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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索仇门 作者:秋梦痕 | 书号:41381 时间:2017/9/20 字数:30380 |
上一章 良缔巧玉宝售 章三第 下一章 ( → ) | |
洛! 位于河南省西部,前临洛⽔,背负邙山,地势险要,乃豫重镇。 自东周建都起,历经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后梁、后唐均在此建都,历经千年,素称九朝古都。 东汉时,就以它的规模宏伟,经济繁荣,著称于世,而隋唐时期,尤为兴盛。 洛不仅曾经长期为我国政经中心.而且是我国文化的中心。 经学,兴盛于洛。 佛学,首传于洛。 理学,渊源于洛,我国古代的三大派主流,先后总汇于洛。 同时古代-些杰出的史学家、科学家云集于此,留下了著名的作品,如 伟大的史学家班固,在这里写出我国第一部断代史-一“汉书” 小说家虞初,在这里写出“周说”是我国小说的开端。 科学家张衡,发明了“浑天仪”是世界上第一架天文仪器。 而他在公元一三二年制成的“候风地动仪”比欧洲地震仪器的制成,早了一千七百多年。 蔡伦发明了造纸术。 马钧创造了翻车(灌溉⽔车)和指南车。 张华的“博物志”和陈寿的“三国志”也都是在这儿完成的,而唐代著名的大诗人,李⽩、杜甫、⽩居易等,都在这儿写了很多优美动人的诗篇。 匡广义和石中⽟爷俩,来到洛之后,当然是要先拜祭“河洛双侠”的坟墓了。 爷俩带着香烛纸马,由匡老爷子领着石中⽟来到了他当年收殓双侠的墓地,谁知。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没人祭扫的孤坟,早已不见了,只剩了満山荒草。 石中⽟道:“爹!您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不错呀!当初我你亲生⽗⺟盖墓时,记得很清楚啊!这是埋在龙门石窟古洞与洛东门和⽩马寺之间的三角形中心点哪!” 说着用手指着道:“你看东面不是⽩马寺么?西面是洛东门,南面是古洞么!八成是年久没人管理,被雨⽔冲刷,成为平地了,咱们找农村借副锹,稿,挖挖看,一定能挖到!” 两人借来之具,依匡老爷子测定的位置,开始挖。 没多久,果然挖出当年匡老爷子所立的碑,上面刻的果然是“河洛双侠之墓,不第书生立”字样。 这一来.二人信心大增,继续挖。 没多久,果然发现了已经朽的棺材。 原来当初匡老爷子没钱,只买了两口薄棺,草草埋了,经过二十年.可不全朽了么! 匡老爷子立即叫停,然后点燃香烛,烧化了一些金箱钱箔,跪拜了下去。 石中⽟一见.忙跑在侧面陪谢,并道:“爹!您这么大年纪,拜先⽗⺟骨骸,先⽗⺟受不住啦!” “孩子,死者为大,我该给他们一拜的。”说完默默通灵道:“石兄、石嫂,我总算把中⽟抚育成人了,而且你们那本王禅秘笈,我也全教会了他,今后就要由他为你们二位报仇雪恨啦!” 拜毕起来后道:“孩子,该你拜啦!” 石中⽟由侧面膝行至正面.拜了下去,叫了声:“爹、娘!”心中一痛,晕了过去。 匡老爷子见状,在他背后“心俞”⽳上拍了一掌,他才悠悠醒转。 匡老爷子道:“孩子,不必如此.看你爹娘的棺木已朽.想秘尸骨已腐,你去买两个坛子,我们拣骨先葬吧!” 石中⽟听后,立即上马去了西安.不一刻,骨灰坛买回了,爷俩于是破棺拣骨,谁知,一揭棺材盖,出了奇迹。 棺木虽朽,可是棺內尸体却是栩栩如生,真是奇哉怪也! 匡老爷子道:“这真是苍天有眼,让你们爷子能见上最后-面。” 石中⽟这时跪在一旁,抱着⽗尸,嚎啕大哭。 匡老爷子这时并没拦他,叫他哭个够,也好把心中的郁结,疏散疏散。 直到他哭晕过去,再自动醒过之后,才道:“孩子,上苍除了让你们⽗子见上最后一面.还为你爹娘的死,留下了线索。” “爹!上苍留下了什么线索?” “你爹的死,尸体上绝对会留下伤痕,你岂不就可据伤痕,追查仇家了么! 石中⽟听了,就要检查先⽗遗体。 匡老爷子道:“且慢!” “爹!您…” “你现在就移动你⽗亲尸体,那检查过后该如何?” “这…”“你在这儿守着别动.我去洛买两口上佳棺木,等我回来再检查你⽗遗体.我看看何物所伤之后.立即改葬!” “是!”“把你⾝上带的⽟镯给我几只。” 石中⽟从怀中掏出一包⽟镯给匡老爷子.匡老爷子收了镯子,骑马去了洛,他首先到珠宝店出售⽟镯。 洛既是九朝古都,又是政经重镇,大珠宝店当然不少,因为同行一多,价钱就也公道了,珠宝店对匡老爷子的⽟镯,居然一只肯出一千两!匡老爷子为了买上好的棺木.一口气卖了四只。 珠宝店付了银票,他立即去买棺材。 洛有钱人多,不管有钱人是真孝,还是假孝,对先人的棺材,-定会用上品。在让人起码的感觉上,他们是孝子,所以到棺材店买棺材,只要有银子,就可以买到好棺材。 匡老爷子花了三千两银子,居然买到了两副沉木的极佳寿材.另以一千两给棺材店,负责造墓之碑。 匡老爷子带着棺材店大批伙计,抬着两口寿材回来了。 石中⽟问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匡老爷子道:“你先把马背上的那毯子,铺在盖上。” 石中⽟照做了,然后匡老爷子同他们石鉴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放在毯子上,然后开始小心检查。 由于尸体已埋了二十年,虽然尸体完好,可是⾐服早烂了,尸体早巳污秽一⾝,所幸抬棺来的人,知是迁葬,早备下了火酒和清⽔,预备涮尸。 经他们的协助,石鉴的尸体.才被刷洗清洁。 这爷俩仔细检查,发现了石鉴尸体上,中了很多暗器。取下一数,居然有十一种不同的式样.而且-半以上全淬有剧毒。 匡老爷子见这些蓝汪汪的淬毒暗器道:“怪不得你⽗亲的尸体不坏,原来打了防腐剂啦!” “爹!先⽗的尸体怎么会打了防腐剂呢?” “孩子!这也是天意.先前杀害你⽗⺟之人,使用了这么多种有毒暗器.各种毒药在你⽗的⾝体內-聚合,就变成防腐剂啦!” “爹!这些都是什么暗器?谁在使用?您知道么?” 匡老爷子咧了咧嘴,尴尬一笑道:“我哪儿知道哇!当年我是个文弱书生,哪知武林中事,如今纵学会了你爹我译的王禅秘笈.你不也练会了么!那上面要有关于武林中之事么?” 石中⽟一想,可不是么!爷俩对武林中事.一无所知,于是问道:“爹!哪咱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咱们路上不是结识了童化子么?童化子我可以确定他是武林⾼人隐士.所以我叫你拜在他名下,你将来的复仇行动,大部分得仰仗他啦!” “爹!他并没有收我作义子啊!”“那不要紧,武林⾼人一诺千金.他不是答应今后照顾你么?” “爹!可是他有事先走啦!” “他临时不是给你-个竹牌子么?说拿着竹牌子只要问⾝后有炒米口袋的化子,就会告诉你,他的去处么?你将来不妨试试?” “是…爹!” “好啦!这些暗器,你好好保管,等着问童化子吧!.现在我仔细看看,你⽗⾝上还中哪些伤痕!” 古代读书人多懂医术,而不第书生尤精,仔细检查了石鉴的尸体,对伤痕-一指给他看。 这处是一柄宽一寸半的剑伤。 这处是-种特殊弯刀所伤。 这处是一种窄剑所伤。 这处是一处厚背窄刀所砍。 全部都检查过了,才为尸体穿上棺材店带来的寿⾐。 然后又打开了他娘芙蓉剑冷女侠的朽棺,涮尸之后,发现所在暗器与伤痕同石鉴一样,又穿上寿⾐,然后双双⼊殓,石中⽟烧纸上香毕,由随来伙计,重新营墓! 墓修好了,又重立墓碑.这回刻的是“显考石公讳鉴、妣冷⺟心莲孺人之墓,孝子石中⽟叩立。” 一切就绪之后,石中⽟问道:“爹!咱们去哪儿?” “老家我离家二十年啦!也该回去看看我那破窝啦!至于你么…可以开始千里寻仇啦!” “爹!那您怎么回去呢?” “爹有两条腿,还走不回去么?何况我如今是武林⾼人.还怕谁欺负我不成?”说完哈哈大笑。 “爹!您不管我啦?” “该管的我都管啦!我对江湖武林一窍不通.不但帮不上忙,还成了你报仇的累赘,不如我回去养老太爷啦!哈哈哈哈!” “爹!我舍不得离开您!” “孩子!天下没不散的宴席!” “爹!起码让我送您回去.知道您住哪儿,孩儿今后也好常去拜见哪!” “你既有这番孝心,那好吧!