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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剑魔魂 作者:田歌 | 书号:41273 时间:2017/9/18 字数:20105 |
上一章 错铸心无事好全成 章二十第 下一章 ( → ) | |
圆通大神也从怀中掏出三个小小的⻩布卷儿,打算给了劫大师,但略一迟疑,便又收回,说道:“了劫随我来。” 言毕走出门外十丈开外,这才重行说道:“这三卷灵符,也是癯云散人故物,名目‘天心雷’,发出之后,威力无比,你且收着,若是果有不测,在老魔头蠢动之时,你便用这个去打她。”说着又传授了劫大师使用方法。 悟尘神僧见了说道:“神尼这等布置周详,⾜可安心无事了。” 那知这话才一出口,黑魔女又狂笑了起来说道:“老贼秃不必⾼兴,你们别以为癯云老死鬼留下的那几套玩意儿,便能制伏得住我,你们就没想想,若是真的能够制我的时候,他在生之时,还不早就仗着这些鬼玩意去收拾掉我师⽗了吗?老实告诉你们吧!老死鬼既然收拾不了我师⽗,这区区法坛和‘天心雷’,又将奈我何?现在我是自己不想出世,只要时机一到,但看你们还有谁能够拦得住我?”言毕狂笑不止。 了劫大师和陆瑜听了,齐都惶然失⾊。 连悟尘神僧,也为之怔住。 圆通神尼气得回⾝大声喝道:“你待怎样?难道已忘了你那师⽗便是废在龙剑之下的往事了吗?” 黑魔女笑道:“我门中以兵解为灭度,你们以为那是老死鬼的本领吗?” 圆通神尼喝道:“那俗也是在想兵解了?” 黑魔女道:“时机一到,你留也留不住我,到了我的徒弟手中,便有你们瞧的了。” 圆通神尼气得回到庵中,断声喝道:“既然如此,老尼今⽇便超渡了你吧!” 黑魔女狡猾地笑道:“以你一人之力,想来只怕不够,但你又焉说服得老贼秃,使他敢开杀戒呢?” 圆通神尼气得转⾝便招呼悟尘神僧。 悟尘神僧却已抢先开口说道:“算了吧!你我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天劫一到,便是她毕命之时,我们还是走吧!”接着又对圆通神尼使了个眼⾊。 圆通神尼这才忍着气,重行出庵,与悟尘神僧漫步离去。 陆瑜跟在⾝后。 那知还没走上多远。 了劫大师又赶了上来说道:“师⽗,神尼,请慢走。” 悟尘神僧忙问何事? 了劫大师仓皇満面地说道:“老魔头威胁弟子,使弟子重归她的门下,供她驱使,否则便要使弟子陷⼊万劫不复的地步。” 悟尘神僧道:“那里会有此事?” 了劫大师道:“这是弟子亲耳所闻。” 圆通神尼道:“这也没有什么,她不出现,你本用不着怕,她若露面,你便用‘天心雷’去打她好了。” 了劫大师道:“可是弟子心神异常不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所以弟子总怕为她所乘。” 悟尘神僧想了一想,说道:“那我再把‘天龙禅唱’传授于你,她若再扰你时,便可仗以制她,但却不可随便用,枉存除她之意,须知佛家最重因缘,你过去既然在过她的门下,与她有师徒之义,便不应由你去行诛于她,更何况你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天龙禅唱’虽为佛门降魔无上法力,只是你初学之际,无法发挥力量,所以只能用以防⾝,并不能对她有所伤害,这一点必须时刻切记才好。” 了劫大师应是。 悟尘神僧也就立刻把“天龙禅唱”传授给她,好在佛门一切,全都简单易学,所以一教就会。 但了劫大师在悟尘神僧离去之时,仍然说了一句:“弟子单⾝一人,总觉得忐忑难安。” 悟尘神僧便又安慰了她几句,说是:“你且勉力而为,如有适当之人,为师的定当派来与你作伴就是。” 了劫大师这才怏怏叩别回庵。 回程途中,圆通神尼忍不住说道:“似这等下去,莫道了劫担忧,便连老尼,也觉难以安心得下呢!” 悟尘神僧道:“好在法坛未破,又有‘天心雷’为辅,想来可以无事。” 圆通神尼皱眉说道:“只怕不能这等乐观,度厄庵中主灯熄灭之事,老尼说什么也难放心得下。” 悟尘神僧道:“神尼何妨再回去仔细查点一下呢?” 圆通神尼道:“那法坛之设,和‘天心雷’一样,都是癯云散人故物,老尼偶然得来,所以依样画葫芦,加以运用,并不知道其理何在,那又到那儿便能够查点得出来?甚至连这些东西的真正威力如何,是否便一定可以镇庒得老魔住,也还未敢完全置信呢?” 悟尘神僧听了,愣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据老僧所知,龙剑确是魔头克星,那么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尽快让龙剑出井,不使老魔头再有回旋的余地一法了!” 圆通神尼点头,但却又说道:“你始终不肯与老尼合力去诛戮于她,也太奇怪,若谓不敢妄开杀戒,岂不知我佛戒杀,乃是戒妄无辜,诛魔戮恶,正是成就无上功德之理吗?” 悟尘神僧叹气道:“神尼误会了,老僧这二十年,何时不想将她除去?只为除她并不困难,若不能同时把那本‘玄牝真经’毁去,岂非又蹈癯云散人故辙,为后人留下隐患无穷吗?” 圆通神尼道:“那么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个全盘行之有效的计划呢?” 悟尘神僧道:“⾝在局內,每业在机所弄,事不临头,总难预测,所以计划虽有,但能否行之有效,则尚在未可预料之天,也惟有尽人事以听天命了。” 圆通神尼道:“多算胜,少算不胜,你且说出,老尼参详一二。” 悟尘神僧道:“以一切顺吗天然,不去強求为原则,从而待龙剑出井,则老魔头不⾜为惧了。” 圆通神尼道:“龙剑应在何时出井呢?” 悟尘神僧道:“老僧算来,当在大后年壬辰,主龙出⽔之象。” 