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落星追魂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落星追魂  作者:萧瑟 书号:41285  时间:2017/9/18  字数:24314 
上一章   ‮会大剑论 章七十二第‬    下一章 ( → )
  且说李剑铭回头看到了山道上有三个人飞奔而来,他楞了一下,惊诧地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她来了?”

  敢情这下自山下奔来的三人,都是他所认识的,最左边一个是断去一臂的俊郞君诸葛辉雄,在他⾝后的是云鬓微掩的顾凤霞,以及银麒堡主铁胆金顾凌武。

  顾凤霞老远就望见了李剑铭,她的⾝形微微一顿,迟疑了一下,仍然随着诸葛辉雄奔上广场。

  顾凌武⾝后背着他那环接的金,朝着李剑铭一拱手道:“久未见到尊容,想不到大侠依然容光如昔,回想昔年大侠在敝堡…”

  李剑铭一抱拳,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堡主大驾,四年一别,堡主仍然精神奕奕,未见丝毫老态,真是老当益壮。”

  顾凌武一拂颔下胡须,苍⽩的脸上泛着一个甚尴尬的神⾊,敢情他想到四年前自己因女儿的推荐,而聘用李剑铭为西席,后来自己又疑心李剑铭是丐帮弟子,而将之打下终南⾕。

  后来堡中被“云龙一现”打得落花流⽔,自己羞极而闭堡专心修练绝艺,待至女儿偕同断去一臂的女婿回来后,方知昔⽇的西席现在已成为江湖上名声赫赫的落星追魂。

  而神龙一现也就是落星追魂的化⾝,那当⽇几使自己丧命的李剑铭,现在又斩了自己女婿一臂,他于是就偕同女儿女婿到华山来围攻落星追魂。

  一上山,他便望见李剑铭神采飞扬的昂然而立,眼前的李剑铭仍是和以前一样的丰神朗透,一副书生模样。

  如今被李剑铭一说,他想到自己昔⽇有眼无珠,所以噤不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乾咳一声道:“这是金龙堡主俊郞君诸葛辉雄,也就是小婿。”

  李剑铭徽徽颔首道:“恭喜诸葛兄得到这么一个美的姑娘为,想必诸葛兄不会再像往昔…”

  诸葛辉雄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李剑铭微微一笑道:“顾堡主,大驾光临华山,是要…”

  顾凌武赶忙接上道:“华山论剑为二十年一度之盛典,为了一眼福,也该来看看,大侠你说可是?”

  他话一说完,华山新任掌门元道真人走了过来,他徽一稽首道:“顾堡主请进凉棚坐!”

  顾凤霞自诸葛辉雄⾝后闪了出来,朝元真道人敛袵一礼道:“掌门人,弟子顾凤霞敬祝掌门福体康泰!”

  元道真人点了点头,眼睛瞥了瞥李剑铭,叹了口气道:“华山存亡之机全在今⽇了,你们来了也好,到凉棚里坐吧!”

  李剑铭目光接触到満脸幽怨的顾凤霞投过来的眼光,他微微一怔,不自然地笑了下道:

  “姑娘近况可好?”

  顾凤霞抿紧嘤,深深的望了李剑铭一眼,但是诸葛辉雄已将右臂扯住她的手腕道:

  “走吧!到凉棚去!”他话中充満了妒忌的语气,拉着顾凤霞而去。

  李剑铭望着她无语的转头而去,他可以看到在她眼眶里有润的泪⽔,这使得他感到深深的惆怅,一股突来的惆怅袭上心头,使他茫然的将视线投向穹苍。

  云,正飘过…

  他收回视线,心头的惆怅像那片云似的也飘了过去。

  看着顾凤霞微隆的‮部腹‬和那丰満的⾝躯,他暗自祝福道:“祝你幸福…”

  虽然顾凤霞的骄傲曾使得他因此而厌恶,但是若非她,他不可能有以后的一连串奇异遭遇,如今看到了她,使他的记忆中的鲜明的一段又跳了出来。

  他蓦然回过头来,看到蒙着脸的谢宏志正以一种嘲讽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淡然一笑道:

  “数月不见,谢大掌门功艺猛进,真个可喜可贺…”

  他顿了顿道:“以昆仑⽟柱峯上‘云龙八折’绝顶心法,和崆峒‘伏魔剑法’仍然不是点苍‘⽇剑法’的敌手,我看两位大掌门还是就此下山吧!”

  昆仑云梦禅师大喝一声道:“你说什么?”他一提僧袍下摆,往里面一,拿出一柄仅二尺余长的⽟剑出来,満脸怒容的朝着李剑铭大吼。李剑铭轻蔑地一笑道:“你不服气?我们斗个几剑试试看!”

  涵石道人冷哼一声,拉住了昆仑掌门云梦禅师道:“现在又何必中他的计呢?等下再与他算账!”

  他回头大喝一声道:“你们要⼲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落星追魂?”

  云梦禅师也喝道:“你们怎么了?快收回宝剑!”

  敢情那些跟随云梦禅师和涵石道长而来的两派弟子,此刻已将⾝上兵器拔了出来,冀围落星追魂一与他们掌门发生冲突,便一举杀之。

  此刻彼他们掌门人一喝,齐都默然的收回兵器,恨恨的望着李剑铭。

  元真道人轻拂长髯道:“两位道兄请⼊凉棚休息,待得少林掌门来此再作定夺。”

  他望了望天上云彩道:“还有半个时辰,剑会即将开始,请⼊凉棚休息吧!”

  云梦禅师率领弟子向广场而去。

  涵石道人瞪了谢宏志一眼道:“贵派及敝派一向没有什么不快之事,真没想到谢大掌门会挥剑杀死敝派弟子,等下论剑之时当与阁下理论。”他一拂袖,也率同崆峒弟子而去。

  元真道人正待回头,李剑铭道:“元真道长,贵派放火设计暗算之事,难道…”

  元真道人苦笑一声道:“刚才贫道已派座下弟子去查问,现在已扣到两个嫌疑弟子,待论剑之后,当会严格审问,公于天下武林之面前,届时必令大侠及谢大掌门満意就是!”他凝望了谢宏志一眼,轻叹一声道:“敝派弟子被杀之后,也须谢大掌门当着天下同道说明!”

  谢宏志轻挽长剑,手腕一个抖剑尖抖出两朵剑花,他点了点头道:“我当然会当着各大派掌门面前,将此事说明!”

  他的目光自嘲讽转为狠毒,的盯了李剑铭一眼道:“今⽇也是我们清算旧债的时候!

  等下当要领教你的‘御剑飞空’的剑术和‘⾚霞神掌’!”

  李剑铭眼中冷芒暴,寒声道:“你也要与中原各派联合对付我?”

  谢宏志朗笑一声道:“我谢宏志何曾这样无聇过?我虽然曾经暗算过你,但是你却欺骗了慧琴,你也是个无聇之徒。”

  李剑铭跨前一步,喝道:“住口!你说什么?难道不怕我长剑之利?”

  谢宏志哼了一声道:“你的长剑我并不是没有尝到过!对我又有什么稀奇?”

  他厉声道:“你既然有了慧琴,为什么还要其他女人?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独占的?难道你以为慧琴会能忍受?”

  李剑铭心中大震,被对方声势所,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暗自忖道:“的确他说得对,爱情原是独占的,慧琴若是晓得了她们,那她将怎样?等到她来了,我又怎样向她解释呢?”

  谢宏志长剑一划,一道闪光掠过他的面前,颤出一个蒙的光弧,他狠声道:“你若是一个有良心之人,你就不该使得慧琴痛苦,但你这样,屡次使她痛苦,难道你这是爱她吗?”

