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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18130 |
上一章 冢王南西 章一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林丽蓉知道天麟遇到了魔魔天尊,学到了那种举世无匹的绝猛掌法,芳心中又喜又怕。 喜的是,麟弟弟学到了旷世绝学,技艺将冠盖武林,怕的是,麟弟弟不能善于利用这种奇猛武功,而造杀孽。 于是略一沉思之后说:“两百多年前,武林各派,相互猜忌,彼此攻讦,门人相遇,多拔刀相见,造成无边仇恨和杀孽。 武林中,突然出来一个马脸黑袍老人,自称是魔魔天尊,传柬各派,限各派掌门人在那年九九重⽇,齐集嵩山少室峰,公推他为全武林的至尊领袖。 但那天到达的掌门人,却只有远在西南的雪山派和塞北的长⽩派,而近在咫尺的少林掌门人居然没去。 魔魔天尊,异常震怒,当⽇晚间,少林派的掌门人便被魔魔天尊以一种无法抗拒的骇人掌力击毙了。 接着是武当、峨嵋、衡山、昆仑、邛崃、崆峒、点苍、华山,和终南九派掌门人,相继被魔魔天尊击毙。 之后,魔魔天尊便永绝江湖,再没在武林现⾝,而十大门派也自那时起,严格管制自己门人,不准再与其他各派门人为敌,并命令任何人不许再谈这件有辱派誉的聇事。 由于上代弟子做到了‘知者不说,不知者不问’,因此,这件震骇武林的事,在二百年后的今天,便很少有人提起了。” 卫天麟听后,立即说“小弟认为,魔魔天尊老前辈,乃是鉴于各派不睦,相互仇杀,才意图以自己的⾼绝的武功,领袖武林,消弥各派仇恨,使各派相安无事。” 林丽蓉缓缓点头,漫声说:“魔魔天尊的本意是正确的,不过,他強令各派公推他为全武林的至尊领袖,似乎…” 就在林丽蓉话意未尽,尚在措词之际。 蓦地,一声隐约可闻的马嘶,由前面数里外,掠空传来。 紧接着,座下骅骝,突然精神一振,昂首竖耳,张口发出一声震耳惊心的悠长怒嘶,同时,蹄下速度,骤然加快。 ⻩骠也蹄似骤雨,狂驰如飞。 天麟、丽蓉,同时一震,举目一看,心头不由泛起一丝凉意。 只见西边天际,残月无光,夜风渐疾,乌云浮动,四野昏沉,数里外的官道弯转处,横着一座广阔无际的⾼岗。 岗上一片黑庒庒的树林,死寂深沉,无数绿光磷火,飘忽游动,时熄时明,显得气森森,鬼影幢幢。 林丽蓉看了,躯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心情有些紧张地问:“弟弟,前面是什么地方?” 卫天麟虽然武功盖世,胆识过人,但看了这种月黑风疾,鬼火磷磷的情景,心里顿时想起妈妈在小时候谈起的“鬼” 因此,心中也有些⽑骨悚然,但他依旧坦然说:“恐怕是一座密林。” 说话之间,两匹宝马,已至岗前。 突然,岗上密林中,又响起一声烈马惊嘶,嘶声紧促,焦急⾼昂。 ⾚火骅骝嘶声如狂,已不听天麟控制,蹿下官道径向⾼岗上电掣驰去。 林丽蓉恐天麟有失,一拨马头,紧跟而上。 只见岗上,荆棘丛生,荒草没径,残坟破棺,断碑横置,竟是一片荒废墓地。 两匹宝马如飞上驰,铁蹄过处,腐木四,⽩骨横飞。 前面林中,飘忽不定的磷火顿时全熄了。 林丽蓉看得芳心直跳,不由急声说:“弟弟,你的马恐怕是遇鬼了,快用功力把它制服。” 卫天麟爱骅骝如生命,口里连声应好,腿两却不用劲。 ⾚火骅骝如飞蹿进林中,⻩骠闪电跟⼊。 林內,奇木异枝,横结斜生,恶形恶状,几乎无法前进。 ⾚火骅骝如疯如狂,⾼声连嘶,直向岗巅如箭驰去。 但再听不到林中那匹烈马惊嘶。 天麟、丽蓉,俱都心情惶急,不知该如何处置。 林丽蓉急对天麟忿忿地说:“你的骅骝,一定是看见鬼了。” 林丽蓉的“鬼”字方落。 一声厉鬼般的惊心长嚎,倏然由岗巅上响起。 嚎声骇人,悠长刺耳,令人听来,⽑骨悚然,不寒而粟。 紧接着,整个密林中,暴起一片鬼哭厉叫声。 这些叫声,如猿啼狼嗥,似惊哭狂笑,有的像厉吼怒啸,有的似尖叫惨号。 顿时之间。 磷火旋转,鬼影幢幢,云烟缭绕,鬼睛如星。 林丽蓉看了,花容失⾊,芳心吓碎,尖叫一声,恨不得抓住天麟。 卫天麟骑在飞奔的宝马上,两眼惶急地望着前面云烟中的鬼影,左手紧握马缰,右掌蓄満功力。 林丽蓉终归是女孩子,虽然武功⾼绝,但厉鬼不是恶人,心中总有些胆怯。 于是,尖叫之后,紧收马缰,⻩骠前蹄倏起,人形而立,几个旋⾝,继续向前驰去。 突然,全林鬼嚎骤然停止,顿时转趋一片沉寂,静得有些怕人。 紧接着,周围传来无数沙沙的鬼步声,气氛恐怖,紧张得令人几乎窒息。 ⻩骠一声低沉颤嘶,立刻停了下来,神情畏缩,不敢再前。 ⾚火骅骝依然向着岗巅疾驰。 丽蓉见天麟越去越远,不噤慌了,厉叱一声,手中马鞭,狠狠菗在马股上。 ⾚火骅骝似乎也发觉⻩骠没有跟上,立即停止狂驰,昂首发出一声震撼林野,直上夜空的怒极长嘶。 ⻩骠一听,低嘶一声,疾如一缕⻩烟,向前箭追去。 林丽蓉坐在马上,经如此烈猛的一停一纵,两次都险些跌下马来。 来至天麟马前,不由大发娇嗔,正待埋怨几句。 远处岗巅上,突然飘来一声森森的冷笑。 接着。 四周云烟中,顿时响起忽沉忽扬,各种森可怖的鬼嚎,宛如百鬼围绕马前。 卫天麟功贯右臂,星目电,缓缓看向四周,却看不见一个鬼影。 林丽蓉从不相信活人能与鬼动手,但这时也不由自主地翻腕子套背后的伏魔宝剑来。 宝剑出鞘,光华大盛,周围数丈內,尽被宝刃洒上一层银辉。 突然,⾚火骅骝一声低嘶,⾝形似箭,直向一丛蒿草中扑去。 数声嚎叫,人影纵起,寒光闪处,三个厉鬼已舞刀扑向骅骝。 天麟见三个厉鬼,青面獠牙,眼如铜铃,在丽蓉伏魔剑光照耀下,愈显得惨厉怕人。 于是,骤吃一惊,暴喝一声,蓄満功力的右掌,闪电劈出。 一道绝猛无伦的掌力,直奔三个厉鬼的前。 数声凄厉惊心的悠长惨叫,三道横飞⾝形,腾空而起,直向三丈以外撞去。 哇哇数声,三个厉鬼,相继跌落地上,俱都吐出一口箭⾎,腿两一阵蹬,立即死了过去。 顿时,全林此起彼落的鬼笑嘎然停止了,只有岗巅那声森可怖的低沉鬼笑,仍在响着。 卫天麟恍然大悟,一催骅骝,已纵至三个厉鬼之前。 林丽蓉紧跟而至,在剑光照下,细看三个厉鬼,竟是三个戴着鬼面具的人。 于是伏⾝鞍上,用剑一挑面具,其中赫然竟有一个女人。 卫天麟看了,觉得这些恶人实在可恨已极,不噤气得纵声一阵大笑,声如裂帛,震撼林空。 一声凄厉鬼叫,由不远处响起。 卫天麟倏敛大笑,转首一看,只见云烟缭绕,磷火飞腾中,一个面目狰恶的大头鬼,疾舞索魂钢叉,张口嚎叫连声,狂疯扑来。 林丽蓉已知厉鬼是假,不噤芳心大怒,皓腕一扬,屈指疾弹。 一道锐利指风,直向大头鬼去。 一声闷哼,大头鬼撒手丢叉,翻⾝栽倒就地,登时死去。 这时,一阵烈马咆哮挟着如狂惊嘶,由岗巅上传来。 接着,是两声惊呼惨叫。 ⾚火骅骝低头竖鬃,载着天麟直向马嘶之处奔去。 林丽蓉纵马追上天麟,说:“弟弟,你的骅骝今夜真有点奇怪,完全不听你的控制。” 卫天麟也有些不解地说:“我也觉得骅骝今夜有些奇怪。” 来至岗巅,只见巨碑⾼坟,荒草及膝,一片凄凉景象。 西天残月,尽没云中,岗上一片黑暗,夜风吹动沙沙枯草,愈显得气森森,可怖怕人。 ⾚火骅骝昂首发出一声悠长震耳惊嘶。 之后,竖耳立鬃,目精光,静立不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在静听什么。 无数巨碑⾼坟之间,仍弥漫着薄薄云烟,岗坡树林內,仍闪着绿光磷火,响着“沙沙” 的声音。 天麟、丽蓉两人坐在马上,虽然明知是假,但看了眼前这幅鬼域景象,心中仍不免有些寒意。 突然,一阵尖声凄厉的大笑,和数声令人⽑骨悚然的“吱吱”鬼叫,由数丈外巨碑⾼坟之后响起。 天麟、丽蓉,同时转首,循声一看。 只见五个骇人厉鬼闪着十道炯炯慑人目光,在云烟缭绕中,厉笑鬼叫,缓缓走了过来。 四个黑袍绿脸,巨齿獠牙的厉鬼,⾎嘴动扭,发着那种令人听来,胆战惊心的“吱吱” 鬼叫。 四个绿面鬼的手中,各持一柄乌黑发亮的索魂钢叉,⾼⾼举过肩头,做着随时抛出之势。 四鬼之前,是一个红发红袍,全⾝如⾎,⾝材较矮的蓝面鬼,两个形如铜铃的鬼眼,精光闪,炯炯慑人。 红发蓝面鬼的手中,持着一柄闪闪发光的金丝拂尘。 卫天麟看了这柄金丝拂尘,心头不噤一震。 红发蓝面鬼,一见卫天麟,顿时愣了,竟然不知再向前进。 卫天麟愈看这面金丝拂尘,愈觉有些眼,只是在这一刹那,他已想不起在何时见过了。 他在想。 莫非是赠宝衫魔扇的异人? 但自己那时一直没能睁开眼睛,这个装鬼的人是谁呢? 红发蓝面鬼不笑了,四个持又厉鬼也不叫了。 横剑坐在马上的林丽蓉,看了这种情形,芳心有些莫明其妙。 突然,卫天麟一声大喝,⾝形腾空离马,一跃数丈。 同时,厉声说:“无聇道姑,装神弄鬼,在此吓人,这次遇到小爷,定然不再饶你!” 喝声中,双掌一分,幻起漫天掌影,向着红发蓝面鬼,当头罩下。 红发蓝面鬼,仰面一声凄厉尖笑,笑声慑人,⼊耳惊心。 继而,手中金丝拂尘轻轻一挥。 两个持叉厉鬼,一声嚎叫,同时抖手,两柄乌光发亮的钢叉挟着两道惊风,向着空中的卫天麟闪电去。 卫天麟冷哼一声,⾝在空中,一⾝,双臂疾挥,伸手将两柄钢叉接住,借着钢叉冲力,再升两丈。 接着,一声暴喝,两叉同时抛下。 两道乌光,如电一闪。 顿时响起两声凄厉惨叫。 两个抛叉厉鬼,前各中一叉,鲜⾎如注,翻⾝栽倒。 紧接着,亮影一闪,卫天麟再度疾扑而下。 红发蓝面鬼一声怒极骇人的尖嚎,同时,疾挥手中金丝拂尘,向着疾泻而下的卫天麟击去。 