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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霸王花 作者:田歌 | 书号:41281 时间:2017/9/18 字数:22204 |
上一章 舞乱魔群岭蚣蜈 章八第 下一章 ( → ) | |
酒菜三布,已近终席之际“千面狡獍”忽的一声桀桀冷笑,说道:“百脚真人,讲过那于天龙之事,我倒想看看,这小子是什么人物…竟然值得,把我老人家请来。” 他边说,目转飞天魔女,道:“妞儿!…想吃野味,老人家有的是,还不把那姓于的小子,抓出来,…让我见见!真是上得了台面,也好替你们,撮合撮合!” 话音甫落。 众人面透惊异,奇怪?怎么于天龙隐蔵之处,他竟了若指掌,相信帮主,如此机密內情不会向他说明,而他? 真令人莫测⾼深! 此刻瞒又瞒不了,不送来,看样子又不成,飞钹齐元,略一忖度,只好转向飞天魔女说道:“柳堂主!老前辈既要见见这小子,那你就辛苦一趟!” 飞天魔女小嘴噘得⾼⾼的,但最后,还是应了声:“是!”躯娇一转,扑奔“朱雀”堂而去! 于天龙自那夜凌晨,由飞天魔女用“蚀骨香”卸掉功夫,带至“朱雀”堂密室后,那魔女每⽇问虚问暖,亲切倍至! 原来飞天魔女确为于天龙的雄风英姿,气昂超拔的风采所折服,从心坎处,爱上这位俏冤家! 可是她也知道,对付这种男人,不能硬来,只可软求,所以连⽇来,大施起⽔磨工夫,一心想把这块金刚,化作“绕指柔”… 所以于天龙这几天里,与其说是被囚,倒不如说是蔵“娇”!除了本⾝功力,受物药作祟,无法恢复,其他,倒也舒适轻快。 等到飞天魔女由“聚义厅”回来时,又把他挟持前往“僻室幽齐”化作了“堂皇大厦” 他——天龙,真像似作了场梦! 于天龙半倚在飞天魔女“娇”躯,举目略一张望,心里确有个最坏的意识产生:“这一定是我的寿限已到,敌人定是…” 于天龙念甫及此,怒火中烧。 他随即一声断叱后,说道:“无聇败类,全凭诡计陷人,还算得什么英雄豪杰,你少爷虽死,也要变厉鬼找你们这批贼魔算帐!” 又是一阵“桀、桀!”冷笑。 接着那“千面狡獍”说道:“娃娃!旗杆顶上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老人家跟前卖狂?怎么?看样子,还不死心?” 说着眼珠一扫飞天魔女,道:“我的依依啊!…还不把你那‘蚀骨香’解药,给他开解,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这时飞天魔女,可有点作难,她倒不是,舍不得那解药,而是…“千面狡獍”真要一记煞手,这“心上人”岂不命在顷刻? “千面狡獍”到底不愧是“老”江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随即说道:“妞儿啊!你可别在鲁班跟前耍大斧!⼲脆告诉你,等会我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口服心服之后,还是完完整整,给你,该够了吧!” 飞天魔女噗嗤一笑,又做了个媚眼“腼腆”的道:“哼!老前辈,真会讲笑话,我才不稀罕他呢!”说完她便由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儿! 说也奇怪,那解药一弹于天龙鼻孔,顷刻之间,竟是精神大振,功力如初! 还没等于天龙发话“千面狡獍”又抢着说道:“我老人家,⾝为长辈,可不能欺侮小娃子…” 他说着瞪了一眼飞钹齐元道:“没别的!叫小子们准备点酒饭,先让他吃了,免得又叫他说咱们爷们,没给吃饭,占人家便宜。” 飞钹齐元,強忍了口气,只好点点头,招呼人准备,这时那一轮明月佟庭远突的发言:“老前辈!作事光明磊落,令人钦敬,可是…时间拖久,要留神小子们…玩花?” “千面狡獍”桀桀一笑,接道:“老小子!放心好啦!打了一辈子雁,还能让雁啄了眼…你总是一番好意,将来‘莲叶池畔,我佛证道’…照顾照顾你得罗!” 两人这一对答,満室之人,都透着琊门,怎么?那话儿!竟是那么“不伦不类”“言外有指”呢? 也就在这个光景,酒菜已经端上来! 这时于天龙,反正抱着“豁出去!”的打算,也就旁若无人,走了上去,据席而啖!可是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样对待敌人呢? 而且,那“千面狡獍”讲话的余音,竟有点像… 说来话长,自“千面狡獍”与佟庭远“弦外弹音”以及众人闻声诧异,天龙昂然就席,也仅是刹那的功夫! 就在这应答对变的当儿,忽然由外面传来一阵功力十⾜,而且极为苍劲的笑声! 那笑声甫毕,接着“弹飞星雨”般,跃进两人。 一个鹑⾐⽩结,逢头发,一张娃娃脸的老年叫化。 一个绿⾐点翠,粉罗紧,娥眉倒竖,俏脸含嗔的秀丽姑娘。 突然的遽变,使蜈蚣岭“聚义”厅中,大小“妖魔”不噤惊慌失措,面透诧异! 又是一阵苍劲的慡朗笑声,那老叫化双手一拱说道:“在下老叫化柳不疑,随同前辈雪山神尼⾼⾜,胜⽟凤姑娘特来拜山!” 一语未毕,群魔更是心寒胆裂,谁能料得到,这老叫化,竟是一代丐侠掌门之尊,又谁料得到,这妞儿果然是仙侠之流的雪山神尼之徒。 到底飞钹齐元,不愧是绿林魁首,也仅是一错愕间,随即起⾝抱拳,刚想待几句场面话! 没料到那“千面狡獍”又抢着发言了:“喂!我当是何人,原来一代丐尊,竟然驾临这弹丸小砦,远来是客,先备薄酒一杯,再谈过节!如何?” 说着,骨碌两眼看着飞钹齐元! 江湖之上,不管任何仇恨,可是在未摊牌之前,还要讲究“待客宾,义气豪云”的假排场! 这时飞钹齐元,也只好勉強地一笑,道:“侠驾光临,敝寒生光,哪有不图一醉之礼!” 于是添箸加菜,布酒推新,刹那!一桌颇够气魄的宴布置停当! 老叫化不客气,坐了上首,⽟凤乃靠着天龙,偎⾝而坐,飞钹齐元等,打横相陪。 