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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傲武林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4 时间:2017/9/20 字数:22772 |
上一章 妖人宿星 章五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虽然,岳腾并不畏惧豺心⾎魔,但他却耽心冷孟雄遭到⻩风起的毒手,所以奋力两掌,将乔退五步以后,连忙⾝形一个倒翻,落到那堆草丛之前。 ⻩凤起因恐岳腾对自己有所不利,吓得转⾝就逃。 岳腾正在向草丛中张望,忽觉左手⾐袖被人轻轻拉住,并响起冷孟雄的声音,却正悄悄说道:“孩子,快随我来。” 于是,被冷孟雄拉着,也钻⼊草丛中去。 岳腾侧头回望,都是些草林立,觉得有些奇怪,心说:冷伯伯也真奇怪,什么地方不好蔵⾝,偏偏要躲到这草丛中,像这般样子,怎么瞒得了人嘛。 他心中却是如此想法,但由于今天尚是初与冷伯⽗见面,故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只有默默的跟着走去。 这当儿,忽听豺心⾎魔惊啊一声说道:“啊!吾徒不得跑,原来这些草,是经人有所布置,而是一座阵式,万一走错,那可不是儿戏。”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凤起于大巴山区,就曾在庞天龙所布的阵中,吃过一次大亏,至今忆及,犹有余悸,一听说是个阵式,不噤惊得一跳,抖声说道:“师,师⽗,那,那怎么办?我看还是算了吧。” 但闻豺心⾎魔笑道:“别怕,这正是老夫的拿手绝活,如今老夫见猎心喜,就来斗他一斗,你只要紧随为师⾝后,不要走掉就是。” ⻩凤起仍然有些害怕,却婉转说道:“师⽗,我看您老人家一个人进阵就是,我就不要去了,免得拖累您老人家。” 豺心⾎魔似知他的心意,笑道:“难道你就不怕岳腾那小子摸出阵来宰你,为师曾经试过,凭你目前这点能耐,绝难挡他三招。但你若是跟着老夫,为师自然可以照顾你,一旦你我分开,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去与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真是骑虎难下,⻩凤起只有硬着头⽪道:“好吧,那我们就进阵去吧。” “且慢!”豺心⾎魔乔道:“让为师看清这是个什么阵式,然后再进阵去。” 接着一阵沉默,岳腾抬头住外一瞧,见他师徒二人,坐在阵外草地上,在向这边仔细观看、研究。 至此,岳腾才明⽩,原来这里早经人布了一个阵式,难怪冷伯伯引我到此,不噤侧头望着冷孟雄点头一笑。 耳际间突然响起冷孟雄低声说道:“愚伯从先天易理中推算,算定⻩凤起在此有一大劫难,前两天从土人嘴中一打听,原来此处名叫葬凤岗。可是愚伯算来算去,始终却未算出能在这里会遇上贤侄,今晨我来此地等他,还是抱了必死之念,才敢来的哩。” 岳腾点头笑道:“您老儿家算得真准,今天小侄就在这里要他的命,一则报了⾎海深仇,二则应了地名,不负先贤命名苦心。” 蓦闻豺心⾎魔哈哈笑道:“原来只是一座‘八门金锁阵’,哼!这怎能难倒老夫,走!凤起,咱们师徒这就进去生擒他们。” 接着一人当先⼊阵,⻩凤起紧随⾝后而行。 岳腾有点心慌道:“糟糕,冷伯伯,他们真的⼊阵来啦。” 袖里乾坤冷孟雄,抚须笑道:“不要紧,我就是要最先布几个简单的阵,使这魔头认得出来,以培养他的骄气,然后在他疏神大意之下,再没法把他两人困在阵中。” 岳腾恍然而悟,点头笑道:“对!这就叫做斗智,让他智穷以后,再和他斗力。” “走!我们也走!”冷孟雄一指⾝后草堆道:“贤侄,你将那捆竹杆抱着,我们再于阵中加点花样。” 岳腾回头一瞧,见那堆草丛边,有捆竹杆,心知冷伯伯是要揷枝为阵,所以顺手就抱了起来。 岳腾抱着竹杆随在冷孟雄⾝后,只见冷伯伯随时回头来取竹杆,而且随取随揷。尤其许多草丛中都隐蔵着一捆一捆的竹杆,因而不虑蒉乏。 如今,岳腾方知冷孟雄在此早已有备,所以笑道:“冷伯伯,看样子,您老人家在此已准备许多天啦,否则,一时之间,那里去弄这么多竹杆,而且,每一捆所蔵之地,您老人家都记得这么清楚。” 冷孟雄叹口气道:“唉!三月以前,我夜观天象,就知道⻩风起的寿将尽,而且应在此地,我本是前来向他示警,但又恐他对我不利,于是我就在这略作准备,一则方便自己逃生,二则也想把他困在此地,让他侥幸逃过一劫,然后再放他出来。唉!那知这么巧,却在这里又遇上贤侄,这可能真是应了一句——在劫难逃了。” 岳腾道:“冷伯伯,小侄觉得您老人家对他,已经算是仁尽义尽了,他废了你武功,害得您这般样子,哼!您还在为他着想,还要救他哩。” 冷孟雄点点头道:“贤侄,不瞒你说,愚伯的确是想救他,如果他是被别人追杀,愚伯就只要将他困在阵里,然后于阵央中,为他点一盏本命星灯,经过七天七夜,只要他的本命星灯不熄,他就又可多活一个小坏年——十二年,但他如今遇上的却是贤侄,愚伯可不能逆天行事,不让你报⾎海深仇啊。” 岳腾天真一笑,道:“听您老人家这样讲法,好像他今天真死定啦,可是他一直跟着那魔头,寸步不离,小侄怎能下手。” “孩子,别急嘛,等一下再想办法就是。” 冷孟雄环目四顾一眼,又道:“这边已经好了,我们再绕到他们后面去,在那方面也弄点花样,以免他俩跑脫。” 于是,两人从左侧绕到刚才阵口,又随地揷弄起来。 没有多久时间,冷孟雄又环目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点头一笑,看样子甚为満意,岳腾也跟着吐了口气。 这时,忽听阵外有人惊道:“啊!这里怎么风惨惨,杀气腾腾,真是琊门。” 却听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那你就别轻举妄动,看样子,今天我们遇上了⾼人。” 岳腾一听这声音,心头一阵⾼兴,延颈逾脚向阵外望去,那不是岳文琴、东方姊弟三人,还会是谁。 于是便向冷孟雄道:“冷伯伯,外面三人,一位是小侄胞妹岳文琴,乃是无相圣尼的传人,也就是无影童子。另外两人是对姊弟,也就是箫圣东方老前辈的掌上明珠和公子…” “那他们来得正好。”