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铁血冰心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血冰心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1  时间:2017/9/18  字数:20060 
上一章   ‮攻围 章十二第‬    下一章 ( → )
  这是座小镇,小镇名唤张王庙。

  这小镇,地方不大,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

  张王庙紧靠马鞍山下,离鄱湖也不远。

  别看张王庙不大,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可是这地方热闹,酒肆、客栈都有好几家。

  只因为这地方是来往所必经,过往的客商,在后远离城、前不着村的情形下,都要在这个地方歇歇脚、打打尖。

  这是一天正午,⾼悬,热得灼人!

  张壬庙的居民,当家的男人们,大部分上山打猎末回,留在家里的,吃过了午饭,都躲在家里凉凉快快的睡午觉。

  就在这时候,西街一家名唤“醉仙”的酒肆內,走进了个人,这个人,是个⾝材颀长、目光鸷、隐隐有慑人之威的中年黑⾐人,他站在门口向酒肆內只一打量,没理店伙的招呼,背着手向东隅里行走。

  东隅里,只有两副座头,一副座头空着,一副座头上,已然坐了⼊,那是独据一席的一个。

  这个人,是个青⾐中年壮汉,他低着头只顾吃喝。

  而,黑⾐人已然到了他座头之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开口说道:“阁下,我请教…”

  青⾐壮汉抬起了头,但当他一触及青⾐人那双犀利、慑人的森寒森目光时,他竟不由自主地机伶一颤。

  他尚未开口,黑⾐人已然又道:“阁下,我请教!贵姓是罗?”

  青⾐壮汉一怔,点了点头。

  黑⾐人笑了笑,又道:“罗家有十二兄弟,我不知道阁下是…”

  青⾐壮汉忙道:“在下是第十二,支外的!”

  黑⾐人点了点头,探怀摸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道:“我⿇烦阁下跑一趟,东街云集客栈?”

  青⾐壮汉深深地打量了黑⾐人两眼,道:“阁下是…”

  黑⾐人把左手从青⾐壮汉肩头收了回来,然后向青⾐壮汉眼前伸了伸,却未说一句话。

  不知道青⾐壮汉看见了什么,只见他那双目光恍若放在了烙铁上,机伶一颤,脸上立即变了⾊,一句话没说,站了起来,携起桌上的信,扭头走了出去。

  适时,黑⾐人向着柜台里淡淡说道:“掌柜的,这位朋友的吃喝,算我的!”

  既有人请客付钱,那还有什么话说。柜台里立即有人应了一声,黑⾐人笑了笑,坐向了那副空座头。

  青⾐壮汉出了“醉仙”酒肆,健步如飞地往东奔走,没一会儿,他出现在东街云集客栈前。

  云集客栈前,停放着一辆车篷密遮的黑⾊双套马车。

  马车,停在客栈前那株枝叶茂密、浓荫一片的老树下,车辕上空着,没见车把式,只见那车辕旁那个套筒里,揷着一马鞭,那两匹马低着头不住地蹋蹄轻嘶。

  青⾐壮汉望了望那辆马车,抬腿就要进门。

  适时,由门內闪出一人,当门而立,挡住去路,那是个⾝材瘦⾼、马脸森惨⽩的中年汉子,他脸上不带丝毫表情,木木然看了青⾐壮汉一眼,冷冷说道:“朋友,店有人包下了,要歇脚请到别处去!”

  青⾐壮汉收腿住步,向着当门而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不带一丝儿热气的中年汉子拱了拱手:“朋友,我姓罗,奉主人之命,特来送信的!”

  中年汉子那两只深陷目眶中突闪冷电,深深地看了青⾐壮汉一眼,冷冷道:“罗家十二兄弟,你是…”

  青⾐壮汉忙道:“在下是第十二,支外的!”

  “原来是第十二,支外的!”中年汉子突然笑了,他不笑还好,笑起来真能令人⽑骨悚然,不寒而栗。

  好在,这笑容很短暂,刹那间他那张惨⽩森的马脸上,又是一片冰冷木然,将手前伸,一摊说道:“拿来,我替你转上去!”

  青⾐壮汉犹豫了一下,道:“阁下是…”

  中年汉子冷冷说道:“我比你⾼一点,罗家內屋二十兄妹之一!”

  青⾐壮汉脸⾊一变,探怀摸出了那封信,出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而且低着头。

  中年汉子接过在手,第一眼,落在信封的左下角凹进一块,似被什么东西在上面打了个印。

  一见这,中年汉子脸上立即变了⾊,望着青⾐壮汉,一声:“没事儿了,你走吧!”

  也不等青⾐壮汉有任何反应,转⾝急步往內行去。

  转眼间,中年汉子出现在后院正对面中间一间上房前,那间上房门虚掩着,他却没敢推门而⼊,门外住步,立刻躬下了⾝,扬声说道:“禀⽩老,属下告进!”

  房內,随即响起一个侧铡带着薄怒的话声:“什么事扰人好睡?”

  中年汉子一哆嗦,忙道:“禀⽩老,教主有手谕到来。”

  房內,立即响起声轻喝:“进来!”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哈着,低着头,推门而⼊。

  房內,一名⾝躯魁伟、巨目海口、神态威猛的⽩⾐老者,傲立榻前,顾盼之间,巨目中森寒光芒四,状至慑人。

  中年汉子那森冷倨傲神⾊,如今已不复存在,出双手趋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呈上那封信。

  ⽩⾐老者接信在手立即拆阅,第一眼,那⽩惨惨的-张脸上,倏地浮现一丝令人难以意会的诡异笑意。

  阅毕,揣信⼊怀,突扬沉喝:“找那先典前来见我!”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躬⾝哈出门而去。

  须臾,门外步履响动,一名⾝材瘦⾼、面目沉的锦袍老者疾步而至,进屋立即躬下⾝形:“见过⽩老,不知⽩老有何吩咐?”

  ⽩⾐老者巨目轻扫,冷冷看了锦袍老者一眼,道:“奉教主手谕,我有事须即刻他往,从此时起,由你庒队!”

  锦袍老者⾝形一震,道:“禀⽩老,属下无能,责任太大,只恐…”

  ⽩⾐老者冷哼说道:“这是教主手谕,你敢不遵?”

  锦袍老者机伶一颤,道:“⽩老明鉴,属下纵有天胆也不敢不遵教主之命,只是…”

  ⽩⾐老者冷然挥手说道:“我委你庒队,自然我负全责,倘有失闪,不罪你就是!”锦袍老者如释重负,忙道:“谢⽩老恩典,属下敢不遵命!”

