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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不祥刀 作者:秦红 | 书号:41264 时间:2017/9/18 字数:26843 |
上一章 踪追急劫火来突 章六十第 下一章 ( → ) | |
这天晚上,三更时分—— 龙华园,幽静得像沉在大海深处! 巨塔第二层楼上,一间卧房的房门,慢慢被人往外推开来,跟着由房中闪出一人,他是王子轩! 他站在房门口,闪目左右扫视一眼,然后反手把房门关上,轻手轻⾜往楼下走来。 由一道楼梯下到龙华厅,他拿下厅上一盏油灯,来到厅后十八地狱的⼊口处,伸手拉动门上的一个门环。 连拉三下,铁门开了! 那个管理地狱的笪焕赫然立在门后! 他一见来的是少园主王子轩,神⾊一愕,惊讶道: “是你——少园主!” 王子轩微微一笑道: “你好,老笪!” 笪焕面上有着复杂的表情,不知是惊是喜或是急,张口“啊啊”轻呼两声,道: “少园主几时回来的?” 王子轩含笑道: “十几天前,我回来过一次,你知道么?” 笪焕眼睛闪了闪,头摇笑道: “少园主你知道,老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得有一天离开这地狱,所以知道的事情太少啦!” 王子轩笑道: “我是今天回来的!” 笪焕一哦,注目的问道: “半夜三更,少园主不觉睡,唤老朽⼲么?” 王子轩举手指了指地狱,向他挤眼一笑, 笪焕嚷道: “不行!” 王子轩微笑道:“为什么?” 笪焕道: “园主吩咐不准让你进来!” 王子轩道: “那是以前的事,以前我年纪小,我爹怕那些恶人伤害我,所以不准我进去,但现在我已经长大啦!” 笪焕又嚷道: “老朽未得园主许可前,不能让你进来!” 王子轩颇感不悦,道: “你让我进去一次,只要不张声,我爹本不会知道,是不是?” 笪焕头摇道: “不行,园主不要你看罪恶的一面,他说你将来是龙华园主的继承人,⾝心要保持清洁!” 王子轩道: “错了,老笪,作为一个龙华园主,人要正派,但对琊派也要有所了解才行,换句话说,我必须看到罪恶,才能知道罪恶可怕!” 笪焕仍直头摇道: “你别跟老朽讲理,老朽只知道奉园主的命令,你若想走进这十八层地狱,得先要求令尊的同意!” 王子轩道: “我是未来的龙华园主,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否则当心将来吃苦头!” 笪焕裂嘴一笑道: “纵使你明天便就任龙华园主,今天老朽还是要听命于令尊!” 王子轩慢慢卷起袖子,笑道: “老笪,你猜我敢不敢打你?” 笪焕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道: “少园主,你别胡闹!” 王子轩一拳捣出,沉笑道: “接招!” 笪焕哪敢接招,闪⾝躲避,怪叫道: “住手!住手,老朽答应你就是啦!” “哼,敢情你怕打,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跟你罗嗦了!” 笪焕抓耳摸腮,窘笑道: “你先发个誓,看过后不能告诉任何人!” 王子轩一笑道: “放心,我不会害你受罚!” 笪焕问道: “你要到哪一层?” 王子轩道: “十八层都要看!” 笪焕为难地道: “这要花很多时间呢!” 王子轩道: “我不跟牢犯说话,顶多半个时辰就罢了。” 笪焕避⾝让路,笑道: “好,就是半个时辰,超过半个时辰,老朽就要去通知园主!” 王子轩自觉半个时辰⾜够把十八层地狱看完,当下应了一声,飞步奔⼊地狱。 走下石级便是第一层牢房,王子轩见左右通道都有牢房,当即先向右边的牢房走去。 这第一层地牢也和最低层的一样,每间牢房只有一个小窗口,王子轩来到第一个牢房前从小窗口望⼊,只见牢房中的一张竹上,倾躺着一个独臂老,那老人正在呼呼大睡,王子轩目的只在证实古兰是否真在地狱中,对这些牢犯并不感趣兴看了两眼,随即移步走向第二间… 看完第一层地牢,王子轩没有跟一个牢犯说话,不过他有一个印象,觉得这些牢犯并不如想象中的狰狞可怕,也不大像是怙恶不悛之徒。 他继续往下走,由第二层地牢一间一间顺序看去,看到第二层地牢的第二问牢房时,发现躺在竹上的那个牢犯竟是龙华九长老的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以为自己的眼睛有⽑病,又仔细把那老人打量一番,觉得他的确确是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不噤脫口惊“咦!”了一声! 这一声咦,惊醒了那个正在睡梦中的老牢犯。 