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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17373 |
上一章 美四林武 章十第 下一章 ( → ) | |
立在房面上的所有壮汉,俱都看得一愕,每个人心里似乎都在说:真怪!我们姑娘一年四季,尽着男装,今天为了何事,又恢复了她娇美的女儿面目。 杜老英雄看了天麟的傻相,仰面哈哈一笑,朗声说:“麟儿,还不快去谢过两位老人家授技之恩!” 说着,又对杜冰姑娘,说:“冰儿,这两位便是为⽗常常对你说起的蓬丐、秃僧两位老前辈,还不快过去见礼。” 天麟一定神,俊面一红,飘⾝纵至对面屋脊上,向着蓬丐秃僧两人深深一揖到地,并恭声说:“弟子卫天麟,敬谢两位老前辈授技之恩。” 卫天麟的话声未落,一阵香风,冰姑娘已立在⾝边,深深一福恭声说:“晚辈杜冰,敬请两位老前辈金安。”蓬头丐秃头僧,看了并肩立在面前的一对⽟人儿,不噤同时发出得意的大笑。 天麟、杜冰俱被笑得红飞満面,垂首不语。 秃头僧一收大笑,小眼一翻,说:“丫头,你早来一步,便可学到两招绝学了,不过…” 说着一指天麟,又说:“不过以后你可向这小子学。” 对过房面上的杜老英雄早已抱拳当,哈哈一笑,朗声说:“站客难打发,就请两位老前辈⼊室饮酒吧!”蓬头丐、秃头僧两人听说有酒,只乐得咧嘴龇牙,眼惺忪。 于是,两人同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我俩也盛情难却,就请你领前带路吧!” 杜老英雄朗声应好,飘⾝飞下屋面,蓬丐、秃僧、天麟、杜冰随后紧跟。 冰姑娘飘下屋面,闪⾝走向跨院,想是命人准备酒菜去了。 蓬头丐、秃头僧进⼊上房,一人拣了一张椅子一坐,显得极为轻松,看来心情愉快无比。 天麟重新走至两人面前,深深一揖,恭声说:“弟子方才出言无状,多有冒犯,请两位老前辈赐责。” 蓬头丐大眼一翻,有些不耐地说:“小子,别酸气冲天,罗里罗嘛,放慡快些。” 秃头僧一摇秃头,小眼一眨,缓缓地说:“小子,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两招绝活,呕了数十年心⾎,才参悟出来,你小子一比划就学去了,是不是有些得了便宜卖乖?” 杜老英雄哈哈一笑,说:“天麟还不就座,两位老人家讨厌世俗,不拘小节,今后在两位老人家的面前,一切要放自然些。” 蓬头丐微微一哼,望着杜老英雄说:“杜维雄,你只顾说他,却不知检点自己,一口一个老人家,你自己不觉得有些刺耳吗?” 杜老英雄不噤又是哈哈一笑。 这时,竹帘以外,走来一串人影,两个老妇,领着数个侍女,已将酒菜端来。 杜冰姑娘⾝后,两个五旬老仆,抬着一坛上好陈年老酒。 蓬头丐、秃头僧一见酒坛,顿时喜笑颜开。 老妇侍女们一阵忙碌,鸭鱼⾁,青菜⾖腐,瞬即摆満了一桌,俱是庄中自己生产之物。 老仆一开坛口,顿时酒香満室,醇浓醉人。 蓬头丐、秃头僧只看得翻大眼,瞪小睛,酒虫大动,垂涎三尺。 杜老英雄颇知两人海量,立命侍女大碗侍候。 蓬丐秃僧以颇为欣赏的目光望了杜老英雄一眼,口菜未进,连喝三大碗。 天麟酒量有限,不敢放胆痛饮。 杜冰姑娘滴酒不进,只能举杯沾,端坐天麟对面,深情款款,目注心上人,止不住芳心微跳,粉面绯红。 杜老英雄満面笑容,特别⾼兴,看到爱女换上女装,娇美如花,再看天麟,丰神如⽟,潇洒俊逸。 老英雄看着这对小儿女,越看越爱,不噤酒兴大发,逢酒必⼲。 片刻,美酒已尽半坛。 杜老英雄谈起今夜川中七煞前来寻衅之事,不噤喟然说:“月前本城接连出了数件奷杀命案,闹得満城风雨,家家不安,我深夜进城连续搜寻数晚,终被我将贼花中扑杀了。这贼的师⽗,就是川中七煞中的灰⾐婆婆,这妖婆闻讯后,竟于⽇前飞刀传警,声言今夜要⾎洗本庄。” 说着深深一叹,望了天麟一眼,又说:“今夜如非天麟前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蓬头丐欣慰地望了天麟一眼,说:“娃娃,你今夜又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川中七煞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老花子早已有意除去,只是苦无机会。” 说着一摇草似的蓬头,望着天麟富有警告意味地说:“娃娃,杀人不可任,不可暴怒,不可罔视。该杀,不管他们门派多大,势力多厚,后果如何,在所不计。” 秃头僧饮尽半碗酒,一晃大秃头,慢条斯里地说:“小子,你几天中,一连诛杀二十几名黑道⾼手,嫉恶之甚,出手之狠,我秃头与老花子也深感望尘莫及了。” 继而,嘿嘿一笑,又说:“还好,二十几人中,俱是该杀的东西。” 