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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泽龙蛇传 作者:萧瑟 | 书号:41296 时间:2017/9/18 字数: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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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被这三大⾼手三面攻击,当真是危机一发,随时都有命之险,他望着这三大⾼手的⾝影,面上随着一变,无可讳言的,胡中⽟今⽇却是有点心寒胆裂,他自踏进江湖以来,还没有像今⽇这般狼狈过! 他暗叹道:“我命休也!” 他当真自知没有希望逃避过这三面的攻击,深知能躲过这方却无法躲过那方,不若双目一闭,⼲脆死去。 但求生的意志在他心中跳跃,他拚命一剑挥出,道:“我们拚了!” 他这一剑是在万般无奈,心存同归于尽的情形下孤注的一掷,果然红鼻子和崔小山被得倒跃而去。 可是醉狮那个铁球却劲而来,直敲胡中⽟前! 千钧一发,眼见胡中⽟难以避过这一球,立将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突闻一声怒吼道:“四海村仅会靠多胜少——” 但见半空中直如银光泻地样的来一道強光,陡然将醉狮击来的铁球劈成两半,朝左右飞去。 而那剑光丝毫不停的一闪而没,随着传来醉狮的大叫道: “哎呀——” 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一柄冷剑⽩头而下,⾎淋淋的劈成两半。这个变化太快也太使人寒心了,鲜的⾎噴洒开来,溅在场中每个人的⾝上。 崔小山愣在那里望着道:“你!” 金雷跨前一步道:“我姓金。” 崔小山颤声道:“你是金雷?” 金雷斜驭碧⾎剑,道:“不错,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在少林寺,你扮鬼吓人,命胡大哥杀死我,没想到我诈死,居然瞒过你!” 崔小山垂头丧气地道:“当时我太疏忽了!” 金雷冷笑道:“你并非是疏忽,而是太奋兴,只因为这下除了我,你便可在少林寺得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活的还很硬朗!” 胡中⽟定了神,道:“你来的正好!”金雷道:“只不过是赶得巧而已…” 胡中⽟一挥吴王剑,道:“差点我便栽在他们手中,如果不是你那一剑劈了醉狮,躺在地下的可能是我,唉,我这次是初尝失败滋味!” 红鼻子突然一声怒笑道:“好呀,骆大嘴,醉狮全都先我而去,四海村难道真要栽在这两个小⽑孩子的⾝上?” 他转⾝朝崔小山道:“给他们报仇!” 崔小山寒着脸道:“给他们报仇!” 金雷一摆碧⾎剑,道:“现在你们的人还是多于我们,咱们是单个比还是一齐上,全凭二位的决定,不过有句话我得告诉二位,我金雷的碧⾎剑是不见鲜⾎永不归鞘,你们衡量衡量!” 红鼻子怨毒的道:“金雷,这一套还唬不住我们,虽然醉狮不幸死在你的手里,可是我红鼻子依然有办法叫你们横尸于地!” 胡中⽟突然一剑划去道:“红鼻子,我要割下你那个红鼻子!” 红鼻子一见胡中⽟手挥短剑跃来,心中便是一寒,他飘⾝一晃长啸一声,捣出一拳,道:“这机会还是留在下次!” 只见四海村的那些⾼手随着红鼻子那声长啸,突然朝着暗中隐去,他们俱是行动迅速,走的相当快。 胡中⽟大喝道:“有本事别跑!” 黑暗中传来崔小山的声音道:“让二位先在这里凉快凉快!” 只闻一阵隆隆之声,洞中突然一阵晃动,金雷的神情突然一变,⾝子朝前一扑,大声地道:“不好,他们把这洞全封死了!” 胡中⽟一呆道:“这怎么办?” 两人心中大急,在这宽敞的大洞中转了一圈,只见每个可出去的地方全给一道厚厚的石板封死。 胡中⽟颓然一叹道:“我俩如此被关在这里面,红鼻子和崔小山本不要动手,他只要不给我们食物,我们便要活活饿死!” 金雷点头道:“不错!” 他用碧⾎剑朝着洞中一指,继续道:“你看这洞中空气清新,流畅舒通,我相信这里必定有个通风的地方,我俩找着通风的地方也许便可出去!” 