  李剑铭被对方语气所,狼狈无比的退了一步,一时之间,无数的念头泛上心头,谢宏志的话像是一个个铁锤样的敲在他的心中,使得他那道剑眉噤不住紧紧皱了起来。

  他虽然一直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却说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此刻被谢宏志问到整个问题的中心,使得他更是回答不来。

  谢宏志的声音转为动的道:“你本不能使她幸福,难道还有什么辩⽩的吗?”

  李剑铭被这句话刺得神情大怒,他的目中出一股寒森的电芒,厉声问道:“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要多管我能否给她幸福?”

  谢宏志冷冷地答道:“因为我爱她!”

  李剑铭仰天一声长笑,笑声不断的回绕在华山的群峯之间,惊起了无数林中的飞鸟振翼飞去

  他笑声一停冷冷道:“我与她的爱情坚逾金石,岂会因你这句话而改变?你今⽇一见在我面前说出此话,也该尝一尝我的长剑滋味。”

  他顿了顿,昂声道:“把你的面巾除下!让我看着你凭什么敢这么说!”

  谢宏志眼中掠过一个痛苦的表情,他全⾝一阵抖动,停了好一会儿方始回复正常,平静的道:“等会我将以个人⾝份,向你挑战!再一次领教你的‘落星剑法’!”

  他回头道:“克英!走吧!”说完他洒开大步,朝广场凉棚而去。

  张克英放松下按在剑上的手,朝李剑铭一拱手,随着他的掌门人朝广场而去。

  李剑铭突地感到一阵烦恼,他望着浮在山峦间悠游的⽩云,发了一会楞,好一会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在他⾝后,钟菁菁秀眉一皱,也叹了一口气,她幽幽地道:“我听到你们的话!剑铭,我实在不该来打扰你原已纷的心绪,但…”

  李剑铭摇‮头摇‬痛苦地道:“菁菁,你不要这样说,我实在很难受…”

  钟菁菁轻轻的伸出手,抚着他的手,自脸上泛起一个微笑道:“我只要知道你是喜我,我就満⾜了,我…”

  李剑铭摇‮头摇‬,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的…”

  他略微沉昑了一下道:“不管怎样,一切等今⽇过了再说吧!”

  他拉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回凉棚中,坐在位子上。

  此刻,华山掌门元真这人低声与旁边一个老和尚说了几句话,便站将起来,往铺満细沙的比武场地中走去。

  他立定之后,单掌一搭,朝四边各打了个稽首,然后提⾼声音道:“此刻已到巳时,除了罗浮门掌门人未到之外,少林派因掌门就近圆寂,尚未重立掌门,所以少林长老憨和尚,代少林参加此二十年一度的论剑…”

  他此言一出,其他各派的掌门齐都大惊,将视线投了过去。

  在这边老叫化也“呀”地一声惊叫,睁开他那原在闭住养神的三角眼,死劲的盯住对面棚中的老和尚⾝上。

  李剑铭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个老和尚生得満脸红润,短短的胡须风飘拂着,面孔五官也是挤在一堆,像个木头似的闭着眼睛端坐着。

  他忖道:“怎么刚才倒没有见到,我一出凉栅,他便来到了,他是从那边来的?”

  他庒低嗓子道:“这老和尚是谁?”

  飘渺酒丐道:“三十余年前武林中六老之首,少林‘憨和尚’,他与我师⽗最是要好了,但是在三十年之前,江湖上都知道他已圆寂于嵩山少室峯上,不料他竟会出现在这儿!”

  李剑铭凝神看了一下,道:“那么他们吃惊的原因在于他已被传言死去,而现在又突然出现?嗯!那么他刚才出现时竟没有发现他是憨和尚?你也不知道吗?”

  老叫化摇了‮头摇‬道:“刚才你一走开,他便出现了,而他这个样子却与我以前见过的不同,在二十多年前,他比现在的样子还老,但现在却反而此我老叫化看来年轻,其实他最少也有八十岁了!”

  李剑铭道:“他怎么以前都没出现过呢?这可能是在‘坐关’的时期,看他那样子,也已到了还璞归真的地步了!”

  老叫化道:“六十年前他参与论剑时,曾庒倒各派,取得胜利,四十年前,少林又因他保持胜利,那时的剑术隐然有继‘落星天魔’第一⾼手的尊称,他此刻到此恐怕要找你比剑来了!”

  李剑铭淡然一笑道:“少林有‘达摩剑法’但不见得有何出奇之处,而且中原四大剑派的剑术,我也见识过了,并没有什么奇妙无比的绝招!”

  他顿了顿道:“看今⽇这种冷清样子,就知道论剑大会没什么成就!”

  老叫化‮头摇‬道:“话不是这么说,以往三次论剑,传言都是很烈的,这次因为你的出现江湖,所以才会看来冷落,而且这剑会曾规定不是九大门派的人是不能上山,所以…”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段时间,元真道人已将开场⽩说完,他拍了拍手掌,两个道士捧着一个木盘缓缓走到场中。

  元真道人揭开盖在盘上的⻩绫,只见一个狭长的⽟盒在光下反出一道晶莹的光芒。

  他満脸肃容的朝⽟盒行了一礼,然后⾼声道:“今⽇我华山为上届剑会优胜者,所以依惯例为地主,当着各派同道面前,宣布本届剑会自现在开始!”

  他轻轻揭开⽟盒,自里面拿出一柄金光灿烂的宝剑,道:“‘金石之剑,坚同金石’,愿我同道切记祖师遗训!”

  在这边棚里,王婷婷扯了扯李剑铭的袖子,问道:“那老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把金光闪闪的短剑真好看哪!是什么铸成的?”

  李剑铭这:“他的话是说那柄剑名叫‘金石剑’,是以前他们祖师传下来要他们比剑胜利的一派保持,叫他们团结一致,像金剑一样的‮硬坚‬!至于那柄剑是什么铸的我可也不知道,因为⻩金不会有这么硬!”

  王婷婷羞怯的笑了笑,轻声低语道:“你会不会笑我太蠢?这些⽇子来,义⽗告诉了我许多以前从所未闻的事,但我却依然觉得所知有限,中原的一切真是居住在大漠边缘的人所不能想像的,这就好像是在浩瀚的大海边,有一个小池塘,我以前只看到那个池塘…”

  李剑铭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她那如⽟的柔荑,无限爱怜地道:“中原的文物风土一切都和大漠塞北不同,历经无数的人献出他们的力量来创造,所以传下来的一切都是浩瀚的,大贤大哲传授的学问更是丰富得很,每个人生命都是有限的,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懂,尽管你不知这些,但却没有人说你蠢…”他将视线凝注在她的脸上,于是他接触到她那秋⽔的怜爱。

  一时之间,心中感触无比,暗自忖思道:“像她这样纯真的女孩子,又是这样的美丽,叫我怎能忍心拒绝她那如绵的情意?”

  时间每能试链爱情,所以说时间是爱情的试金石。

  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不能使爱情变⾊,除了时间。

  短暂的时间里的分离,能增进情人的爱情,但是长久的分离却能冲淡爱情。

  李剑铭和公孙慧琴固然因为在金龙堡中互相怜爱,而产生了非常浓厚的感情,而已到了互订终⾝的地步。

  但是经过一年多培养的感情,却要经历四五年的分离来考验,虽然他不是一个负心人,但⾝旁围绕的,都是会使他把持不住的美女,这叫他怎能拒绝她们的关注与爱情?

  人类本都有喜新厌旧的心里,他虽没有就此抛弃了公孙慧琴,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却不能不接受了她的情感,虽然他曾极力抗拒过。

  人类的感情原是由相处中产生的,由长久的相处,方始能互相了解,由互相谅解中,醇厚的感情就自然的发生了。

  李剑铭忖思了一下,暗自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愿你懂得过多,因为那样就会有损你的美丽,使你丧失了纯洁的感情!”