顷刻之间,杯觥错,谈笑风生,倒也宾至如归,这时一轮明月照九洲,特别亲热,不但扯着家常,而且把北海人魔追踪俏面阎罗,以及李有鸾姑娘被胁走经过,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个详详尽尽! 这时最难过的,要算飞钹齐元,心里盘念:“这哪里是对敌人,简直是敬祖宗!” 可是更难过的,还有那飞天魔女柳依依,也再打算:“看样子,俏冤家跟那个女人,是泡定了,怪不得对我?” 飞天魔女她想到这里,偷偷的看着于天龙,这当儿,他正和⽟凤姑娘眉来眼去,脉脉含情,檀香温口,笑语如珠…不由气得花颜失⾊,两眼发直。 正当众人,各有各的打算,各怀各的心事之时,那“千面狡獍”突然的推杯站了起来!说道:“尽管江湖上,仇仇杀杀,但也讲究今恩怨分明,老夫既蒙贵帮主,百脚真人重金厚币,枉驾敦请,按讲推理,也得替他担待。 我刚才本想藉机教训教训,这姓于的小子,可是现在是不同,既然一代侠尊降临,一切就要有个变通处理…” 说着看了一下飞钹齐元又接着道:“齐堂主,请恕老夫痴长几岁,又与贵帮主,还有点师叔侄关系,这里的事,我就強自作主,率尔觚!不知老弟台以为如何?” 在这強敌当前的节骨眼上,齐元再不耐,也得忍着,明知这怪物,不会划出什么好道儿,但仍是谦恭有礼的说道:“老前辈,也太多顾虑,既然是帮主相请,又是真人的长辈,由齐元以下,都在等待大驾的发号施令。” 他一面讲着,一面也在想着,怎么他是帮主的师叔,确没听见讲过呢? 又是一阵怪笑“千面狡獍”不怒而威的,冷眼扫了下众人,又接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反而见外了!大家都是成名人的人物,那么打法就要够上成名人物的气魄,所以单打独斗,以一对一,在手底下见⾼底,不知柳大侠认为蜈蚣派够不够人物字号?” 说着拱手,面对丐侠柳不疑! 老叫化哈哈一笑,忙接道:“即有大名鼎鼎的千面狡獍公划道!我这副穷骨头,是舍命相陪,但不知怎么个单打独斗?请示当面!” “千面狡獍”脑袋一晃接道:“你们一共是三个人,就由本人也挑选出三个人,以一对一,决定胜负,我方若胜,那你方就别想离开蜈蚣岭,我方若败,那就得看我老人家,手上的功夫了!” 老叫化连连点头,口称:“公道!公道!” 这时突然坐在末位的,霹雷手蒯通,发言道:“狡獍公!小辈斗胆,我认为这种比法,有点…” 霹雷手蒯通刚想把他那打好的主意,以少不能胜众,单打不如群殴的诡计提出… 遽尔一声大喝! 只见“千面狡獍”两眼突出,一只乌油油钩爪,猛的暴长了三尺有余,接着又是一阵鬼哭也似的冷笑,道:“小子!这是什么地方,也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把狗嘴闭起来!”说完一阵“轧轧”之音,那条突出之臂,又缩了回来。 实际上,那霹雷手蒯通所讲的话,又何尝不是齐元等所想的意思呢?这一看,老怪物刚愎自用,蛮不讲理,又加露了那一手不见经传的诡异莫测绝学,谁还有胆子,再拿蛋碰石头呢? 就在群丑痴呆错愕之际“千面狡獍”又是一串冷笑,道:“待客之礼已毕,正是江湖豪杰,大显⾝手之时,我上山之际,发现哨口左方,有一平坦山坡,今⽇胜负决定,就在那里!” 千面狡獍说着向飞钹齐元点了下头,道:“就请齐堂主带路,好早点作个了断!” 飞钹齐元口中应是,心中确已作难,因为“千面狡獍”所说的山坡处,已脫离了层层设令,机关密布的重要地带! 可是… 也只好忍了忍心,一赌气反而,抢先带路! 到了那山坡,果然极为平坦,这时壁垒分明,双方东西两站,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火拼! 那“千面狡獍”突又发话道:“场战上,乃是生死搏斗地方,老朽要看各位,龙争虎斗,強存弱死,第一场?” 说着语音一停,眼光四扫,魔群众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接着他又⼲咳一声,又说道:“第一场,由蜈蚣岭霹雷手蒯通护法应战,对方请派何人?” 千面狡獍说着,朝丐侠柳不疑双手一拱! 柳不疑略一忖念,用手一指于天龙,道:“他是事主,第一场就教他领教一下蒯护法的霹雷神功!” 飞钹齐元听罢安排,心中不由窍喜,因为他早听蒯通回山面报,那于天龙不是有人暗助,早已作了掌下游魂!… 所以也就忙着应合,抢着说道:“既然前辈如此决定,蒯护法,你就小心应付吧!” 霹雷手蒯通是箭在弦上,非拉不可,只好应了声!“遵命!”⾝儿突的一长,早已跳到核心! 这时于天龙,也不敢怠慢,脚步微挪,抢⾝当场! 两人是:“仇人见面,早已相识!”彼此也顾不得招呼,那霹雷手抢先攻出一掌! 于天龙力贯丹田,⾝形微撤,猛的“抱元守一”合掌分飞,起一股劲力,着力袭! 两股风暴接触,一声闷响,起一阵旋流,飒风四散,余劲尤疾。 双方瞬息之间,已换一掌,于天龙不由得,倒退三步,而霹雷手蒯通,亦已复撤二步有余! 半斤八两,功力悉敌,于天龙霍然大振,⾝形微挫,跟步猛,以“五步踪”步⾝法,游忽飘摇,裹起绵绵奇绝掌力,疾驰而至! 霹雷手蒯通一掌试过,正在暗惊,心想:“这小子剑术奇人还可说,而掌力竟也如此雄厚,岂非异事…” 霹雷手蒯通正在叨念之间,对方掌风亦已近。 他赶紧敛神內视,凝静归一,倏的⾝形暴长,斜刺侧进,两掌倒曳猛冲,带起团团风幕,一股奇热薰薰的劲气,反攻天龙上⾝! 于天龙化土宮为金位,⾝下-滴溜一转,以急快速⾝法,避开来袭,跟着“云龙三现”⾝儿平空掠起。 天龙接着“刘海戏金蝉”停空三匝,化掌为劈,挟着雷霆之势,又已攻到! 两人拆招应势,倏忽已逾三十余招,只见双方:⾼挑平衡,低砍直斫,擒拿点戮,虚实呑吐…极尽险恶能事! 场子內打的热闹,场子外也看的紧张。 这时,紧挨飞钹齐元⾝旁的“⽩虎堂”堂主,火眼狻猊仇霸,轻声附耳说道:“这娃娃,功力颇也了得,尤其那种飘忽不定的⾝法,令人莫测⾼深,我看…蒯护法…恐难胜算!万一?齐堂主你⾝负代理掌门之责,应该有个打算!” 