卫天麟肃容端坐,状甚恭谨,只有听的份儿,觉得无话好答,但心中要问的事早装満了一肚子。 蓬头丐似乎有些不悦地问:“娃娃,听说你剑挑女魔头倩女修罗的⾐襟,而没有杀她,可有此事?” 天麟⽟面通红,尴尬地点头。 秃头僧微哼一声,说:“小子,昨夜见你追上灰⾐婆婆,薄剑一挥,立即刺了个前后皆通,为何不把那股子狠劲对付女魔头倩女修罗呢?” 于是,又气忿地哼了一声,说:“你不要看那女魔头,仅有二十八九岁,其实她的年岁,已近四十了,只是这女魔头擅于…” 蓬头丐突然怪眼一瞪,重重地⼲咳了一声。 秃头僧顿时警觉,看子⾝边的冰姑娘一眼,立即嘿嘿一声,住口不说了。 蓬头丐立即接着说:“今后切忌以貌取人,江湖上不少欺世盗名,外和善而內奷诈的败类,在未明了对方恶迹前,宁愿让他多活几天。” 卫天麟连声应“是”并说:“前夜不杀倩女修罗的原因,是因她一见腾龙剑,立即狂疯扑来,并破口大骂卫振清负心!” 杜老英雄已有八分醉意,一拍桌子,恨声说:“这个女魔头真是无聇至极,二十年前到处招蜂引蝶,秽名四播,出名的娃,我那位振清弟,人品出众,艺业超群,被这个女魔头死不休。后来在苗疆揷云崖,振清老弟以一套震惊江湖的腾龙剑法,把这女魔头得就地滚,⾐裂发,狼狈逃去,因此怀恨在心,是这女魔头自作多情,谁个对她负心。” 老英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越说越生气,愈讲愈声⾼。 卫天麟神⾊忧感,黯然说:“我自有记忆,便没见过⽗亲,有人说遭人谋害,有人说归林息隐,但⺟亲却说⽗亲负心…” 说着一顿,望着蓬头丐秃僧和杜老英雄,又问:“不知道家⽗是否仍在人间,三位老前辈可知?” 蓬头丐略一沉思,说:“腾龙剑客突然绝迹江湖,当时武林中议论纷纷,轰动一时,至今仍是一个谜。” 说着,眉头一皱,面⾊沉重,又说:“你⽗嫉恶之甚,不下于我老花子,黑⽩两道不屑之徒,死在他剑下的无以数计,据我想,遇害成分为多!” 天麟心头一震,星目中泪⽔倏现。 秃头僧一眨小眼,有些惋惜地说:“腾龙剑客以剑成名,唯一憾事,是没习得一套凌厉惊人的掌法,因此,恶人常以此向他挑战,并讽刺他。” 继而,小眼望着天麟,微摇秃头,说;“小子,你正走你⽗亲的覆辙,剑术、轻功、內力、步法俱都惊人,单单没有一套威势凌厉的掌法,令人感到美中不⾜。” 蓬头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昨夜薄剑落⼊大煞之手,见你仅靠深厚的掌力对敌,二老才硬我来此,传你两招掌法,但你不要小觑我和二老这四招不起眼的掌法,只要你运用得当,变化无穷。” 说着,看了一眼天麟⾝上的长衫,和挂在前第一钮扣上的描金折扇,又说:“如果你没有昔年孙浪萍的这把折扇,昨夜你要想尽杀七煞,恐怕不太容易。况且,你这套威势凌厉,变化神奇的扇法,极少有人目睹,晓得它的厉害。” 天麟低头一看折扇,心里一动,立即问:“老前辈可知武林中有位手持拂尘的异人,叫⽟什么子的人吗?” 蓬头丐和秃头僧,两人一阵沉思,俱都摇了头摇。 一直没发一言的冰姑娘,秀目一瞥天麟,娇声问:“麟哥哥,你问的这位异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声音好清脆,尤其这声“麟哥哥”宛如⻩莺燕语,轻摇的银铃。 天麟看了冰姑娘一眼,只见她面绽娇笑,颊飞晕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自己。 于是,微微一头摇说:“我也不知道。” 秃头僧不解地向:“那你为何问起这人?” 卫天麟便将那天负伤后所遇的一切,详尽地说了出来,并特别把洞中地上的留言,重复背了两遍。 但他与蒙头怪人之间的一切,却只字未提。 大家一阵沉思。 蓦地,杜老英雄的虎目一亮,手指一敲桌面,⾼声说:“我想起来了,恐怕是武林四美中的⽟箫仙子。” 蓬头丐、秃头僧,各自喝了一口酒,俱都不以为然地问:“何以见得是⽟箫仙子那丫头?” 杜老英雄捋髯哈哈一笑说:“腾龙剑客、魔扇儒侠与武林四美间一段曲折哀怨的恋爱史,瞩目当今武林,没有人比我再清楚的了。” 蓬头丐怪眼一翻,有些不服地说:“杜维雄,你敢当着我老要饭的面,吹这个牛?” 老英雄又是哈哈一笑,说:“昔年腾龙剑客卫振清,魔扇儒侠孙浪萍,和武林四美,一行人远赴苗疆,转道西域,大战番僧,巧得魔扇、神琴、宝衫、⾚珠…” 说着,扫视了在座的几人一跟,呵呵一笑,又说:“只有我回风掌杜维雄一人,在他们六人⾝边。” 蓬头丐一晃蓬头,问:“杜老头,你认为四美中,谁最爱魔扇儒侠孙浪萍?” 杜老英雄毫不犹疑地说:“当然是⽟箫仙子。” 秃头僧揷言问:“你就据这一点,即敢断定留这赠扇的异人,是⽟萧仙子?” 老英雄正⾊说:“麟儿说,地上留言最后署名是⽟什么子,不是⽟箫仙子,还有谁?” 