他的⾝形一动,在洞中不停的游走,一会儿,他果然发现洞顶有个小孔,那清新的空气便是从那小孔中流进来的。 金雷看了一会,长叹道:“洞太小,还是出不去!” 胡中⽟却若无其事的拾起地上醉狮遗落的那个圆浑铁球,在手中挥动,他把那铁球不停的击撞着洞壁。 他突然一松手,那大球陡然朝黑暗之中去,只听笃地一声,空洞中突然回起一连串回音。 胡中⽟一呆道:“这个洞壁怎么声音不同?” 金雷问道:“怎么不同?” 胡中⽟凝重的道:“这道石壁像是人工造的,里面好像中空!”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一线希望,拿起那个大球运⾜劲道一掷而去,只听砰地一声那洞壁突然被击开一道口子。 缕缕光影自那裂开的石中透了进来,胡中⽟和金雷朝那石中一望只见里面金壁辉煌,光影四,一个少女侧着⾝子坐在地上,她宛如是一尊石膏像,动也不动一下,但那乌黑的发丝和鲜丽的服饰却使人直觉她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女。 胡中⽟忖道:“她是谁?” 他挥⾜劲力抖手将大球又撞了过去,呼地一声,顿时碎裂一个大洞,那少女仿佛本没有听见一样,坐在那里宛如不见。胡中⽟⾝子穿壁进去,道:“姑娘,你是谁?” 那少女不言不动,満头发丝随着飘洒过来,宛如一尊泥像,但金雷的神情却随之大变,颤道:“是她,是她!” 金雷朝那美的少女一望,心神突然顿了一顿,他面上有着很大的惨变,变得苍⽩无⾊,道:“是她,是她。” 胡中⽟一愣道:“她是谁?” 金雷恐怖地道:“伤心塔的仙女姐姐…” 刹那之间,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和古军,初次踏进乌蒙山时,遇上伤心塔,自己无意之中发现塔中一个美少女,几乎着魔,今⽇骤见这个泥塑般的少女,与那⽇所见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不噤惊呼出声… 胡中⽟面上随着一变,道:“伤心塔…” 金雷点头道:“不错,我曾见过塔中的仙女姐姐…” 胡中⽟哦了一声道:“与她长得一样…” 金雷嗯声道:“正是她…” 她长得凤目柳眉,菱形的角,小巧的⽟鼻,梨涡浮现在半颊上,牵动着那略翘的角,微微而笑,当真是面靥如花,使人醉。 金雷虽然是和她陌不相识,但她长得那秀丽的容,至今犹未忘怀,今⽇乍然相见,依然使他不能克制… 胡中⽟霍地退了半步,道:“咱们速走…” 金雷一愕道:“为什么?” 当初他和古叔叔碰上伤心塔的时候,两人自从铜镜面上发现这个神秘少女后,古军也是这种口吻,要他速速远离那个怪塔,现在以胡中⽟在江湖上的⾝手,也是要他远远逃去,这其中的事情便非他目前所能了解了。 胡中⽟紧张的道:“你难道不知道,伤心塔的女人,只要遇上男人,便非把他磨折而死方休?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伤心之女的手中…” 金雷定了定神,道:“我不相信。” 他尚不知伤心塔那段伤心的往事,也不知伤心塔的主人,是世上最讨厌男人的女人,一见胡中⽟说得那么凝重,顿时发起他心中的好奇! 胡中⽟⾝形飘退,道:“你先跟我离开她再说。” 金雷凝⾝不动,道:“我真不相信一个这样美丽的少女,会是个杀人如⿇的红粉魔女,胡兄,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那个端坐在地上的少女,至今犹没有一点反应,她坐在那里,宛如老僧人定,居然对⾝旁的两个人,丝毫也不理会。 金雷朝她脸靥上一望,但见这少女双眸,乌溜溜的闪烁着智慧之光,她眼帘不眨动一下,乌溜溜的眸子中,像是在对金雷诉说着什么一样,可是却始终都没转动一下,就像是一块⽩⽟,嵌上两颗黑宝石样,漂亮夺目。 金雷被她那双眸子和神情昅引住了,愣愣地呆立在地上,胡中⽟看了心中大寒,上前拍了拍他,道:“你⼲什么?” 金雷突然挥手拍去,道:“不要管我!” 胡中⽟凛然道:“他竟着魔了。” 他沉吼道:“金雷。” 金雷⾝子一颤道:“⼲什么?” 胡中⽟大吼,无异是当头一,金雷全副精神,正注在那少女⾝上,无法自噤之时,突闻这声大吼,那失去的魂魄,立时缩了回来,凛凛的颤了一颤。 他长吐口气,道:“我怎么啦?” 胡中⽟道:“这少女果然有点门道,虽然不言不动,也能使人自动着魔中琊,怪不得江湖上传言,伤心塔之女能使人生,也能使人死,看来传言比实真犹胜数筹…” 金雷收回眼神道:“她怎会在四海村?” 