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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24992 |
上一章 剑古匣银 章十三第 下一章 ( → ) | |
这时,朝初升,晨风微拂,薄雾缭绕松竹之间,在丽的光下,幻成绚烂缤纷的彩霞。 兰娟在前,天麟紧跟在后,两人电掣飞出庄外,直向松竹之间驰去。 一阵飞驰,来至一片如茵草地,四周生満了各⾊山花,中间缀有几方青石,横排三棵浓荫巨树,直⼊半空。 兰娟急刹冲势,立即坐在青石上,粉面依然有些苍⽩,紧张神⾊犹未褪去,张着樱口,微微息。 天麟立稳⾝形,也在不远处一株巨树下的青石上坐下来。 兰娟纤手轻拍酥,秀目望着天麟,连声说:“好险,真是命不该绝,再迟一步我俩势必葬⾝飞阁之中。” 天麟虽觉紧张,但却不知就理,于是不解地问:“娟妹,飞阁为何轰声不绝,摇晃不停?” 兰娟吁了口气说:“我一进⼊上层,即发现太极中的银匣,这银匣小妹曾见东海恶魔极慎重地把玩过,定是极珍贵的东西,又见阁顶左右悬空各有一个钢环,我即去拉左侧一个,按理应是仪之眼,主吉祥,我猛力一拉,顿时发觉有异…” 天麟剑眉一蹙,立即揷言说:“这个环也许是应付意外骤变之用。” 兰娟吁了口气,微颔螓首说:“也许是的,你取下银匣之后,我即将钢环一松,飞⾝跃下,为求迅速离开险地,只得冒险由正门退出。” 天麟立即不解地问:“娟妹,上层毫光那等強烈,都是些什么珍品异物?” 兰娟心情渐趋平静,淡淡地说:“我没细看,还不是些珍珠⽟器,宝石古玩之类的东西。” 天麟转首望去,只见峰下松竹间的屋脊楼影,在丽的光下,缭绕的晨雾中,显得是那么遥远,直疑仙境,如悬云端,但它在人们的心目中,却充満了神秘、恐怖,令人望之却步。 这时,仍隐约听到庄后花园中,响着轰轰之声。 天麟剑眉一蹙,星目依然注定神秘庄院,不解地问:“娟妹,飞阁中为何一直发出轰轰响声?” 兰娟心中似乎仍有余悸地说:“⽔上飞阁即使不倾塌,其中机关亦必然全毁!”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转首急问:“会不会危及大厅上的那位长发前辈?” 兰娟不觉扑哧笑了:“相隔数十丈,与他何⼲?” 天麟有些懊恼地说:“我们竟忘了请问那位前辈的姓名?” 兰娟毫不迟疑地说:“我们问他,他也不见得告诉我们!” 说着,谨慎地望了四周一眼,又低声说:“麟哥哥快拿出银匣来,小妹断定那是东海神君重视如逾生命的东西。” 说着,一个飘⾝,与天麟并肩坐在石上。 天麟由放置银匣的位置判断,银匣之中定是较珍珠⽟石尤为贵重的东西。 于是,也游目看了附近的草丛、矮树和怪石一眼,才由怀中将银匣取出来,但匣⾝上的毫光,已不如在飞阁上強烈。 兰娟见天麟取出银匣,精神一振,立即愉快地急声说:“麟哥哥快打开!” 说着,躯娇向前移动数寸,紧紧偎在天麟⾝边。 天麟见匣盖与匣体紧密衔接,立即右掌平贴匣盖,默运真力,气聚掌心,猛力一昅,匣盖应手而开。 顿时,光华大盛,冷焰刺肤,两人双目不敢直视。 两人凝目一看,只见小银匣內,一方⻩绫之上,并排放着三柄寒光闪闪,剑气森森的小剑。 三柄小剑形式相同,光⾊不一,铸工细腻,精致至极。 中间一柄是青剑,左右两柄分⽩红,长约三寸半,宽仅五六分,剑柄上系着与剑⾝光⾊相同的小剑穗,丝光透明,晶莹发亮,一看即知不是普通蚕丝。 天麟、兰娟看后,俱都断定这三柄小剑,决不是古董⽟玩之类的珍品。 联想到这三柄小剑定是上古武林中的宝刃仙兵。 天麟谨慎地取出右边一柄红光小剑,举手空一挥。 红光四,剑气蒙蒙,顿时幻成一道耀眼匹练,只觉寒焰透骨,光华刺目,剑⾝似乎涨大了一倍。 兰娟惊得躯娇一战,不觉疾退两步,险些呼出声来。 天麟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立将手中宝剑向着七八丈外的一株大树,振腕投出。 一道耀眼红光,宛如划空闪电,挟着震撼山野的“呼呼”响声,直向七八丈外的树林內闪电去。 只见如电红光,照群峰,朝⽇失⾊,电光直⼊林內,遇树势如破竹,如斩朽木腐物。 电光一闪而逝,红光小剑顿时不见。 天麟、兰娟,看了这等声势,俱都惊呆了。 突然,一阵喀嚓裂木声,十数株大树,俱被剑光拦斩断,⾼大浓厚的树⾝,挟着呼呼风声,直向地面倒下来。 轰隆一声大响,枝叶横飞,尘土上扬,十数株大树,同时倒在地上,轰轰之声,⾕峰齐鸣。 天麟,兰娟,两人木然望着飞腾的尘土,颤动的大树,只见枝飞叶舞,烟尘升空,声势骇人至极。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厉啸,由前面一座⾼峰上响起。 声如虎吼,慑人心神,群峰相应,直上晨空。 蓦然,前面⾼峰上,接着又响起一声清越悠扬,声如龙昑的长啸,音质⾼亢,直达霄汉。 天麟、兰娟,骤闻这两声长啸,心头暗暗吃惊,面⾊同时一变,断定发啸之人,必是两个武功⾼绝,內力精深的武林顶尖⾼手。 渐渐,啸声愈来愈近了,正是向着树林方向驰来。 天麟一定神,暗呼一声不好,飞⾝扑进林內,越过横倒地上的大树之上,直向深处扑去。 人影闪处,兰娟也紧跟飞至。 两人游目一看,发现前面一株大树上,红光闪闪,那柄小剑,已全部刺进树⾝中,仅那段红丝剑穗,仍留在外面。 天麟心中一喜,扑⾝过去,伸手将小剑取出,迅即放进匣內。 就在天麟刚刚将匣盖覆好的同时。 两道宽大人影,径由前面峰巅上,宛如两只俯冲巨鹤,疾泻而下。 天麟、兰娟,两人看了这等炉火纯青,已达化境的轻功,心头同时一震,不觉警惕地相互看了一眼。 只见两道宽大人影,泻至⾕中,毫不犹豫,直向两人立⾝的树林如箭来,四道炯炯目光,似乎一直盯着兰娟和天麟。 天麟顿时大悟,立即指着兰娟手中的剑,急声说:“娟妹,剑!” 兰娟立时惊觉,倏举⽟腕,沙的一声,将剑收⼊鞘內,林中光华骤失,仅天磷手中的银匣尚闪着微弱光辉。 两人举目再看,好快,两道宽大人影,已越过前面草地,直向这面电掣扑来。 天麟凝目一看,不由喜极狂,一拉兰娟,两人飞⾝扑至树外,一挥手中银匣,向着电掣驰来的两道宽大人影,奋兴地大声说:“两位老人家,为何也匆匆赶来衡山?” 一阵愉快的哈哈大笑,响自两道宽大人影之中,接着笑骂说:“混蛋小子,竟真的被我秃头猜中,果然到紫盖峰来了。” 话声甫落,疾风袭面,两道人影一闪,天麟两人面前已多了两位丐不丐,僧不僧的老人。 