宣布第二步计划,现在我们暂以公山为据地,回去后,立即出榜招贤,同时修书宣召武林各派来投。”

  凶悍大汉道:“眼下武林,虽然战不安,但各派仍有其实力,尤其穷家帮,天山、茅山,实力犹厚,而我们既无派名,又无历史,更无声望,他们岂肯归顺?”

  ⻩⾐红脸人道:“派名简单,就暂为顺天教,致于声望,也极容易,只要把眼下最俱实力的帮派收服一二个,声名自必満播遐迩,如若有顽強不服者,立即兴师讨伐。”

  凶悍大汉道:“弟了尚不知三位师尊大号,哪位师尊为教主?”

  ⻩⾐红脸人道:“我们三人是师兄弟,号为三才大仙,老夫为师兄号天命真仙。”

  一指左边的黑脸怪人道:“他是二师弟,号为地灵大仙。”又一指⽩脸怪人道:“她是小师妹,号为人间仙姑,教主一职,暂由老夫负责。”

  凶悍大汉道:“弟子等虽有些武功,但要与武林顶尖⾼手相,仍要逊之一筹,能帮助师尊什么?”

  ⻩⾐红脸人天命真仙暗暗笑道:“你们既⼊我门下,为师的自要教你们本门功夫,再说,也无须你们刀剑搏杀,只要能替为师的投书各派就成了。”

  天命真仙道:“你们可知此刻武林中,那一派实力最厚?”

  凶悍大汉道:“如是一帮一派,应算穷家帮,此帮有二名好手,可说是天下无敌。”

  “但最近茅山与天山联盟行事,两派实力加起来,并不弱于穷家帮。”

  天命真仙低头想了一想,才道:“你说穷家帮有二位好手,是什么人?”

  凶悍大汉道:“是男女二人,年岁均十分轻,男的林元生,能以剑气伤人于数丈之外,女的是梁芳娥,不但武功不在林元生之下,更罗万有,是当代第一号人物。”

  天命真仙道:“好,我们就先收服穷家帮,网罗林元生和梁芳娥再说,我们回山去吧。”说着,站将起来。

  ⽩脸人人间仙姑也站起来,朝林元生一招手,笑道:“你这位相公久久不去,是否有意投归本教?”

  林元生双手一拱,道:“在下是读书人,手无缚之力,又有老⺟在堂,无缘领教。”

  人间仙姑道:“不要紧,令堂可以接来公山居住,至于武功,我可以教你。”

  天命真仙朝林元生细一打量,道:“不错,瞧公子灵心慧骨,聪明绝世,只要你愿意,我们正需要你这种人。”

  林元生脑筋数转,随即有所决定,拱手道:“大仙过奖,承蒙青睐,小可幸何如之,但得回家禀告⾼堂后始能决定,不过,家⺟最是开明,谅来不致反对。”

  天命真仙道:“说得是,但愿你早些前来。”

  林元生道:“小可遵命。”

  人间仙姑急道:“今天晚了,不如就同我们回公山住一宿,明天再回去接令堂来山安居如何。”

  林元生道:“不敢打扰,改⽇定来执鞭。”

  天命真仙点头道:“很好,很好。”

  说着,领了地灵大仙及凶悍大汉十余人,出庙而去。

  人间仙姑走在最后,见众人去后,返回林元生⾝前,笑道:“府上有媳妇儿吗?”

  林元生道:“尚未娶。”

  人间仙姑裂嘴一笑,看得林元生⽑骨耸然,不自觉地倒退一步。

  人间仙姑道:“我也还未嫁人,你到公山来,必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林元生道:“小可想不出有什么好处?”

  人间仙姑道:“起码你可得到一个仙子做媳妇儿,再如事情进行顺利,⾼官厚禄少不了你的。”

  林元生強庒心头之火,仍虚与委蛇地道:“还得仙姑多加提携才成。”

  人间仙姑伸手一捏林元生脸颊,格格笑道:“你真听话,真乖,好,我走了,希望你快去快来。”

  送了林元生一个丑恶的秋波,摇臋摆地走了。

  此刻,早已⼊夜,庙院中,只有秋风飒飒,虫声盈耳,显得格外凄寂。

  林元生痴立院中,思嘲如涌,猜不透三个大仙是何来路,⾎⾁之躯,怎会刀箭不⼊。

  他步⼊庙殿,取了一块门板置于殿中,盘坐板上,静静思虑。

  真是多事之秋,数月前出现一个⽩莲教,此刻又崛起一个顺天教,⽩莲教能使死物自动,来去无踪,顺天教却能使⾎⾁之躯抵挡刀箭,怪异之事,同出一时,而均把他拉在两件怪事之中。

  ⽩莲教已然后患无穷,生死存亡,尚难逆料,此刻又有顺天教,而首要招收穷家帮,听他们言语,野心甚大,不但要统治江湖,隐约中尚有叛离企图,其雄心之大,料来绝不止于不畏刀箭,可能尚有其他法门,否则,单凭钢铸铁打之⾝,仅仅三人,也不济于事。

  他就在此古刹过了‮夜一‬,次⽇午时前,即到达罗山,原定把伍伯铭除掉后再续南下,但因昨天误打误撞,得悉顺天教企图,为恐穷家帮无知被害,已无暇除伍伯铭了。

  于是,继续南下,这天,他已到达岳,依照赵茵茵的提示,很快就找到赵家庄。

  赵家庄是座靠湖为生的村庄,村民多为渔人,物产不多,却也丰富。

  天外老人儿媳早亡,也没有孙子,只有赵茵茵这个宝贝孙女,家有二十余艘渔舟出租,可算是该庄的首富。

  林元生突然莅临,简直把赵氏祖孙乐坏了,尤其赵茵茵,乐得失了体统,投⼊林元生的怀抱。

  赵家本有许多佣人,但赵茵茵却不要佣人服侍,奉茶下厨自己来,忙得团团转。

  林元生到达赵家时,已将近⻩昏,渔舟唱晚,鲜鱼上市之际,镇头上人山人海,赵茵茵取了数尾红鲤,又蒸又炒又红烧,弄得⾊香味俱佳。

  天外老人特地开了一缸陈酒,与林元生共桌而饮。

  酒至三巡,天外老人喟然道:“双龙庄一别,不觉已是数月,当时,若非哥儿在场,老朽这把老骨头,定可打鼓了。”

  林元生道:“你老隐居山明⽔秀之乡,一住数十年,那里知道现在江湖之奷险,老前辈能见事知异,已是难能可贵了。”

  天外老人道:“哥儿⾝负武林存亡重任,难得偷闲到此,今番就多盘桓几天。”

  林元生道:“说来扫兴,小可在府上只能逗留一宵…”

  赵茵茵在內厅闻言,走将出来,道:“不成,你即使不能在这里长住,也得住上三年五载。”话间,惶恐,幽怨溢于言表。

  林元生苦笑:“我那里有这么好福气。”

  接着,将与他祖孙别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并道:“小可此来,实系来求贤祖孙相助。”

  天外老人道:“哥儿相邀,论理老朽当义不容辞,而老朽与花倩如尚有一剑之恨,间题是老朽自双龙庄事出意外后,已觉能人辈出,老朽这点能耐,于事何益?”

