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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16155 |
上一章 者歌门倚 章一第 下一章 ( → ) | |
朝初升,晨风微拂… 柔和丽的光,照着万峰罗列,雄伟巍峨的衡山,照着紫盖峰下的一角。 在古树参天的林后,其他苍松翠竹之间,晨雾弥漫中,隐约现出一座庄院。 红砖绿瓦,画栋雕粱,小阁三四,⾼楼数座… 在柔和的朝中,晨风微拂着,蒙蒙薄雾缭绕其间,几疑是神话中的仙狐幽居。 怪!任何人发现这座建筑堂皇,美仑美奂的庄院,都要伫⾜侧目,喊一声“怪” 是谁在这景⾊幽美,人迹少至的深山峰角下,建筑了这座神秘的庄院? 是厌倦俗世的巨豪富绅? 是退休宦海的达官显贵? 是息隐山野的世外⾼人? 樵夫们遥见这座庄院,终年朱门深锁,不少好奇的武林人物,深夜进⼊这座庄院,但俱都杳如⻩鹤,再没见他们出来。 偶尔,大雾途的樵夫猎人们,有时在夜半更深之际,便听到庄院中,传出铮锵悦耳的音乐。 但有时在月暗星稀的夜里,又会突然飘出一两条黑影,像幽灵孤魂似的,一阵风般飘走了。 自此,这座建筑堂皇的庄院,在人们的心目中,便成了一个谜,继之,传遍了整个武林。 这天,朝已升上了树梢,晨雾渐渐淡了。 蓦地,在远远的峰角下,起一阵歌声。 歌声凄凉悱恻,哀怨至极,令人听来,止不住心酸泪落。 歌声,飘晨空,久久不散,似是发自一个內力极充沛的人口里。 歌声,渐渐近了… 细听那歌词: 情缘了, 此恨绵, 往⽇恩爱尽云烟。 心巳碎, 泪亦⼲, 茫茫天涯啼杜鹃。 念伊人, 望眼穿, 悠悠岁月吾难遣。 芙蓉美, 娇花, 纤纤柳何人揽? 自叹命薄属红颜。 今生难见君, 再修来世缘, 除却三千烦恼丝, 终⾝伴佛青灯前。 蓦地,在前面一片松林间,蒙蒙的薄雾中,隐约现出一个矮小的影子。 那矮小的影子,缓缓而来,似走似飘,看来不疾,但顷刻间,已快到了那座庄院的⾼大院墙前。 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男孩。 这男孩长得剑眉星目,红齿⽩,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 但他却穿着一⾝极不相衬的破旧⾐服。 看他相貌不俗,出⾝不像贫之家,但不知为何竟沦为丐儿? 这时,他眼闪泪光,面带戚⾊,正张着小嘴,唱着那首歌。 他一面唱歌,一面向前走着。 啊,这男孩真大胆,他竟敢向着那座庄院的⾼墙走去。 他那双小星星似的眼睛,望着那⾼约数丈的大红墙,精光一闪而逝。他竟倚在一株大树上,不走了。 第一遍歌,唱完了,他又唱第二遍。 嘎然一声轻响,掠空飘来。 男孩仰着小脸一看,庄中一座⾼楼上的楼窗,竟然开了。 窗口,露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女孩,轻倚楼窗,黛眉微蹙,小嘴抿得紧紧的,一双晶莹大眼,隐约闪着泪光,⽩皙红润的小脸上,竟笼罩着一丝幽怨。 她两眼向墙外寻视许久,终被她发现倚树唱歌的破⾐男孩。 男孩看了,似乎发现了同情者,似乎找到了小听众,他唱得更起劲了。 他竭力模仿着往XXXX妈唱这首歌时的那种哀怨声调悲恻、凄凉。 他一面唱,一面想… 他一直想不通,妈妈为何经常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唱这首哀歌? 好多次,他偷看到妈妈唱歌时,満脸泪痕,面向着这座庄院。 他不敢问,但他知道,妈是思念负心薄情的⽗亲腾龙剑客卫振清。 他从来没见过⽗亲,在他小心灵的深处,他没有⽗亲的影子,他只听妈说过,他自己就是⽗亲的第二化⾝。 他一直怀疑⽗亲,隐蔵在这座庄院里,据⽗亲的⾼绝武功,和震惊江湖的声誉,可能就是这座庄院的主人。 以前,他不敢来,现在,妈妈走了,他决心要看看这座庄院的主人。今天,他唱首他妈妈时常唱的哀歌,希望⽗亲听到歌声,能够出来。 现在,已有一个⻩⾐女孩在听了,他想,还会有人出来。 就在这时,嗖的—声,⾼大墙头上,飞落下一个面目狞恶,一⾝黑⾊劲装的虬髯大汉。 大汉手中拿着一马鞭,蹬着一双环眼,凶光闪,气势骇人,直向唱歌的破⾐男孩奔来。 破⾐男孩,似乎早已看到狰狞大汉持鞭向他走来,可是,他看也不看,仍然兀自唱个不停。 