一个是蓬头垢面,鹑⾐百结,⾝背大酒葫芦,一个是秃头油脸,一袭破旧僧⾐,长得大嘴小眼睛。 兰娟秀目一看,正是嫉恶如仇,游戏风尘,武林前辈中,硕果仅存的武林二怪杰,蓬头丐和秃头僧。 天麟急步向前,恭谨见礼,兰娟也向二老恭敬地福了一福。 蓬头丐、秃头僧两人同时关心地问:“你们可找到儒侠孙浪萍?” 天麟、兰娟神⾊黯然地齐声说:“没有找到,似乎已很久不在洞中了。” 秃头僧一直同情兰娟的凄凉⾝世,但也特别喜爱这位温柔恬静、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于是,慈祥地慰声说:“娟丫头,你也不必过度伤心,我秃头虽不精通相术,但看你天庭升辉,最多半年必有喜事临⾝,也许应在你们⽗女相会上。” 兰娟一听,顿时想起自己腹中已怀有三个月的⾝孕,因此,不自觉的红飞耳后,垂首不语。 天麟和秃头僧看了兰娟的羞态,俱都有些茫然不解。 这时,蓬丐一双虎目,已巡视现场完毕,指着林中倒地大树问:“这是怎么回事?” 天麟不敢相瞒,立即奋兴地恭声说:“是这匣中一柄小剑斩断的!” 说着,急上两步将手中的小银匣,双手送至二老面前,继续说:“请两位老人家过目。” 秃头僧看了一眼没有接,转首对蓬头丐说:“老大,你看。”蓬头丐微一颔首,伸手将银匣接过。 天麟、兰娟俱都立在二老⾝侧。 蓬头丐略一察看,双手一合,右掌一昅,匣盖应手而开。 一蓬彩霞,闪电出,森森冷焰刺人肌肤。 蓬头丐、秃头僧两人凝目一看,面⾊同时一变,几乎是同时惊异地望着天麟,问:“这三柄小剑由何处得来?” 天麟毫不迟疑地说:“在东海神君的后花园中。” 蓬头丐、秃头僧,两人齐声惊异地轻“噢”一声,同时看了兰娟一眼,再度望着匣內三柄寒光森森的精致小剑。 兰娟恭谨地低声问:“两位老人家可识得这三柄小剑的来历?” 蓬头丐和秃头僧,两人神⾊凝重,四目望着匣內小剑,沉思良久,最后俱都缓缓摇了头摇。 秃头僧接过小匣盖,凝目细看,发现盖面光滑,毫无可循痕迹,断定这个银匣并非原有剑匣。 二老虽然不知三柄小剑来历,但断定必是上古仙兵。 这时蓬头丐已用拇食两指,谨慎地将方才那柄红光小剑取出来。 天麟立即揷言说:“方才斩断林中树木的即是这柄小剑。” 蓬头丐凝神望着手中小剑,仅颔首轻噢了一声。 秃头僧探着一看,小眼精光一亮,不觉脫口低呼:“啊,老大,这是一柄飞虹剑。” 蓬头丐紧蹙霜眉,虎目望着手中红光小剑,似在竭力去想这柄小剑的来历,最后依然轻声一叹,转首对神⾊奋兴的天麟说:“孩子,你看。” 说着,将手中红光小剑小心地递给天麟,想是没有想起小剑的来历。 天麟接过小剑一看,这才发现剑柄护手上,刻着两个古体象形小字,细看良久,才认出是飞虹两字。 蓦闻蓬头丐惊异地说:“二老,这一柄是凌霄。” 天麟定睛一看,蓬头丐已将青光小剑给了秃头僧。 于是,也将手中的红光小剑给了孙兰娟。 再看蓬头丐手中的⽩光小剑,发现护手上的两个古体象形字是穿云。 蓬头丐看了一阵,慨然一叹.说:“这三柄小剑必是上古神刃,可惜不知它的剑诀,如能练到收发由心地步定然艺绝宇內,天下无敌。” 说着,将手中⽩光穿云剑和银匣一并给天麟。 这时秃头僧也将青光凌霄剑给天麟,同时肃容慎重地说:“天麟,这三柄小剑必然大有来历,切忌公然炫露。” 又听秃头僧继续说:“天麟你不妨再去一趟太⽩山长绿⾕前去叩问悟因神尼,我想这三柄小剑的来历一定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天麟恭声应是,即将青光、凌霄剑,放进匣內,又一并给了孙兰娟。 由于匣內已有穿云、凌霄两剑,匣內寒光特别強烈目,兰娟在放红光飞虹剑时,只觉冷焰刺骨,纤指如浸寒泉之中。 因此,小剑一⼊银匣,不知不觉中,利锋已将⻩绫划破一道小,下面立即露出一点异光。 但兰娟纤指如割,似已无暇注意,于是顺手将匣盖合上。 蓬丐、秃僧同时询问天麟如何得到这个小银匣。 天麟即将进⼊⽔上飞阁的经过说了出来。 蓬头丐霜眉一蹙,慨然说:“凡事天注定,因果冥冥中,看来一些強求不得,东海神君虽保有这三柄上古神剑,可惜他⽳道被魔扇儒侠点中,无法习练此种剑法,⽳伤尚未愈,又被二老出手一掌击毙了。” 说此轻声一叹,看了天麟兰娟一眼,继续说:“若非如此,被这恶魔习成这一柄神剑的用法,不啻猛虎添翼,今⽇武林也许已被他闹得腥风⾎雨了。”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相问之下,才知东海神君的左肋⽳,曾被孙叔叔以极重手法点中。 秃头僧也望着天麟,语意深长地说:“至宝灵物,择德主而居之,孩子,这三柄小剑虽然不知它的来历,但必是罕世珍品无疑,希望你妥为保管,决不可落⼊歹人之手,否则祸患无穷,万死莫赎。” 说着,小眼不停注视着神⾊真诚,唯唯应是的天麟,继续说:“将来如经神尼指点,学成三剑用法,尤应上体天德,心存忠恕,非巨恶元凶,切不可轻率杀人…” 天麟恭声应是,茫然望着二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是出自嫉恶如仇,黑道人物闻名丧胆的武林一怪杰之口。 蓬头丐在旁也肃容接口说:“孩子,尤要记住,非至生命攸关,决不可再施展魔魔天尊那种绝猛无比,铁石难当的惊天雷掌法,须知这种霸道无匹的掌力一经施展,极可能将魔魔天尊昔年仇家的后人引出来,那时势必造成空前未有的武林浩劫,这便是我和二老急急赶来衡山找你的原因。” 天麟恭声应是,但却不解地问:“老前辈,魔魔天尊会有仇家吗?” 蓬头丐哈哈一笑,说:“魔魔天尊的仇家可说数不胜数,其中最著名的有风火真人、冰魄灵君、大头鬼、长发怪…” 天麟兰娟,一听长发怪,两人不觉⾝躯同时一战,脫口发出一声惊呼。蓬头丐、秃头憎两人同时一愣,不觉含笑沉声说:“你俩怕什么,这些老怪物的骨头早变成灰了。” 天麟心情有些动,不觉紧张地急声说:“晚辈和娟妹遇到一人,可能就是长发怪…” 蓬头丐和秃头憎,看了天麟和兰娟的紧张神⾊,不觉面⾊一变,脫口急声说:“你说些什么?” 天麟和兰娟即将在神秘庄院的大殿上,遇到长发蔽体恐怖怪人的经过,告诉了蓬头丐和秃头僧。 蓬头丐一定神,哈哈一笑说:“长发怪是两百年前的武林怪物,算来至少两百多岁了,他的功力再⾼,修为再深,岂能活到今天?” 