冷孟雄道: “你就快去将他三人接进阵吧,这儿正须要人帮忙。” 岳腾怔了怔道;“我!我怎么走啊?” “你从这去,左走三步,然后右走七步,不就成啦。” “那我回来呢?是不是…” 冷孟雄抢着笑道:“孩子,我忘了你对此阵是半窍不通,现在愚伯就详细一点告诉你好啦,我现在布的是座幻象阵,是三方和七星融而成,不论你在什么地方,你只要记住左三右七就行了;也就是左走三步,然后右走七步,再左走三步,依此类推,你所走的就全是通路,否则,却就变成了瞎子摸黑。” 岳腾又问道:“那我回来?也是这样的吗?” 冷孟雄点点头道:“举例来说,你现在由我左手出发,按我刚才所说的去走,自可走出阵去;回来时,你也是按照左三右七的走法,虽然不是走的原路,但能够走到我的右手边。” 岳腾恍然而悟,笑道: “唔!原来是这样,晚辈记得啦。” 于是转⾝,按着左三右七的方法,慢慢走出阵去。 刚一出阵,就听东方大鹏⾼声笑道:“啊!原来是岳大哥…” 岳腾在边竖起一手指,示意三人小声。 接着四人悄悄谈了一阵,岳腾并将今⽇之事,低低告诉三人,岳文琴一听说杀⽗仇人就在阵中,心中甚为⾼兴,促声笑道:“哥,你就快带我们进⼊阵去吧。” 岳腾点了点头,并将行走之法,详细告诉三人。 少顷,四人走回阵中,真的是在冷孟雄的右手。 岳腾为双方引见一番,三人对冷孟雄自然是执晚辈之礼;冷孟雄左看右看,见这两男两女,男的丰神如⽟,俊秀飘逸,风标绝世;女的则是仙露明珠,美绝人寰,不噤大为⾼兴,似乎也年轻了许多。 这时,忽听豺心⾎魔乔说道:“怎么搞的,这阵既像三方、又似七星,难道是两阵混合融而成么?凤起,这阵凶险得很,你可要紧随为师⾝后而行,千万不得稍离半步。” 但闻⻩凤起道:“是,小徒记下了。” 岳腾点头笑道:“冷伯伯,这魔头还有点门道哩,他已经认出来了。” 冷孟雄摇头摇道:“你们看他走得那么小心谨慎,可见他心里还不敢确定,待他真的认出以后,我们就再换一阵。” 四人抬头望去,只见豺心⾎魔乔在前,⻩凤起紧随其后,每走一步,总要四处张望一阵,然后才再走一步,的确走得非常小心与谨慎。 岳文琴蛾眉微皱道:“冷伯伯,您老人家看,⻩凤起真的与他师⽗寸步不离,您说怎么办嘛?哼,真使人又急又气。” 冷孟雄笑道:“乖侄女,别气、别气,我们来想办法将他师徒隔开。” “有什么办法?” 这一句问话,是四人同时出口,只是岳文琴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老人家快说。” 冷孟雄环目将四人看了一眼,点头一笑道:“你们四人都是出自⾼人门下,我想你们手头都一定很准、很稳,是吗?” 东方大鹏微微点头道:“算起来只有晚辈稍差一点,但也可以说得过去,怎么,老前辈问这个⼲么?难道是想用暗器…” 冷孟雄摇了头摇,抢着说道:“报仇,就是要面对面,让对方死而无怨,岂可背后伤人、或取人命;不过,于必要时也不妨动点心眼。” 东方大鹏由于先前会错了意,不免有点略为愧羞的低下头去,岳腾连忙为他解窘,含笑问道: “以冷伯伯之意,这心眼如何动法?” 冷孟雄又看了四人一眼,笑道:“你们四人正好,一人丢石,三人掷枝,如果配合得恰到好处,事情就成功啦。” 四人听得既觉有趣,又想茫然,东方飞凤却问道:“请问老前辈,石如何丢法?枝又怎么掷法呢?” 冷孟雄正容说道:“丢石的人,要刚好算准⻩凤起左脚跨出去的位置,就丢出两粒石子,让他刚一落脚,正好踏上两粒石子,使他毫不经意的向左跄出三尺,要不多不少,刚刚三尺,这么时间、部位、力道上,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 其实,话未讲完,岳文琴与东方飞凤两人,已经在格格矫笑起来,自然,东方大鹏也笑得好天真、好纯。 岳腾边笑边问道:“难道丢在他右脚下就不行么?” 冷孟雄点点头道:“当然也可以,不过,这你就缺乏经验和世故了罗。” 这与经验世故有什么相⼲,所以四人都不噤为之怔了一怔,正启齿相询,却听冷孟雄继续又道:“你们看,他已失去了一条左臂,那么左边必定较轻,同时,任何人遇到惊骇,最先是保护他最脆弱的部位,所以你若丢在他左脚下,他必然会向左边一个踉跄,假如丢在他右脚下,却就不一定了。” 岳腾点了点头,东方飞凤却叹道:“看来处处都是学问,我们要学的地方,的确太多了,老前辈观察⼊微,真令我们万分敬服。” 岳文琴格格笑道:“他那只左臂还是我砍下来的哩…” 但闻东方大鹏揷嘴问道:“请问老前辈,那枝又是如何掷法呢?” 冷孟雄微微一笑,道:“这要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行,就在他那微一踉跄之际,三竹枝早已猝然飞出,而且已在他面前揷好,使他一跄之后,抬头一望之下,面前情况已变了样。” 岳文琴又是吃惊,又是好奇,道:“啊!那么快,究竟又变了什么样呢?” 冷孟雄点点头道:“不但要快,而且要准、要稳。再则,只要是三件东西,任何摆法,都不离两个形状,一是成一直线、另一则是成为三角形…” “是啊!”东方大鹏问道:“那么我们所掷出,而又揷上的竹枝,究竟是直线?或是三角形呢?” “是三角形!”冷孟雄接口说道: “可是,又不是正三角形,更不是等边或等角三角形,而是一个锐角三角形,为了使你们易于明⽩起见,我就在地上边划边讲好啦。” 于是,他顺手捡了三个小石,又道:“举例来说,这第一枝,我们就称它为叫主枝,揷在他面前三尺之处;这第二枝,我们称为辅枝,揷在主枝左前一尺六寸之处;这两竹枝的作用,就是当他一惊抬头之际,正好挡住他对前面老魔的视线。” 四个小辈会心微微一笑,岳文琴则边笑边问道: “冷伯伯,那么第三枝竹,应该揷在什么地方?” 冷孟雄举起最后一粒石子道: “这第三,我们暂且称它为引枝,揷在主枝的右前方二尺七寸六分的地方,就是揷在这里。” 东方飞凤问道“老前辈,这引枝也有作用吗?” “用处可大哩!”冷孟雄抚须笑道: “我们之所以称它为引枝,就是给他引路的意思,你们想想,三竹子都是在他的对面,所谓主枝的右前方,也正他向左踉跄的面前,当这竹枝一揷对地方,他的面前就可现出路来,这时他虽看不见他前面的师⽗,却可以看清路,只要他顺着走出三五步,岂不是完全分开了吗。”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 “这很好玩儿,我们这就去吧…” 冷孟雄抢着说道: “乖侄女,玩是很好玩,可是,也很困难啊,不论时间、部位,距离、准头,都要拿捏得最好,而且,又需你们四人都要配合得天⾐无,尤其,不论丢石、掷枝,都要不带丝儿风声,完全要做得像自然现象一样。” 