老人翻⾝坐起,眼睛眨了一阵,这才看清楚王子轩的面貌,但他并不认识王子轩,偏头又将王子轩端视一会后,开口问道: “小娃儿,你是谁?” 王子轩答道: “小可王子轩,这龙华园的少园主!” 老人惊“咦”一声,跳下竹,趋至小窗口,又看了王子轩一阵,接着连连点头,神⾊奋兴地道: “对!对!老朽被关进这地牢时,你才是五岁的小孩子,不过老朽还依稀认得你,你确是少园主不错!” 王子轩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感惊奇,便问道: “你是何人?” 老人忽地冷然一笑道: “老朽龙华园第四长老一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微笑道: “你老确极酷像一斗翁余常乐!” 老人一愕道: “这话什么意思?” 王子轩道: “一斗翁余常乐此刻好端端的在‘龙华精舍’安眠!” 老人浑⾝一震,大叫道: “不,那是假的!” 王子轩剑眉一,讶笑道: “你老才是真的?” 老人正⾊沉声道: “不错,老朽才是真正的一斗翁余常乐!” 王子轩自然不肯相信,但对老人相貌酷像一斗翁余常乐却感趣兴,正要再开口询问,忽听石级上传来一片急遽的脚步声,扭头一望,赫然发现石级边的通道口已然立着一个人——⽗亲龙华园主! 王子轩心头一跳,张口道: “啊,爹——” 龙华园主面罩严霜,目怒芒,冷声道: “子轩,你过来!” 王子轩从未见过⽗亲如此发火,暗暗菗了一口冷气,应声走了过去。 龙华园主王原则咬牙“哼!”了一声,转⾝踏上石级,道:“出来!” 回到龙华厅上,龙华园主王原则⾝躯一转,怒问道: “你下去⼲么?” 王子轩看了恭立一边的笪焕一眼,讷讷答道: “爹,儿子只是一时好奇——” “拍!” 五条指痕,在王子轩的脸颊上出现! 王子轩垂下了头,这是他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挨的打,但他心中没有伤心,只有困惑,他觉得如果私⼊地狱是一种过失的话,逃婚之过应比私⼊地狱更重大,然而⽗亲对自己的逃婚并无一句责言,而对自己私⼊地狱却赏了重重一个耳光,这是什么道理呢? “说!谁叫你进去的?” “爹,儿子已说过了,实是时好奇…” “半夜三更,你在上想起的?” “是,爹。因为⽇间爹提到这十八层地狱,使儿子愈想愈克制不住…” “但为⽗跟你说过好几次,在你未继任龙华园主之前,你不能走⼊地狱!” “这为什么呢?” “你年纪轻,历世未深,容易为那些牢犯所盅惑!” “不会的,爹,儿子年纪虽轻,总不至于傻到善恶不分!” “别自以为聪明,十七八岁是个‘少不更事’的年龄!” “爹不准儿子进⼊地狱,当真是这个意思么?” “哼,不然你以为⽗亲隐瞒着什么秘密不成?” “儿子不敢!” “刚才你跟那个‘铁哈蝮花涛’讲了什么话?” “嗯!”“他说他是四长老一斗翁余常乐,儿子看他相貌的确很像一斗翁余常乐,因此跟他讲了几句话。” “他还告诉你什么?” “没有,他硬说他是一斗翁余常乐,反指此刻在园中的一斗翁余常乐是假的。” “你相信不相信?” “儿子当然不相信,他好像有点精神错吧?” “不错,他因面貌很像一斗翁余常乐,因此就冒充余氏老在江湖上为恶,余长老一气之下,就把他捉⼊地狱,大概关噤太久之故,最近发疯了!” “原来如此。” “子轩,你老老实实回答,是不是有人教唆你进⼊地狱的。” “绝对没有,爹!” “好,这一次姑且饶你,以后你再敢擅⼊地狱,为⽗将依园规论处!” “是的,爹。” “回去觉睡!” “是。” 望着王子轩登上楼梯,王原则的脸上突然升起一片痛苦和茫之⾊,呆呆望着儿子的⾝影消失后,他双目一闭,低头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又睁开眼睛,转对笪焕道: “守住铁门,我要下去一趟!” 笪焕躬⾝答道: “是的,园主请放心!” 龙华园主王原则走⼊厅后,步⼊铁门,顺着石级一直走,向下走来。 他走到十八层地牢,涉⽔到了神驼子古沧洲的牢房小窗口下。 “老笪,我们来打个赌,你若是送点心来,我就自己打一百个嘴巴!你若不是送点心,你就八王臭蛋!” 神驼子古沧洲又发出那混浊牢! 龙华园主王原则冷“哼”一声,缓缓道: “古沧洲,你没吃饭是不是?” 神驼子古沧洲一听声音不对,霍然而起,一见站在窗外的竟是龙华园主王原则,不由面现悍容“嘿”的笑了一声,道: “原来是王园主驾到,失!失” 龙华园主王原则神⾊冷若冰霜,仍缓缓道: “我们好像很多年没见面了,是吧?” 神驼子古沧洲冷笑道: “是啊,王园主今夜为何有胆子下到这里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峻地道: “别惹我生气,古沧洲!” 