如此一说,天麟和兰娟的紧张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秃头僧小眼精光一闪,望着蓬头丐说:“老大,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须知神尼在你我幼年之时,即已声威卓著,名満天下,我们宁信那人即是长发老怪物…” 蓬头丐亳不为动地哈哈一笑,立即辩驳说:“长发怪生孤癖易怒,心地凶恶忍残,他的生命再长也活不到今⽇…” 秃头僧一听,不觉轻哼一声,正待怒声反驳,发现蓬头丐正在向他暗示眼神,立即似有所悟地连点秃头,说:“老大说的不错,那老怪物的德修为,怎可与神尼相提并论…” 话声未落,远处掠传来一声悠长马嘶。 兰娟心中一喜,不觉脫口娇呼:“啊,丽凤姊姊的赛雪。” 秃买僧小眼一瞪,急问:“怎么,蓝天丽凤那丫头也来了吗?” 兰娟立即摇了头摇说:“不,是晚辈骑丽凤姊姊的赛雪赶来的。” 蓬头丐似乎极希望天麟早些离开衡山,于是转首向兰娟问:“丫头,你们现在要去何处?” 天麟怕兰娟说出去少林寺,立即抢先说:“晚辈等想即⽇赶往大荆山,因为,晚辈的⽗⺟和杜老伯伯等人目前都在大荆山。” 蓬头丐立即含笑赞声说:“很好,寻找儒侠孙浪萍的事,最好与你⽗⺟及珊珠女侠等人从长计议,切不可之过急。” 天麟神⾊沉重,连声应是。 兰娟一想到悲惨遭遇的⽗亲,秀目中便不噤流下泪来。 秃头僧看了兰娟一眼,似乎有意岔开话题,即对天麟慎重地说:“天麟,切记不要忘了去谒神尼,叩问这三柄小剑的来历。” 说着,指了指天麟手中的小银匣,接着又催促说:“好吧,现在你和娟丫头可以走了,我和老大还有些琐事待办,仍在衡山稍停一些时⽇。” 兰娟已看出二老心意,必是前去神秘庄院看那个长发怪人,只是猜不出二老不让麟哥哥和自己前去的原因。 二老不说去向,两人自是不敢询问,只得躬⾝施礼,同时恭声说:“两位老人家请珍重,晚辈等就此告辞了。” 说罢,两人又看了満面含笑,神⾊祥和的二老一眼,转⾝大步走去。 这时,已爬上峰巅,晨雾尽散,全山一遍葱绿。 两人急步一阵,再回头,二老宽大⾝影,宛如掠地惊鸿,已驰进远处峰角下的一片松林中。 天麟看后,慨然说:“江湖上如没有这两位老煞星,恶人不知要猖狂到何种程度。” 说罢,拉起娟妹妹的⽟手,腾空而起,飘⾝落在一座⾼大岩石上。 两人游目一看,发现一里外的竹林下,有匹⽩马,正在啃食青草。 兰娟秀目一亮,张口发出一声清悠长啸,声如凤昑,摇曳长空,历久不散。 天麟听得心中一凛,发觉娟妹妹的內力较前深厚多了。 一声烈马嘶,掠空传来。 紧接着,蹄声嗒嗒,急如骤雨。 只见一点⽩影,如飞蹿出竹林,向着这面,电掣驰来。 ⽩马好快,眨眼之间,已驰至不⾜半里了。 天麟定睛一看,正是丽凤姊姊的坐马,浑⾝洁⽩的赛雪。 于是,不觉脫口赞声说:“赛雪神骏无比,实不亚于小兄的⾚火骅骝。” 兰娟听麟哥哥赞美丽凤姊姊的爱马,心中极为⾼兴,也赞声说:“丽凤姊姊⾝为一帮之主,统领近万英豪,分舵遍及大江南北,有时出巡,当然应该有匹良马代步。” 话声甫落,赛雪一声嘶,已如飞驰至石前,掀起一阵旋劲风,扬起滚滚枯草尘土。 两人飘⾝而下,同时落在赛雪⾝前。 赛雪似乎仍认得天麟,立即头摇摇尾,低嘶连声,显得亲热至极。 天麟睹马思人,心中不噤掀起一丝动,因此,情不由己地伸手摸抚着赛雪的马颈、马鬃。 想到丽凤姊姊,情深义重,爱护备至,不知何时才能报答于万一。 兰娟心地晶莹,毫无城府,这时见麟哥哥抚马不语,尚以为特别喜爱赛雪,立即憨直地赞声说:“麟哥哥,赛雪确是一匹宝马,跑起来又快又稳,一点儿也不吓人!” 天麟苦笑一下,说:“让我们来试试!” 试字出口,伸臂将兰娟的躯娇平托抱起。 兰娟无备,不觉惊得脫口发出一声娇呼。娇呼声中,天麟腾空而起,飘⾝落在鞍上。 接着一声吆喝,双脚轻催马腹,赛雪一声长鸣,放开四蹄,如飞向前驰去。 天麟抱着兰娟,端坐马上,稳如泰山,双目凝神前瞻,注视着宛如面飞扑而来的巨木岩石。 兰娟倒在麟哥哥的臂弯里,只羞得芳心狂跳,粉面发烧,螓首埋进麟哥哥的怀里,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虽然,她与麟哥哥已是一对恩爱情深的小夫了,但光天化⽇之下,倒在麟哥哥的怀里,总是一件羞人的事。 这时,她只希望赛雪跑快些,千万不要遇见樵夫、猎人。 赛雪果然跑得奇快,宛如驭风腾云,登石越溪,绕峰穿林,铁蹄过处,火星溅,石屑横飞。 天麟⾝在马上,直觉两侧景物疾掠,蹄下怪石倒逝,风声呼呼,蹄声如雨,虽然惊险,但马⾝却极平稳。 兰娟埋头天麟杯中,悄悄觑目望着麟哥哥,樱口中不时发出银铃似的愉快娇昑,任何人看得出兰娟这时的心情是何等的快乐。 如云秀发,风飞舞,散发着淡淡幽香,不时掠过天麟的如⽟俊面,令天麟感到奇庠难耐,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由于天麟路径悉,中午时分便已驰出山区。 天麟低头望着蜷卧怀中的娟妹妹,笑声说:“娟妹,看看到了什么地方?” 兰娟涩羞的转首一看,发现已到山麓,翻⾝坐在前鞍上,立即愉快地问:“麟哥哥,你的宝马呢?” 天麟游目一看,指着环绕东北麓的一座松林,说:“骅骝就在前面林中。” 说着,张口发出一声悠扬有序的清啸。 啸声一起,前面松林间,立即传来一声震撼原野的烈马长嘶。 天麟一听长嘶,立将赛雪勒住。 只见东南林角,如飞驰出一匹红马,昂首竖鬃,双目有神,挟着如雨蹄声,扬起滚滚土龙,直向这面电掣驰来。 兰娟虽知天麟有匹宝马,但却一直没有见过,这时一看,不噤脫口赞声说:“龙种宝马,毕竟不凡!” 天麟爱骅骝如逾生命,这时一见宝马,立即举起手来,不停地挥动着,同时愉快地⾼声吆呼。吆呼声中,骅骝势挟惊风,带起一阵扬尘,已奔至近前。 天麟飘⾝而下,伸手拉住丝缰,即在马颈上亲切地拍了几下,飞⾝纵落鞍上。 骅骝、赛雪是久别的老友,乍逢之下,相互摆尾,连声低嘶,不停地互衔双,令人看了愈加喜爱。 兰娟坐在马上,转首愉快地问:“麟哥哥,我们奔哪个方向前进?” 天麟略一沉思,说:“此地距新安镇最近,我们到镇上吃饭罢!” 说罢,两人认准方向,放马疾驰。 片刻之后,已奔上官道,举目一看,前面数里之外,现出一座极大镇店。 由于官道上行人渐多,两人同时将马放慢下来。 数里之遥,两马瞬间跑到。 只见镇上行人熙攘,商店比邻,热闹异常。 两人缓马前进,街人俱都停⾜注目,头接耳,评头论⾜。 马上锦⾐少年,俊面洁如美⽟,鼻如胆,剑为眉,双目似朗星,两片似朱双,斜挂一丝微笑,显得儒雅、潇洒、俊逸。 再看马上⻩⾐少女,雪肤⽟貌,天生丽质,一双剪⽔凤目,澄澈生辉,显得娇憨、恬静、脫俗。 尤其两匹坐马,⾼大神骏,气势不凡,显得威猛至极。 