持鞭大汉来至破⾐男孩⾝侧不远处,喝声问:“哪里来的小叫花,一大早就跑到这里,唱这种令人听了掉泪的歌?” 破⾐男孩停止歌唱,冷哼一声,満不服气地说道:“我唱我的歌,与你何⼲?” 大汉万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敢出言顶撞。 于是,用手中马鞭一指,大声说:“大爷不准你唱。” 破⾐男孩以极轻蔑的目光,望了大汉一眼,问:“凭什么?” 大汉无话可答,只气得竖眉瞪眼,嘴发颤。 半晌,暴喝一声,说:“小子找死。” 话声未落,⾝形疾向男孩扑来。 呼的一声,一挥手中马鞭,直向男孩劈头菗下。 破⾐男孩眼望鞭梢,嘴露冷笑,正待出手。 倏然,一道红光,挟着尖锐刺耳,慑人心神的啸声,由那座⾼楼上划空飞来,直持鞭大汉的右腕。 大汉⾝手竟然不凡,闻声抬头,立坠冲势,滑步闪⾝,伸臂将飞来的红光物体抄在手里。 叭,持鞭大汉一声闷哼,⾝形被飞来之物击得踉踉跄跄,向后一连退了几大步。 只见持鞭大汉,眼闪泪光,脸⾁菗动,双手紧紧互握,痛得他龇牙咧嘴。 破⾐男孩心头一凛,他确没想到那飞来的红光物体,劲道竟然如此惊人。 大汉左手虽然痛如刀割,但他仍強自忍耐,伸开手掌,低头一看。 顿时,大汉的面⾊骤然一变,冷汗倏然流了下来。 破⾐男孩本能地向大汉手心一看,竟是一个⾊呈⾚红,形如龙眼,上有九个小孔的小圆球。 那颗小红球,闪闪发亮,好看极了。 持鞭大汉,面⾊苍⽩,吓得浑⾝只打哆嗦。 两只环眼呆滞地望着手中的小红球,不噤颤声自语说:“这这…这是夫人的…的九孔⾚珊珠啊…”说着,神情异常紧张,并缓缓抬头向⾼楼上望去。 大汉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竟⾝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冷战。 楼上立着的不是夫人,竟是庄主神君的唯一爱女⾼兰娟。 这时,大汉心里不停地暗暗叫苦,心想:神君视姐小如命子,一切百依百顺,今⽇⽩昼出庄,已犯大忌,再惹恼了姐小,哪里还有活命? 破⾐男孩见大汉一脸颓丧,方才的凶劲傲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但他自己的小心眼里,也正不住地往上直冒凉气。 他真没想到,发那颗小红球的,竟会是楼上的⻩⾐女孩。 他越想越战粟,越想越不安,这对他夜探庄院,偷看庄主究系何人的计划,无异是当头浇了一盆冷⽔。 蓦地一声清脆娇叱,由远处传来。 破⾐男孩立敛心神,转头一看。 只见远处蒙蒙的薄雾中,一道娇小的碧⾊人影,沿着⾼大的红墙,向着这边飞驰而来。 那碧⾊人影,来至近前,像只大蝴蝶似的,由墙头上飘⾝而下,一个纵⾝,已至大汉面前。 男孩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穿碧绿⾐裳,年约十三四岁,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侍女。 持鞭大汉一见小侍女,立即満面堆笑,谄声说:“小妹妹…” 小侍女小脸一沉,一蹬眼,竟然毫不客气:“呸!谁是你的小妹妹?” 破⾐男孩看得一愣,心说:好凶。 大汉被小侍女一顿抢⽩,一丝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掩饰他的窘态。 小侍女満神气地一手叉,一手向大汉面前一伸,沉声说:“拿来,姐小的九孔⾚珊珠。” 破⾐男孩的眼睛一眨,顿时想起了妈妈似乎曾谈过和她同辈的几位女侠中,有一位是以珊珠为名的女侠,也曾深深爱过⽗亲。 因此,他更断定这座庄院的主人,就是⽗亲,也更坚定了他偷探这座庄院的决心。 这时,大汉已将⾚珊珠放到小侍女的手里。 小侍女接过⾚珊珠,立即在⾐角上,极快地擦了几下,好像珠子已被大汉弄脏了似的。 继而,把闪闪发亮的珠子,拿在眼前看了看,认为満意了,才冷哼一声,指着破⾐男孩,对大汉说:“姐小警告你,以后再违犯庄规,再殴打这个唱歌的,定要报告庄主。” 持鞭大汉浑⾝一颤,立即躬⾝说:“请姑娘回禀姐小,小的下次不敢了。” 小侍女听大汉称她姑娘,小心眼里也极⾼兴。 于是,満神气地一摆手,说:“你知道错就好了,去罢。” 持鞭大汉,心里虽然不服,但怎敢得罪姐小⾝边的侍女?