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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翠梅谷 作者:雪雁 | 书号:41314 时间:2017/9/18 字数:13248 |
上一章 伤疗丹赠 章二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一代武林霸主,就此与世长辞了。⽩⽟骐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四魔脸上掠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是人之常情。 霞行上人沉声喧了一声佛号,对⽩⽟骐道:“阿弥陀佛,⽩施主,老衲要领教你几招绝学。”话落缓步走向右侧,立式以待,由他那坚定的举止看来,显然已无任何力量能改变其意志了。 其他三魔闻言霍然向四周跃去,形成一个包围之势,似乎深怕⽩⽟骐会突围而去似的。 ⽩⽟骐猛然转过⾝来,冷然道:“在下不在乎多少个人?” 霞行上人冷笑道:“好,很好,今⽇揷天崖上,不是我们五人葬⾝于此,就是你⽩施主理骨就地,你出手吧!” 突然“地绝”韦清岚仰天发出长笑,道:“以五个江湖至尊的人物,对付一个內伤极重江湖晚辈,例确是千古奇闻,空前绝后,韦清岚眼福可真不浅啊…哈…”四魔闻言同时变⾊,环海魔举步向“地绝”韦清岚走去,冷笑道:“只怕你看不到了!”双目中充満了杀机! “地绝”韦清岚视如无睹,朗声笑道:“只要良心上说得过去,江湖上知与不知又与四位何⼲?不过,四位如想欺世盗名,杀人灭口,倒是不可不为之事。” 霞行上人闻言心头一动,突然开口阻止道:“环海兄,不必杀他,留他做个见证人也好。” “见证人?” “是的,假使⽩施主能接下老衲三掌,今⽇之事就此扯过,如不敌,那也不是我等恃众伤人。” “地绝”韦清岚头摇道:“这个见证人我不做,⽩⽟骐⾝已受伤,这种比法太不公平,他敌住三掌毫无所得,而敌不住三掌,只有送命,天地间那有这种赌法的?” 四魔闻言一怔,齐声道:“依你之见呢?” “地绝”韦清岚笑道:“依在下之见,⽩⽟骐如敌住大师三掌,四位不但不能伤害他,还得把⾝后四人同时放回。” 霞行把目光缓缓移到“天外三魔”的脸上,四人中有两个是三人的弟子,他可没有权利把握作此决定。 “天外三魔”中环海魔略一沉思,冷哼道:“假使他⽩⽟骐能敌得住上人三掌,⽩⽟骐有生之年,老夫等决不伤害他就是。”话落遥空出手,开解四人的⽳道。 四人早就在担心⽩⽟骐安危了,只苦于⽳道被制,不能行动,而今一旦⽳道被解,那还顾得运行气⾎,当下霍然腾⾝,飞出似的向⽩⽟骐这边奔来! 恰在这时,⽩⽟骐开口道:“何必以在下生死来决定他们的命。” “你死了,她们也无活着的价值。” ⽩⽟骐強自庒下动的心情,冷笑一声道:“在下自信尚没有这等人缘。” 四人闻言不由同时一怔,三女六道幽怨的目光深深盯在⽩⽟骐⾝上,似乎在责怪他不该如此地绝情? “地绝”韦清岚扫了三女一眼,不安的叫道:“⽩兄…” 环海魔脸⾊一变,道:“那老夫再将四人擒下,你觉得如何?” ⽩⽟骐深昅一口冷气,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三女,因为他知道,三人此刻正在迫切的望得他。 ⽩⽟骐冷笑一声道:“悉听尊便!” 话出,⽩⽟骐耳中传来三女一声绝望的轻“啊!”及“七面鸟”卢珍一声怒骂,⽩⽟骐仍然没有回头,他觉得自己的心尖处似乎正在滴着⾎! 这里只有“地绝”韦清岚了解⽩⽟骐的用意。 突然,环海魔大笑道:“哈…好好,老夫言出从无收回之过,⽩⽟骐,你只要能接下老和尚三掌,从今以后,老夫决不再伤害四人就是!”⽩⽟骐心头顿时一松,星目中缓缓映出一层泪光,他默默的献出了⽩己真诚的爱意,但却在别人漫骂中献出。 ⽩⽟骐退后了一步,沉声道:“大师出手吧!” 霞行上人缓缓提⾜八成真力,沉声道:“施主小心了!”声落招出,立时一股狂飙如剪,如排山倒海一掌向⽩⽟骐涌去,威力之猛,无与伦比。 ⽩⽟骐见状心头一沉,以他现在的体力,他实在没有自信能否接得下,但事已到此,他却又不能不接! 当下大喝一声,举掌硬上去。 双掌一接上刻传来一声大震,沙飞走石,木折草掩,这确是一场武林中罕有的拚斗。沙石弥漫中,⽩⽟骐连退四五步之远,喉头一甜,鲜⾎霍然涌到了边,但他却未吐出来,硬把它咽了下去。 霞行上人也退了一步,沉静的脸上霍然⾊变!⽩⽟骐⾝负重伤之余尚有这般功力,那么要是他未受伤,此刻被震退的该是霞行上人了。 熊⽟燕等三女,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两步,但是,一般少女的尊严却阻住了她们继续前进,⽩⽟骐既然为了个人恩怨,毫不留情的愿意把她们回“天外三魔”手中,任由三魔控制,尚有何情份可眼呢?但是,尽管她们停住了前进,但却不能真个忘情,不是吗?⽩⽟骐正是她们朝思暮想,舍生忘死追随的梦里情人啊! 她们樱连连启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骐缓缓抬头望了下碧蓝的晴天,心中觉得无限的孤独凄凉,他觉得,在这世界上,除了敌人会为取他的生命而来找他以外,⽔远没有人会关怀他的,也许英雄的心真的是永远孤独凄凉的。⽩⽟骐嘴角上浮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举步向霞行上人行去,冷然一笑道:“大师还有两掌!”话落凝功以待。 霞行上人精光四的眸子,注定⽩⽟骐,良久良久,才道:“⽩施主,假使老衲双目不花的话,你的內腑该是受了严重的內伤了?” ⽩⽟骐冷然道:“⽩某不领大师这份情,我希望你记得,今⽇你不取⽩某命,他⽇⽩某却放不过你。”语气冷酷得怕人,好像他与生俱来,里面没有半点感情。 霞行上人脸上再度变⾊,不管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全安与自己江湖上的名望着想,他必须在三招之內,将⽩⽟骐击毙掌下,因为,他深信⽩⽟骐说得出必然也做得到。 一丝杀机,掠过这外表慈祥的老和尚双目,他缓缓举起双掌,冷然道:“⽩施主小心了。”声落双掌猛然推出,这一次他用了九成真力! ⽩⽟骐冷哂一声,提⾜全⾝功力,闪电了上去。 电光石火一闪,两人四掌已然接实! “轰!”然一声大震过处,沙土弥漫了众人的视线。 ⽩⽟骐这次意外的竟只退了两步,但鲜⾎却已汨汨的顺着他苍⽩的角流了下来,一滴滴红刺目的鲜⾎,染红了他前洁⽩的儒衫,看来令人吃惊! 霞行上人退了三步,双目骇然的凝视着⽩⽟骐,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江湖上,从来没有受伤的人,武功越来越強的啊! 其他三魔也同样的觉得惊骇,因为这确实是武林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一切只有⽩⽟骐自己明⽩,他已搜集了他全⾝的潜力!来应付这一掌了,至于第三掌如何,他已无力多想了。 霞行上人脸⾊一阵剧变,突然大喝一声道:“这是最后一掌了。”声落招出,右脚竟然跟着⾝子跨上了一步,这是全力的一击,他使尽了他全⾝的功力,他要维护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不能败于一个受伤的后生晚辈手中! 掌出狂飙汹涌,山崩地裂,罡风如一堵铁墙,全面向⽩⽟骐口庒了过去。 “地绝”韦清岚惊得啊了一声,熊⽟燕等三女,却无法自主的向前跨了三步。 然而,他们这一切动作与事又有何补呢? ⽩⽟骐冷冷昅了一口真气,庒住了如油煎般的內伤势,双掌全力了上去。 他掌出虽然也带有狂风,但与霞行上人相较,却有天渊之别,但是,他虽然明知不敌,这时却怎能退却。 四掌闪电接实,一声天崩地裂的大震,震着众人的心弦,目光向沙土弥漫的场中搜去。 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沙土草叶太浓了。 