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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花吟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3 时间:2017/9/20 字数:280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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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香肝肠寸断,泪下如雨,她飞⾝纵出新舍房门,直向李嫂的房前扑去! 在这一刹那,她觉得人是不能和命运争的,她柳羡香注定是苦命坎坷,多灾多魔的可怜 人,命该如此,又怎能怨田⽟雨? 由于內心的自艾自怨,她扑至李嫂门前时,突然刹住疾般的⾝势。 就在她停⾝的同时,寝室里面已传出李嫂的问话声:“是姐小吗?”吗字出口,神情略 显焦急的李嫂,已由寝室门內急步出来。 李嫂一见是泪痕斑斑,鬓发紊,神情颓废而惨然的柳羡香,心知不妙,脫口一声轻“啊” 顿时惊呆了,久久才惶声说:“是是…柳坛主你?” 柳羡香強抑着心中的悲痛和动,有些乏力的走进门內,话未开口,泪先涌出,期望的 颤声问:“李…嫂…他呢?” 心情惶急的李嫂,一见柳羡香浑⾝乏力,断定纪晓燕必是没听她的劝告,在茶⽔里动了 手脚,这时见问,明知她问的是⻩剑云,但仍佯装不知的说:“柳坛主,你要找谁?” 说话之间,发现柳羡香悲痛动的向着寝室门前走来,不自觉的惶慌后退急忙将寝室门 口挡住。 柳羡香一见,立即流着泪,悲痛的颤声说:“李嫂,你家姐小已经都告诉我了,我只要 再见他一面…” 话未说完,门外人影一闪,娇靥罩霜的纪晓燕已立⾝门外。 李嫂一见晓燕,正待说什么,纪晓燕已怒声说:“让她进去看!” 李嫂一听,非常生气,不由沉声说:“姐小,你怎能这样…” 纪晓燕未待李嫂话完,已厉声说:“我叫你让她进去!” 李嫂也不答话,立即侧⾝闪开,同时望着悲忿期待的柳羡香,竭力庒抑着心中的怒火, 谦和平静的说:“他已经走了!” 柳羡香一听,心如刀割,飞⾝扑进寝室內,她第一眼便看到,脫在李嫂上的银灰儒巾 和锦缎公子衫,前还有一双粉底乌靴和一只绿绒剑套。 室內已没有了人影,后窗开着,她要见最后一面的田⽟雨,早已走了! 柳羡香绝望意失之余,神志逐渐恍惚,她拿起那袭银缎公子衫,神情痴呆,泪如泉涌, 呐呐的自语说:“…他不是绝情寡义的人…他为我增长功力…他同我研讨绝技…他 对我处处关怀注意…他为什么要狠心抛下我呢?…”说话之间,神情惨淡,泪流満面, 不觉已紧紧的抱住那件公子衫。 已跟至寝室门外的纪晓燕,听了柳羡香的呐呐自语,心中既妒又气,更恨⻩剑云,因为 他将绝技传给柳羡香,没有传给她纪晓燕。 李嫂面⾊苍⽩,暗透忧急,她立在门侧,十分注意,她怕柳羡香受不住如此严重打击, 而拔剑自刎。 柳羡香痴呆的想了想,继续幽幽的自语说:“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他要我 死后也落个清⽩之⾝,看来,他说拜过恩师洞府后再过夫生活的目的就在于此…。” 话未说完,噙満热泪的秀目突然一亮,伸手在侧桌上取起一团⾁⾊绢丝,上面尚有两 撇清秀小胡子。 柳羡香一见,心中恍然似有所悟,放下手中的银缎公子衫,急忙将那团⾁⾊绢丝展开了, 竟是一张薄逾蝉翼的精巧面具! 看了面具上的那两撇小胡子,柳羡香已完全明⽩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娇靥一沉,立即望 着纪晓燕,含泪沉声说:“原来是你们师徒两人事先安排好的诡谋!” 纪晓燕见柳羡香娇靥一沉,立现煞气,不由暗吃一惊,自知不是柳羡香的对手,立即昧 着良心,冷冷一笑说:“这事与我本无关,家师至今尚不知道这件事,一切是他们安排的, 化装由李嫂负责,所以现在也由李嫂拆卸!” 柳羡香自是不信,因而冷冷一笑说:“我不信这件事你不知情…” 话未说完,李嫂已镇定的接口说:“柳坛主,这件事一切都由我和⻩相公暗中计议,我 们姐小确不知情!” 柳羡香听得心中一动,脫口急声问:“你说的⻩相公可是田⽟雨,还是另有其人?” 李嫂尚未开口,纪晓燕已抢先讥声说:“⻩相公就是田⽟雨,田⽟雨就是⻩相公!” 李嫂似乎已看出⻩剑云对柳羡香已有了深厚感情,因而揷言说:“⻩相公就是太华⻩府 ‘天涯三老’‘彩眉叟’⻩天石老英雄的独孙⻩剑云…” 话未说完,柳羡香突然十分震惊的望着纪晓燕,急声说:“⻩剑云不是你亲绘人像,‘二 仙会’悬影捉拿的头号人物吗?” 纪晓燕立即理直气壮的讥声说:“这正可证明⻩剑云化装前去‘二仙会’,与我们师徒无 关!” 柳羡香对纪晓燕的话,似是没有听见,她虽然以茫然的目光望着纪晓燕和李嫂,但却痴 呆的喃喃自语说:“他的确是一个有胆识、有豪气、沉着机警,充満了智慧的少年英才,尤 其在暴露了破绽的刹那,灵智一动,难题立解…” 李嫂立即赞声说:“赫赫‘太华⻩府’的少主人,武林未来的英明霸主,没有惊人的胆 识豪气,焉能胜任?” 纪晓燕一听,立即充満了妒念恨意的讥声说:“还需要一位武功⾼绝,才华出众,既貌 美又年青的正室少夫人,来管理近千仆婢,和环绕半山的八大庄院…” 话未说完,早已怒气填的李嫂,故意赞声说:“柳姑娘,你是‘二仙’躬亲主婚,⻩ 相公又喜你,还用说,你就是‘太华⻩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戚然幽怨的说:“我已是年逾廿五,几近徐娘的人了,怎能配得上 他⻩剑云?再说…” 纪晓燕立即冷冷一笑,讥声接口说:“再说他的正室少夫人任⽟蓉,绮年⽟貌,美丽如 仙,你岂肯以老大姐的年龄屈居任⽟蓉之下,甘心做他的侧室如夫人?” 柳羡香听得娇靥一变,心痛如锥,接着含泪怒声说:“我本没有这个意思,你为什么 要如此讥讽我?” 纪晓燕冷冷一笑说:“我是为你好,要你不要着了他的!” 柳羡香心中一动,不由试探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已有了原配子?” 纪晓燕哂然一笑,得意的说:“大理宾馆的任馆主,就是⻩府‘八大金刚’的头号人物, 也就是⻩剑云的岳⽗?” 柳羡香一听,顿时愣了,同时,她也警觉到‘二仙会’恐怕已经被他挑掉了,难怪那天 在合江渡口上船时,对方大汉居然胆敢大骂她是“丧家之⽝,四出逃窜”看来“二仙会” 的命运,已经凶多吉少了! 继而一想,又觉得奇怪;他既然挑了“二仙会”为何在中途不将她杀掉?或废掉她的 武功以除后患,何必又苦费心机,将她骗来终南?尤其,对她处处尊敬,事事关怀,偎依拥 抱,情意绵绵,他虽然带着面具,但在他炙热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亲切真情来! 想到他自然幼稚的谈笑,再待十年再传授他延寿驻颜心法,以及方才离去时的问话,这 不是在在都证明了他是真的爱我吗,但是,他既然家中已有了花信年华的娇,何必再爱我 这个年已廿五的老姑娘呢? 