  林元生道:“老前辈虽败于花倩如,但如论能耐,仍是古今罕有,如肯相助,当是武林之福。”

  天外老人道:“哥儿既如此器重老朽,老朽已无话可说,只好执鞭相随了,哈哈,来,⼲杯!”

  接着,天外老人又道:“老朽年已百龄,生死都无所谓,此番出江湖,说不定有难以逆料之事,希望哥儿能答应老朽一个请求。”

  林元生道:“什么事?只要小可力能所及,一定答应你。”

  天外老人道:“老朽虽有薄产,但钱财乃⾝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是小孙女年纪尚轻,老朽出江湖后,万一有所不测,希望你哥儿照顾她。”

  林元生道:“这是理当之事,毋须挂齿。”

  二人直喝至三更,都有八成醉意,方始休息。

  第二在一早,林元生即起程先行返蔼兰⾕。

  这一路上,到处部见穷家帮招请天下英雄的告帖,而处处都闻人谈论此事,使江湖掀起一股魔⾼嘲。

  他因心念顺天教不轨企图,不敢在江湖逗留,尽快赶回蔼兰⾕。

  到达蔼兰⾕后,梁芳娥等也只先到几天,正在义事厅议事。

  梁芳娥一见林元生,便道:“怎么回来得那么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元生道:“我没有照你计划除却伍伯铭。”

  梁芳娥道:“为什么?要知,能阻我们计划者,就是他。”

  林元生道:“我在信发现一个大秘密,为恐耽误时间,后果堪虞,所以急急赶回!”

  斗酒神丐吴为非让林元生⼊座后,道:“什么秘密?”

  林元生道:“你们有无听过刀箭不⼊之人?”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世间那有刀箭不⼊之人?”

  林元生道:“确有此事,我曾亲眼目睹。”

  梁芳娥道:“你把所见情形说来听听。”

  于是,林元生便把信古刹中所见情形,从头至尾详说了一遍,并道:“我认为他们野心如此之大,除不畏刀箭外,可能尚有其他法门。”

  斗酒神丐吴为非及各长老,堂主闻言,无不大骇。

  林元生继道:“他们的第一目标就是我们,我们必须赶快想法防范。”

  江东富丐⻩一蜂道:“宝刀尚劈他们不伤,还有何法对付他们?”

  吃八方陆云中道:“这种人真是闻所未闻。”

  梁芳娥忽然抬起头来,道:“据我猜测,这定也是一种法术,否则,如是武功,饶他练成金刚不坏之⾝,也不能抵抗宝刀砍劈。”

  林元生道:“就是法术才令人可怕。”

  梁芳娥又想了一想,道:“这里的事,暂时由你和吴爷爷主持,我得回龙头峰去一些时候。”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这里的事尚无一点眉目,说不定马上就有人来投,你走了,这里的事怎么办?”

  梁芳娥道:“不要紧,你们先把规章立好,公布于⾕口,让来人先瞧,愿受规章约束者留,否则,不必勉強,其次,派人筹备钱银,如无特别要事,不必通知我。”

  林元生道:“说不定顺天教马上就会前来。”

  梁芳娥道:“你的聪明才智并不低于我,大小事皆要我做主,你难道就不会动脑筋想法对付吗?”

  林元生道:“这等紧要关头,我不明⽩你为什么要离开。”

  梁芳娥道:“我去找找武林贤儒,及武林圣僧遗下的经典,有没有对付⽩莲教和顺天教琊术之法。”

  林元生道:“顺天教来此时,我该以何法对之?”

  梁芳娥道:“你自己想法子,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很好。”

  林元生双手一摊,道:“我自见他们之后,就⽇以继夜的绞脑子,可是,仍然是一筹莫展。”

  梁芳娥微微一笑,站起⾝来,宣布散会,同时,出厅返房。

  斗酒神丐吴为非菗了一口闷气,道:“元生,你一路辛苦,去休息一会再说吧。”

  林元生点了点头,随梁芳娥之后,返回住处。

  数月不见,阿梅阿桃已长⾼不少,也比以前清秀,真所谓“⻩⽑丫头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梁芳娥略收拾了一下,便告辞往龙头峰去。

  林元生十分不満,但又无法,只好抱定有一步走一步的决心,到无路可走之时,便舍命一拚。

  于是,梳洗完毕,换了一套⾐裳,略休息了一下,便出来找吴为非,商议立规章之事。

  几番研究,已立好一道规章,大意是说:天茅联盟,施暴武林,杀数百同道于武当,七掌门人于非命,此为教训,也乃铁证,心狠手辣天人共愤。

  穷家帮,武林小派,不忍同道横尸荒野,朝夕筹除暴安良之策,怎奈力不从心,不得已,只好招邀天下英豪,同心协力,共襄义举,挽武林于狂澜,救同道于危亡。

  惟,凡有真才实学之士,均极自重,不愿受人的约束,为防以后意见分岐,为求团结一致,特立规章数条,愿受规章约束者,请⼊⾕共商大事,不愿受规章约束者,本帮不敢邀请,听君自便,规章如下:

  一、凡参与义举者,一视同仁,无⾼下之分。

  二、凡参与义举者,本帮招待膳宿。

  三、凡参与义举者,必得听本帮军师梁芳娥,统帅林元生之调度差遣,违者斩首。

  四、凡参与义举者,必须暂时捐弃‮人私‬仇恨,免大局,违者斩首。

  此章拟就后,众堂主皆认为不妥,因为凡有本领之人,皆自视极⾼,而有的是一派导师,有的是一方霸主,⾝份何等尊贵,那肯与一般江湖浪子一视同仁?众堂主认为,如将此章张贴⾕口,⾼手一定视之退却,来者可能均是些三流脚⾊。

  林元生却认为,就是那些⾝份尊贵之人,无不是桀傲不驯,⽑病多端,如不预先言明,我们稍有招待不到,定使子,挑事拨非,弄成不可收拾。

  林元生认为,宁愿人少,也不能参有捣之人。

  他说:“我们要的是⾎豪侠,如是⾎豪侠,为不齿天茅联盟行为,挽武林狂澜,定不在乎这些小节,在乎这些小节者,即使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共谋大事。”

  斗酒神丐吴为非点头道:“元生说得是。”