古沧洲表示服从的点了点头,又在石上躺下,以臂当忱,侧对墙壁,作觉睡状。 龙华园主王则原眉头一皱,沉声道: “古沧洲,你这样只有自讨苦吃!” “老朽不敢惹你生气,园主!”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那会你生气!” “你已经在这地牢熬了十多个寒暑了,假如你肯将他的⾝世来历说出,我立刻赦放你!” “…”“你知道我没有儿子,所以我很喜他,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并且决定使他成为我的继承人,你说这有什么不好?”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明⽩他的⾝世来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弄不懂你为什么一直秘而不宣?” “…”“回答我的问题,古沧洲!” “…”“哼,老实告诉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活命机会,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 “…”“他姓司马,对不对?” 古沧洲仍是不理不采,没有回答。 “好,你等着瞧!” 说完这句话,龙华园主王则原转⾝便走,脸上带着凛冽的杀气,好像已下定决心要⼲掉神驼子古沧洲似的! 不过,他并未走上石级,而是一直走⼊右边道甬,来到监园人司马宏的牢房小窗下。 监园人司马宏听到有人涉⽔走过来,以为来的是司马⽟峰,故未起,只开口说道: “进来,你睡不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现冷笑道: “并非睡不着,而是兴之所至,想来看看你!” 监园人司马宏心头斗然一震,倏地翻⾝坐起,一句“原来是你!”脫口出之际,忽然想到那样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便及时将话咽回,改以讥讽的口吻道: “夜午扪心,有时会使某些人睡不着,不是么?” 王则原虽觉他的动作和言语不大配合,但也不大在意,当下沉着一笑道: “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消化,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司马宏轻“哼”一声,冷笑道: “今晚之来,有何见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想跟你谈谈你的儿子!” 司马宏面⾊微变,注目问道: “你已经找到他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笑道: “不错,两个都找到了!” 司马宏仰头大笑道: “哈!你说我有两个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 “别做作,我最近才知道,你有两个儿子,而且他们是孪生兄弟!” 司马宏哈哈大笑道: “有意思!你倒说说看,他们是什么模样?”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露狡猾之⾊道: “他们面貌相同,一个叫司马⽟峰,他被一个名叫张寄尘的武林人收去抚养,最近那司马⽟峰带着你子的⾎书和金牌⼊园和我相见,对我这个师伯倒也相当尊敬!” 司马宏道: “他说他是我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是的,那⾎书虽未写明他是你的儿子,但那块金牌和半截过关刀,似已⾜够证明他是你的儿子不错!” 司马宏道: “那半截过关刀你见过了?” 龙华园主王则愿目光一闪,颔首笑道: “正是,那确是过关刀不错!” 司马宏微笑道: “能把他喊来或者把那半截过关刀拿来让我看看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这倒不必!” 司马宏笑道: “另外一个又叫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我最近才发现可能是你孪生双子,目前我还不知道他名叫什么,不过总会弄明⽩的!” 司马宏道: “他也有半截过关刀”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我相信有,只是我还没找到,我一定要找到它!” 