  ⽩⾐老者脸上浮现一丝森冷笑意,打鼻子里冷冷“嗯”了一声,锦袍老者⾝形一抖,忙又说道:“属下谢过教主恩典!”

  ⽩⾐老者这才満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以后要记住了,万事教主为先!”

  锦袍老者忙又应了一声。

  ⽩⾐老者摆了摆手,道:“没事了,你走吧,记住,即刻动⾝!”

  锦袍老者应了一声,告退出屋而去。

  锦袍老者离去后,⽩⾐老者也跟着出了屋门,不但出了屋门,而且出了云集客栈大门,一个人背着手行去,未几转⼊一条街道拐角处,不见了人影。

  适时,那由东南⼊镇的小路上,走来了几个人,是慕容岚、上官兰与爱子慕容继承等人。

  他几人一路奔波,既饿又渴更劳累,一眼瞥见醉仙酒楼面前,围了一大堆人,只不知道他们是在看什么?

  慕容岚一声:“走,大伙儿过去看看去。”当先行了过去。

  到了近前,慕容岚只一投注,脸上立即变了⾊。

  那不是别的、是地上四平八稳、直地躺着个人,这个人,是个⾝材瘦小的中年要饭化子。

  化子他躺在大街上,不是为了乘凉,也不是有意惊世骇俗吓唬人,而是他已⾝死多时。

  慕容岚神目如电,果然第-眼便已看出那中年化子,是被人点了死⽳致命,毫无一丝外伤!

  慕容岚他倏地转向一旁,望着⾝旁一名汉子点头说道:“喂!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尚未开口,忽听有人叫道:“原来是这个要饭化子,适才我叫他好几声,他都没理,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呢,要不是掌柜的命人推了他一把,还真不知道他已死了多时了呢!”

  旋听有人叫道:“一些儿不差,谁都以为他是靠在墙屋檐下乘凉的呢!”

  那人道:“这位相公听清楚了么?就是这么回事!”

  慕容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谢谢!”随即挤出人群。

  只听适才都汉子自言自语地道:“天这么热,这要饭化子不是饿死的,就是渴死的!”

  这本难怪,寻常人哪看得出?

  上官兰等一见慕容岚挤出人群,忙问所以。

  慕容岚双眉微挑,星目含煞地把所见说了一遍,只听得上官兰等人人咬牙,个个悲愤,闵三姑満头⽩发直竖地狠声说道:“好一班残酷毒辣的东西,光天化⽇之下,竟敢在此杀人,稍时就别让我老婆子追上!”

  上官兰道:“岚哥,青分舵告诉咱们他们落在此处,如今丐帮弟子既遭毒手,莫非又被他们闻风逃脫了!”

  慕容岚沉昑说道:“很难说,照目前情形看,可能咱们又迟到了一步…”

  蓦地里,一阵得得蹄声及辘辘车声由张王庙东传了过来,而且蹄声极其急促,转眼间已出老远!

  慕容岚目中异采一闪,随挑双眉,一声轻喝:“有可能是他们,兰妹,走。”

  话落,当先腾⾝循声追了过去。

  上官兰等不敢怠慢,紧跟他⾝后掠起,尤其慕容继承,他追得乃⽗更近,而且是尽展⾝法。

  慕容岚等人甫抵张王庙东,遇见东方出镇的一条小路上尘头大起,⻩雾弥空,正有-辆马车没命地向前狂驰。

  而且,马车两旁还闪动着一⼲人影,正是那百里相口中所说的二十名男女剑手。

  慕容岚一提真气,⾝法更疾,马车虽快,却难及十绝那冠绝宇內,举世无匹的⾼绝⾝法快。

  慕容岚与慕容继承⽗子二人,恍若行空之天马,双双超越马车,回⾝吐掌,同时扬声大喝:“走不掉了,还不站住!”

  双马突作长嘶,前蹄扬起,马车硬生生地刹住,停厂下来,马车一停,那二十名男女剑手立刻⾝形电闪,成圆形把马车围在圈內,把慕容岚⽗子在圈外。

  适时,上官兰等几人也跟着掠至,四下分立,各站一方,却又把二十名罗刹教男女剑手围了起来。

  车辕上,那老车把式换了人,不是原来的⽩⾐老者,而是那⾝材瘦⾼、面目沉的锦袍老者。

  慕容岚呆了一呆,尚未说话。

  车辕上,那锦袍老者却突然冷冷说道:“阁下为何无故拦人去路?”

  慕容岚扬眉说道:“好-个无故拦人去路,为什么?阁下该明⽩!”

  锦袍老者道:“可惜我并不明⽩!”

  慕容岚道:“哪么,你答我问话,你等可是罗刹教中人?”

  锦袍老者微然点头,冷冷说道:“不错!”

  慕容岚抬手一指那密遮车篷,道:“车內可是武林八剑与神州六奇?”

  锦袍老者他竟点头直认了,道:“也不错!”

  事实上,由不得他不承认,事到如今,再不承认,那显得小气,也有损罗利教威名。

  “那你阁下就该知道我等何故拦路了。”

  锦袍老者道:“是不错,我如今明⽩了,可是你打算怎么样?”

  慕容岚道:“很简单,留下马车,走你们的路!”

  锦袍老者望了慕容岚一眼,道:“阁下便是世称第一的十绝书生慕容岚?”

  慕容岚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慕容岚。”

  锦袍老者笑道:“怪不得这么骄狂,我有留下马车之心,无奈…”

  慕容岚截口说道:“你是仗恃着这二十名男女剑手?”

  锦袍老者道:“事实上,你必须闯过他们,要不然你无法让我留下马车!”

  慕咨继承突然冷哼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锦袍老者嘿嘿笑道:“这还用说?只要你等闯过了他们,还怕我不留下马车?”

  “说得是!”慕容继承冷哼一声,抬起右掌,闪⾝扑。

  慕窖岚恕地伸手一拦,道:“承儿,慢一点,我还有话说!”

  慕容继承沉腕收掌,卓立未动。

  慕容岚望了锦袍老者一眼,道:“你只怕不是⽩摩天吧?”

  闵三姑突然说道:“慕容大使,⽩摩天我老婆子当年见过,此人不是!”(此处缺二页)

  留,要我留下马车不难,闯过我这二十名男女剑手再说!