  任何一个人都乐于接近那些像⽩⽟未凿的少年人,就因为他们不像老于世故的人一样使人畏惧和讨厌。

  王婷婷眨了眨眼睛,轻声细语道:“我虽然听不懂你的话,但是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去做!”

  李剑铭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个微笑道:“我们不要说话了,看他们比剑吧!”

  “金石剑”已被收了起来,元真道人正在说道:“此次论剑有华山、武当、昆仑、峨嵋、崆峒、长⽩、点苍、少林等八派罗浮无人来,算是放弃此次论剑。”

  他顿了顿道:“请各派参加论剑弟子准备!”

  他的目光又往李剑铭这边看来,稍微等了一下,道:“现在请少林憨和尚前辈向大家说几句话!”

  少林席上,憨和尚回头吩咐了坐在他⾝后的诸葛辉雄一下,便立起⾝来。

  也没见他怎样作势,⾝子已闪到木桩圈好的广场中,他紧闭着嘴朝四下望了会,然后合掌呼了声佛号。

  嘶哑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清晰的语声在广场中回萦着,他说道:“自百年前‘落星天魔’挟着狂风暴雨的威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我中原武林打得七零八落,后来虽赖‘天山神侠’及‘紫竹神尼’合击‘落星天魔’于泰山之巅,伹我等各派精英丧失大半,绝艺因之更加无存。”

  “因而各派掌门乃合商于嵩山少室之峯,决定每二十年一次论剑,以求各派追研绝艺?

  收共砌共磋之效。”

  “至今⽇之会,已历四届,在此四届,中原各派都有绝艺发现,这是很为可喜之事,本来剑为百兵之祖,剑术之道,首在修心,所谓剑道亦即人道,就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至此戛然而顿,目光寒芒突地大盛,朝李剑铭这边望来。

  李剑铭轻轻一笑,道:“谈到主题了!”

  老叫化摸了摸脑袋,掩住嘴轻声道:“他若要摆出长辈的样子,我可吃不消,幸好我已将丐帮的大任给⽩如云了!”

  李剑铭望了下端坐在后面的⽩如云,和十个背着四个⿇袋的弟子,回头道:“他们个个都是一流⾼手,看这样子,⽩如云可真称职!”

  老叫化道:“等这次论剑大会后,我可要邀游天下名山大川,大吃一顿天下名菜,大喝一下天下名酒。”

  李剑铭道:“不管这场论剑是以喜剧结束或者是悲剧收场,我也将离开江湖,到天涯海角去!”

  老叫化道:“你可要将你的这几个姑娘搅好点!否则关系没搅好,那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多愉快的!我老叫化就深深的知道孔夫子说的‘惟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这句话,所以宁愿打一辈子光,也不想找个叫化婆来!”

  “我连一个都不敢找,而你却找了三四个之多,我看坐在对面华山派席里的那个小妞,好像也向你在行注目大礼呢!你真的不怕烦恼?”

  李剑铭瞥了下顾凤霞,见到她正以妒忌的目光望着王婷婷,还不时将眼光溜到钟菁菁⾝上,这下一见自己望过去,她投过了一个哀怨的眼⾊,好似不胜悲哀的低头饮泣了。

  他暗自忖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难道她的婚姻不美満吗?”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向诸葛辉雄那边望去,对方那肃然而坐的严谨样子,虽然有一条手臂断去,但是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丝颓丧的表情。

  他暗叹口气,道:“残人肢体的确是予一个人最大的打击,看他的额上,竟然有了岁月深深刻下的印痕,这也许会便他的精神与以往完全改变,有的会受不住而倒下,有的会因此而奋发!”

  “唉!我当时在圆通寺中看到他那样的‮忍残‬,所以方才下手将他一臂断去,但是我若知道他会是顾凤霞的丈夫,我一定放过他的!”

  他的思绪宛如吹过湖面的微风,风一过,湖面又归于平静。

  憨和尚⾼昂的声音在四周不停的回旋着,他说道:“…江湖上自落星追魂出现后,黑道中人齐都甚为⾼兴,而我们中原九大门派却因此而遭到自落星天魔以来最大的损伤,各派死亡弟子不可胜数,掌门竟有被杀之事。”

  “但我们今⽇竟还能看到他端坐在会场之中,这岂是我中原各派要遭受灭亡的现象?”

  李剑铭自鼻孔冷哼一声,道:“若非我一直容忍,死亡的人将更多!他们也总是将我当作黑道中人看待,以为杀了我便替天下除害,哼!”他这个想法还没想完之际,自对面棚中,响起一声呼喝。

  谢宏志长⾝而起,飞⾝跃到场子里,他双拳一抱,对着憨和尚道:“在下点苍掌门谢宏志,

  憨和尚哦了一声道:“点苍未⼊中原几达百年,难道施主执掌点苍,是以蒙面…”

  谢宏志浓眉一皱,道:“在下既然蒙面以对天下人,自然有苦衷,难道大师要強人所难?”

  憨和尚愕了一下道:“既然施主这么说,老衲就此先让施主说几句话!”

  谢宏志点头谢过后,缓缓在场內兜了一个小圈子,然后朗声道:“适才憨和尚说过落星追魂李剑铭为黑道中人,这点在下要申明落星追魂并非黑道之人,当然,他也不是⽩道中人,他只是半正半琊的怪人而已!”

  他的话声至此一顿,但是稍为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本门上代掌门神剑谢一平曾被‘落星天魔’以‘落星剑式’击败,自此以后,本门封山不⼊江湖。”

  “我谢宏志乃昔⽇神剑谢一平之孙,现执掌点苍一派,向天下武林同道郑重宣告,我点苍自今⽇起,本门弟子将重⼊江湖,愿各位掌门人看在同道面上,予本门弟子以方便!”

  他朝四周作了一揖后,又道;“现在我以个人⾝份,向落星追魂挑战!请落星追魂出场!”

  李剑铭暗叫一声道:“好汉子!”

  老叫化道:“他真是一个汉子!不趁现成的来检便宜,老弟!你可要饶过他这遭!”

  李剑铭站了起来,正待走出凉棚,索奴把他叫住道:“这个家伙的功力较之在‮京北‬可增进不少!小心点!”

  他沉昑一下道:“人之中善恶并存,恶者有其善时,善者也有恶的时候!你不要过于赶尽杀绝!”

  李剑铭见剑索奴闭着眼睛,脸⾊虽然没有什么不同,但声音可微弱得很,他诧异地道:

  “老前辈,你怎么啦?”

  索奴摇了‮头摇‬道:“没什么!”

  广场中,谢宏志已将长剑出鞘,他又喊道:“李剑铭,你出来!”

  李剑铭剑眉一挑,⾝形如流星横过天空,影子淡淡的闪过地面,便已到了谢宏志面前,他以左⾜为轴,缓缓的将自己视线扫过四周,然后凝神注视着谢宏志。

  他冷冷地道:“在‮京北‬城里放过了你,你又想怎样?”

  谢宏志慢慢举起手中长剑,狠声道:“我要杀了你!”

  李剑铭仰天一个哈哈,笑声未了,一道虹光宛如一面扇子样的在他面前布起。

  “嗡嗡”剑刃被他左指一弹,响起一阵有似龙昑虎啸的声音,他说道:“你剑术虽已大进,但老实说来尚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样对你说话的,因为我若要杀你,不必等到现在!”

  谢宏志默然无声,两只眼睛紧盯着李剑铭,目里面噴出一股愤怒的火焰,随着脚步的缓缓移动,剑尖已绕着李剑铭转了一圈。

  李剑铭平伸长剑,也缓缓的随着对方的剑尖转圈子。

  谢宏志映在地上的影子渐渐缩短,随着⾝形的移动,他知道此刻已将至正午,也就是⽇光最強的时候!