一阵叮当锅勺相碰声,飘来阵阵酒香。 天麟举目一看,正是一座规模较大的酒楼客店。 于是,转首对兰娟说:“娟妹,我们就在此店进食吧!” 说着,当先翻⾝下马。 兰娟对麟哥哥的话,无不百依百顺,立即颔首一笑,紧跟飘⾝而下。 门前店伙一见,立即跑了过来,恭谨地将马接过去。 天麟和兰娟并肩直上酒楼,游目一看,楼上座无虚席,已经客満了,猜拳満酒,⾼谈阔论,成一片。 于是,凝神一听,不觉笑了。 嵩山大会已过去了十天,此地酒客仍纷纷臆测着大会结果。 有的认为疤面人绝不敢只⾝赴会,有的断定疤面人准死无疑,也有人说,疤面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时,全楼酒客蓦然发现楼口立着一位翩翩浊世的佳公子和一位风华绝代、清丽秀美的小姑娘,全楼顿时一静,所有目光一齐望了过来。 蓦见中间一桌上,两个慢斟细酌的中年商人,一见天麟,面⾊倏然大变,双目不停注视着天麟绣満折扇公子衫,和手中持着的描金龙凤扇,两个商人装束的大汉,神⾊间忽朗忽暗,显得异常不安。 兰娟看得芳心一震,立即以肘悄悄地碰了天麟一下。 天麟星目望了两个商人一眼,不觉冷然一笑,这时酒保已经发现立在楼口的天麟和兰娟,急步跑过一个来。 于是恭谨的一躬⾝,立即笑嘻嘻地歉声说:“爷,对不起,现在客人満了,请爷和姑娘选间上房吧!” 天麟立即含笑点首,和兰娟转⾝向楼梯走去。 同时,觑目一瞟两个商人装束的可疑人物,已匆匆由另一楼口走了。 天麟和兰娟,刚刚走下梯口,即见两个商人,步履匆匆,神⾊慌张,一个向街上走去,一个向天麟来。 兰娟黛眉一蹙,立即停下步来。 天麟怕来人骤施杀手,伤到兰娟,立即功贯右掌急上一步,挡在兰娟⾝前。 只见面走来商人,急步经过天鳞面前时,立即惶急低声说:“请总督察不要离开此店!”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面⾊倏变,知是蓝凤帮的弟兄示警,再看商人,已匆匆走进街上行人中。 兰娟看得不解,立即低声问:“麟哥哥,那人说什么?” 天麟正待回答,一个満面堆笑的店伙,已走了过来。 于是,又看了商人的背影一眼,即对店伙问:“后店有清静独院吗?” 店伙立即恭谨地含笑连声说:“有有,请两位随小的来。” 说着,当先在前引路。 天麟和兰娟本极愉快的心情,这时顿时沉闷下来。 两人跟在店伙⾝后,越过几排长房,圆门即是一座幽静的独院。 店伙推开院门,立即扑出一阵花香。 天麟和兰娟,举目一看,院中方砖铺地,两厢植有矮竹,上房阶前,尚摆有两排盛开的金菊,散发着阵阵花香。 店伙将天麟两人引进上房,随即恭⾝立在门侧。 天麟即对店伙说:“请即刻送桌上好酒菜来。” 店伙恭声应是,转⾝走了。 兰娟游目一看,只见室內漆几亮桌,壁悬字画,两边窗前⾼几上,各置两盆鲜花,显得华丽中不失淡雅。 两人落座椅上,即有小僮送来两杯香茗。 兰娟俟小童退出后,立即低声问;“麟哥哥,那人可是丽凤姊姊帮中的弟兄?” 天麟似在沉思,这时见问,立即回答说;“此地是重镇,蓝凤帮可能设有分舵,也许那人是舵上的眼线弟兄,据两人的神⾊看,此地分舵似乎发生了意外事情。” 兰娟温柔地点点头,又问:“麟哥哥,那人为何称你总督察?” 天麟淡谈一笑,说:“去年我去蓝凤帮总坛,丽凤姊姊面当三堂五坛弟兄,公推小兄为该帮总督察,掌有坛主以下,生杀大权…” 兰娟听得一震,立即揷言说:“难怪那两人看到麟哥哥,那等慌张!” 天麟剑眉一蹙,说:“他们神⾊慌张,可能是因此地事态严重…” 话未说完,蓦见院门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人。 天麟举目一看,只见来人⾝材修伟,年约三十余岁,一⾝浅蓝劲装,揷两柄判官笔,浓眉、虎目,炯炯有神。 蓝⾐修伟中年人,前进中步履匆匆,面含急忧,直向上房走来。 天麟见来人装束气派,一望便知是本地负责人物。 蓝⾐修伟中年人,急步走进上房,面向天麟施礼恭声说:“卑职新安分舵主双笔判邓时中参见总督察。” 天麟立即起⾝还礼,含笑朗声说:“原来是邓兄荣掌新安分舵,兄弟不知,故未造访。” 说着,伸手指了指左侧一张漆椅,说:“邓兄有事请坐下谈。” 邓时中并不就座,依然神⾊焦急地恭声说:“卑职有总坛紧急机要报告总督察。” 说罢,以慎重的目光看了兰娟一眼。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急声说:“孙姑娘不是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说罢,当先坐下。 邓时中恭声应是,立即退至左侧椅前坐下,继续恭声说:“卑职今晨接到株州分舵信鸽,转来总坛紧急通报,饬令衡山附近各分舵,急派弟兄把守辖区各处要道,拦请总督察,火速赶往总坛…” 兰娟关心⺟亲安危及丽凤姊姊等,不觉惊得颤声问:“大荆山发生什么事情吗?” 邓时中望着兰娟,继续恭声说:“通报上说,武当、峨嵋、点苍、崆峒等派的掌门人,已拒绝少林寺洪元大师的劝阻,决心合力袭击本帮总坛重地大荆山。” 天麟听了这个消息,的确感到震惊,但他依然強抑心中怒火,沉着地问:“这消息得自何处,是否可靠?” 邓时中恭声回答说:“通报是帮主亲自发出,消息绝对可靠,现已命令各地分舵,一律严加戒备,随时提⾼警觉。” 天麟深知总坛⾼手俱在河南,因此內心异常焦急地问:“通报在何地发出?上面还说些什么?” 邓时中恭声说:“通报在河南临汝县城发出,帮主和李堂主等人,此刻正星夜飞马赶返大荆山总坛,据说武当各派对袭击本帮总坛早有预谋,他们预定在嵩山大会上一举击毙疤面人后,当即率领随行⾼手星夜赶在大荆山,他们事先断定帮主必率重要人员参加嵩山大会,总坛必然空虚无备,他们即可以迅雷手法夷平大荆山总坛,待等帮主会后回到大荆山,总坛已是一片瓦砾灰烬了。” 天麟听罢,只气得星目冒火,浑⾝微抖,一张如⽟俊面变成铁青灰⽩,忍不住切齿恨声说;“这些终⽇面佛,自诩朝夕诵经的有道⾼人,俱都是些卑鄙无聇之徒…” 话声未落,院中已响起一阵脚步声。 三人转首一看,只见四个店伙,各托一个木盘,已将酒菜送来。 四个店伙见厅上坐着本地赫赫有名的邓舵主,俱都吓了一跳,但看到邓舵主恭谨地坐在末座上,又觉得座上的两位客人比邓舵主更不凡。 天麟俟店伙将菜摆好,立即沉声说:“马不要离鞍,喂好即拉至店前。” 四个店伙同声应了一个肥喏,恭谨地退出厅去,悄悄走出院外。 