先去我那儿,然后你再江湖寻仇。” 这爷俩一马双跨,去了浙江乌义市。 乌义市本来不大,过了骆家桥,就是匡家村。 匡家村的人,本来全姓匡,后来因为穷跑了几家.才有了几户杂姓。 匡老爷子找到他那几间破草房.他离开了二十年,居然没倒没歪,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还结实了.他感到十分奇怪!他们进门一看哪!原来已经有人住了。 这时从屋中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少,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幼子,见有一老-少突然上门,于是问道:“老大爷,您二位找谁?” 匡老爷子笑了,原来他的窝,鹊巢鸠占了,反而问他找谁?只好笑道:“我们爷俩走了长路,累了,想到你们家歇歇腿,喝口⽔,行么?” 这妇少倒还懂得恤老怜贫,马上请二人堂屋坐。 二人坐定,妇少送上两杯⽔道:“寒家未备茶叶,二位将就点,喝碗淡茶吧!” 二人一听,她虽是乡下妇少,但出言不俗,匡老爷子于是问道:“府上除你们娘俩之外,还有什么人哪?” “老大爷,除我们娘俩之外,就是我先生了。” “那你先生如今在…” “我先生去乌义市卖字书啦!往常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不知今儿个怎么晚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叫:“文君哪{你看我给你们娘俩买什么回来了!” 原来这位妇少叫文君,可别是卓文君耶! 这娘俩到外面一看,她丈夫带回来的竟是一块⾁,两条鱼,-坛酒跟一匹布。 文君忙问道:“敬哥,怎么今天碰上财神爷啦?” “可不是碰上财神爷了么!在乌市有位财主不但买了幅富贵牡丹图,另外还订购了十幅寿联呢!” “那你一共卖了多少银子啊?” “牡丹图十两,那十幅寿联共二十两,预付了十两订金,我想你们也跟着多三月不知⾁味了,买两斤⾁,两条鱼打打牙祭,这匹布正好咱们每人做一件过冬的⾐服。” “敬哥!刚才来了两位过路的⽗子,想在咱们这儿歇歇腿,喝口⽔,可惜咱们很久没有茶叶了.我只好用两杯要待客,你带回来的鱼⾁,正好晚上待客!” 她看来该是大家出⾝。 敬哥问道:“文君,客人现在?” “堂屋呢!你快进去陪客吧!东西给我,我去厨房整治去!” 这位敬哥进了堂屋,可不正有一老一少陌生人坐在哪里.见他进屋全站起来了,老者问道:“来者可是居亭主人么?”说完-揖! “不敢,不敢!老先生请坐!”然后这位敬哥问道:“二位从何处而来,怎么会经过这里?” 按说匡家村即不靠大路.应该不会有人路过。 匡老爷子笑道:“老朽多年前也是匡家村的人,如今想回来看看故乡.不过当年老朽好像没见过阁下,阁下何时搬来的?” “老先生.在下搬来十几年了。” “噢!老朽离开匡家村二十年。怪不得没见过阁下.阁下贵姓?” “在下匡敬,未请教老先生尊姓?” “噢!原来咱们是一家子,这-来可不是外人了。” “那可真巧了。” “老弟台,你以前住哪啊?” “咳!提起来惭愧呀!先⽗匡直公.本在朝为官。因为林则徐申冤.得罪了穆彰阿,被无辜下狱,竟然气死狱中,然后全部家产又被没⼊,等完办了先⽗丧事,只剩了孤⾝一人,流浪天涯,靠卖卖字画糊口,而內人也是遭难官眷,彼此同病相怜,就结成了夫妇,来到乌义市,住在破庙里。 “我每天在街上摆书画摊糊口,有一天这匡家村的村长,匡老爹路过破庙,见我夫住在破庙里,十分同情.-谈之下,又是同宗,对我说,这匡家村有位本家.外出十多年啦!从未回来过.他本是位不第书生,不是遇上贵人有了好的去处,就是已经在外乡亡故了。 “家有一屋子书,这么多年没有照管,虫吃鼠咬,霉烂了太可惜,就叫我过来,一者我也有了个较好的住处,二者我也可以为那位匡老书生整理整理书籍!” “噢!原来二位全是宦门之后,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老先生您以前既是匡家村的人.以前住哪啊?” 石中⽟听了笑道:“我爹就是那位不第书生.他既没遇上贵人,可也没丧于异乡,不过这些年来为我可吃了不少苦.倒是真的!” 这位匡敬一听大惊,原来屋主回来了,十分尴尬。 匡广义见他这副尴尬相,笑道:“老弟台,不必如此,我还没谢你替我整理那些破书呢!更何况我只孤老-个,能有你们一家子作伴,岂不更好!”“孤老?那您少爷…” “他啊!抱养的,就是为了他.我才离家近二十年,如今他也长大成人了,该去办他自己该办的事情,这次跟我回来,只是认认地方。将来有空好来看看我。” 正在说着,文君夫人已把菜整治好了,端了出来。 这时候匡敬对她道:“文君!匡老爹正是这房子的主人。” 文君夫人-听,当时就愣住了,心想,正主儿回来了.可怎么得了?又得去住破庙! 匡敬却道:“匡老爷答应叫我们留下来,陪老人家做伴。” 石中⽟这时候道:“爹!您何不认个⼲亲,彼此有个照应,孩儿在外也好放心。” 好!这匡敬夫也是福至心灵.立即叫了声“⼲爹”拜了下去.谁知被石中⽟一手一个架住了.他可没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弄得文君夫人的脸跟红布一样。 石中⽟道:“大哥、大嫂,爹不喜这套俗礼。” 二人也只好作罢! 这时他们的儿子却对匡老爷子磕了个头.叫声“爷爷” 匡老爷子只乐得哈哈大笑,问道:“你叫啥呀?” “爷爷,我叫不威!” 石中⽟一把拉过去问道:“叫我什么呢?” 小威翻着小眼不知怎么叫好。 文君夫人道:“要叫叔叔1” 小威冲他叫了声“嘟嘟!”原来他有点大⾆头。 石中⽟把他搂在怀中,为他摸骨,然后又送给了匡老爷子道:“爹!您摸摸,是块练武的好才呢!” 匡老爷子接过去一摸,可不是一副绝佳骨! 匡敬夫见他二人动作,眼睛全都一亮,这爷俩不但能文,而且会武。 石中⽟道:“爹!您那套可以传给他啦!” 匡老爷子一面点头,一面道:“慢慢来,慢慢来,我这趟回家,就是想回归乡里,如今有了匡敬这个好帮手.我想在村里开班授徒,他教文,我教武,我们匡家村,可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呢!” 石中⽟道:“当然了.想当年唐初四杰骆宾王就生在对面骆家桥嘛!嘻嘻!” “小免崽子!我几天没骂你啦!骨头发庠啊!”他这话一出口,大伙全笑了。 文君夫人道:“菜都快凉了,快吃饭吧!” 大伙⼊座之后,文君夫人却没一起吃,只是在旁照料着。 石中⽟陪老爹在家住了一个月之后,道:“孩儿想到江湖上去探查仇迹,您还有什么待么?” 匡老爷子道:“你探查仇踪,那是大事,不过江湖上的‘鬼蜮技俩’.防不胜防,可得处处要小心提防啊!”“是!爹,我会提防的。” “在江湖上你要多朋友,不过有时候可也得注意,初见之时,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哪!” “是孩儿记住啦!” 匡老爷子取出两颗雪莲子道:“这东西在天山虽不用钱买。可是在內地却是万金难求,它的功能不但可解百毒。起死回生,练武之人还可增加內力,这两颗你好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你哪天要路过直隶(河北省)安国县的时候,那儿是国全药材集散地,我给你个药方,照方抓药,给我送来,我可以把剩下的雪莲子炼成一料‘解毒万应丹’也好济世救人。” “是,爹!孩儿就先去把药抓来,给您炼药。” “那倒不急。你只要记住,顺带办罢!” 石中⽟临行之前,全家为他饯行,文君夫人特为他包了饺子.所谓“上马饺子.下马面”嘛! 石中⽟吃过上马饺子,在互道珍重之后,上路了。 头一站在哪儿呢? 他们回来的时候,卖了几千两银子的⽟器,可是他全给老爹留作家用啦! 江湖行走.没钱哪行?好在匡老爷子把珠宝⽟器全给他啦!先卖两件,换点银子路上好用!于是他头一站去扬州。 因为扬州是国全最富庶之地.更何况那儿还有国全最有钱人家四海盐商! 他这天来到了扬州。 扬州亦称江都,为我国维持繁华最久的都市,处江津要地,历来为兵家所必争,也分新、旧二城。 