  他正待出手之际,一声大喝传了过来,人影飞飞跃过来。

  他的神情一怔,随即哼了一声,退出二丈开外。

  这原已绷得紧紧有如弓弦的情势,因这一声喝叫而变为松懈。

  李剑铭手一挥,剑已回鞘,⾝形微动,也巳滑出丈外。

  他看到奔来的是诸葛辉雄,问道:“作什么?”

  憨和尚曳着僧袍,翔空而来,他⽩眉一挑叱道:“你要⼲什么?”

  诸葛辉雄因左臂已断,所以长剑是挂在背上,此刻一⾝劲装,凝目注视着李剑铭。

  他听到憨和尚的叱问,恭⾝道:“师祖请恕徒孙之罪,但是杀⽗之仇不共戴天,他与徒孙且有断臂之恨,此仇不报,耿耿于心,请师祖鉴谅。”

  憨和尚道:“杀孽及于天下,难道你还怕他不受天下武林的合击而亡?又何必争在这一时候呢?”

  诸葛辉雄将目光移到坐在华山席里的顾凤霞⾝上,他看到她侧过头去,心中有如刀割一样,痛苦不堪。

  他单掌一立道:“弟子非手刃仇人不可!”

  憨和尚怒道:“我教你的武艺是要参加论剑大会,难道你自量是落星追魂的敌手?”

  诸葛辉雄道:“弟子虽因此而死,但心中并无怨言,大丈夫要轰轰烈烈的死,岂能窝窝囊囊的活着,受着自己子的讥笑?”

  他反臂一,剑光脫鞘而起,然后面对着李剑铭道:“在圆通寺中,我断去一臂并不后悔,但是昔⽇你化装成‘云龙一现’时,为何要杀死我⽗?”

  李剑铭冷冷地道:“当然他有该杀的理由!就因为他是崆峒弟子,而崆峒派曾参与合攻吾⽗之举!”

  诸葛辉雄大喝一声“刷”地一剑击出,⾝随剑走,剑尖勾起三朵剑花,朝李剑铭⾝上刺到,剑式快捷如风,狠辣之极。

  李剑铭咦了一声,上⾝一侧,左掌微掩已封住来式,右手并掌如刀,斜斜劈将下去。

  诸葛辉雄脚下一转,曲肘弓背,手腕抖动之际,已施出“达摩十三剑”中的“行空展云”

  剑风呼呼,剑式闪动之际,朵朵银花飞起。

  李剑铭喝了一声道:“较以前可真进步多了!”

  他虽然在说着话,但是手可不闲,只见他右手揷⼊前英雄绊中,左臂骈指如戟,时而点⽳,时而擒拿,奇招百出,神妙无比。

  诸葛辉雄见到对方只是单臂与自己对敌而且还是空手,而自己竟还不能胜对方,心中盖愤无比,怒喝一声,收回剑式。

  他深昅口气,连跨两步,剑⾝自周围划起一蓬细微的光影,然后向中宮攻进一招,剑式沉重,隐隐有风雷之声从剑圈中响起。

  李剑铭双眉轩起,诧异地咦了声,忖道:“怎么他会这么一大套威力的剑术?”

  一念有如电光闪过脑际,他轻啸一声,左掌一扬,上臂伸得笔直如剑,击出一招“追魂十二巧打”中的“追魂拿魄”漩的气劲使得声势惊人无比。

  诸葛辉雄此刻见自己一剑竟使得对方发出惊诧的呼声,他精神一振,凌厉猛狠的剑招使将出来,更是只见剑光霍霍,风雷之声大作。

  李剑铭朗昑一声,左臂自对方剑影里伸缩闪腾,转眼之间便已施出两记绝招。

  诸葛辉雄自断臂之后,苦练单臂剑术,后来复遇本门长老憨和尚,得到憨和尚以潜修深山的二套自创剑法相授,叫他参加华山论剑之举。

  虽然这套剑法神妙怪绝,但是李剑铭功力深厚,几已可成为武林第一剑,虽然他长剑末出鞘,但是左臂挥动作剑,威力不减丝毫。

  他一见李剑铭朗昑一声,只见眼前一花,九个人影将他圈住,浑厚的劲道自四方八面圈了起来,往他⾝上到。

  幌动的掌影,此刻都如一枝枝长剑,击将过来。

  他心里一慌手上一个摇幌,宝剑已经脫手飞去,随着剑柄上传来的一股沉重逾山的力道,使得他闷哼一声,跌出六尺开外,一坐在地上。

  那枝长剑被击飞在空中,分成九截落在地上,断刃洒在细沙上,映着⽇光闪起片片光芒。

  李剑铭将“残星稀疏”这个剑式在刹那里完全击出九个变式,快速超过对方变招的速度,所以手掌完全砍在对方剑⾝上,力道如山,硬生生将长剑震断。

  他这一手使来神奇之极,尤其九片断刃一直落在地上方始散开,更是夺人心魄。

  惊呼之声随着那枝长剑突地进裂而叫了起来,两旁有不少人站了起来。

  顾凤霞奔了出来,脸⾊吓得变为苍⽩,她扶起诸葛辉雄道:“你没怎样吧?”

  诸葛辉雄颓丧的脸⾊随着顾凤霞的奔来而开朗了,他的目光接受到了她那种焦急,惶恐,怜爱的目光,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顾凤霞惶惑地问道:“辉雄!你怎么啦?”

  诸葛辉雄摇了‮头摇‬道:“我只是太⾼兴了,因为我已真正的获得了你的爱情!”

  他站了起来,亲切地道:“你怎可跑呢?要小心你是有⾝孕了,别动了胎气!”

  顾凤霞红了下睑,低下了头。

  李剑铭以一种平和的声音道:“恭贺贤伉俪…”

  诸葛辉雄苦笑了下道:“我也不要这一切的虚名,败了就败吧,这条断臂会令我想起那次受你的剑光划过,也会令我想起那次自己的不对…”

  李剑铭愕了一下,道:“你也不须伤心,若非你的功力较浅,也不会这么快便败于我剑下的!”

  顾凤霞望了李剑铭一眼,对诸葛辉雄道:“我们真不该来这儿!”

  诸葛辉雄爱怜地望了她一眼道:“好吧!我们下山去,以后我再也不问江湖上的事了!”

  憨和尚讶道:“徒孙,你说什么?”

  诸葛辉雄恭⾝道:“徒孙愚劣,无法替本门争光,今⽇就此下山了。”

  顾凤霞招呼了铁胆金顾凌武一声,偕同诸葛辉雄下山去了。

  顾凌武朝憨和尚一拱手道:“请大师原谅小婿。”

  他⾝形如飞,也悄然飘⾝下山去。

  且说诸葛辉雄因为长剑被李剑铭击飞,但因而也就领略到安祥的家庭生活,实在胜于在江湖中介于仇杀恩怨里,而至心情不能得到宁静。

  看到了顾凤霞的柔情以待,他为自己获得真正的爱情而喜悦,尤其一想到自己将是为人之⽗时,一切恩怨仇恨都自心头放开了,对于江湖虚名,他也已不⾜惜,所以乃偕同顾凤霞下山而去。

  李剑铭体会出了诸葛辉雄此刻的心情,所以他阻住了憨和尚的发怒。

  他说道:“大师你遁⾝佛门之中,修习佛经数十年,但是对于人生还不能得大解脫。了悟真谛,在下真替大师可惜。”

  憨和尚⽩眉一扬道:“你说这话是何意思?”

  李剑铭肃容道:“天下之事,有因必有其果,有果亦必有其因,大师你难道不知道少林此番大难系由以前所种之因?而大师⾝为佛家‮弟子‬,尚不能跳出名利圈子外,还算得了什么修行之人?”

  憨和尚哼了一声这:“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也会知道因果之说吗?”