飞钹齐元微微颔首,轻声答道:“真要我方遽变,就请仇堂主显⾝截救。情况此,也无法顾虑‘千面狡獍’老前辈了!” 正在两人耳语之间,场子內已起变化! 这时于天龙刹的火起,一声朗啸,突的“青刚”出鞘,一阵金光,化作万点银辉,势如千层光雨,波波生寒,挟着无比劲力,裹胁罩下! 霹雷手蒯通一见来势,过于急剧,急促的,把早已取出的金索蛇鞭,暗用“霹雷”神功,抖起一团幽光“铁雨屏风”化作丛丛鞭簇,勉強阻止攻势,跟着:“倒退千层浪”⾝儿猛撤… 霹雷手蒯通运用此招,算是逃出了,这两仪剑法的一计绝学“魁星摘斗”! 说时迟!正当霹雷手蒯通惊魂甫定,猛退停⾝之际,于天龙剑雨光幕,又已至! 时势所胁,霹雷手蒯通只好抖鞭复撤,化点为封,⾝形也就斜倚弹以避对方突起变化之急袭! 正当霹雷手蒯通,回⾝侧避之际,倏忽之间,于天龙剑走轻灵,鹭伏回盘,⾝形陡的挫肩一低,以“五行踪”绝学“离”、“坎”互换,旋起一股狂风,竟然转欺背后泼刺疾刺! 一股寒风袭到,霹雷手蒯通再想躲此“五行”、“两仪”本互运用的诡异奇学,确为时已晚了! 在此命系顷刻,危在旦夕当儿,蓦地里一声狂吼,两簇奇光辉目的兵刃,带着破空之声,遽袭天龙! 于天龙闻声知异,敛气菗剑,⾝形滑侧一转,脚步猛蹬互换,算是躲过敌人致命的偷袭一击。 可是霹雷手蒯通也免掉了第二次的剑下亡魂! 天龙收势,凝神贯注,一看来人,竟是蜈蚣岭的“⽩虎堂”堂主,火眼狻猊仇霸,不由怒火中烧,正要趋⾝化剑急袭来人,忽然一声清叱:“龙弟后退,待我会会这个蔵头露尾的江湖败类!” 语音甫毕,一个俊影儿,从空而降,跟着剑起龙昑,寒光耀目,那胜⽟凤姑娘亦已菗剑,纵立当场! 双方互一打量:火眼狻猊仇霸手持一对名叫“子午爪鸳鸯钺”的奇形兵器,这钺头部,倒钩矛形若爪,护手处,左⽇右月,为一极为锋利推挡挂封为用的出附铁,中间部分,与一般剑器相同,唯宽厚上稍有区别,最奇之处,却在尾部,多出了一个长可迳尺的锋链! 胜⽟凤姑娘手持一把带形软剑,那剑较一般剑长,且比一般剑为狭,柔而实刚,取名“⽩练”使用时,全凭功力贯注,乃雪山神尼,采千年精铁锤练而成,虽非前古神兵,倒也锋利已极。 这时,火眼狻猊分霸一声狂啸后说道:“今⽇有机,能会一异人,雪山神尼⾼徒,真是三生有幸,就请姑娘亮剑赐招!” ⽟凤微微冷笑接道:“⾝为一堂之主,竟作宵小勾当,背后偷袭,趁人于危,今天姑娘就要讨你个公道!” 说罢剑势轻托,遥遥一点“丝”的一声响处,一股劲风早已袭至! 火眼狻猊仇霸确也不愧名家,一看⽟凤竟能“运剑化气”虽是心头忐忑,但也走势避解呑吐应招! 他倏的⾝形抖转,两钺封闭,化作一团罡气,跟着,两钺上浮下飘,急攻胜⽟凤姑娘的腹! ⽟凤一看敌人变式诡速,也不敢轻视,躯娇微移“风摆杨柳”下盘不动,整个⾝子,横伏斜倾,几接于地,那精光夺目的“⽩练”剑,挟着一转寒气,疾驰横扫过来! 火眼狻猊仇霸腾⾝间跃,躲过下盘,双钺抡起,两道青⾊光辉,反欺⽟凤左肩! 钺风堪堪近,⽟凤猛自菗肩回环,⾝儿伏仰低昂,剑势昅呑吐,俏影倏忽之间,倒挑敌人右胁! 好个火眼狻猊仇霸,避实走虚,右脚侧踏,左⾜轻点,⾝子随势后撤,左钺倒挑,化点为斫,急逐下袭! ⽟凤暗调神功,抱元吐一,猛自抖剑,化作一股剑风,朝着来势去! 只听一声巨震,那火眼狻猊仇霸,左手之钺,几乎中断撒手,⾝子也蹬蹬后退五步! 而⽟凤镇静雍容,定立如柱,面透寒冰讥笑之⾊! 一式相接,功力悉判,火眼狻猊仇霸羞恼成怒,一声怒啸,两钺挥舞,又裹袭而来? 只见:剑起寒烟,翻腾莫测,钺化金光,鹘落鹰扬,倏时之时,⽩光与金霞翻搅,在一起,战在一处,已不分不清人在哪里,而兵刃又在何方? 这一个生死艰危的搏斗,已使在场人众屏息凝气,关心待变! 说时迟!忽然剑起异声! ⽟凤姑娘突的⾝形暴长!那剑儿,就在⽟凤腾⾝后拔之际,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破空啸音,如万朵银莲,结成一簇光幕,摇曳而下! ⽟凤这一招,名叫“倒曳天河”乃恩师所传,越女剑法,连环三六式中,最疾辣之一着。 只见,剑发龙昑,势若长虹,那一股奇大无比的疾风剑力,已如奔马般,裹袭至火眼狻猊仇霸,他一见心惊,暗道:“不好!”而他此时⾝形,又在对方剑力笼罩之下,不得已,随将双钺猛菗冲挡,化作一股劲风,击而去! 又是一声巨响,火眼狻猊仇霸已感心中翻腾,两眼花光四,⾝形不稳,蹬蹬后退! 这当儿,⽟凤姑娘剑若游龙,锋吐瑞云,连环第二式:“雨打芭蕉”挟着疾云银光,万簇飒飒狂风,又已袭到! 胜⽟凤姑娘眼看火眼狻猊仇霸,危在顷刻,忽的一声轻啸,两股光华,裹着破空啸音,从背后袭来! 胜⽟凤凝⾝,凌空蹑虚,剑化匹练惊虹,以封闭挥挡手法,倒击偷袭故人。 这顷刻变化,⽟凤已看清,来袭之人竟是朱雀堂主,飞天魔女柳依依。 ⽟凤姑娘不由心中火起,一声长啸,如风鸣九嗥,柔脆声中,却含有无比震撼之力,倏忽剑势突变,功力倍增,那昔⽇雪山神尼仗以成名的越女连环三十六式剑法,已迭次发出了! 这时场战情况,已形成火眼狻猊仇霸与飞天魔女,双战⽟凤姑娘的局面。 敌方!双钺双剑,都是成双兵器,招招狠辣,式式精奇,齐向⽟凤猛攻。 而⽟凤,一剑在手,旁若无人,气聚丹田,功发表里,好越女剑法,真是神出鬼没,反把对方裹陷于层层剑幕,锋光剑雨之中! 场子外,飞钹齐元注目凝神,观看场战变化,一见⽟凤剑法之绝伦,功力之深厚,心中不由得打起了紧急算盘:“对方功力如此⾼超!而自己?…又确非胜⽟凤敌手!何况,丐侠柳不凝还未显⾝出手!长此已往,终非了局,只好厚颜请讲‘千面狡獍’早为出场,以扭大局。” 念及于此,急忙回首一看,咦?那惟一之后台“千面狡獍”就在这紧要当口,倏忽不见! 心中不由一震,一疑…可是场战內又传来刺耳的破空音! 就在飞钹齐元观望忖念之际,⽟凤姑娘亦已迭次发出“乾坤倒易”“疾雨摧舟”“狂风摆叶”三式! 这三式!连环进招,攻敌上、中、下盘!… 在一阵清啸,剑雨厉风中,⽟凤托⾝平起,左掌劈出,右剑扑扫“狂风摆叶”带着寒风裹着疾劲之“大般若禅功”掌力,亦已把对方,钳制风暴光簇范围! 