圆通神尼道:“可是老尼也曾仔细推算过,老魔头修成‘玄牝真经’,二次出世之期。恐怕再也等不到后年了,那么在那一年之中,你我又将凭着点什么,来制伏住她,不使造成大劫呢?” 悟尘神僧低头有顷,这才说道:“说不得到你我亲自来此镇庒,看能不能拖延上一年了。” 圆通神尼,连连头摇,直道:“难难!” 陆瑜听了,不觉揷嘴说道:“倘若只要龙剑出井,便可制伏住魔头,那事情也还大有可为呢?” 圆通神尼道:“你待怎讲?” 陆瑜便把情丐指点钓剑之事,说了一遍。并道:“现在所需各物,已有一半到手,只要进行顺利,明年端,龙剑便可以出井了。” 悟尘神僧和圆通神尼听了,这才全都奋兴起来,说道:“既有此事,何不早说?”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决定全力促成其事,回到⽩家庄之后,便又吩咐了⽩守德一番话,并答应在前往雪峰山回风岭金锁寺去取塔顶分风铜时,一起前往,以期必成。 ⽩守德听了,好不⾼兴。 圆通神尼也就没再去盘问⽩依云什么,当⽇便取道回转五莲峰。 悟尘神僧则在听到⽩依云不愿再回园巾居住之后,便打发尚翠娥前往苦修庵,与了劫大师作伴,也就准备回转昭觉寺。 可是⽩凤仙却又撞来,说道:“老师⽗这就要走了吗?” 悟尘神僧业已听⽩守德说过,知道⽩凤仙对⽩依云和俏郞君的婚姻,非常不満,因此又力劝⽩凤仙几句,说是姻缘前定,不必顾虑,这才回山。 ⽩守德也在一旁喝命⽩凤仙不准多事。 ⽩凤仙虽然无可奈何,但心中到底难释,终还指着俏郞君喝了一句:“将来你若对我姊姊薄情,看我能容得你才怪。” 大家也没再去理她,都认为这么一件伤脑筋的事,能够如此结果,已是托天之福了。 殊不知事情却已从头错起,并不如大家所猜想的那么圆満。 若问这是何故?且听作者掉转笔尖,慢慢道来。 原来尚翠娥鼓励⽩依去前往苦修庵时,只由于一时气愤忧急,从一面作想,并未全盘计算,这是第一错。 ⽩守德不该困噤了劫大师,这是第二错。 悟尘神僧不该信了⽩依云的话,以为⽩依云没到过苦修庵,这是第三错。 这一连的错误发生,事情便被搅得一塌糊涂,几至不可收拾了。当然,这也是由于天数使然,大劫难免所致。 且说⽩依云在前往苦修庵之时,并没走错道路,只是到得苦修庵时,猛然推门而⼊,一阵风起,便吹灭了法坛上的主灯,但⽩依云并未注意,只为没看到了劫大师,便不由的哭着喊了几声,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突然⾝后响起一阵非常媚娇的笑声,说道:“原来是你来了,你不必难过,有我在此,保你称心如意就是。” ⽩依云听了,猛然回头,便看到一个连头带脸一起包着的黑⾐人,站在那儿,起初是一旺,但立刻便以为是尚翠娥跟了前来,因此哭着说道:“老阿姨,了劫大师不知道那儿去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那黑⾐人好似诧异了一下,说道:“老阿姨?” 但接着又似想明⽩了,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尚翠娥?” ⽩依云见黑⾐人这样一说,当然知道自己是认错了人,因此问道:“那你是谁呢?” 那黑⾐人笑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依云头摇道:“我没见过你。” 那黑⾐人道:“可是我还认得出,你便是⽩守德和伍翠凤所生的女儿——⽩依云,对不对?” ⽩依云已被那黑⾐人搅得有点糊了,竞忘了此来何事?泪珠儿挂在脸上说道:“我叫⽩依云不错,但我娘并不姓伍啊?” 那黑⾐人道:“你没见过你娘吗?她不是每年都要去看你一趟的吗?” ⽩依云道:“我没见过她,我从生下来以后便没见到过她,她已经早就死了,又那会每年看我一趟?这一定是你弄错了。” 那黑⾐人笑道:“对对,是我弄错了,你坐生下来就被人愚弄到现在,又那儿会知道这些事呢?” ⽩依云心中一动,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从生下来就被人愚弄到现在?” 那黑⾐人道:“可不是吗?”说着平伸两掌,在⽩依云的眼前悬空摇了几下,像是要摸抚⽩依云的脸,但却并未接触。 ⽩依云方觉奇怪,不知那黑⾐人想作什么?可是也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心里突然一阵糊,随即两眼发直,盯住那黑⾐人目不转睛,顿成痴呆之状。 黑⾐人一伸手,拉住⽩依云的手,说道:“你随我走吧!” ⽩依云也就痴呆呆地跟着她走。 但黑⾐人方才走到门口,顿然像又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马上就走,龙剑仍在,绝不是妥当办法,反正法坛已破,再也制不住我,我既然可以随意出⼊,那又何妨仍在此地,尽量伪装,不使他们生疑,不是要全安得多吗?”说着虚掩上门,重行返回,燃火把法坛上的主灯,重行燃亮,然后拉着⽩依云,转到坛后,弯钻进一个地⽳。 ⽩依云失魂落魄也似的,任凭布摆,随着黑⾐人钻了进去,拾级而下。 这下面乃是一间丈许土室,当中立着一柱子,柱子上锁着一铁链,这时已散堆在地上,地下则借草为铺,其余便一无所有了。 那黑⾐人让⽩依云和她在草铺上对面盘腿而坐,说道:“你这十七年来,他们怎样待你?你告诉我。” ⽩依云便木然说出:她如何在园里长大?如何从来没见过生人?如何每年去桃花潭浴沐三⽇?连如何看上俏郞君,而为了劫大师所阻?如何被用上“断情绝灵丹”自己一心向佛?此次又如何被⽩守德嫁,前来寻找了劫大师?甚至连有许多她所遭受到,而她自己所不自知的事情,都一一信口说了出来。 