新城建于明嘉靖年间,风景幽美,临近运河-带,遍植垂柳,故有“绿柳城郭是扬州”之名句。 石中⽟进了扬州城,头一件就是先找家大珠宝银楼,好出售他的⽟器,他在城內转了一圈,发现大珠宝店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家.可就是算“天宝银楼”了! 他进门一看.这家珠宝银楼虽大.可是只有一位客人。 他仔细打量这位客人,看年纪也不过二十郞当.头戴一顶青缎子瓜⽪小帽.上面嵌着一块雪⽩的上好和阗⽟.顶上还有一个宝石的红帽疙瘩,乌溜溜的大辫子.垂在背后。⾝穿一件蓝绸子褂,外加一件礼服呢的坎肩.⽩底缎鞋!好一富家公子哥儿的打扮,再看脸蛋,俊!别提有多俊啦!⽩里透红的面颊,⽔汪汪的一对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弯弯的两道细眉,要不是这⾝公子哥儿的打扮,准会成了死人不偿命的大姑娘! 再看他这双手,真跟青葱嫰笋一般。 石中⽟由于这位公子的美,把眼都看直了。 店伙问了他两声,他才惊醒过来。反问道:“你刚才说啥?” 好!人家问了他两句.他一句也没听到。 这时那位公子开口了,道:“这位兄台,刚才伙计问你想买什么珠宝?”说着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哪!差点没把他的魂给瞟了去,可是他却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是来买珠宝的,是想卖点⽟器!” 伙计在旁边一听,他是来卖⽟器的,再一打量他这土布⾐裳,心说:你就是有⽟器,也准不值钱,没好气的道:“咱们这儿可是全扬州最大的珠宝店,从不买劣货,你要没有上等货,就不用丢人现眼啦!” 他可真是有点狗眼看人低呀! 石中⽟没跟他计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放在玻璃罩子上,慢慢地打开包袱问道:“货⾊如何?尚能⼊得法眼否?”好!他也绝,曳上了! 他这一打开,别说伙计了,就连这位公子哥儿的眼.都瞪得铜铃一样大。 这时轮到伙计结巴了,结结巴巴道:“您这⽟器太名贵了,我得请小号掌柜的亲自来跟您谈!” 他说完,进⼊內屋,把掌柜的请了出来。 掌柜的出来一看他这些珠宝,心是一愣.看了看⽟器之后.开口了,问道:“客人贵姓?您这⽟器是打哪儿弄来的?” 他还没回话,那位公子哥儿打抱不平了,道:“贾掌柜的,你这是查赃啊!”掌柜的陪笑道:“袁大少,您有所不知,这位客人的⽟器太名贵了,普通市面上,本见不着,除非是来自皇宮大內。” 石中⽟现在明⽩了,掌柜的把他当成了飞天大盗,⽟器是从皇宮大內偷的,于是哈哈大笑道:“掌柜的,这些玩艺,要是偷自皇宮大內,岂不早就出皇榜,天下查拿了么?我还敢明目张胆地跑到你这儿来出售?” “那您这些⽟器是…” “我也用不着瞒你,一半是拣来的,一半是换来的,你瞧我这副德,也绝不会是家传哪!哈哈哈哈!” “你的本事真大,不知在哪儿能拣到这么好的⽟器?” “我说了半天,你还在怀疑我呀?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从和阗,⽟龙喀什河下游的黑龙潭底捞起来的.除了-匹⽟马跟这个⽟蟾蜍之外,全是璞⽟,后来把璞⽟给和阗老⽟匠琢⽟成材之后,并以⽟马换了他几件⽟器,我怕小珠宝收不起,所以才来找上你们!” “噢!原来客人来自和阗哪!那就怪不得啦!” “除了和阗,国全还有别处产好⽟么?要没有老⽟匠的手艺,别人琢得出来么?少罗嗦,给我估估价,值多少?我先说下,你可得老实点估价,别蒙我!” “-定,一定!”掌柜的很小心的一件一件地看。 他首先拿起⽟蟾蜍仔细地瞧,还用放大镜照着瞧.然后问道:“这真是天然生成的?” 石中⽟道:“我骗你⼲啥?值多少钱吧?” 掌柜的又看了半天道:“它真要是天然生成的,小号愿出⽩银-万两。” 石中⽟听说值一万两,就要点头答应,谁知那位袁大少说话了:“老贾!你可真够老实啊!老实得吃人都不吐骨头,这⽟蟾蜍只值一万两么?我愿出十万两买!” 掌柜的被袁大少这一来,可不敢唬了。 石中⽟也机灵的跟猴一样,于是道:“这只蟾蜍我不卖了,你估别的吧!” 掌柜的先估小件,拿起一只绿⽟板指道:“这是小件.我出三百两!” 石中⽟点头道:“好!你-件件的估完了,咱再谈易吧!” 掌柜的接着估,拿起鼻烟壶一看,竟是羊脂⽟的,道:“这件值三⼲两!” 石中⽟点头道:“好!继续估吧!” 掌柜的看了绿⽟瓶,估二千两。 ⻩⽟壶估五千两。 绿⽟的⾼山流⽔估五千两。 ⻩⽟大肚弥勒佛估五千两。 石中⽟道:“好!这六件,除⽟板指我留下自己用.其余的照你所估的价钱卖啦!现在你再估另外两件吧!” 掌柜的一听,他这五件本没议价,照他所估的卖,心中大乐。这五件他最少可以赚一万两,再看另外两件,一是⽟佩,一是⽟观音,他一拿⽟佩,就是一愣,⼊手温热,原来是温⽟的,可没敢再出价。不山低头沉昑。 袁大少看他这样子,有点奇怪,出手就从他手里抓过⽟佩,惊叫道:“哎呀!温⽟呀!这可是无价之宝哇!” 经他这一闹,掌柜的更不敢开价了。 石中⽟看他们这样子,笑道:“这件不用估了,我不卖了!” 好,⽟蟾蜍同温⽟这两件宝物他不卖了,掌柜的只好把握最后一个机会一-只半尺多⾼羊指⽟的“⽟观音”啦! 他拿起一看,这只⽟观音一点瑕疵没有。 他怕再失了这个可赚大钱的机会,一开口就十万两。 石中⽟一听,很⼲脆的一声:“卖啦!” 掌柜的听他这么⼲脆就卖啦!又有点后悔,出价太⾼了,说不定五万两他也会卖,都是袁大少搅和的。 没法子.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来,心里面把个好管闲事的袁大少恨得牙庠庠的。 他心里恨归恨,还得办事啊!问道:“客人是要银子,还是要银票?” 石中⽟本不知道银票是啥东西,问道:“银票是啥呀?”他真是土包子。 袁大少笑道:“老兄,银票是国內大钱庄开出来的,拿银票可以到指定的钱庄提银子,也有的信誉好的银庄,银票国全通用.到哪家钱庄都可以兑到银子,为的是钱太多了,换成票子,带着方便。” “原来如此!多承指教!”转对掌柜的道:“你给我二百两银子,其余的给银票吧!” 掌柜的到里面去取钱。 不一会儿,银子、银票取来了,袁大少-看,银票是“宝通钱庄”开的,笑道:“老兄放心吧!票子是国全通用的钱票。” 掌柜的把银子与银票当面点清.给了石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收买的⽟器.搬进內屋去了。 石中⽟,钱也收啦!⽟也卖了,走吧!不过今天要是没人家袁大少,他不知得吃多大的亏呢!对人家毫无一点表示就走,像话么? 于是他对袁大少道:“袁兄,小弟多承指点,才没吃亏上当,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请兄台吃个便饭,顺带表示点意思!” 袁大少初起见他一⾝土包子打扮,并没注意,如今见他卖了那么多⽟器,有了钱.似乎人也好看多了.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他虽然穿的破,人可是非常的英俊。不但天庭満,地阁方圆,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而且还有股子人的英气,一笑时,満口小⽩牙,更使人感觉亲切。 如今人家诚意相邀,当然乐得亲近,于是点头道:“好哇!不过太打扰了吧!” 不知石中⽟怎么冒出了一句:“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舂风得意楼”是扬州最大的一家酒楼,二人一进门.伙计们一见忙喊道:“袁大少驾临,楼上好好伺候!” 石中⽟一看这情形.这位袁大少不但是客,八成还大有来头呢! 二人上楼,伙计们早在楼梯口候驾呢!忙把他们请⼊雅座,送上香茗、等二人喝了一口之后,才过来请示道:“袁大少!今天想吃点什么?” 袁大少笑道:“今天我⽩吃!” 伙计没听懂.也不敢问,只站在那儿尴尬的傻笑。 袁大少道:“今天这位爷请客,我⽩吃,当然客随主便啦!”说完,吃吃的笑个不停。 