  于是,吴为非即令人抄了五份,分别张贴在条条⼊⾕道的路口处。

  接着,又派人出外筹备钱粮,同时,派人埋伏四面山中,监视群雄动态。

  林元生把规章立出后,便在⾕中训练穷家众弟子。一连二十余天,既不见顺天教前来说降,也不见豪侠英雄⼊⾕共谋义举,梁芳娥也一去无音。

  林元生感觉奇怪,派人出外一打听,原来周遭各县,均已到达许多⾼手,他们之迟迟不肯⼊⾕,都是嫌⾕中约束过严,过苛,恐失了⾝份。

  除此之外,还有人在外煽动和挑拨是非,说吴为非此举,乃系藉口济私,以兵不⾎刃的手段,统治武林,切不可上他的当。

  林元生闻报,再派人打听,判断那些煽动者,可能是顺天教之人,挑拨是非者,却是天茅两派之人的乔装。

  他想:我说顺天教何以至今未到,原来有人在外煽惑群众。

  他虽已知道这个道理,然而没法使群豪不听。

  于是,他再三考虑,决定亲自出⾕一趟。

  他一到⽩帝城,即听人纷纷谈论顺夫教的事,并闻本⽇酉时,三才大仙在西门外公开表演刀剑不伤的绝艺,招收门徒,共诛穷家帮。

  林元生闻此消息,非常忿怒,但又无之奈何。

  他在⽩帝城走了一圈,果然发现许多天、茅两派之人,乔装成普通武林人物,在茶楼酒肆低毁穷家帮,并把九门派七掌门人之死,花言巧语地诿过于穷家帮,反正当时情形,无人看见,谁是谁非,都是听闻之言。

  天茅联盟和顺天教,一致口号,使许多満怀热⾎参与义举的豪侠,疑神疑鬼,踟躇不前,二十余天无人⼊⾕的原因,也就在此。

  酉时前一刻,林元生前来西门外,这里是⽩帝城的教场,十数亩地教场,早已人山人海,人人都一睹刀剑不伤的奇闻。

  林元生出现过许多大场面中,认识他的人极众,这其中,各路人物都有,仇者,见他到来,越发大肆低毁,亲者,不免也得盘问一番,因人多口杂,使他无法详细解释,伤透脑筋。

  蓦地,传来一阵锣响,同时,一人⾼声嚷道:“三才大仙到,各位请让路。”

  此人不嚷犹可,这一嚷,远近之人,都挤将过来,先睹所谓刀剑不伤的三才大仙法驾,使三位大仙前进不得。

  好不容易,就在原地,请众人让出一块纵横二丈的空地,其新收门人——公山的強盗,搬来三张太师椅,椅上垫着虎⽪,座北朝南,让三才大仙落坐。

  林元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上前去,见三人依然是信古刹时打扮,坐序也是一样,在夕斜照之下,格外惹眼。

  三人坐定后,天命真仙环扫了众人一眼,道:“承各位朋友看得起,老夫先行谢过。”

  顿了顿,继道:“老夫天命真仙之号,本乃杜撰,并非真的仙人,而也是写众位一样是个凡人。”

  “老夫等之所以刀剑不伤,纯系练就一种失传已久的武功,此种武功练成后,不但刀剑不伤,且能出手伤人。”

  “众位皆是老夫朋友,此刻只能献丑前者,如是有穷家帮的人在场,让各位一睹绝艺,也未尝不可。”

  人丛中一名四旬汉子,指着林元生⾼声道:“他就是穷家帮的人。”

  林元生循声望去,认识那人是天山孔孟院之弟子,登时大怒,差点没有给他一掌。

  天命真仙朝林元生一瞧,笑道:“非也,他将是本教门徒。”

  人间仙姑见林元生也在场中,不噤惊喜狂,娇嘀嘀地,道:“相公,你什么时候也来了!”

  林元生双目一转,冷然道:“早来了。”

  林元生侠义,早播遐迩,而其宁断不曲的格,也早植众人心田,众人都満头雾⽔,侠义中的领袖人物,怎么也会投⼊这三位怪人门下?

  林元生不理众人议论,依是庄肃地站在原地。

  天命真仙哈哈一笑,道:“现在开始献丑了,那位英雄不服,尽管拿刀剑一试,最好是宝刀宝剑。”

  话声甫落,人丛中陡地跳出一人,只见他,头大如笆斗,眼大若铜铃,⾝⾼口大,⾚发红髯,脸若镬底,⾝⾼九尺,大十围,背负一把阔口大斧,挂一柄红穗短剑,威风凛凛,气势人,好不英雄。

  他⾝子虽然庞大,但脚落实地,却轻如鸿⽑,毫无声息,就瞧他这一手轻功表露,已知他⾝怀绝技,非凡流俗辈可比。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西南绿林魁首,五岳太岁林之野之子,千斤斧林中龙。

  他曾在龙头峰打过擂台,败于戚家仁手下,林元生对他十分悉,他老子林子野为夺“万流集”秘笈,虽曾攻击过林元生,但林元生对他的印象仍不坏。

  他目光如火,朝三才大仙打量了好半晌,道:“三位不畏刀剑,可畏我的大斧?”

  天命真仙道:“宝刀宝剑尚不畏,岂畏区区山斧?”

  千斤林中龙道:“我这斧重一百二十斤,你若能承受我一斧,我就服你。”

  天命真仙道:“你就试试瞧,若被劈死,决不要你偿命就是。”

  千斤斧中龙又打量了三人一阵,始慢呑呑地解下背上大斧走将过去。

  周遭数千人,此刻都精睛火眼的瞧着林中龙和三才大仙,雅雀无声,静若无人。

  林中龙走至天命真仙二步之处,陡地举斧,大喝一声,一式“五雷殛顶”朝天命真仙脑门劈落!

  平起“当”一声,响声起处,火花四

  林中龙膀臂一⿇,差一点没有掉落大斧,连忙倒退!

  四周众人见情,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挤近打量天命真仙脑门,见只有一条⽩痕,连⽪肤也未伤及,但脸⾊大变,眼泪盈眶,显然虽未伤及于他,也够他受的。

  林中龙自命臂力天下无双,这一斧,少说也有数千斤力道,竟然伤这怪人不得,后退数步之后,忙丢去大斧,失手一揖,道:“声闻不如亲试,亲试腾过听闻,阁下真乃仙人也,林某认输。”

  天命真仙深昅了一口气,举手摸了摸脑门,哈哈笑道:“林英雄不失英雄之概,⼲净俐落,不像其他之人,试了一次再试一次,不肯认输。”转对众人道:“在场朋友,如自命比林英雄強者,不妨也来一试。”

  场中,一时议论纷纷,良久无人出场,显然,都认为这三才大仙真有实学,已练成金刚不坏之⾝。

  天命真仙见无人出场,大为得意,裂嘴一笑,道:“老夫师兄妹,这等武功,远在十年前就已练成,只因不喜虚名俗事,不陷⾝江湖。”

  “然,人生在世,不能只顾一己之私,笑傲山林,自由自在,网顾生灵涂炭,⾎流成渠,遍地⽩骨,哀鸿遍野,任強梁无惮无忌,有失丈夫之道。”

  他略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江湖,纷争狂杀,个中是非曲直,老夫相信各位犹清楚过老夫,无须老夫多绕⾆。”

  “穷家帮,挂羊头卖狗⾁,标榜正派,妖言惑众,邀人同情与支持,实则,其所作所为,纯是伪善,纯为一己之私,火攻九大门派,毙人千众,蔼兰⾕中,更是手段毒辣,以‘途阵’困人于一隅,再以‘索命雷’毁之,此役毙人之众,犹胜长草坪数倍。”

  “更可恨而不可饶恕者,竟趁九门派兵败之余,派穷家帮的大煞神林元生,前往武当,用种种下流手段,害死九门派数千人,死七位掌门宗师。”

  “这等迫強凌弱,‮狂疯‬劫杀的行为,焉能再容其延续?因此,老夫安能享福林野?要是再不出江湖阻其浩杀,苍天当不容老夫矣。”顿了顿,又道:

  “然,老夫等,自无扬名之心,更无出山之备,独只三人,虽说已练成刀剑不伤之功,又焉能阻其浩杀?”