双笔判邓时中见店伙走后,立即起⾝恭声说:“总督察请用饭,卑职暂时告退,稍时再来。” 天麟毫不迟疑地说:“兄弟饭后即刻起程,邓兄不必再来了。” 双笔判邓时中恭声应是,立即辞出。 兰娟俟邓时中走后,即向天鳞低声问:“麟哥哥,我们不去少林寺了吗?” 天麟毫不迟疑地说:“我们必须星夜赶往大荆山,少林寺只有以后再去了。” 兰娟见麟哥哥决定星夜赶往大荆山,芳心不噤暗喜,她断定这个紧急通报,定是卫伯伯等人,使麟哥哥赶返大荆山的计谋。 两人⼊座,匆匆饭毕,计议一阵行程路线,立即走出店来。 这时,骅骝、赛雪俱已食拴在店外。 天麟、兰娟认镫上马,疾驰出镇,奔上官道,放马如飞,直奔宁乡。 宝马毕竟不凡,红⽇刚落西山,两人已驰抵宁乡城外。 天麟一拨马头,沿着绕城乡道,直向西关驰去。 兰娟见天麟如此紧张,焦急,不觉黛眉一蹙,拨马紧追,同时关心地暗示说:“麟哥哥,此地距大荆山远不⾜千里,快马两天夜一可达,何必如此慌急,再说点苍各派也许会中途退却,改变计划。” 天麟未待兰娟说完,立即接口说:“救兵如救火,片刻迟缓不得,须知点苍、武当各派偷袭大荆山的谋,蓄意已久,这次五派联合出动,意在乘虚偷袭,以求速战速决。” 兰娟接着慰声说:“大荆山有丽凤姊姊帮中的三堂五坛⾼手,还有腾龙剑客卫伯伯和⽟箫仙子及蓉姊姊等人,⾜可击各派前去犯山的人。” 天麟依然焦急地说:“人手虽然众多,但各派人数也不少,尤其来人之中,多是险机诈之徒,偶一疏忽,必被来人所乘…” 话声未落,骅骝、赛雪同时一声震耳长嘶。 两人举目一看,双目不噤一亮,前面已是西关了。 只见前面行人夹道,喧声沸腾,人群中一行数辆丝绣绵帷的豪华大车,金辕红轼。 车前有人开道,车后有人拥随,俱是锦⾐⾼马大汉,个个佩有武器,叱喝催马,鞭声清脆,直向西关城內,迤逦前进,极似皇妃出宮,气派华丽至极。 天麟、兰娟飞马来至近前,立将马速慢了下来,只见一行车马,已经进⼊城门,仅最后一辆锦车,尚未通过吊桥。 骅骝昂首一声怒嘶,行人震惊,纷纷让路。 就在骅骝怒声长嘶之际,车后随行的马上锦⾐大汉,纷纷转回头来,一见马上天麟,个个面⾊大变。 最后一辆锦车上,绣帘一动,各由左右探出两个绝美少女的螓首来。 兰娟转首一看,只见两个绝⾊少女,个个眉目如画,俱都宮鬓堆鸦,头上各揷一只飞凤,颤颤巍巍,耀人眼目。 两个少女,俱穿霓裳,一个是红,一个是黛绿,四目冷电闪烁,一直望着天鳞,粉面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愕神⾊。 兰娟仅这一转首间,赛雪紧跟骅骝⾝后,已穿过道上行人。 再看麟哥哥,两手控缰,目不斜视,已驰出数丈了。 兰娟知天麟没看到方才的情形,一催赛雪,立即追了上去,接着低声说:“麟哥哥,那些人似乎认识你呢?” 天麟一心关注大荆山安危,恨不得揷翅飞回蓝凤帮总坛,哪有心情去看那些人究竟是谁? 于是,漫不经心地轻噢一声,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飞奔。 兰娟深知麟哥哥关心大荆山安危,但又不便说破那道紧急通报是卫伯伯等人的计谋,只得急催坐马,并骑狂驰。 瞬间已绕过西城,奔上通往常德的官道,直向正北奔去。 这时,红⽇已没,秋霞似火,四野一片晖红,商旅行人多已投店,官道上寥落无人。 只有天麟,兰娟,放马疾驰,急奔如飞,扬起两道滚滚土龙。 蓦然,⾝后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清脆鞭响。 接着,是一阵急骤的辘辘车声和马嘶。 兰娟心头一震,回头一看,只见方才进⼊西门的一行车马,这时势如嘲⽔般,又由北门中涌了出来。 于是,惊得慌忙对天麟说:“麟哥哥,他们追来了。” 天麟回头一看,不觉冷冷一笑,立即不屑地说:“不要管他!” 说罢转⾝,一拨马头,如飞驰下官道,直向西北越野驰去。 兰娟黛眉一蹙,紧跟放马疾驰。 再回头,后面车马,疾进如飞,依然紧追不舍。 一阵疾驰,跑出二十余里,四野已经黑暗下来,后面再听不到辘辘车声。 兰娟似乎放心不少,不觉轻轻吁了口气,转首再看天麟,稳扣丝缰,双目前视,骅骝昂首竖鬃,疾奔如飞。 她对绣帷大车,锦⾐大汉紧紧追赶的原因,始终不解,尤其那两个头揷飞凤的少女,更令她怀疑。 但麟哥哥一直不说,她自觉又不便开口追问,其实,天麟自己也不知那些人是谁,为何被人追赶,只是他一心牵挂大荆山,不愿因任何事有所拖延。 天麟剑眉微蹙,不言不语,一味向前疾驰,为了避免意外纠,这时他已决心改由乡道前进。 两人饥食渴饮,马驰如飞,深夜宿店,拂晓动⾝,中途绝少停留。 第三天。 夜⾊黝黑,秋风瑟瑟,已是二更时分了。 天麟、兰娟乘着骅骝、赛雪,如飞奔驰在通往大荆山的乡道上。 大荆山,崎险、巍峨、雄峙在十数里外的黑暗中,四座绝峰,矗立夜空,显得⾼可接天。 骅骝、赛雪已跑得通体是汗,但奔驰速度依然丝毫未减。 天麟望着远处的大荆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触,似乎奋兴中含有焦急,焦急中含有恐惧。 因为,大荆山一片黝黑,竟看不到一丝光亮,这和往⽇大不相同,可见全山俱在紧急戒备中。 兰娟认定各派不会偷袭大荆山,这时望着峰峦连绵耸⼊夜空的几座⾼峰,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喜悦。 两人默默飞驰,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天麟神⾊片刻数变,有时星目闪光,有时朱绽笑,有时又剑眉紧皱。 兰娟粉面一直挂着微笑,心里想着稍时见到⺟亲、卫伯伯及丽凤姊姊等人时的快乐情形。 片刻已达大荆山南麓,山前夜风较劲,全山响着如嘲松涛。 兰娟凝目一看,山前幢幢黑影,俱是畸形岩石,细竹矮松,随风摇曳,草中小虫,发出咕咕叫声,再往深处看,一片漆黑,仅能看到揷⼊半空的参天古木。 这时,天麟剑眉紧蹙,星目闪闪光,神⾊逐渐焦急起来。 蓦然。 飞驰中的骅骝、赛雪,突然竖耳立鬃,昂首发出一声既长且惊的雷鸣怒嘶,声震山野,直上夜空,⾕峰相应,历久不歇。 只见两马,双目光,鼻息紧急,速度骤然加快,宛如电掣脫箭般,直向⾕口如电去。 天麟顿时大惊,心知必有变故,翻手取下肩头的宝扇来。 兰娟也预感到情形不妙,对那封紧急通报,是否卫伯伯等人所发,这时已毫无信心了,因此,情不由己地掣出背后的寒光剑来。 一阵雨点般的清脆蹄声,两马已奔上人工修筑,路面光滑的⼊山大道。 