四人都点点头,却听他又继续说道: “老实说,之所以让他那一踉跄,是有两种用意,一则使他于不经不觉中,而方向略偏;二则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在略微一跄的刹那之间,三竹枚无声无息的已经揷好,这种手法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啊。” 东方飞凤点点头道: “这的确是不简单,可是我们还是要试试再说。” 东方大鹏笑道: “刚才我已说过,在这方面我比较稍微差一点,所以这任务由我来分配。” 岳文琴道:“好吧,就由你来发号司令吧!” 只要岳文琴不和他争,岳腾与东方大鹏两人,自然更要让着她些,因为,她比较小嘛。 少顷,但闻东方大鹏说道:“现在我将这一石三竹,四种不同的手法,分为容易、难、很难、最难,这四种等级,老前辈,这怎可以吗?” 冷孟雄点了点头,并哈哈笑道:“好聪明的孩子,马上就学会了用比较方法,来分析事理,实在难得,的确不愧是东方老前辈的爱子。” 东方大鹏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开始分配啦,先说丢石这项工作,既要丢出无声,又要正好丢在他左脚踏下之地,尤要使他不多不少跄出三尺,这要在时间、部位、准头、力道上都须恰到好处,这是最难的一项工作,却非岳大哥莫属。” 说罢,看了乃姊和岳文琴一眼,见二人都微笑点头,方又继续说道:“再说到掷枝揷竹的工作,以我看主枝比较容易,那就由我来揷,辅枝因要与主枝左前取一尺六寸距离,却就比较难点,就请岳妹妹担任,至于第三——引枝,与主枝取的距离更远,为二尺七寸六分,丝毫都不能错,所以更准,那当然是大姊的啦。”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岳文琴并道:“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走。” “且慢!”冷孟雄望着东方姊弟说道:“岳家两个孩子,为报灭门深仇,对⻩凤起理应出手惩处,二位只可从旁掠阵协助,千万不可随便出手,如果⻩凤起死在你两人之手,那么岳家两个孩子,自必永存遗憾。同时也等于二位太不给我面子,因为,毕竟⻩风起曾经与我结拜,我怎能眼看他死于别人之手而不过问哩。” 东方姊弟见他说得这么慎重,当下躬⾝说道: “请老前辈放心,小侄二人自知分寸。” 冷孟雄方齐须笑道: “这样就好。不过,依老朽判断,当⻩凤起,临死的那一霎时,自必有一声惨叫,老魔也定必立刻赶来接应,先前以岳贤侄一人,与老魔斗了几近百招,尚未分出胜负,等一会集你四人之力,也许能将老魔除掉。” 接着,又见他望着岳腾兄妹说道: “令尊、我、⻩凤起,三人早年结,情深义重,想不到结果却是这种局面,实叫愚伯左右为难。当然,⻩凤起罪孽太深太重,你兄妹理应报仇,愚伯与他毕竟有结拜之谊,因此,愚伯所能帮你兄妹的,只能作到这里了。” 岳腾兄妹往冷孟雄面前一跪,道:“谢谢冷伯伯成全,小侄二人万分感…”因眼中蓄有泪⽔,声带呜咽,下面的话已不清楚。冷孟雄也是泪流満面,抚着二人的头道: “愿三弟在天之灵,保佑你们成功,孩子,杀⽗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小心的去吧。愚伯一则不忍看他那临死之像,二则要去监视老魔行动,与他好好斗这一阵哩。” 这是个悲伤的场面,气氛显得无限凄凉,致使东方姊弟,也显得神情落寞,最后只有黯然一声轻叹。 终于,岳腾兄妹与东方姊弟,离开原地,向豺心⾎魔乔、与⻩凤起师徒二人,悄悄无声无息的掩去。 四人虽不悉阵式,但了解这幻象阵的重要诀窍,仅管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走得尚称通畅。 岳腾手中握着两个酒杯大的圆形小石,其余三人,各带着一六尺长的竹杆,四人已选好位置,埋伏在一堆草丛里面,等待对方师徒慢慢走来。 来了,来了,豺心⾎魔在前,⻩凤起紧随在后。 四人心知老魔厉害,所以摒住呼昅,凝神以待。 老魔似乎已逐渐摸清门道,因此走得比先前快了许多;最低限度,每走一步后,并不须要再行察看,即可立刻踏出第二步。 ⻩凤起虽然走在后面,却似乎反而较为紧张。 对方师徒渐浙接近,由于四人都是第一次作这种事情,既好奇、又刺,所以各人心头都在一阵卜卜跳,气氛也顿形紧张。 豺心⾎魔刚一走过,岳腾就已闪电出手。 好手法!两个圆形小石,不偏不倚,无声无息,而且不早不晚,刚好被⻩凤起跨出的左脚,一脚踏上,脚底一滑,人的重心顿失,不经意的跄出二步,正好三尺。 就在他那一跄之际,三竹杆,无声无息的倏然飞而至,每一所揷部位,也刚好与先前所谋相合,仿佛那地方原本就有这么三竹杆。 这真配合得天⾐无,毫无瑕疵,只是由于配合得太好,岳文琴和东方大鹏两人,⾼兴得一个差点鼓掌,一个几乎笑出声来,幸得东方飞凤机警,连忙在旁边竖起一纤纤⽟指,二人才未失仪。 四人注目望去,只见⻩凤起微微一跄以后,抬起头来,低低喊道:“师⽗,师⽗。” 但只喊了两声则罢,即见他向左侧走去。 只见他走出七步以后,随即站住,而在向四处张望,像是也寻找路径,那知他在原处转了一转以后,仿佛变成了一个瞎子,在此光天化⽇之下,竟什么也看不见。 他脸上现出了无边惶恐、惊吓、与害怕,就连声音也有些发抖,只听他低低的,一声一声的喊道:“师,师⽗,师,师⽗,您,您在,那里呀…” 岳文琴倏然站起,悄声道:“哥,我们快过去为爹娘报仇,为死去的叔叔们报仇。” “不忙!”东方大鹏又将她拉着蹲下道: “我们要他走过来送死,谁有精神还去找他呀。” 岳文琴悄声说道:“他明知前来送死,那他怎么会来。” “我有办法。”东方大鹏微微一笑,捏着脖子,变成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喊道:“凤起,吾徒,快过来,快到为师这边来。” ⻩凤起似是有些惊喜,道:“啊!师⽗,您老人家在那里…” 东方大鹏又捏着脖子道:“小声一点嘛,别让岳腾那小子听到,还有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也到这里来了,你若是被他们听见,不剥你老小子的⽪才怪哩。” 