蓬头丐、秃僧两人一阵沉默,似乎觉得也有道理,只是猜不出魔扇儒侠的魔扇、宝衫,怎会落在⽟箫仙子的手中! 蓬头丐想了一阵,不觉呐呐自语地说:“魔扇儒侠骤然失踪,会不会是被⽟箫仙子因妒加害?” 蓬头丐此话一出,在座几人,心头同时一震。 杜老英雄也未以为然地问:“老前辈,何以见得魔扇儒侠已被⽟箫仙子所害?” 蓬头丐立即反声问:“不然,魔扇儒侠孙浪萍的魔扇宝衫,怎会在⽟箫仙子的手里?” 杜老英雄也沉默了。 卫天麟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什么,立即说:“⽟箫仙子因妒谋害魔扇儒侠孙叔叔.是极可能的事,因为东海神君的爱女,是儒侠孙叔叔的女儿。” 在座几人听了,同时又是一惊。 蓬头丐立即肃容问:“这话可真?” 天麟立即回答说;“娟姊姊曾亲对我说,并要求我带她去找⽗亲。” 这声“娟姊姊”一出口,冰姑娘躯娇一震,粉面苍⽩,樱微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望着天麟。 卫天麟对自己的失言,尚兀自不觉。 蓬头丐面⾊凝重,秃头僧油脸紧绷,两位怪杰似乎也被这几个武林儿女的曲折爱情,闹糊涂了。 昔年两人也曾见过武林四美,其中以飘风女侠最美,其次是⽟箫仙子、珊珠女侠、银钗圣女。 他们两人只知道,飘风女侠和珊珠女侠深爱腾龙剑客,银钗圣女和⽟箫仙子,痴情于魔扇书生。 至于,珊珠女侠为何与东海神君结合在一起,⾼兰娟怎的会是孙浪萍的女儿,他俩仍不得而知。 珊珠女侠和银钗圣女,一师学艺,情逾骨⾁,但为了爱情牵,却闹得心存芥蒂,一直不和。 蓦闻杜老英雄手指一敲桌,急声说:“不错,不错,昔年大家分手时,飘风女侠和珊珠女侠时常呕吐,那时即已怀有⾝孕,可能怀的就是这个丫头。” 杜老英雄又感慨万千地说:“这件事实是天意,昔年在一次与番僧妖女们战中,珊珠女侠误中妖女毒粉,被四个妖女掳走。 腾龙剑客、魔扇儒侠,以及三位女侠,分头搜寻营救,偏偏被魔扇儒侠在一间秘室中发现了珊珠女侠。 珊珠女侠被捆在一张大椅中,⾝躯全裸,仅覆着一层薄纱,但魔扇儒侠又不能不救人,自此,珊珠女侠便把一颗芳心全系在儒侠⾝上。 但在那时,四女互爱振清、浪萍,俱是芳心暗中爱慕,并未明⽩表示谁爱谁,否则,珊珠女侠既不能事振清,又不能爱浪萍,只有遁⼊空门,落发为尼了。 至于珊琳女侠为何住在东海神君紫盖峰下的庄院中,这倒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就在杜老英雄话声将落之际。 蓦地,一片吵杂嚷闹之声,由庄外远处隐约传来。 马嘶,蹄奔,鞭响,吆喝,混成一片,震撼田野。 在座几人,心中同时一动,俱都侧耳细听,吵闹之声,愈来愈大,愈来听得愈真切了。 蓬头丐、秃头僧虽然年事最⾼,但好奇好动之心,却不亚于年轻人。 于是,两人同时由椅上立了起来,说:“外面如此喧哗嚎叫,想是又出了惊人大事,现在酒已⾜,饭已,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要去着看了,说不定,又要揷手管点闲事。” 杜老英雄知道二老脾,也不再挽留,立即说:“既然两位老前辈要去,我们大家不妨一同前去看看。” 说着,随在蓬丐秃僧⾝后,向屋外走去。 卫天麟虽然好动,但他仍希望多知道一些⽗亲和孙叔叔的过去事迹,这时见三位老辈人物走了,也只好立起⾝来。 抬头一看冰姑娘,见她黛眉轻蹙,面⾊微⽩,充満了幽怨,心中似有什么不快。 于是用眼一瞟三位老人物,俱已走出室外,立即轻声关切地问:“冰妹妹,你怎么了?” 这声“冰妹妹”一喊,杜冰心里的酸劲醋意立即被喊跑了。 又听天麟焦急地说:“冰妹妹,你一定是酒喝多了,快进去休息吧,昨夜你夜一没有睡好。”杜冰姑娘轻抬螓首,心里⾼兴,面带哀怨,她要撒娇了。 憨直的天麟,立即对站在一侧的两个侍女说:“请两位快扶姐小进去休息。” 说着,并不断做着促催促的手势。 杜冰慌了,她怎肯愿意离开心上人,独个儿去睡? 偏偏两个侍女伸手过去就扶。 冰姑娘內心焦急万分,但仍矜持着立起⾝来,微微一笑,说:“不妨事,麟哥哥,我也要去外面看看。” 说着,纤手暗暗运功,向着来扶的侍女轻轻一拨,两个侍女立即缩手,发出一声尖叫。 天麟看在眼里,知道这位冰妹妹的脾气不小,立即暗暗警告自己,心说:以后要多加小心才好。 同时,歉然望了一眼两个面显痛苦,小手互握的侍女一眼,继而对杜冰笑着问:“冰妹妹,你生气了?” 杜冰自知情急失态,立即面含娇笑,一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连摇螓首,说:“没有,麟哥哥,我们也快去看看吧!” 天麟立即慡声应好,两人急步走出屋外。 院中鲜花怒放,枝叶露珠点点,丽的朝,已爬上树梢。 