场中陷⼊死一般的沉静,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这一段时间,虽然不会太长,但在诸人觉得度此一秒却如过一年。 因为,沙土一消他们就会看到自己所期望与担心的人结果如何了。浮云遮住了偏西的,似乎不愿意它看见人间的惨剧,一阵微风吹散了沙土,场中一切情形都已一目了然。 三魔脸上同时浮现了喜⾊,因为他们看见了⾝着⽩⾐的⽩⽟骐正躺卧在霞行上人⾝前八尺以外,一切情形不想可知了。“地绝”韦清岚等人惊得啊然出声,他们那颗浮动的心,好像突然都离开了腔,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下沉,下沉,永无止境。他们呆滞的目光,木然的注视着⽩⽟骐,突然的剧变,已使他们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要怎么做?清风掠过这死寂的山岩,消失于茫茫无际的远处。 蓦地: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发自⽩⽟骐口中,声音是那么低沉凄凉,似乎他要借着这一声沉重的叹息,吐尽地內心积聚如山的忧郁哀伤。随着一声长叹过处,⽩⽟骐缓缓睁开了失神的星目,双手和的撑着地面,慢慢站了 “地绝”韦清岚轻轻的啊了一声,叫道:“⽩兄…” ⽩⽟骐望了他一眼,淡然的点了点头,做为感他关怀的答覆,转脸朝四魔道:“在下已接下了三掌,这里一切任凭四位处置了?” 环海魔冷笑道:“连你也包括在內。” “地绝”韦清岚心头一惊,怒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环海魔冷冷的扫了“地绝”韦清岚一眼,刚想咒骂,突听⽩⽟骐仰天一阵狂笑道:“哈哈…当然我⽩⽟骐也算在內,今⽇你们不除⽩⽟骐,他⽇便、⽔无机会了,各位当知⽩⽟骐并非言过其实。” “地绝”韦清岚闻言直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说:“那有人放着活路不去走,硬要找死路去走的?” 环海魔双目凶光大炽,冷声道:“你确是以实言相告。”话落举步向⽩⽟骐行去! 霞行上人突然冷冷道:“我们走吧!”话落抱起洱海笛已僵的尸体,向山下走去! 环海魔闻言一怔,突然止住脚步,刹那间脸⾊连变,显然他心中正在决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良久,良久,突然环海魔重重的冷哼一声,转⾝对其他二人道:“咱们走!”话落紧随霞行上人而去! 洪荒九魔中,以“天外三魔”相处的最投机,任何事情只要三人中一人决定如何作,其他二人决不提异议,是以环海魔一走,其他二人也就跟着离去了。 ⽩⽟骐星目轻轻扫过三女脸上,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那星目中所透出的情爱,却远胜过终⽇的凝视,因为,这是⽩⽟骐看三人的最后一眼了。 可惜三女此时正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发现,不然,只怕她们早已飞⾝扑向⽩⽟骐怀中作最后的诀别了。 ⽩⽟骐心中黯然一叹,他了解三女低头不语的用意,是要他解释刚才的绝情之因,但是,在有限的⽇子中,他能忍心再占三个少女的芳心吗? 于是,他沉重的叹了。气,转⾝向崖下行去,鲜⾎从他口中汩汨的流着,脚步蹒跚犹如刚学走路的稚子,然而,他的去意却是那么坚决。 三个姑娘想不到⽩⽟骐竟然绝情至此,临走竟连一句话也不肯留下,不由同侍拾头愤然叫道:“⽩⽟骐,难道你不认识我们了吗?”声音愤怒中,充満了哀怨、凄凉,令人闻声心动。 ⽩⽟骐不由自主的止住蹒跚的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感情与理智在他心头烈的战着,一时之间,确实委决不下。 “七面鸟”卢珍见⽩⽟骐良久没有回答,不由冷哼一声道:“回答呀?”声音是那么冷漠。 ⽩⽟骐闻言心如刀绞,黯然道:“连你卢珍也信不过我⽩⽟骐,看来人情真的如纸了。” ⽩⽟骐星目中慢慢浮出一层泪光,哑然道:“自古多情空余恨,相识不如不相识。”又举步蹒跚的向崖下继续走去! 三位姑娘闻言娇靥同时为之变⾊,她们觉得她们一颗处女芳心全给错了人了,六行怨恨的清泪缓缓滚下她们的面颊。 “七面鸟”卢珍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愤怒,飞⾝扑到⽩⽟骐面前,阻住他的去路,冷喝道:“⽩⽟骐,你有没有人?” ⽩⽟骐急忙挥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头摇道:“不要理我。” “理你?你在命令谁?” ⽩⽟骐失神的星目缓缓盯在“七面鸟”卢珍脸上,淡然道:“在下从来没有把卢兄当作随从看待过!” “不管有没有,我卢珍今天第一件要说的就是解除你我的主仆关系,然后…” “然后怎样?” “七面鸟”卢珍狠声道:“取你的命!” “只有现在你才有此能力!”⽩⽟骐冷冷笑了一声,侧跨一步,坦然向崖下走去。“七面鸟”卢珍横⾝阻住,刚开口,突听⽩⽟骐冷喝一声道:“卢珍,你想怎么样?”星目一瞪,突然电出两道骇人的寒芒。“七面鸟”卢珍与那目光一触,竟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惶恐的低下头去,因为⽩⽟骐的目光是那么凛然而不可犯侵,好像错误之人,不是⽩⽟骐,而是他“七面鸟”卢珍自己本人。 ⽩⽟骐举步蹒跚而去,消失于怪石耸立的崖坡中。“地绝”韦清岚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卢珍,你很了得!”话落举步追⽩⽟骐。“七面鸟”卢珍正有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怈,见状不由怒吼一声,飞⾝阻住“地绝”韦清岚去路,冷声道:“狐朋狗,你往那里走?” “地绝”韦清岚俊脸一寒冷声道:“你骂那个?”“你与那无情无义的⽩⽟骐。” “地绝”韦清岚心中一震,暗道:“⽩兄啊!⽩兄,为什么你总是做了一些使人不易了解你的事啊!”一双星目紧盯在“七面鸟”卢珍脸上,怒极狂笑道:“哈哈…七面鸟,你⾝为人仆,竟连主人的格都不了解,还妄言什么情,什么义?” 这时三女已然围了上来上人六只美目中都透露着杀机,显然她们想把満腔怒火全发怈在“地绝”韦清岚⾝上了。 “他有什么格?置千里相寻,历尽艰辛的知友于不顾,为了个人恩怨,漠视着知友生命,你是指这种格吗?” “地绝”韦清岚怒道:“这正是你做不到的。” “的确老夫做不到,因为老夫尚有一些人。” 三个少女同时发出声冷哼,似在讽刺“地绝”韦清岚。 “地绝”韦清岚环扫了四人一眼,怒声大吼道:“人!人!难道你们竟以为⽩⽟骐没有人吗?”语气动无比,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熊⽟燕冷笑道:“人,他的人在那里?” “地绝”韦清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闻言大叫道:“他有英雄肝胆,侠义心肠,为了你们、⽔久的安宁,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你们的未来幸福,他忍痛断情,这不是人?这不是人吗?你们,你们那个比得上他,说,说呀,你们那个比得上他?”随着他动的谙声,两颗清泪挂上了“地绝”韦清岚的面颊。 三女闻言,芳心顿时如同中了一记万钧重锤,脫口道:“你骗人,你骗人,不信,不信…”尽管她们嘴里说着不信,但泪珠却早已不听指挥的滚落双颊。 因为,由过去她们与⽩⽟骐相处的情形,告诉她们这是可能的。 “七面鸟”卢珍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浮现在他额上,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脫离了体腔,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而已。 “地绝”韦清岚仰起凄的泪眼,喃喃道:“⽩兄,原谅我,我不能不说,我怎能不说。”话落缓缓低下头来,沉重的道:“我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但我却不能不说,⽩⽟骐临上揷天峰之前,⾝上已中了千毒⾕的百⽇之毒,到达崖上之后,为解救枯骨旗主攻击诸位的一掌,他口已中了一掌,他曾说过,他不会再活过三⽇之期,为了各位永久的全安,他当然不能以他有生之⽇,来担保诸位的全安了。因为,在他认为,假使接受了,最多也不过只能使三位获得三天的自由,是以,他用了将之法,以他自己的生命,换来四位永恒的安乐与幸福,这是人的至善之处,相信我,相信我。”“地绝”韦清岚每一个字,都如利箭般的,穿贯了四人的心房,等他把话说完,四人已全然⿇木了。 泪珠泉⽔般的从三女眼中涌出,汗⽔却透了“七面鸟”卢珍的⾐服。 “地绝”韦清岚黯然扫了四人一眼,举步向坡下追去。 突然,熊⽟燕泣声叫道:“韦兄,告诉我他到那里?” “地绝”韦清岚茫然道:“谁?” “我的骈弟弟。” “地绝”韦清岚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去那里,所以要去找他。” “七面鸟”卢珍突然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道:“你们原先要到那去?” “千毒⾕,为⽩⽟骐找解药,现在已不用去了。”话落突然飞⾝向崖下扑去! 熊⽟燕、晓霞、清风,同时哭喊道:“骐弟弟,骐弟弟,你在那里,你在那里呀?” “骐弟弟,原谅姊姊,原谅姊姊…” “骐弟弟,如果找不到你,我们死在这山上也永不离开!” 声声凄凉的呼唤,如子归夜啼,孀妇夜泣般的响澈了荒山、遍野,闻言令人气回肠! “七面鸟”卢珍忍不住滚下两颗惭疚的眼泪,只要能找到他的主人——⽩⽟骐,他愿意立刻死在他面前。 声声凄凉的呼声此起彼落,但四野寂寂却没有半点回声! 口口口口口口 话说,⽩⽟骐內腑已然受伤,行动自然很慢“地绝”韦清岚与四人谈话的时间很长,但他却没有走出多远。 是以,后来三女声声凄凉的呼唤,他全都听到了,多少次他想出声招呼,但后来他终于忍住了,因为他自知只怕自己的生命,连今天都难捱过了,如其与她们相见,徒增死别的哀伤,倒不如不见。 ⽩⽟骐轻轻的把自己的⾝子挤于石隙的狭之中,不久,便见熊⽟燕等人,从他头上掠空而过,向坡下奔去! ⽩⽟骐深深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举步向崖上迈去,他深知,他们向下奔行一段距离找不到他时,必然会再找回来,但短时间內,他们决不会想得到,他会反⾝奔上崖去。 ⽩⽟骐几乎使尽了全⾝之力,才走到先前搏斗的地方,他望了地下一摊摊紫黑的⾎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突然,他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及一柄枯骨旗,心头不由一沉,他想到那不知去向的枯骨旗主,他担心他会躲在附近,虽然枯骨旗主已失去一臂,但他內腑并未受伤,⽩⽟骐自信,如果他此刻突然出现,自己绝对敌不住他。 但是,继而一想,他又安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已没有多久了啊,除等待死神来临之外,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担心的呢? ⽩⽟骐依着一块山石,慢慢坐下⾝来,阵阵清风吹过来,他觉得除了內腑⿇木以外,全⾝清慡无比。 蓦地-- 一声沉重的佛号起自⽩⽟骐右后方,道:“阿弥陀佛,小檀樾可还认得老衲吗?” ⽩⽟骐闻言不由自主的陡然一惊,霍然转过⾝去,只见右方五步之外,正站着一个须眉俱⽩的老和尚。 ⽩⽟骐点头淡然笑笑道:“原来是如缘大师,恕晚辈不能起⾝见礼。” 