岳文琴扯了东方大鹏一下耳朵道: “你怎么骂起我们来了?” 东方大鹏调⽪笑道:“为了要学他师⽗说话,就只有请贤兄妹原谅了。” 岳文琴又在他臂上狠狠捏了一下,悄声笑道: “你当真是坏…” 突闻⻩凤起又也低声喊道: “师⽗,您老人家究竟在那里呢?为徒怎么走呢?” 其实,东方大鹏先前那一番话,在声音方面,显然沙哑,有点老人音韵;但在语气方面却就显得太嫰,早已露出马脚,那有师⽗对徒弟是称老小子的,尤其开头那个嘛字,简直连牛脚也露了。 只因⻩凤起此时已经心急情惶、六神无主,正等于一个落⽔即将溺毙的人,只要手中能抓住一点什么,而作为依靠也是好的,一时不及细想,才上了次大当。 但闻东方大鹏故意叹了口气道: “唉,徒儿,你真笨,为师就在这里哩,你只要左走三步,然后再右走七,就到老夫这里啦。” 这次,⻩凤起似乎有些警觉,站在原地,脸上皱了皱眉,迟迟不动,仿佛在仔细分辨这声音,是真是伪。 岳腾兄妹暗道一声,糟糕,正立刻扑出… 却听东方大鹏又捏着脖子道: “凤起,你快来啊,再不来为师可要走啦,记住:左三步、右七步,千万不可走错,否则,为师可不负责。” 但闻⻩凤起低声说道: “好吧,为徒这就来了,请您老人家再稍等等。” 说罢,即遵所示,缓缓向这边走来。 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扪着嘴儿吃吃低笑。 岳文琴却边笑边拉着东方大鹏的耳朵,悄悄说道: “从此以后,你就不叫俏哪咤了,就叫催命鬼好啦。” 眨眼之间,⻩凤起已走到四人面前,刚低低叫了一声师⽗,四人却倏然站了起来,⻩凤起却惊得一呆,道: “怎么会是你们,老夫师⽗呢?” “早就给宰呢。”东方大鹏随又侧头望着岳腾兄妹道。 “幸不辱命,总算把这老小子骗来了,就请贤兄妹动手,剥了这老小子的⽪,以报⾎海深仇吧。” ⻩凤起环目一扫,见这四位年青人,都非易与之辈,心知今天难逃一劫,也就把心一横,向东方姊弟问道: “听说我儿⻩琦,是被你俩打下悬崖而死,可是真的?” “不错!”东方大鹏道: “令郞三番两次,使用诡计,想害我们姊弟,我们一再对他忍让、示警,希望他能知难而退,那知他不但不知反省,反而得意忘形,变本加厉,既害纯子老前辈于前,又企图辱我大姊,我说孰可忍孰不可忍。” 略停,又道: “小爷知道,你想为你那不肖之子报仇,可以,不过你与岳大哥兄妹的旧帐在先,让你们先作了断,你如果饶幸不死,小爷姊弟在此等着就是,决不皱一眉。” 但闻岳文琴道: “哥!时久生变,快出手啊,为爸妈报仇,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啊!你如果再不出手,我可就等不及啦。” 岳腾脸上杀机突涌,俊目含威,道:“⻩凤起,以前你害我之事,本爷不与计较,可是,⽗仇不共戴天,本爷今天非杀你不可,念你与先⽗昔年总算有结义之盟,本爷仅凭一只手,而且先让你三招,却只还你一剑,你若能在本爷这一剑下逃生,彼此⾎账就一笔勾消,你出招吧。” 说话之际,左手往后一背,揷于带之中,右手则反握剑柄,虽未出鞘,但已伺机待发。 岳文琴闻言一惊,发话阻止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话未讲完,⻩凤起已经发动,沉喝声中,双拳一抡,疾扑而上呼呼两拳,幻起千百拳影,劲风力浪,波涌四散,威势倒也不弱。 岳腾一步“碧海星落”顿无人影,却闪在⻩凤起⾝后。 ⻩凤起一失岳腾人影,就心知要糟,由于与岳文琴相距不远,所以第三招势挟劲风,直向岳文琴击去。 岳文琴娇叱一声:“大胆!” 翻腕一掌,一股強劲潜力,排空涌到,把⻩凤起震得连退五步。 岳腾见⻩凤起转攻乃妹,忿恨益炽,杀机频增,锵然声中,宝剑业已出鞘,凌空一挥,暴起一天璀灿,耀眼光华,森森寒气,广及五丈方圆,致使东方姊弟和岳文琴三人,都骇然震惊,连连暴退。 蓦闻一声凄厉惨嚎,起自场中。 霎时,剑形已收,岳腾方从千百剑影中现出⾝来,而宝剑却早已⼊鞘,好似未曾子套来一般。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凤起尸首异处,除了一颗脑袋滚落三丈远处,较为完整以外,而⾝上却被岳腾这股剑气,绞成一堆⾁泥,就连附近草地,也仿佛被刮掉一层。 想不到他一剑之威,竟有如此厉害,连他自己也看得咋⾆难收,大为骇然,其余三人,更是惊得一楞。 少顷,东方大鹏方一翘拇指道:“嗨!天啊,好霸道的剑法呀!” 岳腾则叹了一口气道:“唉!想不到我初用此剑,所杀的竟是…” 突然一声喝吼,划空传来,紧接着一条人影,掠空而至,看此人来势劲疾,颇为凶猛,心知必是老魔。 转眼,风声飒然,黑影当空,宛若一大片乌云。 来人刚一落地,四人全都有了行动—— 东方飞凤,锦云兜倏然飞出,刚好将来人兜住。 东方大鹏,大笔疾挥,猛点对方眉心。 岳文琴宝剑飞洒,一记“云岭飘雪”向来人全⾝罩去。 岳腾则扬手一掌“芥弥合六”遥空猛劈。 四人均是同一时间出手,盖因东方飞凤的锦云兜,约有二丈余长,最先得手,也就是说,她刚一得手,其余三人攻出的招式亦至。 豺心⾎魔乔,一则过于轻敌,二则不知此处有这么多人,三则更没想到竟有人会用锦云兜,疏神大意之下,却被东方飞凤兜个正着。 仅凭一条锦云兜,倒还难不倒老魔,最糟糕的,笔剑争锋,闪电而至,这就使老魔措手不及。 东方飞凤抖手展兜—— 老魔凌厉惨叫—— 东方大鹏收笔,岳文琴收剑,岳腾的掌力涌到。 这些又都是在同一时间,东方飞凤抖手之间,已将老魔带着一蓬⾎雨,抛上半空。东方大鹏本是点老魔眉心,可是收回来后,笔尖上却串着老魔一只左眼珠子。 岳文琴的一剑,却斩断老魔一只右手小臂,掉落于地,手上还拿着一柄连鞘短剑,连忙拾起一看,剑柄上还有鱼肠二字。 豺心⾎魔乔,倒也了得,虽然断了一臂,瞎了一眼,而又被抛在半空,但仍然心神不,适逢岳腾这股強劲掌力涌到,赶紧借力斜飘,半空中两个疾翻,已翻出阵外,带着声声哀嚎,疯奔疾驰而去。 自老魔临场到现在,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由于四人都是同时出手,而又一气呵成,简直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所以四人彼此望望,都会心一笑。 