突然,天麟剑眉飞立,星目冷电暴,一声厉喝,急将马缰勒住,骅骝一声惊嘶,倏然人形而立,只见天麟这时,神情有如狂疯,面⾊悲忿至极,望着道旁草丛,不觉急怒厉声问: “怎样了?” 兰娟被天麟突如其来的勒马厉唱,吓了一跳,正待收缰,赛雪一声惊嘶已自动停止了,转首一看,心头猛地一震,惊得花容⾊变,一声惊叫,险些跌下马来。 兰娟转首一看,只见道旁草丛间,横倒竖卧着七八个灰⾐劲装大汉,个个龇牙瞪眼,俱都口鼻流⾎,一看即⾝中了极毒的暗器。 亮影一闪,天麟飘⾝下马,纵至几具尸体之前,伸手正待去探几人鼻息。 蓦闻附近草丛中传来一声低声警告:“卫小侠不可触动几人,请速至总坛敌…” 天麟吓了一跳,倏然立起⾝来,星目中冷电一闪,立对发声之处,急问:“来人⼊山多久了?” 草丛中的人立即露出两只眼睛,焦急地回答说:“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天麟心头一震,急“噢”一声,又问:“都是哪几派的人?” 那人有些紧张地说:“来人可能不少,现在五坛都已遇难了,方才由此进山的是一群⾝穿黑⾊道袍的背剑道人…” 话未说完,前面草丛中突然一动,那人立即失声惊呼:“啊,不好,卫小侠快去,红旗坛告急了。” 天麟、兰娟,心头同时一惊,面⾊倏然一变,转首一看。 只见前面两峰之间的夜空上,一道火焰,直向半空升去。 叭的一声,一朵红⾊火花应声炸开了,无数火屑,随风飘向远处。 天麟看罢,不觉冷冷一笑,亮影一闪,飞⾝落在鞍上,一抖马缰,骅骝放蹄向前驰去,宛如电掣雷奔。 兰娟尚未催马,赛雪已放蹄如飞。 噗啦一声飞禽振翅声,一道⽩影冲出左侧草丛,直向四座绝峰间飞去。 兰娟心头一震,转首一看,一只讯鸽,⽩影一闪,已消失在夜空里,知道是飞往总坛,报告天麟回山的消息。 接着游目一看,发现矮松翠竹之下,虬藤怪石之间,似乎潜伏着不少人影,尚不时探首外看,露出一两只闪烁眼睛。 兰娟心中一凛,不敢与天麟相距太近,因此,横剑鞍前,不时默察着山道两侧的形势。 两马沿道疾奔,带起一阵清脆如雨蹄声,铁蹄过处,星火飞,骅骝在前,赛雪在后,相差数丈距离,马速⾼得惊人。 这时,⾕中暗影间,已看到有人影闪动,无数暗桩,正奋兴狂地相互传递着卫小侠回山的消息。 蓦然,骅骝昂首一声震耳惊嘶。 天麟举目一看,只见前面崎岖山道上,两道黑影尽展轻功,如飞向前疾驰。 凝目一看,不觉怒哼一声,急催骅骝,快如电掣,直向两道人影追去。 兰娟举目前看,发现那段山路,左有悬崖,右有峭壁,形势危险至极,因此,不觉急声阻止说:“麟哥哥不要太快。” 呼声未落,天麟已至对方两人⾝后,一声暴喝,⾝形腾空而起。 骅骝一声怒嘶,惊得对方两人倏然转⾝,同时掣出剑来,闪⾝让至路边,骅骝如飞驰过。 兰娟急收坐马,发现两个人影竟是两个⾝穿黑袍的中年道人。 两个中年道人,四目凶光一闪,望着空中天麟,同时一声怒喝:“大胆草寇还不下来受死吗?” 大喝声中,疾挥长剑,齐向飘⾝而下的天麟飞⾝扑来。 天麟一听老道呼他“草寇”顿时暴怒如狂,一声怒极大笑,折扇唰声张开,同时厉声说:“今夜遇到你们这些恶道,势小爷违誓杀人了!” 了字出口,⾝形旋动,亮影一闪,已至两道⾝后,大喝一声:“恶道纳命来!” 喝声未落,金华电闪,幻起一排扇影,直削两道颈后。 两道⾝手似乎不凡,同时一声大喝,低头躬,纵⾝向前,左手一扬,四点寒星,直向天麟面来。 天麟一声厉笑,星目冷电暴,上⾝一晃,已至两道⾝前,振臂一挥,折扇已至两道喉间。 金华一闪,暴起两声刺耳惨叫,人头飞空,⾎噴如注,两个老道撒手丢剑,翻⾝栽倒地上。 天麟含忿杀了两个老道,唰声将扇合好,手中折扇向着兰娟一挥,飞⾝纵落骅骝鞍上。 兰娟一抖丝缰,放马追了上去,由于进山看到被杀的七八个弟兄,觉得这两个老道死有应得,因此没有出声阻止麟哥哥杀人。 但她决心要警告麟哥哥,今夜只准杀这两个恶道。 兰娟见大荆山遭人夜袭,心中焦急不亚于天麟,想到中途阻止麟哥哥不必急急赶路,浑⾝不噤一战,手中立即渗出汗来。 转过一座峰角,山势忽变险恶。 前面数十丈外,现出两座矮峰,一道巨木寨墙,依着山势筑成,中间一座巍峨寨门,⾼悬一面红缎锦旗,上面似乎绣着一只彩凤。 寨墙上,寒光闪闪,人影晃动,寨內不时传来暴喝和金铁鸣声。 兰娟看罢,知道前面即是红旗分寨了。 她仍记得红旗坛主双剑追魂蒲翠萍,是一位二十二岁的美妇少,一⾝红缎劲装,背揷双柄长剑,和蓝天丽凤同样的娇美中含有一丝凌威。 再看天麟,俊面铁青,剑眉轩动,星目中冷电闪烁,不停催动着飞奔骅骝,因此惊得不觉急声说:“麟哥哥,你今夜不能再杀人了!” 天鳞倏然转首过来,正待反问,骅骝、赛雪昂首竖耳,同时发出一声响彻⾕峰的怒声长嘶。 这声长嘶,立即惊动寨內弟兄,寨墙上突然发出一声奋兴⾼呼:“兄弟们快开门,卫小侠回山了。” 呼声甫落,全寨顿时暴起一阵冲天呼,冲破夜空,震耳聋,不少人由暗中跑至寨墙上挥手跳跃,如疯如狂。 接着一声呐喊,寨墙上立即燃起无数火把,全寨顿时一片通红。 骅骝、赛雪,尚未到达近前,十个大汉已将寨门打开。 天麟、兰娟丝毫未停,飞马冲进寨內。 就在两人飞马进人的同时。 场中暴起一声凄厉惨叫,两个黑袍老道,已将一个红旗坛的香主劈死剑下。 兰娟游目一看,芳心顿时大怒,气得黛眉飞竖,凤目闪光,立将赛雪勒住,只见四个灰发长须老道,四柄青钢长剑,互击出,同时围攻双剑追魂蒲翠萍一人。 这时蒲翠萍秀发已被对方斩,肩背上已受了两处剑伤,殷红鲜⾎,已透至⾐外,飞舞双剑,力敌四道,已是险象环生了。 另一组,六个老道,三个持拂尘,三个使长剑,狂疯围攻一个手持铁折扇,⾝穿⻩长衫的中年书生。 兰娟仍记得这人正是蓝凤帮总坛第三堂主幻云铁扇⻩仲华。 ⻩仲华似乎刚由总坛赶到,一柄铁骨折扇,削点崩打,威势猛不可当,但要想战胜六个老道,仍不是一件易事。 第三组,是两个用剑老道,围攻一个飞舞钢鞭的大汉,用鞭大汉拼命力敌,奋不顾⾝,宛如一只疯虎。 场中地上,已有三个劲装大汉,倒在⾎泊中。 兰娟游目看罢,只气得躯娇嗦嗦颤抖,她确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如此无聇。 但她也有些不解,不停地暗问自己,腾龙剑客卫伯伯呢?回风掌杜老伯呢?还有武功⾼绝的蓉姊姊。 继而一想,难道总坛遇到了劲敌? 亮影闪处,天麟已飘落马下,剑眉如飞,星目闪光,角掠着一丝冷笑,直向场中走去。 兰娟一见,飘⾝而下,急步跟了上去。 两个刚刚劈死那个香主的老道,这时一见天麟,两道立即发出一声不屑冷笑,再乘杀人余威,齐向天麟扑来。 