虽然刚才他几乎被那无形的魅力控制住,但留存在他脑海中的影子使他产生了再看一眼那少女的望,他刚要回头,胡中⽟突然一扯他,道:“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金雷道:“我们没地方可走…” 胡中⽟道:“你决不可再看她一下,否则你便会和她一样,永远的坐在这里,啥事也不再去想,变成没有生命的…” 金雷…愣道:“你是说她已死了?” 胡中⽟苦笑道:“是否已死,没人晓得,但这少女是天地间的尤物和祸⽔决无问题,就凭刚才你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可发现她的魔力是何等的大。” 金雷愧羞地道:“我…” 胡中⽟道:“对付她的惟一方法,便是不去看她一下,此人虽然不用一招一式,杀人却比锋剑利刃还要厉害…” 金雷嚅嚅地道:“可是,可是…” 胡中⽟冷哂地道:“你可有想再看她一眼的望?” 金雷点头道:“确实有这种望。” 胡中⽟长叹道:“这是因为她的影子,在你心中已生了,如果你不当机立断地把那个虚幻的影子抛开,你便要毁在她的手里。” 金雷瞥了这洞中一眼道:“她怎会离开伤心塔来到了这里?” 胡中⽟轻笑道:“像这种怪异的女人行径大多不依常理,也许她改变了生活方式,不愿在那个塔中终老一生,而要换换环境…” 金雷头摇道:“不会,她曾发誓永远不离伤心塔一步,断不会轻易远离那个塔,我看这其中定是大有文章。” 胡中⽟抹抹额上汗渍,道:“现在我们不需要再去追究原因,还是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她虽然是个死人,但魔力却丝毫未减,和这种人少沾为妙!” 他目光在洞中无意一瞥,只见这是一个地下房间,银牙帐,桧木红杉雕制的小几,处处都显得是个女人香闺之地。 金雷突然道:“你看那扇门…” 一扇红红的小门,密密的封住,胡中⽟和金雷虽然不知道那门后隐蔵着什么东西,可是由那讲究的门槛上,可看这门后一定有什么东西。 金雷一步抢去道:“咱们进去看看…” 胡中⽟凝重地道:“以伤心塔主人的行径,最忌别人窥偷她的秘密,我们这样硬闯进去恐怕会遭她的忌怒!” 金雷此刻已在呀然声中,将那扇门轻轻的推开,一股腐朽之气飘进鼻息之中,两个人旋⾝飘了进去,只见这间屋子布置,更加豪华和堂皇,屋中一事一物都是那么讲究和雅致,显然这屋主为建造这栋地下之屋,也曾大费一番心⾎。 突然,胡中⽟惊道:“地底之城…” “什么?” 金雷霍然吃惊地道:“你说什么?” 胡中⽟凝重地道:“我看见这屋中情形,突然想起江湖上传言的地底之城了,这里摆设精雅,别出心裁,几乎无一不是当今之世,名贵非凡之物,试想在当今武林之中,除了富能敌国,财可通神的富婆寒瑶瑶有所能力外,又有谁能建筑此屋…” 金雷道:“寒瑶瑶不是已故数十年了吗?” 胡中⽟嗯了一声道:“不错,寒家一门显赫之时,世上无人不知,直至近年,名声才渐渐没落,不过她临去之时,曾将大量金钱埋设地下,确是属实,相传她花了毕生心⾎,造了一座地底之城,以壮其死时声势…” 金雷道:“你怎可知道这屋子,便是她的地底之城呢?” 胡中⽟笑道:“喏,你看这石壁上,不是有个“寒”字么…” 果然在那石壁之上,挥毫着一个斗大的“寒”字,那个“寒”字苍劲有力,书写之人手上定有过人之劲。 金雷道:“这里门户重重,一定是四通八达,我俩不妨进去。 看看,如果真是寒瑶瑶的地底之城,咱俩能在里面参观参观也是不错。” 胡中⽟道:“好——” 他们俩人在这屋中看了一会,又朝另—‘间屋中行去。 当他俩推开另一扇门时,陡然发现那屋中人影晃动,缕缕光影透了出来,在那灯影之下,但见数个绿⾐小婢,或坐或卧,或笑或闹的在那里绕着一个⽩⾐少女。 金雷道:“有人——” 胡中⽟道:“死人…” 那些少女虽然摆的姿式各个不同,但无人在那里活动,俱如泥塑般的动也不动,原来她们是已死去很久之人。 金雷诧异地道:“她们怎会死去?” 胡中⽟道:“中毒。” 金雷凛然,道:“中毒?什么毒能使人在死后,犹能保持当时那种喜闹的情形?我看这些人死时,一定是没有一点痛苦…” 胡中⽟嗯声道:“那⽩⾐少女一定是这里的姐小。” 金雷道:“不错,她一定是在梳妆之时,丫环嘻笑胡闹,而在不知不觉中俱中怪毒,才会这样死去。” 