伙计转问石中⽟道:“爷!您点菜吧!” 石中⽟他哪儿知道该点啥!只好实话实说:“兄台.这个小弟外行,还是你来吧!” 袁大少翻了翻⽩眼笑道:“我点的可全是贵菜哦!”“越贵越好!越贵越好!”“兄台!我点喽!你可别说我拿你当呆子,吃人头哦!”“没关系,没关系!” 袁大少对伙计道:“除了我往常吃的,把你们最贵的,往上搬吧!再来几壶各式各样的好酒!” 伙计转⾝走了。 袁大少笑道:“认识你半天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袁兄,小弟石中⽟!” “原来是石兄.小弟袁铭竹(明珠),不知石兄府上哪里?” “小弟本是洛人氏。” “河南洛?怎么你没有一点豫西口音呢?” “袁兄.我从小被养⽗带到关外疆新,一住就是十八年,当然没有家乡口音了。” “噢!那你养⽗八成是阿啦浙江宁(人)可对?”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虽然讲的是官话,可是掩不住浙江土音嘛!” “一点不错,我养⽗是浙江乌义市匡家村的人。” 二人说到这里.酒菜上来了。 好!八个菜,石中⽟一个也叫不出名字来,腼腆问道:“袁兄,这菜都是啥呀?有的那么多脚.又有红红弯弯!” 袁大少看他这个土样儿.噗哧笑道:“石兄啊!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他一指长脚多的道:“这是中堡醉蟹!” 再-指红红弯弯的道:“这是清蒸对虾!” 然后一一介绍道:“海烩鱼翅、湖⿇鹑、爆炒野丁、靖江⾁脯、⼲贝⽩果、扬州肴⾁!” 他介绍到这儿时.伙计又送来几壶老酒!- 壶陈绍女儿红。 一壶云南茵陈绿。 一壶沪州大曲 一壶贵州茅台。 一壶衡⽔老⽩⼲。 袁大少又把这几壶酒,一一介绍了.然后问他喝哪种酒。 石中⽟看厂看,哪一种都没有喝过.只有嘿嘿傻笑道:“袁兄,我以前在疆新.那儿只有葡萄酿。” “哎唷喂!你倒真会挑,哪壶没有你要哪壶哇!葡萄美酒夜光杯,那只有酒泉跟关外才有.內地产的葡萄少,没人舍得用来酿酒,你一样一样的尝尝,准比葡萄酒好喝,你认为哪种好,就喝哪种吧!” 他倒是实真在,每壶钱倒了一盅喝了,最后他认为女儿红最好喝,于是就把酒问青天,一下子把酒壶把过去了,笑道:“这个好喝!” 袁大少看他这样子,抿着嘴笑道:“那壶你包啦!不够再叫!” “我喝茵陈绿,那比较淡。” 好!二人自顾自的喝上了。 喝酒,要吃菜呀!石中⽟这下子可又遇上难题啦! 他进关后,虽然学习用筷子一个多月了,可别瞧不起那两小,成年人新学,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灵光呢! 就见他手抓着那双筷子,跟三岁小孩刚学吃饭一样,笨得很呢!在那海烩鱼翅盘子戳了半天,也没戳起来。 袁大少看他这样子.笑问道:“石兄.难道你以前在疆新吃饭,不用筷子?” “咳!袁兄啊!我们在疆新吃饭全是用手抓呀!” “好嘛!五股叉,那你就用五股叉吧!” “他们疆新人在吃饭前要先净手啊!”“哈哈哈哈!这还不好办么?”然后叫道:“伙计!” 伙计马上进来问道:“袁大少您有什么吩咐?” “打一盆净面⽔来!” 伙计送来⽔带⽑巾,石中⽟洗过手后,开始抓了。 袁太少见他那吃相,真是好不豪迈,笑问道:“石兄,好吃么?” 他一面吃,一面喝,口中唔唔道:“好吃,好吃!” 袁太少只喝了两杯茵陈绿,菜也吃了-点点.剩下的菜,叫石中⽟一个人吃了,而且还喝了一大壶女儿红,⾜⾜有三斤.他才酒⾜饭,叫道:“伙计,算账!” 伙计一进门,袁大少就说了:“记我账上!” 石中⽟一听,忙道:“那怎么行?说好的我请你。” 袁大少笑道:“你忘了,你也说过,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你远来是客,我这算尽地主谊啊!”石中⽟拧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请客啦! 出了饭店之后,袁大少道:“石兄,可愿到寒舍坐坐?” “袁兄,咱们既成了好朋友.我当然应该去拜见令尊令堂啦!” 二人来到袁府,石中⽟一看,哇!好大气派! 但见七开间的正面.央中是大门,门外是三尺⾼五尺宽的月台,大门外还有一对上马石、下马石!大门正对面是一溜八字粉⽩影壁,影壁两旁则是一排系马桩。 大门內外,各有两位劲装汉子,坐在板凳上,似是在守门。 石中⽟把他那匹红鬃马拴在系马桩上。 这时袁大少才发现他这匹马上没备鞍子,只搭了一条⽑毯,原来他是铲骑的呀!于是问道:“石兄,你这匹马那么好,怎么不备鞍哪?” “我看他们哈萨克人,全是这样骑的,这样骑有一个好处,可以多骑两个人呢!” “你真是个怪人!” “嘻嘻!一马双跨,方便多啦!” 袁大少没来由的脸一红,然后道:“快进去吧!” 二人来到门前,里外四名汉子,全站起来打下千去,并叫了声:“大少爷回来!” “我爹呢?” “他在上房呢!” 袁大少一拉石中⽟道:“走!见我爹去!” 石中⽟看袁府这气派,心说:他爹准是大财主! 可不是么!袁太少的爹.袁尚任,在扬州地面,除了四大盐商之外,可不就数他有钱了么!他在国全各地,到处开的绸缎布号、银楼钱庄,真可谓⽇进斗金,他有钱还不算,而且是位远近知名的大善士,不但冬施棉灰.夏舍汤药.哪家要是生活过不去了,找上他.他是有求必应! ⻩淮经常滥泛,只要一滥泛.他必定放粮放账,你们别看四大盐商有钱,可是他们的钱是官商勾结,弄的是昧心钱,叫他们行善?可全成了铁公,一⽑不拔,若要叫他们花天酒地呀!那可是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袁大少带着石中⽟到了上房,还没进屋,他就嚷了:“爹!我带了个朋友来看您!” 就听屋內-位老人道:“珠儿!快请他进来!” 早有小丫环掀起了门帘。 二人进屋,石中⽟只见一位英明老者和一位慈祥的婆婆。 袁大少介绍道:“这是我爹和我娘!” 石中⽟赶紧一揖到地.叫了声“袁大妈!” 袁老爷问道:“这位是…” “爹!他是我新的好朋友,石中⽟!” “嗯!好名字!你们吃过了没有?” “吃过啦!在舂风得意楼吃的。” “孩子,你跟石世兄是怎么认识的啊?” “在天宝银楼,他要卖美⽟,老贾想吃他,我帮了他个小忙,就这么认识了也…嘻嘻!”然后一甩头道:“不跟您聊啦!”一拉石中⽟道:“走!到我那小楼上去坐吧!”硬把石中⽟拉出去了。 这时就听屋內老两口子说道:“这孩子就是这样子,十八九啦!还跟野马一样!” 袁大少也听到了.对石中⽟伸伸⾆头,作了个鬼脸。 二人穿过后进到了院墙,原来院墙上还有个月亮门,门外是座大花园,花园中又有座二层小楼。 袁大少道:“石兄.我就住在楼上,咱们上楼!” 石中⽟随他到楼上一看,是两明一暗,三间房,明间是书房兼客厅,不过书架子上的书可并不多,没看到经、史,小说与诗、词、赋倒是不少,尤其女作家的特多,像曹大家的啦!李清照的啦!近人龚志珍的啦!另外还有本女儿经,石中⽟心说:这位袁兄也是怪人! 二人落坐之后,小丫环送上香茗,二人品茗聊天。 石中⽟喝了一口茶问道;“这是什么茶?这么香?” “这是君山碧螺舂!难道你在疆新没喝过好茶叶?” “我们在疆新喝的全是砖茶,一大块一大块的,放在壶里煮,酽得很,因为在疆新天天吃牛羊⾁,不喝酽茶不行,会死!” “我问你,疆新的人,跟咱们內地人,有啥不同?” “还不是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三个眼睛,岂不成了马王爷啦!我是问你,疆新女孩子与关內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同?” “这个么…你叫我怎么说呢?” “疆新女孩漂不漂亮?” “漂亮!因为疆新盛产⽔果,女孩子天天吃很多的⽔果,自然⽪肤很好看啦!她们⾝体健康,个豪迈,能歌善舞,而且人人是天⾜,不像內地女人,把脚弄成-点点,弱不噤风,全都像病歪歪的!” “对!我也反对脚!好好的脚⼲嘛裹得跟粽子一样啊!你不知道,⾜女孩子有多受罪呢!” “可不是么!简直是暴殄天物!” “哎!疆新男女之间,谈情说爱怎么谈?” “他们那!对歌!” “对歌?” “是啊!