来人正是少林寺的如缘大师,他看了⽩⽟骐一阵,慈眉一轩,道:“小檀樾好像伤得不轻。” ⽩⽟骐笑道:“大师,这是你替贵寺除害的良机了。” 如缘闻言慈眉一扬,正声道:“在过去岁月,老衲确实会下手,但此时却不做此想了。”话落探手人怀,掏出一个红⾊的腊丸。 ⽩⽟骐茫然问道:“这是为何?” 如缘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把头转了开去,看来这老和尚有着极重的心事,只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罢了… 如缘用手指捻破红⾊的腊膜,挤出一粒灰⽩⾊的药丸,沉痛的道:“这是佛门的不幸,小檀槌,你把这颗药服下去吧!”话落趋步上前,把灰⽩⾊的药丸递到⽩⽟骐面前。 ⽩⽟骐笑道:“晚辈的伤势很重,只怕世间已无灵物能治了。” 如缘慈祥的笑道:“小檀樾如此想法吗?” ⽩⽟骐笑道:“晚辈自己的伤,当然自己最清楚?” “小檀樾听过‘大还丹’之名吗?” ⽩⽟骐闻言一怔,苍⽩的俊脸,突然动的搐动起来,星目紧盯在如缘慈祥的脸上,庄容道:“大师此丹一定得来不易?” “是老衲先师所赠。” ⽩⽟骐一惊,脫口道:“云行上人?” “是的!” ⽩⽟骐缓缓摇头摇道:“大师还是收起来吧!此药虽能治好晚辈內伤,却无法治好晚辈所中之毒气,岂不⽩费了神药?” 如缘闻言毫不在意,慈祥的笑道:“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老衲与你缘份仅止于此,其他的全赖别人了。” ⽩⽟骐对老和尚的话似懂非懂,闻言仍然是迟疑不决,如缘回目四扫了一周,沉声说道:“小檀抛,老衲并非一人来此,乃是陪同掌门人捉你而来,你如再推辞就要辜负老衲一番苦心了。” ⽩⽟骐双目注定如缘!一层泪光,渐渐掩盖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接过“大还丹”张口呑下腹中,恭敬的道:“只怕晚辈不是前辈所期望之人了。” 老和尚庄容道:“只要你能体念上天好生之德,认清该除之人,那就不负老衲的期望了!记住,佛门清净之责,老神已于你了。” ⽩⽟骐闻言一惊,忙问道:“大师…” “不要多说了,快调息吧!”话落扭转⾝躯,背向着⽩⽟骐。 ⽩⽟骐还想开声,但见老和尚如此坚决,也就只好依言运功疗伤了。 “大还丹”乃是佛门疗伤圣药,威力自然不同凡响,⽩⽟骐运功一周后,⿇木的內腑竟然已开始恢复知觉,心中不由大喜。 二周天,三周天过去,⽩⽟骐灰⽩的俊脸上,开始红润起来,但时间却已消耗了⾜有两顿饭的工夫。 如缘老和尚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时回头采看着⽩⽟骐。 就在这时,崖上突然灰影一闪,一个双目凶光闪闪的老和尚,突然落在如缘面前,冷声问道:“师叔可曾见到⽩⽟骐?” 如缘面⾊一紧,恭⾝稽首道:“启禀掌门,如缘已守候此人多时了。” 来人正是少林寺现任掌门人,金刚堂主司,慧觉大师,他冷冷的扫了如缘一眼道:“师叔为何不将他擒下?” 如缘道:“他此刻在运功疗伤,弟子怕乘人之危,坏了少林门声。” 慧觉心中冷哼一声,忖道:“⽩⽟骐內腑已受重伤,那能自疗。”突然,他看到地上红⾊的腊丸,心中不由一怔,冷然道:“师叔⾝上好像有一颗‘大还丹’,何不与此人服下,以便早些把他伤势医好?”说话之际,双目紧盯着如缘大师。 如缘脸上声⾊不动,坦然道:“启禀掌门,弟子已给他服下了。” 慧觉大师暗自冷哼一声,心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想假借外人之手将我除去,以便自登掌门之尊,哼!你如意算盘⽩打了。”思忖间,冷冷道:“助敌如通敌,师叔,贫僧忝为掌门,却不能因人私之情谊放过不问,你如要洗涮嫌疑,最好是此刻就将此人击毙!” 语气十分森。 如缘回顾了⽩⽟骐一眼,只见他此刻的脸⾊,比之刚才更红润得多了,心知再有片刻,便可以行功完毕了。 当下头摇道:“老衲不知罪在何处?” 慧觉这时也发现⽩⽟骐快行功完毕了,不由心中大急,探手⼊怀,摸出掌门⽟符⾼举过顶道:“如缘速速出手击毙此人,违命当受门规制裁!” 