心念一转,觉得这话也许是纪晓燕另有谋,因而望着李嫂,谦和的问:“李嫂,⻩剑 云有室,这事你可知道?” 纪晓燕未待李嫂开口,已抢先回答说:“你不要问李嫂,问她也不知道,今天上午他的 另两位子也来了…” 柳羡香听得芳心一震,不自觉的脫口问:“他另外还有两位子?” 纪晓燕恨恨的点点头,说:“一个是一⾝鲜红的汤丽珠,另一个是一⾝青⾐的李凤仙…” 话未说完,柳羡香突然似有所悟的说:“难怪午间在山前官道上,他突然使马发惊,奔 下官道躲避,原来那两个穿红⾐穿青⾐的少女,竟是他的子呀!”说此一顿,突又惑不 解的问:“奇怪,他的两个子为何找到你们这里来?” 纪晓燕没想到柳羡香有此一问,顿时无言答对。 一旁的李嫂,立即解释说:“因为⻩相公去年曾来此地向‘神妪’学习‘变相奇术’…” 话未说完,柳羡香也以恍然的口吻,哂笑望着纪跷燕,说:“恐怕是来找你要人的吧?” 纪晓燕非但娇靥不红,反而忿忿的说:“她们还有心情向我要人?…” 柳羡香看出纪晓燕的神⾊不对,不由急声问:“为什么?” 纪晓燕冷冷一笑,说:“他的正室少夫人任⽟蓉,被自称‘西天圣⺟’和‘天池仙姑’ 的魔尼和鬼女,早已劫往甘西万佛峡去了,还剩一个月的限期,他再不去,他的正室少夫人 就没命了?” 柳羡香听得花容一变,不由脫口急声问:“这消息你可曾告诉他?” 纪晓燕哂然一笑,说:“说好听的,我怕影响他对付‘二怪’的情绪,说不好听的,我 没有那份趣兴!” 柳羡香一听,不由急声说:“这等重大事体,必须立刻告诉他才好…”话说之间,飞 ⾝纵至后窗前,突然又刹住⾝势,仰面幽怨焦急的自语说:“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呢?” 李嫂深怕纪晓燕再趁机挑拨,因而抢先说:“⻩相公走时曾对我说,姑娘要找他,可用 他黎明不归的记号,自会找到他!” 柳羡香回头感的望着李嫂,颔首说:“李嫂,谢谢你了!”了字出口,飞⾝已纵出窗外, ⾝形一闪,顿时不见。 纪晓燕见李嫂告诉了柳羡香去见⻩剑云的暗号,更是又妒又怒,一俟柳羡香的⾝影消失, 立即嗔目望着李嫂,怒声问:“李嫂,你怎能吃着我师⽗的饭,却帮着⻩剑云讲话,难道你 要去‘太华⻩府’当女管家?” 李嫂对纪晓燕的心地为人已看了个清楚,因而讥声说:“以前我李嫂的确有这个意思, 现在,什么都完了!” 纪晓燕见李嫂话中另有涵意,不由怒声问:“为什么?” 李嫂故意无可奈何的说:“姐小您都没有希望了,我还指望什么…” 话未说完,纪晓燕已脫口怒声说:“闭嘴,你怎的知道我没有希望了?” 李嫂依然平心静气的一摊手,说:“好,我不说,你以为将⻩相公的宿处,告诉给汤李 两位姑娘,要他们自相残杀一场,不管谁死谁伤,她们都无法在⻩府共同生活下去了,是不 是?可惜,⻩相公早已看透了你的心意…” 纪晓燕一听,不自觉的庒低的声音,怒声问:“胡说,他怎会知道?” 李嫂冷冷一笑说:“⻩相公不但知道,而且也洞烛你的心意,⻩相公只是不说而已,就 以方才⻩相公进门时来说吧,他一进门就看到你开窗偷看了,他催促我火速卸下面具,匆匆 换⾐纵出窗去,⻩相公并特的问我上次的‘弥佛乐睡散’如果没有用完,要我赶快去阻止你, 他断定你在他离去之后一定会向柳羡香下手,我刚要出去,柳姑娘就进来了!” 纪晓燕听得娇靥苍⽩,紧闭樱,但她仍恨声说:“我不相信⻩剑云知道我对汤丽珠两 人说了些什么!” 李嫂冷冷一笑,说:“⻩相公遇见我时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汤姑娘找你究竟为了什么 事?” 纪晓燕已无法抑制內心的焦急和动,她一面蹙眉沉思,一面自语似的说:“他们既未 照面,也未谈,怎会知道是我唆使她们前去‘隆安老店’呢?”说罢,飞⾝纵上后窗,⾜ 尖一点,正待驰去,李嫂已突然沉声问:“你要去哪里?” 纪晓燕见问,急忙刹任⾝势,忿忿的说:“我去问问⻩剑云,他据什么说是我告诉了 汤丽珠他的宿处!” 李嫂一听,极冷漠的讥声说:“我劝你最好别去,去了也是送死!” 纪晓燕听得花容一变,点⾜纵下后窗,震惊的问:“你怎么说这种话?” 李嫂冷冷一笑,讥声说:“不信你就去,假设⻩相公来时,你便将任⽟蓉被劫的消息告 诉他,他不但仍喜你,而且感你…”纪晓燕立即不屑的沉声说:“谁要他喜,谁要他感,凭我纪晓燕的才智美丽,我才 不甘心做他的侧室如夫人呢。” 李嫂讥声一笑说:“姐小,你就失败在自负貌美,才智过人上,你以为汤丽珠碰不到⻩ 相公,让她们盲人瞎马去找,待等他们找到⻩相公时,限期也过了,任⽟蓉也被害了,正 室少夫人的位置也空出来了…” 纪晓燕见李嫂说破了她的“借刀妙计”不由嗔目厉声说:“闭嘴,闭嘴,我绝没这个意 思,我现在就告诉他去…” 李嫂冷冷一笑,说:“现在已经迟了,你的目的想以任⽟蓉气走柳羡香,岂知,却给了 柳羡香一个报信的大好机会…” 纪晓燕娇靥苍⽩,眉透煞气,忿忿的闭着已无⾎⾊的樱,恨声说:“我要追上她,我 要追上她,绝不能让她检了便宜!” 李嫂立即警告说:“现在山上都是⾼手,武功都比你強,⻩剑云虽不杀你,但他手下的 ‘四大金刚’和汤丽珠都不会放过你…”纪晓燕一惊,不由揷言问:“你怎的知道汤丽珠她们又返回终南山区?” 李嫂冷冷的说:“因为‘穿云剑’和‘追风虎’四人就跟在⻩相公⾝后一二里处!” 纪晓燕一听谋完全被说破,不由心头一横,取下李嫂架上的长剑,恨声说:“我一 定要找到他!”他字出口,飞⾝纵出窗外,展开轻功,直向后山驰去。 这时⼊夜不久,星斗尚未全出,但山风已经面生寒。 纪晓燕久居终南山麓,山中峰岭及路径,均极悉,是以,一登上“盘蛇岭”折⾝直 向后山如飞驰去。因为,他知道⻩剑云的计划,他必是前去后山找“二怪”去了,只要注意 后山几道经天巨瀑,不难找到⻩剑云。 一阵飞驰,深⼊山中,依然没看到柳羡香的人影! 就在这时,四道快速人影,正由后山方向,疾如流星般,如飞驰来。 纪晓燕凝目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如飞驰来的,正是“穿云剑”“追风虎”以及“百 步神弹”和“金眼雕”四人。只见“穿云剑”四人,个个目光如电,俱都面带愠容,据四 人的⾝法,显然都已尽展轻功。 纪晓燕看了这情形,顿时想到李嫂的警告,据“穿云剑”四人的神⾊,也许真会杀了 她。她自己心里明⽩,遇到其中一人,也许尚能自保,如今遇到他们四人,自然生机毫无了。 心念间,早已闪⾝隐进一片矮树丛內。 也就在她隐⾝小树丛內的同时,左侧斜岭上,也驰来一道纤细人影,⾝法之快,势如电 掣,较之“穿云剑”四人的轻功,不知⾼出多少倍。 纪晓燕第一次见到如此神速的⾝法,心中一惊,急忙凝目,一看之下,心头又是一震, 电掣驰来的纤细人影,正是她要找的柳羡香。 这时的柳羡香,娇靥深沉,早已没有了泪痕,唯一令纪晓燕不明⽩的是她娇靥上多了一 层鲜红如⾎的薄纱,上面缀満了金银蓝三⾊的珠花! 打量未完,柳羡香和“穿云剑”等人,恰好在她隐⾝的树丛边沿相遇。 数丈距离,纪晓燕自然看得清楚,只见柳羡香,首先刹住⾝势,沉声问:“来人可是任 馆主和钟执事!” “穿云剑”四人似是尚未发现势如奔电的柳羡香,四人闻声一惊,同时刹住⾝势,一见 面罩红纱的柳羡香,急忙抱拳躬⾝同时恭声说:“老奴任仕昌,谢富安、赵世钦、钟志得, 参见少夫人。” 