疆新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喜歌舞,青年男女谈恋爱,全都是彼此对唱,唱着唱着就唱成啦!” “那唱成了以后呢?” “坐褥?坐褥啊!”“坐褥?坐什么褥?” “疆新人的结婚,就是坐褥,到结婚这天.新娘子来到夫家之后,双脚就不准沾土啦!” “那她不走路么?” “走啊!不过走的时候,地面上要先铺上毯子.当然结婚是喜事,必然要热闹啦!闹过一阵之后,由辈份⾼、年长者,把新娘子包在毯子里,四个人抬着毯子,把新娘子放在一张全羊⽪上坐好,这时新郞也跟新娘子并坐这张羊⽪上,就算完成了这场婚礼,就等着⼊洞房启封啦!” “石兄,那你坐过褥没有?” “没有。” “那对过歌了么?” “对过!” “她叫什么?” “一个叫阿哈卖阿花,一个叫阿燕!” “啊!你一下子对上两个呀?” “这有啥稀奇,那里的男人,可以娶四位正,我这才两个,还有两个室缺呢!” “你是回子?” “不是!”“那你怎么…” “⼊境随俗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两个人东拉西扯的,一直聊到吃晚饭。 丫环上来叫道:“大少,老爷叫开饭了!” “你去跟老爷说,我跟石兄在小楼上吃啦!另外叫厨房弄几个菜,两壶女儿红,给我送来!” 好!这位大少爷可真够任的。 不一会儿,酒菜全送来了,六菜一汤,两壶酒,菜虽少两样,可是绝不比舂风得意楼的差。 二人边吃、边喝,还边聊,⾜⾜喝了-个多时辰,天早黑了,两壶酒也光了。 袁大少⾆头也短了,可是头脑还算清醒,叫来丫环道:“你们先去睡吧!不用伺候了,碗盘明天再收!” 丫环全走了,就剩他们两个了。 石中⽟见他⽩天只喝了两小杯茵陈绿,没想到晚上他居然喝了大半壶的女儿红,不由注视他的变化。 这时就见他脸上红扑扑的,美极啦!谁知,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 石中⽟忙摇了摇他道:“袁兄!上去睡吧!” 谁知这位袁大少糊里糊涂的呓语道:“订了两个,还有两个…缺…” “袁兄,袁兄,你醉了,我扶你上睡吧!” 他站起一抱,谁知,手碰错了位置。 碰错了位置?碰哪儿儿啦?嘿嘿!碰到了双啂山啦! 石中⽟初时一惊,可是接着乐啦!她刚才呓语不是说“订了两个,还有两个缺”么?嘻嘻!我先给你补上-个啦! 常言说的好,老鸟是筋,硬了不认亲!他用双手一兜,就把袁大少噢不!现在该叫袁大妹子啦!抱⼊了卧室。 嘿一好人的寝宮! 红粉⾊的四壁,配上象牙和红罗帐!光凭这卧室,就让人的致啦!更何况他如今正在青舂的巅峰。 三不管的,三把两把的就成了一对⽩羊。 这时他们已由直流变成了流,两条⾁给一碰,就爆出了的火花啦! 这-个持⼲戈以冲社稷,五月渡泸。 那一个保国土,鸿河鏖兵。 大战拉开了序幕. 这一个渡鸿河,闯关,直捣⻩龙。 那一个临阵敌,引狼⼊室啦! 正是:金怒挑,⽟蚌翕张!这一个要直捣⻩龙,那一个要生呑巨蟒。 一场空前战,抖飘了芙蓉锦账,牙摇摆,扭断了檀香支架。 泼辣辣,怒马扬鬃闯鸟道: 哺啧啧,红蛇吐信翱卷雄! 只杀得,烈⽇黯然无光,风云为之变⾊。 战多时,巫山神女云鬓,举眉的霸王难缚。 袁大妹子,九天之外飞来⽟琼浆,噴洒了花蕊深处。滋润了正在成长而久旱的瑶草仙花,马上生机无限。 就听袁大妹子道:“⽟郞啦!我人都给你了,还不知道你的家世呢!” “咳!珠珠!既然咱们都成了夫啦!家世当然得让你知道啦!先⽗讳鉴公,乃是河洛大侠,先⺟石门冷氏,人称芙蓉剑,只因先⽗得了一册王禅老祖的秘笈.竟然为他二人引来杀⾝之祸!” “爹娘被谁杀的,有线索了么?”好!她现在连称呼都变了。 “有!当我同养⽗祭生⽗⺟坟的时候,曾改葬,发现了一大堆暗器,我⽗⺟⾝上所受的伤痕,我也画下来了。” “那好!天亮之后,问问我爹,他可能知道是哪些人用的暗器。” “啊!袁大爷也是武林中人?” “你现在管我爹还叫袁大爷?啊!”“是,是,是!对不起夫人,我该叫他老泰山啦!哈哈哈哈!” “贫嘴!”她在被子中,拧了他-把,这下子坏了,正好拧在那话儿上,使他刚安静下来的小弟弟,又然大怒,接着又是金鼓齐鸣,梅开二度啦!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云收雨住,定安了下来。 再说袁老员外同安人,见女儿把石中⽟带到自己的书房,连晚饭都在书房吃了,如今已是深更半夜了,她怎么还没送石中⽟去客房安歇呢? 袁老员外说了:“安人,你去瞧瞧!珠儿的朋友.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客房去安歇呢!” “好!我去瞧瞧!”老安人说完,就去了花园,在花园看楼上的灯还亮着,心说:“他们俩可真能聊,现在都半夜了,还没完没了呢!” 她走到楼上,隔着门往里一瞧!哇!嘿!桌子上杯盘藉狼,可是人早已不见! 老安人见这情形,心里咯登-下子,莫非他们已经…她也不敢再往下想了,潜到卧房外面-听! 嘿嘿!好哇! 原来他们正在唱“赶三关”呢! 老安人可不像时下的老妈,闯⼊房中,而是又悄悄地下楼啦! 她为什么这样? 原来老安人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怕撞上了,臊了他们,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啦!说不定会出人命呢! 她回到上房,把所见所闻跟老员外说啦! 这位袁老员外可也真是豁达的人,笑道:“好丫头!跟人家认识还不到一天,就全给了人家!哈哈哈哈!也好,也好!”老安人气得问道:“这么大事,你还也好呢!也好什么呀!” “老伴呀!你也不想想,这丫头自幼喜扮男孩子.你又没给我生个儿子,咱们也就由她了,家中上上下下,全叫她大少爷,她对男孩子从来就没假以词⾊,而如今她自己选上了石中⽟,这不也好么!” 老夫人听可火了,怒道:“不生儿子是我-个人的事么!” 袁老爷子赶紧陪笑道:“嘻嘻!我的错,我的错.不过如今有了石中⽟这么个半子,我也満意了!哈!哈哈哈!” 再说石中⽟他们俩,唱完了三岔口之后,全无睡意,又聊上了。 “珠妹!刚才我问你岳⽗是武林人时,被你逗起了.可是你还没告诉我.岳⽗是不是武林中人呢?” “是!不但是,而且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呢!”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他是扯旗门的门主!” “扯旗门是⼲啥的?” “你爹娘都是武林大侠,怎么,你对武林事务一点都不懂?” “一点都不错,我从两岁起.就是养⽗带大的,虽然我同养⽗,全练了-⾝好功夫,可是对武林事务却一点也不懂。” “这可真奇怪了,你们全有一⾝好功夫,而不是武林人?” “一点也不错!” “那你们的功夫哪儿学来的呢?” “我是养⽗教的,而我养⽗的功夫,就是得自我生⽗所得的那本‘王禅老祖秘笈’自修来的。” 妙!庙后头一个洞,妙透了!嘻嘻!” “你还没告诉我,扯旗门到底是⼲啥的呢?” “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你已上了贼船啦!扯旗门,就是平常人所说的贼!国全的贼,全归我老爸管,我老爸可以说是贼祖宗,嘻嘻!姑我么是祖宗头!” “我不信!岳⽗哪点像贼?” “嘿!做贼的脑袋上刻的有字吗?” “可也没有人自己承认是做贼的呀!” “我是在老公面前承认的呀!难道你还会把我送官究办不成!嘻嘻!” “那可说不一定,你要叫我捉住贼证,说不定就把你送大牢里头去!” .“嘻嘻!你看!这不就是物么?”她说着,就拿出了他的那只⽟蟾蜍。 “这个不算,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订情物嘛!” “真的?” “谁还会骗你,如今在你手上,反而省了我的事啦!” “嘻嘻!⽟郞,你真好!”她说着,她一翻⾝,趴到他⾝上就啃了他一家伙,然后吃吃地笑。 “哎呀!说着.天都亮啦!快起来,要让人堵住,那可怎么得了!” “怕什么?反正生米已成了饭啦!”她虽这么说,可那可是仍然起来啦!