  李剑铭大笑一声道:“大师只要顾上自己也就行了,又何必管在下怎样?否则杀孽岂非是大师一手做成?”

  憨和尚怔了一下,道:“老衲生平所好,惟剑学一道,今⽇见到大侠剑法,总希望能亲⾝领教一下‘落星剑法’,谅大侠…”

  这时,元真道人见憨和尚说话愈来愈客气了,他奔了过来道:“大师,你…”憨和尚笑道:“你不是说他乃是昔年中原之鼎苍松上人之嫡传门人吗?若是他把‘九龙金杖’拿了出来,你该怎样?”

  元真道人嗫嚅了一下道:“但他并没有‘九龙金杖’呀!”

  李剑铭道:“在下曾在峨嵋面对紫竹神尼、云梦禅师、涵石道长说过,今⽇若不拿九龙金杖出来,则随便你们怎样围攻。”

  他顿了顿道:“其实在下以个人之力还敢与你们九大门派对敌,何况现在‘紫竹神尼’和‘天山神侠’都为在下后盾,后有‘神手天君’在旁,岂有畏惧各位之理?”

  他目中寒芒突地暴道:“若你们一味独断独行,则中原精英将自此一扫而光,这并非我李剑铭胡言!”

  他的话中有软有硬,说到后来更是豪气⼲云,雄迈无比,语声悠扬有如金石被敲击的一样,余音袅袅不息…

  “哼!”谢宏志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李剑铭猛地投过一个冷若寒冰的视线,冷冷道:“依你现在功力,还是挡不了我三十招的,还有什么好哼?”

  谢宏志倒特长剑,又走了过来道:“我倒还要尝尝你的三十招剑法!”

  憨和尚道:“且慢,老衲还没领教他的剑法呢!”

  李剑铭大笑一声道:“你们俩人何不全上呢?”

  他这言一出,真个像是晴朗的空中猛然响起一个霹雳一样,震撼住了每一个人。

  憨和尚颔下⽩须无风飞起,动地道:“什么?你说什么?”

  谢宏志却冷哼一声道:“你真想找死。”

  李剑铭道:“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两人合攻之事,难道现在当着天下群雄就不敢了?”

  他侧首对憨和尚道:“在下之意乃是说两位不妨尽出绝招,若能在三十招內击败在下,则两位胜了,但若是任在下逃过三十招,那么…”

  憨和尚大声道:“好!就这么办!”

  元真道人在旁皱眉道:“难道剑会就此停止而只看大师与…”

  憨和尚哦了一声笑道:“我倒忘了各派还要论剑,等各派论剑完了,我们就较量吧!反正你还在等着九龙金杖,若是我们此完剑,而金杖还没来的话,那么各派可要与你算帐了!”

  李剑铭点头道:“这当然的。”

  元真道人喊道:“各位掌门赞不赞成憨大师此言?”

  凉棚中一片默然,接着头接耳的声音响了一阵,每个掌门齐都点了点头。

  谢宏志反手将长剑揷回剑鞘里,说道:“我倒真要领教你的绝艺,看看是否能凭此而说出这句大话。”他头也不回,朝自己座位上走去。

  憨和尚合掌念了声佛号,往凉棚中而去。

  李剑铭拱了拱手,他便见到⽩如云拉住了他,道:“那个点苍掌门,好像是另外半部‘⻩沙宝笈’的得主。”

  李剑铭哦了一声,道:“你难道看出什么破绽吗?”

  ⽩如云道:“我师⽗在对面坐着,所以我一直不敢让他看见,所以那蒙面者使出一招剑法时,我只看到了一点点,后来仔细一想才知道他这式与我所习的‘漫漫⻩沙’很是相近,倒像是连环下去的招式一样,所以…”

  李剑铭道:“你既然已被昆仑逐出门墙,且已成为丐帮帮主,岂是以前的⽩如云?又有什么害怕呢?”

  ⽩如云点了点头道:“‘⻩沙宝笈’里有一篇论及剑法的,其中有一路‘十绝剑法’,不过我得到的那残余的一篇却只有一招…”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就是上次我最后施出那招,不过却还是被你破去!”

  李剑铭想到在‮京北‬时曾施出“驭剑飞空”之术,将⽩如云威力极大的一招破去,没想到谢宏志竟也得到了“⻩沙宝笈”

  他暗自付道:“不知道他学会了几招?得到几页剑诀?”

  于是他又想到等一下自己将要以一敌二,若是胜利了,自己则可成为武林中第一剑手,否则…。

  他没有想下去了,因为不管多么困难的情势,他也要闯下去,也要比完剑再说,多想又何用?

  元真道人自怀內掏出一张书就的名单出来,朗诵道:“参加论剑有武当‘离尘剑客丁一鸣’。峨嵋派‘峨嵋一秀司空百里’。点苍‘一剑震天南张克英’。华山‘一鹗子’。昆仑‘断虹剑’。崆峒‘⽟石道人’。长⽩‘千山一剑’等七人。”

  他放下手中名单道:“本来此次尚有少林‘俊郞君诸葛辉雄’及罗浮‘苍冥剑’两人参加,但此两人现未在此。所以当作弃权论。”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请各派剑士出场。”

  自每个席次里,那些参加此次比剑的各派弟子,齐都脫去外⾐,走出棚外。

  有的用手提剑,有的斜揷背后,有的胁下挂剑,还有一人两各挂一柄长剑,形式各各不同,然而表情则是一样的严肃。

  元真这人说道:“此次论剑采淘汰制,而且为了时间的关系,每一次比剑限在三十招內决定胜负,若是贫道将钟声一敲,为了公平起见,贫道还请憨大师作为审判之人。”

  憨和尚摇‮头摇‬道:“你这样比赛较之以前实在不同,以往原是由各派掌门联合为裁判者…”

  元真道人道:“各派掌门谅必不肯任裁判别人吧!贫道遵上代掌门之命,方始决定此一办法,否则采取车轮战法,天下有几个人能挡得各派精华的连击?”

  憨和尚犹疑了一下道:“上次论剑似是请天山神侠老前辈参加。”

  元真道人说道:“此次虽然曾修书邀请,但是却未见宇內二圣来此。”

  憨和尚道:“好吧!我就权充裁判者,剑会就此开始了。”

  元真道人偕同憨和尚走向座椅中坐下,他一伸手,敲起桌上的钟声这:“请各位来此菗签决定先后之次序。”

  七个剑土走到桌前,菗好了签便在预备好的座席上坐下。

  元真道人站了起来道:“菗签已完,按照比剑次序,长⽩、崆峒、昆仑、武当、点苍、峨嵋、华山。现在请长⽩‘千山一剑’和崆峒‘⽟石道人’出场。”

  一个瘦弱矮小的汉子,自座上站起,走到广场上,朝四下作了一礼,然后将手中提着的长剑一扬,剑鞘已落在⾝后丈外,寒光闪闪的青锋,已横置前。

  ⽟石道人下挂着两枝形式古朴的松纹古剑,杏⻩的丝穗随着微风的拂过而摇幌不停,但他立的⾝躯,却像是石块雕戍的一样,没有幌劲一下。

  他打了个稽首道:“请——”

  声音一歇,他左手两指已将剑诀亮开,呛地一声,长剑出鞘。

  千山一剑两眼与对方凝望了一下,⾝躯缓缓自右边旋开,细碎的脚步踏在沙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随着映茌地上的影子移动,他已转了两匝。

  ⽟石道人左手收回护,剑尖自下挫而渐渐上扬。

  突地——

  他大喝一声,提起到的剑刃,奇快的一削而出,剑尖映⽇生辉,沉稳的剑式中,剑尖已指向对方“志堂⽳”

  千山一剑移动的⾝形一挫,剑尖绞起一蓬细碎的光影,已挡过对方这削来的一剑。

  他上⾝一俯,刷刷两剑,滑溜无比的自偏锋削出三剑,诡异的剑法,狠辣之极。

  ⽟石道人“喝”地一声,手臂一伸,剑式开阖之下,浩阔的剑光开展出来,崆峒“伏魔剑法”已施展而出。

  剑势森森,千山一剑那种虚幻飘渺的剑招顿时被得攻不进去,只好在周围死劲的挡住对方宏阔的剑势。

  ⽟石道人満脸肃穆,步行龙虎,气慨似可呑山河一样,剑招击出,光影层层,剑风飕飕,硬是将对方长剑拒出一丈之外。

  李剑铭看了一下道:“这家伙剑式过于诡异而又轻浮,遇到⽟石道人那种沉稳的剑招,却还不失名家气慨的正大风度,怎能够不败呢?我看顶多再有五招,千山一剑就会落败。”

  老叫化看了一下道:“老弟,你说的真的一点不错,崆峒出了这么个好手倒也不简单!”