  慕容岚双眉微挑道:“你知道,我不愿为难你们,也不愿⾎腥厮杀,倘若一旦动起手来,那可就难免了。”

  锦袍老者冷笑说道:“事实上本就难免,双方敌对,狭路相逢,不想流⾎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倘若我不战而退,教规森严,到时候流的⾎,只怕要比今天更多!”

  慕容岚挑眉说道:“这么说来,那是非动手,非流⾎不可了?”

  锦袍老者冷冷说道:“我以为你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行之不通,你多此-问!”

  慕容岚扬眉笑道:“说不得只好委屈自己了,好吧,我先试试!”

  他那只右掌抬,慕容继承突然跨前一步,道:“有事儿子服其劳,爹,您给承儿好!”慕容岚笑了笑,点头说道:“可要记住,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手下要留人三分,不要太为难他们。”话落,纵⾝而退。

  慕容继承应了一声,随即抬眼凝注锦袍老者,冷然发话:“说,丐帮仪征分舵下毒手,不留活口,可是你们都有份?”

  ⼊目那人森寒目光、懔人煞气,锦袍老者不由心神震动,暗晴寒懔。冷冷一笑,道:“罗刹教由来敢作敢当,不错,我等都有份!”

  慕容继承目中杀机一闪,冷冷说道:“那么,张王庙內,醉仙酒肆之前,一名丐帮青分舵弟子被人点了死⽳,这又是谁⼲的?”

  锦袍老者一震,‮头摇‬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这就叫敢做敢当么?”

  锦袍老者冷笑道:“既然敢承认杀了十个,何在乎多杀一个,也没有不敢承认的道理,有份就是有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慕容继承扬眉长笑,道:“说得是,该够了,留神,我要发招了!”

  话落,手抬,手腕一振,掌影化为二,袭向当面两名剑手。

  两名剑手以物覆面,令人看不见那脸上表情,不过由⾝材看,可知道这两个都是男的。

  他二人一声不响,右腕疾探“铮”地一声,长剑出鞘,寒芒电闪,疾如灵蛇,剑尖各取一只掌影,探腕,出剑,发招,竟然是一气呵成,果然剑术精湛,不同凡响。

  慕容继承所发那两只掌影,自然是一虚一实,只听他轻“咦”了一声,容得犀利剑尖近掌心,忽扬轻笑,掌影突合,掌归为一,竟然是五指箕张,抓向那犀利剑⾝。

  两名⻩⾐剑手冷哼一声,两柄长剑锐锋忽偏,一闪复回,由左右电袭而出,斩向慕容继承右腕。

  转眼两招,三个人脚下末动分毫,全凭一⾝⾼绝武学,运用于手上,慕容维承一声冷笑:“撒手!”

  中指突曲,暴弹而出,令人来不及变招,也躲无从,只听“铮”“铮”两声,两柄长剑由中而断,坠落地上。

  可是两名⻩⾐剑手剑未撒手,手中仍握着两柄断剑。而,那两个⾝形却已各被震退了半步。

  两名⻩⾐剑手难掩惊怒,四目之中暴闪森寒光芒,口中却不发一言,慕容继承玲冷一笑,道:“你们就是凭的这胜了百里大侠?闪开!”

  单掌一挥,袭向那两名⻩⾐剑手,同时⾝形闪动,扑了过去,而就在同时,车辕上锦袍老者忽扬笑:“那天他是一个,今⽇你等多人,再试试后再说!”

  那两名⻩⾐剑手突然各一扬腕,两柄断剑脫手飞出,袭向慕容继承怀要⽳,然后双腕探怀“铮”“铮”两声,手中赫然又是两柄长剑,不过这回是两柄软剑,各-抖腕,软剑疾闪呑吐,笔直地点向慕容继承。

  慕容继承看得心头火起,单掌一拂,两柄断剑应掌疾飞回,反袭那两名⻩⾐剑手。

  他左掌电出,飞袭两柄软剑。

  只听慕容岚喝道:“承儿,软剑缅钢打遣,非比常剑!”

  慕容继承应声说道:“谢谢爹,承儿省得。”

  左掌忽扬,师门恨天掌功用六成,飞袭而出。

  只听二⻩⾐剑手一声闷哼,软剑顿垂,左掌抚,踉跄暴退,他手下已留了情,否则功力三分,二⻩⾐剑手非立即弃剑横尸不可。

  慕容继承一掌震退当面二⻩⾐剑手,跟着便要扑进。

  忽听两声冷哼,另两名⻩⾐剑手⾝形一闪,立刻补上空隙,挡住缺口,长剑呑吐,袭向慕容继承。

  本来,在慕容继承与两名⻩⾐剑手动手拼斗之际,其余十八名男女⻩⾐剑手长剑在鞘,垂手而立,一动不动。

  自然,分立于四周的上官兰、古寒月、闵三姑与美姑娘仲孙飞琼等几人,一时也未动。

  此时一见⻩⾐剑手之递补,立悟单凭慕容继承一人,虽有把握尽挫二十名男女剑手,但却要拖上一段时间。

  救人心切,未敢多耽误,慕容岚适时扬声轻喝:“兰妹、闵婆婆与琼儿对付十名女剑手,这十名男剑手,给古大哥、我跟承儿了!”

  话落,⾝闪,诸人齐动。

  转眼之间,情势立变,慕答岚“大静神功”:“须弥掌”古寒月“两仪神罡”闵三姑与美姑娘佛门神功“大般若掌”下,立刻奏功,八名男女⻩⾐剑手立刻负伤退后。

  眼看情势危急,不是敌手,车辕上锦袍老者突扬厉喝:“慕容岚,你等住手!”

  慕容岚闻声挥手菗⾝,抬眼问道:“你阁下有什么话说?”

  锦袍老者瘦脸铁青,须发俱张,神态狰狞怕人,道:“你说过的话,如今可还算数?”

  慕容岚道:“你是指留马车,放你等走路?”

  锦袍老者目中厉芒一闪,毅然点头:“不错!”

  慕容岚道:“你如今怎么肯了?”

  锦袍老者⾝形倏泛轻颤,哑声说道:“明知不敌,多战不过多添伤亡,到头来马车仍被你等夺去,不若知机收兵,保留元气!”

  慕容岚道:“好话,罗刹教何时也发慈悲软心肠,倘若我等不故,只怕你是非赶尽杀绝不可!”