梳洗后道:“你先等在这儿,别出去,我先去见爹娘!” “你见了岳⽗、岳⺟怎么开口说呢?” “不管啦!”她一面说,一面跑啦! 她到了上房,老两口子早已起来了,她叫声“爹!”又叫了声“娘!” 老爷子两眼紧盯着她瞧,似要看穿她的心。 她被瞧得低下了头.双手玩弄着大花手绢。 老爷子道:“你人都给了人家,怎么还是这种打扮啊!哈哈哈哈!”原来她还是袁大少的那⾝打扮。 “爹…您知道啦!” “你什么事能瞒得了爹呀!八成把咱们的底,也全托给了他吧!” “爹…” “你还不把他叫来,见过泰山、泰⽔!” “嘻嘻!”袁大少跑了。 直等了老半天才见这位袁大少改换了一⾝大红女装,跟石中⽟手拉着手的来了。 石中⽟见了袁老爷子同安人之后,仍是一揖到地.道:“见过袁大爷、袁大妈!” 老爷子一蹬眼道:“到现在你小子还叫大爷、大妈吗?” “老…” “丈人,丈⺟娘!” “是!岳⽗、岳⺟!” “恩!还差不多!现在该报报家世了吧!” 袁大妹子替他说了:“爹!他是河洛大侠同冷女侠夫的儿子!” “啊!你是河洛双侠的后人?” “岳⽗,您认识⽗⺟?” “不认识!” “那您怎么知道先⽗⺟是河洛双侠?” “哈哈哈哈!河洛双侠名震寰宇,老江湖何人不如,何人不晓?只可惜,他夫因为获得了一本武林秘笈,遭到了黑⽩两道的追杀!”“您可知道,都是哪些人追杀么?” “不知道.因为我们扯旗门只重技艺,对武功秘笈没趣兴,没叁加那次争夺,你对⽗⺟的死,有线索了么?” 袁大妹子说了:“爹!他有杀他⽗⺟的暗器,您看看,都是哪些人使用的?” 石中⽟这时也取出了⽗⺟所中的暗器。 袁老爷子看了看,摇了头摇道:“我对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并不悉。” 石中⽟听了,有点失望。 老爷子看出来了,笑道:“孩子,用不着失望,我虽对江湖各门各派武器路数不.可是我有一好友,丐帮的老帮主,他对各门各派的武功、暗器,可谓了若指掌,不过他把帮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归隐了已三年多啦!不过你也不用急,我通知丐帮之后,老化子会来找我的。” “那孩儿⽗⺟之仇,全仗岳⽗啦!” “好啦!如今你已是我的半子,你的事,我能不关心么?” “多谢岳⽗!” “别谢啦!不过我还有点事,得跟你商量、商量!” “岳⽗.什么事?” “我只有明珠一个丫头,我希望你能⼊赘我家,也好接我⾐钵。” “岳⽗,恕小婿不能答应!” “为什么?” “岳⽗!我要为先⽗⺟报仇,必须以石鉴的后嗣,替⽗⺟报仇,我要是⼊赘袁家,何能以孝子名义复仇呢?再者,我以前在疆新…” “你以前在疆新做了什么?” 他没问答、可是袁大妹子说了:“爹!他在疆新先订了二房亲事啦!” “啊!好小子!你居然把我女儿当成了小老婆的小老婆!”话说到了这儿,已怒不可遏。 袁大妹子道:“爹!你急什么嘛!” “急什么?这是什么事?我能不急么?” “爹!他们维族男人可以娶四位正,全是一般⾼!” “他是汉人么?” “哎!爹!他虽然是汉人,可是在疆新长大的,⼊境随俗嘛!” “好丫头!你居然愿意做小,气死我啦!” “哎呀!我说爹呀!您可千万别生气呀!您⾎庒本来就⾼,一生气,可会中风啊!反正是我嫁他.又不是你嫁他。” “你、你、你!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别这么说,等我生了儿子,全叫他们姓袁,算您孙子不就行了么?” “那他肯么?” “管他呢!只要我肯不就行了么!” “你说了不算,得他答应-声才行!” 石中⽟道:“行、行!我有了儿子.全叫他们姓袁.算您亲孙子,就连阿哈马阿花跟阿燕的儿子.也算您的孙子。” “小子!我要那么多孙子⼲啥!” “岳⽗老大人,多子多孙嘛!” “没想到你小子的嘴还这么甜呢!”他说着说着.笑啦!好!一笑解忧,一天云雾全散啦!“中⽟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哪?” “岳⽗!我想先给我养⽗他们送点银子去,然后踏⼊江湖,万里寻仇!” 老泰山没说话,可是老泰⽔不⼲啦!斥道:“好哇!你个小没良心的,婚礼还没行呢!就想溜哇!万一明珠肚子大了,没举行婚礼,生孩子岂不成了丫头养的啦!小没良心的,你马上给我去择⽇子.就在我这儿举行婚礼,最少也得过了満月才能放你走!小没良心的!” 袁大妹子见娘老代她生气,听了吃吃直乐! 扯旗门的门主女儿出嫁,那可是江湖中的一大盛事,简单说吧!真不亚于皇上的大婚。 不但扯旗门门下各地区的负责人全来了,就连江湖各门各派的掌门人都亲自来了,看起来就是武林大会嘛! 袁老门主早有准备.不但把扬州的客栈旅店全包了,还在自家门里门外,⾼搭席棚,半个月前就每天开了上百桌的流⽔席。 结婚这天,有头有脸的全亮相了,可是最引人注目,大驾光临的则是西江总督、江苏巡抚、扬州知县和四大盐商。 由于这些人的光临,⾜见这位袁门主平素的游广阔了,当然,有这些人来,那跟人警卫、全安人员还少得了么,可是江湖朋友,大多数可是与他们对立的呀! 你别慌,今天这场合不同,虽然有很多人立场对立,可是看在袁老爷子份上,全都有个节制,对兵不斗! 再说江湖朋友吧!来的计有: 少林首坐,广慧大师。 武当掌门,陈长辉道长。 华山掌门,法明师太。 终南首席长老.商⽟辰。 峨嵋西堂堂主.大空大师。 青城掌门,吴道玄。 恒山掌门,凌云志。 ⽟门宮宮主,南宮厚。 谭家堡堡主,谭羽飞。 令狐堡堡主,令狐玄⽟。 龙虎庄庄主,东方唯我。 德善庄庄主,余施周。 安乐庄庄主,安无谋。 另外还有各方镖局的总镖头以及江湖黑道的大哥大!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两个叫化子.-个叫黑又亮.-个叫岳远尘!要饭就要饭吧!名字还取得怪怪的。 可是袁老门主偏偏对这黑又亮特别亲热.一见到他.老远跑去问道:“黑帮主,可有老化子的信息?” 黑又亮道:“老前辈,师⽗他老人家前些⽇子曾到过西安,可是苗疆那儿出了点事,他又赶去了苗疆。我已传讯给他老人家,说大妹子出嫁,我想他老人家的事-办完,准马上赶来道喜。” 吉时已到,自有司仪主持婚礼,少不得是奏乐,新郞新娘进喜堂,一拜天地,二拜⾼堂,夫拜,送⼊洞房。 ⼊洞房可是⼊洞房,他俩已成了名正言顺的夫了.不过这新婚之夜么…可是-对新夫妇两个旧家伙了。 坐帐之后,新郞不得拜席敬酒.由老丈人陪着.一桌-桌的来.当然,头一位得敬两江总督,然后是巡抚和知县! 那年头贺喜的也有个规矩.只要新人敬过酒.就算礼数到了,可以离开啦! 两江总督他们等石中⽟敬过酒之后,稍坐即行告辞离去。 这些官老爷一走,在坐的全是江湖人,刚才有这些官老爷在,吃喝都十分拘谨.很不痛快,他们这一走,可就热闹了起来,划拳的划拳,斗酒的斗酒。 正在这时候,忽听一声大叫:“我说老偷儿啊!老哥哥我得了信,⽇夜兼程.紧赶慢赶的,总算叫我赶上喝乖侄女儿的喜酒啦!”他说完哈哈大笑,声若洪钟。 谁这么大胆,居然大吼大叫的管袁门主叫“老偷儿”? 可是全棚子里的客人,不问黑⽩两道,一听这声音.全站了起来.同声问道:“老帮主好!”谁来了,这么受人尊敬? 等看清楚了,原来是叫化子童猛!袁老门主虽然被他当着天下英雄叫老偷儿,他不但没恼,还⾼⾼兴兴地过去道:“老哥哥真能由苗疆赶回来,小弟真多谢啦!” 叫化子道:“我那乖侄女的终⾝大事,我能不赶来么?” “老哥哥.两江总督他们刚走,正好空出来一桌.老哥哥快请上坐!” “好哇!老偷儿!什么时候结起官府来啦!” “老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小弟什么时候结过官府!何况咱们对那封疆大吏,攀也攀不上啊!他们是不请自来的!” “噢!原来是不请自来的,⾜见你平⽇行善,已上达天庭了!” 其实他们全弄错了!两江总督他们这次也不是专为贺喜来的.而是另有目的,才叫四大盐商引见前来贺喜! 另有目的?啥目的呀? 原来清廷鸦片战争,刚吃了败仗.不但割地赔款,还带着五口通商,清廷自己也知道,汉人恨他们恨得要命.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汉人就会揭竿而起,逐驱鞑虏.恢复华中! 如今朝廷军队败给了英国,全民愤慨.