如缘闻言⽩眉一扬,银须无风自动,但却无能反抗,当下只得恭⾝受命道:“弟子遵命。”转⾝向⽩⽟骐走去,他心中却默默祈祷道:“愿我佛慈悲,放过此人!” 慧觉见如缘迟迟不肯下手,心知他在拖延时间,不由心中怒哼一声,道:“现在立刻下手。” 如缘闻言黯然一叹,突然举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如缘大师缓缓盘膝坐了下去! 一代⾼僧就此合恨圆寂了。 他与他师⽗一样的不幸,所差的只是没有失去自己的自由而已。 他本应接任少林掌门,但他却一无所知名利之事竟连慧觉那等⾼僧也难勘破,而演出同门相迫之局,说来令人叹息。 慧觉脸上掠过一丝毒的光芒,如缘的自绝,他不但没有痛惜,反而暗自庆幸今后无人能夺他的掌门之位了。 他冷冷地扫了如缘的尸体一眼,突然举掌飞⾝向⽩⽟骐天灵盖拍去,掌出狂风如剪,威势骇人之极! ⽩⽟骐红润的俊脸上掠过无穷的杀机,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虽然是双目紧闭没有看清,但仅凭听觉,他早知道了一切,只可惜他行功正紧之际,无法出手援救那含恨而殁的如缘老和尚。 就在那罡猛无伦的掌风一闪而至⽩⽟骐前之际,突听⽩⽟骐冷叱一声,盘膝端坐的⾝体,突然急如迅电般的凌空而起,那威猛无比的罡风,从他脚下擦过“轰!”的一声,把他依⾝的山石击得粉碎! 对付一个运功疗伤之人,尚且出此重掌,慧觉居心之狠毒,端的令人不敢想像。 ⽩⽟骐飘起的⾝体,一掠落于⾝后三丈之外的一块山石顶上,双目杀机如烈火般的燃烧着,他盯着慧觉,冷森森的道:“佛门败类,今⽇这揷天崖就是你曝尸之地了。”话落一掠而下,缓步走向慧觉行去。 随着缓慢的步伐,⽩⽟骐⾝上透出人的寒气,如同一个天降的煞星,主宰了大地的一切。 慧觉无法自主的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如论气质与武功上,他觉得他确不如⽩⽟骐。虽然,这只是一种不可理喻的预感,但是,这种预感却主宰了慧觉的一切,恐惧的冷汗,一颗接一颗的冒出他的额角。 一进一退,他们之间似乎永远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进者既不想缩短,而退者亦不想拉长。 主气寂静得令人窒息! 突然,⽩⽟骐冷冷的笑道:“慧觉,你再后退就要葬⾝于绝崖之下了。” 慧觉闻言一惊,霍然回首,双目到处不由倒菗一口冷气,只见自己⾝后不満五尺处,正是一座深不见底的绝崖。 慧觉双目掠过一阵困兽般的光芒,突然,功行双掌之上,倏然回头,大吼一声,向⽩⽟骐扑去!⽩⽟骐见状冷冷一笑,向右侧一闪,并不回击!慧觉拚命反击的目的,就是想与⽩⽟骐异位相对,见状不由大喜,收招前冲,到了⽩⽟骐⾝后!⽩⽟骐倏然转过⾝来!望着慧觉,冷酷的道:“我要你死在我的掌下,是以才放你过来。”慧觉目下脫离了困境,胆子不由为之一壮,暴叱一声道:“还我师叔师兄的命来!”话落飞⾝而下,指顾之间,连攻了⽩⽟骐七掌七腿。 慧觉⾝居少林寺“慧”字辈中,武功自有独到之处,这七掌七腿虽然大都是少林罗汉拳,但在他手中使出,其威力却不同凡响。 只见拳风腿影,随着慧觉飘动不停的⾝影,四面八方向⽩⽟骐袭击着,満天影中,使人分不清那是真,那是假。 ⽩⽟骐冷然一哂,双⾜微一加劲,穿⾝进人慧觉掌风腿影之中,但却仍不进招,也许他要慧觉恐惧至死。 大还丹已治好了⽩⽟骐惨重的內伤,这时的⽩⽟骐又有着充沛无边的体力与功力,慧觉的武功虽非等间之辈,但若与⽩⽟骐此时相比,实在仍有着一段无法弥补的距离,不是吗? 慧觉的授业师傅,如海与⽩⽟骐相比也还逊他一筹啊! ⽩⽟骐轻松的穿揷于慧觉纵横加电般的掌风腿影之中,如行云流⽔走⼊无人之境,看来是那么悠闲。 慧觉每次看准了⽩⽟骐必经之路,而预先击出,但每次都是慢了那么一点点,连⾐边都摸不着!带有无比残酷的成份,⽩⽟骐好像是在告诉慧觉,他就是死也不会死得痛快的! 五十招不要多少时间,便已走完了,內心的恐惧与体力的消耗,已使慧觉有些不胜负荷了!