  锦袍老者目中飞闪凶芒,狞声说道:“罗刹教做事一向如此,那是自然,恨只恨⽩老有事他去,不然…事已至今,夫复何言…”

  既颓伤,又恼恨,言下大有倘若⽩摩天在,慕容岚等人必难讨得好去,必遭挫败不可之意。

  慕容岚笑了笑,道:“就此留下马车,难道你不怕森严教规?”

  锦袍老者道:“那是我的事,不劳心,再说我已尽心尽力,是不可再战,并不是有余力而不战!”

  慕容岚道:“我不以为你们那教主会对你这理由有所同情、有所宽恕!”

  锦袍老者机伶暴颤道:“那是我的事,也不用你心,只问你算不算数?”

  慕容岚毅然挑眉说道:“你有宁人心,我何能无息事意?算数!”

  锦袍老者目中奇光-闪,霍地站起,挥手喝道:“带着伤者,你们走!”

  喝声震⼊耳,只是二十名男女⻩⾐剑手听若无闻,无一人动。

  锦袍老者变⾊喝道:“老夫奉教主之命押车带队,你们敢不遵命?”

  二十名男女⻩⾐剑手⾝形一震,垂下头去。

  锦袍老者突然一叹,无力挥手,黯然说道:“你们走吧,事自有老夫这押车带队的担待,你们若是明⽩人,都该为本教保留一丝元气!”

  二十名男女剑手互望一眼,突地转⾝,向着车辕上锦袍老者一躬⾝,长剑归鞘,然后扶起伤者,疾掠而去。

  而,锦袍老者站在车辕,眼望一⼲⻩⾐剑手远去,却没动,慕容岚望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不走?”

  锦袍老者双目呆呆凝住远方道:“等他们走远之后,我自然会走的!”

  说话之间,一⼲⻩⾐剑手已然远去了,锦袍老者突然仰天悲啸,腾⾝而起,直上半空。

  但,不知怎地,他忽如断线风筝,飞坠而下,砰然一声摔落十余丈外,四肢横伸,寂伏不动。

  诸人心头猛震,齐齐⾊变,慕容岚更是动容叹道:“料不到罗刹教中还有如此忠义之人,看来是咱们害了他。”

  诸人个个低头,默然不语。

  片刻过后,慕容岚陡挑双眉,闪⾝扑近马车。手臂一探,便要去掀车帘,忽听古寒月喝道:“恩主且慢,容老奴先为恩主一探!”

  慕容岚一震菗⾝飘退,适时,古寒月巨掌虚空微扬,揷在车辕上的那长鞭已倒飞人手。

  古寒月接鞭在手,单臂凝功,长鞭笔直,向着那密遮车帘一揷一挑,车帘立被掀起。

  车帘一起,马车內景象立现眼前,只看得人人挑眉,个个愤慨,可也着实地松下一口气,放了一颗心!马车內,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虽静卧不动,虽个个向內,但由那⾐着看,是呼延灼和褚一飞等人无疑。

  古寒月神情动,手一松,马鞭坠地,便要登车。

  慕容岚陡然变⾊大喝:“古大哥,近不得,都退!”单掌一扬,向着古寒月击了过去,古寒月猝不及防,一个⾝形硬被震出数步,他借势腾⾝,倒而出数丈外。

  上官兰等也知有异,跟着飘⾝疾退。

  他几人这里刚退,只听轰然一声震天大响,马车突爆,四分五裂,⾎⾁横飞,碎木擞扬,直出数丈。

  转眼间一切静上,再看时,马车已然粉碎,只剩了四个轮子,套车的两匹马也被炸的⾎⾁模糊,倒卧一旁,惨不忍睹,其他的,満地碎木破布,⾎渍⾁块,‮藉狼‬一片,令人触目惊心,⽑骨悚然,不寒而粟。

  这突然的变故太以惊人,刹时间,除了慕容岚⽟面煞⽩,双目噴火,尚未失神外,其他几人立被震住。

  好半天才定过神来,古寒月他惊破了心,吓破了胆,満脸悲愤,痛不生,忘了他自己的犹存余悸,一声凄厉悲呼,往那堆堆模糊⾎⾁上便扑。

  慕窖岚眼明手快,硬生生地一把把他抱住,轻喝说道:“古大哥,收心定神,那是马尸!”

  古寒月一震住步,抬眼望去,不错,那正是马尸,可是,那満地碎木破布之中,单不见人尸。

  他半响方颤声说道:“恩主,这是…”

  慕容岚冷笑一声,闪⾝而出,在那堆堆模糊⾎⾁,及満地碎木破布之中只一俯⾝,立又飘⾝回。

  回来后,手中多了一物,那是只带着⾎的断手,断手是断手,⾎是⾎,可是那是只木手。

  古寒月恍然大悟,⾝形泛起暴颤,人也似脫了力,魁伟⾝形一摇晃,缓缓垂下了头,两眶老泪无声洒下。

  那是极度惊恐之后,心神突然松懈的狂喜。

  跟着,几人也立即明⽩,闵三姑突然厉声叫道:“好狡猾、好毒辣的东西,先掉了包,然后在马车中暗蔵炸药害人,那老匹夫死的不冤!”

  慕容岚‮头摇‬淡笑,道:“闵婆婆,别怪他,这,只怕他未必知道,要不然他何必⽩⽩赔上一条命?⾼明,⾼明,可也显得太毒了些…”

  ‮头摇‬一叹,接道:“百里相他去于前,⽩摩天他去于后,八剑、六奇掉了包,复又暗蔵炸药,这些个都岂是巧合…”

  闵三姑道:“慕容大侠,我老婆子以为这都是百里相一手搞出来的毒辣谋,他才去于前,然后再调走了⽩摩天,使咱们无法揭穿他的谎言,又把八剑、六奇掉了包,在车內暗蔵炸药,倘若咱们万一不幸被炸死,那是死在罗刹教之手,跟他无关,他追人去了,本不在现场!”

  慕容岚淡淡说道:“他心智之⾼,令我自叹不如,闵婆婆,诚如我适才所说,这些都岂是巧合,但这都只能说可疑,事实上,他无懈可击,毫无破绽可寻!”

  闵三姑咬牙切齿,冷哼了一声,道:“他就别让我老婆子有瑕可击,寻到他那百密一琉的一丝丝破绽,否则我老婆子非当场揭穿他不可!”