隐⾝树丛中的纪晓燕一听,万念俱灰,心中更是恨透了⻩剑云。 柳羡香见“穿云剑”四人,公然称呼她“少夫人”深沉的娇靥,顿时红了,同时,珠 泪夺眶而出,她感慨的微摇螓首,悲痛的说:“我是苦命女子,不配你家少爷…” 话未说完“追风虎”已振振有词的恭声说:“少夫人这话就错了,少夫人与我家少爷, 在红烛⾼燃之下,老怪主婚,二怪观礼,双双拜天地,已是我们⻩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了…” 柳羡香未待“追风虎”话完,已黯然一叹,流着泪说:“他那时完全是被迫无奈…” 话未说完,情耝豪的“百步神弹”已耝声耝气的说:“少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家少爷,这一路上对你如何,你心里比我们更清楚,现在,我家少爷又要老奴四人前来保 护你了!” 柳羡香听得柳眉一蹙,不由惑的说:“为什么要来保护我?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一旁的“金眼雕”立即解释说:“我家少爷见到汤李两位姑娘,相谈之下,才知任姑娘 已于两个月前被‘魔尼’‘鬼女’劫往万佛峡蛛网崖,限期仅余三十天了…” 耝豪的“百步神弹”立即接口说:“我家少爷机智过人,他一听汤姑娘述说,马上就派 老奴四人来保护你了!” 柳羡香听得柳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问:“可是汤李两位少夫人要来找我理论?” “百步神弹”一听,立即解释说:“少夫人千万不要胡猜测,人家汤李两位姑娘还是 未出阁的少女呢!” 柳羡香非常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我也是方才听纪姑娘说的…”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已忿声说:“那丫头肚量狭窄,心地险恶,和她那老狐狸师⽗学 了一肚子的机诈诡谋。” 柳羡香虽然已了解了一些纪晓燕如此用心的原因,但不便出口批评,只是淡淡一笑,自 然的说:“四位老英雄虽然是阅历渊博的人,但对纪姑娘此刻的心情,也许不大清楚,我是 女孩子,我能体会到纪姑娘这时的痛苦!” “金眼雕”赶紧恭声说:“少夫人说的不错,我家少爷也曾一再告诫老奴等人,如果少 夫人全安无事,任何人不准进⼊‘千面神妪’的住处!” 柳羡香立即赞许的颔首绽笑说:“你家少爷说得极是,谢老英雄今后应该在这方面多下 功夫!” “百步神弹”愉快的哈哈一笑说:“少夫人的金口⽟言,老奴记住了!” “追风虎”也趁机笑着说:“少夫人既然平安无事,就请回‘神妪’处等候消息,我家 少爷天明前也许能够赶回去见你!” 柳羡香毅然头摇说:“不,我一定要去。” “金眼雕”立即焦急的说:“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今夜也在后山出没…” 柳羡香一听,更加坚定的说:“那我更得前去,如果我先找到了‘二仙’,你家少爷,岂 不更全安?” 一直愁眉不展,担心女儿安危的“穿云剑”这时才赞同的应了声是。 柳羡香一见,立即谦和的问:“任老英雄可就是任⽟蓉姑娘的生⽗?” “穿云剑”尚未开口“百步神弹”已懊恼的说:“少夫人问的一点不错,他现在正愁我 那位贤侄女的死活呢!” 柳羡香立即含笑宽声说:“老英雄尽请放心,只要我柳羡香明天仍活着,好歹也要去万 佛峡蛛网崖,将令媛救回来!” “穿云剑”赶紧感的恭声说:“全仗少夫人鼎力驰援,前去将小女救回来。” 柳羡香微颔螓首说:“这是我份內之事,理应前去,只怕我见到‘二仙’后,活不到明 天…” “金眼雕”立即惶声说:“既然如此,还是请少夫人回去吧!” 柳羡香毅然沉声说:“不,我必须前去,我不但要设法救兰姑娘,同时还要为你家少爷 暗中监视‘二仙’,他一人功力虽⾼,但仍难敌昔年著名的四个顶尖人物!” “穿云剑”四人深觉有理,因而同时关切的说:“老奴等人奉少爷之命,严噤前去后山, 因为‘天南神君’两人…” 柳羡香自然听出“穿云剑”四人不敢深⼊之意,因而,淡然一笑说:“天南神君两人虽 然厉害,但我还没将他们放在眼內,你们只指给我方向或位置,我自会前去!” “追风虎”看了“百步神弹”二人一眼,立即举手一指正北,恭声说:“少夫人可由前 面第三座⾼峰下,绕过一座深⾕,沿着伸向后山的断屋,即可看到一道经天而降的大巨瀑布, 我家少爷可能就在附近!” 柳羡香听罢,会意的点了点头,展开轻功,直向后山驰去。 “百步神弹”一俟柳羡香的倩影消失,立即望着“穿云剑”宽声说:“大哥,少夫人已 答应去将蓉侄女救回来啦,你也别愁眉苦脸的啦…” 话未说完“穿云剑”已恨恨的说:“我的蓉儿活不了,姓纪的那丫头也别想活!” “百步神弹”仍记得纪晓燕伪装⻩剑云前去松寿山庄的事,因而怂恿说:“我们现在反 正闲着无事,这就去教训教训那老虔婆和姓纪的丫头一顿如何?” “金眼雕”和“追风虎”一听,立即摇着头说:“要去你们两人去,我们两人不同意, 教训姓纪的丫头事小,万一少爷责怪下来,谁担代?” “百步神弹”赶紧笑一笑,说:“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谁愿意作自找倒霉的事!” 隐⾝小树丛中的纪晓燕,这时是痛悔集,暗恨自己,但是,悔之晚矣!想到她自认天 ⾐无的“借刀计”、结果人人都洞烛了她的心意,这也许是给善用心术人的教训,想想她 的师⽗“千面神妪”一生善用机谋,结果落了个绰号叫“老狐狸” 更令她惶恐战栗的是,她方才还想籍地形之利,暗算柳羡香,但听到柳羡香连“天南神 君”两人都未放在心上,武功可见⾼得骇人。事实上,只有如此⾼绝武功的少女,才有资格 去当赫赫有名的⻩府少! 想想自己,除了一套奇妙的“变相奇术”还会些什么?难怪李嫂也讥讽她,没有宽宏 的怀,当了⻩府的正室少夫人,也是活受罪! 万念俱灰之际,举目再看“追风虎”等人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于是,懒懒的站起⾝ 来,无力的向东麓走去。 但是,绝望之后,复现生机的柳羡香,这时却正沿着一道绝崖,机警谨慎的向着百数丈 以外的经天巨瀑处,如飞驰去。 柳羡香心情动,极端奋兴,虽然⻩府的“四大金刚”俱都恭谨的呼她“少夫人”但 她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成为赫赫⻩府的少,尤其,以她廿五 年华的女子,居然获得年才十九岁的少年郞的心,这不能不令她感谢上苍对她的爱护,她 终于获得了良好的归宿,而且,她还深信她会幸福。 现在,唯一的一关,也是最后的一关,就是如何救出⾕师妹,同时脫离“二怪”的魔掌… 心念未完,眼前石藤萝中,突然数声低沉娇叱,同时纵出四道纤细人影。 柳羡香急忙刹住⾝势,定睛一看,她简直愣了。 只见拦在眼前左侧的四道纤细人影,竟是在紫渡口下船时遇到的四个红⾐金边,奇装 异服的什么四仙子。 