监园人司马宏道: “但愿你能如愿以偿!” 龙华园主王则原狞笑道: “当两截断刀会合时,就是你毕命的时候了!” 司马宏轻笑道: “是的,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天赶快来临!”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我知道你不畏死,但你不为两个儿子伤心么?” 司马宏头摇道: “不会,你若有趣兴,不妨带他们进来,当着我面前将他们杀死,我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龙华园主王则原颇感意外,讶然道: “你对他们这样无情?” 监园人道: “不,我对我儿子的感情,绝不比任何一个做⽗亲的少!”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那又为什么——?” 司马宏嘿嘿冷笑道: “因为你所说的那两人本不是我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神⾊一怔,凝目注视他半晌,忽然“嗤!”的轻笑一声道: “司马宏,你别把我当傻瓜,我不会上当的!” 司马宏道: “我也不会,我有几个儿子,这世上没有一人会比我们夫妇清楚!”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不承认你有一以孪生子?” 监园人司马宏道: “不错,我只有一个儿子,他也不叫司马⽟峰,如果你所说的那个司马⽟峰当真怀有半截过关刀和一面金牌的话,那可能是伪造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我已查过,那半截断刀的确是过关刀,那块金牌也确是师⽗他老人家的信物,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当年‘居之安’那一仗,苦瓜禅师和蓬莱道人是漏网之鱼,他们此刻已不在人世,但他们都有传人,一个叫念瓜和尚,一个叫铁尘子,这两人已被我擒获,且已供出你确有一对孪生子,那个司马⽟峰也确是你的儿子之一!” 监园人司马宏冷声道: “好得很,为了斩草除,你何不快点杀死他?” 龙华园主王则原悍笑道: “我不会使你失望,你等着瞧吧!” 语至此,转⾝走到石级前,拍掌三下。 须臾,笪焕由上面飞奔而至,躬⾝恭问道: “园主有何吩咐?” 龙华园主王则原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一拍笪焕肩膀道: “快去!” 笪焕恭应一声,转⾝奔上石级,如飞而去。 又不久,笪焕与无情臾董天士,夺魂萧巫知舂两位长老走下地牢来。 九长老夺魂箫巫知舂趋近龙华园主王则原⾝前低声问道: “园主处罚哪一个?”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神驼子古沧洲!” 巫知舂一怔道: “他怎么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声道: “他已很久没有吃过苦头,不是吗?” 于是,四人来到神驼子古沧洲房外,无情臾董天士取出钥匙开了牢门,与夺魂箫巫知舂走进去。 神驼子古沧洲一看就知他们要⼲什么,当即起⾝嘿笑道: “所有的苦刑我都已尝过,这一次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呢?” 无情臾董天士冷冷道: “下,面向墙壁站好!”古沧洲毫无反抗之意,依言下,面向墙壁站立定。 董天士跨上一步,骈指对准神驼子古沧洲的上⿇⽳点去。 古沧洲蓦然反手一掌扫出,怪笑道: “再试试你的运气!” 董天士敢情也有防备,⾝形一蹲,避开对方突击的一掌,左掌同时向对方双脚切去招疾力猛,势如樵夫挥斧砍树! 古沧洲跃⾝而起,空中⾝子一翻,双掌双脚齐扬,以拼命姿态猛施反击。 巫知舂沉容一哼,立即挥掌加⼊拼斗。 古沧洲⾝手极⾼,但十多年⾝陷地牢,吃的是耝米饭萝卜⼲,元气已亏,故奋未几,终被无情臾董天士和夺魂箫巫知舂合力制服。 董天士点了神驼子古沧洲的⿇⽳后,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下耳光,冷笑道: “古沧洲,你这是自讨苦吃了!” 古沧洲闭上双目,沉着一笑道: “这是碰运气,总有一天会叫我碰上的!” 巫知舂由怀中取出一条牛筋,对笪焕道: “老笪,把木柱拿进来!” 笪焕答应一声,即由牢房外搬⼊一支六尺多长的木柱,将木柱揷⼊⽔中地下。 别看他老态龙钟,敢情內力亦极惊人,只见他轻轻一揷,木柱便已深⼊地下一尺多深! 