于是狠狠瞪了破⾐男孩一眼,纵⾝飞上⾼墙,⾝形一闪,不见了。 小侍女见大汉走了,又向破⾐男孩走来。 破⾐男孩看了小侍女方才对大汉的那副神气相,心眼里就有些不服。 小侍女来到男孩面前,仍绷着小脸,毫不客气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唱歌?” 破⾐男孩本来就有气,听了她这一连串的问话,火更大了,不由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要你来管?” 说着,转⾝向前走去,并又自语似地加了一句:“没礼貌,一点不懂规矩。” 一声娇叱,碧影—闪,小侍女已挡在破⾐男孩的前面,怒声问道:“你往哪里去?” 破⾐男孩一瞪眼也怒声道:“你管得着?” 说着,又转⾝急步走去。 偏偏小侍女也是一个倔強子,又是一声娇叱,一闪⾝,又挡在男孩的⾝前。 这次,破⾐男孩可真光火了,叭地一跺脚,两手把一叉,大喝一声说:“真不害臊,你是个小姑娘,我是个小小子,你三番两次地拦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小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她确没想到这个小叫花,竟然如此凶。 细想他说的话,不噤小脸通红,立即一晃小手,恨声说:“你不说出名字来,我就不让你走。” 破⾐男孩见小侍女的小手,在他面前直晃,不啻火上加油,不噤冷冷一笑,不屑地说: “怎么,要打架吗?去喊你哥哥来,我从不跟小姑娘打架。” 小侍女眼圈一红,眼泪几乎掉下来,不知是气的,抑或是真的想起自己没有哥哥而伤心。 蓦地,一声清脆似啂燕的声音,由不远处响起。 “小翠,回来。” 破⾐男孩心头一凛,转⾝望去,眼睛顿时一亮,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已立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前。 碧影一闪,小翠疾呼一声“姐小”掠过破⾐男孩⾝侧,飘风般,向着⻩⾐女孩立⾝处扑去。 就在小翠扑向⻩⾐女孩的同时,数声清脆的嘻笑声破空传来。 破⾐男孩循声望去,在小翠来时的墙头上,又见扑来三个穿淡紫、浅蓝、红粉的小侍女。 三个小侍女看到⻩⾐女孩,显得⾼兴至极,同时呼一声“姐小”飞⾝扑了下来。 四个小侍女围着⻩⾐女孩,十道目光,一直瞪在破⾐男孩的脸上。 小翠在⻩⾐女孩的耳边,一阵叽叽咕咕,不知道她说些什么。 之后,四个碧绿、淡紫、浅蓝、红粉的小侍女,如众星捧月般,跟在⻩⾐女孩⾝后,向着破⾐男孩走来。 破⾐男孩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于是冷哼一声,心说:哪个还怕你们人多不成? 心念间,右手本能地摸了摸系在內的软金腾龙剑,两只朗朗有神的星眸,一直噔在⻩⾐女孩的粉脸上。 苹果型的小脸…晶莹的眼睛…深深的酒窝… 破⾐男孩看呆了,他见这女孩长得甜、长得美,显得温静、秀丽,没有一丝小翠那种凶相、狠劲。 ⻩⾐女孩带着四个侍女,来至男孩⾝前,微微一笑,柔声说:“你是不是了路?你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破⾐男孩一见女孩温文有礼,说话谦和,心里的火气早消了。 听她这样一问,小心眼里一动,暗说:我何不利用她碰碰运气,说不定,很轻易地便能混进庄去。 心念间,立将眉头一皱,一脸忧伤神⾊,黯然说:“我不是路,我是出来找我爹爹和妈,我的家就在前面峰角下一间木屋里。” 四个小侍女见这小叫花似的男孩,对她们的姐小,既不肃立,也不恭声,俱都心里不満。 于是,四人同时微哼—声,傲然沉声说:“喂,这是我家姐小,你知道吗?” 破⾐男孩剑眉一轩,又忘了他要进庄的计划了。 于是,冷眼一扫四个小侍女,在他薄薄的小嘴上,不由掠上一丝轻蔑的冷笑,似乎在说: 姐小是你家的,也不是我的,与我何⼲? ⻩⾐女孩见四女多嘴,转⾝一声轻叱,嗔声说:“站远些,哪个要你们在此多嘴?” 四个小侍女立即垂首退了两步。 破⾐男孩笑了,显得很得意。 四个小侍女看了更加生气,俱都狠狠地蹬着破⾐男孩,似乎在说:哼,别神气,总有一天,你会让我们姊妹四人打一顿。 ⻩⾐女孩转⾝又问:“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唱那首歌吗?” 破⾐男孩剑眉一蹙,伤心地说:“那是我妈唱的,我一想起妈妈,就唱那首歌。” 女孩心头一震,急声问:“你妈妈呢?” “去找我爹去了。” “唉,恐怕你妈已削发为尼了。” 男孩听得全⾝一战,急问:“你说什么?” 女孩黯然说:“你没注意那首歌的后段是,‘…今生难见君,再修来世缘,除却三千烦恼丝,终⾝伴佛青灯前。’那几句吗?” “不会,不会,我妈不会做尼姑,她会找到爹爹的。” 女孩同情地轻轻一叹,说:“但愿那样才好。” 小翠似乎想起什么,于是含意极深地急声说“姐小,快进去吧,太已经很⾼了。” ⻩⾐女孩缓缓抬头,看了看天⾊,一丝戚然掠上眉梢。 于是,又对男孩黯然问:“你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破⾐男孩略一沉思,说:“我叫卫天麟,保卫家国的卫,天麟是表示‘天赐麟儿’的意思。” 四个小侍女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拍手躬,小蛮靴跺得叭叭直响。 破⾐男孩卫天麟和⻩⾐女孩,两人俱被笑得有些莫明其妙。 忽听四个小侍女嘻嘻哈哈地说:“嘻嘻,天赐麟儿,哈哈,天赐麟儿。” ⻩⾐女孩听得粉脸绯红。 卫天麟听得火往上升。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如婴儿学语的声音,划空传来。 “卫天麟卫天麟” 卫天麟心头一震,心说,谁在喊我? 心念间,转头一看,背后一株⾼大翠竹上,正落着一只羽⽑光亮,全⾝雪⽩的鹦鹉。 这时,那只⽩鹦鹉正偏着头,用它闪闪有光的金瞳,看着卫天麟和⻩⾐女孩儿。并且用它朱红钢喙,剔着洁⽩的羽翎,看来可爱极了。 卫天麟茫然望着⽩鹦鹉,心说:方才喊我名字的,莫非是这只鹦鹉? 蓦地四个小侍女声嚷着说:“姐小,它又来了。” 接着,翠竹上的⽩鹦鹉,跷尾点头,一阵跳跃,在它嘴里,又发出那种如婴儿学语般的清脆声音,学着说:“姐小,它又来了。” ⻩⾐女孩神⾊显得异常焦急地问:“小翠,怎么办,你们快想个办法捉住它呀。” 四个小侍女俱以无奈的目光,望着翠竹上的⽩鹦鹉,看来小丫头们也是毫无办法。 卫天麟对四个小侍女讥笑他的名字,仍耿耿于怀,这时,鼻中竟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哼。 四个小侍女一听,俱都光火了。 于是,四女一瞪眼,齐声问:“你哼什么?有本事你替姐小捉来。” 卫天麟生倔強好胜,加之又在气头上,哪还想到鹦鹉是有翅膀的? 于是,冷冷一笑,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看我去捉来。” 说着,转⾝就要向⽩鹦鹉扑去。 蓦地,一个意念在他的心灵深处闪电掠过。 他想,他是不该让她们知道,他是会武功的,他怕因此会影响他⼊庄的计划。 于是,急忙俯⾝捡起一块小石,用一种拙笨的动作,举手向⽩鹦鹉投去。 ⽩鹦鹉非常机敏,一鼓双翅,疾如一道⽩烟,一直⼊远处苍郁的树林里卫天麟望着⽩鹦鹉飞走的方向,一眨大眼,傻了,心说:糟,牛吹得太大了。 就在这时,⾝后响起了四个小侍女的哈哈讥笑声。 卫天麟然大怒,一声暴喝,⾝形腾空数丈,双袖向后一掠,疾向前面林中去,只一两个起落,便不见了。 四个小侍女呆了,尤其小翠,一想到她方才几乎与这小叫花动手,全⾝不由一颤。 半晌,四个小侍女才齐声尖呼:“姐小,这小要饭的会武功呀。” ⻩⾐女孩轻轻一叹,缓声说:“看来,他的武功比我強多了。” 卫天麟刚刚飞⼊林中,扑啦一声在头上响起。 抬头一看,正是那只⽩鹦鹉。 ⽩鹦鹉飞得不⾼,它在林间穿梭似地游飞着,始终不离卫天麟的头顶。 卫天麟一看到⽩鹦鹉,一股无名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于是一声厉喝,右掌全力遥空劈出。 一道強劲掌风,捷如电闪,破空直上。 ⽩鹦鹉似未料到这个破⾐男孩会突然出手,一声惊叫,⾝形晃了几晃,几片洁⽩的羽⽑,随着纷纷震落的树叶,飘了下来。 卫天麟虽然年幼,功力火候尚差,但在急怒之下,全力劈出一掌,劲道仍极骇人。 ⽩鹦鹉虽极灵巧,但仍被卫天麟的掌力余劲扫中,看来飞行速度似乎减低了不少。 卫天麟心中一阵欣喜,更是穷追不舍。心说:我妈妈是以轻功独步武林的飘风女侠,我的轻功虽然比不上妈妈,但我不信追不上你这扁⽑畜牲。 心念间,一长⾝形,尽展旷古凌今的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疾向⽩鹦鹉追去。 ⽩鹦鹉也真怪,飞行速度不疾不缓,看似慢,实则快。 卫天麟⾝形似箭,一直前掠,一直上升,蹬岩石,攀萝藤,仍然拼命直追。 虽然,他已觉得內力有些不继了,但他天倔強,仍然不肯停下来。 片刻过去了,⽩鹦鹉仍然不疾不缓地飞着。 蓦地,一阵凉风面吹来。 卫天麟头脑一清,心大畅,定睛一看,顿时吓呆了。 他不知道现在已追到什么地方? 但见古树参天,怪石丛生,萝藤虬结,遍地野花… 俯视脚下,深涧绝壑,一片云海,哪里还有那座神秘庄院的影子。 眺望远处,群峰罗列,森林绵延… 仰看蓝天,丽⽇当空,万里无云,阵阵山风,传来隆隆的瀑布倾泻声。 卫天麟一看到这大自然的美景,顿时心旷神怡,但他却不知道他立⾝的地方,正是紫盖峰的绝顶。 卫天麟展望过后,纵⾝飞⼊浓荫遮⽇的森林,一长⾝,登上一块⾼大的怪石。 他张着小嘴,不断地息,阵阵凉风,徐徐吹来,疲惫立即消失了不少。 ⽩鹦鹉似乎也累了,它停在一株大树上,偏头望着卫天麟,并不断用金喙剔着它的洁⽩羽⽑。 蓦地“琮”然一声乐音,随着徐吹的山风飘来。 卫天麟心头一阵狂跳,气⾎竟然有些浮动。 这琮然之声,来的怪异,突然使他心骇不止,他的腿两酸软,忍不住缓缓坐在石上。 叮咚…叮咚… 那声音竟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悠扬悦耳,听来心间异常平静。 他侧耳细听,这“叮叮咚咚”的声音,似乎是发自不远处的石后。 他细心倾听那声音,精神不由大振,再不觉得疲惫。 因此,他盘膝闭目,凝神谛听,觉得声韵均匀,曲调动人,由微而显,由缓而急。 声韵突然变了,变得柔腻如丝,悲恻哀惋,凄凉凉,悲怆怆,令人回肠百折。 卫天麟坐在石上,似已失去知觉,他已完全被这哀怨的声音感应了。 树上的⽩鹦鹉,微闭金瞳,似乎也在凝神细听。 “琮琮”两声重音,卫天麟的⾝躯一连几晃,险些栽下石来。 他的面⾊苍⽩,两手发抖,额角已渗出了细细的汗⽔。 扑啦一声,树上的⽩鹦鹉,也几乎被这两声重音震下树来。 卫天麟虽然阅历极浅,但他却知道这琮琮两声中,暗含着仙家真力,非武功已臻化境的人,不能借物发出。 他心骇之余,立即凝神运功,抑制心间浮动的气⾎。 他一面调息,一面想,这人是谁,竟有如此⾼绝的武功? 没听妈妈说过,目前武林中,有哪些人的功力,已达到“借音伤人”的境地? 继而一想,心说,别听了,还是赶快离开吧。 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他竟飘下怪石,向着方才那叮咚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倏然,一声轻微的叹息,由前面石后飘来。 卫天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竟然循声向前闪电扑去。 但是,石后一无所有。他又继续向前跃去,越过一道一道的流泉,踏着奇异的野花,茸茸绿草,又奔进一座大巨茂林中。 林中枝⼲横生,无处可循,腐枝败叶,愈显森。 卫天麟一阵犹豫,不知应该如何进去,心中不噤暗生闷气。 ⽩鹦鹉在他头上,又发着清脆的声音:“卫天麟…卫天麟…” 卫天麟抬头看去,见那⽩鹦鹉已振翅向西南方飞去。 这时,他的一颗心,已完全被那“叮咚”的声音,和那声叹息昅住了,哪还有心去追鹦鹉? 他继续向林中观察,只见他腾空一跃两丈,双袖一展,直向一株横生的耝枝上落去。 ⽩鹦鹉又在他的头上叫了:“卫天麟,卫天鳞…” 声音清脆中,显得无限焦急,意似阻止卫天麟不要走进茂密的林中。 卫天麟正在生闷气,经鹦鹉一叫,更加光火,于是伸手折了一段枯枝,扬手向着鹦鹉投去。 ⽩鹦鹉又振翅向南飞去,嘴里仍不断叫着“卫天麟” 卫天麟这时的神志有些气糊了,他一心想去看看,是谁弄出这种叮叮咚咚的声音。 他狠狠地瞪着飞走的鹦鹉,大声说:“孽禽,小爷总有一天捉住你,把你⾝上的羽⽑拔光。” 说着,不顾⽩鹦鹉的焦急呼喊,径向巨林深处跃去。 