两人来至庄外,只见一片绕庄茂林,杜老英雄和蓬丐秃僧三人早已走得没有踪影。 卫天麟急声说:“冰妹妹,我们赶快追上去吧!” 冰姑娘立即不⾼兴地问:“为什么要与他们走在一起?” 天麟听得一愕,竟然无法回答。 两人几个飘⾝,已穿出绕庄茂林。 放眼看去,只见前面二里以外,人声喧哗沸腾,尘土飞扬弥空,不少匹健马,往返飞驰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 冰姑娘心情有些紧张,转首对天麟说:“麟哥哥,这些人都是前往墓地去的,他们可能已发现了七煞的死尸,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天麟点点头,两人立即向前奔去。 片刻已至近前,天麟杜冰两人心头同时一震。 卫天麟惊于急急奔向墓地的行人中,竟有不少带刀背剑,⾝穿劲装的武林人物。 这些人中,有僧有道,有老有少,有的横眉竖眼,有的苍发银须,俱都气势汹汹,健步向前走去。 冰姑娘一双凤目,一直注视着马上官府的差人,只见他们挥鞭吆喝,来往疾驰,显得神气十⾜。 天麟杜冰,随在如嘲似的人群中,也急步向前走去。 行人们,大都纷纷淡论着,墓地中倒着七具⾎⾁模糊尸体的事。 蓦闻⾝后一人说:“这桩惊人命案,已哄动了整个安化城,官府震怒万分,听说已快马发出海捕公文。” 另一个人微哼一声,不屑地说:“哼,这种无头命案,你官府震怒又有庇用,还不是官样文章,不了了之?” 原先一人说;“听说这件骇人命案,又是疤面人⼲的!” 天麟听得全⾝一震,不自觉地回头看去。 ⾝后谈话的两人,竟是两个平庸的老百姓,一个穿灰⾐,一个穿蓝衫。 穿蓝衫的人,面⾊有些紧张,急声问:“你听谁说的?” 穿灰⾐的人放低声音说:“是在衙门当捕头的柳二哥说的,他还说,昨夜守城官兵,已看到疤面人越城而出,落地不见了。” 蓝衫人嘿嘿两声,说:“如果这七条人命,真是疤面人⼲的,你柳二哥的庇股,少不得又要挨几十大板子了。” 天麟听得一笑,蓦觉⾝边的冰姑娘手肘一碰,接着轻声说:“卫哥哥,看,爹在前面。” 天麟立即回头,果见杜老英雄和蓬头丐秃头僧三人,夹在如嘲的人群中,向前走着。 在他们三人⾝后,有不少年老的武林人物,对着蓬丐秃僧两人,暗中指划,低声议论,眼中闪着惊异光辉。 但天麟却不知道,也有不少的武林人物,在他的⾝后,对他窃窃议论。 来至那片荒废墓地,官府已派了不少官兵,个个盔甲鲜明,刀雪亮,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那里。 四周围満了人,声音吵杂,成一片。 天麟定睛一看,只见坟枯草中,横陈竖卧着六具尸体,腐棺坟墓上,洒満了黑紫⾎渍。 杜冰姑娘轻握天麟手臂,紧紧依在天麟⾝边,对这惨厉骇人的场面,似乎看得有些惊心。 天麟游目四望,发现蓬丐秃僧和杜老英雄三人,正向着这边走来。 于是一拉杜冰,两人立即了上去。 杜老英雄神⾊紧张,蓬头丐、秃头僧面⾊凝重。 秃头僧一见天麟,立即说:“小子,你可要小心了。” 天麟、杜冰俱都听得一愕,不由茫然望着秃头僧。 蓬头丐怪眼一扫左右,低声说:“这两天,腾龙剑客以疤面人重现江湖的消息,已轰动江湖,传遍整个武林,凡与你⽗有过节的黑道人物多向湘北奔来。” 说着,怪眼在天麟脸上一阵闪动,似乎看看天麟有无怯意,于是继续说“昨天一⽇间,城內便齐集了不少黑道有名的厉害人物,现在一看,举目皆是。” 说着,缓缓向左右看了两眼。 杜冰听了,顿时花容失⾊,两眼望着天麟,闪着焦急关切的光辉,似乎在问:麟哥哥,你怎么办?你怎么办? 卫天麟剑眉一扬,冷冷一笑,傲然说:“我正要找他们,他们倒送上门来了,只要我卫天麟有一口气在,定要杀尽恶人,诛绝败类。” 说着,双目精光电,眉宇间充満了杀气。 杜老英雄听了天麟的话,心头不噤一凛,同时,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立即阻止说:“麟儿不可任,须知佛家有言种恶因岂得善果,违悖人道,一味制造杀孽,定会触犯天怒…” 杜老英雄苦口婆心地还没说完,蓬头丐一旁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杜老英雄听了,心中不觉一宽,觉得以蓬头丐嫉恶如仇,除暴务尽的人物,竟也称赞他的说法,如能对天麟再加以劝解,定然收效颇多。 岂知,蓬头丐继续说:“有志气,有志气,武林有了你这么一个恶人煞星,今后我两个老不死的也好休息休息了!” 老英雄听了,只气得目瞪口呆,银髯直抖。 秃头僧小眼瞪了老英雄一下,然后一指前面,对着天麟说:“小子,看见吗,前面两个壮汉左面的第三人?” 天麟顺着秃头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虬髯黑面,浓眉虎眼,一⾝深紫劲装的大汉,看来年约四十余岁。 