随时随地都会起事,于是密令各封疆大吏,留意民间动态。 这次扯旗门门主女儿大婚,国全各地的英雄豪杰全奔扬州而来,两江总督早得了报情,辖区內要发生事故.那还得了?这才叫四人盐商引介前来贸喜,到场之后,才发现大伙纯是为贺喜来的,才放了心,等新郞敬过酒后,匆匆离去! 老叫化子来了,这-桌又重整杯盘,开怀畅饮! 再说新郞官石中⽟敬了一圈之后,回到首席.先对老叫化一揖到地,叫了声:“老太爷!” 袁门主一看.唷了-声道:“你们认识?”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岂止认识,差一点咱们哥俩还成了亲家呢!” 袁门主一头雾⽔,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在酒泉遇上了他⽗子俩,彼此-见投缘,就走在-起了,-马三跨就直奔中原啦!在路上我们越谈越投机,在武威的时候,他老爸想叫他拜在我的名下.你知道我就怕沾上亲属关系,于是答应他爹,一定照顾他!” “对!老哥哥就是这脾气,不然明珠不早成了你的⼲女儿了么!”稍停一想不对,忙问道:“老哥哥,你刚说谁?他爹?” “是啊!他爹匡广义,有啥不对么?” “他不是姓石么?他爹怎么成了匡广义?” “噢!这个呀!他生⽗⺟已死,匡老爷子是他养⽗。” 袁老门主问石中⽟道:“你还有个养⽗,怎么没告诉我?你这次成婚也没请他老人家来,这有多失礼!” 石中⽟还没回话,老化子说了:“老兄弟,那老家伙也是情中人,他不会争这个的,你们以后总有见面机会啦!” 婚礼已过,贺客逐渐散去,不过老化子却留下来啦! 袁老门主道:“中⽟呀!童老就是我跟你说的丐帮的老帮主啦!” 石中⽟问道:“老大爷,丐帮老帮主.这么说,您是要饭的头儿啦!” “好小子!难怪老家伙叫你小兔崽子!原来你真浑蛋哪!” 袁大妹子明珠姑娘听了可不乐意了,噘着嘴道:“大伯伯,他要是小免崽子,侄女岂不成了小免崽子婆了么?” 老化子笑道:“好!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啦!”说完,又哈哈大笑!可是接着又把脸一扳,道:“小子你给我听着,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比他们各门各派不知早了多少年呢!天底下有谁敢轻视丐帮!” 明珠问道:“大伯伯!难道丐帮比少林派还早?” “早、早、早多喽!” “早几年?” “早几年!整整早了一千四百年!” “唷!早那么多呀!” “不信?老伯伯给你们算算!你们知道我们丐帮的祖师爷是谁么?” 袁明珠摇了头摇。 石中⽟更不用问了.绝对不知道。 袁门主说了:“老哥哥.我听说是伍子胥,不知确否?” “不错!不但确有这么一说,而且如今苏州的乞丐,仍然尊他为祖师爷,不过真正的丐帮,他并不是祖师爷!” 袁明珠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苏州乞丐的祖师爷跟别处的不一样?” “乖侄女!那是伍子胥当年逃出楚国之后,到了吴市,没饭吃,曾在吴市吹箫行乞!吴市,后来改叫苏州.所以苏州的乞丐就拉了个大人物当祖师爷啦!就跟武圣关云长一样.死了一千多年之后,被捧上了武圣宝座.其实国中的真正武圣是岳飞.他不但武艺⾼強.而且精忠报国!关云长有什么?” 袁明珠不服气道:“关老爷义气千秋嘛!” “乖侄女,关云长他有什么义气啦!打不赢就竖⽩旗,颜良、文丑是替刘备探听他的下落的,这老小子又在曹面前表现忠贞,把这二位给劈啦!这老小子一旦得势,又刚愎自用,硬把诸葛亮的联吴伐魏的政策破坏无遗!” “老伯伯!您说得不对.他投降曹,那是为了二位皇嫂啊!他得知大哥的消息后,立刻卦印封金,千里走单骑.而且还过五关斩六将呢!” “丫头哇!江湖有句话,梁山本桃园义.硬说刘,关、张三人是结义兄弟,还说刘备说的兄弟如手⾜.子如⾐服.⾼兴了可以随便换着穿.也没关系可对?” “对呀!人家都这么说嘛!” “咳!大伙全上了三国演义同⽔浒传的当啦!” “那老伯伯,依您说呢?” “三国演义,并非正史,一般演义小说,全是向壁虚构,杜撰的,而三国演义这部书的作者,可把国中人害苦了,不但人物全是真的,地大多数也是真的,故事也有真的,可是编出来的书中內容啊!可说不到三分真的,绝大多数全是假的,三国的事情,只有陈寿著的‘三国志’几近全部实真.所以列⼊我国二十四史中的一史。” “老伯伯!那三国演义哪些是假的?” “假的可多喽!头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纯属虚构。” “那您这么说,他们本没拜过把子喽?” “绝对没有!刘备本来就是个浪子,在桃园当大哥大,关羽、张飞,全做他的手下,当然.刘备发了迹,这两个家伙,也就⽔涨船⾼啦!刘备他自己吹是汉景帝玄孙,中山静王之后,他与汉景帝差了三百年,八杆子也打不着啊!不过他姓刘倒是真的。” “那曹呢?曹是个大环蛋,总不假吧!” “咳!曹不知道得罪了谁,死了-千多年之后,还被人抹了一个大⽩脸,真倒了八百辈子的楣喽?” “老伯伯!照您这么一说,曹是好人喽?” “好人么?…倒也算不上好人.因为姓曹的终于篡了汉,其实汉朝早就该篡,曹丕篡汉,实在太晚啦!” “为什么?” “你读过诸葛亮的‘出师表’没有?” “读过呀!” “诸葛亮的前出师表曾说过:“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以诸葛亮一生谨慎,竟敢当着刘备痛骂他的祖先,你想桓、灵二帝之罪恶,必大有可观哪!” “老伯伯!他们俩比桀、纣如何?” “比桀、纣坏多了,桀只不过杀了-个关龙逢,囚汤于夏台,宠一妹喜而矣!而纣也不过杀了王子比⼲,囚文王于羡里,宠一妲己而矣!据后汉书灵帝记所载,灵帝即位之年,中常侍曹节矫诏杀了太传陈蕃、大将军窦武、尚书令尹熊、侍中刘瑜、校尉冯述、皆夷三族。二年十月又把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少府李膺、校尉朱禹、太守巴肃、沛相荀、太守魏朗、翟超等下狱,死者百余人,在位三年的时候,又捕击太学诸生千余人,你说他比杰、纣狠不狠!” “老伯伯!桀、纣好⾊,汉灵帝不会了吧?” “嘿…不会?他后宮有数千人,他还大选天下美女呢!灰、纣怎么能跟他比!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把隔夜饭都气出来啦!” “老伯伯,我还是有怀疑!” “你怀疑什么?” “那为啥到处全有关帝庙呢?” “咳!这是咱们汉人上了満州人的当啊!”“为什么?” “咳!关帝庙那是満人进关之后建的呀!” “他们为啥这么重视关夫子? “咳!关云长这老小子,死了⼲多年之后,因受三国演义作者之惠,竟然咸鱼翻了⾝,成了武圣.到处建庙,而各庙全都香火鼎盛,实在是与鞑子皇上大力推动有关!” “怎么会?” “咳!満洲鞑子未进关前,国中大汉奷范文程,就教皇太极读三国演义,后来他们由三国演义中,学得了反间之计,骗了崇帧皇上,疑杀了大将军袁崇焕,而且传首边关,自毁长城!进关后发现国中武圣是岳飞!満清乃金人之后,岳飞是抗金名将,他要直捣⻩龙,抄他们的老家,如今他当了国中皇帝,还能尊岳飞为武圣么?可是如果要把岳飞武圣这顶帽子摘下来,是必引起国中武林的公愤,他们正在拢络人心的时候,敢么?于是想出一个釜底菗薪的办法,再捧一个出来,大力宣道,这一来,关二老可就咸鱼翻⾝啦!你们都知道关圣帝是武圣,还有谁会注意到真正武圣是岳飞呢!” 袁老门主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咳!这就叫政治,老哥哥别光扯三国啦!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丐帮的真正的祖师爷是谁呢!” “范冉,一名范丹,人不常说掏朱富、范丹穷么,他就是我们穷家帮的祖师爷!” 袁明珠问道:“老伯伯,他是⼲啥的?” “放⾼利贷的!” “啊!范丹穷,他还有钱放⾼利贷?” “这有啥稀奇呀!他穷,是因为把钱全放了账啊!”“怎么?被人家倒了债呀!” “范丹的债,谁敢倒!