那黑⾐人听完之后,笑了一笑,这才又举手在⽩依云的眼前一挥,喝声:“醒来。” ⽩依云怔了一下,便又恢复了理智,四面一看,诧异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那黑⾐人笑道:“这有什么可怿的,我已在这儿住了十几年,难道你还来不得吗?你想想看,刚才我们在说什么的。” ⽩依云一想,便想到那黑⾐人说她被人愚弄的是,却记不起刚才在糊之中的一切情形,因此反问了一句。 那黑⾐人便拿刚才所听的话说道:“这还不对吗?你从小便被他们关在园子里,不准和任何人人见面,对不对?” ⽩依云点头承认。 那黑⾐人道:“他们对待别人,例如你的见弟姊妹,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依云摇头摇。 那黑⾐人道:“这不就对了,吗?你是个人,他们却把你关起来当畜牲养,这不是愚弄而何?更何况他们连际的亲生⺟亲是谁,都不肯让你知道,孩子,你也真太可怜了。” ⽩依云是个应劫而来的人,本就先正天地怀着一肚子的反抗之心,再被黑⾐人这一挑拨,愤恨之情,不觉油然而起。 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警惕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该这样去想,并且一再提醒着自己,面前的那个黑⾐人,不是好东西,千万不可上当。 就这样內心里挣扎了好半天,结果是毫无胜负,两种力量,谁也没能够降得住谁,思嘲里便格外的了起来。 黑⾐人却又接了下去,滔滔不绝地在说着她所遭遇到的事情,并说:“人生于世,男当授室,女当成家,男女之间相处,才是至⾼无上的乐趣,别以为古佛青灯,便可以往生极乐,那直无异是痴人说梦,西方已属渺茫,极乐岂非虚妄,所以不享受一番男女之间的乐趣,那就直无异于虚渡一生了。” ⽩依云听得満面绯红,愧羞难当,可是心里又似乎有恨不得立刻一试的感觉,觉得那黑⾐人所言,句句都有道理一般。因此想着想着,也就开口向黑⾐人问道:“你是怎么会知道我过去的这些事的?” 黑⾐人笑道:“你别问我这些,且先想一想,还能认识我是谁不能?” ⽩依云想了半天,说道:“我认不出来,你把头脸一起蒙住,我又怎能够识得出来呢?” 黑⾐人笑道:“你想不想看我的脸呢?” ⽩依云已被黑⾐人的神秘所,好奇心动,因此也就点了点头。 黑⾐人道:“可是要看我并不是难事,但看过我面目的人,以后便应该听我的话,你愿意不愿意?” ⽩依云迟疑道:“这个…” 黑⾐人笑道:“你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 ⽩依云道:“我不知道听你的话时,你要叫我做些什么?” 黑⾐人笑道:“当然都是对你有好处的事了。” ⽩依云正想答应,耳边却又似乎有人在叫着:“这答应不得,你若是答应了她,这一辈子便算是沉沦苦海,永世不得翻⾝了。” 黑⾐人一惊,连忙把说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转口说道:“这我不能答应于你。” ⽩依云好似没想到⽩依云会这样坚决,不由的冷笑一声,说道:“这由得了你吗?” ⽩依云听了,立刻寒生脊背,忙站起⾝说道:“我要走了,你太可怕了。” 黑⾐人连忙拦住,重新笑着说道:“我说错了,我并没有什么可怕啊?” 这声音不只是娇到极点,媚到极点,并且也甜到极点,使⽩依云不由的又被住,打消了要走的心。 黑⾐人也想了想,然后笑道:“这样好了,我为你打破惯例,在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之后,不须要你立刻听我的话,只要你答应,在将来发生困难,想到要来求我帮助你的时候,再听我的话,你道是好不好呢?” ⽩依云道:“此话怎讲?” 黑⾐人道:“这还有什么难懂的呢?” ⽩依云道:“是不是如果以后我不来找你帮忙,像可以不必听你的话呢?” 黑⾐人道:“正是如此,不过我不愿意欺骗你们孩子,你将来是非找我帮忙不可的。” ⽩依云心想:“找不找你,当然全凭我自己做主,这还有什么关系?”想到这儿,也就答应了下来。 黑⾐人又追问了一句:“你不后悔吗?” ⽩依云道:“只要你说话算数就行。” 黑⾐人笑着道了声:“好。” 跟着一抬手,便掀开了那蒙住头脸的布巾,说道:“现在你再认认看,看我是谁?” ⽩依云只觉得眼前一花,立刻便自惭形秽起来。 原来黑⾐人的那份美啊,直似眉目如画,美绝天人。使人不敢视。但又舍不得转睛。 ⽩依云“啊”了一声,立刻痴住,心中百念杂起,更说不出是羡是妒,是喜是恶。只在想着:“我一向顾影自怜,今天和她相对,怎还有我立⾜之处?老天爷这是怎么搞的呢?倘使我能够及得上她十分之一,我也心満意⾜了。” 黑⾐人好似已看出了⽩依云的心事似的,笑着说道:“你认为我美吗?” ⽩依云点点头。 黑⾐人笑道:“你妒嫉我吗?” ⽩依云愕了一下,在不知不觉之间,又点了点头,好似如果不对她说出心里的真话来,便无以自处似的。 黑⾐人笑道:“那你何必妒嫉我呢?你还有办法可以比我更美啊!”⽩依云忧郁地说道:“这不可能吧?美丑乃是天生的,人力何能为助?” 黑⾐人道:“你是不信你会比我美吗?” ⽩依云又点点头。 黑⾐人笑道:“那么我如果有办法使你变得比我更美,你愿意不愿意呢?” ⽩依云心中当然愿意,但嘴上却说道:“我不相信。” 黑⾐人道:“你别不信,只说愿意不愿意好了。” ⽩依云想了一想说道:“我知道了,你会装扮对不对?” 黑⾐人笑道:“岂有此理,装扮出来的美,不过是浊胭俗粉,岂⾜动人?” ⽩依云道:“那你的这份美,是从那儿来的呢?” 黑⾐人道:“这乃是由修炼而来的,你大概总该听过‘美若天仙’这句话吧?