其余两个持叉厉鬼,已看出苗头不对,⾝形一闪,疾向无数巨碑中纵去。 一声娇叱,⽩影电闪,林丽蓉腾空离马,振剑直追。 这时,卫天麟双脚落地,⾝形如幻,左掌一削,红发厉鬼手中的拂尘疾如脫箭般,直向半空去。 红发厉鬼见拂尘已被天麟击飞,神情如狂,一声怒叱:“姓卫的小子,我与你拼了!” 怒叱声中,倏伸双掌,十个雪⽩纤指,直向天麟面门抓来。 卫天麟剑眉立竖,目精光,一声暴喝,⾝形连闪,左臂出手如电,已扣住红发厉鬼的腕脉。 右手向着红发厉鬼的面门一抓,顺势一抛,厉鬼面具应手而落。 卫天麟定睛一看,果然不错,正是桃花眼、柳叶眉,狐媚撩人的武林尤物三妙仙姑。 于是,仰面发出一声怒极的哈哈大笑。 三妙仙姑手腕被扣,痛⼊心肺,粉面苍⽩,冷汗直流,一头秀发蓬飘散,但她依然忍痛咬牙,狠声说:“姓卫的小子,我今生不能杀你,变鬼也要抓你。” 说着,双目凶光暴,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卫天麟倏敛大笑,星目望着三妙仙姑那张狐媚撩人有些苍⽩的粉脸,怒声问:“三妙仙姑,你离开东海神君的神秘庄院后,可是一直在此扮鬼?” 三妙仙姑一阵如狂厉笑,只笑得躯娇颤抖,汗珠直流,于是,厉声问:“我在此扮鬼,你又怎样?” 卫天麟剑眉一竖,厉声说:“我要杀你…”说着,右掌倏然举起,但天麟并没有劈下。 三妙仙姑又是一阵厉笑,恨声问:“姓卫的小子,你为何不杀?” 卫天麟冷哼一声,怒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要问你为何在此扮鬼?” 三妙仙姑汗下如雨,眼布⾎丝,粉脸已由⽩变成铁青了。 卫天麟看了,立将扣在三妙仙姑脉门上的右手,松了两成劲力。 三妙仙姑低垂蓬头,双目微闭,娇吁吁。 卫天麟的左手,又松了一成劲力。 突然,三妙仙姑一声大喝,出手如电,直抓天麟的腹小下面,右腿一弓,疾撞天麟的膝盖。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卫天麟惊得全⾝一颤,本能地一声厉喝,右掌闪电推出,直击三妙仙姑的酥。 砰然一响,闷哼一声,一道横飞红影,直向五丈以外飞去。 哇,三妙仙姑横飞的⾝形还未落地,已连声吐出两道箭⾎。 扑通一声,跌进一片枯草中滚了两滚,再没有动,三妙仙姑,一代武林尤物,就此香消⽟殒。 卫天麟望了横尸五丈以外的三妙仙姑一眼,转首一看,不噤呆了。 林丽蓉已不知去向,骅骝⻩骠也设有了影子。 卫天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冷汗倏然流了下来。 立即一收心神,疾向无数巨碑⾼冢间奔去。 蓦地,左侧枯草中飘来一阵痛苦的呻昑声。 卫天麟心中一震,倏然停住⾝形,借着暗淡星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右臂由肩已被斩断,正倒在被鲜⾎染红的枯草中。 飘⾝掠至近前一看,正是方才持叉拼命的黑袍绿面鬼。 卫天麟急上一步,蹲⾝出指,在虬髯大汉⾝上,一连点了几处⽳道,为他止住流⾎,接着,大声问:“你看到那位穿⽩衫的小侠去了什么地方?” 虬髯大汉觉得痛苦减轻了不少,感得望了天麟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去了王爷冢…” 卫天麟心急如焚,未待大汉说完,立即直起⾝来,游目一看,见许多⾼冢中,有一个最大的荒冢。 冢前有一座巨碑,较所有巨碑要⾼大许多。 卫天麟⾝形微动,纵⾝掠至碑前,巨碑上,刻有“西南王冢”四个大字,朝代年月,后面碑文,俱已看不清楚了。 绕至冢后,冢上有一圆形洞门,冢內燃着一盏油灯,灯光如⾖,昏昏沉沉,气森森。 卫天麟一心挂念林丽蓉安危,已无心顾到自⾝危险,双手护住面门前,飞⾝纵⼊冢內。 冢內,除去一盏油灯外,空无一物,正中是一倾斜下降台阶,约二十级,两侧各置一盏油灯。 到达阶底,是一间极大方室,三面皆有隧道,直达深处,俱用青砖砌成。 卫天麟略一迟疑,直向正中一条隧道掠去。 隧道两壁,每隔两三丈,必有两个相对的石门。 卫天麟无心注意这些,两臂蓄満功力,直向深处疾奔,宝衫发出如银光辉,数丈之內,景物清晰可见。 蓦地,一阵沙沙声音,由左壁石门內飘出。 卫天麟心头一震,立即停住脚步,星目注定石门,凝神细听,沙沙之声,依然由门內响着,卫天麟左掌护,右手猛将石门推开。 定睛一看,全⾝不由剧烈一战,不噤几乎惊出声来。 室內地上,铺着不少枯草,枯草上卧着一个蓬头散发,骨瘦如柴,全⾝⾚裸的女人。 ⾚裸女人想是被天麟的宝衫光华照醒,立即惊得翻⾝爬起,跪在地上,哭声哀号着说: “饶了我吧,大爷,我已不能服侍你了…” 卫天麟顿时大悟,闪⾝退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亮影一阵闪动,石门呀然连声,卫天麟一连推开六道石门,每个石门內,俱有一个全裸女人。 卫天麟怒不可遏,已完全明⽩这是一座恶人窟,他这时恨不得杀死所有伪装厉鬼的人。 正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夹着“砰砰”马蹄击物声,由隧道深处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动,⾝形如电,直向马嘶之处掠去。 来至隧道尽头,竟是一座⾼约三丈,倾斜上升的石阶,上面正响着阵阵马蹄击物声。 卫天麟毫未犹疑,飞⾝纵上端顶。 就在他双脚刚刚踏上端顶边沿的同时。 一匹⾼头大马,一声惊嘶,神情如狂,猛向他扑来。 卫天麟大吃一惊,⾝形一缩,闪电泻了下来,由于事出突然,天麟连马⽑颜⾊和⾼度都没看清楚。 这时,台阶端顶,烈马暴跳如雷,马蹄踢如雨,惊嘶忽远忽近,上面似乎不止一匹“砰砰”马蹄击物之声,愈显得急促了。 卫天麟想林丽蓉决不会来此,正待转⾝离去。 嗒…嗒。 台阶左侧,断断续续,传来极轻微的滴⽔声。 卫天麟真气贯注全⾝,顿时光华大盛,明如⽩昼,定睛一看,台阶顶口,一片鲜红⾎渍,鲜⾎正一滴滴慢慢地滴下来。 卫天麟全⾝一战,一个可怕的暗影闪电掠过心头蓉姊姊会不会在骤然不防的情形下,被马踢伤了? 心念间,一长⾝形,飞⾝纵上阶顶。 那匹烈马,一见亮影,再度如疯扑了过来。 卫天麟星目闪电一看,见上面仍是一座⾼约三丈的圆冢,只是冢门已被堵死。 这时,烈马双睛如电,鬃⽑如锥,前蹄⾼举,已然扑击下来。 卫天麟已无暇再看地上情形,一长⾝形,腾空而起,一⾝,已将⾝体平贴在冢顶上。 烈马双蹄一击落空,立即举蹄、昂头,向着天麟咬来,但中间还差三尺距离咬不到天麟。 卫天麟定睛一看,冢內⾎泊中,倒着两个⾎⾁模糊,似被烈马踢毙的大汉,而不是丽蓉,因此放心不少。 再看烈马,一连暴跳几次之后,已立在下面,昂首瞪晴,低嘶连声,一直凶狠地望着天麟。 天麟细看烈马,⾼约近丈,马鬃特长,全⾝⽑⾊青⽩夹杂,看来神骏异常,定是一匹千里宝马。 这时,冢外“砰砰”之声,愈形急烈。 一声怒马惊嘶,由冢外门间,传了进来。 卫天麟一听,心中大喜,这声马嘶,正是骅骝的声音,心想:蓉姊姊原来仍在外面,于是,飘⾝落地,立展幻影,同时,⾼声大呼:“蓉姊姊,我在这里。” 话声甫落,冢外惊嘶连声“砰砰”踢冢之声更急,但没听到蓉姊姊的回答。 冢內烈马,摆头扇耳,望着周围无数亮影,似乎不知踢哪个,咬哪个才好。 卫天麟游走中,觑定堵闭冢门,运⾜掌力,突然猛推一掌。 轰隆一声大响,冢门暴开,砖石横飞。 卫天麟⾝形一闪,接着,飞⾝纵出冢外。 马影闪动,惊嘶连声,骅骝、⻩骠立即纵了过来。 卫天麟一手揽着一个马颈,急促抚拍了几下,游目四望,并没有蓉姊姊的影子,不噤呆了。 蓦地,一连数声惊嘶,就在耳边响起,卫天麟的耳鼓几乎为之震破,一个青⽑马头,已由他的肩后,伸在骅骝的马脸上。 卫天麟吓了一跳,闪⾝飘开,定睛一看,正是冢內那匹青⾊烈马。 骅骝与青马似乎早就认识,两马颈,绽轻衔,宛如久别乍逢的爱侣,看来亲热已极。 ⻩骠痴痴立在一旁,两耳扇动,目闪异光,连连发出低沉的怒嘶,似乎正在妒火中烧,大发醋劲。 这时,卫天麟才想起为何骅骝听到岗上马嘶,狂疯奔来的原因。 突然,卫天麟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一声厉喝,⾝形如烟,亮影一闪,已奔⼊冢內。 飘下台阶,神情如狂,焦急地连声狂呼:“冰妹妹…冰妹妹…” 卫天麟狂呼声中,亮影闪动,隧道两侧石门,尽被他猛力推开,砰声震耳,连连不绝。 但每个门內,都有一个全⾝⾚裸,骨瘦如柴,蓬头散发的女人。 卫天麟看了,暴怒如狂,整个冢內,嗡声震耳,尽是天麟狂喊“冰妹妹”的回声。 这时,每个石门內,已断断续续传出令人鼻酸的凄哀哭声。 卫天麟见无杜冰的答声,又向另一隧道奔去。 刚刚进⼊隧道,蓦见前面两条人影,正向尽头狂驰。 卫天麟一声暴喝:“站住…” 这声暴喝,正是天麟挟怒发出,宛如一声暴起的霹雳,声震隧道,历久不绝。 前面两条人影,⾝形一个踉跄,被震得险些栽倒就地。 亮影一闪,天麟已扑至近前,伸手抓住两人肩头,定睛一看,竟是两个⾝穿鬼⾐的彪形大汉。 于是,暴声喝问:“杜冰姑娘在什么地方?” 喝问中,星目电,双掌同时加劲。 两个大汉刚听到一声暴雷大喝,接着肩上便被五个钢钩抓住,⼊⾁极深,痛⼊心肺。 这时再听天麟喝问,只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形摇摇歇坠,冷汗直流。 