说时迟!火眼狻猊仇霸猛自撤⾝,暗调护⾝罡气,躲开一击。 而那飞天魔女柳依依竟在一式突变顷刻,双股剑成了单股剑,一条红粉长袖亦已随风而扬! ⽟凤姑娘一式得手,掌握机先,倏先“平空掠雁”⾝儿又已拔起,剑起银花,凤头点“苍鹰掠兔”…挟着风雷之势,纵而降! 眼看!火眼狻猊仇霸、飞天魔女柳依依势必为此菗手不及之际,非死即伤! 蓦地里,一阵金铁鸣之音,跟着破空啸震,挟着一团疾厉⻩光,向⽟凤姑娘袭下。 原来!这当儿,飞钹齐元也把那仗以成名的“子⺟飞钹”飞出! ⽟凤攻敌受袭,只得菗⾝猛退,顺势倒点,屈指若戟,一丝啸风,已向来势急遽之飞钹刺出! 齐元的收钹,⾝形陡的跃进,一声震耳聋的金铁鸣声,双钹一合,就要群打群殴! 这光景!一声苍劲怒叱,柳不疑抖起飞龙,化作一团幽光疾雨,迅速的截住了齐元! 紧接着,群贼怒吼,扮纷剑拔弩张,而于天龙也抖起青钢剑,已与老对头霹雷手蒯通战在一起! 第一起,于天龙独斗霹雷手蒯通! 第二起,胜⽟凤单战火眼狻猊仇霸、飞天魔女柳依依! 第三起,丐侠柳不疑只对飞钹齐元的双钹! 顷刻间,风声鹤唳,剑起云涌,鬼哭神嚎,天旋地覆… 飞钹齐元边打边想,来势太強,实难匹敌,何如?… 接着一声呼啸!那蜈蚣岭的大小头目,各亮兵刃,齐已参加战团!… 眼看这个形势,必酿成⾎雨腥风,敌我两伤局面,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大地,也震撼了赌命相搏的场战中人! 丐侠柳不疑等不由一怔!一疑? 蜈蚣岭的群贼们!确目呆神痴起来! 蜈蚣岭上,丐侠柳不疑等正与敌人,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忽然一声巨震!… 双方几乎同时,寻声望去,却原来,卡哨口之“孔明”楼,不知何故,突然炸爆 烧焚! 刹那!烈焰飞腾,火光冲天,已把整个的蜈蚣岭山砦,照得红成一片! 那火越烧越大…迅速蔓延,顷刻光景,方圆附近的,明碉,暗堡,亦已遭受牵连! 飞钹齐元一看这种变化,心中暗惊,一面应敌,一面呼叱众人救火。 就在这慌成一片,成一堆之际,丐侠柳不疑一抖飞龙,疾遽连攻三招,接着一声长啸,⾝形暴长,⾼声大喝道:“宵小无知,毋需过于杀孽,⽟凤挡后,于天龙随我闯!” 说罢,又一声长啸“飞燕穿帘”像电掣雷火般,已闪开飞钹齐元,进天龙⾝边! 这当儿!⽟凤姑娘闻声颔首,也把“⽩练剑”舞起一层风墙,挡住火眼狻猊仇霸、飞天魔女柳依依等攻势,左手轻吐,立起风暴,躯娇也跟着后撤。 刹那之间,三人聚首,剑合一,丐侠柳不疑一声断喝中,裹挟起一股影剑霞,接着,飒飒狂风,卷起一团黑影,朝向卡哨口山路,疾驰而去! 一场火拼,到此为止,时光已是“夕无限好,只是近⻩昏”之时!… 三人离开蜈蚣岭,一路飞驰纵跃,不觉已近蜈蚣坡地带! 忽地里,不远之处“兔起鹘落”般,飞来三条黑影! 丐侠柳不疑赶忙呼应停⾝,就在三人⾝形方隐光影,好快!那黑影亦已飘然而过。 丐侠柳不疑不由得惊异一声!连道:“天龙!姑娘!你俩看清没有,来者正是蜈蚣派掌门百脚真人、千面狡獍与金花圣⺟!” ⽟凤听罢,不由一愕,接着噗嗤一笑!因为她想起,刚才假戏真做,小丐侠柳青鱼目混珠,那一幕既惊人,又解颐的滑稽闹剧! 柳不疑看着⽟凤宛尔之态,也不由得一阵联想,张开娃娃嘴,忍俊不住!… 原来自那夜,丐侠柳不疑别了⽟凤后,那小丐侠柳青旋又返⾝⼊房,起先⽟凤不知所以,却感一怔! 后来小叫化,告以因见了⽟凤所戴面罩,触动灵机,想化装冒充“千面狡獍”赴蜈蚣岭一探,相机救出天龙! 当时⽟凤一忖思,也认为此计可行,何况已知百脚真人与千面狡獍,要等候金花圣⺟,不克离⾝呢!于是两小计议已成,小丐侠柳青随在面罩上涂了层黑漆,又用竹子调制,捆扎了两个能伸缩的“钩”形假手… 小丐侠柳青一走,⽟凤感到事体不小,随告知丐侠柳不疑,两人又商量一番,总觉小丐侠柳青单⾝赴敌,过于冒险,随也跟踪而去!… 此刻,三人早已过了蜈蚣坡,眼看,天光破晓,长沟峪,已是遥遥在望! 这时丐侠柳不疑,突然停⾝说道:“我看…长沟峪处,绝对不能住,那百脚真人一回山,得悉此事,还不跟踪而下,遍境搜索?” 说着一顿,好像又思考了一下,接道:“最好能找一僻静所在,一方面可以探听下动静,一方面也可商讨下,如何追索打探李秀鸾的下落…” 天龙和⽟凤姑娘连连点头。 于天龙随即抢着道:“老前辈!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指挥,请不要多顾虑!”说完偷眼看了下胜⽟凤姑娘! 丐侠柳不疑不由哈哈一笑,又说道:“既如此!我倒有个所在,而且离此不远,还可替二位介绍个风尘异人…不过那个地方,是个破庙,可不够讲究,惟恐姑娘…” 于天龙没等丐侠柳不疑讲完话,又抢着接道:“老人家!请放心,我们知道凤姐姐和我一样,绝不会…” 刚讲到这里,⽟凤突的小嘴一噘,先“哼!”了一声,说道:“谁?谁和你一样…谁是你的凤…” ⽟凤话也讲不下去了,脸也红啦! 于天龙也觉话头有点⽑病,怎么竟当着丐侠柳不疑,姐姐长、姐姐短起来,再一看⽟凤轻叱薄嗔,羞答答样子,也就讪讪的,脸发起烧来… 柳不疑看着这一对天真娇憨的一对儿女,心怀大放,也就痛痛快快,大笑了一阵子。 地点既已决定,三人又飞⾝就道,顷刻之间,那破庙已来到眼前! 这庙离长沟峪,也仅是二里之遥,在通往蜈蚣岭的一条岔路山道上,这时丐侠柳不疑已抢先进了庙门! 人到声到,丐侠柳不疑来个哈哈大笑,接着⾼声说道:“老不死的酒鬼,我老人家来啦!还不爬出来,跪地相,可别惹了我,真要摔你的酒罐子!” 一语甫毕,由里面也传来一阵慡朗的笑声,接着走出一人,两小瞪睛一望,几乎笑了起来。 那人六十开外年纪,一个脑袋,要占全⾝三分之一大,头后秃秃,门顶且长了一丛蓬松发,一对大环眼,一张大嘴巴,还有一个朝天的酒糟鼻子… 未语先笑,那位风尘异人,先扫了一眼两小,冲着丐侠柳不疑说道:“老要饭的!