  慕容岚淡淡笑道:“最多,目前咱们只能在口头上刺刺他,至少在短时间內咱们拿他莫可奈何,闵三姑婆婆该知道,他的作为,有几度几乎让我认为我是冤枉了他!”

  上官兰突然说道:“这就是九妙秀士之⾼明所在!”

  闵三姑道:“慕容大侠,我老婆子生就一副没耐的火爆个,我老婆子认为,既有此诸多疑点,咱们可以动他了!”

  慕容岚道:“闵婆婆,我也明知不错,可以动他,无如闵婆婆,天下武林皆知,十绝、九妙过命之,倘若我拿不出明确证据,那难以服众,也难以令人谅解!”

  闵三姑点头说道:“可巧十绝第一,九妙第二,⾝份声望俱都两⾼,他九妙又是人所共知的⽩道仁侠,要不然…”

  叹了口气,恨得一跺脚,住口不言。

  慕容岚道:“闵婆婆不必如此,有道是琊不胜正,道必胜魔,尽管他如今是多么⾼明,掩饰得多么好,总有一天他会无可遁形的,总有一天我会当着天下武林之面揭穿他,要他在明⽩证据之下,低头认罪!”

  闵三姑道:“我老婆子但愿那一天早早到来,最好就是今天!”

  “今天不行!”慕容岚笑道:“诚如闵婆婆所说,他追人而去,那没有错,今天的-切,那是罗刹教的事,跟他九妙无关。”

  闵三姑老脸一红,赧然而笑。

  上官兰适时说道:“岚哥,你是怎么发现情形有异的?”

  慕容岚道:“我听见那马车內有种丝丝异响,并没想到那是炸药,反正菗⾝而退,远离马车,那总不会错!”

  上官兰道:“所幸岚哥及时发觉有异,要不然古大哥…”

  古寒月机怜一颤,道:“老奴尚未叩谢恩主救命之恩!”说着便要跪下。

  慕容岚忙伸双手扶住了他,道:“古大哥这话是见外了,哪有见危不救的?倘若这叫恩,那古大哥适才阻止我掀车帘又是什么?”

  古寒月还想再说,上官兰突然笑道:“古大哥如执意要谢,那我可不好意思了,古大哥倘若认为这是恿而非谢不可,那么我夫妇也该谢谢古大哥!”

  古寒月他可以跪谢,但他如何能受慕容岚的拜?默然不语低下了头,只好作罢了。

  上官兰转望慕容岚,又道:“岚哥,你说那姓那的未必知道?”

  慕容岚点头说道:“该如此,他若知道,他大可以走掉,不必⽩⽩赌上一条命!”

  上官兰‮头摇‬说道:“岚哥,非我对已死之人刻薄,我认为他的死,意在消除咱们的警惕之心,让咱们对马车不会起疑,再说,他若不知道,那炸药是谁点燃的呢?”

  慕容岚‮头摇‬笑道:“兰妹冤枉了人,那炸药之装置异常巧妙,是在古大哥掀开车帘时触发了引信,而不是有人点燃。”

  上官兰笑了笑,闭口不言,虽没说话,可是那流露自眉宇间的神⾊,可以明显地看出,她仍不以为然。

  慕容岚却末留意的举起了手中那只沾有⾎渍的断木手,目注古寒月,笑问道:“古大哥,对这,你作何看法?”

  古寒月拍起头来,呆了-呆,道:“老奴愚昧,不知恩主何指?”

  慕容岚又扬了扬那只木手,道:“我指的就是这,古大哥作何看法?”

  古寒月眉锋徽皱,沉昑未语!

  慕容岚却笑着又道:“古大哥,且请往远处想想。”

  古寒月神情一震,瞿然说道:“恩主是指十九年前贺兰事…”

  慕容岚点头笑道:“古大哥难道不以为这颇似十九年前害咱们那一套骗人的手法,难道不以为这有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的意味?”

  古寒月瞿然点头,忽地神情一震,急急说道:“恩主,莫非那巧手鲁班公输老儿已为他所用…”

  慕容岚‮头摇‬说道:“巧手鲁班之心为人,你我知之甚深,未必会为其所用,古大哥不见这些个木像俱都面向车內,那该能表示出雕刻之术,尚未能出神⼊化,栩栩如生能真,既如此,我可以断定,这几具木像,绝非出自巧手鲁班之手!”

  古寒月目敬佩,动容说道:“恩主心思细密,观察⼊微,智慧之⾼,老奴自叹不如!”

  慕容岚笑道:“古大哥这岂非有意令我难受?”

  古寒月忙道:“老奴不敢,那么恩主之意,是…”

  慕容岚笑道:“能证明今⽇事颇似当年事就行了,早知有今⽇,咱们当年也该在那具空棺內蔵上炸药!”

  此言一出,诸人不噤为之失笑,一时那凝重的气氛,也为之冲淡了不少,话锋微顿,慕容岚又道:

  “八剑与六奇既已被掉了包,恐怕咱们如今已落人后太多,要找寻他们踪迹,又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闵三姑突然说道:“可惜那姓那的已经死了,要不然问问他定可知道!”

  慕容岚失笑说道:“看来,闵婆婆也不信我他未必知道之语,他既然赔上了一条命,那是不知掉包事,既不知掉包事,他又怎知那另外一批人下落,八剑、六奇被送往何处?再说,就算他知道,以他这种能为主而舍生之忠义行为,只怕他宁死也不会吐露只字!”

  闵三姑老脸一红,道:“连自己人都被蒙在鼓里,百里相此人做事…”

  慕容岚截口说道:“正如兰妹适才所说,这正是他的⾼明所在!”

  闵三姑道:“说不得只好再找丐帮了!”

  慕容岚淡淡笑道:“也只好如此了,天⾊不早,咱们该走了!”

  上官兰一直含笑不语,闻得慕容岚说耍走,忙道:“岚哥,咱们如今上哪儿去?”

  慕容岚道:“这几天咱们⽇夜奔波,都够劳累的,先进张王庙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再说吧!”

  他既然这么说了,几人自无异议,固然,大伙儿都感到疲乏,可是教人更要紧,虽然都觉他这歇息二字用得怪,可是几个人都闷在心中,没有问。

  于是,一行男女老少六人离开了这悲惨的现场,转过了一处山坳,隐⼊张王庙方向不见。

  可是,刚转过山坳,慕容岚突然停了步,低声说道:“诸位,都等等,我要捉个活口!”

  几个俱皆一怔,唯独上官兰笑道:“岚哥也看出了他是诈死?”