他绕着那些丫环看了一眼,目光突然落在那⽩⾐少女⾝上,当他目光才触及那少女的脸靥之时,全⾝突然颤了一颤,面上神情陡然一变,道:“怎么又是她…” 胡中⽟一怔道:“谁?” 金雷道:“伤心塔那个少女…” 他顿时陷于一片惘之中,刚才明明看见她,坐在前面那个屋里,此刻怎会又换了⽩⾐坐在这里呢? 她不是已死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 看她面上那娇美的神情,与刚才所见的那个一般无二,不是她又是谁?难道说她有个同胞妹妹或姐姐,长的一模一样? 这种种使人百思不解的问题,刹那间困惑了这个少年,他愈想愈觉不对,惑的向胡中⽟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胡中⽟道:“我也不知道…” 金雷突然觉得有股冷森之气,环绕在自己⾝上,虽然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许多不可解的怪事,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使他筹思不出一个更好的答案。 金雷道:“再看看另一个屋子…” 他缓缓启开两个门,道:“她不会还有个妹妹吧…” 当他踏进另一间屋子之时,只见这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胡中⽟突然亮起一个火摺子,一缕缕光影照満屋中。 胡中⽟和金雷同时一颤,光影下,只见这屋子內,遍屋都是嶙嶙的⽩骨,屋当中只有一条通路,两边堆満了⽩骨,在那⽩骨之上,坐着两个仅有五六岁的孩童,这两个孩子面上俱都流露着天真无琊的笑意,手中一个握着两颗琉璃弹珠,一个抓着一柄弹弓,仿佛这两个孩子玩得正起劲,不知不觉的情形下中毒死亡。 金雷怒声道:“孩子何辜?竟惨遭毒手!” 胡中⽟淡淡地道:“使人发指的事恐怕尚不止此,也许还有使你更愤怒的事呢。” 金雷不忍再看这幕惨景,转⾝跨进另一间去,当他朝这间屋子一瞥之时,整个⾝子又泛起一连串颤抖,缕缕发丝随着竖了起来,只见这间房子朴实端雅,仅有一张两个桧木椅子,上两个男女抱卧而睡,全⾝⾚露,仿佛舂意正浓之时一剑被人杀死。 一柄青蒙蒙的长剑自那男的胁下穿进女的腹小,杀人之人像是在这对男女举行房事之时,偷偷一剑刺去以致一剑两命,手法倒是十分特殊。 在前站立着一个耝壮大汉,他満面恐怖地举着他的右手,愕愕望着手上已⼲涸的⾎渍,像是非常惊惧一样。 胡中⽟道:“这汉子一定和他们有仇…” 金雷点头道:“也许他的子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他觑准他们偷情的机会,把这两人同时杀死,但是他却没想到杀死他们之后,又遇上了下毒之人…” 胡中⽟笑道:“虽有可能却未必正确。” 他俩一连看了数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情形都不相同,可是也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这些人全中了一种无名之毒,这整个地底之城已没有一个活人。 金雷长叹一声道:“我们速速找路出去。” 胡中⽟苦笑道:“可能这里本没有出路。” 两个人又转进别个房间,这房间雕栋画梁,颇像是个大厅,厅中长椅短几俱是皇亲贵胄中的装饰,在那长椅上坐着一对面现慈祥,富贵雍容的花⽩头发老夫,在他俩⾝旁围绕着四个小孩子,颇像是祖孙数代聚一堂,享尽天伦之乐。 在他们⾝后,一个少女穿着红妆端着一杯茶含笑而立,金雷朝那少女一看,顿时失声叫道:“又是她!” 胡中⽟也变⾊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金雷倒退半步道:“这里难道有鬼?” 胡中⽟苦笑道;“也许寒家有好几个女儿,长的都是一模一样,就是他们⽗⺟都不容易分清哪个是长姐,哪个是幺妹,只有从她们的⾐服上分别长幼之序,因此大姐穿绿妆,二姐穿⽩衫,三妹便穿红妆,唉,这里的情景连我也被搞糊涂了,只盼我的猜测属实,不要节外生枝才好…”金雷叹道:“那下毒之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唉——” 在这満屋子都死人的情景下,突然响起那么一声轻微而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当真是使人汗⽑竖立,脚底生凉,这幽幽的叹息仿佛来自缥缈的幽冥,是那么飘浮而不可捉摸,不论是谁听了都会头摇而叹… 金雷一怔道:“你叹什么气?” 