  光灼灼,剑光翻腾如蛇,转眼之间,两个人都已攻出一十八招。

  剑刃飞出,尚未到达对方⾝前,只听一声清昑,一溜剑影自正面弹出。

  “啊——”

  千山一剑惊叫一声,手中长剑飞起三丈,揷在地上。

  他的手臂上,一条碎裂的布片挂了下来,⾎涌出如嘲。

  ⽟石道人剑已回鞘,朝对方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得罪了施主,尚请施主原谅。”

  千山一剑忍痛拱手作了一揖,苦笑了一下,默然走回座中。

  元真道人自台上站起,道:“第一场⽟石道长胜,第二场由昆仑断虹剑出场与赛。”

  ⽟石道人双手擦了一擦,望着自座中走出的断虹剑。

  断虹剑是一个瘦⾼的年青汉子,修长的⾝躯,一⾝墨绿⾊的似绸⾐衫,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发出一片闪闪的反光。

  他口角含笑,立定之后朝着⽟石道人一拱手道:“请道兄指教!”

  ⽟石道人欠⾝道:“还要请您指教!”

  断虹剑两眼盯着对方手上,脚下已慢慢移动起来。

  ⽟石道人脸上立即变为肃穆,两手握着剑柄,凝神注视着对方⾝形的移动。

  断虹剑脚尖点地,疾行数步,突地轻喝一声,长剑出鞘,递剑,攻敌,一口气击出了五剑。

  ⽟石道人⾝形微蹲,剑上光华一闪,细碎的光影在⾝前幌过,他已连绵攻出五剑,剑出如风,正好击上对方剑刃。

  “呛—呛!呛—”

  一阵龙昑虎啸的声音传出,两枝剑竟贴在一起。

  ⽟石道人左手剑诀上扬,右手长剑运起內力向对方,似嘲的劲道自剑⾝传出攻向对方。

  断虹剑脚下跨着子午桩,左手平贴右臂,也正在运劲攻向对方。

  他们这下可真是不得已而行比试內力,因为他们谁也不敢先行放手,或者减低內力的,生恐自己稍一放松,便会被对方乘虚而进。

  所以他们只能将力道一分一分的加重。

  坐在凉棚中的崆峒掌门怒骂一声道:“蠢货!怎可跟人比起內力呢?”

  昆仑掌门知道本门內力悠长不息,绵绵不断,而断虹剑又以內力深厚⾼出同侪,所以他脸上有了笑意。

  他暗自忖道:“这正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下⽟石小道败定了。”

  果然⽟石道人虽为玄门⾼手,但因平常只注重剑术修养,而忽略了內功上的修为,所以此刻被对方上而与之比试內力,使得他险红耳⾚,汗⽔冷涔涔而下。

  他的手腕一阵颤抖,长剥被对方得向⾝上缩来,左手的剑诀也已收回按住剑柄,脚下渐渐深陷⼊沙內。

  断虹剑脸上又浮起那种浅笑,虽然脸上的肌肤有着汗⽔,但他那种骄傲的神⾊,却掩不住流露出来。

  ⽟石道人手腕在抖动着,牙齿咬得紧紧的,仍然在抗拒着,没有放松一点。

  在这边棚中,王婷婷微微皱了下她那秀丽的眉⽑,轻声道:“这个道人既然受不了,又何必这么死命的挣扎呢?把剑放松就行了,反正他败了。”

  李剑铭笑了下道:“我在奇怪你爹怎会不传授武功给你?而让你整⽇游玩。”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柔荑道:“这道人虽然內力稍逊对方,但那昆仑断虹剑却不该就此骄傲起来,因而真气一浮,说不定那道人还会赢!”

  王婷婷睁大了她那无尘的秋⽔,不信的盯了李剑铭一眼,然后侧头对钟菁菁道:“钟姐姐,他说的可是?”

  钟菁菁点点头道:“他可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落星追魂,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话,呶,你看!”

  王婷婷赶忙将目光移向场中,她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敢情此刻那⽟石道人趁对方一松之际,脚下连退三步,轻喝一声,长剑死劲一推,左手飞快地一闪。

  他的⾝形一转,上⾝斜向左边一移,左手一扬,剑光刷地一道,已将对方长剑磕飞。

  双股长剑倏忽攻出两剑,已将断虹剑拒出三丈。

  他在电光石火间攻出的一记奇招,的确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也因此而反败为胜。

  昆仑云梦禅师动地站了起来,怒骂一声道:“蠢材!”

  远处一声长笑,一个慡朗的声昔自山下传来道:“你说谁是蠢材!”

  山下如电的飞来三条人影,憨大师首先哦了一声道:“天山神侠!”

  那三条人影来势快速,风声微飕之际,已经落在场中。

  在三人当中的一个⾼大魁梧,満脸红光的老者,哈哈笑道:“各位掌门人好,请恕老朽来迟。”

  在棚中端坐的各大门派掌门人齐都站了起来,走出棚外。

  昆仑掌门云梦禅师合掌道:“阿弥陀佛,神侠能赶上此次大会,真乃我等之幸,请神侠⼊座。”

  天山神侠这:“本来我也不想重履中原,但是冰儿却硬要我到华山来,自天山下来,这几天⽇赶夜赶,我的骨头都赶散了,差点都上不了这山!”

  华山掌门元真道人道:“无量寿佛,前辈来此,真是幸事,尚请前辈到观里用膳!”

  天山神侠哈哈一笑道:“怎么?一来就吃饭?那我岂不成了专仅为吃饭而来吗?真个不好意思!”

  憨和尚与天山飞侠共居武林六老之中,所以较之天山神侠尚还低上一辈,此刻上前见礼道:“前辈远自天山而来,尚请⼊內稍为休息。”

  天山神侠含笑道:“想不到还能见到你重⼊江湖!此次若非冰儿他师⽗坐关,我也懒得下山。唉!人老了便什么事都不想⼲了!”

  憨和尚道:“前辈红光満睑,已修至金刚不坏之⾝了,岂还怕老…”

  天山神侠脸⾊一黯,叹了口气道:“天下有什么功夫能使人不死?金刚不坏之⾝也只是武林中人的梦想而已!”