四个奇装异服女子,分别立成一个半圆形,每人手中一柄蓝光闪闪,颤颤巍巍的锋利软 剑,俱都望着她发呆。 柳羡香一看,断定四女见她前来,必是大感意外,同时,她也明⽩了这四个异域女子, 为何在此出现。 心念未完,四个异域女子,已同时定神,纷纷扣剑,躬⾝行礼,说:“原来是少夫人, 大漠四婢,这里有礼了。” 柳羡香尚摸不清“大漠四仙子”的来龙去脉,但据她们自己的称谓显然是⻩府的婢女。 想到⻩府的四大金刚“穿云剑”等人,尚且不准越过前面的⾼峰到后山来,而这四个异 域婢女,却把守在巨瀑的数十丈外,因而警觉到,这四个婢女的功力,俱都不俗。 为了明了他们守在绝崖上的目的,于是,微躬上⾝还礼,同时和声问:“你们四人可是 奉少爷的命令,守在此地?” 央中一人,立即恭声回答说:“是的,少夫人,小婢四人在此的使命,一是拦截逃窜的 ‘二妖’和‘二怪’,一是防止无关之人进⼊孤岛潭。” 柳羡香深怕她自己也被噤止进⼊,因而关切的问:“无关之人是指的那些人?” 仍由央中的一人回答说:“当然是指⻩府以外的人!” 柳羡香柳眉一蹙,不由惑的问:“太华⻩府,婢仆近千,你们是否都认识?” “大漠四仙子”同时摇着头说:“我们除了少爷、少夫人,以及汤李两位姑娘,还有四 位老总管,其余的人,都不认识!” 柳羡香不由惑的问:“为什么?” 央中的一人,解释说:“因为我们姊妹四人曾经比武输给了少爷,我们宣誓,如果我们 姊妹四人输了,就服侍少爷一辈子。” 柳羡香愈加不解的问:“那么若是少爷输了呢?” 央中一人毫不迟疑的回答说:“那就请少爷,为我们姊妹四人,洗马,喂草,保管鞍辔!” 柳羡香觉得这种赌法有些奇特,不自觉的“噗哧”笑了,同时笑着问:“你们姊妹四人 年龄相若,容貌酷肖,即使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易分出你们谁是姊姊谁是妹妹。” “大漠四仙子”一听,同时笑了,由央中一人介绍说:“我的名字叫‘美姬’是大姐, 耳边有粒朱砂痣…” 柳羡香凝目一看,不错,在她的右耳下,果然有一颗⻩⾖般大的朱砂痣。 “美姬”一指左右三人,继续说:“二妹‘丽姬’,面目姣好,没有特征,三妹‘仙姬’, 口內有四颗虎齿,不笑不会露出来,四妹‘妃姬’,左耳有一小小金环为暗记。少夫人今后 ⽇子久了,你自然分辨得出谁是谁…” 话未说完,正西一处斜岭上,突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厉啸! 柳羡香心中一惊,觉得这人的功力极为雄厚,循声一看,只见两道宽大⾝影,疾如电掣 般,挟着厉啸,直向数十丈外的巨瀑前,如飞驰去。 由于两道⾝影一黑一⽩,柳羡香断定是“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因而望着“大 漠四仙子”焦急的问:“少爷在什么地方?” “美姬”觉得事态严重,只得举手一指巨瀑,说:“少爷追丢了‘二妖’,又找不到‘二 怪’,只得以敌的策略,立⾝在巨瀑下的孤岛潭上。” 上字出口,柳羡香已展开轻功,⾝形逾箭,直向巨瀑前驰去。 “大漠四仙子”本待阻止,但已不及,因为柳羡香的⾝法太快了,而且她们奉⻩剑云之 命在此以剑阵阻止逃窜的“二妖”或“二怪”中的任何人,是以,也不敢擅离岗位去追柳羡 香。 柳羡香据眼前情势,断定“二怪”必然也隐⾝在附近,只是他们躲⾝暗处,以保实力, 不愿现⾝罢了。 心念至此,她一面飞驰前进,一面以“蚁语传音”望空朗声⾼呼道:“师⽗,师⽗,我 是香儿赶来了。” 果然,前进仅二三十丈,即见前面无数⾼大巨岩间悄悄移出一道纤细人影,同时,一面 机警的左顾右盼,一面连连挥手,同时也以“蚁语传音”回答说:“香姊姊,我们在这里!” 柳羡香闻声凝目一看,正是她担心的师妹⾕凤兰。于是,一面挥手速加去,一面以“蚁 语传音”急声说:“兰妹妹,快将⾝体隐蔽起来!” 这时,厉啸已敛,但厉啸的余音,仍在夜空群峰间缭绕未歇,加之“隆隆”的巨瀑倾泻 声,厉啸似乎仍未歇止。 柳羡香来至⾕凤兰⾝前,尚未开口,⾕风兰已“哇”的一声,投进她的怀里哭了,同时, 低声说:“前天你就该来了!为何今天才到,两位师⽗每天都焦急的怒声骂我!” 柳羡香看见⾕凤兰虽然憔悴了不少,但平安无事,总使她放心多了。因而解释说:“姊 姊途中遇见大江帮的匪徒,纠数⽇才得脫⾝,所以来迟了。” 说此一顿,突然推开⾕凤兰,一面为她拭泪,一面关切的问:“你们可发现了田居士所 说的清修洞府中?” ⾕凤兰摇头摇,仍有些菗噎的说:“后山瀑布有好几处,只有前面的最险恶,瀑下有一 清潭,潭中有一坐六七丈大小的凸岩,据山中樵夫说,这就是孤岛潭…” 柳羡香既然知道了田⽟雨是⻩剑云伪装的,瀑布后的清修洞府自然也是胡编的故事,但 她仍关切的问:“这么说田居士恩师的清修洞府,可能就在这道巨瀑下了…?” ⾕凤兰幽幽的说:“可是两位师⽗来此的第一天,便以古木当舟,划至小突岩上,贯注 真力,以石猛击瀑布,但是,投了十多次石子均有阻力,显然瀑布后没有洞府。” 柳羡香不敢将田⽟雨即是⻩剑云伪装的事告诉给⾕凤兰,只得佯装惑的揣测,说:“也 许在别的瀑布下面。” ⾕凤兰摇着头说:“别处都试过,而且,除此地外,其他瀑后,都不可能有洞府。” 柳羡香一听,只得惑的说:“这么说田居士完全是虚构了?” ⾕凤兰却又迟疑的说:“本来两位师⽗,都是这么揣测的,但由于‘天南神君’两人, 一直在后山锲而不舍,监视不去,两位师⽗也不愿千里而来,遽然而去!” 柳羡香故意问:“那么现在呢?” ⾕凤兰立即正⾊说:“说也奇怪,一个时辰前,突然来了一个⾝佩金剑的⻩衫俊美少年, 他在后山先绕了一周。竟以‘一苇渡江’的绝顶轻功,飞越孤岛潭⽔面,直抵潭中的突岩 上…” 柳羡香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震惊的说:“竟有这等事?可知这个⻩衫俊美少年是 谁?” ⾕凤兰迟疑的说:“据两位师⽗说,可能是我们‘二仙会’悬赏捉拿的⻩剑云…” 柳羡香一听,故意吃惊的问:“他来这里作什么?” ⾕凤兰忧郁的说:“看来他可能与田居土的师⽗有什么渊源!” 柳羡香立即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凤兰正⾊说:“因为他到达突岩上,立即取出一张⽩纸,面向瀑布,仰首只看天上的 星斗。” 柳羡香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两位师⽗有何处置?” ⾕凤兰忧急的说:“两位师⽗知道‘天南神君’两人就隐⾝在孤岛潭附近,如果先现⾝, 又怕‘天南神君’两人捡了渔翁之利,如果等对方先下手,又怕他们得手后,无法取回宝图, 因而两位师⽗的怒火怨气,都记在姊姊的⾝上?” 话声甫落,巨瀑方向已传来一声哑沙的怒极厉笑,同时厉声说:“小辈,我们是冤家路 窄,在这里又碰上了!哈哈…”柳羡香听得心中一惊,脫口急声说:“兰妹,我们快走,这是‘天南神君’的声音!”说 话之间,拉着⾕凤兰,轻灵的向前移去! 