  他朝四遭观众瞟了一眼,始续接道:“不得己,只好暂组顺天教,所谓‘顺天’,好替天行道之意也,广收门人,众结英雄,凡不齿穷家帮伪善行恶者,都是同道,都是朋友,彼此携起手来,共同消灭江湖浩杀的凶手。”

  这番一成事实,九成冤枉毁谤之言,说得不条不紊,说得相当动听,尤其天命真仙表情做作,无不恰到好处,更使疑者相信,明者起疑,可说是一次成功的演说。

  他话落之后,竟有许多云亦云,是非不明者,大鼓共掌,⾼呼三才大仙是武林救星。

  站在人丛中的林元生,闻天命真仙胡毁谤,颠倒是非,旋转黑⽩,气得浑⾝发抖,本拔剑与三才大仙一拚,又恐不是这人对手,他并不怕死,问题是,他死后仍得不到众人的谅解,甚至使众人更加相信天命真仙妖语。

  他极力庒制中怒火,他想:“这是个大好机会,武斗不如文斗,与天命真仙战一场,即使不能赢取全部观众的相信,明眼人自会倾向于他。”

  于是,他站在一旁,静听天命真仙的谬论。

  只见林中龙摸了一摸脑袋,抬起大斧,瞧了一瞧,斧口竟缺了一个口,将之背好,前进一步,道:“喂!你们练的是什么武功?”

  天命真仙笑了笑,道:“这种武功失传已久,并没有名称。”

  林中龙又摸了摸脑袋,道:“你刚才说的话,可都是实情?”

  天命真仙道:“老夫等与武林任何门派,都无成见,更无恩怨,为什么要说穷家帮的不是?当然,老夫是从公而言,是则是,非则非,决不能说半句虚言。”

  林中龙道:“你有什么证据?”

  天命真仙道:“这是人人皆知之事,尚要什么证据?”

  林元生见时机已到,挤⼊场中,脸露微笑,朝天命真仙拱手一揖,道:“三位别来无恙。”瞧其神情,毫无一些儿火气,很是悠闲大方。

  天命真仙忙拱手还礼,道:“你好。”

  林元生微微一笑,转对林中龙也一拱手,道:“林兄好,年余不见,臂力又強了许多。”

  林中龙只点了点头,茫然地瞧着林元生,觉得林元生大有莫测⾼深之威。

  四周观众见林元生忽然带剑进⼊场中,都以为有场好戏可看,却林元生笑容可掬,谈笑自若,便相信他真已投⼊了三才大仙门下。

  林元生双手抱拳,⾼举额门,对众人一个四方揖,然后,不徐不快的道:“各位先进前辈,各位兄弟朋友们,区区以万分的诚意,请教各位一个问题。”

  数十人异口同声的道:“什么问题?”

  林元生道:“请问,穷家帮与九门派长草坪之役,蔼兰⾕之战,九门派七掌门人自绝事件,有谁亲眼目睹?”

  人间仙姑闻言,忙站了起来,急道:“相公,你打听这个问题作什?”

  林元生回过⾝来,微微一笑,道:“请问仙姑,你知不知道小可是谁?”

  人间仙姑道:“你是谁?”

  林中龙抢先道:“咦!你不是说他已投人贵教,怎么竟不知他是谁?”

  人间仙姑道:“我们只见过一面,当时,他曾亲口答应⼊教…”

  天命真仙双目一转,忙阻止人间仙姑往下说,对林元生道:“你可是传说中的林元生?”

  林中龙道:“嘿!他正是林元生,武林中人那个不认识他。”

  天命真仙冷笑道:“林元生,你此来何⼲?可是要与老夫一较⾼下?”

  林元生双手一拱,笑道:“没有这个意思,只想请教三位大仙及各位朋友一些问题。”

  天命大仙然大怒,喝道:“什么问题?快说!”

  他们的秘密在大意之下,怈漏给林元生,换句话说,已被林元生握了把柄,一时沉不着气,大急大怒起来,就瞧他这神情,已然输了一招,显然,他虽有刀剑不伤的本领,也极俱聪明才⼲,但心机却不够深沉,在这一方面,可比太上真人差多了。

  林元生依是毫无火气,道:“虽说是请教问题,实则与你一较⾼下。”

  天命真仙哈哈笑道:“好极!好极!你助纣为,杀人无数,已是恶贯満盈,嘿嘿,动手吧。”

  林元生神容一整,肃然道:“你我此番相较,乃是文战,不必动手。”

  天命真仙道:“何谓文战,老夫从未听过文战之名。”

  林元生道:“那是你孤陋寡闻,诸葛亮⾆战群儒,就是文战,也就是一个‘理’字,现场中有数千豪雄,当众裁评。”

  天命真仙道:“你助纣为,杀人无数,尚有何理?”

  林元生道:“长草坪之役,你在场吗?”

  天命真仙道:“不在。”

  林元生道:“既不在场,何以颠倒是非,诬穷家帮杀人千数?”

  天命真仙道:“人人都这么说!”

  林元生道:“谁说的?”

  人丛中一位四旬汉了举手⾼声,道:“我说的,九门派被梁芳娥的诡计火攻,死伤千人!”

  林元生转头望去,认识那人是茅山门下道士,当下冷笑道:“各位可认识这位仁兄?”

  众人都不认识那四旬汉子。

  林元生道:“我告诉各位,这位仁兄,乃系茅山教道士,他此刻不穿道袍,乔装一个普通人,当知他的用意了。”

  顿了顿,又道:“长草坪之役,各位也许只是道听途说,一人云亦云,结果越传越玄,完全走样,实在,这一役中,火攻的,是九门派。”

  接着,将长草坪之战地势及经过情形略说了一遍,又道:“本来,双方都伤亡微轻,不想,太上真人拦途打劫,在穷家帮退路中,埋了许多‘索命雷’,当时,因风向突变,火势因风突变而逆转,使九门派慌不择路,由穷家帮的退路退却,进⼊太上真人所布雷池,以致伤亡惨重,浮尘大师就是死在雷池之中。”

  众人闻言,都暗自叹息,道:“原来如此。”

  天命真仙却在这番话中,找了一点碴子,当下,冷笑道:“如此说来,太上真人原意是伏击穷家帮的了?”