董天士即将神驼子古沧洲的破⾐脫下,把他⾝躯倒翻过来,头下脚上的按上木柱,夺魂箫巫知舂便用那条牛筋将古沧洲绑在木柱上。 接着,夺魂箫巫知舂又由怀中摸出两支蜡烛,拿去壁上油灯上点燃后,滴几蜡油在古沧洲的脚底上—— “啊哟!” 古沧洲叫了起来。 巫知舂哈哈笑道: “叫什么,还没开始呢!” 说着,将两支蜡烛竖立在他的脚底上,然后开解他的⿇⽳,拍拍手退了开去。 蜡烛的烛油虽比不上烧红的铁那么炙热,然而滴在⽪肤上,也是奇痛难当,非人所能忍受。 这种酷刑还有一种“有趣”的理解是: 只要第一滴烛油滴落受刑者的⾝上,受刑者难免因痛而菗动⾝躯,于是烛油就会接二连三的滴下来。 这是龙华园主王则原挖心想出来磨折神驼子古沧洲的一种新花样! “啊哟!” “哇…” 古沧洲开始叫嚷起来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哈哈”笑了几声,便向董、巫二长老吩咐道: “两位长老就请在此辛苦几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就让他这样倒立着,一直到愿意说出为止!” 说罢,移步离开牢房。踏上石级,回他的龙华园去了。 古沧洲的痛叫声,不断由牢房中传出,在十八层地牢中起了阵阵的回音,远远听来,有如鬼哭神号,令人⽑骨悚然! 第十七层地牢中的司马⽟峰和古兰由梦中惊醒,两人一齐由石上翻起,古兰吓得花容失⾊,一把搂住司马⽟峰颤声道: “⽟峰哥,那是什么声音?” 司马⽟峰刚由梦中惊醒,有点傻头傻脑,侧耳听了听,道: “好像是人声吧?” 古兰道: “怎么这样难听呢?” 司马⽟峰又侧耳听了听,道: “我知道了,这是‘神驼子古沧洲’的声音” 古兰道: “哦,他在发疯?” 司马⽟峰点头道: “一定是的,我早就说他是个疯子,唉…” 古兰生气道: “岂有此理,吵了我们睡眠,你快去叫他们闭嘴!” 司马⽟峰头摇道: “不行,那笪焕听到声音可能也会下来,我若出去,只怕会撞见他!” 古兰嘟嘴娇嗔道: “讨厌,吵死人!” 司马⽟峰拍拍她的香臂,安慰道: “兰儿,你要原谅他,假如我们不能逃出这地牢,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两人也会发疯哩!” 古兰愁然道: “那么,我们何不赶快逃走?” 司马⽟峰道: “再等几天看看,我们已关了十七天,也许再过两三天,龙华园主会放我们出去。” 古兰冷笑道: “别傻了,你还以为王则原尚不知你是司马⽟峰?” 司马⽟峰点点头道: “并非全无可能,我和王子轩,你和你姊姊,都长得一模一样,令人难辨真假,只要王子轩不回来,我们多少还有一点希望。” “啊哟!啊哟!哇呼!哇呼…” 神驼子古沧洲的痛叫声仍不断传上来。 古兰颦眉道: “怎么搞的,愈叫愈不像话,好像有人打他似的!” 司马⽟峰心头动,目放精光道: “噫,莫非他在挨受酷刑?” 这个意识闪⼊脑中,就愈觉愈不错,不由跳下石道: “对!一定有人在刑罚他!” 古兰跟着起立,惊诧道: “半夜三更,怎么会呢?” 司马⽟峰沉忖有顷,毅然道: “我去看看!” 古兰拉住他道: “傻瓜,果真有人在刑罚他,你去了岂不危险?” 司马⽟峰道: “不打紧,我不让他们发现就是了。” 古兰道: “靠不住,万一被他们发现——” 司马⽟峰接口笑道: “那我就先下手为強,然后打破地牢带着你逃出去!” 古兰立刻放开他,笑道: “好,你去!” 司马⽟峰遂即闭目运行缩骨功,缩小⾝躯,在古兰的帮助下钻出小窗口,跳落牢房外的道甬上。 为了准备应付意外,他在道甬上坐下,运功恢复躯体后方始举步走出道甬。 沿着石级提气而下,下到第十八层地牢的道甬边,他探出半个头往右边道甬 窥偷,一眼瞥见神驼子古沧渊的牢房铁门大开,而那个管理十八地狱的笪焕正站立在门口。 牢房中透出一片光亮,神驼子古沧洲的痛叫声仍不断传出,瞧那情形,司马⽟峰已知古沧洲确在挨受着某种酷刑,使他深感不解的是,神驼子古沧洲已是个精神错的人,他的存在对龙华园主王则原已不致构成任何威胁,为何龙华园主王原则还要派人对他加以酷刑呢? 司马⽟峰很想过去看看,但道甬上积⽔盈尺,且又毫无掩蔵之处,一转⼊道甬,势必难逃笪焕的眼光,如何是好? “啊!哇!…” “哈哈,古沧洲,你若忍受不住,何不说出来?” “我死也不说,啊…”“你不说,就别想起来!” “你们有种就一刀宰掉我!” “哈,那有这洋便宜的事!” “那么,我你娘的——啊!”“老笪,蜡烛快烧完了,你再去拿两支来!” “是!”笪焕应声转⾝,朝石级这边走过来了。 司马⽟峰吃了一惊,急忙将⾝一纵,掠上第十七层地牢的道甬,蔵于道甬角壁边,但是,司马⽟峰心中明⽩,以这十八地狱的形式,自己无论避⼊哪一条道甬,都将无法逃过笪焕的眼睹,因此他避⼊道甬角壁时,心中已有了一个决定。 