不一会,来至一片空地,空地央中,有一圆形竹林,竹叶泛绿,竹⾝呈紫。 他丝毫未假思索,纵⾝落在竹林的边缘。 蓦地,那声轻微的叹息,再度由竹林中传来,显得仍是那么凄恻、遥远。 卫天麟不知哪里来的那份胆量,他竟然迈步向竹林內走去。 “叮咚…叮咚…叮叮咚…” 竹林中,又响起那悲戚的“叮咚”声音。 这次,那“叮咚”的声音一⼊卫天麟的小耳,他顿时惊呆了。 他呆呆地立在那儿,凝神细听,那韵调,正是自己每天想念妈妈时唱的那首哀歌。 “啊,这竹林中的人,是离家寻找爹爹的妈妈吗?” 卫天麟在心里,不噤惊呼了。 泪,在他小星星似的大眼里,泉涌般流了下来。 他不觉中信步向竹林中循声走去,他在想,发出那声叹息的人,会是妈妈? 不,妈妈终⽇叹息的声音,我该是多么悉。 但这叮咚的韵调,却是妈妈经常流泪唱的那首哀歌。 卫天麟的⾝体突地一震,心说:会不会是武功⾼绝的异人,能知来人的心意,而凑出了这种叮叮咚咚的声音? 心念间,不觉随着那叮咚的声音,唱起那首哀歌来。 心已碎, 泪亦⼲, 茫茫天涯啼杜鹃。 怪。 那叮叮咚咚的声韵,随了卫天麟的歌,顿时由暗而朗,由低而⾼,韵调中充満了颤抖,显得格外凄伤。 卫天麟⾼声唱着哀歌,泪下如雨,循着叮咚的声音,向里走去。 他一遍唱完了,又唱第二遍。 那叮咚的声音,响了一次,又响第二次。 蓦地,卫天麟的眼睛一亮,不噤打了一个冷战。 他两眼惊惧地望着前面,微张着小嘴,歌,再也唱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前面数丈处有一个大黑洞,洞前有一块光滑的青石,石上正放着一个尺许长的小琴。 这时,那小琴的弦,闪着银光,正不断地颤动,这叮咚的声韵,就是发自那颤动的银弦上。 但是,琴响,而无人拨动。 这真是令人心骇的事,那小琴竟然能自动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尤其竟能随着卫天麟的歌唱,而发出那首哀歌的韵调。 卫天鳞看呆了,冷汗,再度由他的额角上流下来。 小琴上的弦,骤然不动了,那叮咚的余音,仍在林中空间飘。 卫天麟心中的惊惧,渐渐被好奇心驱走了。 他移动着有些发软的腿,缓缓地向那块青石走去。 来至石前,只见那具小琴,竟是用一块整⽟雕成,琴⾝上,刻有九龙九凤,工精细腻,栩栩如生。 琴面系有九条角弦,细如发丝,银光闪闪,眩人眼目。 正在这时,一块小石幻起一道灰影,挟着丝丝风声,由黑洞中,直向卫天麟⾝上的⿇⽳疾而来。 卫天麟对着小琴,正看的出神,待他惊觉,那块小石已至⾝前。 心中骤然一惊,脫口一声惊呼,立展神奥诡异的步法幻影踪,⾝形一闪,小石擦⾝飞过。 一声轻微的惊咦飘来之后,紧接着,石上小琴的银弦骤然一跳“琮”然一声重音,卫天麟內腑如遭锤击,头脑一阵晕眩,立时仰⾝栽倒。 卫天麟虽然昏厥了,但他的心智尚有些清楚。 他觉得就在他⾝躯刚刚栽倒之际,一股绝大无伦的昅力,把他昅进大黑洞里。 他想喊,但嘴张不开,只觉得⾝体像断线的风筝般,直向洞的深处飞去。 蓦地,十个如钢钩似的东西,紧紧将他抓住,心中一阵惊急,竭力想挣扎,但他的四肢已用不上一丝力气。 他觉得出,十个如钢钩的东西,缓缓在他⾝上移动着,似乎是十个蓄有长指甲的手指,正在按摸他⾝上的骨骼。 他想睁眼看看,但他的眼⽪异常沉重,竟无力睁开。 当那双如钩的手,摸到他间的软金腾龙剑时,他觉得出,那双手竟然颤抖得厉害。 十指在他周⾝不痛不庠地按摸了一阵之后,突然响起一声震人心弦的哈哈狂笑。 狂笑在卫天麟的耳边响着,他渐渐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卫天麟觉得全⾝有如火焚,像有两团火在他的周⾝缓缓移动着。 他想动,但全⾝骨散⾎滞,他想喊,但口內⼲燥如焚。 一阵彻心的剧痛,他又晕了过去。 他一连串晕厥了三次,但每次都觉得喉间有一股清凉津缓缓流下,清醒后,口內仍留着浓郁的异香。 这次,他又由昏中醒来,睁眼一看,洞內漆黑,他的眼力,已能隐约看清洞中的形势。 洞很大,方形,洞壁光滑,洞壁上似乎画了不少曲线。 向里看,洞底放着一块大方石,石上铺着一些柔细⼲草,除此,洞中再没有什么了。 卫天麟缓缓坐起来,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回想方才情形,不觉一阵战粟。 