前进中,又传来⻩剑云的声音,只听他冷冷一笑,说:“在下念你两人,俱是昔年成名 人物,故而在⻩山破庙后放你们等逃走,饶尔等不死,没想到你们魂不散又前来终南后 山…” 话未说完,柳羡香和⾕凤兰已到了崖边,探首向下一看,宛如一盆冷⽔,猛的泼在柳羡 香的头上,使她顿时呆了! 柳羡香痴呆的望着崖下,只见一片碧⽔涟漪方圆约有六七十丈的大潭,央中尚有一座五 六丈大小生満了青苔的突岩,上面赫然立着一位眉清目秀,红齿⽩的英俊少年,一柄金剑, 光芒四,一颗丽珠,彩毫闪烁,加上“隆隆”巨瀑溅起的飞珠⽔气,在他的周围数丈內, 幻起一团蒙蒙彩雾,愈增⻩衫少年的威武英气! 柳羡香知道,那就是和她沿途共同生活,关切体贴,相拥藌语的夫婿田⽟雨,本来的庐 山面目⻩剑云! 她觉得⻩剑云较她想象的年青多了,难怪纪晓燕讽讥她将被改称“老大姐”她幸福美 丽的远景,就在她这一瞥之下,幻灭了,她实在配不上他。 正在发愣沉思,右臂突然被⾕凤兰碰了一下,同时,听她嗔声说:“香姊姊,你怎么啦? 小妹与你讲话你也不理!” 柳羡香急忙一定心神,只得強自含笑问:“你说什么嘛?” ⾕凤兰有些埋怨的说:“你都看呆了,小妹说他就是‘太华⻩府’的少主人⻩剑云!” 柳羡香被说得娇靥一红,但旋即黯然一叹,违背心意的说:“他如此小小年纪,便有如 此惊人的武功和胆识,设非亲眼目睹,谁会相信?” 说话之间,游目一看,这才发现⾝穿⽩袍的“塞上尊者”和⾝穿红袍的“天南若君” 就立⾝在岩下的潭边石上,一脸忿怒,目光怨毒的望着突岩上的⻩剑云。 柳羡香看了这情形,无心再听⻩剑云与“天南神君”两人针锋相对的争论,她觉得第一 件事必须设法让⻩剑云知道“二怪”正在附近虎视眈眈,意图渔翁之利,让他在心理上, 先有个应付准备! 心念已定,立即望着⾕凤兰,急声问:“两位师⽗现在何处?” ⾕凤兰一指半崖下的一片矮松石,低声说:“两位老人家就在那边暗处。” 柳羡香探首向下一看,发现那片矮松石是距离⻩剑云立⾝的突岩最近之处,仅有二十 几丈距离,如果猝然飞渡,中间仅掷一块垫⾜之物,即可纵至突岩上。 看了这情形,柳羡香自然洞烛“二怪”的企图,必是俟⻩剑云与“天南神君”两人恶斗 之际,趁任何一方失败或得手的一刹那,掷物飞渡,猝然偷袭。心念间,拉着⾕凤兰,迳向 半崖下的那片石处移去。 但是,到达矮松石之处,并未看到“二怪”的影子。 柳羡香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通知⻩剑云的好机会,立即以“蚁语传音”⾼声朗呼道: “师⽗师⽗,香儿赶来了!” 呼声甫落,靠近潭边处的一堆⾼深荒草中,突然传来“二怪”以“蚁语传音”的厉声怒 喝道:“快些闭嘴,什么地方还如此朗声⾼呼?” 说话之间,想是发现突岩上的⻩剑云和潭边的“天南神君”两人,依然对话并未向这面 注意,这才放缓声音,沉声说:“快些下来,小心被他们发现你们!” 柳羡香佯装谨慎的应了声是,拉着⾕凤兰再向潭边屏息移去。 前进中,觑目关切的偷看⻩剑云,发现他俊脸上的神⾊,已没有方才那么宁静,而眉宇 间也隐透着忧急。 但是,据⻩剑云依然和“塞上尊者”对话,而不转首向这边察看来判断,显然他已知 道了她的居心和用意。 心念间已至“二怪”隐⾝的荒草后,柳羡香这才发现“二怪”两人俱都换了一袭宽大灰 衫。 枯瘦的老怪一见柳羡香,焦急的老脸上,立即减去不少忧⾊,但是,肥眫的二怪,却用 “蚁语传音”怒声说:“兰儿到后面把风,香儿到前面来。” 柳羡香虽然用“蚁语传音”说话,依然不把声音减低,显然有意让⻩剑云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恭声应了个是,谨慎的移至“二怪”⾝后。 肥胖的二怪,立即斥声问:“怎的今天才到?” 柳羡香立即恭声解释说:“弟子到达合江渡口,与大江帮的匪徒发生争执,沿途连番纠 …” 话未说完,老怪已含笑宽声说:“孤⾝女子赶路,总免不了遇见歹徒,现在到达也不迟, 可说正是时候!”说此一顿,看了一眼潭中突岩上的⻩剑云,继续问:“香儿,认得那个⻩衫 少年吗?” 柳羡香只得恭声说:“听兰妹方才说,他就是我们‘二仙会’悬影要拿的⻩剑云!” 老怪“唔”了一声,点点头说:“以为师判断,他可能与你的夫婿田⽟雨有师门渊源。” 柳羡香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可是⽟哥哥并没有对弟子说过,他与任何门派 或武林世家有渊源。” 二怪突然沉声问:“你离山时他怎么说?” 柳羡香毫不迟疑的说:“弟子向他伪称下山督巡分舵。他还为弟子送行,神情依依不舍, 看不出有什么意图或举措!” 二怪怒哼了一声,沉声说:“如果田⽟雨与太华⻩家有什么渊源,香儿,为师的也只好 再为你选一个夫婿了。” 柳羡香只得肯定的辩护说:“弟子深信他前去‘二仙会’投效是真诚的!” 话声甫落,潭边的“塞上尊者”已哈哈一阵厉笑说:“姓⻩的小辈,你既然自承是⻩天 石的独孙,你手中拿的那张宝图,想必就是你祖⽗昔年在老朽手中夺去的…” 话未说完,⻩剑云也哈哈一笑,说:“先祖⽗昔年之事,在下一概不知,如果你能说出 这強宝图上面绘的是些什么,有什么用处,在下立即还给你!” “塞上尊者”听得一愣,正感无言答对“天南神君”已怒声说:“那张宝图上,绘的就 是这片孤岛潭,和那道经天巨瀑!” ⻩剑云一听,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正如你们所说,但是,这张图的用途你们可 知道?” “天南神君”沉声说:“依照宝图进⼊昔年一位异人的修真洞府!” ⻩剑云故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纸,蹙眉“唔”了一声,继续问:“你们可知那座洞府 的位置绘在何处?” “天南神君”神⾊迟疑,久久不语,他老奷巨猾,深怕⻩剑云他说出,因为他怀疑⻩ 剑云并不确知洞府的位置。 ⻩剑云一见“天南神君”迟疑,立即哈哈一笑说:“我这张宝图上绘得清清楚楚,由何 处下⽔,什么时候方可⼊洞,你们不能说出洞府的位置,⾜证宝图并非你等之物。” “天南神君”听了“何处下⽔,何时方可⼊洞”神⾊十分动,他忿忿的瞪了⻩剑云 一眼,立即和“塞上尊者”低头共同商议。 两人商议数语之后,由“塞上尊者”沉声问:“假设老夫说出正确位置,你是否实践诺 言,将老夫的宝图送还?” ⻩剑云毫不迟疑的说:“只要你们说的一丝不差,在下自然不会食言!” “塞上尊者”深沉的应了一声“好”继续说:“昔年异人清修的洞府,就在瀑布的后面!” ⻩剑云得意的哈哈一笑说:“你们说的一丝不差,完全与图上绘的相符,在下虽有意将 图送还与你,但是,你们谁过潭来取去呢?” “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吼声说:“姓⻩的小辈,你难道要 食言背信不成?” ⻩剑云立即正⾊说:“你们不过来取,难道要在下与你们送过去不成?” “塞上尊者”两人一听,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恨声说:“宝图是你祖⽗⻩天石亲手夺 去,自然应该由你亲自送还,你尽可将宝图送过来,老夫两人,信誉保证,绝不伤你一毫 ⽑…” 话未说完,⻩剑云已仰天发出一阵傲然哈哈大笑,同时轻蔑的说:“剑下亡魂,掌下败 将,也敢大言不惭,狂言伤害在下,须知在下取尔等两人项上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你们 不怕别人听去,笑掉大牙吗?” 