  林元生道:“也许是。”

  天命真人道:“这就可以证明穷家帮平素行事不正,为天下武林各派之不齿了。”

  林元生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上这个人,乃是古今第一号奷险人物。”

  接着,又将蔼兰⾕之役的地形,及当时的经过情况,略说了一遍,又道:“这一战,九门派本不致惨败,问题是太上包蔵祸心,令其师叔天地老君击毙茫茫真人,断了后山援兵,他现在又与天山联盟,并大举扫武林,你不妨想想太上是个何等人物?”

  环扫了观众一眼,又道:“致于武当事件,更是谎谬绝伦,挑拨是非之言。”

  接着,又把武当事件的情形,也说了一遍,并道:“武当近在咫尺,各位不妨一询究竟。”

  林中龙道:“我说穷家帮怎会那么坏,原来全是一派胡言,但他何以要毁谤穷家帮,并要招邀天下英雄消灭穷家帮,这是什么道理?”

  林元生道:“这就所谓‘树大招风,名大遭忌’。”

  后退一步,提⾼嗓子对众人道:“现在,让我告诉各位一个秘密。”

  数十人齐声道:“什么秘密?”

  天命真仙然大怒,喝道:“小子,你若敢胡说八道,老夫立即要你的命。”

  林元生微微一笑,道:“小可只要能把这个秘密告诉大家,死而无怨。”

  天命真仙道:“你以为老夫杀不了你吗?”

  人间仙姑忙走将过来道:“彼此往⽇无仇,近⽇无怨,何以要闹成动手?”

  林元生道:“小可终⽇在刀尖上讨饭吃,已死了好几次了,再死一次,也不算什么!”

  人间仙姑道:“你真要与我们做对吗?你会吃亏的。”

  林元生道:“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你们必须打消动穷家帮的念头,而今后行事,不得越轨,否则,你们更会吃亏。”

  天命真仙冷笑道:“老夫要宰你,易如反掌,你不妨试试。”

  林元生道:“也未见得,即使小可不是对手,死于非命,但如能‮醒唤‬群豪被你惑的灵魂,死也值得。”

  人间仙姑又走上一步,站在林元生与天命真仙之间,道:“林相公,今后你我河⽔不犯井⽔,你⼲你的,我⼲我的,好不好?”

  林元生见这一场文战,虽非全胜,却也没有落败,在未明了三才大仙武功底细之前,最好不要单⾝只剑与他们硬拚。

  当下,顺⽔推舟,藉机下台,笑道:“小可本无意与三位做对,只要三位不再毁谤穷家帮,小可叉何必多惹⿇烦?”

  人间仙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林元生微笑中双手一拱,退⼊人丛之中。

  三才大仙这个策略,本来有极大效力,岂奈林元生在其中一扰,除赢得一些武功威名外,群豪的观念,却一点没有获取,使三人大为忿怒,也大感沮丧。

  天命真仙嘿嘿冷笑了数声,道:“老夫初出江湖,各派行事正琊,尚不太清楚,老夫既奉天旨命,替天行道,决不因此而放弃消除江湖浩劫,定要查个⽔落石出,不管谁是谁非,老夫决不袖手,尚望各位朋友,助老夫一臂之力,明查江湖浩劫祸首。”这番话,算是遮羞下台之言,也算是对群豪的代。

  当然,是因林元生揭露他们的谋,这番话才说得出口,在群豪心目中,总还觉得他们不失为正派之士。

  话落,对群豪一个四方揖,便令其新收门人,开路退⾝。

  三人走后,许多⾎明眼人,纷纷找寻林元生,但不知何时,林元生已走得无影无踪。

  林中龙摸了摸脑袋,走至一位⽩发皓髯,⾝穿黑布大挂,⾝⾼体大,年约七旬以上的老人⾝前,道:“爹,今天的情形,你老觉得如何?”

  五岳太岁林子野,‮摸抚‬⽩髯,道:“复杂万分,很难论断。”

  林中龙道:“你老觉得吴为非是不是那怪人说的那种人吗?”

  五岳太岁林子野道:“在我的感觉中,吴为非并非这种人。”

  林中龙道:“若吴为非不是伪善君子,孩儿觉得事情并不复杂。”

  五岳太岁林子野道:“你的见解是——”

  林中龙道:“我瞧这三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打扮得不伦不类,必非正人君子,刚才林元生要告诉众人一个秘密,那怪人似乎十分急怒,横加阻止,这其中定有文章。”

  五岳太岁林子野道:“你说得是。”

  林中龙道:“依孩儿浅见,还是依照我们原来计划行事?”

  五岳太岁林子野道:“问题是,我们与吴为非和林元生有嫌隙,而其订的规章又太不近人情,我们此去,何异自降⾝份,若是吴为非和林元生,为龙头峰之事,仍怀恨于心,岂非自讨没趣?”

  林中龙道:“我瞧林元生确是一个大英雄,我想他绝不会为一点小嫌隙记恨在心,致于其所立规章,平心而论,倒也近乎人情,为公为私,都得去瞧瞧,若是他们真敢拿你老当做一般江湖浪子看待,便一走了之。”

  五岳太岁林子野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前去瞧瞧。”

  且说林元生离开西教场后,即赶回蔼兰⾕,到达时,已然三更了,随即把⽩天情形告诉吴为非和各长老,直把吴为非和各长老气得须发皆竖。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若非你心⾎来嘲,出⾕一趟,任那三位妖人颠倒是非,蛊惑群豪,岂不大糟!”

  林元生道:“据我猜测,明后天,多多少少,必有人参与义举。”

  果然不错,第二天午后,守⾕化子禀报,五岳太岁林子野⽗子来访。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快请!”

  同时对林元生,道:“林子野⽗子曾经与我们敌对,此刻前来,我们必须诚恳招待。”

  林元生道:“说得是。”

  于是,率领各长老,出蔼兰⾕山庄之外。

  林子野见吴为非对他如此恭敬热诚,十分感动,心中的疙瘩,登时一扫而空。

  斗酒神丐吴为非把林子野⽗子⼊议事厅,摆酒招待,酒筵中,把立规章之原因,做了一番解释。

  林子野道:“不错不错,若无规章,那能统率许多桀傲不驯之⾼手,明天,老夫出⾕去,劝他们赶快参与义举,同心协力,共诛琊魔。”

  第二在一早,林子野便出⾕劝召群豪。

  他以第三者说话,效力宏大,不到一月,即有一百余人⼊⾕参与义举,而其中,尚有许多隐居多年的武林名宿,使蔼兰⾕热闹非常。

  现在,蔼兰⾕的管理与策应,全落在林元生一人⾝上,昊为非和各长老、堂主均充当招待,天天与来宾话旧说新,很少过问大事。

  二个月,⾕中已增至二百人之多。

  这天,林元生独自在房中策划谋略,忽闻守⾕化子来禀,道:“武当掌门人烟霞道人来见。”

  林元生一怔,暗道:“九门派难道也想参与义举?”随即令请,同时将出来。

  随烟霞道人同来的,尚有少林长老空灵大师,华山长老大合道人,及其他等派弟子数人。

  林元生⼊议事厅,奉茶招待,十分客气。

  烟霞道人道:“施主这番义举,当真是上合天意,下顺人心,敝派等与施主往⽇的嫌隙,不知可肯暂时丢在一旁,俟把天山、茅山联盟消灭后,再行结算?”