天麟⽟牙紧咬,一声不吭,星目注定扑来的两道。 两个持剑老道,看了天麟的威厉神⾊,心中同时升起一丝寒电,凶睛一瞪,壮胆一声大喝,剑直刺。 天麟一声冷笑,大喝:“撒手!” 大喝声中,⾝形一闪,折扇闪电点出。 金华过处,当的一响,左面老道手中的长剑,已脫手而飞。 就在这时,场中蒲翠萍脫口发出一声惊呼。兰娟一声怒叱,腾空而起,⾝剑合一,幻成一道耀眼匹练,直向围攻蒲翠萍的四个老道闪电扑去。 天麟闻声心头一震,转首一看,面⾊倏然大变,蒲翠萍的两柄长剑已被四个老道的四剑合击截断,于是,心念一动,疾演踪,厉喝一声:“恶道找死!” 死字出口,⾝形如电,亮影一闪,已至四道⾝后,较之兰娟尤快一步。 唰的一声,折扇倏张,金星飞洒,扇影如云,一团彩霞中,暴起数声惊心惨叫,四颗头颅应声飞起,四道鲜⾎如注,幻成漫天⾎雨。 兰娟一声惊呼,闪⾝横跃两丈。 这突如其来的骤然变化,墙壁上,暗影中,所有帮中弟兄,俱都惊呆了。 全场顿时静下来,除了火把的“沙沙”燃烧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其余打斗中的黑袍老道,相继暴喝,纷纷退出圈外,个个神⾊惶急,俱都冷汗直流,双目惊惧地望着场中。 一阵扑通声中,双剑追魂蒲翠萍力尽晕厥,同时倒在四道尸体的⾎泊中。 天麟大吃一惊,兰娟一声娇呼,⻩仲华纵⾝前扑,三人同时圈了过去。 突然,寨墙上,暴起一声震天呐喊:“啊!跑了!” 天麟心头一震,转首一看,只见其余八个老道,飞⾝纵上寨墙,挥剑杀伤几个手举火把的弟兄,直向寨外狂疯驰去。 天麟看罢,然大怒,厉喝一声:“恶道,不留下头颅想走吗?” 厉喝声中,⾝如电掣,亮影一闪,宛如银弹离弓,直向逃走的八个黑袍老道,如电去。 ⻩仲华一见,立即⾼声急呼:“卫少侠停步,帮主有命,不准追赶!” 天麟一听,不愿违背丽凤姊姊的帮令,強忍満腹怒火,立时停⾝在寨墙上。 就在这时,寨墙上,突然有人⾼声大喊:“啊,不好了,总坛起火了。” 天麟心头猛地一震,转首一看,顿时大怒,不觉气呆了。 只见总坛方向,火焰炸爆,红光冲天,金蛇万道,滚滚浓烟,四周绝峰,立被染上一片骇人火红。 同时,阵阵连珠爆响,全山清晰可闻,令人望了怵目惊心。 蓦闻⻩仲华再度⾼声急呼:“卫小侠速至总坛支援,蒲坛主已经晕厥,在下暂时不能离开此地,以防崆峒恶道再来。” 天麟暴声应好,⾝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挥,⾝形宛如划地流星般,直向火光冲天处闪电飞去。 蒲翠萍已被四个红⾐少女抬走,兰娟立即翻腕收剑,紧跟天麟⾝后追去。 蓦然,一声洪钟大响,发自前面茂林深处,声震山野,直上夜空,余音历久不绝。 钟声甫落,接着传来一片冲天呐喊,锣声紧急,响成一片。 天麟大吃一惊,心中急怒加,不噤张口发出一声怒极长啸,⾝形骤然加快,直向钟声响处驰去。 兰娟紧跟天麟⾝后,芳心又急又怒,她确没想到这些有门有派的人物,居然恬不知聇,杀人放火,夜施偷袭。 天麟一声啸罢,已至茂林近前,那声洪钟余声,仍飘在夜空中。 林中突然传来一声焦急⾼呼:“请卫少侠速至火场,那面情势非常吃紧了。” 天麟、兰娟一听,倏然转⾝,再向火光冲天处驰去。 飞越一片嶙峋怪石,穿过一段树林,即是一座雄伟石堡。 两人飞驰中,同时一长⾝形,腾空飞上⾼大石墙。 墙上警卫暗桩,立即⾼声急呼:“卫小侠速至粮械库,点苍派数十⾼手在那边放火,子⺟梭李堂主已经前去了。” 天麟、兰娟⾝形不停,沿着宽大石墙并肩向北疾驰。 举目前看,火场距离石堡,尚有百丈距离。 这时,火势更烈了,火光冲天,夜幕通红,地下落针可见。 飞驰中,兰娟游目一看,堡中建筑毫不逊于东海神君的神秘庄院,阁楼林立,院落有序,红砖绿瓦,画栋雕粱,长廊槽前,棋布灯火,光亮最明处,是座气势雄伟,建筑巍峨的大厅。 兰娟打量间,两人已纵下⾼大堡墙,直向百丈外的火场奔去。 只见火场上,人影闪闪,呐喊连声,帮众取⽔,快步如飞,一排十座⾼大长房,已有三座全被火焰呑噬了。 火焰裂声中,夹着怒喝娇叱和金铁鸣声。 兰娟循声一看,火场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刀光剑影,叱喝连声,四五组人已烈地斗在一起了。 草地上,横倒竖卧着七八个劲装大汉,有的呻昑,有的惨嚎。 前面草地上,蓦闻传来一声暴喝。 一道拳大耀眼流星,在通红火光下,宛如一个火珠,挟着尖锐刺耳惊风,直向一个狂逃的人影去,捷逾奔电,一闪即至。 一声惊心惨嚎,狂逃人影,踉跄两步,翻⾝栽倒草地上。 兰娟凝目一看,一个⽩发短须,霜眉虎目的七旬劲装老人,飞⾝追了过去,俯⾝将地下那颗拳大流星捡了起来。 七旬劲装老人,双臂微圈,再向场中走去,虎目炯炯监视着数组打斗的人。 兰娟认得这位老人,正是以子⺟飞梭独步武林的第一堂主李沛然。 这时,子⺟梭李沛然已看到了天麟和兰娟,立即虎目一亮,惊喜狂地⾼声说:“卫少侠回来得太巧了,快去支援宋坛主!” 说着,指了指处烈打斗的一组。 天麟仅向李堂主主微一举手,折⾝扑了过去。 兰娟举目一看,只见五个劲装大汉,齐挥刀鞭斧锏,合力围攻宋大憨。 宋大憨満⾝⾎渍,飞舞亮银索子鞭,裂着大嘴,瞪着环眼,怪叫不停,⾝上⾐服不少处被对方削破了几个长。 这时看到亮影一闪,知是天麟回来了,立即扯开沙哑喉咙⾼叫:“公子老弟不好,帮主姊姊命我守库房,他们偷来放火烧…” 话未说完,寒光电闪,对方单刀当的一声已劈在他的大头上。 宋大憨环眼一闭,一声哎哟,头上火星直冒,气得哇哇怪叫,呼的一声,反手就是一鞭。 兰娟不知宋大憨具有刀剑难伤的横练功夫,吓得脫口一声惊呼。天麟尚未到达,对方大汉手中的大斧,又砍在宋大憨的庇股上。 宋大憨一声闷哼,⾝形踉跄向前仆去,同时⾼声喊叫:“公子老弟不好…”好字尚未出口,天麟⾝形已到,亮影闪处,暴起一声惨嚎。 兰娟翻腕掣剑,正待援助宋大憨,蓦见李沛然举手一指说:“娟姑娘,珊珠女侠和飘风女侠俱在那边!” 兰娟惊得轻啊一声,举目一看,只见距火场最近的草地上,三个劲装老人围攻飘风女侠,四个中年大汉,合力猛击⺟亲。 兰娟看罢,芳心大怒,正待举步。 耳边再度响起李沛然的震耳大喝:“点苍小丑想走吗?” 喝声未落,右腕疾扬,抖手打出一梭。 一道寒光,锐风呼啸,如电一闪,已至狂奔的那人脑后。 砰的一响,惨嚎一声,飞梭过处,脑浆四,盖骨横飞,那人仆⾝栽倒地上。 