  慕容岚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上官兰道:“那岚哥适才为何不加…”

  慕容岚道:“兰妹又为何适才不加说破,不下手擒他?”

  上官兰道:“我若一口说破,他会真个自绝,活口岂不变成了死口?”

  慕容岚笑道:“是喽,就只许兰妹⾼智,不许别人不糊涂?”

  上官兰道:“那岚哥适才怎说他不知?”

  慕容岚道:“跟兰妹的用意一样,在安安他的心!”

  至此,古寒月等方始恍然大悟,虽明知十绝夫妇俱是智慧⾼绝,目力如神,但却稍存几分怀疑地跟在慕容岚⾝后,隐⾝在坳內,向那悲惨现场望去。

  十余丈外的悲惨现场中,此际只有那破布风飘动,那姓那的锦袍老者,仍直地伏卧地上寂然不动。

  慕容岚笑了笑,道:“好狡猾的东西,咱们耗吧!”

  话声方落,那方面突然有了动静,那是直卧伏地上的姓那的锦袍老者微微地抑起了头,他向着慕容岚等人的隐⾝处望了望之后,紧跟着脸上浮现一丝丝得意而诡异的笑意,突然翻⾝站了起来。

  慕容继承双眉一挑,便要扑出。

  慕容岚一手把他按个结实,道:“承儿,稍安毋躁,再等等!”

  适时,那姓那的锦袍老者又向这边望了望,忽然走近破碎马车,低头四顾,一脸惋惜神⾊。

  不知道他是心疼车马,还是惋惜慕容岚等人未被炸死。

  不过,要说起来,那该是后者。

  突然,他⾝形腾起,直向马鞍山上掠去。

  慕容岚适时轻喝:“古大哥,承儿,擒他!”

  古寒月与慕容继承悄无声息,双双掠出,疾如脫弩之矢,一左一右,闪电般扑向姓那的锦袍老者。

  姓那的锦袍老者一⾝功力想必不弱,他已有所觉,大惊失⾊,魂飞魄散,双袖一抖,⾝形‮速加‬向上冲去。

  古寒月与慕容继承双扬大喝:“匹夫,你还想走么?”

  古寒月两仪神罡随袖拂出,直袭姓那的锦袍老者后背,却只用了三成真力,劲柔而不猛。

  慕容继承右掌疾抬,一缕指风分袭姓那的锦袍老者两处膝弯,他是用了八成真力,那没关系,不是要害死不了。

  而,姓那的锦袍老者果然不凡,他竟能在一腾挪间,同时躲过了古寒月与慕容继承的两种绝世神功,同时⾝形左偏,改向山逃去。

  这一边慕容继承动了真火,六成真力的恨天掌疾袭而出,截向那姓那的锦袍者者‮腿双‬。

  恨天掌旷古绝今,威震宇內,姓那的锦袍老者无力再躲,惨号一声,‮腿双‬立折,这下跑不掉了。

  而就在他声扬惨号的同时,一条青影起自山,飞星陨石般电而下,兜头一掌,拍向了他。

  古寒月大惊失⾊,方出声喝止,无奈为时已晚,那姓那锦袍老者立刻脑裂进浆,⾎雨四溅,尸⾝飞坠而下。

  古寒月、慕容继承与青影同时落地,那是个青衫潇洒飘逸的俊美文士,赫然竟会是百里相!

  适时,山坳后也转出了慕容岚等人。

  百里相的此时出现,可大大地出了慕容岚等人的意料之外。

  其实,只消仔细想想,也就不⾜为怪了!

  百里相他笑昑昑地首先开口发了话:“古大哥,我来的正是时候吧?”

  古寒月強忍怒火,道:“百里大侠来的正是时候,只是百里相大侠把事做差了!”

  百里相呆了一呆,道:“怎么?”

  古寒月道:“百里大侠不该杀了此人!”

  百里相诧声说道:“古大哥跟承侄儿不是正在追杀他么?”

  古寒月道:“我跟幼主只是在追擒他、而非追杀他!”

  百里相呆了一呆,跺⾜叹道:“古大哥怎不出声招呼一声,我哪里知道…”

  这敢情好,他倒埋怨起古寒月来了!

  古寒月笑了笑道:“老奴有意出声招呼,无奈百里大侠⾝法如电,出手太快,不容老奴出声招呼,要不然…”

  适时,慕容岚等已走近,只听他扬声笑道:“贤弟,真糟糕,你又帮了罗刹教一个大忙!”

  百里相神情微震,连忙趋前见礼,见礼毕,他诧声动问,満脸惑然不解,道:“慕容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岚抬手一指地上姓那的锦袍老者,笑道:“贤弟,你可知他是何人?”

  百里相愕然‮头摇‬,道:“自然必是那杀不尽的罗刹教徒,只是小弟不知他是何人。”

  慕容岚道:“他便是罗刹教那支队伍的赶车车把式!”

  百里相诧声说道:“那赶车的不是一妖⽩摩天么?”

  慕容岚道:“原是他,贤弟碰见的也是他,只是如今,愚兄等碰见的,却已然不是他而是此人!”

  百里相“哦”地一声,说道:“怎么说来他们是换了⼊了!”

  “不错,是换了人了?”慕容岚道:“他们早不换,晚不换,如今换得可真巧!”

  百里相道:“慕容兄,这话怎么说?”

  慕容岚笑了笑道:“贤弟可记得大和尚之语,分明,那⽩摩天等是怕让愚兄追上,当场拆穿了他的谋、他的花!”

  百里相猛一跺脚,恨声说道:“好狡猾的东西,怪不得他们如今换了人,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和尚所说是丝毫不差了!”

  慕容岚笑了笑道:“大和尚料事如神,由来没料差过事,只是,有些事他深蔵心底,不到必要时,他不肯说罢了!”

  百里相点了点头,道:“慕容兄说得是,大和尚的确由来令人敬佩…”

  话锋忽顿,抬眼问道:“慕容兄,八剑与六奇他几位呢?”

  慕容岚道:“不提八剑、六奇还好,提起他几位,真能令人羞煞、愧煞、气煞,他几位已被人掉了包了!”