冷汗透了他灰⽩的僧袍,但是,他却不敢停手,更不敢放松,只要他有一点未尽的体力,为了生命为了侵占而来的掌门之位,他都得毫不保留的倾泻出来! ⽩⽟骐让过一招,冷然道:“慧觉,天黑之前,你就得躺下了,哈哈…永远躺在这里,让飞鸟啄食你的尸体,走兽昅食你的骨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慧觉闻言,脸上一阵搐动,招式更加凶猛了。 就在这时,揷天峰四周,突然出现了不下十几个⻩⾐和尚,飞鸟般的向这边赶来! ⽩⽟骐见状不由一惊,突然心中一动,暗忖道:“不好,慧觉是率领少林寺弟子找我⽩⽟骐而来的,来人必然是少林寺中弟子,我也太大意了。”思忖中,突然加紧出手向慧觉攻去! ⽩⽟骐倒不是怕敌不住少林寺人多,而是如缘老和尚曾一再叮咛过他,杀该杀之人,体念上天好生之德,清净佛门,所指之人是谁?⽩⽟骐当然猜得出来。 如今,少林寺的弟子,个个都恨⽩⽟骐⼊骨,⽩⽟骐如等他们到达后再杀慧觉,只怕要难以下手了! 就在⽩⽟骐出手之际,四周突然传来连声暴喝,十几条人影一闪而至,动作可真够快! 但是,他们快,⽩⽟骐却比他们更快,就在十几个和尚刚落地之际,⽩⽟骐已闪电般的扣住了慧觉的脉门,冷叱一声道:“站住!” 十几个和尚,一见掌门人已落⼊⽩⽟骐之手,投鼠忌器,一时之间,果然谁也不敢近前,只有怒目瞪着⽩⽟骐! ⽩⽟骐冷冷扫了那些和尚一眼,道:“你们千里迢迢追寻我⽩⽟骐所为何来?” 慧觉趁⽩⽟骐说话之际,用力挣了一下,想乘他无备之下挣脫,但却仍然无功,因为⽩⽟骐五手指犹如五条钢圈般的紧紧箍住,本分毫都移它不动。 慧觉狠声道:“为了报前三任掌门师兄之⾎仇,特来杀你。” 敢情他把慧空,如缘之死这笔账全推到⽩⽟骐⾝上了。 ⽩⽟骐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如海之死,咎由自取,⽩⽟骐确实想取他命,但却有人捷⾜先登,早了在下一步!至于慧空之死,其罪在谁,你比我明⽩,至于如缘大师却是死在你手中。” ⽩⽟骐话才一落,那群和尚中突然走出一个浓眉环眼的中年和尚!由外表看来,此人决非精明之辈,只听他拉开嗓门大叫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骗谁?” ⽩⽟骐冷笑道:“你可曾看到我杀他?” 那和尚闻言一怔,当时⽩⽟骐虽距如海最近,但如海死时⽩⽟骐确实一动也不动,如果硬要说他杀的,确实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 这和尚是个驴子,闻言虽然一怔,但却仍是強辞夺理道:“不是你杀的难道是鬼杀的不成?” ⽩⽟骐冷然笑道:“各位可有证据?” 这一问,不但那中年和尚无言以对,就是其他的和尚也都无言以对,不由都面面相觑起来! 慧觉沉的眸子连转一阵,心中登时有了主意,他冷冷开声道:“武功⾼如⽩施主之人,如果想用隔空点⽳之法,手指隔袖弹出,取一个已受严重內伤之人,当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语气沉有力,令人无法反驳,因为那时⽩⽟骐的确离如海最近啊!但他却绝口不提如缘与慧空,此人居心的险,计谋的狠毒,的确⾼人一等。⽩⽟骐闻言心中不由一动,一个念头闪电般的袭上他的心头,他猛然抬眼注定慧觉这:“你是说如海是被在下点⽳而死?” 慧觉一见⽩⽟骐无言可驳,不由心中一喜,脫口道:“你自己心里明⽩。”“你可曾检查过他的尸体?” 慧觉冷冷笑道:“装缸⼊土是贪僧亲自主持的,⽩施主,你以为点了如海师叔前的璇玑⽳就无人知道了吗?”语气平静沉着,虽是一片谎言,但却被他说得有声有⾊,如同是他亲手⼲的似的。 十几个和尚,闻言大怒,除了一个年老的和尚,静立未动外,其他的都纷纷撤下戒刀方便铲等武器,形同要与⽩⽟骐拚命一般。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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