有的是人替他讨!” 袁老门主笑道:“老哥哥别逗了,你快说说你们丐帮的家谱吧!” “好!我把丐帮的海底,全抖落给你们,听着,想当年!” “丫头片子!你还想不想听?” “当然想听啊!”“你想听就别打岔!” “是!您想当年吧!嘻嘻!” “可不是想当年么!孔子在陈绝粮的时候,就派弟子子路去向我们祖师爷借粮,我们祖师问子路道:‘世上什么多、什么少?什么喜、什么恼?’子路答不上来,只好空手而回了。 “孔于又派颜回去借,我们祖师爷仍提的是老问题,颜回答道:‘世上人多君子少,借时喜要时恼!’我们祖师爷一听,答对啦!于是就借给他米、面各一鹅翎管,颜回拿着这两只翎管,就回去向孔子差了。 “孔子叫他把米面倒出来,谁知,这一倒,就成了一座米山和一座面山,孔子他们有了吃的啦!事后.孔子前去拜谢我们祖师爷时,说?‘借的米面我没办法还啦!’“我们祖师爷就说:‘那等以后向我的徒子徒孙们还吧!’孔子说:‘好吧!我以后也叫我的徒子徒孙们还,凡是门上贴对联的人家,他们都可以进去讨要!’袁明珠听了,嘻嘻笑道:“真好笑!” “好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要饭的或讨饭的么?要与讨,要強制的.因为你们欠我们的,所以才要、才讨,并不是求!知道么!你们家也贴对联,当然你们也欠我们的。” 石中⽟揷口了,笑道:“孔二老真绝,不但把徒子徒孙们全卖了,还把认字会写对联的全给搭上了。” 老化子一瞪眼,道:“难道会写对联的不都是孔门弟子么?” “老大爷,这可不一样,字是仓圣所造,跟孔二先生又有啥关系?更何况儒、墨、道、法,各有传承!” “好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果然见解非凡,不过我们要饭的跟关夫子一样,既有人抬,何不坐轿!”说完,哈哈大笑。 袁老门主道:“老哥哥,您的家谱,铺完了,咱们该谈点正经的了吧!” “有啥正经事要谈?” 正在这时候,石中⽟来了这么一句:“老大爷,不对吧!” 老化子被问的莫名其妙,反问道:“啥不对?” “我记得爹教我读‘后汉书,独行传’时,‘桓帝时以冉为莱芜长,遭⺟忧,不到官。’后来他就‘卖卜于市,遭人噤锢,遂推鹿车,载子,捃拾自资,或寓息客卢,或依宿树荫.如此十余年。乃结草宝而居焉,所止单陋,有时粮粒尽,穷居自若,言貌无改,闾里歌之曰:甑中生尘范史云,斧中生鱼范莱芜.’怎么你们丐帮竟把他跟相距几百年的孔老夫子扯到一块儿啦?” “好!你个小兔崽子!幸亏没长⽑,要长了⽑简直比猴儿还精!” “嘻嘻!老大爷,猴子再精,也精不过人去呀!您这不是骂人不带脏字么?” “谁说人会比猴子精啊?” “哈哈哈哈!您没听人家讲进化论的人说么?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来的,既然是进化来的,进化,当然是要比原来的猿猴儿精啊!”“你…这小兔崽子!小八王羔子!小浑蛋!小驴蛋!臭屎蛋!臭八三,臭…”他也臭浊上来啦! 逗得袁老⽗女跟石中⽟哈哈大笑。 石中⽟笑道:“老大爷,您别再臭啦!还是说说相差几百年,他们怎么凑到一块去的吧!” “这是丐帮的秘密!对!秘密!嘿嘿!” “您别秘密啦!我替您说了吧!” “当然了,把相差几百年的两个人,硬拉到一块儿,这岂不就是谣言么?谣言止于智者。” “你是智者?” “我自认还不算太笨。”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丐帮是想把他们二位扯到一起,做个因由,好向贴有门联的家户硬讨硬要哇!” “嘻嘻!你小兔崽子是真聪明啊!哈哈哈哈!” 袁明珠问道:“老伯伯,丐帮不是人人忠义么?” “忠义个庇!那只不过是个障眼法,骗人的,人人忠义,那么我们丐帮那么多口子人,吃什么?” “老伯伯,那丐帮…” “真要说起来,丐帮大致还算好啦!比起那些个挂羊头、卖狗⾁,口是心非的正道侠义.实在好多啦!” 袁老门主道:“别竟扯丐帮啦!咱们扯旗的还不是一样,如今我在扬江地面,还不是大善人一个,行善绝不后人,可是关上门呢!钱哪儿来的?还不是靠偷、赌、骗!” 童化子道:“老兄弟呀!钱不管是什么来路,只要用得正当,就不失为侠义!就像你扯旗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是偷儿,可是不论黑⽩两道,一提起扯旗门,谁不竖起大拇指说‘赞’!” 袁老门主听了他这话,从庇股眼乐到后脑勺子去啦!不由得呵呵直笑,等笑过之后才道;“老哥哥,我真有正事,要求你帮忙呢!” “啥事?” “你知道石中⽟的生⽗是谁么?” “没人跟我讲,我又不是神仙,哪儿知道哇?” “他是石鉴同冷女侠的后人。” “啊!河洛双侠?” “正是!”“哈哈哈哈!这么一说,小子,你可更不是外人啦!” “老大爷,您认识先⺟…” “那应该说是他们二位瞧得起老化子,你过周岁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庇股上是不是有颗红⾊梅花痣?我看了之后,还打了三巴掌呢!” 袁明珠一听,把小嘴一噘,哼了声道:“他那么大点,您真忍心下得了手。”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人家说⾝上长了特别记号的孩子不好活,叫要饭的打几巴掌叫去煞!” 石中⽟愣了一下子,道:“庇股上有红痣?我怎么不知道?” 袁明珠道:“不要紧,今天晚上我给你瞧瞧!”可是她这话一出口,臊得脸一红,一溜烟的跑了.老化子接着道:“你⽗⺟遇难时,老化子正好有事去苗疆,等回来的时候,你⽗⺟早已遇难,连尸首都下落不明,没想到还留下了你这条!” “我该改口叫你伯⽗了吧,先⽗⺟的遗体,是由我养⽗收殓的,我已改葬,而且在先⽗⺟的遗体上,找到了很多伤痕,而且还找到了一大批暗器!” “啊!二十年了,你⽗⺟的尸体居然没腐?” “栩栩如生!” “奇迹!奇迹!” “我养⽗说,那是因为中了多种剧毒暗器,各种毒聚在一起,成了防腐剂啦!”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除了暗器之外,还有一张画的了尸体伤痕图。 石中⽟指着暗器道:“伯⽗!您看,这都是哪些人惯用的暗器?” 老化子一看,可就皱了眉头喽! 袁老门主看他这样子,问道:“难道老哥哥一件都认不出来?” “这下子可真叫你给说着了,除亮银镖是山东褚家庄,老英雄褚一标的专用暗器外,至于其他的暗器,江湖上用的人不下千百!”接着他又拿起一件星镖道:“追杀双侠的人,还不止咱们中原人士,连扶桑的忍者都有。” 袁老门主道:“老哥哥,既然确定追杀双侠的有褚一标,那把他抓到了,不就可以把其他的人追出来了么?” “对!你说得对极了,可是褚一标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人杀了,现在还哪儿去找他呀? 好!刚有了一点线索,断啦! 石中⽟失望之余,又递过了那张尸体伤痕图。 老化子一看,指着图道:“你们仔细看,这伤口扁而窄,不像中原武器,依我看,八成是罗刹窄剑。” 袁老一听,啊了一声道:“双侠之死,不但有扶桑倭奴,而且有罗刹鬼子啊!”老化子接着又指着一个伤口道:“照你所画的,这伤口该是苗疆弯刀所伤.” 接着他又指着一伤口道:“这是厚背窄刀之伤,我判断是扶桑倭刀,你⽗⺟这仇,可说是遍及中外啦!” 袁门主道:“老哥哥,你常去苗疆,可知苗疆有谁的武功胜得了双侠?” “没有!遍数苗疆,也没有双侠的对手,不过你别忘了,蚂蚁多了困死象,他们这是群殴。” “伯⽗,那先⽗⺟这仇…” “小子你先别急,有这么多的物证,总能弄出点头绪来,只要有一点头绪,不就可以按图索冀了么?不过有一点最要紧的,你想替你⽗⺟报仇,仇人全是厉害角⾊,凭你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这仇可怎么报法啊?” 石中⽟望着他吃吃地猛笑。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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