忽听冷孟雄的声音道:“乖侄女,恭喜你啦,这是一柄鱼肠,乃古之名剑,长一尺四寸、仅比匕首略长,此剑还有个极动人的故事哩。”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岳文琴手中拿着一把短剑,豪芒闪闪,寒气砭骨,令人一看就知是把罕世名剑。 但闻冷孟雄又道:“孩子,这种神兵利器,不宜太多暴光,快收起来吧。” 岳文琴将剑⼊鞘,递向东方飞凤道: “东方姊姊,你还没有剑,这剑就给你用好啦。” 东方飞凤头摇,格格一笑道: “我又不会使剑,要它⼲么?岳妹妹,你这不是故意挖苦人么?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岳文琴又递一次,道: “我说的是真的,姊姊,你就别客气啦。” 东方飞凤向傍一让,又笑道: “我右手用扇,左手使兜,如今你再给我一把剑,岂不是存心在骂我是三只手,岳妹妹,你好坏啊。” 岳文琴见她立意不收,侧头却向东方大鹏望去。 却闻东方大鹏道: “岳妹妹,你少打我的主意,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再拿来送我,哼!你以为我是收垃圾的,那么不值价呀。” 岳文琴心知他是伪装生气,也就借阶下台道: “好!好!就算我是收垃圾的,你们以后若有这种破铜烂铁的,都给我好啦,本姑娘照单全收,绝不退货。” 说话之间,将这把罕世神兵——鱼肠古剑,挂于下。 此剑于数十年后,传给长⽩山的绿凤端木菡手中,曾震惊寰宇,为江湖除魔降妖,立下不朽之功。 不久,却听冷孟雄含泪说道: “孩子,你兄妹二人,就将⻩凤起的头颅拿来,向天地祭拜一番,并向你俩爸妈默默祷告一下,以慰他们两人在天之灵。然后挖个坑把⻩凤起埋了,人死不记仇。何况还是一件功德哩,唉!愚伯去将阵势撤啦,就离开这里。” 说罢,一阵咳嗽,转⾝缓缓而去,那样子甚是凄凉。 岳腾兄妹依言,将⻩凤起的头颅拿来,先谢了天地,然后暗暗将报仇经过,默默诉说给在天之灵的⽗⺟。 东方大鹏也帮着挖坑,岳文琴飞起一脚,正好将⻩凤起的尸体踢⼊坑內,不久就即将埋好——一堆⻩土。 刚刚埋好,忽听有人说道: “你们几个孩子在这里⼲吗?那坑內埋的是谁?” 大家回头望去,原来是八荒神丐洪九公。 众人一见大喜,岳腾抢着笑道: “洪叔叔,您老人家怎么也来啦?告诉您老人家,腾儿兄妹已经报仇啦,这下面埋的就是杀害我爹娘的仇人,也就是⻩凤起那老八王蛋。” 八荒神丐洪九公,点头笑道:“那好,恭喜你兄妹两人。今晨我发现豺心⾎魔乔,那老小子在长舂⾕外徘徊,只与我过了几招,就即溜掉,刚才我在对面山顶,见这里杀气冲天,所以特别跑来看看,原来却是你们几个。” 抬眼望见冷孟雄,又道: “这位老哥哥是谁?恕我化子眼拙…” 接着,岳腾即为双方介绍一番。并向冷孟雄道: “冷伯伯,小侄幼时本是被天残老琊闻人美拐走,后来幸被洪叔叔所救。才荐于恩师门下,他老人家我虽然是喊叔叔,但年纪却比您老人家大多啦。” 冷孟雄一听面前所立之人,即是威震天下,名驰八表的八荒神丐洪九公,不噤暗吃一惊,拱手笑道: “原来是洪大侠,久仰,久仰,谢谢您老人家救了岳贤侄,为老朽三弟留下这点骨⾁,不仅是岳门大恩…”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抢着说道: “冷兄言重了,当年我化子于老琊手中救下这孩子,听说是金陵城中岳局主的公子,本即刻还去,但因⾝在途中,而老神仙又相召甚急,只得抱往泰山排云洞;那知这孩子虽只两岁,却乖巧伶俐,甚逗老神仙喜爱,待化子将老神仙所待之事办成,那已是一年以后,再抱这孩子去金陵城中认亲,谁知岳大局主已经遇难,只得又抱返山,老神仙方收为关门弟子;如此错差,方保住这孩子一命,由此看来,莫非前定。” 于是,大家又闲谈一阵,互诉别后之事。 最后八荒神丐望着冷孟雄道: “冷兄,老神仙派人在到处找你哩。” 随又侧头望着岳腾等四人道: “难道你们没有告诉冷庄主么?” “当真!”岳腾笑道: “刚才我与冷伯伯一见面,就忙着对付豺心⾎魔、和⻩凤起师徒二人,致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东方大鹏接口说道: “哼!我和大姊、岳妹妹三人更糟,一来到这里,简直连脚都不敢随便路,恐被冷前辈的阵势困住,那还有时间心情谈到这些。” 他如此一说,全都不噤笑了起来。 冷孟雄怔了一怔,茫然问道: “他老人家找我⼲嘛?” 八荒神丐取下大红葫芦,喝了口酒道: “一方面可以说,是借重你的才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对你有所指点,冷庄主,这机会是难得的哩。” 冷孟雄皱皱眉道: “冷某有什么才华,会被他老人家看中。” 于是,八荒神丐和岳腾四人,就将老神仙的构想,⾕內开仙府、洞外布阵的情形,详细告诉给他。 最后,八荒神丐并道: “冷庄主,你我虽然没见过面,但我老化子知道你有这方面天赋和专才,为人也不错,所以我和箫圣东方老儿两人,在老神仙面前竭力推荐你哩。” 冷孟雄拱拱手道: “谢谢您老提拔,可是,冷某对混元一气踪大阵,尚未思解得透,何况以老神仙的构想,要布方圆十里一座大阵,就更非冷某能力所及了。” 八荒神丐又喝了口酒道: “这就是我所说的,老神仙要对你有所指点的意思了,因为在这方面的学问,你比我化子和狂生两人,都略強一点,东方老儿为了除魔卫道之事,又分不开⾝,就只有找到你啦,有老神仙指点,你怕什么。” 冷孟雄皱眉不语,面上颇有难⾊,却又不便峻拒。 八荒神丐略有不悦道: “怎么?将来神仙别府开好以后,贤伉俪也可以在那里隐居,每年朱果大会,也有你夫妇的份,而且跟着老神仙,又可学许多东西,这样好的事,难道你还不愿意么?” 冷孟雄又复拱手道: “您老请别误会,不是冷某故作矫情,只因十年前,我被⻩凤起用诡计废了武功,⾝体大不如前,恐怕中途体力不济,而达不成任务,就撒手人寰,岂不让您老有失面子,辜负了您老这番推荐盛情。”