这就是说,是天仙,便无一不美,而天仙不也是由人修炼而成的吗?” ⽩依云听了,不由的心中大动,说道:“这样说来,你已经是天仙了?” 黑⾐人道:“我本来已经可以修成天仙,怎奈贼尼贼秃和我作对,这才使我今天仍在这儿受罪。不过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修成之后,一定会比我更美就是。” 黑⾐人一听⽩依云提到贼尼贼秃的话,心中又是一动,立刻想起了自己⾝在苦修庵中,同时警惕自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一声声:“⽩依云,在你面前的,乃是一个魔鬼,你千万不能听信于她,若是上了她的当,那你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这声音一起,⽩依云便又怀疑起来,闭口不再言语,只拿两眼死盯着黑⾐人。 也就在这同时,上面又传来了⽩守德呼唤云儿之声。这就是⽩守德和陆瑜来的时候。 可是黑⾐人却不容她开口,抢在头里,举袖在⽩依云的脸前一拂。 ⽩依云立刻昏倒在地。 黑⾐人紧张万分地守住地下室⼊口,作势以待,一直等到⽩福派人来报⽩凤仙追杀俏郞君之事,⽩守德和陆瑜离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依云说道:“这倒奇怪,怎的这娃儿的心,竟变得这样不受管教了呢?难道我以前在她⾝上所做的法,已被贼尼贼秃破去了吗?这不可能啊?” 写书的写到这儿,各位当然也就猜得出那黑⾐人是谁了。 原来那黑⾐人便是应劫而生,二十年前曾经大大地扰过一次天下,造下无边杀孽,后来被悟尘神僧和圆通神尼费尽无限心力,这才制住,锁噤于此的魔教掌门人——黑魔女。 各位这就又要问了: “神僧神尼当年既已擒拿住黑魔女,为什么不立时行诛的呢?” 这是因为黑魔女之所能够横行不法,乃是由于从她的师⽗手里,得到了一部“玄牝真经” 所以认真说来,天降大劫,便是这部“玄牝真经”黑魔女师徒主,不过是被假手实行之人。 所以要想消弥大劫,便必须首先毁掉“玄牝真经”不可,否则的话,便又将重蹈癯云散人故辙。 因为癯云散人当年斩黑魔女的师⽗时,一时疏忽,没去追毁“玄牝真经”以致几十年后,黑魔女复出作崇。 所以悟尘神僧和圆通神尼这次擒住黑魔女之后,不敢立刻杀却,只着要黑魔女供出“玄牝真经”所在。 黑魔女知道了神僧和神尼的心意,便拼着一死,也没肯将“玄牝真经”将出来。 圆通神尼正一怒,便想用“搜筋缩骨手法”向黑魔女供。 但悟尘神僧一念仁慈,居心不忍。 就在这时候,癯云散人的旧⽇弟子,也恰逢其时地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 “魔女若不肯出‘玄牝真经’,则不妨暂时由圆通用前次得我之故物,将她封噤于龙剑井侧,则既可借龙剑之威,消除魔女娇气,待二十年后,龙剑出井,则魔女不诛自灭矣!” 悟尘看罢,忙问圆通神尼所得何物? 圆通神尼也才想起了偶然得到的那一套布置法坛之物,和三粒“天心雷”在无可奈何之中,建下苦修庵,布好法坛,将黑魔女困噤其中,并派了劫大师负责看守。 黑魔女无法挣扎,只好暂时收心,但反抗之念,无时或忘,仍在暗中修持“玄牝真经” 没想到到了这天,由于⽩依云的来时匆忙,猛然推门,掀起一阵強风,把主灯吹灭,破了法坛噤制。 黑魔女便挣断了锁链,走了现来。 当时黑魔女本想立刻逃走,但再一看清那所来之人是⽩依云,正是自己过去为着防范万一不幸,用过魔法,作为继承自己的那个人,因此心中一动,立刻又改变了主意想道:“我就是要走,也应该先把她安顿好了,才是万全之计啊!”所以她在和⽩依云谈了几句之后,立刻使用术,想把⽩依云带走。 但到得门前,再一转念,又想道:“这还不妥,我若逃走,贼尼贼秃,固然不肯罢休,即就是娃儿失踪,他们又焉能不管?”想到这儿,这才重新考虑了一下,决心暂时仍留此地,以便专心修持“玄牝真经”等到“玄牝真经”修成之后,则龙剑因不⾜畏,那岂非可以大大地为所为一番了吗? 黑魔女这样一想之后,立刻又决定双管齐下,同时利用⽩依云,作为万一之备,所以这才又把⽩依云携回地下室中,打算运用魔法,收伏⽩依云。 ⽩依云一出娘胎之后,便曾受过她的魔法噤制,照理说来,这时⽩依云看到她,便应该立刻认出她,最低限制,也应该和她亲热非常才对。 却没想到⽩依云始终不肯完全信任于她,她当然就不免怀疑起来了。 但她却不知这是“断情绝灵丹”的力量,只以为乃是当⽇行法之际,太嫌匆忙所致。 同时又为着要暂时隐瞒神僧神尼的耳目,不敢再用魔法,对⽩依云重加噤制。不由的便踌躇了好半晌,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事不宜急,还是慢慢的来吧!今⽇且先对她笼络,暗用大法,使她着,⼲脆把‘化媸为姘’为‘驻颜’之法,传授给她,使她对我发生好感。只要暗做手脚,叫她不能接近男人,那她还不是非要再来找我不可?到了这时,难道那怕她能够再跳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想着非常得意,立刻从贴⾝掏出了一粒红滟滟的丹药,塞进⽩依云口中,再接在布气,把丹药送下。 黑魔女的这位丹药,乃是她门中特制以的一种丹药,服下之后,便不能与男人接触,否则花容立毁,变成鸠盘荼一般,除非她本门巾的另外一种丹药,才能解化。 所以任何人投⼊她的门下之后,便无法自拔,这也是其中道理之一。 尚翠娥也就是吃的这个苦头,弄的面目全非,见不得人,闲话少说。 单说黑魔女喂过⽩依云丹药,这才拍醒了⽩依云说道:“现在我便无条件地传授你美容之法,你道如何?” ⽩依云却又忘了⽩守德等来过之事,听了好不⾼兴,忙道:“这当然好,不过你是不是真的不要以我听你的话做为换条件呢?” 