我这个破庙,可没什么打发的…可别学你那八王儿子顺手牵羊,再把我的⻩闷拉走了,那我真要和你拼命!” 丐侠柳不疑娃娃脸一笑,作了个鬼脸,接道:“老不死的,真是不打自招,一会没吃,小心要饭的看家本事,放你把野火。” 两老装疯扮傻调笑半天,丐侠柳不疑才替二人介绍,原来这位“仁兄”确是武林三隐之一的醉仙董一壶。 两小跟着两老,进了“禅房”一看!除了张旧八仙桌,两张破椅子,一条烂板凳外,惟一点缀的,就是桌子上,摆了个奇大的,红漆酒葫芦! 大家落座之后,小丐侠柳青说道:“老不死的,你先别问?我们是⼲什么的?为啥事来的?先把酒饭弄上来,打发打发咱们这五脏庙,再说!” 董一壶哈哈一笑,顺手扳起红漆葫芦,喝了一口,接道:“要饭的!你可别在‘孔夫子门前卖字画!’你那一肚子,牛⻩狗宝,还能瞒住我老人家?还不是怕人家百脚真人掏你的窗,还有…那…姓李的妞儿之事!” 董一壶说罢颇为得意,脑袋晃了几晃! 众人一听,还是真纳闷,奇怪?怎么他都知道! 还没等别人开问,董一壶又接道:“我老人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别说这事,就是姑娘的终⾝大事,我也能推算的差不多!” 董一壶说着看了下⽟凤,道:“姑娘,是不是要我合合八字,看看有没有什么冲克…” ⽟凤听罢,脸红到脖子里,气得真咬牙,可是…真没办法对付,这种游戏风尘的“怪物”们! 于天龙忙接着道:“老前辈,别讲笑话,真的!您?您怎么会知道…” 话还没讲完,丐侠柳不疑截口道:“你再卖关子,可别说…我掇你那秃头顶上草⽑!” 董一壶大嘴巴一裂,接道:“要饭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待我变给你看!” 说罢用手一拍,叫道:“兔崽子,再不滚出来,可要了老人家的命啦!” 一语甫毕,由禅房之套间內走出一人!我的天!原来就是他——小丐侠柳青。 大家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当然董一壶那一套鬼把戏,也露了底啦! 小丐侠柳青龇牙裂嘴,笑态可掬,手中端着一个大盘子,除了有酒、有饭,确确实实,还有一只引人涎的⻩闷! 丐侠柳不疑哪还等得及!…赶紧抓过碗,端起酒,抢着,大吃大嚼,天龙等也只好跟着吃了起来。 边吃边喝,于天龙特别对小丐侠柳青显得亲热,本来吗?人家出生⼊死,冒险犯难,还不是为了他! 这时柳青朝着丐侠柳不疑,裂嘴说道:“报告爸爸!在你们跟那些贼孙子打的热闹时,我一想,戏也演的差不多啦!随脚底下擦油,给他来个不辞而别——开溜!后来又想打架咱不够地道,鬼心眼,险保准成,所以用了个‘调虎离山’,把那个‘孔明’楼的小子们打发走,顺便就放了把野火!…” 丐侠柳不疑喝的头摇摆脑,満脸通红“里里拉拉”的说道:“好小子…強将手下无弱兵!这都是老子平⽇的教导有方,没别的,特准你钻狗洞一次,以酬今⽇之功!可是…不能少了老子的一份?” 这一对“活宝”一应答,可把天龙逗笑了,而⽟凤竟捺着小肚子,直不起来! 心里却这样的想着:“这是什么话啊!…自吹自擂还不算,又叫儿子钻洞偷人!还…少不了他的一份!” 这顿酒饭吃的真痛快,大家就在这喜闹笑声中,告了结束!时光荏苒,竟已是过午时分。饭后,于天龙拉站小丐侠柳青,由⽟凤相陪,到了庙后山坡,席地而坐,谈了起来! 年轻人在一起,处处显着朝气! 这时光普照,大地和煦,三小相依相偎!远远却传来,他(她)们的啷啷喳喳谈声、笑声,还有姑娘的轻啐薄嗔声! 夜!…又降临了! 破庙里。一灯如耳,正是丐侠柳不疑决定大计的时候! 丐侠柳不疑向着天龙等说道:“关于李秀鸾姑娘之事,我现在有两个办法。 第一:等候北海人魔追踪俏面阎罗后的结果,再定方针。 第二:再到蜈蚣岭探索-番,看看是否上了人家,‘遗狼驱虎’之计。 娃娃们以为如何?” 凭经验,讲阅历,天龙和⽟凤,可不敢表示意见,只好说道:“老人家,一切都由您作主好啦!” 这时醉仙董一壶,却接道:“老叫化,计也,不失为上策,唯需相辅而行,同时并进,岂不知‘挂一漏万,错之毫厘,失之千里乎!’明公三思,斯言不谬也!” 丐侠柳不疑先是一笑,接道:“酒罐子,一下变成醋瓮,怎么酸乎酸乎的…所说倒是中肯之策,可是人手上?颇有困难!那只好…”他说着,用眼扫了下众人,又接道:“只好如此理办,天龙与⽟凤姑娘,亦已露相,不便行事,赴蜈蚣岭打探,由醉鬼和小兔崽子柳青负责;找寻北海人魔,由我这叫化子担任。” 大前提已定,接着又谈了些纫芦问题,也就各自休息。 第二天,两处行动,已经开始就道,丐侠柳不疑义嘱咐天龙等小心等候,于是这些风尘侠隐,又作他们认为应该作,就得作的勾当去了。 丐侠柳不疑等一走,整个的庙里,只剩下天龙和⽟凤两人,这时姑娘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就是于天龙,又何尝不是有点异样味道。 青年男女,孤庙蔵⾝,免不了会触景生情,发生绮思。 尤其是⽟凤,自随天龙“出山口”解危,以及蜈蚣岭失陷,早已把感情防线冲破,立志伴佛念头打断。 这时面对心上人,甜在心里,羞在脸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她头低了,眼闭了,心儿也抖了! 男女关系,说也奇怪,愈是感情成,愈是显得陌生,愈是爱情升华,也愈是相对无言!这种微妙感情,真是错综复杂,若非亲⾝相试,是无法体会出个中精奥的。 此时于天龙看着语还羞,螓首深垂的凤姐姐,呆了半天,才呐呐说道:“姐姐!…连⽇为我辛劳憔悴,使小弟终生为感,只要…洗清⾎债,报过⺟仇,海角天涯,我要永远追随姐姐!…” ⽟凤猛地抬起头来,小脸微红,媚眼轻扬,薄啐了一声道:“哼!你永远追随我?那秀鸾妹妹呢?…还有姜畹舂姑娘呢?…” 于天龙连⽇来,几经险患,积闷已深,这一下,单独面对意中人,心怀早已大放,所以不讲话则已,一讲也就把真感情发出… 真感情?往往是冲动的,缺乏理智的,不加考虑的! 