  百里相一震,忙问所以。

  慕容岚遂将适才事说了一遍。

  听毕,百里相他⽟面煞⽩,双眉倒剔,目杀机,咬牙道:“好狡猾、好卑鄙、好毒辣的东西,怪不得他们会让咱们轻易追上。怪不得他们会那么轻易地把马车给了咱们,原来他们人掉了包,又在车中暗蔵了炸药,还好…”机伶一颤,住口不言。

  慕容岚却面带淡然笑意地替他接了下去,道:“还好愚兄等福命两大造化大,不然今生再也见不着贤弟了,贤弟兼程赶到,也只有替愚兄等收尸了!”

  百里相道:“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他们的奷谋虽多、虽奇,岂能害得了慕容兄等几位?那何异是…”

  慕容岚笑道:“倘若愚兄等都被炸死,贤弟从此可以无忧无虑了,所以,我以为,贤弟该⾼兴才对!”

  百里相脸⾊渐变,道:“小弟愚昧,不知慕容兄何指?”

  慕容岚笑道:“倘若愚兄等不幸被炸死,贤弟不就可从此成为英雄翘楚,成为了天下武林的第一人了?”

  百里相神情一松,失笑说道:“慕容兄由来爱说笑话,小弟倘有此不仁不义之心,我这个朋友还值得么?早被天打死了!”

  慕容岚笑道:“开开玩笑,贤弟何其言重?”

  百里相笑了笑,改了话题,道:“慕容兄,可知八剑与六奇已被换往何处?”

  慕容岚抬手一指,指尖直百里相,道:“愚兄要向贤弟要人了!”

  这一指,未蓄真力,未发劲气,却点得百里相险上变了⾊、他微微一惊,⾝不由主地退了半步,道:“慕容兄又向小弟要什么人?”

  慕容岚笑道:“贤弟杀了那唯一活口,断了那唯一的线索,愚兄我不找贤弟要人,要找哪一个要人?”

  百里相神情一松,不噤失笑,但旋即満腔懊悔地垂首不语,半响方始憋出一句,道:“原来,小弟当真是做差事了。其实,小弟,又哪里知道!”

  慕容岚扬眉笑道:“贤弟今后千万不可再做蠢事了,贤弟已一错再错,倘再有第三次,咱们就要不战自溃,非全军覆没不可了…”

  百里相脸⾊又复一变,道:“慕容兄所责甚是,思前想后,小弟甚为不安…”

  “贤弟这是什么话?”慕容岚截口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智者有一愚,百密也有一疏,休说贤弟区区几件无心之过,便是因此而断送了愚兄等这大小几条命,愚兄也绝无怨言,玩笑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说真的,贤弟,你哪里去了?”

  百里相脸上刚自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闻言陡挑双眉,目中森寒煞气暴,道:“不提小弟去处还好,提将起来,真能令小弟羞煞、愧煞、恨死、气死,慕容兄可知,那严嵩假冢之下地道中,还有另一条地道么?”

  慕容岚呆了一呆,道:“怎么,贤弟,果然另有一条地道?”

  百里相一怔说道:“慕容兄知道了?”

  慕容岚‮头摇‬说道:“是愚兄等久候贤弟不出,愚兄与承儿下了地道找寻了-遍,未见贤弟踪影,当时愚兄推测可能是另有一条地道,贤弟是从那另一条地道中走了!”

  百里相道:“小弟事先也绝没想到那地道中尚有一处暗门,暗门之后另有一条地道,小弟追那人⼊地道后,眼见那人开启一处暗门奔了进去,小弟来不及出声招呼慕容兄,只好追了过去…”

  慕容岚笑道:“竟踉愚兄之所料,分毫不差,想必贤弟已擒获了那人?-

  百里相苦笑说道:‘小弟如若擒获了那人,又怎会羞煞愧煞,恨死气死?’

  慕容岚呆丁一呆,道:怎么说来,贤弟是没能擒获他?”

  百里相难掩‮愧羞‬气恨地点头说道:“小弟追他进⼊了另一条地道,约摸二三十丈过后,地道忽然婉蜒曲折,只被他拐了几个弯,便不见了他人影!”

  慕容岚皱了皱眉,未说话。

  百里相却又接着说道:“小弟‮愧羞‬气恨之余,又在那地道中仔细找了一遍,结果仍是枉然,及至小弟循原地道,由石屋中出来后,已然不见慕容兄几位的踪影…”

  慕容岚道:“贤弟又怎知愚兄等在此处?”

  百里相道:“放着现成的眼线,怎会不知,小弟求助了丐帮当涂分舵,一问之下始知慕容兄等已赶往青,等小弟赶到青一问,又知罗刹教的人车落在张王庙,这才又急忙赶来:及至小弟到了此处,一眼便看见…”摇‮头摇‬苦笑不语。

  果然无懈可击,毫无半点破绽可寻。

  慕容岚暗暗皱眉,笑了笑,沉昑未语,半晌,忽地抬眼,深深地看了百里相一眼,郑重说道:“贤弟,有句话,愚兄不知当不当讲?”

  百里相神情微有不安状,忙道:“慕容兄,你我多年过命之,还有什么话当说不当说,慕容兄有话请只管说,小弟洗耳恭听就是!”慕容岚点了点头,道:“贤弟,你知我、谅我,多年过命之,愚兄我要直说一句,其实,贤弟,那是为贤弟你好…”百里相毅然说道:“慕容兄请只管说,小弟洗耳恭听了!”

  慕容岚又点了点头,略一沉崎,道:“贤弟,你以后做事可千万小心,万莫因一时之疏忽,而启人疑窦,落人话柄,要知道,那对贤弟之一世英名影响至大…”

  百里相神情一紧,道:“小弟愚昧、慕容兄何妨明说。”

  慕容岚叹了口气,道:“就拿咱们溯江而上,沿途一路追赶罗刹教人车所发生的几件事来说吧,愚兄是绝对信得过贤弟,可是在别人眼中,人家不会以为那全是巧合…”

  百里相脸⾊一变,道:“慕容兄是指…”

  慕容岚道:“譬如说那艘大船爆裂,贤弟杀了那黑⾐汉子,当涂石屋中贤弟见无生望后进石屋,偏偏那石屋中又有出路,⽩摩天的他去,贤弟也因追人未能一起来,如今又杀了这唯一的活口!愚兄虽知那都是巧合,那都是无心之过,可是在别人眼中,却很难会这么想…”

  百里相脸⾊一变,道:“但不知慕容兄这别人二宇,指的是谁?”

  慕容岚轻叹说道:“愚兄是在提醒贤弟,以后做事要千万小心,只要愚兄能信得过贤弟,贤弟又何必在意是谁?”