卫天麟知道用力太猛,双手立即松了两成劲力,又怒声问:“杜冰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两个大汉只觉气⾎翻涌,神志昏,本没听出天麟说些什么,仅听到“姑娘”两字,意思到是在找人。 于是強忍剧痛,举起手来,向着两侧,胡指了一指。 卫天麟举目一看,这才发觉隧道两壁,与中间隧道形式一样,两侧亦有不少相对的石门。 于是双手一推,骨碌连声,两个大汉直向两丈以外滚去。 卫天麟掠⾝出手,推开左侧石门,不噤又是一楞。 这间室內,竟是一个全⾝精光,⽪包骨头的瘦长男人。 瘦长男人一见天麟,立即由枯草上颤颤巍巍地爬起,哀声说:“仙姑,饶了我吧,我已站不起来了!” 卫天麟然大怒,闪⾝退出,砰的一声关上石门,转首一看,数丈外两个大汉正跌跌爬爬,向前奔去。 于是,剑眉一竖,杀机陡起,一声暴喝:“徒纳命来…” 喝声中,⾝形如烟,出手如电,双掌疾劈两个大汉的后脑。 叭叭两响,惨嚎连声,⾎浆四,骨盖横飞。 两个鬼装大汉,同被天麟掌毙,⾝躯颤抖,⾎如泉涌。 卫天麟暴怒如狂,內心如焚,既担心蓉姊姊的安危,又不明冰妹妹何时陷⾝窟。 因此,只急得目眦裂,冷汗直流,两掌蓄満功力,恨不得将这荒冢击碎。 卫天麟奔至隧道尽头,中间是一道上升台阶,两边各有一道斜降台阶,天麟知道上面仍是荒冢,⾝形一闪,直向下层奔去。 来至下层,竟是一个圆形隧道,中心壁上,有一个大开的⾼大圆门,门上尚悬着两盏精致纱灯。 一股浓重⾎腥气息,由那⾼大圆门內,直扑了出来。 卫天麟一皱眉头,飘⾝掠至门口,低头一看,两个鬼装大汉,由至腹,俱被刺了一个大洞,心肝肠胃,一起涌了出来。 向前看去,是一道长约五丈的通道,通道尽头,光明大亮。 卫天麟断定蓉姊姊已来过此地,可能仍在里面,于是⾝形微动,越过两具尸体,直达通道尽头。 ⾝形落地,游目一看,竟是一座圆形大厅,厅上⾼挂数盏纱灯,光明如同⽩昼,两侧各有一间精室,室门已被打开。 走进室门一看,红烛⾼燃,设置华丽,牙绣被,纱帐罗帏,地上紫⾊⽑毡,桌椅光亮鉴人,宛如千金闺阁,几疑新婚洞房。 卫天麟走进另室一看,完全一式一样,两室寂静,空无一人,只有桌上⾼大红烛,摇晃着寸许火光。 卫天麟觉得奇怪,忍不住扬声喊了声“蓉姊姊” 顿时,回声嗡然,灯光摇晃,历久不歇。 卫天麟知道这是三妙仙姑与徒们,寻作乐的场所,可能,即是“西南王爷”和他妃子的寝墓。 卫天麟见蓉姊姊不在,立即纵⾝飞了出来。 ⾝形刚刚掠出⾼大圆门,蓦闻一声娇叱,由左侧隐约传来。 卫天麟转首一看,见左侧不远处,有一方洞,那声娇叱,可能是由方洞內传出。 于是,立即纵⾝扑了过去,定睛一看,洞內漆黑一片。 卫天麟借着宝衫毫光,直向深处奔去。 奔驰一阵,洞內渐渐弥漫着烟气,每隔三五丈,便有一堆烧焦的枯草余火,洞的两壁,有不少上升圆孔。 天麟停⾝一看,竟能看到天空亮光,顿时明⽩了外面林中冢间,云烟缭绕的原因。 再往前走,支洞渐多,地上已有几具鲜⾎淋淋的尸体。 卫天麟一阵迟疑,决心仍向前驰。 渐渐,前面已有光亮,娇叱怒喝,听得更真切了。 卫天麟心中一喜,⾝形如烟,只一两个飘⾝,已来至一个大洞口。 洞口光亮异常,已可看到东方刚刚升起的朝。 卫天麟听到外面娇叱之声,正是蓉姊姊的声音,心中不由狂喜,⾝形微晃,纵⾝飞了出去。 就在天麟飞出洞口,⾝形尚未立稳,洞外情形还未看清之际。 倏然。 ⾝后一声怒极娇叱:“恶贼纳命来…” 喝声中,一股兵刃寒气已至颈后。 卫天麟大吃一惊,⾝形一闪,立展踪,一招“脫枷解锁”⾝形已至两丈以外,额角顿时渗出汗来。 定睛一看,完全呆了。 一声凄惋哭喊:“麟哥哥!” 一道⽩影,奇快如电,直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神情动,伸臂抱住飞来的⽩影颤声连呼:“冰妹妹!” 杜冰紧紧抱住天麟,偎在麟哥哥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卫天麟轻轻托起冰妹妹的娇靥,见冰妹妹憔悴多了,于是,举起⾐袖,为杜冰擦着眼泪,并深情安慰着说:“冰妹妹,快不要哭!” 卫天麟只知安慰冰妹妹,对⾝前不远处,十数鬼装大汉,怒叱暴喝,狂疯围攻蓉姊姊一人,宛如未闻未见。突然一声娇叱。 惨嚎连声,人头落地,⾎如注,手臂横飞,扑通连声中,已有几个鬼装大汉,翻⾝栽倒就地。 天麟、杜冰同时一惊,举目一看,只见林丽蓉⾝形如电,挥剑如飞,寒光过处,人头飞,惨叫连声。 卫天麟顿时惊得全⾝一战,知道蓉姊姊已看到自己抱着冰妹妹的情形。 他想象得到,蓉姊姊这时的芳心暴怒如狂,神志已近昏。 于是一推杜冰,急声问:“冰妹可是蓉姊姊救出来的吗?” 