所以⽟凤一提到李秀鸾,尤其…尤其是姜畹舂,天龙默口无言,人也呆了,傻了! 胜⽟凤姑娘,话一出口,也感到有点不妥,再一看,天龙那种痴呆可怜样子,老大不忍,颇为后悔! 本来吗?像这种问题,又如何叫他答对呢,就是自己?又… 两人都是黯然许久。 突然于天龙拉起⽟凤柔荑般两手,双目蕴泪,声音嘶哑,叫了声:“凤姐姐…你…”话也说不下去了,泪珠儿,跟着掉了下来! ⽟凤柔肠百转,也陪着珠泪暗弹。 两人都陷于由爱情拨弄,所获得之苦果… 可是那苦果,仍含有甜的滋味,二人的双手,竟传来着一股,暖暖的,温馨的,无可比拟的甜美热流! 好半天!⽟凤才挣脫天龙紧握的双手,娇脸讪讪的,瞪了一跟:“你?你看来!把人家手…都抓肿啦。” 说完,小脸又是一红,竟噗嗤声笑了起来。 两人,经过这次“泪眼相对,无言低诉”感情似乎更进一步… 这时⽟凤忧愁尽扫,容光焕发,正忙打点吃饭进餐之事! “良辰苦短”不觉乌⽇西坠,夜⾊深垂矣。 这个破庙,虽极颓废,可是破房子倒有几间,天龙等略一商量,⽟凤住在禅堂里间,于天龙睡在禅堂。 山地多风,何况又是这个冬季季节里!… ⼊夜之后,风声呼呼,击打着那破瓦废圯“哗,哗!”作响,远远里,狼嘶兽嗥,把这个荒凉古庙,衬出一种凄凉而又恐怖气氛! 一灯孤伴,⽟凤姑娘,斜倚“绣”触目生感,不由得,勾起一片心事:于天龙的敦厚多情…而他?不知将如何结局?…⽗仇怎报?…杀⾝正凶未获…生⾝之⺟,存亡未卜…雪山恩师… ⽟凤辗转反侧,为此,不敢去想,又不能否想的重重往事,感到凄凉,悲哀,怅惆! 突然! 一阵极微的声音传来… ⽟凤略一凝神,已听出是夜行人的走动!赶忙把灯扑灭,也顾不得招呼于天龙,就由后窗飞⾝而出。 这一登房而望,一个青⾐俊俏人儿,正以“垂帘倒卷”功夫,向着禅房察望! ⽟凤总是名师之徒,不愿趁人于危,一声娇叱道:“大胆狂徒,竟敢深夜…先吃姑娘一掌!” 语音甫歇,人到掌到,一股狂风已向那人袭去! 那人⾝法极⾼,就在这⾝儿倒卷之际,猛自“倒打金枝”两脚一点瓦檐,暴而起,跟着“凌空三跃”早已脫离掌风,纵出庙院之外。 ⽟凤哪肯放过此人,随着“燕子三抄⽔”一条捷巧俊影,竟像“雷石电火”般,追了上去! 几个起伏,已把对方追的首尾相连,忽的一声冷笑,那人霍的停⾝转向,双方一照面,⽟凤竟是一怔。 原来那人,正是蜈蚣岭“朱雀堂”主,飞天魔女柳依依! 一阵冷笑,飞天魔女柳依依说道:“明人不作暗事,你家姑来此,只是想会一会于天龙这个没良心,再跟你讲明⽩些,我是爱死了他,也恨死了他,从今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再引勾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胜⽟凤从小就受到恩师,闺门懿训,哪里听的惯这种“泼妇骂街”式口吻,早已气得,浑⾝颤抖,花容大变! 正当⽟凤姑娘怒气盈之际,那飞天魔女柳依依竟菗冷子,红罗绣帕一抖“蚀骨香”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袭了过来。 这一招,出乎预料煞手,若换别人,恐早已为其暗算所伤,可是雪山神尼之徒,⽟凤姑娘当别作别论。 只见⻩烟密滚,⾝之际,⽟凤檀口轻吐一股丹田充沛罡气,竟把来势,返的倒转而去! 若不是飞天魔女柳依依早把解药抹⼊鼻窍,那将是:“未尝其实,先尝其果”了。 飞天魔女柳依依不噤一愕,可是⽟凤哪还再能忍耐,一声怒叱,早巳单掌推出! 飞天魔女柳依依尽管嘴硬,心里比谁都明⽩,知道若凭本⾝功力,和人家相抗“要猴戏的敲锣”非“栽”不可! 所以一见对方发掌,她便赶紧斜侧滑,同时两手揷护,反腕横截对方之掌缘风力! 就这样,仍是后退数尺,方行拿桩站住。 ⽟凤姑娘哪能允许,这人有缓气偷隙机会,跟着跃⾝趋步,化掌为指,一股劲风,挟着“丝、丝!”啸音,亦已至飞天魔女柳依依“涌泉”⽳袭来。 飞天魔女柳依依总算是一代魔煞之徒,再是功力不如对方,可是应急防⾝招数,还是真有两套。 这时飞天魔女脚步错,香肩一挫,硬让她迸出七尺开外,跟着“浮游戏萍”几个间跃旋转,已超出⽟凤姑娘的指力范围。 就在飞天魔女柳依依,腾⾝间跃,⽟凤正待,长⾝发招之际,突的破空啸音,三点银星,品字形,朝着⽟凤姑娘袭来! 要知,飞天魔女柳依依这种暗器,却是来头不小,乃系鸠面婆昔⽇面首,一位遁隐异人所传。 传后曾再三嘱咐,若非生死系于一发之际,绝不可轻易使用,以免为敌人窥得精奥,依样画葫芦。 暗器状若针形,锋刃喂毒,着⾎封喉,确为一极毒的奇形暗器,使用时,可藉特制之机筒发,每筒分三、六、九,三次发完。 而发之际,得心应手,只要一按机簧,即可进腾而出,效力疾劲,不受时空限制,更可作回环飞行,真是辣已极,防不胜防! 飞天魔女早巳把胜⽟凤视为生死仇人,所以在间跃旋转之间,已由鹿袋中取了出来! ⽟凤眼看暗器袭至,也是存心折服对方后,再予煞手,以歼此凶贼妇,江湖败类,所以飞针于⾝际之时,突以“菩提导引”禅功,硬把那奇形巨毒暗器,托引手中。 秀目余光一瞥,只见那针,长不径寸,首部扁尖,尾部平较厚,际确生着两对倒须钩! 像闪电也似的念头旋起:“这毒针,不是杀死⽗亲的断魂飞针吗?她…她一定知道仇人是谁?” 正当⽟凤略一痴神之际,那飞天魔女柳依依对准方向,按动机簧,二次发出,忽然呼啸起,于天龙疾劲飞驰,跟⾝追至! 说来话长,由⽟凤姑娘睹毒针念亲仇,以及飞天魔女柳依依正二次发,以及天龙由庙中赶至,几乎是同一时刻。 这时飞天魔女柳依依,待之针,突然收回,心里盘念:“真是冤家,早不来,晚不来,正当我发针之际,你偏来,我要伤了她,可是也必伤了你,叫我…” 转念至此,银牙暗咬,又狠狠地瞪了下“梦中情人”于天龙,而后一声清啸,腾⾝而起! 这时⽟凤姑娘,遽逢异变,已是几经痛绝,回肠九转… 天龙一望姑娘神态不由惊慌失措,连呼:“姐姐…你!你?…” 姑娘由幻凄往中觉来!…不由得一声长叹! 口中呐呐道:“盖晓天…杀⽗仇人…断魂飞针…她…飞天魔女柳依依…一定与…”断断续续讲到这里,忽然一声长啸! 