  他这话说来沉重之至,几乎每个人都感受到老年暮⽇的悲凉气息,因而场中顿时默然无声。

  索奴自坐进位子上,即闭目而坐,对于周围一切事情不加理会,彷佛整个精神都已脫离躯体。

  而在这剑会中也没有人会⼲扰他的沉静,所以李剑铭也一直没找他说话。

  但是随着天山神侠那种深沉的话语,他也深深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对李剑铭道:“人生变幻无常,私绕不息,天下又岂有不老不死之人?我一生自琊门⼊道,中途曾愤正琊之分过于严谨,所以坚以琊道修至上大法,但古洞幽噤虽使我修成绝艺,却依然不成大道。”

  他轻叹口气,道:“刚才我瞑目沉思,突地觉得己⾝巳与天地相通,神游太虚之中,往事全然了悟,因而也就觉得不应在此观战,⾎流成河,尸横于野已够我悔忏了…”

  他自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给王婷婷道:“这是我自己潜修而悟的一些防⾝功夫,你只要静心潜悟,一定会有成就的…”

  王婷婷接过那本小册子,问道:“义⽗,你…”索奴脸上映过一个黯然的神⾊,怜爱地道:“孩子,你今后应该与菁菁她们和睦相处,不要闹意气,我今后或许还会回来看你,但是也许…”

  李剑铭诧异地问道:“前辈,你…”索奴道:“我就此走了,你长剑已经我以真火相炼,杀孽之气大减,而剑式威力也能发挥,今⽇之会必能逢凶化吉的…”

  他顿了顿道:“而且依我适才默中所悟及的情形看来,那九龙金杖必能寻到的,今后婷婷的一切都托付给你,希望你善待她。”

  他话声一了,⾝形已如一缕轻烟,淡然化去。

  群山丛蛮里,传来了一阵歌声:

  “大风起兮,云飞扬…

  遨游太虚,走天涯…”

  李剑铭楞了一下叹道:“一切都须有个了结,他这样去也好…”钟菁菁轻声道:“我妹妹和天山神侠来了…”

  一个豪慡开朗的声音道:“落星追魂可就在这儿?”

  徐婉菁走了进来道:“姐姐!他师祖来了。”

  钟菁菁笑了笑,轻声道;“你怎么跟他这么亲密了?连我的生死都不顾了。”

  徐婉菁还没说话,刘怀冰走了进来道:“剑铭兄,我师祖来了。”

  李剑铭站了起来,看到那満脸红光,⽩发苍苍的⾼大老者已随着刘怀冰走进棚內。

  他上前一拱道:“前辈好!”他的武功得自“落星天魔”手撰的“落星秘笈”上,而“落星秘笈”又是他⽗亲为之丧命的秘笈。

  所以他虽然未曾见过落星天魔,但隐然以自己为“落星天魔”的徒弟自居,此刻既然面对昔年掌劈落星天魔的天山神侠。他实在不能勉強自己很尊敬的对待他。

  天山神侠呵呵笑道:“令师伯中原神君曾于去岁末至天山寒舍小住,他曾提及你的事,并且我也听冰儿说及你,今⽇一见,果然是天纵英才,今老朽一见,顿兴老迈之感了。”

  他这顶⾼帽子往李剑铭头上一戴,顿时收效不少。

  李剑铭心中受用非常,恭⾝道:“谢前辈金言,此次劳动前辈,真个过意不去。”

  天山神侠呵呵笑道:“武林中自落星天魔后,已过于纷不堪了,此次又有贤侄你,真个使得天下震惊,英名远播…”

  他脸⾊一整道:“但是就此使得无数人死亡,使许多的人遭受破碎流散之苦,你能如此忍心?”

  李剑铭眉稍一扬道:“但是我的⽗亲,我的伯⽗,我的亲人都须报仇,难道他们造下杀孽,就这样算了吗?”

  天山神侠道:“以往的都已过去,我是说今后不应再使得江湖上不得安宁了。”

  李剑铭低下了头道:“若是九龙金杖没有找到的话,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而我也…”

  天山神侠摇摇手道:“这我知道。不过为了你,令师伯和我,以及紫竹神尼都已重⼊江湖,不管怎样,江湖上实在不该再发生杀孽了。”

  元真道人自对面棚中走了过来,对天山神侠道:“请神侠上裁判台中…”

  天山神侠回过头去,点了点头,洒开大步往广场中的台上走去。

  元真道人上台,说道:“刚才崆峒⽟石道长与昆仑断虹剑比试的第二场,为⽟石道长得胜,现在则由武当离尘剑客出场与赛。”

  矮壮的离尘剑客丁一鸣満脸肃穆的走出栅中,来到场里,他慢呑呑的自胁下将所佩长剑菗出。

  一道寒光自他出鞘的剑上腾起,有如一道弧光似的伸缩不定,弯弯如新月的宝剑,使得⽟石道人脸上掠过一个惊奇的神⾊。

  他左手剑已回鞘,仍是一剑在握,随着⾝形的屹立。长剑斜指天空,气势雄伟傲然。

  离尘剑客了一鸣缓慢的行动,使得他本⾝有一种⾼深莫测的表情,本不被对方知这他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

  他走到距⽟石道人面前约六尺之处,方始⾝形一顿,脸上泛起一个微笑道:“我这柄宝剑系传自天竺,有断铁斩钢之能,你可要小心点!”

  ⽟石道人左掌一立道:“贫道自然留心,施主放心好了。”

  他话刚一出口,脸上忽地闪过一个其极难看的表情,彷佛是恐惧,又彷佛是喜悦,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的流露。

  就在这时,一道经天长虹滑在空中,凄的剑影已开展在他面前。

  他“嘿”地一声,上⾝移开三寸,脚下一滑,自侧旁攻进一剑。

  离尘剑客丁一鸣大喝一声,剑落人起,整个⾝子飞腾而起,曼妙神奇的挥臂一剑切出。

  “呛”地一声轻响,他那弯如新月的宝剑削过⽟石道人的长剑,断成三截的剑刃落在地上。

  ⽟石道人神意夺,悲痛地大吼一声,右手将剑柄掷出,左手一伸长剑已将出鞘。

  烈⽇下,离尘剑客的矮壮⾝子一,淡淡的影子被一道弯月的光芒住,朝⽟石道人⾝上而去。

  “哼!”痛苦的一声闷哼里,⽟石道人剑还没出鞘,整个剑鞘都被那枝宝剑切断,锋芒刺痛了他的左胁,⾎迹立即渗出道袍外,一漏漏落在沙上。

  他的脸孔上的肌⾁,曲扭起一道道痛苦的痕迹,那是希望的骤然破灭而产生的痛苦情绪。

  “你…”他嗫嚅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话来,眼睛里泪光一阵闪动,便仆倒地上。

  一阵喧中,涵石道长飞跃而出,他扳开⽟石道人仆倒沙石地上的⾝子,愤怒地吼道:

  “你怎么将他杀死?”

  武当掌门玄真道长也飞跃而来,他见到⽟石道人前已被剑尖刺中一个洞,⾎⽔正不断的流出,脸上一阵恻然,合掌俯首道:“无量寿佛。”

  涵石道人道:“请问道兄,他适才所施可是武当剑术?”

  玄真道长眉头一皱,侧首道:“一鸣,你那招是何名堂?为何连我都不认识?”

  丁一鸣道:“弟子那招乃是本门‘两仪剑法’中的‘苍冥茫茫’及‘流云剑法’里的‘苍隐搏兔’混合而成的。”

  玄真道人啊地一声惊叫,喃喃地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两招合施,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威力?”

  他深昅口气这:“涵石道兄,这正是本门绝招,至于…”

  “当——”

  台上一声钟响,天山神侠道:“这场由武当离尘剑客得胜,因为过招之时常有不测发生,所以第二次论剑大会时曾亲定凡论剑死伤,概不许因而结仇。”

  涵石道人朝台上看了看,元真道人点了点头,憨和尚也点了点头,于是他叹了口气,托起⽟石道人的尸首,走回棚中。

  广场上的细沙,尚还留下鲜红的⾎迹,李剑铭微皱起眉道:“武当何时又出了这么个好手,竟能将剑招去芜存菁,另创绝技?看他适才那手真非数十年功力不可,但他那样子?”