  林元生道:“小可并非记恨之人,只要贵派等不来寻仇,小可愿听尊意。”

  烟霞道人道:“好,果然不失大侠之风,施主此番义举,敝派等愿全力支持。”

  林元生道:“小可筹备义举之前,本不希望贵派等支持,只希望能与贵派等善,不要拖小可后腿就很満⾜了,不想贵派反肯全力支持,这可是小可喜出望外之事。”

  烟霞道人等问了一些眼下情形,约定五天后带人前来,同时告辞而去。

  五天后,烟霞等不但带了五十名⾼手前来,而还运来大量钱粮,供林元生招待天下英雄之用。

  五十人中,均系武当,少林、华山的⾼手,少林戚家仁,和华山郭文郞均在其中。

  五十人参与后,蔼兰⾕就更加热闹了,气势也十分雄壮,本可立即出发征巢魔妖,只是,久久不见梁芳娥回⾕,瑶宮圣⺟和天外老人也杳无音讯。

  林元生对此事,非常挂心,尤其对北上请瑶宮圣⺟的⽩紫燕和郑化龙,更为优虑。

  又过了半个多月,仍不见梁芳娥回⾕,二位百龄老人,也是音讯全无。

  ⾕中⾼手,天天摧促林元生行事,林元生有苦难言,无言笑对。

  渐渐地,烦言频频,接着,怨声四起,批评,毁谤层出不穷,而最使林元生伤脑筋的,在数百⾼手中,竟分有派系,不时发生冲突,打得头破⾎流。

  总算林元生魄力够,镇庒得住,不敢公开化。

  这天,守⾕化子来报,天外老人祖孙到了。

  林元生大喜,忙出来,让出自己住宅,道:“老前辈何以迟迟今⽇才到?”

  天外老人脸⾊凝重,瞧了门外一眼,低声道:“你走后第三天,我们就启程前来,顺便打听江湖情况。”

  林元生急道:“老前辈有什么发现吗?”

  天外老人点了点头,良久始道:“九门派有无人参与义举?”

  林元生道:“有,都是武当、少林、华山的⾼手。”

  天外老人又点了点头,道:“对了。”

  林元生心头一震,道:“什么事?”

  天外老人道:“你有否想到这里面有谋?”

  林元生道:“武当之还有今⽇,全系我的帮助,我想他们不致这等忘恩负义。”

  天外老人道:“你可曾想到数位长老,皆死在你宝剑之下,我曾亲耳听他们密商此事。”

  林元生又是一震,道:“听什么人商议,说些什么?”

  天外老人道:“伍伯铭和‮合六‬道人,他们要藉此事暗杀你和梁姑娘,之后,再‮导领‬天下英雄与天、茅联盟对抗,如无机会杀你们,便在阵前起义,宁愿武林涂炭,也不让你得胜。”

  林元生闻言,不自噤地打了一个寒战,连想到近⽇来⾕中的情形,已不由他不信天外老人之言。

  天外老人又道:“据老夫猜测,武当、少林之参与,也许是诚意,‮合六‬老道这参与,老朽敢拿头颅打睹,必是谋。”

  林元生想了一想,道:“你老所见,正合小可心意。”

  赵茵茵小嘴一噘,道:“林哥哥,还不快把他们杀掉,以免后患。”小姑娘人小鬼大,改换称呼,显然,心有所属。

  林元生苦笑知道:“这些事,你尚不懂,希望你不要把这消息怈漏,我自有处置之法。”回头令阿梅阿桃,带赵茵茵人內‮浴沐‬更⾐。

  天外老人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置?”

  林元生道:“逐情而处,如是他们有通敌之意,最好不过,大可借重他们。”

  天外老人初时,不大懂话中含意,细自一想,觉得林元生大不简单,⾜俱统帅之才不噤连连点头。

  二人说话间,吴为非忽然进来,林元生忙替天外老人引见,并让吴为非⼊座。

  吴为非与天外老人见过礼,互道了几句仰幕之言,道:“元生,我瞧还是派个人去龙头峰请梁姑娘回吧,否则,这样下去,势必越来越糟?”

  林元生道:“怎么,又有人闹事?”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可不是,郭文郞与林中龙,大打出手,双方都使出庒箱底的绝技。”

  林元生道:“现在怎么了?”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为我暂时劝止。”

  林元生正考虑吴为非所提问题之际,一化子兴匆匆来禀,道:“⽩姑娘回来了。”

  林元生道:“可是她一人?”

  那化子道:“还有一个老婆婆和一位老公公。”

  他话刚完,⽩紫燕领着瑶宮圣⺟,飞奔过来,一见林元生吴为非,即哀哀痛哭起来。

  林元生忙站起朝陆冰玲行礼,并替她引见天外老人和吴为非,同时,令阿梅阿桃献茶。

  瑶宮圣⺟朝林元生反覆打量了半响,道:“小徒怎么死的?”

  林元生转向⽩紫燕道:“你没有告诉陆前辈吗?”

  ⽩紫燕一面擦泪,一面道:“告诉了。”

  林元生道:“唉!柳姊姊的不幸,小可一定替她报仇,但愿老前辈能助小可一臂之力。”

  ⽩紫燕对陆冰玲道:“师⽗,你老不是查得很清楚吗?”

  瑶宮圣⺟陆冰玲道:“哼!林元生,小徒是你害的,你得答应老⾝一个条件,否则,老⾝不饶你。”

  林元生暗叹一声道:“什么条件?”

  瑶宮圣⺟陆冰玲道:“小徒灵位,应归林家,太平后,为她建一⾐冠墓,舂秋礼祭,免其成为孤魂野鬼。”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应该,应该。”

  林元生道:“我答应。”

  瑶宮圣⺟陆冰玲冷笑道:“这才像话。”

  一指⽩紫燕道:“老⾝已收她为记名徒弟,在未成亲前,你不可再胡为,听到没有?”

  林元生道:“小可遵命。”

  ⽩紫燕道:“若非义⽗和师⽗救我,我早已命丧⻩泉了。”

  林元生道:“是怎么回事,郑长老呢?”

  ⽩紫燕复又痛哭起来,道:“郑长老已被司徒墨林杀了。”

  接着将郑化龙之死,及司徒墨林欺负她,得草⾐人营救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道:“不想第二天,我由清宛南下,途经一座山岗,那老贼又在那里等着我,我打他不过,再被他点了⽳道,幸适师⽗和义⽗路过山岗,把老贼打跑,再度救了我。”

  林元生和吴为非听说郑化龙死了,都十分伤心,更把司徒墨林恨⼊骨髓。

  林元生道:“你义⽗来了没有?”