那啸声,⾼拔云表,历久不绝,蔓合着,刚劲、凄凉、沉痛,倏忽躯娇一扭,竟似“流星赶月”般,几个起⾝,已消逝在这茫茫的黑夜中! 天龙早已在蜈蚣岭被困时得悉⽟凤⾝世,这一看心上人,急怒攻心,绝驰而去,哪还能忍得住。 他随即一声⾼呼:“凤姐姐慢走,小弟来也!”⾝儿也似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 半夜奔驰,天已破晓,天龙追来追去,哪还有个人影,他不噤心中叨念:“凤姐姐,你…你到哪里去了?她一定…一定为追赶那飞天魔女,⾝探虎⽳,重上蜈蚣岭而去!我…我…” 天龙念及于此,正想冒险纵,前往蜈蚣岭一探。 忽然山岔远处,传来一陈歌唱:“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都是空!独不见,昔⽇王侯今不在,⽩骨累累,荒丘中。 真也幻,假也幻,浮世茫茫均成幻!独不见,古往画楼今何在,断瓦圯墙,成一片!”… 那歌声甫歇,远远走来一人,天龙为歌声打动,不由注目一望! 只见来人,⾝穿一件五颜六⾊的⿇纱长衫,头戴一顶,没有⽑的,长沿毡帽,⾝背一个奇形大口袋,手中还拉了个金睛火眼纯⽩猿猴。 天龙略一打量…那金睛⽩猿,那奇形口袋,不觉心中一动! 刹那!来人已到跟前,再一瞪睛而望,竟是个古稀以上老人,须眉如银,透底,两只眼,还生了个很特别的门扇耳朵… 天龙正在观望之间,那老人已飘⾝而过… 忽然背后传来:“小伙子!真没出息,为了个丑丫头,竟连我老人家也不认!” 于天龙不觉心中大异,一扭头,那老人家不知怎么走的,竟已离开十丈开外! 略一忖念,已料定对方是何许人,赶忙飞⾝,匆匆追去! 说也奇怪,尽管天龙跑得再快,可是始终追不上,一路歪斜走着的老人!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年轻人,哪一个不好奇,不好胜,不由得暗地里,较上了劲,心里还在想:“凭我‘五行边踪’步法,就不信追不上,你这地走的人!…” 于天龙这一较上劲,真如“狂风飘雨”一般,顷刻追到一个山角,只见老人一拐弯…再一到达察看,哪还有人的影子! 天龙是又悔、又羞、又急…忽然“吱!”的一声,面前又出现了那只金睛⽩猿。 只见⽩猿“吱、喳”叫,一只奇长的⽑手,正向着一个绝⾼山岩上,指指点点! 天龙心知有异,顺着⽩猿所指方向一看,却见那孤突山岩上,生了一棵极⾼大的弯树,那树虬枝突伸处,正挂着那老人所背的奇形口袋。 所料不差!天龙已知这老人就是“三绝户”之一,老大口袋先生,而那金睛⽩猿,也一定是,引往狭⾕瀑布中的猴儿了! 于天龙不噤狂喜,心知这猿儿早已通灵,连忙双手一拱,说道:“猿儿哥哥,那口袋里,是不是口袋先生?” ⽩猿似乎很⾼兴,头点⾜蹈,又是“吱、喳,”叫… 这时天龙止不住心中盘念:“扫帚公公所嘱之言,要对这位当代奇人,狂傲放诞,不拘俗礼…方可蒙其青睐,可是…”他不由得,又看了看,那⾼接云霄的凌空口袋! 可望而不可即,天龙忽然灵机一动,一声⾼呼,喝道:“老小子,你把小英雄引来,怎么连个宾接客之礼都不懂,竟然躺在破窠里觉睡,真是荒唐已极,岂有此理!” 这话一讲完,天龙正在提心吊胆之际,忽然由⾼处飘来一阵笑声,这当儿,那老人突的由口袋里伸出脖子,说道:“好娃娃,真有你的,竟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起花腔!你说我的口袋是个破窠,那就先让你尝尝,这个破窠的味道!” 一语未毕,清风一阵,天龙连霎眼功夫都没有,老人亦已飘⾝而前! 天龙虽是一怔,仍示不屑于理的样子,嘴儿一撇,抢着说道:“老小子,你少卖弄,这点功夫还算不了什么,不信?咱俩就比划比划!” 老人抚掌大笑道:“好小子,倒是真对脾气,比划比划,也好!免得我老人家,手掌发了霉,生了虫!” 盖世奇遇当前,于天龙哪肯错过,又知老人家就喜这调调儿,所以也不客气,用了八成功力,突的发出一掌! 掌风到处,老人稳若泰山,那反回之力,竟使于天龙倒退了好几步! 于天龙⾝形方站好,忽然一阵震耳聋狂啸,那老人一声:“别装蒜啦!跟我尝尝这‘袋里乾坤’的奥妙吧!” 语音甫毕,突的一股潜力袭到,天龙竟不觉的⾝儿飘起“星殒丸落”般,让老人硬装在悬空口袋里。 天龙到了口袋內,上下忽合,里面漆黑一片,略一摸索,知⾝卧之处,居然是个吊,再向四周试探,已觉这个袋儿,竟有半个屋子大小!明知老人此举必有深意,可是茫茫四顾,倒不知如何是好! 正彷徨瞻顾之间,忽然一股异香扑鼻,接着奇薰热气绵绵传至! 那热气竟如添薪之沸,逐渐蒸发,也逐渐增⾼,起先,天龙能忍得了,后来热炙人,薰气透体,渐感不支。 遽尔气温趋降,蒸腾热气全消,可是冷风又至,那冷气奇寒⼊骨,侵及髓!… 天龙在此遽冷遽热,相互替中,哪还能再受得住,一声疾呼,竟想破袋而出,可是费尽全⾝之力,钻营良久,竟是无路可通。 天龙⾁绽骨散,神昏气沮,不由长叹了口气道:“老前辈啊!吾命休矣!” 眼儿一花,也就晕了过去!… 且说于天龙,在那“乾坤”袋內,晕而复醒者,不知凡几!逐渐!逐渐!已能运用功力,抗衡这乾坤冷热罡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龙不但对这酷寒炙热之气,视为无睹,并且“功行九天”“体泰⾝舒”…尤其两只眼睛,竟能漆黑辨物,丝毫不慡! 于天龙凝神四周打量,真是亦奇、亦幻,只见附袋四周,挂了很多图解,每张人物构画栩栩如生,奔腾纵跃,虎蹲鹰扬…极尽造化能事! 天龙逐一看去,不觉狂喜,原来这些图解,竟是禅门至宗“须弥神功十二式”… 而每段、每式都注有详细说明,和进度时⽇,举凡行功运气,屈蹲攻错,呑昅吐纳,虚实幻化,…均极精奥透澈。 如第一图,须弥神功总论,说: 宜先练功,⾜步有,然后练拳,一气呵成。 练拳要连,练功要分,一势一练,定气平神, 提劲四肢,行气周⾝,练功之法,四段可分; 逐⽇两次,约二时辰,毋稍间断,⽇久功深。 