微风轻响,笪焕奔上第十七层地牢了! 他步履迅捷,眼角瞥见道甬边有人时,左脚已踏上笫十六层地牢的第一个石级—— 司马⽟峰疾闪而出,掌出如电,一切掌切中他的后脑,将他拉⼊道甬內。 笪焕浑⾝软绵绵,已昏过去了 司马⽟峰将他放落道甬上,伸手⼊他怀中搜摸,却找不到一支钥匙,只得拔步奔回牢房,向站立在窗內的古兰低声道: “兰儿,我把笪焕打昏了!” 古兰叹道: “怎么弄的?” 司马⽟峰道:“我下到第十八层地牢,看见他站在古沧洲的牢房门口,就不敢走过去,后来牢房里有一个人要笪焕去拿蜡烛,我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就菗冷子给他一掌!” 古兰急问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 司马⽟峰毅然道: “不走不行了,我看看门上的铁锁能不能打掉!” 说着,一步跳到牢房门外,伸手抓住门上的铁锁,使出真力往下一拉。 铁锁异常坚固,拉不断! 司马⽟峰想了想,改变方法,双手握住铁锁,发劲往右扭转,几乎使尽吃啂之力,方听“咔!”的一声,门上的小铁环断了! 他推瓣开牢房门,急道: “快,兰儿!” 古兰闪⾝出房,好像一只逃出笼子的小鸟,飞也似的奔出道甬,转向石级飞登上去。 司马⽟峰随后紧跟着,两人一路往上纵跳,转眼登上百级端顶,来到十八地狱的出口,眼前,挡着一道铁门! 古兰奋兴地道: “过了这扇铁门,就是龙华厅了!” 司马⽟峰仔细打量那扇铁门,发觉门上既无门锁也无开关,用手往上一推,更是分毫不动,不由苦笑道: “兰儿,这道铁门不容易过!” 古兰道: “一定有个开关,我们快找找看!” 两人分头搜索,但是摸遍了每一寸墙壁,始终找不到开关机钮,于是两人转⼊左右道甬搜索,司马⽟峰走⼊左边道甬,一看第一间牢房关有武林人,就知开关不会设在道甬上,正自焦急,忽听古兰低声喊道: “⽟峰哥,这里有一间牢房没有下锁!” 司马⽟峰转⾝跳过去,一看第一闻牢房果然没有下锁,便伸手拉房开门,发现房中的陈设与所有牢房大不相同,不噤大喜道: “是了,这一定是笪焕的房间!” 古兰道: “说不定开关就在他房中!” 司马⽟峰“嗯”了一声,闪步⼊房,举目四望,很快就发现了墙壁上有一样“奇异”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铜钟,它被挂在离墙半尺的地方,钟锤结着一条铁丝,通⼊墙壁中! 古兰也同时发现,喜道: “这一定是开关了!” 司马⽟峰头摇道: “不,那不是开关!” 古兰一呆道: “要不,在房中挂一口钟⼲么?” 司马⽟峰道: “一定是用来呼唤笪焕的,你看那钟锤上结着一条铁丝,大概如有人想进来,就在外面拉动铁丝,笪焕听到钟响,就要去开门!” 古兰一想不错,忙道: “那么,开关也一定在这房中,我们快找!” 两人又开始在房中搜索,然而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下到开关机钮,古兰失望的“嗳!”了一声,哭丧着脸道: “⽟峰哥,这可怎么办?” 习马⽟峰仍不放弃搜索,边找边道: “再找,时间不多了!” 古兰吃惊道: “会被他们发觉么?” 司马⽟峰道: “那是迟早的问题,我想笪焕可能也快醒来了!” 古兰更是着急,举脚在墙壁上踢了一阵,忽似想到什么妙计,精抻一振道: “⽟峰哥,我有一计!” 司马⽟峰一怔道: “你有什么?” 古兰跳到⾝边,附耳低语几句,然后轻笑道: “你看行不行?” 司马⽟峰点点头道: “唔,颇可一试…” 古兰一拍他臂膀道: “那就快去吧!” 司马⽟峰立即开门走出,往石级下飞奔而落。 十八段石级,说长也只有二十丈左右,因此不消盏茶工夫,司马⽟峰已抱着笪焕转回来了。 古兰低声问道: “怎样?” 司马⽟峰低声答道: “还在昏中!” 说着,轻轻把笪焕放落他上,拉开被褥替他盖上。 古兰又低声道: “他还要多久才能苏醒?” 司马⽟峰道: “快了,你先躲到下去!” 古兰依言躲⼊笪焕的下,司马⽟峰则在头蹲下,静静等候着。 过了一会,上的笪焕⾝躯微动,嘴里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呻昑! 司马⽟峰于是悄悄站起,伸手拉动那条结连在钟锤上的铁丝—— “当当当当…” 铜钟响起来了! 司马⽟峰即时⾝形一伏,躲⼊下。 笪焕听到种声,霍然翻起,糊糊的下走到左边那块塞墙壁下,伸手一推壁上一块石砖,那块石砖应手陷⼊半尺深! 躲在下的司马⽟峰和古兰看得真切,不由互望一眼,苦笑笑。他们刚才曾经摸遍了每一块石砖,可就没想到要用力推动。 这时,只见笪焕把那块石砖推⼊半尺深后,便伸手⼊內扳动了一下,旋闻外面的铁门“隆隆”发响,一听即知铁门在启开了。 