一阵微风,一道黑影,掠⾝而过,回头一看,不噤惊得全⾝一颤。 那铺着⼲草的方石上,竟坐着一个头罩乌纱的怪人。 乌纱很厚,长度已将怪人双臂双膝全部盖住了,露在外面的,仅有一双冷电闪的眼睛。 一阵恐惧之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看到蒙头怪人端坐石上,两眼冷冷地望着自己,加之想到方才所受的阵阵痛苦,不噤顿时怒火⾼涨。 他倏然立起⾝来,但他愣了,他觉得体重轻多了。 蓦地,蒙头怪人一声焦急厉喝:“不要动,快坐下来运功。” 卫天麟被怪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顿时吓了一跳,他正在气头上,岂肯听蒙头怪人的吆喝? 于是,冷冷一笑,竟缓步向着怪人走去。 蒙头怪人微一头摇,轻轻一叹,说:“顽子无福,实乃天意。” 卫天麟神智一清,顿时想起自己体重减轻得有些奇怪。 心说:这蒙头怪人,莫非真是传说中息隐山野的异人? 他又想,看这情形,他并无伤我之心,我又何必恶意对他? 如果他是好人,为何又用乌纱蒙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卫天麟想着,心中微哼一声:那座神秘庄院就在峰下,可能他就是那座神秘庄院的主人。 不然,他方才为何不在洞中? 心念间,两眼一直望着蒙头怪人。 忽听蒙头怪人和声说:“孩子,快坐下来调息运功,否则,我三⽇来所耗的心⾎、真元和灵芝果,俱将付之东流了。” 卫天麟心下一惊,暗说:我在这洞里已睡了三天? 怪人见卫天麟仍无打坐运功的意思,显得异常焦急地说:“孩子,时间无多,现在运功尚还不迟,但一场无比的痛苦,恐已难免。” 卫天麟心里一动,再不倔強了,他缓缓坐了下来,盘膝、闭目、吐纳。 一股滚滚热流,起自丹田,真力充沛,源源而发。 卫天鳞心里一阵狂喜,知道自己的功力较前增⾼了不知多少倍。 突然,全⾝一阵挛痉,⾎顿时迟滞不前,心叶间,宛如尖刀在刺,疼痛绝。 卫天鳞心神一,剧痛尤烈,四肢一阵颤抖,手心也渗出了汗⽔。 剧痛愈来愈烈了,周⾝骨骼宛如脫节,他痛得几乎忍不住叫了。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那怪人的焦急声音:“孩子,快凝气敛神,让我来助你。” 话声未落,一股柔和热流,透过卫天麟的眉心,经天灵,⼊椎骨,通过左右命门,直达丹田。 卫天麟周⾝痛苦,顿时全消。 又过了一段时间,卫天鳞的两眼睁开了,他看看蒙头怪人,蒙头怪人也正望着他。 卫天麟知道蒙头怪人是一位世外⾼人,据他眼內闪着的柔和光辉,知道他还是一位善良的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蒙头怪人的年龄究竟有多少,但能有如此⾼绝武功的人,当然是一位慈祥的⽩胡子老头。 卫天麟对蒙头怪人不惜损耗本⾝真元,为自己增长功力,心中很受感动,立时急上两步,伏跪在地,并恭声说:“弟子卫天麟给老前辈叩头,谢谢您老人家为弟子增长功力。” 蒙头怪人在厚厚的乌纱內,发出一声凄然苦笑,继而深深一叹。 卫天麟心中一惊,立时抬头,见蒙头怪人的眼里,竟隐约闪着泪光。 于是跪行两步,急声问:“老前辈,您仍在生我的气吗?” 蒙头怪人微一头摇,黯然说:“孩子,起来,我有话问你。” 卫天麟立起⾝来,恭⾝而立,两眼望着蒙头怪人。 蒙头怪人问:“孩子,你为何跑到这绝峰巨林里来?” 卫天麟恭声说:“我就是追赶一只⽩鹦鹉,后来听到叮咚的琴声,才跑了进来。” 蒙头怪人一听到⽩鹦鹉,全⾝不噤一颤,电般的眼神一闪而逝,看来,他对⽩鹦鹉也极关心,但他却又不愿谈这件事。 只见他缓缓点了点头,又问:“你唱的那首歌,是谁教给你的?” 卫天麟心中一阵难过,眼圈一红,说:“没人教我,因为我妈妈常常在深夜流泪唱着那首歌,因此,⽇子久了,我也就学会了。” “孩子,你可知道那首歌的意思?” “仅懂得其中的片段。” “你可以再唱一遍给我听吗?” 这时,卫天麟也正伤心想起了妈妈,于是,他又张开小嘴,⾼唱起来。 蓦地,洞外又传来那具小琴叮咚的配合声。 卫天麟低头一看,他几乎又惊得唱不出声来。 因为,他看到蒙头怪人,在长长的乌纱內,伸出两只枯瘦如柴,十指宛如钢钩的手来。 那十个蓄着尺许长指甲的手指,正忽疾忽缓地移动着,恰似抚琴。 