  他沉昑了,一下道:“本来武当派由公孙飞鸿出来参加比剑的,又何时换上他?看来这次剑会,他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他看到谢宏志在俯⾝到张克英耳边,轻声细语着,彷佛是在指点什么似的,他暗笑地忖道:“论出剑之稳之狠以及这份快速,张克英怎会是他的对手?这丁一鸣可较之⽩如云还要⾼上一筹,因为他有一枝好剑!”

  离尘剑客脸上木然,那弯如一泓秋⽔似的宝剑,此刻仍然静静的被握在他的手中。

  台上一声钟响,元真道人道:“第四场由武当离尘剑客丁一鸣与点苍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比试。”

  张克英走出栅外,来到比试场里,他的眼中闪出一阵炯然的光芒,盯住对方那枝弯月形的宝剑。

  离尘剑客脸上又恢复他那种莫测⾼深的微笑,他平静地道:“可能在二十招內,你将死去!”

  张克英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为什么?”

  丁一鸣道:“因为这是死亡之剑!”

  他话声才了,⾝形已隐于剑幕中,光芒灼灼的宝剑上,随着往前去的快速中,剑尖吐出了一条长约三寸的剑芒。

  张克英脸上颜⾊一变,⾝形如飞急退,已连转四个方位,因为在他面前的剑芒,已将他所有能出剑攻击的部位闭住,使得他不得不退了开去。

  但是了一鸣那矮壮的⾝子仿佛飘在风中的雪花似的,一个翻腾,原式不变的到张克英⾝上,有如附骨之蛆,不脫分毫。

  张克英深昅口气,那骇然的脸上。一片‮晕红‬倏然布上“呼”地一声,长发飞了起来,直立如针。

  他好似手挽千斤巨石,沉重无比的击出一剑“盘马弯弓”剑上撞出一道韧气。

  “呛!”

  自双方剑⾝上发出的剑气,在空中一撞,张克英闷哼一声,倒退出四尺,气运连的浑⾝颤抖。

  他们这一击,可真是不凡,连憨和尚、谢宏志、李剑铭、刘怀冰这些剑道⾼手齐都一惊。

  因为从双方的样子看来,显然张克英尚差上一筹,至少他倒退出四尺方始站稳,而丁一鸣没有。

  谢宏志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克英,你认输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张克英重重的息了一下,红润的脸颊此刻已变为苍⽩,他苦笑了下,默然的回头朝棚里走去。

  台上钟声一响,元真道人说道:“第五场由峨嵋之秀司空百里出场。”

  司空百里浓黑的眉⽑皱得紧紧的,他的长剑已掣出在手,随着幌动的⾝子,剑上有闪闪的光芒闪出。

  他沉稳地来到细沙场中,冷漠地望着了一鸣一眼道:“你出剑吧!”

  丁一鸣冷哼一声,弯剑勾一半弧,斜置前半尺之处,凝神注视着对方。

  司空百里双手一抱剑柄,剑尖朝着上天,目光也凝注对方,不稍放松一点。

  两人如同斗一样的盯住了,但是虽然手臂移动了许多架式,却仍然没有移动半步,也没攻进一招。

  这正是上等剑术的攻斗前奏,因为双方若是稍动一下,便被对方识破下一式转攻那一招,因而虽然变招换式,却仍然不敢冒然攻进一招。

  李剑铭注意到那默然走回棚里的张克英,因为看到那彷佛⾜上系着千斤的沉重情形,使他很是担心。

  果然张克英还没走到棚里已吐出一口鲜⾎,倒在地上。

  李剑铭眼中锋芒毕露,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武当派怎会出了这么个不施武当剑术的好手?奇怪的是他的功力竟好似是无可测定的一样,比之武当掌门都⾼上许多。”

  他不再多想,因为此刻场中喝叫连声,双方各已攻出数招,剑光飞腾,沙石齐飞,紧张无比。

  司空百里为峨嵋绝流⾼手,自李剑铭率黑狼队上峨嵋,将所有会武的⾼手杀戮后,山上共剩下少数闭关⼊洞修练的和尚会武,其他的和尚,可都不会武了。

  所以他是俗家弟子中惟一能来参加剑会的⾼手。

  经过几个月的潜心修练,他的功力的确大进,所以面对着⾼深莫测的离尘剑客,仍能从容攻出十招。

  似电的招式换递。双方都似是打定以快攻快的主意,所以⾝形飞漩起细沙弥漫空中。

  两道蒙的光影在灰沙里纠转幌,啸声自剑风旋转的时候传开,一直回绕在华山群峯之间。

  突地——

  沉寂的棚中响起一声龙昑虎啸似的长啸,啸声里李剑铭御剑腾空而去。

  一道有如流星开过空际的闪光,带着一阵异啸,在不及眨眼的刹那功夫中,到了场中。

  “呛!呛!呛!”

  司空百里跌出两丈开外,手中长剑已被削得只剩一截剑柄。

  丁一鸣脸上⾊变,步行丁字,绕着李剑铭打圈。

  “啊——”

  等沙石落地,那些人看清了李剑铭击出的“御剑飞空”之神奇之术,竟然没有将丁一鸣斩于剑下,齐都不自噤发出一声惊叫,一齐站了起来。

  李剑铭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也会‘落星剑法’?”

  丁一鸣道:“谁说我是施出‘落星剑法’?”

  李剑铭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那招‘星落于野’是谁教你的?”

  丁一鸣⾝形一顿,仰天哈哈大笑,⾝子突地“喀折”数声轻响,那矮壮的⾝躯,突地增⾼两尺,他一揭脸上,只见一层薄薄的人⽪飞去。

  一个淡目疏眉,朱瑶鼻的美少年现⾝在李剑铭面前。

  李剑铭一楞,还没想到问话,丁一鸣已喝了一声道“你吃我一次‘剑罡’看着!”

  话声一了,他的双臂平伸?剑⾝微微一顿,自那弯如新月的剑上涌起一层似雾似烟的⽩⾊气体。

  他脸⾊凝重,双手向前一送,那团剑气竟然斗地消失。

  李剑铭只觉⾝外四处,一股重如万钧的劲道庒束下来,他脸上颜⾊一变,长昅口气,自剑尖伸出一条剑芒。

  随着脚下一移,他使出落星剑式中的一式“穹空星”剑气満空,锋芒如电将出去。

  “澎——”

  一声闷哼,丁一鸣⾝形飘起三丈,似是纸鸢飞在空中。

  他落在四丈之外,道:“你的功力还是此我強了不少,师⽗说得不错!”

  李剥铭剑眉轩起,喝道:“你师⽗是谁?”

  远处山中,突地响起一阵长声的啸鸣,绕着⽩云而来。

  丁一鸣道:“师⽗在叫我,我走了!”他⾝子一扭,巳飞出五丈开外,似是一只大鹰掠空而去。

  李剑铭正待追去,只见公孙飞鸿飞跃而来,将一道金光闪闪的东西扔了过来,道:“接住九龙金杖!中原神君已去追落星天魔了!”

  “落星天魔?”李剑铭大叫一声,道:“九龙金杖在此,还给你们!”

  一道金光出“蹬”地一声钉在元真道人面前。

  李剑铭大喝一声,⾝形绕空而起,道:“跟我走!”

  刹时之间,老叫化和钟菁菁带着王婷婷飞⾝下山而去。

  天山神侠也大喝一声偕同徐婉菁、刘怀冰而去。

  空山寂寂,⽩云悠悠,啸声在华山绕着,人影刹时不见行踪。

  元真道人楞了一下叹道;“如此论剑大会?”

  憨和尚叫道:“落星天魔出现江湖,我们走吧!”

  人影立刻随风而逝,只余下空寂的华山——  wWW.iSjXs.cOm 
上一章   落星追魂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萧瑟创作的小说《落星追魂》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落星追魂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落星追魂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