杜冰有些莫明奇妙地问:“谁是蓉姊姊?” 卫天麟一听,心中更急,不停地暗暗叫苦,只得一指挥剑如飞的林丽蓉,硬着头⽪说: “这位就是蓉姊姊!” 杜冰依然不解地问:“她为什么穿男人的⾐服?” 卫天麟听得一愣,立即一指杜冰,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也穿男人的⾐服?” 杜冰的粉脸一红,樱动了几动,依然没说出一句话来。 卫天麟已看出蓉姊姊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心中万分焦急,急对杜冰,说:“冰妹妹,请你无论如何,要设法将蓉姊姊留下来。” 杜冰见麟哥哥神⾊惶急,额角已急出汗来,知道事关紧要,立即点了点头。 这时,剑光倏敛,人影尽失,所有鬼装大汉,悉数被诛。 林丽蓉眼含泪光,粉面苍⽩,⽟腕一翻,伏魔宝剑沙声收⼊鞘內。 接着,⾝形一闪,看也不看天麟,直向岗下闪电泻去。 卫天麟大吃一惊,疾声⾼呼:“蓉姊姊别走…” 呼声未毕,⾝形已腾空而起,双袖一拂,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直向林丽蓉⾝前落去。 亮影一闪,天麟已挡在丽蓉前面,神情惶急,只喊:“姊姊” 林丽蓉粉面如霜,凤目微垂,看也不看,充耳不闻,折⾝向右疾转。 卫天麟⾝形微动,又拦在右边,林丽蓉转⾝再向左奔,亮影一闪,天麟早已在左边等着。 两人一阵横飘疾掠,林丽蓉前进尚不⾜八尺。 蓦地,丽蓉倏然停住⾝形,银牙一咬,⽟腕猛地一扬。 叭。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天麟的左颊上。 卫天麟没躲,也没动。 林丽蓉呆了,圆睁凤目,泪光旋动,无限惶愧地望着天麟,五道红红的纤纤指印,在天麟如⽟的左颊上,渐渐⾼肿起来。 泪在林丽蓉的凤目中,终于像断线的珍珠,簌簌地滚下来。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时林丽蓉的心是多么疼。 她缓缓举起有些颤抖的手,情不自噤地要去摸抚天麟的左颊。 但她没有,因为杜冰已来至两人的⾝前。 杜冰一切看得明⽩,她没有一丝醋劲,天麟是她的夫君,丽蓉是救她脫脸的恩人,她觉得这是命运,她无法向命运反抗。 因此,她的心情异常泰然。 杜冰亲切地拉着丽蓉的手,望着那张指弹得破,泪痕斑斑的粉脸,关切地问:“蓉姊姊,你为什么要走?” 林丽蓉粉面一红,望着杜冰嫰⽩如⽟的粉脸,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实在说不出要走的原因来。 杜冰又真挚地说“蓉姊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林丽蓉未待杜冰说完,立即轻摇螓首急声说:“不,你不要多心,我没生你的气。” 杜冰強绽笑颜,天真地说:“麟哥哥惹你生气,姊姊已打了他一顿,气也出了,姊姊该笑了?” 林丽蓉见杜冰说话天真,竟真的忍不住笑了。 杜冰见丽蓉一笑,急声对天麟说:“麟哥哥,还不快来向姊姊赔罪?” 卫天麟不知他有什么罪,但也不得不歉声说:“姊姊!请不要生气,都是小弟不好。” 林丽蓉似乎仍在生气,看也不看天麟,转首故意望着东方逐渐升起的太。 杜冰知道丽蓉有意为难麟哥哥,故意用幽默的口吻,向着天麟大声问:“你下次还敢不敢惹姊姊生气?” 卫天麟哭笑不得,只好立即颔首连声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林丽蓉非常惊于杜冰宽大坦然的心,想起自己来,襟怀实在过于窄狭,因此,瞪了天麟一眼,強忍笑容,嗔声说:“厚脸⽪,口是心非,谁与你一般见识?” 说着,一拉杜冰,佯装极生气的样子,说:“冰妹妹,我们走,看谁理他!” 杜冰转首向着天麟,故意显得无可奈何地说:“蓉姊姊未完全消气前,我也不能理你了!” 说着,转首向着岗上,扬声⾼呼:“小青…小青…” 杜冰的呼声,清脆尖锐,直上晨空。 数声震撼林野的烈马长嘶,由岗上响起。 紧接着,三匹宝马,挟着急如骤雨般的嘶声,由岗上巨碑荒冢间,向着天麟三人电掣驰来。 天麟三人望着飞驰而来的三匹宝马,但见尘土滚滚,风声呼呼,铁蹄过处,石草飞,声势好不惊人。 眨眼间,三匹宝马已驰至三人面前。 骅骝一见杜冰,立即偎了过去,头摇摆尾,连声低嘶,显得亲热已极。 杜冰看了骅骝,不噤惊得脫口急声说“这是飞云堡梁少堡主的龙种宝马⾚火骅骝,怎地会在此地?” 卫天麟神秘一笑,即将那天遇到梁仲洪的事,概要地说了一遍。 他的话声刚落,林丽蓉已不耐烦地说:“冰妹妹,我们走啦!” 