  百里相道:“慕容兄原谅,正如慕容兄所说,事关小弟一世英名,小弟不得不,也不敢不问个清楚!”

  慕容岚双眉微挑,道:“贤弟一定要问?”

  百里相毅然挑眉说道:“小弟一定要问,不过,倘若慕容兄有什么不便之处,小弟不敢相強,也不敢令慕容兄为难!”

  慕容岚笑了笑,道:“贤弟错了,愚兄没有什么不便之处,也没有什么为难之处,愚兄可以告诉贤弟,话是僧尼二圣说的,他二人要愚兄转告贤弟,至于是谁,他二位也未能明言!”

  百里相脸⾊大变,刹时间神⾊变得至为难过,默默不语,半晌,忽地举手一拱,道:“既然有人见疑,小弟不敢再追随慕容兄⾝边…”

  慕容岚瞪目说道:“贤弟,你这是…莫非贤弟对愚兄…”

  百里相截口说道:“小弟不敢,只是自知不该再追随慕容兄⾝边!”

  慕容岚正⾊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你我多年过命之文,难道说连这一点愚兄都信不过贤弟,倘若愚兄信不过贤弟,愚兄也就不会把这话转告贤弟了,贤弟知我,奈何不能…”

  百里相截口说道:“多谢慕容兄垂信,只是,小弟心中难安,如不即刻离开慕容兄⾝边,唯恐再有糊涂懵懂做差事时…”

  慕容岚心中一震,还待再说。

  百里相已然悲笑又道:“慕容兄,小弟去意已决,绝无更改,多年过命之,小弟必有以报答知己,必有以洗刷自己,告辞了!”

  话落举手一拱,腾⾝而起,直上山,⾝法如电,向着碧空中飞而去,一闪不见。

  慕容岚挽留不及,望着半山那百里相消失之处,脸上浮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默然不语。

  显然,百里相的突然离去,也大大地出了慕容岚等人意料之外,本来,这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良久,方闻慕容岚喃哺说道:“我没有想到,我可真没有想到…”

  上官兰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岚哥,他是该走了,要不走,今后他那谋如何施展?”

  慕容岚淡淡地笑了笑,道:“兰妹说得对,他已知咱们对他已动了疑,提⾼了警惕,他若不离开咱们,他那谋,今后是当真无处施展了!”

  上官兰道:“岚哥,不是我怪你,早知如此,咱们该多等一会儿!”

  慕容岚道:“兰妹是说,我让古大哥跟承儿出去得太早?”

  上官兰螓首微颔,道:“不瞒岚哥,我确是这意思!”

  慕容岚笑道:“兰妹,坏就坏在我早不知如此!”

  上官兰哑然失笑,但旋义说道:“岚哥可曾听见,他那临去所说必有以报答知己,也必有以洗刷自己两句话么?”

  慕容岚点头说道:“我字字⼊耳,听的清楚,怎么,兰妹?”

  上官兰道:“岚哥可知他将如何报答知己,如伺洗刷自己?”

  慕容岚沉昑了一下,道:“如何洗刷自己,不难猜测,如何报答知己,却耐人寻味!”

  上官兰淡淡笑道:“我以为,两件事本是一件事,倘若有以洗刷自己,不就等于报答知己了么,对不对?”

  慕容岚掀眉笑道:“兰妹⾼智、令我自叹不如…”

  闵三姑⽩眉深皱,忍不住突然揷口说道:“贤伉俪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我老婆子一句也没听懂?”

  上官兰美目略一眨动,道:“闵婆婆何妨拭目以待,到时候瞧?”

  闵三姑苦笑说道:“我老婆子天生一副不能拭目以待,等不及到时候瞧的臭脾气!”

  上官兰笑了笑,没说话。

  闵三姑苦笑又道:“看来,夫人是存心整我老婆子了?”

  慕容继承面有不忍⾊,方张口。

  上官兰突然笑道:“没娶媳妇儿你就先帮娘家人,承儿,你少卖弄聪明!”

  慕容继承脸一红,望着闵三姑伸⾆头眨眨眼,没敢再说,美姑娘仲孙飞琼却红着娇靥撤了娇,道:“您,骂他⼲什么还带着琼儿?”

  上官兰忙道:“琼儿,别急,如今这件事,他跟你没关系!”

  刹时间,美姑娘的娇靥更红了!

  闵三姑呵呵大笑,适才事顿时忘个一⼲二净的。

  笑声中,一行男女老少六人又走向张王庙。

  进了张王庙,慕容岚等人没往别处走,径奔那家名唤醉仙的酒馆,到了醉仙酒馆,酒馆前仍围着一大堆人。

  敢情,适才发生的一桩大事,竟未能惊动他们。

  也许,有人把刚才那声轰然巨响,当做来自天边的一声闷雷,天上打闷雷,自没有什么稀罕。

  慕容岚等到了酒馆前,回⾝与古寒月低低数语,然后一个人背着手挤⼊人群,望了地上化子一眼,立即扬声说道:“要饭的无亲无友够可怜的,哪位好心的把他找个地方埋了,我出钱!”

  一个要饭化子死在当街,本来就让人心里不舒服,却没人肯动手。

  只听一人说道:“诸位请闪开些,我来!”

  围观众人纷纷回顾闪路,人群外大步走进了古寒月,他一俯⾝,方要抱起地上要饭的化子,忽听人群外又有人说道:“不敢劳动大驾,让要饭的自己来吧!”

  慕容岚等人闻声投注,只见人群外并肩走来两个中年要饭化子,正是丐帮青分舵的两名弟子。

  其中一名走⼊了人群,抱起地上要饭化子。

  那另一名则向慕容岚躬个⾝,说道“多谢您相公好心,要饭的感同⾝受,您要找的朋友已经到湖口,恐怕要渡江了,您快点儿吧!”

  慕容岚心中了然,谢了一声,立即领着上官兰等挤出人群,往张王庙西行去,行走间,慕容岚道:“看来,咱们是没办法歇患了!”

  上官兰笑道:“只怕岚哥本也没有歇息的打算,在未救出八剑与六奇之前,岚哥会寝不安枕,食难甘味!”

  慕容岚大笑说道:“那不只我一人,只怕咱们人人同此心!”

  上官兰笑了笑,没再说话。  wWW.isJXs.cOm 
上一章   铁血冰心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独孤红创作的小说《铁血冰心》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铁血冰心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铁血冰心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