兰娟看得怵目惊心,花容⾊变,子⺟飞梭,震惊武林,一经出手百发百中,看来所传果然不虚。 一声娇叱传来,接着是一声惊叫,飘风女侠已挥剑削掉一个老人的左耳。 兰娟一见,飞⾝扑了过去,⾝形未到,立即⾼呼:“妈妈,伯⺟,娟儿回来了,麟哥哥也回来了。” 飘风女侠一听爱儿回山,精神顿时一振,手中长剑一紧,唰唰攻出三剑,三个老人立被,同时退后三步。 珊珠女侠战中,看到了爱女兰娟,立即⾼声阻止说:“娟儿不要过来,你不可急烈闪动⾝!” 兰娟一听,倏然止步,羞得粉面通红,果然不敢向前了。 飘风女侠退三个劲装老人,似乎是再度警告三人了。 “崔一山,我再度劝你们速离此地,否则你们点苍精英尽毁今宵,那时你们悔之已晚,回告你们贵派掌门沈恭顺,再不觉醒,任胡为,点苍千秋大业,将由他的手中断送…” 飘风女侠话未说完,前面传来数声惨叫。 接着传来宋大憨破锣似的声音:“公子老弟跟我来,你妈妈在那边被人家好几个人打!” 飘风女侠知天麟来了,心中又惊又喜,立即怒声对三个老人说:“崔一山,你们再不走,即将死无葬⾝之所了!” 其中一个马脸老人,环眼一瞪,厉声大喝说:“婢废话少说,今宵死在眼前尚逞口⾆之利。” 飘风女侠顿时大怒,长剑一紧,连向马脸老人攻出三剑。 亮影一闪,天麟飞⾝扑到,一见七人围攻⺟亲和珊珠女侠两人,不觉顿时大怒,剑眉一立,震耳一声大喝:“住手!” 这声大喝,直如平地焦雷,三个劲装老人,四个中年大汉,同时停手,暴退一丈,齐向天麟望来。 人影闪处,两位女侠纵⾝落在兰娟⾝边。 飘风女侠见爱儿天麟,俊面铁青,眉透杀气,两颊上沾着数点⾎渍,两手如钩曲张,直向七人立⾝之处去。 于是,立即沉声阻止说“麟儿不要伤他们。” 天麟⾝形没停,星目注定三个老人,仅一双飞竖剑眉动了几动,依然向前走去。 一连蹬蹬脚步,宋大憨已飞步赶到,一见中间马脸虬发老人,一咧大嘴,即对天麟大声说:“公子老弟,这个老家伙是放火头,还在我庇股上踢了一脚。” 中间马脸老人凶睛一蹬,仰面一声狂笑,傲然堂皇说:“草莽帮匪,结伙害人,杀之除害,以靖地方…” 话未说完,进中的天麟,星目冷电暴,再难抑制心中怒火,厉喝一声,飞⾝向前扑去。 马脸老人虽曾惊心天麟那声大喝,但见是个年轻小子,怎会放在眼中,一声冷笑,跨步闪⾝,一抡双拳,直捣天麟。 蓦然人影一闪,眼前人踪不见。 马脸老人大惊失⾊,一声暴喝,疾演怪蟒翻⾝。 就在这时,另一瘦削老人三角眼一瞪,大喝一声:“帮匪找死…” 死字出口,⾝形已至天麟⾝后,倏举右掌,闪电下劈。 “帮匪”两字,令天麟顿忘⺟亲的警告,剑眉一挑,疾演后山打虎,亮影一闪,再至瘦削老人⾝后。 突然一声暴喝:“纳命来!” 来字出口,右掌巳猛力劈下,直击对方后。 砰的一响,闷哼一声,瘦削老人⾝形踉跄,猛力前冲数步,张口吐出一道鲜⾎,一头栽倒,登时气绝。 马脸老人又惊又恐,暴喝一声,圈臂蹲⾝,凶睛一蹬,两掌同时推出。 一道刚猛掌力,卷起地上滚滚尘土,直向天麟当击到。 天麟杀机已起,仰面一声厉笑,右掌振腕出。 掌势一出,点苍⾼手面⾊同时大变,顿时呆了。 只见一股绝伦狂飙,势如排山倒海,挟着尖锐啸声,直向马脸老人的掌风去。 砰然一声大响,沙石横飞,劲风旋中,暴起一声悠长惨叫。 马脸老人的⾝体,像断线的风筝般,直向数丈外的野草石中飞去。 蓦然数声暴喝,另一⻩⾐红面老人和四个中年大汉,⾝形同时跃起,直扑横飞中的⾝形。 砰的一声,马脸老人的⾝体,已着实撞在一方大石上,继而一滚,翻进石下野草中。 扑至近前的⻩⾐老人和四个中年大汉,同时蹲下⾝去,-探鼻息,马脸老人早已气绝。 这声震耳响声,全场打斗立停,所有目光,纷纷望了过来。 就在这时,数声凄厉长啸,由遥远的峰岭间,破空传来,音质浑厚,直上云端。 啸声一起,两位女侠面⾊同时一变,知道山外又来了著名⾼手。 立在远处的子⺟梭李沛然,凝神一听厉啸,虎目倏然一亮,双手控梭,飞步奔了过来。 宋大憨瞪着一双鹅卵眼,慌张地看了一眼啸声传来的方向,急步走至天麟跟前,立即神⾊焦急地低声说:“公子老弟,快点吧,两个都杀啦,何必再留这一个,事完了你还得赶快去看帮主姊姊…” 天麟一听,浑⾝一战,面⾊倏然大变,未待宋大憨说完,立即怒声喝问:“你说什么?” 宋大憨心中无备,被天麟这声突如其来的骤然大喝,吓得惊啊一声,不噤张着大嘴,连退数步,立时呆了。 人影一闪,李沛然已飞步赶到,即对惊怒集的天麟,慌急地低声说:“帮主欠安,小侠不必焦急!” 天麟这时俊脸铁青,星目电,听了李沛然的话,哪里肯信,立即暴声说:“任何一派伤了丽凤姊姊,他的派系有如此石!” 话声甫落,倏然转⾝,右臂运⾜功力,猛向三丈外的一方青石遥空劈去。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 坚石爆飞,青烟弥空,碎石疾,带起一阵刺耳尖啸。 ⻩⾐老人和四个中年大汉,看了这等声势,顿时惊得面无人⾊,完全呆了。 亮影一闪,天麟转⾝驰去。 宋大憨一见,立即惶声急呼:“公子老弟等我…” 急呼声中,着如鼓肚⽪,放腿追去。 飘风女侠知道总坛事态严重,不敢再阻止天麟前去,于是转首对⻩⾐红面老人,急声说: “崔一山,我念你为人正直,在江湖上颇有好评,是以才再三忠言相劝,以你之明智,当知这次偷袭大荆山之愚蠢,劝你急率所余点苍弟子,速离此地,以免贵派精英今宵尽毁于此。” ⻩⾐老人崔一山神⾊数变,颇感犹疑,似乎有难言之隐,一双炯炯虎目,注定飘风女侠,但两只耳朵却听着逐渐飞向总坛的数声厉啸。 飘风女侠芳心大怒,柳眉一竖,厉声说:“崔一山,你再不走,贵派在江湖上,将永无重振声誉的机会了。” ⻩⾐老人崔一山听得心头一震,料定各派无人是那俊美少年的敌手,自知大势已去,转首对四个中年大汉,沉声喝了声“走”当先向山外驰去。 四个中年大汉抱起两个老人的尸体,紧紧跟在⻩⾐老人崔一山⾝后。 点苍其余⾼手,纷纷起步,如飞驰去。 蓝凤帮的几个香主,虽然心中不服,但李堂主不追,无人敢出手截击。 这时,大火虽未减弱,但火势已能控制,不致再波及别处。 李沛然见点苍⾼手已走,立即焦急地说:“两位女侠暂请不要离此,老朽先走了。” 飘风女侠和珊珠女侠两人,同声应好,再看李沛然已在数丈以外了。 举目前看,百丈外的石堡上,一道亮影,直向较技场方向驰去。 两位女侠望着那道流星似的亮影,知道那是忧心如焚的天麟——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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