虬髯大汉⾝材魁梧,背系流星锤,两眼精光闪,正注目场中。 天麟点点头,立即回答说:“看到了,老前辈。” 秃头僧小眼一眨,说:“小子,这家伙是点苍派的门徒追魂太岁,不是好人,得机会杀了他。” 说着一顿,又向右边一群人中一指,说:“小子,立在破棺上的那人,看到了吗?” 天麟举目一看,贝是一个⾝材瘦长,⽩面无须的人,一⾝⽩⿇布短大褂子,无常脸吊客眉,看来怪气。 于是,微一颔首,轻声说:“看到了,这人看来真像个无常鬼。” 秃头僧一晃秃头,连声道:“对,对,他的名字正是活无常,这家伙也留他不得,但动手时可要小心。” 天麟不断点头,连连应是。 蓬头丐在一旁揷嘴说:“二老,别忘了恶道花花羽士,这次万万饶他不得。” 秃头僧嗯了一声,立即指着远处人群中,一个羽服星冠,颚下无须的中年老道,说: “小子,这恶道人称花花羽士,也不能让他活着。” 天麟一面应是,一面细看恶道,见他长得长眉细眼,中等⾝材,手持拂尘,揷长剑,样子倒不像个作恶之人。 老英雄立在一旁,简直气疯了,原希望蓬丐秃僧两人帮着自己规劝天麟几句,岂知,秃头僧竟然指这个说:该杀,指那个说:留不得。 最可恨的是蓬头丐,尚连声大赞天麟有志气,因此,气得不噤发出一声冷哼。 蓬头丐理也不理老英雄,抬头一看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即对秃头僧说:“二老,辰时已过,我们该走啦,其余几个兔崽子,我俩自己收拾吧!” 秃头僧转过⾝来,对着面⾊铁青的杜老英雄一晃秃头,咧嘴一笑,说:“如此一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倒省了不少手脚。” 说着,一指剑眉带煞的天麟,轻声嘿嘿一笑,又说:“有了这小子,我与老花子两人,今后可轻松多了。” 杜老英雄只气得全⾝微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蓬头丐早已看透老英雄的心意,但他佯装关心地说:“杜老头,你的酒量愈来愈差劲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于是,又对柳眉深锁、一脸忧⾊的冰姑娘,说:“丫头,快扶你爹回去吧!” 秃头僧也凑趣几句,对杜老英雄说:“你的陈年老酒的确味甘醇浓,下次遇有机会,定要再来一坛。” 老英雄勉強呵呵一笑,说:“之至!之至!” 蓬头丐、秃头僧也呵呵一笑,转首对天麟说:“小子,这三个给你啦,记住,出手要凶、厉、狠、准…” 杜老英雄听得忍无可忍,立即抱拳当,朗声说:“两位老前辈慢走,恕晚辈不再送了。” 秃头丐、蓬头僧这两位年已过百的武林怪杰,听了杜老英雄的话,毫不生气,呵呵一笑,说:“免送,免送,你的酒已经醉了。” 两人说着,转⾝走去。 天麟、杜冰,同时恭声说:“两位老前辈珍重,恕晚辈不送了。” 蓬丐、秃僧头也不问,仅摇了摇手,便挤⼊前面人群中。 老英雄已将天麟视为自己的爱婿,冰姑娘也把麟哥哥看成自己的夫君,只有卫天麟一心想着如何对付齐集安化城的黑道人物。 老英雄已无心再看,立即慈祥地说:“麟儿,我们回庄吧!” 天麟立即恭声应是。 老英雄一人走在前面,一对小儿女紧紧跟在⾝后。 这时,由城中赶来某地之人,仍陆陆续续,络绎不绝。 三人回至庄上,进⼊那座精舍独院,老英雄转⾝对天麟亲切地说:“麟儿,昨晚你-夜没睡,快至厢房休息去吧,我也要睡上一觉。” 然后又对冰姑娘,说:“冰儿,可嘱侍女们一声,要她们细心照顾你麟哥哥。” 冰姑娘粉面微微一红,说:“爹爹,冰儿晓得。” 天麟也躬⾝说:“老伯请⼊室休息,麟儿自会照顾自己。” 老英雄又亲切慈爱地看了这一对小儿女一眼,才微笑颔首,转⾝走进上房。 杜冰将天麟引至左侧厢房,房內布置异常雅静。 天麟一见褥,顿觉一丝疲惫,加之又饮了一些美酒,倦意更浓。 杜冰姑娘慧心兰质,早已看出天麟倦态,虽然芳心不想离去,但又希望爱郞早些休息。 于是,只得对⾝后跟来的两名侍女叮嘱几句,才依依走出房去。 由于心情松弛,连⽇疲惫,天麟这一觉好睡,醒来天已过午。 睁眼一看,眼睛蓦地一亮。 立在前的竟是樱绽笑,娇如美花的冰姑娘。 杜冰姑娘云发⾼挽,上缀钗环,一⾝藕⾊⾐裙,披着鹅⻩披肩,轻扫黛眉,薄施脂粉,果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天麟看呆了,他仍仰面倒在上,竟忘了起来。 杜冰姑娘看了麟哥哥的呆相,粉面立即飞上两朵晕红,芳心有如小鹿撞,于是绽微笑,轻轻呼了声“麟哥哥” 天麟一定神,立即由上坐了起来,翻⾝下,心情仍有些紧张,讪讪地说:“冰妹妹,天什么时辰了,我这一觉好睡,杜老伯呢?” 冰姑娘微傲一笑,说:“爹这几天由于终⽇紧张,想是太累了,现在仍未醒来。” 