黑魔女道:“我向来言无二致,当然如此,你将来若不来求助于我,我便绝不要你听信我的话。不过在目前,你也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连你⽗亲和你的丈夫,也不例外,你可能办到?” ⽩依云道:“这绝对可以,我一定能够办到。” 黑魔女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把“玄牝真经”中“化媸为妍”及“驻颜”大法的两种口诀,及修炼的方法,告诉了⽩依云,然后说道:“只要你行之不间,十天之后,开始生效,三月之后,便可大成,不过却不能发生错误,就其在这一段时期之中,不能与男人接触,否则便会出事。只要你来找我,我还是可以帮你的忙的,我们的话就是这等说法,此处你不宜久待,恐防再有人来,看到之后,不只是对我不好,对你也一样的不利,你赶快回去吧!千万莫道来过此处。”说着便催黑魔女快走。 其实她却不知道这时控制⽩依云心的“断情绝灵丹”的药力,已经消失,否则的话,只要再用术挑拨一下,⽩依云便非立刻归顺于她不可了。 当然这也还是天心仁慈之处,虽然造下大劫,却总还替世人留下一线生机。所以神僧、神尼等虽然大意铸错于前,黑魔女却也鬼使神差地铸错于后,一切机缘,都在错复杂之中,使生机不绝加缕。这一点黑魔女不能知道,便是神僧、神尼,又何尝能够推算得出? 这些不提,单说⽩依云药力一过,怀念俏郞君之心,固然突然而起,便是所有机诈,也立刻完全恢复,并且也猜出黑魔女是谁。 只是她到底⾝受十七年佛法薰陶,早被发起了天中的一点良知,在控制着善的理,因此仍能视黑魔女为蛇蝎,没再和她噜嗦,甚至连黑魔女的姓名,都没再问,便借着黑魔女要她离开之机会,立刻告辞,走出地下室,打算回家。 可是再一想:“我就是回去,家人问起,又将如何对答呢?”想着便又不由的迟疑起来。 可巧黑魔女也想着不放心,怕⽩依云回去之后,把和她相见之事说出,因此又跟了上来说道:“你且慢走!” ⽩依云道:“还有何事?” 黑魔女道:“你不是觉得回去之后,难以应付吗?我再帮你一个忙,替你出个主意吧!”嘴里说着,双于同时抬起,在⽩⾐云的眼前一幌,使出法。 ⽩依云便又应手痴呆。 黑魔女便告诉她道:“你此次回去,可以先去峨嵋山中,假作途之状,容他们去找着你,际不是就有话可说了吗?你回去之后,便可暗中修持美容之法,三个月內,勿与任何男人亲近。更不可使任何人知道。⽇后如有为难,再来苦修庵,除了这些事情而外,其余的你都要暂时一概忘却,你明⽩吗?” 黑魔女所用的这种法,本与天竺瑜珈术中的催眠之法,异曲同功,出诸一理,所以⽩依云唯唯应是之后,黑魔女便把她推出庵门,这才在她背后,将她拍醒。 ⽩依云醒来之后。果然除了那几点而外,其余一概忘却,连和黑魔女见面之事,都全无印象,只记得赶快⼊山,以便托言道,好回家去和俏郞君见面。 恰好这时正是月已西下,天犹未明,到处黑成一片之际,所以再给了⽩依云以很多方便之处,一路⼊山,并没被任何人看到。 虽说黑夜难行,在山路之上,⾼一脚,低一脚地摔了好几次,沾了一⾝一脸的土,但这样一来,却越发像是个了路的样子了。 所以当悟尘神僧发现她的时候,一问之下,并不有他,便完全相信了⽩依云的话,并且还把她带回庙中,安慰劝导了好半天,告诉⽩依云她不是空门中人,应该听信她⽗亲的话,下嫁俏郞君,所以不必难过。 ⽩依云听了,当然⾼兴,也就装出无限温柔的样子,唯唯应是,并要求悟尘神僧送她回家,以免⽗亲责备。 悟尘神僧当然不会推辞,只觉得事情办得很顺遂,而不知道自己为黑魔女和⽩依云所愚弄了。 所以孟老夫子说:“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其非道。”也就正是这个道理,代不提。 单说神僧和神尼走了以后,⽩守德、陆瑜固然是非常⾼兴,秦楼梦看到⽩依云果然丽,也就改变了心肠,觉得俏郞君的情痴,非常值得。 尤其是俏郞君,心花怒放,真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秦楼梦住了三天之后,向⽩守德告辞,回转青城;陆瑜也在同一天和⽩守德约定,明年天舂,当约齐黑孩儿回来,再去天山,也就告辞而去之际,俏郞君却那里肯走,仍旧死赖在自家庄上,朝夕和⽩依云相见。 ⽩依云虽然也由衷地愿意和俏郞君厮守在一起,但心中却记着“三个月之內,不能和任何男子亲近”的话。所以始终不敢和俏郞君过份亲近,一直保持着一种亲则亲矣,距不可逾,虽并坐握手,也不稍假的态度。 尤其是修炼了“化媸为妍”法十天之后,已见效果,便格外的矜持起来。 俗语说得好:“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手。” 俏郞君和⽩依云虽有夫之名,但在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情况之下,直急得心里庠庠地,又那里还能够忍耐得住,因此好几次鼓起勇气,涎着脸想一亲芳泽。 但⽩依云那肯答应,一阵佯嗔薄怒,便把俏郞君吓得敛手后退,不敢冒犯。但当离开了⽩依云之后,却又不由的恨得牙庠庠地,急不可待。 就这样三番五次之后,已是腊尽年残,青城也派人来到,要接俏郞君回去过年。 俏郞君灵机一动,打算回家央告⽗⺟,早⽇完婚,这才咬紧牙关,下了一个最大的狠心,辞别⽩依云,回转青城。 到家之⽇,立刻向秦楼梦夫妇要求。 秦楼梦作难道:“月前与⽩亲家业已说好,结婚之期,当在三年之后,最快也得等龙剑出井才行,现在就前往说项,只怕⽩亲家不肯答应呢?” 青蚨仙子萧莹却道:“这是什么话,你我年已半百,望孙心切,钟儿亦已弱冠,又焉能久待?⽩亲家既已许婚,当然我们可以派人前去要求,从速为他们完婚,以了手续了。” 