  ⽩紫道:“来了,在外面。”

  林元生道:“何不请他进来?”

  瑶宮圣⺟陆冰玲道:“他是个疯子,脾气怪癖,别理他。”

  斗酒神丐吴为非站了起来,道:“二位前辈请坐,老化子去令人摆酒,为二位洗尘。”说着,走出厅外。

  瑶宮圣⺟陆冰玲道:“你这番义举,虽属可嘉,但老⾝以为很难成功。”

  林元生道:“老前辈据何而断?”

  瑶宮圣⺟陆冰玲道:“龙女花倩如及其手下四院院主的武功,出乎我意外的⾼,还有天地老君,也是一个难的老魔头。”

  “刚才,我见⾕中那些人物,为数虽然不少,但真能战者,恐怕一个也没有。”

  林元生道:“老前辈何以知道天、茅联盟厉害?”

  ⽩紫燕道:“师⽗到开封⽩家庄调查柳姊姊死因时,曾与阿多刹,石田人及天地老君动过手,都不分胜败。”

  林元生点头道:“天山众人武功之⾼,确也出我意外,不过,有你老人家和赵老参与这番义举,即使不胜,也不致落败,以小可衡量敌我实力,⾜有六成获胜把握。”

  瑶宮圣⺟陆冰玲冷笑道:“年轻人最好不要自视太⾼,而低估敌人。”

  天外老人道:“陆女侠也许还未见过林哥儿的武功,以老朽估量,林哥儿的话并不夸张。”

  话间,吴为非进来请去喝酒,同时,吃八方陆云中也匆匆进来,道:“公子,郭文郞和林中龙又打起来了,而大有群殴之势,请公子快出去镇庒。”

  林元生请吴为非招待陆冰玲和赵伯文,即与陆云中匆匆出来,见群豪都在⾕中,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林中龙,一派支持郭文郞。

  这两派人中,非常玄妙,林中龙是护法派,支持林元生,唯林元生之命而行事。

  郭文郞派是反林派,攻讦林元生,说林元生借邀英雄之名,屯兵于此,⽩耗钱粮,消弥锐气,必有谋。

  然而,许多原系穷家帮的老朋友,却支持反林派,相反的,烟霞道人和空灵大师,竟支持护法派,使人无法推测共中微妙。

  郭文郞用剑,施展“万流集”中的剑法,林中龙就用开山斧,施展祖传斧法,正打得难分难解。

  两派都派有人掠阵,看情形,如有一方落败,掠阵之人,势必增援,也势必群殴起来。

  林元生目精光,仪容严肃,快步走将过去,不慌不忙,先朝群雄扫了一眼,始冷然道:“住手!”声音不⾼,却是威严十⾜。

  打斗中的二人闻言,都即急纵⾝后退。

  林元生冷冷笑了笑,道:“你们这在⼲什么?”

  二百余人,雅雀无声,无人敢答话。

  林元生又道:“对任何敌人,均贵在团结,团结始生力量,犹未出战,你们就自相残杀起来,锋时,尚有何力可量?”

  “规章已有明定,凡参与义举者,必得暂时捐弃‮人私‬仇恨,像今⽇之事,简直是有意破坏规章了。”

  林中龙道:“我们并非仇恨而战,而是他郭文郞无理毁谤你林兄,你听不过去,以致动起手来。”

  郭文郞道:“在下并没有毁谤你林兄,只因你林兄关于此,已数月了,何以还不出战,任由天、茅联盟在外横行杀劫,不知是何意思?”

  林元生道:“我有我的计划,我的谋略,一场大战,不是说打就打,如是这样,只凭匹夫之勇,便非败不可了。”

  郭文郞道:“似这般天天困在这里,无异自消锐气,兵书有云‘凡战贵在斗志’,兵无锐气,即使有万全谋略,也未必能胜。”

  林元生道:“你若不満我的做为,不妨请便,另组义兵,共诛魔琊,也是一样,若又不去,只在这里挑事拨非,破坏规章,小可绝不容许。”

  略顿了顿,提⾼了嗓子道:“规章定得很明⽩,往者不追,以后如有再故意违规者,小可决不容情,立即斩首号令。”

  他本不想摆出统帅姿态,但在这场合中,若不拿出权威来,决统御不了这些桀傲之徒。

  他环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各位毋须心急,最短时间內即可行动,届时,尚望各位支持。”

  话完,向众人一拱手,返回庄中。

  他来到吴为非居住的客厅门前,偶一回头,见一个硕壮的花甲老人尾随而来。

  此人,他从未见过,不知何人,遂停下步来。

  硕壮老人道:“喂!你就是林元生?”

  林元生道:“正是,前辈大号如何称呼?”

  硕壮老人道:“我是你的老丈人,姓山名人。”

  林元生乍闻之下,満头雾⽔,半响,方始记起⽩紫燕认了一个义⽗,心想,这老人可能就是紫燕儿的义⽗。

  此刻,山人已来至林元生的⾝前,竖起一只大拇指,道:“英雄,英雄不愧是做山人的女婿。”

  林元生忙拱手笑道:“前辈救义妹之恩,小可就此谢过,请进厅喝一杯。”把山人引⼊厅中。

  上首吴为非正陪陵冰玲和赵伯文喝酒,见二人进来忙让坐,并令人添酒。

  山人一点不客气,坐下后,拿起酒壶就斟酒,并“咕噜咕噜”一连喝了三杯,一抹嘴,裂嘴笑道:“我山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就这杯中之物对我有缘。”

  瑶宮圣⺟陆冰玲道:“他就是燕儿的义⽗,也是老⾝的邻居,一贯疯疯颠颠地,不拘小节,各位不必理他。”

  山人道:“不理最好,我一个人喝得才痛快呢。”说着,又灌了三杯。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元生,刚才我已与二位前辈商议过,决定明天派人往龙头峰请梁姑娘回来。”

  林元生道:“很好,不过,她可能正在精研对付⽩莲教和顺天教之法,不知有否成功?”

  斗酒神丐吴为非道:“她去已三四个月了,如能成功,早就成功了,否则,再研下去,也未必有成。”

  林元生点头道:“有理,明天就派人去叫她回来吧。”

  说话间,阿桃来报,道:“梁姑娘回来了,请公子立即去商议要事。”

  林元生道:“陆、赵二位老前辈都在这里,快去请她前来拜见。”

  瑶宮圣⺟圣冰玲道:“免了,你快去吧。”

  梁芳娥与林元生的关系,⽩紫燕早已告诉陆冰玲和山人,席间,吴为非又告诉了赵伯文,而三位老人来此途中,已经听过梁芳娥的出⾝和才能,虽未见面,內心中却早已对梁芳娥十分敬佩。

  林元生告了罪,即急与阿桃返往住处。

  林元生返回住处时,梁芳娥正在‮浴沐‬更⾐,只⽩紫燕和赵茵茵在厅中,二人一见如故,谈得十分亲热。

  梁芳娥更⾐出来,对林元生笑道:“辛苦你了。”

  林元生道:“还说呢,你一去数月,杳无音讯,究竟有无成就?”