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道: “原来你是为了这点小事…” 冷孟雄抢着问道: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八荒神丐摇头摇道: “冷庄主,亏你还习了这多年的武,其想法也与世俗一样,一个习武人的功力,是经过⽇积月累,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而与人⾝每一块肌肤、每一寸筋骨,甚至每一滴⾎和骨髓,都溶和在一起了,怎么能够废掉。” 但见他又仰头喝了口酒,又道: “平常一般人们说,被废掉武力,那全是以讹传讹,其实,那只是被人用重手法,或是用金针⽑刺之类,闭住了二处⽳道,将功力暂行封住,而提不起来罢了,那会是真的将武功废掉。” “是啊!”东方大鹏道: “我也是这么想,一个人的功力与读书识字一样,认一个字,就会记得一个,最多也只是暂时忘记,只要细心思考,就会想得记起来,那里会真的忘啦。” 八荒神丐一面喝酒,一面点头,觉得他举例不错。 东方飞凤却扪着小嘴笑道: “真的吗?鹏弟,我看你对于读书识字,是经常读经常忘,倒是对岳妹妹,记得却很清楚,经常挂在嘴上。” 岳文琴先是⾼兴得格格一笑,但接着恍悟过来,粉脸一红,霞飞満面,大眼一瞪,娇声叱道: “你要死呀!又来撩拨人家,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来。” 大家看她那娇嗔样儿,纯真可爱,不噤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八荒神丐反望着冷孟雄道: “冷庄主,你这的确是小事一件,见了老神仙后,立刻就可为你恢复功力。” 冷孟越过份惊喜,问道: “真的么?” 岳腾点点头道: “冷伯伯,您就去嘛,恩师的确有这份能耐,要不然他老人家,怎会被天下之人都尊称一声老神仙。” 冷孟雄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就去吧。” 八荒神丐洪九公道: “此去长舂⾕不远,我们先去长舂⾕,一则让贤伉俪及你⽗女先见面,免得她⺟女两人为你耽心,二则也免得狂生和神君二人,再出外去找你。” 岳腾却⾼声笑道: “冷伯伯,以小侄想,您老人家不如将伯⺟也带去我们泰山,那儿反正要开辞仙府,而且又正需要人手,再则,恩师他老人家的生活,也需要人照顾…” “那倒用不着。”八荒神丐道: “你长舂师嫂,为了对你恩师一片孝心,已打发梅姬和竹姬二女,去侍候你师⽗去了,同时又请了四名健妇,帮着工作,不过…” 侧头望着冷孟雄,又道: “不过,尊夫人去,就更好,对于女人使用方面,她可统一指挥,梅姬、竹姬二人,虽然年龄不轻,但毕竟还是两位大姑娘,有些不太方便。” 冷孟雄点点头道: “好吧,我们就先到长舂⾕去吧。” 八荒神丐回头望着四个小辈道: “最近听说天龙教人,经常在这附近出没,不知是何缘故,你们四人就在这附近搜一搜看,有何情况随时人⾕来报告,两个时辰以后,狂生和神君两人,也会出⾕巡视。” 待八荒神丐和冷孟雄走后,岳腾才蓦然想起,问道: “咦,冷姊姊怎么没和你们一道出来?” 岳文琴笑道: “据长舂大姊姊说,因为冷姊姊原先的功力,比我们相差得太远,必需改习天蝉禅功,才能于短期內追上我们,所以她还要三个月,才能出来行走江湖,那时候她就不再是⽟蜻蜓了,而是一只天蝉啦。” 东方飞凤笑道: “嗯!冷姊姊自知赶不上我们,她才用功得很哩,这两个月,她除了与我讲讲话以外,其余的一概不理,就只晓得用功,进步可大哩。” 东方大鹏道: “现在我们别谈这些了,如今该怎么搜法,以我的意思,我们四人分成两组,我要与岳妹妹一组。” 岳文琴点头笑道: “我也是,我要与东方小哥一组,比较不受拘束。” 这一对小儿女,虽然人小,鬼却很大,故意为岳腾和东方飞凤两人制造机会,当然,他俩自己也的确喜。 岳腾望了东方飞凤一眼,见她没有意见,便道: “好吧,你两人一连,我和凤妹一连…” 东方大鹏又抢着说道: “那你们从此地由北转西,我们由南转西,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在对面那个山头上见面,先到先等。” 岳腾摇了头摇,笑道: “光凭这么搜法,恐怕不够彻底…” 东方大鹏抢着问道: “那以岳大哥的意思,要如何搜法?” 岳腾想了想道: “以我之意,我们每一组都绕着长舂⾕外,搜索一个圈圈,而且分为內圈与外圈,內圈以三十里为限,外圈以四十里为准。当然,作这些事情,我们作哥哥姊姊的,是要吃亏一点,你俩搜內圈,我和凤妹两人,则搜外圈,一个半时辰以后,重又在这里见面,而且不见不散。” 东方大鹏点点头道: “好!我们就这么约定,岳妹妹,我们走!” 走字出口,两人已展开⾝法,直同两只大鸟般的,如飞而去,并曳起一串清脆如铃的笑声,为这长舂⾕外,更增几分舂⾊。 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情意缔锦,心灵早通,都珍惜这单独相处的一段时间,边走边自谈笑,最后竟手牵手儿,俨似一对初恋的情侣。 轻风微漾,舂光明媚,通地花香,翩翩蝶影,丽燕双双,这是一幅很谐和的画面,令人沉醉,使人惘。 可惜,这种美好的时间不长,被林中飞奔而来的脚步声,踏得粉碎,两人都有点怅然的抬头望去。 只见玩世叟与不恭子,一面拼命跑来,一面叫道: “不得了,不得了,两个娃儿快躲、快逃…” 看两人跑得气吁吁,浑⾝是汗,真的是在不要命的跑,岳腾大吃一惊,正要发问,忽听林中有个声音道: “两个老相好的,娘老正要找你两个消消火,偏偏你们要跑,又不是没跟娘老好过,还这么怕羞⼲吗?” 听这声音,岳腾有些耳,正惊疑间,来人已在面前现⾝,双方这一乍然相见,都不由惊得同声一“啊!”原来,对方之人竟是:星宿人妖夹⾕妙。 星宿人妖夹⾕妙,仍然是半年前那种样子和装束,手大、脚大、⾝⾼体也大,大鼻大脸上,粉抹得很厚,一张大嘴,口红涂得极浓,真是叫人看了就有些恶心。 尤其,这时正是初夏之际,天气较热,⾐服也穿得较薄,前那对吊得尺长的大,隐约可见。 花⾐花,袖短臋窄,裹得很紧,说话时故意柳提臋,真是要多有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双二尺有余的大脚,偏偏却穿着一双花鞋。 那样子、那装束,真是男不男、女不女,不伦不类。 但见她望着岳腾,裂着一嘴⻩牙笑道:“小哥哥,想不到我们又碰面啦,奴家想你想得好苦哟!这段时间你跑到那里去了嘛?害奴家到处找你。” 只见她向东方飞凤斜睨一眼,又道:“啊!