秦楼梦道:“万一⽩亲家坚持原议,不肯答应,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青蚨仙子道:“答应不答应是另外一件事,总得先有个人去才行啊!”俏郞君也揷嘴道:“如果岳⽗不肯答应的话,我就还像在乌鲁木齐那样,装起病来,不也就行了吗?” 秦楼梦拗不过他⺟子,只好寻来⽇者,择定吉⽇,写好泥金大红全贴,又附了一封情文并茂的信,藉辞自己夫妇年老多病,要求⽩守德俯允所请,并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家人前去下书。 那知所得到的答复,正如秦楼梦所料,直把个俏郞君急得果真的病倒了下来。 这一下,青蚨仙子也就真的怨了,才一过年,便借着拜年为名,亲自出马,強拉着秦楼梦,同去自家庄。 但费尽口⾆,⽩守德始终对悟尘神僧之言,存有戒惧,不敢立刻答应。 青蚨仙子那肯死心,便又亲去昭觉寺,对悟尘神僧说道:“老和尚一句话不打紧,我夫妇膝下,仅此一子,倘有个三长二短,敢非是老和尚的罪过?” 悟尘神僧无可奈何,只好说明:“龙剑不出,老魔不除,云姑娘便不应成婚。”并把这原因简略地说了一遍。 青蚨仙子听了,心巾虽觉有理,但为着俏郞君作想,嘴上又那肯答应,只说:“照这等看来,若是龙剑十年二十年不出井,岂不误了我儿的终⾝大事,也担误了秦氏门中的香烟了吗?” 悟尘神僧笑道:“这点老僧绝可保证,龙剑出井之期,绝不会迟过三年,若是顺利的话,可能就在今年端,也说不定。” 青蚨仙子连忙咬住话头说道:“这是不是等于说,今年端节后,我儿便可成婚了呢?” 悟尘神僧道:“如果龙剑能够及时出井,这事保在老僧⾝上就是。” 青蚨仙子道:“那么烦劳老和尚下山一趟,去和⽩亲家说明吧?” 悟尘神僧只好答应,和⽩守德三当六面,把话说明,只要龙剑能在今年端出井,便立刻为俏郞君和⽩依云完婚,青蚨仙子这才罢休,回去告知了俏郞君。 俏郞君听了,总算有了个把望,也就只好如此。 但才一⼊怀,这未真个魂销,便又惊觉,依然是孤枕空衾,好不难熬。 所以没等上过上元节,俏郞君便又来到自家庄,面对佳人,聊慰渴饥。 并且为着讨好⽩依云起见。又分赠了一凤尾鞭给⽩依云,连眇丐所授的那一十二手“灵蛇式”也一体传授。 可是⽩依云虽然⾼兴非常,但却始终不给俏郞君以可乘之机。 尤其是偶然有一次,在大意之下,被俏郞君偷吻了一下,立刻感到枯裂,奇痛难当,从此以后,便格外的对俏郞君火烛小心起来,只要俏郞君稍有非份之想,立即退避三合。说道:“你若敢再如此,定不再理你。”并且从此以后,每与俏郞君相对,必携⽩凤仙与俱。 俏郞君无可奈何,也就敛迹了许多,所以⽇子还算过得平顺。 正月一过,天气渐暖,百草萌动,舂光明媚。 陆瑜和黑孩儿果然及时而来,说道:“乘早去天山一行,也许能赶得上今年端之期。” ⽩守德当然⾼兴,便又忙着准备起来。 俏郞君一想:“此去天山,又将有几个月的耽搁,这离别相思,叫人何堪?” 同时也存了一个坏主意,认为:如果能使⽩依云同行一趟,则不独可慰相思渴饥,且也可以多找到一点机会,说不定可以真个魂销一番,因此便偷偷地去央告黑孩儿,要黑孩儿帮忙成全。 黑孩儿天好事,当即答应,但再一想,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向⽩守德开口,要人家一个大姑娘出去抛头露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借口来。 那知天从人愿,就在这天,自家庄上,便又由马基带来了十几个西蔵喇嘛,带着大批金宝,申言非买凤⽑不可,并说若是⽩守德不肯出卖,那他们就非出之于強求不可了。 ⽩守德听了,固然生气,便是陆瑜和黑孩儿等听了,也觉得喇嘛欺人太甚,一言不合,便动起来。 可是这次马基所带来的喇嘛,全都是密宗中选出来的一等一⾼手,因此⽩守德这边,虽然有黑孩儿和陆瑜在,但又那里便能取胜,直杀到⽇落西下,依然平手,马基这才带着喇嘛,自动退去。一连三⽇,都是如此。 ⽩守德好生忧闷。 并且喇嘛这一闹还不要紧,风声外怈,便又惊动了好些江湖豪客,也存下了夺取风⽑之心。 所以这夜里,⽩家庄上便又来了多臂人熊董梁,混⽔摸鱼江横和神眼鹞鹰任德清等人,偷袭进庄。 虽然这些人并未能得手,结果是混⽔摸鱼江横被擒,其余全部逃走,但⽩家庄上,直被闹了一整夜,谁也没能够好好休息。 等到天⾊一明,马基又带着喇嘛到来。 人不是铁打的金刚,钢铸的罗汉,似这等那里还能够支持得住? 所以这一天和喇嘛周旋下来之后,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守德则格外暴躁如雷,无处出气,便想杀江横以怈愤。 还是陆瑜一想。觉得不对,连忙拦住。 ⽩守德眼中冒火,大叫说道:“这种东西,还留下他做什么呢?” 陆瑜道:“自有用处。” 接着说道:“目前风⽑消息,业已外怈,喇嘛未去,他们又来,后继者尚未可料,⽇夜纠下去,我们岂非非败不可?” ⽩守德道:“那么即就不杀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陆瑜道:“不然,把他留下,正好让他替我们到江湖上传话。” ⽩守德诧异道:“这我就不能明⽩了,让他出去传话,业人岂非要更多起来?” 陆瑜道:“仁兄别急,且请再听下去。” 接着说道:“我们即就是现在能把来人完全杀退,但即将有天山之行,所以凤⽑留存于此,终非全安之策,是以小弟想来,不如把悟尘神僧请来,请他把凤⽑带去保管,同时让江横看到,那么放走江横,让他到江湖上去传言,江湖人士固然不会再来此处,且以昭觉寺的大名,谁还大胆,敢再前去?这不就解决了问题了吗?” 大家听了,都觉得此计甚妙。 ⽩守德也就立刻派人上山,把悟尘神僧请了下来,当面央求。 悟尘神僧一想,凤⽑乃是钓剑必须之物,与消弥大劫有关,因此立刻应允下来,并答应明⽇喇嘛再来时节。