说着,飞⾝纵落⻩骠的马背上。 杜冰望了丽蓉一眼,连连点头,佯装惶急地说:“好,好,我们走!” 说着,也翻⾝骑上青聪。 卫天麟有意显显骅骝的惊人神速,给丽蓉、杜冰看,因此,依然立在原地不动。 丽蓉、杜冰,两人同时一抖辔缰,一催坐马。 突然,骅骝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惊心的怒嘶。 ⻩骠、青聪立即退步不前,低嘶连声,就在原地,连连打转。 丽蓉、杜冰俱都微微一愣,顿时明⽩骅骝是在威示。 卫天麟望了青聪的马股一眼,不觉得意地笑了。 林丽蓉凤目向着青聪的尾间一看,气得粉脸倏然红了,忍不住向着杜冰忿然脫口轻声说: “你的小青也是⺟的!” 杜冰顿时大悟,粉脸也不噤红了。 于是,转首向着得意微笑的天麟瞪了一眼,嗔声说:“神气什么,还不上马,人家一天没吃饭了。” 卫天麟拉过骅骝,轻轻拍两下马颈,⾝形微动,已翻上骅骝马鞍。 ⾚火骅骝昂首阔步,缓步向前走去。 杜冰越看越有气,趁骅骝经过⾝侧时,手中马鞭空一挥,叭的一声,打在骅骝的马股上。 ⾚火骅骝一声轻嘶,马尾摆了几摆,依然阔步向前走去。 杜冰微哼一声,⽟腕倏然扬起,马鞭一挥,正待再度打下。 卫天麟赶紧笑喝一声,一抖马缰,⾚火骅骝,一声长嘶,马⾝一纵,已在两丈以外,放开四蹄,如飞向岗下奔去。 ⻩骠、青聪同时一声长嘶,放蹄直追。 林丽蓉望着前面飞驰的天麟和骅骝,面绽娇笑,愉快地嗔声说:“人马一对坏!” 杜冰笑着道:“骅骝最通人,同麟哥哥一样,倔強、任。” 说着,两人愉快地娇声笑了。 抬头一看,骅骝已驰上官道。 丽蓉、杜冰同时声吆喝,⻩骠、青聪速度骤然加快。 卫天麟驰上官道,骅骝快如电掣,着清凉晨风,夜一倦意,顿时全消。 回头看看丽蓉、杜冰,已由⾝后紧紧追来。 这时,朝已爬上树梢,原野一片金⻩,荒冢岗上,仍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烟。 天麟飞马疾驰中,看到数里外的官道上,现出三个小黑点,岂不减少自己许多⿇烦。 心念间,已看清三个路人是三个蓬头垢面的中年花子。 三个花子,一⾝破⾐,每人拿着一打狗,各背一个讨饭袋,看见天麟飞马而来,立即躲到路边。 卫天麟来至近前,一收马缰,飘⾝落马。 一阵急奔蹄声,丽蓉、杜冰也催马赶到近前,同时刹住马势,但两位姑娘却不知天麟为何不走了。 三个中年花子俱都神⾊一愣,立在道旁,愣愣地望着天麟。 卫天麟将马鞭,挂在鞍头,顺手在鞍囊內取了三锭重约二两的银子,走至三个花子面前,笑容和声说:“现在有件急事,烦三位跑趟县城。” 三个中年花子一见⽩花花的三锭银子,俱都圆睁大眼,惊喜连声地说:“大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们正是去县城赶喜事。” 卫天麟依然笑着说;“我们昨夜,经过前面荒岗…” 三个中年花子未待天麟说完,俱都面现恐惧地急声说:“大爷,王冢岗上有鬼,已经闹了一年多了,以前专抓女人,近一个多月,连健壮的男人也抓了。” 卫天麟点点头说:“不错,岗上是有鬼,但都是恶人伪装的,现在鬼没有了,请三位即至官府报案,冢內尚有许多被掳来的无辜男女,请官府赶快前来处理。” 说着,将三锭银子分别给三个花子,又说:“这是赏给你们的,请三位务必辛苦一趟。” 说毕,⾝形微动,亮影一闪,已坐在马上。 三个中年花子久在风尘中打滚,虽无⾼绝武功,但一打狗,还可舞几下子,天麟这一显露轻功,三人岂能不识? 于是,三个花子各托一锭银子,立即恭声真诚地说:“小侠放心,花子们定去官府报案,莫说还是顺路,即是另有他事也应以救人为先,况且报案属实,县太爷还有重赏。” 说着一顿,三个花子急步走至天麟马前,看了手中的银子一眼,又说;“至于少侠的赏银,小的们实在不敢接受!” 卫天麟微笑和声说:“有劳三位,理应有赏,些许银子,就请三位买杯酒吃罢。” 说着,丝缰一抖,骅骝放开四蹄,向前疾奔如飞。 丽蓉、杜冰这才明⽩天麟停马的原因,但天麟不令三个花子送信,两位姑娘还真不知荒冢內尚有不少被掳来的无辜男女。 两位姑娘催马刚追上天麟,但听到⾝后传来三个中年花子的慡朗声音:“小的三人,敬祝小侠与两位姑娘,一路福星!” 丽蓉、杜冰听得芳心一愣,举目看看天麟,天麟正得意地微笑,并打趣地说:“你们自认扮起男装,天⾐无,无人识破,但在老江湖明眼人面前,一看便知,是真的…” 杜冰粉面一红,立即嗔声笑着说:“闭嘴,谁喜穿你们男人的⾐服,又肥,又大,又别扭!” 说着,一指数里外的一片树林,小嘴一噘,又对天麟,气忿忿地说:“喂,到前面林內休息休息,我要换掉这⾝说话也不方便,走路也不自然的鬼⾐服。” 继而,转首向着丽蓉,问:“姊姊,你换不换?” 