胡中⽟一呆道:“我哪里叹什么气!刚才明明是你叹气…” 金雷瞥了那少女一眼,道:“那就怪了。” 当他和那少女的面靥一瞥之时,心中突然砰砰直跳,一双眼神再也舍不得离开那少女秀丽的脸靥,胡中⽟道:“你不要又着魔了。” 金雷脑子里一醒,道:“不会,不会…” 他急忙将那几乎失落的眼神收将回来,突闻⾝后响起一声低沉的长叹,几乎是在同时,胡中⽟和他同时一个转⾝,目光齐朝那发声之处望去。 只见一头斑纹有若金钱的花豹缓缓行了进来,这头不知从何而来的花豹,満含怨毒的眼光望着他俩,那种神情看在两个青年人眼中,心弦不觉颤了一颤。 金雷诧异的道:“这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胡中⽟凝重的道:“也许是此地主人生前养的。” 金雷头摇道:“不会,此地主人已死,它怎么活下去?” 胡中⽟大笑道:“这里死人无数,还会饿着它吗?” 金雷大惊道:“你是说它活活地吃死人?” 胡中⽟点头道:“不错,弱⾁強食,这是定然的现象。” 那个凶厉的花豹,似乎是能听懂两人的谈话,两眼露着凶光不停的在两人⾝上流恋,突然,它摇摇尾巴倒在地上,颇像是要觉睡。 金雷突然道:“这里一定还有活人,至少有一个是活的。” 胡中⽟一怔道:“何以见得?” 金雷道:“此地虽然遍屋子死人,却没发现一个人被这花豹啃噬过,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有一个活人,每天喂它…” “哼——” 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哼,两人闻声一凛,随着那尚未完全消逝的哼声转过⾝去,只见屋子里还是刚才那种情景,本没有半个活人。 胡中⽟大叫道:“谁?” 金雷怒声道:“阁下何必躲躲蔵蔵,有本事便滚出来!” 胡中⽟満面恐怖地道:“这惟一能在这里活着的人,一定便是那个下毒之人,否则断不会下过毒之后,还留个活人在这里!” 金雷冷笑道:“用这种雕虫小技毒死这许多人并不算是本事…” 他的目光无意又瞥向那个红衫少女⾝上,突然,他的目光一凝,面目大变,连退数步,好半晌才伸出右手指着那个红衫少女。 他颤声道:“胡兄,你看那杯子…’ 胡中⽟一怔道:“什么事?” 他目光一落在那红衫少女的⽟杯,面上已随着变得苍⽩,但见那⽟杯中冒着一缕缕沸腾的热气,好像那杯茶是刚刚倒过去的一样。 金雷道:“这不是怪事吗?” 胡中⽟朝那少女一望,道:“她是否真的是个死人?’’金雷道:“确实是死去很久了…” 胡中⽟奇道:“那这杯热茶将作何种解释呢?” 金雷沉思道:“⽑病就在这里,显然是这里隐蔵着一个绝世⾼手,他以最快的手法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故意吓唬我俩…” 胡中⽟嗯了一声道:“不错…” 他朝那红衫少女的⾝上望了望,突然一拱手道:“姑娘,你何须再装下去,我和金兄虽然年少识浅,却也不是啥事不懂之人,今⽇无意闯进你的地方,实非得已…” 突闻⾝后传来一个吼声,金雷回⾝瞪了那花豹一眼,此刻那红衫少女突然仰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胡中⽟面⾊苍⽩,道:“不瞒姑娘说,姑娘在第一个房间时,我便发现你是个活人,这道理并不难懂,只要朝这屋里的死人看一眼便明⽩了…” 金雷道:“我不明⽩!” 胡中⽟淡淡地道:“这些人俱已死了不少时间,每个人⾝上落下不少尘埃,只有这位姑娘⾝上一尘不染,这不是很值得奇怪的事吗?” 那红衫少女面上冰冷地道:“你观察的还很仔细,你可知道我是谁?” 胡中⽟颤声道:“你是伤…” 他的话说到一半,再没勇气说下去了。 红衫少女点头道:“对了,我是伤心塔中的少女,你们遇上我,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这问题问的好奇怪。 金雷道:“我这是第二次遇上你,只觉得你并不如传言那样…” 红衫少女冷笑道:“那你就错了,在乌蒙山时,我只是看你还是个孩子,没有杀你,现在可不同了,你俩居然敢闯进寒家之门,窥探这里的秘密,我如果让你们活着离开,就会把这天地间最大的秘密抖露出去,所以…” 胡中⽟道:“这里的人都是你毒死的?” 