由他出面劝走。 大家全都⾼兴,当时便把混⽔摸鱼江横带到,由悟尘神僧告诉了他,并请他去说给别人听,免得别人再来自找⿇烦,然后放走。 到了第二天天明,马基再带着喇嘛来时。 悟尘神僧亲自出庄,向马基说道:“佛峰与拉萨近在咫尺,以各位功力之⾼,取凤⽑并非难事,又何必来此,強夺人之所好呢?” 马基那里肯听,厉声喝道:“这不关你出家人之事,看你偌大年纪,还是识相点让开的好,兵刃无情,伤了你可没人替你负责。” 悟尘神僧听了,知道不给他们点颜⾊看,决不能把他们吓退,因此笑道:“这凤⽑老僧即将携带回去,同时这几老骨头,也还算得结实,所以只怕各位伤不了老僧呢?” 马基然大怒,喝道:“既然你一定要把事情向⾝上拉,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回头吩咐跟来的喇嘛道:“你们与我先收拾掉他好了。” 喇嘛里立刻出来了两个人,向悟尘神僧扑到。 在那两个喇叭想来,这老和尚年逾七十,筋力俱衰,当然⾖腐一样,不是动刀的货⾊,所以并没拔刀,只想拳头一伸,老和尚便非当时归西不可。 那知喇嘛拳头发出,悟尘神僧无其事地不招不架,不躲不闪。 这一来,两个喇嘛反而被怔住了,连忙将拳收回,说道:“老和尚,你怎的不还手呢?” 悟尘神僧合掌笑道:“老僧出家多年,不敢再动嗔念还手。” 喇嘛一幌拳头说道:“拳脚无情,你又怎能承受得起?” 悟尘神僧笑道:“你们若是不怕闪了手脚,老僧便挨几下,又待何妨?但望你们能够听信老僧的话,舍却此地,那就好了。” 两个喇嘛仍在犹豫。马基已在后面催促说道:“你们和他噜嗦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两个喇嘛这才暴喝一声,两拳齐出,分从左右。举向神僧肩头。 在两个喇嘛护看来,这还是手下留情,只想使神僧受伤,不愿取神僧命。 那知拳头才一上神僧的⾝,便好像击落在棉花包上一般,丝毫不受力,这才大惊失⾊,连忙收回拳头,看着神僧发怔。 马基不知就里,仍在后面紧催不已。 两个喇嘛无奈,便又子套刀来,向神僧头砍下。 悟尘神僧依然不躲不闪。 ⽩守德等看到,都不由的惊叫起来。 可是刀还没上得了悟尘神僧的头,便不知道怎的一偏,竞斜削而下,没伤得神僧丝毫。 一连三次,都是如此,两个喇嘛也不由的被勾出了火来,暴吼连声,刀齐下,其势直将神僧,剁为齑粉。 悟尘神僧依然合掌当,纹风不动,两个喇嘛的刀,就是上不了他的⾝。 ⽩守德等看到这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完全放下心来。 尤其是黑孩儿,更自忍不住拍手大笑叫好,道:“好好!臭喇嘛,你们今天也该看到了中原人物了吧?乘早夹着尾巴滚回去算了。” 马基看得恼火无比,大喝一声,一摆手中九环刀,飞跃而上,刀环呛啷响处,泼风也似的向神僧拦卷到。 悟尘一看是他上前,心中一动,暗想:“不折服他一下,眼看他不肯罢休?” 因此念了声:“阿弥陀佛。” 接着说道:“你要当心。” 这里悟尘神僧话才出口,那里马基的刀,也就砍上了神僧的⾝。 马基眼看刀锋陷进悟尘神僧际,只要再一着力,悟尘神僧便分变成两段不可,心里面不由大喜,因此也随口喝了一声:“我倒用不着当心,但看你还能活得成,活不成吧?” 谁知这句话还没说完,手中忽然觉得异样起来,有一般奇大无比的力量,把刀钳住,不能再进分毫。 马基一急,定睛细看,这才看出那刀虽然深陷神僧际,却是被神僧运用肢将刀夹住,并非真个砍⼊,因此连忙收刀,可是那里还能够收回得转。 马基把吃的力量,也都用了出来,拉扯了一顿,悟尘神僧依旧一丝未为所动。 马基一怒,又回头对那些喇嘛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与我赶快上前!” 那些喇嘛虽然明知上前无用,但在马基的喝叫之下,又那敢不遵。只好齐声大吼,刀并举,一涌上前,纷纷向悟尘神僧⾝上攻去。 这一来可格外的热闹了,不论刀剑戟,只要一上神僧的⾝,便像马基的九环刀一样,一起被夹住,再也收不回去,直把众喇嘛吓得撒手后退不迭。 悟尘神僧一不做,二不休,⼲脆默默运起“伽南神功”对在说道:“佛门戒杀,老僧不敢让这些杀人利器,再留人间,⼲脆由老僧毁了,为各位造福吧!”说完之后,⾼宣一声佛号,恍如龙昑,直上九霄,弥漫四野,听得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个全都心神为之震不已。 悟尘神僧跟着发出神功,又是一阵金铁雷鸣,那被夹在⾝上的十几把兵刃,立刻了全都变成铜粉铁末,粉碎満地。 悟尘神僧的这种功力,别说是那些喇嘛,便是连见多识广,一向目空一切的黑孩儿,也一起为之怔住,愣在那儿目瞪⾆结,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马基到了这时,这才识得厉害,那敢再存非非之想,立刻带着众喇嘛,转⾝抱头就逃。 悟尘神僧见了,略一闪⾝,便又上前戳住。 马基不知道神僧要做什么,直吓得魂飞天外,魄落九霄,双脚站住,面无人⾊。 悟尘神僧连忙笑道:“檀樾不必惊慌,老僧别无他意,只为檀樾远来不易,又是奉了赖达之命而来,空手回去,也难差,所以想借花献佛,请⽩施主备一席酒,奉敬三杯,一以庒惊,二来赔罪,再则也好由⽩施主把佛峰之行的经过,说给檀樾知道,俾便檀樾去取凤⽑之时,可以易于收功,这不是一举数得,皆大喜了吗?” ⽩守德听了,也知悟尘之所以要这样做的理由,在于不愿与西蔵喇嘛,结下仇恨,免得他们⽇后再来寻仇,永无宁⽇,所以也就上前一步,向马基拱手说道:“赖达需用凤⽑,⽩某本应遵命奉敬,怎奈⽩某所取风⽑,也是另有要紧之用,并非取来图利,以致累拂赖达之命,虽大不敬,但却亦非得已,今朝马基远来,又蒙神僧劝解,⽩某敢不稍尽地主之谊,但望马基勿再推却,稍赐颜面,⽩某谨当将佛峰凤窠所在,详细奉告就是。” 