林丽蓉也曾被铁桨苍龙一眼识破,途中尚不知有多少跑江湖的人,已看出自己不是男人。 因此,立即点点头说:“我也要换!” 于是,三匹宝马,奔下官道,越野疾驰,扬起滚滚尘烟,宛如三道土龙,直向前面树林奔去。 来至近前,是一座纵深极长的松林。 三又飘⾝下马,就在人林三丈处,一处⼲净地方,停了下来。 丽蓉、杜冰各在鞍囊內取出一个小包袱,杜冰对着天麟命令似地说:“好好在此看马,不要进来,我和姊姊去换⾐服。” 说着,与丽蓉并肩疾步,向着林內走去。 卫天麟望着丽蓉、杜冰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摇,不知他这时有何感想,是幸福,抑或是苦恼。 转首一看,见青聪鞍后,捆着一条绒毡,立即过去解了下来,铺在地上。 接着,在骅骝鞍囊內,取出咸⾁⼲粮,翻开⻩骠的鞍囊里面,尚有一只卤,小青的鞍囊內,仅剩下两个大鹅蛋了。 卫天麟刚刚准备好,一声娇叱,香风袭面,丽蓉、杜冰已至面前。 杜冰双目一瞪,佯装极不服气地嗔声说“你一人在此,又偷我们的什么东西?” 卫天麟抬头一看,眼睛不噤猛地一亮。 林丽蓉依然一⾝素装,清丽娴静,杜冰却换了一套丽红装,一方红巾戴在秀发上,一⾝上下,宛如一团红火,愈显得她顽⽪泼辣。 林丽蓉听了杜冰的叱喝,再看麟弟弟的呆相,也忍不住笑了。 卫天麟见丽蓉笑了,心里很⾼兴,立即没好气地说:“姑娘,你不是饿了吗?坐下来吃吧!” 说着,又在骅骝鞍囊內取出一个紫红⾊的小酒葫芦。 卫天麟取出小酒葫芦来,才发现上面系着一方绣着彩凤的蓝⾊绢帕。 于是心头一跳,暗暗叫苦,知道是蓝天丽凤系上的,这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笑着说: “昨夜腾折 夜一,你们每人喝口酒吧!” 说着,与丽蓉、杜冰三人同时坐在绒毡上。 两位姑娘早看到小葫芦上系的彩凤手帕,只是两位姑娘心里的想法不同。 林丽蓉认为,可能是孙兰娟的,或者是杜冰的。 杜冰认为,林丽蓉与天麟在一起,可能是林丽蓉的。 因此,两位姑娘心中虽然猜疑,但都不便出声询问。 卫天麟取下芦口,一阵浓醇酒香,顿时扑了出来。 于是,先递给丽蓉,丽蓉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轻轻喝了一口,再送给杜冰,杜冰微微一笑,也喝了一口,再递给天麟。 卫天麟接过小葫芦,丽蓉已将撕开了。 三人坐在绒毡上,愉快地进食,三匹宝马,在林边静静地吃草。 卫天麟喝了一口酒,向着杜冰问:“冰妹,你怎会被困在荒冢里?” 杜冰顿时想起离家的原因,粉脸不噤微微一红,说:“我离开霸王庄,一直向西追你,我知道你没有马,因此不敢追得太急,但始终听不到疤面人出现的消息。 以后,我开始打听你的⾐着形像,但仍没得到你的行踪,我想你可能是利用夜间施展轻功赶路,因此我才放马疾追。 昨⽇下午,⽇落前渡过柞⽔,一路狂驰,月亮刚刚升起,便看到前面一座岗林,气森森,鬼火磷磷。 来至岗前,沿着左转疾驰,官道两侧突然立起数名厉鬼,小青骤然受惊,斜向岗上奔去…” 卫天麟立即笑着说:“这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 杜冰不解地问:“你们在道上没遇到鬼?” 林丽蓉解释说:“骅骝听到小青的嘶声,狂疯直奔岗上,我们没有转弯,所以没遇到伪装的鬼。” 杜冰听后,仍心有余悸地继续说:“小青一跑进岗上树林,周围都是厉鬼,在骤然震惊下,我立即伏在马鞍上,吓晕了,醒来一看,发觉躺在一间精室牙上,红烛⾼燃,耀眼生辉。” 说着,粉面微微一红,继续说:“边坐着一个中年道姑,看来狐媚已极,竟要求我与她配成夫。” 林丽蓉⽩了天麟一眼,嗔声问:“你是否又把三妙仙姑放了?” 卫天麟幽默地说:“几乎又放她一条活命。” 杜冰继续说:“三妙仙姑好坏,我当时四肢乏力,只得说,我要休息几天才可以,她立即孤媚一笑,出手点了我的⽳道,再醒来,站在我面前的,便是蓉姊姊了。” 林丽蓉也轻哼一声,笑着说:“我不是看出你已被点了⽳道,恐怕你也见不到你的麟哥哥了。” 说罢,噗嗤笑了。 天麟、杜冰也跟着笑了。 三人说说笑笑,吃完了⼲粮,天麟收起小葫芦,觉得非常幸运,丽蓉、杜冰俱都没问起彩凤手帕的来源。 杜冰也将绒毡卷起,捆在青聪鞍后,将换下来的长衫也收进鞍囊內。 三人飞⾝上马,蹿出松林,奔上官道,直向正西驰去。 酉时不到,太仍在西天很⾼,三人便到了佛坪城——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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