卫天麟顿时大悟,怪人是以內家真方,遥空弹抚洞外青石上的小琴。 歌,唱完了,琴声也停止了。 怪人的眼中,竟蕴満了泪⽔,他那一双⼲枯的手,颤抖着,缓缓缩进乌纱里。 卫天麟觉得很奇怪,急声问:“老前辈,您哭了?” 蒙头怪人微微一叹,黯然说:“孩子,你唱得很好,我听了这首歌,极受感动。” 说着一顿,他似乎有意叉开话题,继续说:“孩子,现在你的武功,已具基础,普通⾼手,已非你的敌手,但…” 卫天麟颇觉奇怪,未待怪人说完,急声问:“老前辈,您并未传我掌剑武功,怎么我目前已能敌过普通⾼手?” 蒙头怪人似乎未料到卫天麟有此一问,顿时一愣,眼神一闪,于是发出一声慡朗的哈哈大笑:“孩子,你的家传武学已⾜惊人,不必我再传授了。” 说着一顿,看了看卫天麟的神⾊,不无骄満之意,于是又说:“你小小年纪,即能登上紫盖峰顶,⾜见你的轻功造诣已具相当火候;你能在无意中,躲过我的弹指小石,你必习过一种诡异步法;你系软金腾龙剑,证明你习过震惊武林的腾龙剑法…” 卫天麟心里一动,觉得这怪人确实有些怪,他对我的家传武学及宝剑,竟然俱都了如指掌。于是,未待怪人说完,立时揷嘴问:“老前辈,您怎知我间系的是软金腾龙剑?” 蒙头怪人被问得又是一愣,略一沉思说:“昔年我与腾龙剑客卫振清兄相极厚,故对这柄削铁如泥,吹⽑立断的宝刃知之甚详。方才我按摸你全⾝骨骼时,发现你是练武的难得奇才,继而又发现了软金宝剑,才知你是好友的后人,因此,忍不住一阵狂笑,特为你增长功力。” 说着一顿,立即改变了话题,又说:“虽然你的武功,⾜可击败一般⾼手,但想战胜洞壁上所绘的这些人,仍需再下两年的苦工夫。” 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两边的洞壁。 卫天麟转⾝细看,才看清洞壁上的一些曲线,竟是用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刻绘的一些人像。 细看壁上人像,有僧有道,有老有少,有的虬髯环眼,有的长须及… 卫天麟看后,不解地问:“老前辈,这是一些什么人?” 蒙头怪人顿时两眼冷电暴,浑⾝不停地直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卫天麟看了这情形,知道洞壁上的人像,必是怪人的切齿仇人。 果然,蒙头怪人颤抖着⾝躯,恨声说:“这些人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手,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俱是些奷滑诡诈,心地险恶,人人得而诛之的人。” 怪人说着一顿,突然厉声问:“孩子,你可愿杀这些人?” 卫天麟被问得豪气大发,剑眉一竖,紧紧捏着小拳头,说:“奷诈琊恶之徒,岂可留世害人,这些人一旦遇在我的手下,定要他们⾎溅五步,命丧剑下。” 说着,眼神闪闪,小脸上充満了杀机。 蒙头怪人倏然仰首,发出一声震撼山洞的狂笑。 卫天麟虽觉心气⾎有些翻腾,但已没有昏厥的现象。 蒙头怪人倏敛狂笑,狠狠地说:“苍天有眼,不负我洞中十五年煎熬之苦。” 说着,疾出左掌,向着自己右手五指,闪电劈下。 卫天麟看得大惊失⾊,不知怪人何意,闪⾝上步,疾扣怪人的左腕。 就在卫天麟的右手,接触到怪人的左腕之际。 喳,怪人右手五指上的长长指甲,齐指削断。 卫天麟看得一愣,立顿冲势,倏然停⾝,茫然望着怪人。 蒙头怪人看着自己的右手,哈哈一笑,说:“孩子,把腾龙剑给我,让我教你七招二十一式剑法。” 说着,伸出⼲枯的右手,望着卫天麟。 卫天麟一听怪人要传他剑法,心中不噤大喜,小手向间一按,咔噔一声,右手一抖,嗡然一声龙昑,全洞顿时大亮。 这时,卫天麟手中已多了一柄银芒刺目,光华耀眼,宽约八分的软金薄剑。 蒙头怪人一见卫天麟手中颤巍巍的薄剑,眼中泪⽔,倏然流了下来。 卫天麟将剑给怪人,茫然不解地问:“老前辈,您为何又哭了?” 蒙头怪人两眼望剑,微微一叹,说:“我与卫大侠情相投,堪称莫逆,目睹此剑,心怀故人,怎不伤心落泪。”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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