马基见悟尘神僧和⽩守德一派真诚,全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怀疑,随同大家⼊庄坐定,然后说道:“赖达凤羽扇,乃是布达拉宮重宝之一,奈因已因十世,金彩稍有斑剥,每年大典之际,实不⾜以象征威仪,下临万民,历年来也曾派人前往佛峰探寻风窠,但均不得要领,因此上次看到庄主取到,遂至冒昧犯渎,还望庄主原谅,并请庄主指示凤窠所在,感不尽。” ⽩守德道:“凤窠虽在佛峰之上,但洞口却在万丈峭壁半,上下均无路可通,那能寻到?” 马基道:“那么庄主又如何能够进得去的呢?” ⽩守德道:“这也叫做凑巧而已。”接着便把去佛峰之上所遇到的情形,一一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道:“凤窠大蟒虽死,而雪人却不可不注意呢?” 马基听了,好不⾼兴,说道:“雪人虽恶,但天生目光奇短,十丈之外,视线模糊,无法辨物,所以人若着上一⾝全⽩,则虽与雪人相遇,也可藉雪掩护,是甭去怕它的。”接着便求⽩守德画一张地图给他。 ⽩守德也没推辞,立刻取纸挥毫,和陆瑜、俏郞君边想边画,画出了一幅非常之详细的地图,并且加上了说明,给马基。 马基大概也去过佛峰,所以看了之后,连连点头,直说:“原来如此。”将图仔细收好,又向⽩守德等谢了又谢。 这一席酒,果真吃得皆大喜。 马基为着要赶回去向赖达覆命,⽩守德也忙着要到天山去,所以当马基告辞之际,⽩守德也没再留,只打开兵器房,请马基和众喇嘛一人挑选一件合手的兵刃,留着路上防⾝。 马基走了之后,悟尘神僧也没停留,随后起⾝,带着那袋凤⽑,回转昭觉寺去了。 ⽩守德这才又松了口气,并决定明⽇一早上路,到天山去。 谁知就在这天夜里,⽩家庄上,又来了人。 这人不是别个,便正是魂勾夺魄俊二郞潘子都和神眼鹞鹰任德清两个。 只为前次神眼鹞鹰来时,看到了⽩依云一眼,当时虽在黑夜忙之中,但他天生一双鹰眼,才一搭眼,便看出⽩依云美逾仙,若不是当时逃命要紧,又那里还舍得再走。 所以神眼鹞曦虽然逃出庄去,却把⽩依云的倩影,萦回心头,始终不能去怀,但也知道他一人若是再行前往,必非自家庄上人的对手,所以不敢轻试。 这也真叫无巧不成书了,刚好就在这时,和潘子教面相撞。 潘子都和神艰鹞鹰,一向极好,所以潘子都一拍神眼鹞鹰的肩膊说道:“任兄,⼲嘛这么失魂落魄的,难不成还念念不忘自家庄上的凤⽑吗?告诉你吧!这妄想乘早打消了吧!凤⽑已被悟尘神僧带去昭觉寺,谁也无法想得到手了。” 神眼鹞鹰看引潘子都,不由的心中一动,得了主意,忙把潘子都拉到无人之处,说道:“自家庄上的凤⽑,虽已无法妄想,但却另外还有一件比凤⽑更甚十倍——甚至百倍也不止的宝贝在那儿,你可知道吗?” 潘子都笑道:“凤⽑麟角,稀世奇珍,我直不信还有比风⽑更強的宝贝?如果真有的话,难道⽩守德不会把它也送去昭觉寺吗?” 神眼鹞鹰笑道:“这不可能,别的东西都能够送进和尚庙,惟有这件宝贝不能送去。” 潘子都信口开玩笑道:“照你这样一说,那除非是⽩守德的闺女了?” 神眼鹞鹰一拍手道:“着!这就被你猜着了。” 潘子都笑道:“你是说⽩凤仙吗?算了吧!那丫头虽然长得不算太坏,但也还称不上是个宝贝呢!” 神眼鹞鹰道:“他二丫头当然称不上是个宝贝,但你可别忘了,⽩守德还有个大丫头——⽩依云啊!”潘子都道:“你说的是最近答应嫁给秦老头儿小子——俏郞君的那个吗?” 神眼鹞鹰道:“不是她,还有谁呢?”接着便把自己如何看到⽩依云?⽩依云又是如何的美?从眉⽑到下巴。从头发到脚跟,一点一滴,详详细细地描绘了一遍,直把个⽩依云说得天上少有,人间无双,还说他自己笨口拙⾆,不能形容于万一。 潘子都虽然也听得心在庠庠的,但一再沉昑之后,皱收说道:“虽然如此,但你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莫道这两家都不好惹,便是⽩守德没把他女儿许人,凭着你我两个,在江湖上的那个声名,便能够求得⽩老头儿许婚了吗?” 神眼鹞鹰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以我看来,你我所经验的美人儿,虽然不少了,但若是你能看到⽩依云一眼之后,便会觉得过去的三⼲粉黛,都不过是些俗脂浊粉,并无颜⾊,并认为只要能和⽩依云真个魂销一次,那就死而无憾了。” 潘子都和神眼鹞鹰本是风流道上的靴兄靴弟,污七糟八惯了的,所以神眼鹞鹰这样一说,潘子都也就猜到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你是打算?…” 神眼鹞鹰不待他再说下去,便道:“你刚才已经说得非常之明⽩,不这样下手,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并且这件事情,也非你不能成功,只要你肯答应的话,咱们便再偷偷儿地进去,仗着你那一手闷香,把她薰倒,我们岂不…,哈哈…”两人说到⾼兴之处,把臂大笑起来,当即趁着夜⾊奔去了自家庄。 自家庄经过那些喇嘛们一阵扰闹,幸得悟尘神僧解围。而且又把凤⽑带回昭觉寺,自家人又有天山之行,是以都松下了戒心。 神眼鹞鹰和潘子都二人,夜⼊自家庄,可说是如⼊无人之地,很容易就找到了⽩依云的闺房,连一点阻拦都没有。 潘子都点燃了闷香,从窗孔中揷⼊,听了听没有声息,收起了闷香,推窗跳⼊房中。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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