笪焕敢情还没完全清醒,他扳开铁门机钮,随即折⾝慢慢呑呑往房门走去,嘴里喃喃抱怨道: “哼,半夜三更也来叫门,真岂有此理…” 司马⽟峰轻手轻⾜由下爬出,跃⾝猛扑上前,又是一掌向他后脑切去! “砰!”笪焕闷哼一声,⾝躯摇晃了几下,倒下去了。 司马⽟峰向古兰一招手,急急开门,两人转过道甬一看,铁门果然业已大开。 跨过铁门,前行几步便是龙华厅,此时因是深夜,厅门已经上闩,司马⽟峰上前看了看,回对古兰低声道: “兰儿,这门没有特殊装置,一开就可以出去!” 古兰讶笑道: “那就快开呀!” 司马⽟峰道: “别慌,我先得研究一下逃走的路线?” 古兰道: “除了乘吊篮再闯过雨花洞之外,还有那条路线可逃?” 司马⽟峰道: “乘吊篮和闯雨花洞很危险,还是由这莲花峰直接往下逃比较全安!” 古兰道: “这莲花峰可以直接下去么?” 司马⽟峰道: “我想可以,问题是有‘龙华九长老’把守,一旦碰上他们很⿇烦。” 古兰道: “那到底怎么办好?” 司马⽟峰目露精光笑道: “去年,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带我逃出祁连山的龙华园时,他们是先放了一把火,把五位关主和龙华九长老⼊龙华园后,再逃走的!” 古兰凝眸问道: “你如法炮制?” 司马⽟峰点头笑道: “不错,我们出去吧!” 他轻轻的打开厅门,探头向外偷看,见没一个人影,当即拉着古兰走出龙华厅。 更深夜静,月⾊昏黯,正是逃走的好时候! 他们沿着黑暗角落,行走出了巨塔,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假如他们回头向巨塔上看一眼,就会发现此刻的巨塔二楼,正有一个人瞪着一对眼睛望着他们… 他,正是少园主王子轩! 他刚才挨了⽗亲一个耳光,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回房躺了一会,又爬起来步出卧房,凭拦眺望夜景,痴痴沉思着。 想甚么呢? 他总觉得⽗亲以自己“历世未深,容易为恶人所蛊惑”为理由,而严噤自己进⼊十八地狱是很牵強的,他相信十八地狱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怒的就是这件事! 正想得⼊神,忽然瞥见有一男一女由龙华厅闪了出来! 他不噤心头一震,但他没有开声喝问,他脑中已有“⽗亲对我隐瞒一个秘密”的观念,因此发现有人在半夜由龙华厅走出,立刻想到这两人必是由十八地狱出来的,也立刻想到这两人可能与⽗亲的“秘密”有关,是以他没有开声,只静静的望着,希望看出一个究竟来。 就在司马⽟峰和古兰窜出巨塔的一刹那,王子轩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貌,一看他们竟是司马⽟峰和古兰,心中大大一惊,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天哪,难道古蓉的“感觉”没有错,他们是被⽗亲关噤在十八地狱中,现在才逃出来的? 此念一生,他立即冲下楼梯,奔⼊龙华厅,转⼊厅后,一见铁门洞开,急忙飞步而⼊。 他知道笪焕在右边第一间牢房,故奔⼊铁门便向右转,推房开门一看,发现笪焕卧倒在房中地上,心知所料不差,司马⽟峰古兰确是被关噤在牢中,今晚才破牢打昏笪焕而逃出去的。 王子轩惊惑不置,暗忖道: “怪了,司马⽟峰冒充我进⼊龙华园或许不对,但他替我打退了天霸主罗⾕,而且他又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旁说什么也不该把他关噤起来啊!”想到十多年来自己最为尊敬的⽗亲,竟做出这种违背情理的事,他伤心的垂下了头。 “老笪!老笪!叫你拿两支蜡烛来,你忘记了是不是?” 蓦然,由低层地牢传来夺魂箫巫知舂的呼唤声! 王子轩浑⾝一震,慌忙闪⾝出房,奔出铁门出口,一溜烟似的奔回自己卧房,关上房门,脫⾐躺下,作沉睡状。 他怕被⽗亲知道他又偷⼊十八地狱么? 不,他希望司马⽟峰和古兰能够顺利的逃出龙华园! “失火!” “失火!” “不得了,厨房失火啦!” 一片惊呼声,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王子轩闻声一惊,赶忙爬起来,匆匆穿上外⾐和鞋子,开门奔出。 几乎在同时,龙华园主王则原也由卧房奔出,他向儿子王子轩一招手,便由二楼飞掠落地,往厨房疾奔。 厨房就在巨塔左边,是两间结连在一起的木造房,龙华园主王则原和王子轩奔到时,那两间厨房才有一塔房壁左燃烧,但火⾆很快就漫延整个厨房,看那情形,谁都知道有人在厨房上泼了油! 