隐⾝荒草后的老怪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望着二怪以“蚁语传音”问:“难道那小子早已 发现我们隐⾝此处不成?” 二怪紧蹙霜眉,久久才回答说:“我们较他先到此地,谅他不会察知,也许是一句诈语!” 说话之间,发现“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果然以怀疑的目光,炯炯察看孤岛 潭附近⾜可隐人之处。之后,由“天南神君”怒目厉声问:“姓⻩的小辈,你既不敢过来, 而老夫又无法过去,难道你就借口不还了不成?” ⻩剑云仰面哈哈一笑,傲然朗声说:“赫赫太华府的少主人,岂能食言背信,遗笑武林? 在下这就将宝图送还与你,但是,在下在运功送还宝图之际,你们必须严加戒备,以防暗中 有人偷袭,如果你们两人心怀叵测,暗算在下,宝图势必中途落⽔,那时可不能怨在下食言 背信,咎在你们…” 话未说完“天南神君”已有些迫不及待的说:“放眼当今武林,那一个大胆的鼠辈敢来 虎口拔须,你尽管将宝图送过来。” 隐⾝荒草中的“二怪”一听,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暗哼连声! 这时突岩上的⻩剑云,已将⽩纸拿在手中,同时朗声说:“你们两人小心了!”了字出口, ⽩纸飘然掷出,接着,两掌相并一翻,十指徐徐扇动,⽩纸宛如⽔上浮萍,徐徐向“天南神 君”两人立⾝的潭面飘去! 隐⾝荒草中的“二怪”一见,同时大吃一惊,不由脫口以“蚁语传音”急声说:“咦, 奇怪,他的这项功夫,怎的与香儿的‘流⽔飘萍’相似!” 柳羡香见⻩剑云居然当着“二怪”之面,展露她在船上传授的“流⽔飘萍”着实吃了一 惊,这时听“二怪”说“相似”心中一动,立即解释说:“两位师⽗看左了,香儿的‘流⽔ 飘萍’完全是指上的功夫,最远也不过推送二三丈距离,这个⻩剑云,却是掌指合一,远达 三十余丈,只能说与香儿的‘流⽔飘萍’异曲同工,而且,较香儿的尤为⾼明…” 话未说完,二怪已缓缓起⾝,显然意前去抢夺那张⽩纸。 老怪一见,伸手将二怪拉住,同时,以“蚁语传音”低声说:“二老且慢,这时千万莽 撞不得,你只要一现⾝,那张⽩纸势必落在⽔里,再说姓⻩的那小子,精灵多智,也许其中 有诈!”说话之间,举目再看,那张⽩纸,已经飘过逾半,再有十多丈,即到了潭边! 突然,那张⽩纸的幅度愈摆愈大,而且速度也渐缓慢,似是后力不继,看看就要落在⽔ 面上。 原已惊呆了的“天南神君”两人一见,急忙一定心神,同时脫口焦急的说:“千万不可 怈气,快些凝神汇集功力!” ⽩纸又摇摆的向前飘了数丈,⻩剑云突然大喝一声:“接准了!” 了字出口,双掌猛的向前一推,⽩纸宛如被狂风吹的一般,一阵急烈飘摆,恰巧飘至“天 南神君”两人的面前。 “塞上尊者”眼明手快,飞⾝跃起,绕腕将⽩纸接任。 二怪一见,再度起⾝就要扑出,但是,同样的被老怪伸手拦住。 老怪冷冷一笑,以“蚁语传音”沉声说:“⻩剑云那小子,旨在炫露功力,以收震赫之 效,万一宝图是真,谅他‘天南神君’也逃不出你我的手心,这时千万莽撞不得!” 二怪极不为然的望着老怪,焦急的说:“万一宝图是真,再想抢回,势必要大费周章了!” 话声甫落,抢到⽩纸的“塞上尊者”已和“天南神君”两人,匆匆看了一遍之后,两 人同时抬头厉声问:“这张宝图并不完整,另一半呢?” “二怪”一听,果是宝图,不由十分懊恼,深悔方才没有出手。懊悔之间,已听⻩剑云 哈哈一笑说:“另外一半宝图,现在昔年异人叛徒田⽟雨处,你们要想拼成全图,最好找他 去取…” 话未说完“天南神君”已厉声说:“这张宝图所绘地形,虽然与此潭相似,但上面并未 绘出洞府位置?” ⻩剑云再度得意的哈哈一笑,说:“在下本来不知昔年异人的仙修洞府位在何处,这要 多谢你们两人的告诉…” “天南神君”一听,顿时然大怒,但他尚未破口大骂“塞上尊者”已望着⻩剑云, 急声问:“这张宝图旁边的注解,似记号非记号,似字非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剑云哈哈一笑,讽讥的说:“那上边记载的俱是象形文字,在下也不甚识,你们最好 去找一位博学多才之士,在下少陪,要进洞府研读秘笈去了!”了字出口,⾝形腾空而起, 一跃数丈! 老怪一见,立即以“蚁语传音”急声说:“香儿快吹毫芒杀他!” 柳羡香赶紧恭声解释说:“二十余丈距离,香儿焉有这等功力!” 说话之间,腾空跃起的⻩剑云,已一式‘苍龙人海’,头下⾜上,‘唰’的一声进⼊潭⽔ 內! 老怪一见,即对二怪急声说:“二老,快去夺图,然后再找田⽟雨索另外的一半!” 话声甫落,大喝一声,即和二怪,飞⾝纵出,直向“天南神君”两人扑去! 柳羡香一见,深觉机会难再,觉得正是逃离“二怪”魔掌的时候,是以,急忙用“蚁语 传音”朗声说:“请两位师⽗准许弟子与兰师妹,⼊⽔活捉⻩剑云!” 老怪不疑有他,飞扑中,立即叮嘱说:“你们两人功力相差悬殊,只可在⽔中斗,不 可在陆上手!” 柳羡香恭声应了声“晓得”回头一看,⾕凤兰已闻声赶来。 ⾕凤兰一见柳羡香,立即悄声埋怨说:“香姊姊,以我们两人的功力⼊⽔活捉⻩剑云, 岂不是自己找死!” 柳羡香无暇解释,立即焦急的悄声说:“不必多说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拉着⾕凤兰走出荒草,极轻灵的移至潭边,悄悄下⽔,立即沉气潜进⽔內, 直向央中突岩潜去。 ⾕凤兰虽然知道柳羡香的⽔功十分惊人,常在东海⼊⽔搏鱼,但⻩剑云的功力⾼的出奇, ⽔功自然也不庸俗。夜间潜游,宛如深⽔一般漆黑,对方万一猝然攻击,全靠精湛的⽔功, 据⽔流的旋动,而判断敌人的方位与远近。尤其着普通劲⾐,施展不便,减低不少威力, 如果能穿⽔靠,自然飞游快速,灵敏似鱼。 ⾕凤兰一面思索,一面潜游,揣摸将近央中突岩,依然未遇抵抗,不由机警的碰了一下 柳羡香! 柳羡香也不理睬,继续潜游,据浮力判断,距离央中突岩已经不远了。 于是,一碰⾕凤兰,两人同时浮上⽔面! 就在两人浮上⽔面脚下已踏着岩石⽔底的同时,附近已响起⻩剑云的招呼声音道:“喂, 我在这里!” ⾕凤兰听得大吃一惊,翻腕就待撤剑! 但是,⾝畔的柳羡香却含嗔悄声问:“你喂喂的招呼谁?” ⾕凤兰听得一愣,只见⻩剑云正隐⾝在突岩石后面,并用⻩衫下摆,裹住他的丽珠和金 剑。 打量间,已见⻩剑云微红着俊面,含笑轻声说:“自然是招呼你香姊姊!” 柳羡香见⻩剑云改呼她“香姊姊”心中十分感慨,不由黯然一叹! ⾕凤兰看了这情形,简直闹糊涂了,愣愣的久久不知说什么。 ⻩剑云看了这情形,只得催促说:“香姊姊,快到这边来吧,当心被‘二怪’他们看到 了!” 柳羡香和⾕凤兰机警的转首一看,只见“二妖”和“二怪”早已恶毒的搏斗在一起, 于是,一面向⻩剑云⾝前游去,一面嗔声说:“他们这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注意这里!” 