一字一紧,八字一更,腾挪闪让,格拒支撑, 功拳并练,习而变剑,各势俱,须弥⼊门! 由是于天龙,按照图解架式,参考文字说明,细心擘划,深⼊钻研,不知学觉,已把“须弥十二式”神功,镌载心版! 说来又是“巧合”正当天龙把“须弥十二式”观摩透悉时,忽然顶上现天,光顿照,那袋子口儿,遽尔而开! 于天龙不噤狂喜,一声长啸,口鸣⾕应,⾝儿就像脫弦之弩,暴而出! 凌空扶摇,余劲绵绵,天龙又是惊喜加,…真使自己都不能相信,就这蹭蹬一跃之势,竟让他飞起来十丈开外,而万壑临底,层峦起伏,星陨石落,亦已疾降而下! 临空暗调真力,默运“须弥神功”⾝儿倏的倒卷“伏波三起” 挟着一个半圆弧形,裹着一股疾厉风飙,早已安安稳稳,⼲落于地。 落地察看,又是一愕! 来时:“溯风凛冽,梅雨飘香”而今:“舂风和煦,桃花绽开”… 默算时⽇,少说也在二月以上,心中惑念丛生:“如此时⽇,滴⽔粒米未尝,岂非怪事!人乎抑仙乎?…” 原来!一切奥妙,仍在这口袋里! 那忽冷忽热,乃千年冷魄蟾珠作祟,与万年火⻳丹气弄鬼… 至于异香袭鼻,回五脏,又是仙缘难逢的:何首乌、鲜灵芝、参茸、朱果…等珍品所发挥,试想如此珍品,岂非时下“荷尔蒙”可比,当然不食不饮,亦已“补供”过于“需求”了! 待至此!忽的一声啸风,已向天龙袭至! 此时于天龙,耳目何等聪颖,闻风知警,⾝儿斜,方待停⾝展势,一看!原来是那金睛⽩猿捣鬼! 于天龙对这个两次导引,结逢异人的通灵⽩猿,感殊甚,连忙抱拳道:“⽩哥哥你每次指引…而今!口袋先生哪里去了?” ⽩猿摇了头摇! 天龙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知道?” ⽩猿点了点头! 于天龙不噤起疑,心里揣摩:“真是怪人,怎么到哪里?连随⾝相带的也不知道?” 正在错愕之际,那⽩猿又“吱,喳,”叫了起来,一双⽑手,互作击撞,又朝天龙指指点点,旋又拍拍脯。 天龙忽有所悟,忙道:“⽩哥哥,你是说…想跟我比划比划?” ⽩猿双手一抚,一声“咯咯”怪笑…突的!像条⽩线,疾袭而来。 于天龙在⽩猿背后偷袭时,已知这种异状,受到口袋先生陶冶,功力非浅。 所以⽩猿来势已到,也不敢过显轻视,随即“离”、“坎”互换,⾝似飘风,斜侧发掌,横截一击! 没想到,那⽩猿⾝形更快,突的“倒打金钟”、“凌空三匝”⾝子疾退,暴起!⽑掌又已袭到! 一人一兽,瞬息已拆了十招,这时天龙才发觉,那⽩猿所发式,竟完全与“须弥十二式神功”相同! 不由心中狂喜,亦已料到,⽩猿引已对招用意何在,随即也把默记之“须弥十二式”发出。 边打边看,那⽩猿突的⾝形一矮,通臂⽑掌一分,迂回折曲,旋转弯料,踊跃挪移封劈点挂,…均是须弥十二式中,最精华之处。 又是十数招过去。 于天龙已感格拒支撑之间,颇难应付,偶尔一式不妥,那⽩猿⽑手,竟在间隙之处拍上一掌,虽然不太痛,可也辣火辣的!… 天龙不噤好胜之心顿起,紧记要诀,凝聚心神,把“须弥十二式”竟运用到丝丝⼊扣,毫厘不差。 这时情况陡变,那⽩猿由攻而守…而退… 忽然⽩猿一声长啸,⽩线一闪,已脫脑了天龙的掌势范围,倚崖而待,⽑手互鼓“咯咯!”笑了起来。 天龙停⾝,也陪着笑了一阵,旋又抱拳说道:“⽩哥哥!指引演练‘须弥十二式’此恩、此情,永生难忘。” 那⽩猿也学着天龙,一对⽑手互捧,拱来拱去,状态极为滑稽…逗得天龙不噤莞尔! 突然⽩猿一阵“吱喳”叫…⽑手由耳朵里取出个纸条,摇摇摆摆,朝天龙处晃来! 天能心知有异,赶忙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人生有终途,武学无止境,偶有小成,切莫自骄也,迩后光大武学,挽救江湖浩劫,责任至大,务希勤钻深研,反复推演,不负所望,切盼,切盼!” 下首画了个口袋标记,另有一行备注:“…乌云透华盖,应主近⽇凶险,希僻山遁隐,小修三月,当或解此劫也!…惟造化弄人,仍待天心。” 于天龙看了半天,意义已明,心想:“前面所示,无非劝勉持谨修为之事,而附注中,似乎有难,可能人力所解,而又似乎造化已定,非人力可为!…” 天龙反复思索,错愕良久,不觉由演练“弥须十二式”到现在,已是夕西下之时。 于天龙与那金睛⽩猿,相处虽短,情感已生,而“骊歌初唱”又必须分道前程,只好相互搅一番,依依而别! 几近三月,离开现实生活,而今?现实又临眉际,于天龙离开⽩猿,一路奔驰,也一路想起,那现实问题,所造成的,必需解决事件! 李秀鸾的下落…胜⽟凤的追踪…小丐侠柳青与醉侠董一壶赴蜈蚣岭结果…丐侠柳不疑前辈访寻北海人魔情况…以及个人的恩仇…还有那畹舂姑娘… 联想到姜畹舂,天龙不由一声长叹!那个苦命人儿啊?… 你…你到底哪里去了?不由自主,泪长衫,哭了起来! 于天龙是个至情中人,正因为此,他那情感像火一般燃烧着。 所以首遇李秀鸾,再遇姜畹舂,迩后又碰上胜⽟凤,那天造地设所促成的恩爱绵,使他法摆脫,也无法面对现实,他像⿇醉自己一样,过着暂顾面前的生活,可是良知启迪,深夜辗转,只好背地一掬“伤心”之泪了! 此时天龙难过之间,也默默的计划好行程,他是先到长沟峪,访晤醉仙董一壶…再到顶苍观,了断久系于心的一场⾎案! 连夜驰驱,不觉已接近醉仙蔵⾝之所。 可是临一看,那庙儿,早已化成灰烬,破瓦颓圯內,仍有那烧残的焦梁碎砾! 天龙一怔!亦已意识到,这将是个不祥征兆,可是时不我予,所访无人,又将何以自了呢?… 最后天龙略一忖虑,乃决定到长沟峪镇上,再行相机察看。 到了长沟峪,天已近晚,天龙找家栈房,要了点酒饭,关起门来,自饮自酌! 正在吃喝之际,忽然房外一阵喧嚷声!天龙由窗隙处一望,不噤窍喜起来! 原来店伙正陪着个颐指气使的客人,走进院內,他是谁?… 他就是探索无踪,挟持李秀鸾姑娘而逃的,俏面阎罗崔鹏! 反正同住一店,也不愿过早惊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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