原来你⾝边的姑娘又换人啦,你倒是瞒花的嘛。” “住嘴!”岳腾大喝一声道:“你若再胡说八道,就休怪我不客气啦。” 星宿人妖夹⾕妙,故意娇声娇气的道: “哎哟!小哥哥,你好凶,一点也不晓得怜香惜⽟。” “香你个头哟。”岳腾瞅了她一眼道: “凭你那个样子,简直臭得要命,香个庇哟。” 东方飞凤却在旁格格娇笑道:“岳哥哥,你真行,原来你还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的大姑娘呀!怎么我一直都不知道,那真恭喜啊。” 岳腾心知她是在开玩笑,故意以如花似⽟四字,来挖苦对方,同时也挪揄自己,所以侧头笑道:“凤妹注意,大敌当前,别开玩笑,这老妖琊门得很,既可以男,而又可以女真是坏得要命。” “我有什么坏呀?”星宿人妖夹⾕妙,气道: “告诉你,我才真是个宝贝哩,譬如你小哥哥要乐,奴家可以和你乐一乐,那位小妹妹如果要乐,老夫也可以和她乐一乐,像我这样好的人,这世上那里去找,怎么你偏偏说我坏,是何道理。” 东方飞凤虽然是武林儿女,又有点谈笑不羁,但她毕竟是位大姑娘,而又是书香门第,名门淑女,这些话那堪⼊耳,不噤満面飞霞,颇为羞怯的低下头去。 岳腾见着有些不忍,连忙安慰她道:“凤妹,你先走,让我挡她一阵,随后就来…” “要走?可没那么容易。”星宿人妖道: “我既可以男,又可以女,你俩一男一女,正好,老夫、老男女兼收,一个也别想跑脫。” 岳腾剑眉一轩,俊目一扬,喝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星宿人妖笑道:“像你们这么两位俊男美女,再到那里去找,不要说老化子没在这里,纵然是天塌下来,老夫、老,也要先和你两人⼲了再说。” 岳腾暴喝一声,道:“就凭小爷一人,照样也可以把你宰掉。” 星宿人妖冷笑一声道:“哼!真是吹牛不犯死罪,凭你也敢与我动手…” “不信你就试试!” 岳腾喝声起处,呼的一掌,直击而出。 星宿人妖侧跨一步,道:“你是真的要打吗?” 反臂一抓,疾向岳腾左肩抓来,看似缓馒,实则却是快得惊人,此妖武功,端的迥异寻常,的确了得。 岳腾一式“慧星殒步”闪让开去,⾼声喊道:“凤妹快走…” 话声未了,星宿人妖又是一抓抓来,岳腾脚下微慢,被撕一片⾐襟,好险,好险,差点被老妖一把捉住。 但闻东方飞凤⾼声说道:“如今大敌当前,我岂可独自而逃。” 折扇猝展间,遥空两扇,阵阵罡风,重重扇影,直向星宿人妖夹⾕妙,罩体而来,威势亦自不凡。 星宿人妖冷笑一声,道:“看不出小妹妹也有这好武功…” 右腕一伸,冲破重重扇影,直向东方飞凤持扇手腕脉门扣去,快如电光火石,威势煞是惊人。 同时左臂一环,又向东方飞凤拦抱来。 两招齐发,虽有先后之分,但看来却似同时出手,东方飞凤吓得猛然一惊,脚下疾踏,连踩四步,换了五个方位,再加岳腾救友心切,在老妖⾝后奋力拍出两掌,才把老妖得侧移二步,方解了东方飞凤之危。 星宿人妖回头望着岳腾笑道: “只有半年不见,小哥哥,你的功力又增加啦。” 岳腾摸了一把脸上汗珠,喝道: “废话少说,看掌!” 扬腕之间,一记“雷过天山”力浪排空,疾卷而去。 星宿人妖冷哼一声,道: “哼!老今天若不施点手段,你俩可能是不甘心。” 连忙侧⾝电闪,右掌一翻,幻起漫天掌影,向岳腾周⾝大⽳罩去;左手倏伸,朝东方飞凤右肩抓来。 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喝叱连声,全力反击过去。 转影之间,三人已打得兔起鹘落,风驰电掣,沙石横飞,溅起的尘埃如雾。 这真是一场好斗,两位男女少年英侠,联手共拒一位举世闻名的老妖,而且愈斗愈狠,越打越烈。 霎时间,双方恶斗已有五十余合,这五十合內,双方都是势均力敌,凶危互见;致使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在旁看得——既悠然神往,而又心弦満张。 宇內三妖,各有专长,互拥绝技,大致说来—— 雪岭兽妖,⽪耝⾁厚,不畏刀剑,而又力大无穷,健步如飞,幸喜只是好热闹与耝暴,却无什么心机,绝不故意为恶,终⽇懵懵懂懂,混混沌沌,倒也纯真可爱。 北邙鬼妖,则以幻术唬人,而心机又极深沉,欺善怕恶、挑拨、离间、惑,一肚子的祸⽔,简直坏透了。 但若以实真武功而论,则要算是星宿人妖最好、最⾼。 由于他是位人,可男可女,而又特強,刚好他又复姓夹⾕,故特别取名一个妙字,以符之意,并借以其趣。 星宿人妖夹⾕妙的武功,当真不错,也连威震寰宇,名惊天下的八荒神丐洪九公,也只能堪堪把他住,而无力将他制伏,但如果认真拼斗起来,八荒神丐洪九公,也许还要稍逊半着。 半年前,于大巴山区,在山洞中,岳腾与八荒神丐两人联手,方使此妖⾝负小创而逃;如今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联手,自然就会逊⾊太多。 先前该因二人年少,凭一股英锐之气,勉可打成平手,可是时间一久,二人却就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两人也深知利害,如果一旦被此妖捉去,必然将会受辱,那真是一件不堪想像的事,所以,尽管岳腾浑⾝是汗东方飞凤娇连连,但仍然只有咬牙苦斗,舍命硬拼。 双方斗,已有一个时辰,约逾三百余招。 岳腾右手一按剑柄,正要拔剑出鞘,却闻人妖笑道: “谁有时间,和你小哥哥、小姊姊⼲耗哇。” 说话之际,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条雪⽩手绢,在岳腾和东方飞凤两人面前幌了一幌,二人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一股异香扑鼻,两人都只暗道一声,糟糕!随即倒了下去,恰似突然睡着了一般。 站在远处观战的玩世叟与不恭子二人,浑⾝一震,大吃一惊,却又不敢前来相救,只有互相望了一望。 但见星宿人妖夹⾕妙,举起手中⽩绢,向两人笑道: “两个老相好的,这就是本姑娘的离魂香绢,专门用来对付顽強的少男少女,你两个要不要也试试。” 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本就站得很远,但仍然连连后退不迭,深恐也着了她的道儿。 