  梁芳娥在赵茵茵⾝旁坐下,令阿梅取饭来吃,之后,道:“毫无成就。”

  林元生道:“既无成就,何不早些回来?”

  梁芳娥道:“我去了一趟茅山,又顺便在江湖上走了一走。”

  林元生道:“你出去也不对我说一声,我还准备派人往龙头峰请你呢。”

  梁芳娥道:“我这趟外出,十分秘密,你们不能怈漏出去,否则,对这次决战有极大的影响。”

  林元生道:“天、茅联盟好对付,⽩莲教和顺天教才是一个大问题,如花自芳能赶上此次会战,事情就更严重了。”

  梁芳娥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唯一的办法,尽早行动。”

  林元生道:“正好,陆老前辈和赵老前辈也到了。”

  梁芳娥道:“明天就开始行动。”

  林元生道:“如何行动,我尚无一个完全计划。”

  梁芳娥道:“我早已拟订好了。”

  林元生道:“参与义举的各路英雄,人数虽不少,但里面有问题,你的计划可能不大适用?”

  接着,将赵伯文打听得九门派的谋,说了一遍。

  梁芳娥闻言,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阿桃阿梅已送来饭菜,二人谈话,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饭间,忽闻外面风云雷动,呼叫喝喊,紧张万分。

  林元生忙放下碗筷,出来一看,原来是东面房屋起火。

  蔼兰山庄东、西两边房舍,统为群豪居住之地,此刻突然起火,很明显地,有人故意捣

  林元生纵上屋脊,向东一望,火势尚未升起,数百人正在抢救,不致酿成灾害。

  他返回厅中,将起火之事告诉梁芳娥,并道:“他们的胆子倒真不小,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捣起来。”

  梁芳娥道:“霄小行为,岂能成事?饭后,你去请吴爷爷和陆、赵二位前辈,到地下秘室议事,记住,不要把我已回来的消息怈漏出去。”

  林元生点了点头,不想再吃,便往吴为非这边来。

  吴为非、陆冰玲、赵伯文、山人仍在喝酒,外面雷动,并没有打散他们的酒兴。

  林元生在原坐座位坐下,将梁芳娥之意转达了四人。

  瑶宮圣⺟陆冰玲道:“凡来此之人可说是⾎好汉,何须这等谨慎?”

  天外老人赵伯文道:“也未见得都是⾎好汉,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瑶宮圣⺟陆冰玲道:“也罢,走吧。”

  山人道:“急什么,山人还未吃呢。”

  瑶宮圣⺟陆冰玲道:“如等你吃,再等一个时辰也不成,你若不愿去,不去也罢。”

  山人忙放下碗筷,道:“不吃了,走。”同时站立起来。

  于是,由吴为非领路,先带三人往地下密室。

  林元生却返回住处,陪梁芳娥同去。

  梁芳娥只瞧三人相貌,便知三人是谁,遂一一为礼,之后落座,道:“小女子请前辈到此,并无什么可议之事,只有一个谋略,望三位支持。”

  瑶宮圣⺟陆冰玲道:“什么谋略?”

  梁芳娥道:“三位也许都已知道,参与义举的群雄中,有几位奷细混⼊,他们不但挑拨离间,并有通敌之嫌,而其真正的,是行刺小女子和林相公。”

  瑶宮圣⺟陆冰玲讶然道:“真有此事?”

  天外老人赵伯文道:“一点不错。”

  瑶宮圣⺟陆冰玲道:“你准备用什么谋略?”

  梁芳娥道:“声东击西谋略。”

  瑶宮圣⺟陆冰玲道:“如何个声东击西法?”

  梁芳娥道:“小女子曾往茅山一次,打听了敌方不少有价值的‮报情‬,研判所得‮报情‬,天、茅联盟,准备以茅山为大本营,与我们做殊死之战。”

  “茅山,那鬼斧手⽩扬飞设置建造的机关,奥妙无穷,使人防不胜防,陷落险地而不自知,而厉害万分,凡陷⼊机关者,揷翅难逃。”

  “小女子不虚此行,已摸清机关奥妙之处,并已破坏了一小部份。”

  “天、茅联盟之敢如此猖狂,敌对天下英雄,除自恃武功外,主要的还是仗机关的奥妙厉害。”

  “若非小女子有先见之明,先暗地摸清其底细,锋之际,起码他们可立不败之地,如是用兵稍有不当,很可能有全军覆没之虞。”

  瑶宮圣⺟陆冰玲道:“据我所知,天、茅联盟的主力,仍在开封⽩家庄,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开封,一举将他们消灭,茅山机关虽然厉害,也是等于废物。”

  梁芳娥道:“太上真人不是普通人物,他绝不会拿全力与我们死拚,而其既确定茅山为大本营,且茅山又有机关,岂会舍利而求害,势必移战茅山。”

  瑶宮圣⺟陆冰玲道:“如何个移战法?”

  梁芳娥道:“所谓移战,即是敌,他们明知我们集天下英雄与其敌,却不据茅山待敌,反居毫无地利可取的⽩家庄,目的就是敌。”

  “因为茅山机关,曾一举毙九门派一百余人,恐我们惧茅山机关厉害,不敢进攻。”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消灭天下之异己者,而统治江湖,如是死守茅山一隅,虽然安枕无优,决也非他们心愿。”

  瑶宮圣⺟陆冰玲低头想了一想,道:“不错,难怪人都说你罗万有,当今才女,听你这番判断,实在是当之无愧。”

  梁芳娥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奖。”

  天外老人赵伯文道:“你的声东击西谋略,如何运用?”

  梁芳娥道:“太上真人既拟定锋之地,很明显的,开封之战,只是一个幌子,势必边打边退,一步一步退往茅山。”

  天外老人赵伯文道:“开封与茅山路遥千里,如何能退得回去?”

  梁芳好翰直:“他们知道我们实力雄厚,而势必消灭他们以后始休,定会穷追不舍,而他们退却的方法,决定以败兵之退,而是一站一站的向后,退一站,打一场,打一场,再退一转,很可采能用孙膑灭灶之计,到达茅山时,已所剩不多了。”

  天外老人赵伯文道:“你猜想的极有道理,然则,这一路上,必有好几场大战,费时也必甚久!”

  梁芳娥道:“不错,若非如此怎能到达兵目的?”

  瑶宮圣⺟陆冰玲道:“你说了半天,仍未说出声东击西谋略的运用嘛。”

  梁芳娥微微一笑,端起⾝前茶杯喝了一口,自怀中,取出一张自绘的地图,摊展桌上,并没有马上答覆陆冰玲的问题。  wWW.iSjXs.cOm 
上一章   绝代神功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司马翎创作的小说《绝代神功》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绝代神功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绝代神功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