天麟站在前,只觉冰妹妹吹气如兰,⾐泽飘香,薰得他沉沉醉,噤不住心旌摇动。 正在这时,两个老妇,领着几个侍女,已送来一桌丰美酒菜,两个老婆婆一见冰姑娘,俱都微微一愕,但再看了丰神如⽟潇洒英俊的卫天麟,两人似乎明⽩了什么,互望一眼,俱都会心地笑了。 冰姑娘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笑着说:“爹还未醒,午餐我们就在这屋里吃吧!” 说着,两人双双⼊座,举杯慢饮了起来。 知趣的两个老妇,带着几个侍女走了。 卫天麟美酒当前,面对丽人,丝丝绮念,涌上心头。 杜冰姑娘柔情似⽔,软语如珠,一双剪⽔双瞳,脉脉含情,不时望着爱郞,加之破例喝了一杯美酒,面泛桃花,愈显得国⾊天香,娇美动人。 天麟绮念已动,俊面生晕,心头狂跳,火翻腾,几乎不克自制。 冰姑娘醉意已浓,粉面含笑,藌意柔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已显得有些惺忪。 阵阵幽香,不断飘⼊天麟的鼻孔,他的心情已有些难捺,因此,情不自噤地握住杜冰的一只⽟手。 冰姑娘没有愠怒,也没有挣脫,因为她已视麟哥哥是她的夫君。 天麟望着冰妹妹,见她粉颈低垂,双颊如火,默默无言,看来倍觉爱怜。 于是,轻声关切地问:“冰妹妹,你醉了?” 杜冰微抬螓首,双眉紧皱,神情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是否醉了,只觉得心慌、头晕、腿软软的…” 天麟听得慌了,急声说:“那可能是醉了,我扶你到上去睡一会吧!” 说着,伸手轻扶杜冰,只觉⽟臂柔软如绵,躯娇微微颤抖。 杜冰姑娘芳心狂跳,腿两乏力,几乎不能自持,她觉得真的醉了,前进两步,脚下一软,⾝形一歪,一个躯娇,整个投进天麟的怀里。 天麟心头一惊,立将纤搂住,继而右手一托,冰姑娘的躯娇,已横卧在天麟两只坚強有力的臂弯里。 杜冰一声嘤咛,右手一搭天麟左肩,螓首立埋进天麟的怀中。 天麟⾝形微动,飘⾝来至前,立将杜冰轻轻放在锦褥上。 杜冰粉面羞红如火,樱口微张,双目微闭,在急促的呼昅中,发着低微的嘤声。 天麟轻坐边,星目盯着冰姑娘的粉脸,见她鼻翅扇动,樱似火,一双黛眉,不断地牵动,他确没想到,醉酒竟是如此痛苦,心中的一丝绮念,顿时云消雾散。 他呆呆地坐着,不知如何才可解除冰妹妹的痛苦。 蓦地,一个⻩⾐少女的倩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双晶莹大眼,苹果型的面庞,一脸的幽怨神⾊那是第一个投⼊他生命中的少女孙兰娟。 卫天麟心头一震,不觉打了一个冷颤,同时涌上一丝愧意。 渐渐,在他的心灵深处,又显出一个全⾝⽩素绢⾐,背揷长剑的秀发少女。琼鼻、樱口、凤目,柳眉,显示着⾼贵、威凌那是清丽脫尘,武功⾼绝的林丽蓉。 卫天麟微微头摇,角立时掠过一丝苦笑。 继而一定神,又看倒卧在眼前的冰姑娘,一双乌溜溜、⽔汪汪的大眼睛,长而黑的睫⽑,鹅蛋型的粉脸,愈看愈美。 他觉得跑进他生命中的三个少女,每个人的美丽、气质,迥然不同。 孙兰娟,恬静幽怨,像一株雨后海棠,显得楚楚可怜。 林丽蓉,清丽圣洁,如一枝雪中寒梅,显得凌威⾼贵。 杜冰,聪慧丽,似一朵中的玫瑰,显得媚娇绝伦。 这三个如花少女,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令他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该选哪个做他的娇。 他想到娟妹妹红润的樱,频频的热吻。 他想到蓉姊姊,柔软如棉的躯娇,深情的拥抱。 他想到冰妹妹,圆浑富有弹的⽟啂,娇懒无力的偎依。 卫天麟想到这些,⾝不由主地打了个寒颤,同时,额角间也渗出了细细汗⽔。 他呆坐旁边,静静地想。 突然。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院中响起。 天麟心头一震,闪⾝掠至窗前,只见两个侍女,手托香茗,向着这厢姗姗走来。 ⾝后蓦起一丝微风,回头一看,杜冰早已坐在椅上。 侍女放下香茗,收起残肴,又匆匆地走了。 杜冰坐静椅上,仍显得无限娇羞,继而想到天麟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芳心立即平静了不少。 于是,两人对坐品茗,四目相视,灵犀暗通,情话喁喁,藌意万千。 一个侍女匆匆走来,进门恭声说:“老庄主有请卫相公。” 天麟、杜冰起⾝出门,直向上房走去。 杜老英雄一见爱女丽的装束,不觉愉快地呵呵笑了。 天麟见礼就座,杜冰也向老英雄福了一福。 三人在愉快的气氛下,天南地北,⾼谈阔论起来,天麟对⽗亲、孙叔叔和武林四美间的事,不时提出询问,老英雄是知无不答,三人一直谈到掌灯时分。 