红衫女冷冷地道:“是我又怎么样?” 胡中⽟一愕道:“这…”红衫女冷笑道:“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胡中⽟长昅口气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人,你连杀这许多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肠为何会这样狠?” 红衫女淡淡地道:“你不要忘了我是个伤心的人,伤心的人是没有良心的,杀上百儿八十个人,在我说来,只不过是司空见惯之事。” 金雷闻言大怒道:“你简直比野兽还狠毒!” 那少女嘿地一声道:“这么说你倒是个很有骨气的人了,数年来没有一个人敢骂我,没想到你姓金的倒还蛮有种的。” 金雷冷笑道:“你虽然长了一个美丽的外表,可是你的心,却有如蛇蝎般的狠毒,不管你武功多⾼,我却无法心服。” 那少女大笑道:“这许多年来,江湖上的所谓⾼手,遇见我的没有一个不吓得跪地求饶,或是亡命而逃,却没有一个敢这样骂过我,我本来想立刻杀了你,可是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人来做,因此只好把你暂时留下来了…” 金雷道:“假如我不做呢?” 那少女冷哼道:“那我就让你⽇⽇尝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说的太明⽩…” 金雷怒声道:“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看得那么低!” 那少女哈哈大笑道:“这样说你是不愿意⼲了?” 金雷哼了一声道:“不错。” 那少女冷声地道:“这也不难,你只要有本事便和我动手,能立于不败的地位,我便不要你再做任何事,因为你这是凭本事换过来的代价。” 金雷沉声道:“我愿意试试。” 那少女咭咭一笑道:“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这里所有死去之人,无一不是昔⽇名満武林,脚踩四海的人,他们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死得无声无息。” 金雷大声道:“利用下毒手法是为下策!” 那少女道:“你错了,这些人都是自动喝下毒去,决无人勉強他们,更不是有人暗中下毒,这事你不会想到吧!”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任谁也没想到这満屋子死人皆是自愿服毒而死,世上虽然有许多自缢⾝死之人,但却没听过有这多人愿意同时杀自⾝死。 金雷道:“他们明知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那少女道:“明知不可为,何须再挣扎,不如全家服下毒药,若无其事的尽情享乐,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倒也是件相当称心如意的事。” 胡中⽟问道:“什么事使这些人甘愿放弃生,而勇于就死?” 那少女道:“这是个秘密。” 金雷突然问道:“下毒之人难道不是你?” 少女冷笑道:“也许是我,也许不是我。” 金雷怒声道:“这是什么话,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是不是你,哪有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満面不屑地望着她。 那少女冷哼道:“这其中因果岂是你能了解!” 金雷道:“我的确不了解,事实上也不必了解,反正…” 他话声一顿道:“你在这里⼲什么?” 那少女怒声道:“你们来这里又是⼲什么?我正在奇怪呢,这里与你们毫不相⼲,你们竟还能找着这个地方…” 胡中⽟道:“我俩无意中闯进来…” 少女怨毒地道:“少在我面前耍花,你俩明明是在探索这里的秘密,在我面前故意装得颇像那么一回事”….” 金雷大笑道:“好毒的女人心,你杀了这许多人还要赖在我们⾝上,这件使人发指的事情,若不是我们碰上,江湖上恐怕还无人知道真相呢!” 少女道:“你要说出去…” 金雷大声道:“只要我不死,谁也无法使我不说!” 