说话之间,已游至⻩剑云⾝前,即和⾕凤兰两人,同时隐⾝在突岩后。 柳羡香见⾕凤兰神情感,立即指着⻩剑云,含笑问:“兰妹,你看他是谁?” ⾕凤兰见柳羡香对她有些秘密,立即不⾼兴的说:“谁知道你们玩什么把戏?” 柳羡香轻轻一笑,说:“他就是田居士田⽟雨嘛!” ⾕凤兰心中一惊,不由脫口悄声说:“他不是太华⻩府的⻩剑云吗?” ⻩剑云在旁对柳羡香,说:“香姊姊,还是由你告诉兰姑娘吧!” 柳羡香点点头,含笑望着⾕凤兰,说:“他是⻩剑云一些也不错,但他化装成田⽟雨前 去‘二仙会’的种种经过,姊姊现在,无暇对你详细解说…” 话未说完,⾕凤兰已焦急的问:“你们两人都离开了点苍山,整个‘二仙会’总坛,岂 不又被蓝海宝一人独揽大权,闹得乌烟瘴气,地覆天翻?” 柳羡香“唔”了一声无话可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二仙会”总坛怎样了,但她却有一种 预感,必是凶多吉少了。 ⻩剑云见柳羡香无话可答,只得接口说:“蓝海宝并非什么异人弟子,他只不过是我大 师伯的叛徒罢了,他的子就是我的师妹,被他胁迫下山,威成婚…” 柳羡香和⾕凤兰不由同时低声问:“他不是说他的师⽗已去世了吗?” ⻩剑云立即忿忿的说:“那是他意图拜在‘二怪’座下,多学一些绝学的借口而已…” ⾕凤兰一听,不由惑的问:“二怪是谁?” 柳羡香立即指了指“二妖”和“二怪”打斗的方向,黯然说:“就是两位师⽗昔年在中 原留下的恶名!” ⾕凤兰神⾊惊异,愣愣的望着柳羡香,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剑云继续斩钉截铁的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简捷的告诉你们说,蓝 海宝已被我利剑分尸,‘二仙会’早已冰消瓦解,总坛所有的房舍,俱被昔年怪杰‘鲁北丐 僧’净禅师烧光了…” 柳羡香早已料到“二仙会”凶多吉少,但没想到被摧毁的那么彻底。 ⾕凤兰却目含泪光,关切的戚声问:“玫萍她们恐怕也都…” ⻩剑云一听,立即“噢”了一声,以恍然的口吻,说:“玫萍和莹莹她们在我离开总坛 时,已叮嘱她们火远赶来终南山东麓来会你们,我想最迟明后天就可到了!” 柳羡香和⾕凤兰一听,自是放心不少,同时,两人也暗赞⻩剑云设想周到。 ⻩剑云探首看了一眼潭边烈搏斗的“二怪”和“二妖”继续说:“现在时间无多,我 就要过去了,兰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愿意留在中原,还是随‘二怪’转回蓬莱岛去?” ⾕凤兰见问,不由含泪看了柳羡香一眼,戚声问:“我香姊姊她呢?” ⻩剑云赶紧解释说:“香姊姊已是我们⻩家的人了,她自然不能随‘二怪’再回东海去 了!” 柳羡香双目噙泪,娇靥绯红,不由握着⾕凤兰的手,关切的说:“兰妹妹,你了解姊姊 的苦衷,我除了留下来,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走,我无权坚持你不要转回东海去,如果你留下 来,他和我都会好好照顾你…”话未说完,⾕凤兰已毅然流着泪说:“不,小妹一定要转回东海去,因为小妹的双亲, 俱届风烛残年,而且,上无兄嫂,下无弟妹,万一二老一病不起,何人为他们安葬⼊土…” 柳羡香一听,珠泪也夺眶而出,立即宽声说:“兰师妹不必伤心,此番你暂且随两位师 ⽗转回东海,俟伯⽗伯⺟百年之后,你再回来…” 话未说完,岸上数声暴喝之后“哇哇”连声中,至少有两人中掌呕⾎! ⻩剑云和柳羡香两人,同时一惊,急忙探首查看,只见二怪“康蔵仙师”和“天南神君” 两人分别蹲坐地上,吁吁息,嘴角和袍襟上,都溅満了⾎渍。 老怪“东海仙翁”怒目飞眉,挥舞一双大袖,仍和面⾊惨⽩,嘴角已有⾎渍的“塞上尊 者”烈的打在一起。 ⻩剑云看了这情形,立即望着柳羡香,低声说:“香姊姊,你和兰姑娘赶快过去,仅对 老怪说,瀑布后本没有洞府,瀑⽔中也没有发现我的行迹,但有一点请香姊姊千万记住, 绝对不许参与他们的打斗。” 柳羡香和⾕凤兰一听,立即会意的点点头,双双⼊⽔,迳向岸上急急游去! 就在柳⾕二女绕过突岩的同时,岸上突然一声厉喝,接着“蓬”的一声! ⻩剑云闻声转头一看,只见老怪“东海仙翁”猛然挥出的右袖“蓬”的一声猝然击在 “塞上尊者”的前上!“塞上尊者”拿桩不稳,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大⾝躯,蹬蹬向后 直退。 但是“塞上尊者”后退的方向,恰是二怪“康蔵仙师”蹲坐息之处。 ⻩剑云看得心中一惊,觉得这是一种危机,不管“塞上尊者”和“康蔵仙师”两人谁先 趁机出手,都会有一人命丧当场。 心中一惊,飞⾝纵至突岩上,同时大喝一声:“不可伤人!” 但是,就在⻩剑云大喝的同时,踉跄后退的“塞上尊者”突然发现二怪“康蔵仙师”跌 坐在他的⾝右方,只见他毫未思索,沉势旋⾝,飞起一腿,猛踢二怪的后心! 老怪“东海仙翁”一见,神情如狂,厉喝一声,飞⾝前扑! 就在老怪飞⾝扑救的同时“蓬”的一响,闷哼一声“塞上尊者”飞起的一脚,已着实 踢在二怪“康蔵仙师”的后心上! 只见“康蔵仙师”的矮胖⾝躯,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而竭尽所有真力踢了二怪一腿的“塞上尊者”也“哇哇”连呕两道鲜⾎,⾼大魁伟的 ⾝躯,更是摇摇坠! 但是,狂疯扑至近前的老怪“东海仙翁”却咬牙切齿,一声不响,一式“力劈华山” 挥掌猛击“塞上尊者”的头颅! ⻩剑云一见,知道惨剧不可免,检起预先备好的两块树⽪,一长⾝形,腾空而起,第一 块树⽪也振腕投出! 就在⻩剑云投出第一块树⽪的同时,岸上已“叭”的一声脆响,⾎浆四,盖骨横飞, “塞上尊者”的⾝躯,已倒在⾎泊中! 老怪毙了“塞上尊者”杀机已起,再向惊慌立起的“天南神君”奔去! ⻩剑云连投两块树⽪,这时一见,趁踏第二块树⽪強起⾝形之际,大喝一声:“老怪休 要伤人,在下来也!”大喝声中,凌空跃起,直向岸上扑去。 老怪“东海仙翁”自然视⻩剑云为棘手劲敌,这时一见⻩剑云凌空扑下,放下“天南神 君”立即折⾝来!同时,趁⻩剑云凌空下扑之势,暗凝功力,大喝一声,双掌空推出! ⻩剑云既然出声引他,自然心中早已有备,这时一见老怪发掌,也大喝一声,左发“金 髯掌”右弹“枯竹指”一道滚滚狂飙,挟着五缕指风,直向老怪击去! “蓬”然一声大响,劲风旋,破空带啸,老怪一声闷哼,蹬蹬向后疾退。 藉震力弹起的⻩剑云一见,疾坠⾝形,飞扑而下,双⾜一踏地面,再度一声大喝:“你 再接我一掌!”大喝声中,右掌振腕劈出。 老怪已警觉⻩剑云集“天涯三老”武功于一⾝,尤其“反震罡炁”更令他胆战心悸, 这时如再出掌,势必把老命丢在此地。 惊急间,双袖一抖,企图飞⾝后退! 岂知,⻩剑云用的是“应龙剑”人形剑式上的“疾电奔雷”⾝法,老怪的双袖方自抖出, 狂飙已近⾝前!只听“蓬”然一响,老怪闷哼一声,枯瘦的⾝躯,挥舞着双臂,直向⾝后退 去! 刚刚游至潭边的柳羡香和⾕凤兰一见,一声惊呼,同时纵出⽔面,双双向老怪扑去。两 道纤影一闪,柳⾕二女已将老怪扶住。 