晚饭以后,老英雄拉着天麟奕棋,两人俱都绝口不说江湖事,但卫天麟的心里,却无时不在想着如何对付齐集安化的黑道人物。 二更将尽,天麟连战皆北,老英雄依旧精神抖擞,毫无倦意。 杜冰已看出爱郞眼神闪烁,似有満腹心事,于是,举袖掩口,佯装打了个呵欠。 杜老英雄立时发觉,慈祥地笑着问:“冰儿,倦了吗?” 杜冰轻蹙黛眉,微微点了点头。 老英雄爱女心切,立即一推棋盘,哈哈一笑,说:“既然倦了,我们大家休息吧。” 说着,由椅上站了起来。 天麟如得大赦,感地望了杜冰一眼,两人给老英雄请过晚安,双双走出屋外。 老英雄见这一对小儿女,眉目含情,心中⾼兴万分,立在上房门口,目送天麟杜冰回房。 杜冰本想再与天麟多厮守一会儿,偏偏爹爹一脸慈祥地立在门口,只得満心不愿地走回自己的房中。 天麟走进厢房,桌上红烛⾼燃,第一眼便看到角放着面具和黑衫,天麟这才想起,杜冰正午来时,已将黑衫送来。 于是立即反手闩门,右腕一扬,烛光立熄,盘膝上,静心行功。 霸王庄的更楼上,梆声刚刚打了三响,一道幽灵似的宽大黑影,鹿行鹤伏,极端谨慎,悄悄翻出庄院,闪⾝没⼊绕庄茂林中。 宽大黑影一长⾝形,腾空跃上树梢。 仰首看天,繁星万千,西天几将隐没的弯月,朦朦胧胧,愈显得夜静更深的萧瑟、凄凉。 朦胧暗淡的月光,照在黑影満布疤痕的脸上,宛如夜鬼游魂,令人看了,不寒而栗,触目惊心。 疤面人双肩微晃,立展绝世轻功,直向那片荒废墓地,电掣驰去。 蓦地,四野风声飒飒,不断飘来忽近忽远的⾐袂破风声。 疤面人心头一震,狂驰中,游目四顾,竟有不少夜行人,在田野,官道、疏林间,飘掠奔驰。 疤面人嘴含冷笑,倏然仰首。 一声刺耳惊心的凄厉怪啸,划空响起,直奔墓地。 这声怪啸响起,远近飞驰的夜行人,俱都停⾝四顾,面现惶急。 眨眼工夫,疤面人已至墓地,倏敛怪啸,双目环视,但见残坟中,又增新土几堆,仍留着丝丝⾎腥。 夜风徐吹,枯草轻曳,几株孤松,发着呜咽松涛,如泣如诉,倍增墓地恐怖。 就在疤面人环视墓地之际。 一阵⾐袂风响,四面八方,远近各处,无数人影,同时向着墓地电掣扑来。 疤面人一看,仰首发出一阵厉声狂笑。 笑声沙哑、悲壮,⼊耳战粟惊心,怪啸余音仍在夜空飘,厉笑之声,又直上苍穹。 风声倏敛,人影骤失,电掣扑来的人影,竟然一个也不见了。 疤面人一收厉笑,左右一看,数丈外,坟后,草中,竟隐蔵了不少人影,俱都眼神闪烁,望着场中,令人看来,有似遍地寒星。 这时,墓地四周,不知来了多少黑道⾼手,俱都跃跃试,待机前扑,杀气腾腾,危机四伏。 但黑道人物俱是险毒辣之辈,机诈百出之徒,虽然来势汹汹,却无人先出来动手。 疤面人一扫全场枯草墓影,不噤重重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一声暴喝,在左侧坟后传来:“卫振清,你休要卖狂,目前各路英雄俱是你的煞星,今夜要将你五马分尸,以消昔年一剑之恨。” 发话之人,中气充沛,音质朗然,声震四野,想是一个黑道有脸人物。 疤面人纵声哈哈一笑,不屑地朗声问:“阁下首先发言,为何不现⾝一见,缩在坟后不出来,还敢厚颜称英雄,把你的万儿报出来,也好让大家听听,看看你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先前发话之人,一声厉喝:“卫振清,你死在眼前,尚逞口⾆之利,老夫是谁,你心里明⽩,尽可问问你自己。” 疤面人哈哈一笑,说:“昔年事物,卫某早已不复记忆,谁知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未待疤面人说完,也立即哈哈一笑,掩饰他的窘态,说:“卫振清,你不要装痴作呆,稍时定叫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那人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具腐棺中,蓦然发出一声大笑,继而朗声问:“方才发话之人,敢莫是黔地五毒黑沙掌马老兄吗?” 先前那人似乎一愕,立即冷哼一声,沉声说:“是又怎样?” 发问的人嘿嘿一笑,说:“几年不见,马兄的火气愈来愈大了,既然马兄前来,志在洗雪前聇,何必稍待,就请马兄⾝先众豪,与疤面人放手-搏,也好让众豪一瞻马兄五毒黑沙掌的厉害!” 五毒黑沙掌已听出发话之人,正是自己多年的老对头⽇月双环姚灿新,不噤气得厉喝一声,说:“姚灿新,你为何不先进场与姓卫的一决生死,难道你忘了削耳之聇了吗?” ⽇月双环姚灿新哈哈一笑,恻侧地恨声说:“马兄首先叫阵,兄弟怎好僭越抢先?” 疤面人早已听得不耐,剑眉一竖,大喝一声:“闭嘴…时间宝贵,不要推拖,你两人不管是谁,先出来一个。” 说罢,望着两人发话之处,星目中冷电闪。 