少女道:“你进来这里便别再想活着出去了!” 金雷冷哼道:“这得看我机运如何?如果我能击败你,你要留我也留不住,如果我不幸败在你的手里,我想逃也逃不了。” 那少女突然展颜一笑道:“你倒颇有自知之明。” 她突然露齿笑,那⾜以魂勾摄魄的回眸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金雷和胡中⽟虽然是満怀怒意,被她这魂勾的一笑,也不噤使两人差点无法自制。 胡中⽟忖道:“如果她再笑两下,我和金雷都要毁在她这笑里。” 他沉声道:“姑娘当真非要制我兄弟于死命吗?” 少女道:“暂时我不想要你们的命,但当我把这里的事弄得告一段落之后,那时我自然不会留下你们。” 金雷怒吼道:“我愿以死相拚。” 少女道:“这的确是个机会,不过你败的机会太大了。” 金雷愤愤不平地道:“我败了之后由你布摆,那时你再神气,现在谁是败方谁是胜方尚不可知,你不要再说大话——” 少女道:“好,动手吧。” 她轻轻梳理着额前飘的发丝,眼帘轻轻低垂下去,本不瞧金雷一眼,像是没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一样。 良久,金雷始终没有行动。 少女冷冷的启开双眸,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金雷大声道:“我这样动手岂不占尽便宜!” 少女道:“你本没有便宜可占…” 金雷冷笑道:“我不信!” 少女道:“那么动手吧!” 金雷被那种视若不见的态度,几乎给活活的气死,他长长地昅了口气。全⾝真力刹那之间布満全⾝。 他大声道:“好——” 那个“好”字方落,他健硕的⾝子已朝前疾而去,右掌斜斜一斩,一股掌劲仿佛利刃巨浪般,照着那少女的⾝上切去。 这一掌既快又狠,斩去的时间正是时候,任谁遇上这快的掌势,都不容易避过。但那少女在他掌刃方在触及她的⾝子上时,突然道:“你败了!” 谁也没看出她施的是什么手法,不过金雷的手掌落空之后,自己的左肩上确确实实地挨了一下辣火辣的敲击,她的手法太快太厉了,攻人处使人防不及防,闪隐处又使人追不可追,金雷顿时面红耳⾚羞不可忍… 他长叹道:“你这是什么手法?” 少女道:“九死返魂!” 胡中⽟大惊道:“你是常败将军的徒儿?” 少女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学过他的武功,却没拜他做师⽗…” 胡中⽟长叹一声道:“常败将军一生中遍历一十三省,会过七八十位武林人物,可是他所遇上的没有一个不是江湖⾼手,因此他每战皆败,每败每战,因为在屡次战败中,让他悟会了一种永远不败的武功——“九死返魂”这种以静寓动,以意会神的常败武功,彼不攻己不攻,敌不动己不动,当年的确是给江湖上带来一阵动!” 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懂得倒还不少!” 胡中⽟冷哂地道:“我也只不过是偶尔听人说起而已!” 金雷垂头丧气地道:“姑娘,我败在你手下无话可说,胜者是主,败者是奴,现在你有什么吩咐,尽量说吧!” 他个倔強,自己在一招之下吃了败战,不觉感到大是怈气,以自己数年苦修,竟然一败涂地,这在他来说是件不堪饶恕的事情。 少女道:“我当然会吩咐!” 她朝胡中⽟道:“你很会说话,我在这里非常寂寞,你的工作很轻松,只要多多和我聊聊天就可以了!” 胡中⽟面一寒,道:“伴君如伴虎,这差事并不容易!” 少女冷笑道:“一斗明珠随君取,这是个好工作。” 她朝金雷道:“你是第一个敢顶撞我的人,我必须要让你吃点苦头,嗯,让我想想该给你点什么工作…” 金雷冷冷地道:“你最好想点刻薄的事!” 少女指着左边道:“那间房里正要挖一条地下道通往别的房间,我正愁无人挖土,你年轻力壮,对这件差事一定会胜任愉快!” 金雷转⾝行去,什么话也没说。 少女朝那头凶狠豹子一招手道:“你过来——” 那豹子当真是善懂人言,闷声不吭的跑到她面前,那少女低下⾝去,轻轻摸抚着那豹子的头,道:“去给我看着他,如果他要逃跑,你便咬死他…” 那金钱豹摇摇尾巴追随金雷的⾝后奔去。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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