只见老怪,面⾊如纸,呼呼息,立即合上了眼睛,柳⾕二女赶紧扶老怪坐下,让他盘 膝调息! 就在这时,前面斜岭上已传来“天南神君”的声音说:“⻩剑云,你救老夫一命,老夫 甚是感,自愧无以回报,昔年与你祖⽗的仇嫌自此一笔勾消,并谨誓今后有生之年,决不 再涉⾜中原!” ⻩剑云一看,只见“天南神君”⾝形逾箭,沿着斜岭直奔山外! 再看老怪“东海仙翁”在柳羡香和⾕凤兰的双推双拿下,面⾊已恢复红润,急促的呼 昅也均匀下来。 老怪“东海仙翁”缓缓睁开眼睛,怨毒的望着⻩剑云,恨恨的点着头,说:“⻩剑云, 你小小年纪,智慧便已如此惊人,别人一石两鸟,而你却一箭四雕,老夫明知其中有诈,但 却噤不住宝图的惑…” ⻩剑云冷冷一笑说:“这便是前辈你的失算处,你明明知道巨瀑后没有洞府,何以还信 那张⽩纸确是宝图?…” 老怪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你怎的知道老夫早已知道瀑后没有洞府?” ⻩剑云淡淡一笑说:“你远离点苍,前来终南,放弃重建的霸业的‘二仙会’…” 老怪听得心中一惊,顿感不妙,不由震惊的问:“你说的‘放弃’两字是何意思?” ⻩剑云立即正⾊道:“自然是指你为了贪图毫无据的杜撰故事,而置‘二仙会’于不 顾…” 老怪一听,心中恍然似有所悟,不由嗔目怒声问:“你怎的知道是杜撰的故事?” ⻩剑云哈哈一笑,说:“故事由晚辈杜撰,晚辈怎会不知!” 老怪听得一愣,久久才颤抖着⾝躯,缓缓站起,动的指着⻩剑云,颤声问:“这么说… 你…你是和田⽟雨…事先预谋了…?” ⻩剑云未待老怪话完,颔首一笑说:“也可以这么说。” 老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回顾左右,嗔目望着柳⾕二女,厉声说:“你两人快给我将 他拿下,剑分尸!” 柳羡香和⾕凤兰,这时已无选择余地,又无暇解释,只得佯装怒叱一声,倏举⽟腕,寒 光连闪中,两柄长剑已撤出鞘外! ⻩剑云冷冷一笑说:“前辈敢莫是怕死不成?” 老怪听得一愣,接着,厉⾊怒声说:“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如今年已逾百,早已将生 死置之度外…” ⻩剑云立即讥声说:“那前辈又何必明知令⾼⾜不敌,而強迫她们出手呢?”手字方自 出口,老怪已厉喝一声:“老夫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厉喝声中,右手一绕, 已将⾕凤兰手中的长剑夺过来! ⻩剑云一见,脫口一声怒喝:道“且慢,前辈仍记得点苍总坛,田⽟雨一剑险取‘天南 神君’之命否?” 老怪听得又是一愣,不由沉声问:“这事你怎知晓?” ⻩剑云冷冷一笑说:“莫说此事,就是前辈在‘天圣堂’巧摆筵席,设计婚,晚辈也 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怪“呀”了一声,顿时愣了! 柳羡香这时百感集,不由掩面啜泣! ⻩剑云索诚坦的说:“实不相瞒前辈,田⽟雨就是晚辈的化⾝,难道前辈仍惑不信?” 老怪惊异的望着⻩剑云,思前想后,久久才颤抖着⾝躯,缓慢的说:“这中间果然有许 多破绽令人可疑,只怪老夫望才心切,急兴霸业,才造成如此悲惨的结局,不过其中一事老 夫不明…” ⻩剑云立即沉声问:“但不知是哪一件事。” 老怪毫不迟疑的说:“当时在点苍总坛禅房,你那一剑⾜可将‘天南神君’斩首,为何 偏偏划破他的襟。” ⻩剑云见问,反而肃容说:“四位前辈,俱是先祖⽗同一时代的成名人物,恶迹虽然昭 彰,但已事过境迁,此番返回中原,旨在重建霸业,并未急去凤凰⾕和太华山,雪报当年被 逐之仇,晚辈深信四位前辈,海外清修多年,俱已⾰心改面,点苍出手,旨在警告,令四位 前辈惊觉中原后起有人,俾能收敛掀起武林祸端之念…” 老怪听至此处,动神情渐趋冷静,因而揷言说:“如果你当时一剑杀了‘天南神君’, 老夫也许会念你为‘二仙会’除去一个心腹后患,而更加重用于你!” ⻩剑云淡然一笑说:“前辈此话恐非出自本心,晚辈斗胆敢问前辈一句,不知前辈可愿 答复?” 老怪的心情已趋平静,立即镇定的说:“有话你尽管出口,老夫无不诚坦答复!” ⻩剑云赞佩的点点头,和声问:“假设前辈与‘天南神君’手,能否一剑将‘天南神 君’毙命呢?” 老怪见问,脸⾊十分难看,顿时无言答对。 ⻩剑云知老怪无法答复,因而继续说:“所以,当时晚辈旨在将‘天南神君’两人惊走, 俾免前辈收留两人如虎添翼,愈增‘二仙会’的声势!” 老怪一听,一阵沉默,久久才颓丧的问:“这么说来,‘二仙会’早已冰消瓦解了?” ⻩剑云微微颔首说:“也可以这么说,但晚辈可保证,除蓝海宝外,并无一人丧生?” 老怪抬眼望着⻩剑云,关切的问:“老夫⾝边的两个小童呢?” ⻩剑云毫不迟疑的说:“晚辈已命他们返回东海,聆候前辈!” 老怪听罢,惨然一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说此一顿,复又冷 冷一笑说:“你虽然只⾝单剑,浑⾝是胆,一人智破‘二仙会’,但没有‘千面神妪’的里应 外合,神奇变相术…” ⻩剑云听得心中一惊,立即肃容正⾊说:“前辈说法,完全是一已的揣测,晚辈与‘千 面神妪’有拆箭之仇,斩发之恨,前辈当不会忘记‘千面神妪’投效二仙会之初,力主悬影 捉拿晚辈之事。” 老怪微合双目,略微沉思,倏无举目望着⻩剑云,突然沉声问:“这么说你并无意拦阻 老夫离去喽?” ⻩剑云毫不迟疑的含笑说:“当然,何以让‘天南神君’离去,而独留前辈于此?” 老怪听罢,慨然应“好”同时还剑给⾕凤兰,并望着柳羡香,沉声说:“我们走!”说 罢转⾝,挽起柳⾕二女,就待起步! ⻩剑云一见,脫口急声说:“前辈请止步!” 老怪缓缓转⾝,惊异的望着⻩剑云,沉声问:“怎么,难道你又反悔了不成?” ⻩剑云愉快的一笑说:“晚辈虽然年幼,尚知誓守信诺…” 老怪一听,立即不⾼兴的沉声揷言问:“那又是为了什么?” ⻩剑云俊面一红,讪讪的说:“前辈忘记香姊姊已是⻩府的人了!” 老怪听罢,神情尴尬,似笑非笑的艰涩问:“你不认为那是儿戏?” ⻩剑云立即肃容正⾊说:“当时红烛⾼燃,酒筵当前,前辈躬亲福证,仪式严肃简单, 岂能视为儿戏?” 老怪惨然一笑,郑重的问:“你确具诚心善待香儿?” ⻩剑云立即拱手肃容说:“晚辈曾跪在前辈面前,仰天重誓,怎敢冒渎神明?” 老怪沉着老脸,缓缓点头,由牙里说出两个“好”字,转首望着柳羡香,強自含笑 问:“香儿,你可愿留下服侍⻩剑云?” 柳羡香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无路可走,为了终生幸福,只得“咚”的一声,双膝跪在地 上,流泪哭声说:“香儿方寸已,恭请师⽗作主!” 老怪一听,眉间立透杀机,浑⾝嗦嗦只抖,凶芒闪的双目,直盯着柳羡香,注视良 久,倏然仰天发出一阵刺耳惊心的哈哈厉笑,声震山野,直上夜空,历久不绝!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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