疤面人喝问之后,四周一片静寂,⽇月双环和五毒黑沙掌既不出来,也不吭声。 就在这时,安化城头火光冲天,只照得半天通红,呐喊之声,响彻夜空,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惊人事情。 墓地四周立即掀起一阵动,所有亮如寒星的眼睛,俱都转向安化城。 疤面人心中一动,对城中这阵骤然的变动,已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于是,剑眉一竖,大声说:“既然没人出来,卫某可要指名讨教了。” 四周又是一阵动,望向安化城的百十道目光,再度注视着场中的疤面人。 疤面人如电星目,一扫全场,朗声说:“现在卫某就请驰名大江南北,威震中原的活无常出来,让卫某讨教几招掌法!” 疤面人此话一出,全场立趋寂静,静得落叶可闻。 四周暗影中,百数十只亮如寒星的眼睛立即烁烁闪动,似乎为疤面人胆敢向人人惧怕,神鬼见愁的活无常挑战而震惊,又似乎在寻视活无常,看看这个魔鬼究在何处现⾝。 蓦地,一阵令人战栗惊心的嘿嘿冷笑,在远处一株孤松上响起。 紧接着,一道瘦长人影疾向场中疤面人立⾝的坟头掠来,快如惊虹,捷逾闪电。 风声过处,活无常已立在距疤面人三丈处的一具腐棺上。 活无常面现狞恶,腮⾁菗动,一双吊客眼精光闪,怨毒地望了疤面人一眼,怪气地说:“姓卫的过奖了,驰名大江南北不敢当,不过,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倒是实情,你我近二十年不见,我已分不清你是人是鬼了。” 疤面人仰面哈哈一笑,说:“活无常,废话少说,有本事尽管施展吧。” 活无常嘿嘿一阵冷笑,恻恻地说:“姓卫的,不要心急,只要我的双掌一翻,你便尸⾝横飞,⾎溅当地。” 疤面人大喝一声,说:“不要只逞口⾆,有本事使出来。” 说着,急步走下坟头,直向活无常去。 活无常一声厉笑,怒声说:“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尚未出口,⾝形已前掠一丈,右臂一圈,猛力劈出。 一道狂飙,挟着砾砂枯草,直向疤面人卷去。 疤面人冷冷一笑,倏然跨步,右掌闪电出。 砰然一声,沙石疾,劲力,两人⾐角飘拂,竟然屹立不动。 疤面人暴喝一声:“你再接我一掌。” 喝声中,双掌运⾜功力,同时猛力推出。 一阵山崩地裂,似如倒海的劲风,挟着震耳啸声,直向活无常滚滚击去。 活无常桀桀一声怪笑,蹲⾝跨步,咬牙咧嘴,双腕一翻,两掌闪电出,这一次,活无常似乎也将功力运⾜。 轰隆一声震耳大响,尘土弥空,沙石横飞,劲气疾旋,呼呼风生,端的凌厉惊人。 尘土飞扬中,蹬蹬连声,疤面人⾝形一阵摇晃,活无常一连退后数步。 双方这一对掌,功力立判,伏在墓地四周的黑道⾼手俱都看得一愣,与腾龙剑客有过节的人,更是触目惊心,冷汗倏然。 同时,有不少人已仰起头来,直⾝,两眼紧张地望着场中。 活无常杀人无数,横行一生,黑⽩两道闻之无不回避,今⽇被疤面人一掌震退数步,一张苍⽩鬼脸立即涨得紫红。 于是,尖叫一声,神情如狂,倏伸双臂,十指箕张,径向疤面人的前抓去,同时,厉声道“卫振清,我们今夜同归于尽吧…” 疤面人冷哼一声,怒声一喝:“哪个跟你去死!” 话声未落,立演踪,⾝形一闪,已至对方⾝后。 岂知,活无常似早料到疤面人的这套步法,一个闪电翻⾝,暴喝一声:“不死也得死…” 喝声中,如钩十指,已抓至疤面人左右肩井。 疤面人大吃一惊,一声暴喝,疾展幻影,⾝形几个闪电,活无常已觉眼花缭,疤面人继而一声厉吼:“倒下…” 吼声未落,双掌倏分,蓬丐呕尽心⾎参悟出来的“后山打虎”已然施出。 砰的一声,右掌已闪电击中活无常的后背。 一声凄厉惨叫,⼊耳胆战惊心,活无常⾝形摇晃,两手抚。 哇,活无常张口噴出一道⾎箭,⾝形一个踉跄,翻⾝栽倒,腿两一蹬,再不动了。 疤面人剑眉一立,星目电,一扫全场,鸦雀无声。 刚刚直⾝的那些人,这时俱都吓得倏然伏了下去,生怕疤面人会喊到他们。 倏然,疤面人一声厉喝:“花花羽士,请进场来,让卫某试试你的拂尘银剑…” 半晌,毫无反应。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不屑地说:“贪生怕死,⻳缩不前,还称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着,电目环视一周,又大声说:“追魂太岁,听说你的流星锤驰名武林,鲜逢敌手,卫某今夜也要领教领教。” 四周仍是一片静寂,只有百十只精光闪闪的眼睛,着惶急的光辉——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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