星宿人妖望了望倒卧在地上二人一眼,笑道: “这一男一女,的确俊俏得紧,哈哈,老、老夫今天可真要和他两人,好好的乐一下子。” 只见她向四周望了一眼,又道: “这儿实在是没有情调,还是找个山洞好啦。” 随即俯下⾝去,一手一个挟在腋下,向山上奔去。 不恭子怔了一怔,道: “老鬼!快追!” “⼲吗?”玩世叟抱着葫芦,接连喝了两口,笑道: “刚才她要你,你老怪却伪装跑,如今她有了更好的,你老怪却又吃醋;假若你老怪真的想和她乐一乐,那你就快去,我老人家既不笑你,也不说出就是。” 不恭子气得猛一跌脚,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的意思是,宁可我们受辱,也不能让岳相公、和东方大姐小两人,被他蹋糟。” “当真!”玩世叟却又皱皱眉道: “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那么两个俊男美女,你就是想被她所辱,她也不会愿意啊!谁有那么傻,何况是她。以我说,我们不如赶快回长舂⾕,搬救兵去。” “那怎么来得及。”不恭子急道: “等我们救兵搬来,两个孩子早已被她轮奷啦,现在我们快追上去,扰她,使她无暇作出那种事来。” “好!那我们快追。”玩世叟又嘻嘻笑道: “假若万一你因此而吃了亏,老怪,你可别后悔啊。” “悔你个头哟…”玩世叟又抢着嘻嘻笑道: “我就知道你愿意,很想再和她乐上一乐,这就叫做食髓知味嘛,你老怪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不想。” 且说星宿人妖夹⾕妙,将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一手一个抱着奔行一阵,不久,就找到了一个山洞,也是两人活该有此一劫,才这么顺利。 星宿人妖将两人并排放在地上,四周望望,忽听洞內有⽔滴声传来,心头一喜,随即顺手点了两人⽳道。 然后跑到洞后,捧了一捧⽔来,反正她的手大,一捧⽔⾜有一碗,向岳腾和东方飞凤两人脸上浇去。 没有多久时间,俩人就悠悠醒了过来。 当两人刚一醒来,就觉得浑⾝⽳道被制,简直连动都不能动,那里还妄想挣扎,岳腾黯然一声长叹,东方飞凤却泪如泉涌,默默无声而泣。 星宿人妖则猫哭老鼠的,摸抚着她的脸道: “小妹妹,别怕,也别哭,等一会,老夫会给你快活,到时候你笑都来不及了,那还会哭哩。” 随即从⾝上摸出两粒红⾊药丸,继续笑道:“此药名叫‘情催泛’,只要吃下一粒,盏茶工夫以后,就会火攻心,舂情大动,任凭你是铁打的汉子,再贞节的烈女,也会自动投怀送抱,非要乐上乐,才会遏止。而到那时,你们所被点的⽳道,也会自动开解,现在你俩就各人分食一粒好啦。” 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自然是极不愿意,但到了这种地步,既不能躲,又不能拒,却被星宿人妖给两人硬生生的喂⼊嘴中。 两人都是同一心意,本想只将此药暂时含在口中,然后伺机再吐出来,那知此药⼊口即化,并且顺喉而下。 但闻星宿人妖叹了口气道: “唉!老、老夫,现在就已经急得要命,偏偏还要等一盏热茶工夫,唉!两个小冤家,真会磨人。” 随又仿佛是蓦然想起,从⾝上又摸出一粒黑⾊药丸,望着两人笑道:“我虽然是可男可女,但仍然以女较重,同时,天下美女易得,俊男却难以找到,所以,今天我先与这位小妹妹,好好乐一下后,然后将她放了,以后如有机会,就那里遇上,那里再乐。” 东方飞凤一听说他要与自己先乐,吓得几乎昏死。 却见他举着手中的药丸,又道:“至于你这位小哥么,人既俊俏,功力又好,普天之下,实在再难找到,我就要将你收在我的⾝边,永远被我所奴役,直到我对你腻了为止。这颗药丸,名叫‘丧神丸’,食下去以后,使你丧失神智一月,月満后神智方清,但那时候,奴家会再给你服下一粒,如此你就永远被我所啦。” 真是好狠毒的心,岳腾听得浑⾝一颤,不寒而悚。 她刚強迫岳腾喂下丧神丸,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就已找来,且在洞口现⾝,只因两人对这老妖甚是畏惧,不敢过份接近,所以只在洞口骂道:“老妖物,你若是蹋糟了两个孩子,我二人就和你拼命,把你碎尸万段,撕成一片一片拿去喂鹰喂狗。” 星宿人妖夹⾕妙尖声尖气笑道:“老相好的,你俩有些吃醋是不是,别急,别急,让老夫、老,将他两人享受以后,再就轮到你两人啦。” “不要脸!”玩世叟抖手撒了一把碎石,道:“你竟敢当着我们的面,偷人养汉,叫我们脸往那放。” 这把碎石,虽未打着老妖,但总不是件好事,所以,星宿人妖只得好言笑道:“老相好的,我求求你俩,做做好事,别来搅局了嘛,你们看,他俩舂情已动,脸上泛红,看样子已经快了哩。” “快你妈的头哟!”不恭子也撒了一把碎石道:“你想害我们戴绿帽子,他妈的,还说老子们搅局。” 这两个老儿也真怪,听他俩口气,好像真把星宿人妖夹⾕妙,当作是他俩共有的老婆似的。 但闻夹⾕妙尖声尖气笑道:“娘老爱和那个乐,就和那个乐,你俩管得着么。” 话声中,倏然站起⾝来,就向洞外追去。 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一见她追来,转⾝就逃。 由于原本距离就差得很远,星宿人妖又有后顾之忧,不敢放势猛追,所以追了一阵,见两人已跑得太远,也也作罢,随又返回洞中。 这次她一回到洞中,触目所见,心头大是一喜。 原来,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服了情催泛后,此时舂心大动,两人甚以一种渴饥的眼神,望着夹⾕妙,并时而媚眼一笑,那样子煞是魂勾。 岳腾因多服了丧神丸,此时虽然舂心大功,但也仅只能从眼神中,才能看得出来,倒还没有别的什么行动。 东方飞凤则是脸泛桃红,腮边儿殷红滴,无论微笑、眼神、因呼昅而起伏的脯,更增三分娇羞,奴分媚妩,令人一看就渴饥难抑。 这分明是舂心漾,情亢进之状,致使星宿人妖夹⾕妙,看得消魂蚀骨,连忙俯下⾝去为她宽⾐解带。 东方飞凤被情冲得糊里糊涂,不但毫不推拒,反而对夹⾕妙媚眼飞笑,真是万种风情百媚千桥。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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