两个厨师和两个园丁手忙脚的在一口古井边打⽔,但第一桶⽔才提到时,看见厨房已完全着火,他们不噤呆住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脸一哼,转对王子轩冷笑道: “子轩,你看得出来么?” 王子轩点点头道: “有人纵火!” 龙华园主王刚原沉声道: “不错,这表示有人想逃出龙华园!” 王子轩故作惑道: “有谁想逃出龙华园呢?” 龙华园主王则原精眸一闪,道: “只怕是十八地狱的牢犯,你快去塔上鸣钟指示‘龙华九长老’和五关关主各自把守岗位,否则他们又会上当跑上园中来!” 语毕,转⾝奔向巨塔,看情形他是要进⼊十八地狱察看了。 王子轩随也跟着⽗亲跑回巨塔,纵⾝向第七层飞登上去。 一口斗大的钢钟县挂在第七层塔上,它是用来警报和传示命令的,命令各人固守岗位的钟声是七短一长,钟声一响,全园皆闻,因此如有人想逃出龙华园,确是相当困难。 王子轩决定再“背叛”⽗亲一次,因此登上悬挂铜钟的第七层塔上时,并未打钟,而是把钟锤扯下,掷向塔外的树林中去。 然后,他由楼梯一路奔下到龙华厅,转⼊厅后,见铁门大开,心知⽗亲尚在里面,便住⾜开声喊道: “爹!” 龙华园主王则原一闪而出,沉脸不悦道: “你怎么不去打钟?” 王子轩道: “那钟已不能打,钟锤不见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诧异道: “噢,有这等事?” 王子轩一点头,接着反问道: “爹,是不是有牢犯逃走?” 龙华园主王则原头摇道: “没有,大概有外敌侵人,你快去各处找找!” 王子轩答应一声,转⾝奔出巨塔,进⼊塔外的树林中,跳上一株大树,找了一枝叶浓密的树桠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一会之后,忽听树下“嗖!嗖!”两声轻响,王子轩睁眼一看,正是一斗翁余常乐和天雷掌荆两位长老由树下掠地,心知他们是发现龙华园失火而赶来的,不噤暗替司马⽟峰⾼兴,他知道只要他们不碰上龙华九长老,以他们两人的⾝手,要逃下莲花峰并无多大困难。 他又在树上坐静了一会,忖度时间已可“代”过去,便跃⾝落地,拔步奔回来。 刚奔回到塔前,眼前人影一闪,古蓉已跳到他⾝前,握住他手臂急问道: “轩哥,发生了甚么事?” 王子轩不敢据实说出,扯谎道: “没甚么,有敌人偷⼊龙华园放火,此刻大概已经跑掉了。” 古蓉惊疑道: “谁敢偷⼊龙华园来放火?” 王子轩道: “不知道,以前也曾发生过这绅事,不过他们都跑不掉。” 古蓉道: “我好像听见卓妈的房中有人啼哭,不知是不是卓妈病已不起了?” 王子轩心中一惊,拉着她疾奔,道: “我们去看看!” 有人说王子轩和卓妈的“⺟子”情感超过他生⺟龙华夫人,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王子轩是卓妈一手养大的,他在卓妈的⾝上可以找到浓厚的⺟受,而在龙华夫人⾝上找到的⺟爱却是那么稀薄,仿佛隔着一层甚么似的,因此王子轩在龙华园中时,与卓妈相处的时间较多,这时一听说卓妈的房间有人在啼哭,就好像一般人听到亲生⺟遭遇意外那样着急起来。 他拉着古蓉飞也似的奔到卓妈的房间,一看门外围聚着许多人,脑中立刻闪⼊一种不祥的感觉,排开众人急步跨⼊,大叫道: “妈!妈!你怎么啦?” 视线瞥处,他发现卓妈倒毙在前的地上! 龙华园主王则原和龙华夫人面带哀悼的神⾊静立在旁边,服侍卓妈的丫头秋月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王子轩震骇绝,扑上去一把抱住卓妈的尸体,惊愕的呆望良久,这才慢慢抬头望向⽗亲,颤声道: “爹爹,妈是怎么死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黯然轻叹一声,道: “你摸摸她的头额吧!” 王子轩伸手一摸卓妈的头额,软若无骨,显然是被一种內家掌力震碎的,不噤大吃一惊,抬头望⽗亲骇声道: “这是谁⼲的?” 龙华西主王则原紧着嘴,似在极力控制中的怒火,沉默半晌方才答道: “秋月亲眼看见那个凶手,你可以问地!” 王子轩急急转对秋月问道: “秋月是谁杀了妈?” 秋月一面哭泣一面答道: “是那个司马⽟峰,他和古兰不知何时闯⼊卓妈的房中来,小婢在隔壁房中听到有人在问卓妈,就起过来一看,刚好看见司马⽟峰在卓妈头上打了一掌,带着古兰跳窗逃了!” 王子轩一听是司马⽟峰,心中再无疑问,当下寒着脸孔缓缓站起,目注⽗亲说道: “爹,孩儿也想跟你谈谈!” 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嗯”一声,移步向房外走去。 ⽗子俩进⼊一间密室,王子轩迫不及待的急问道: “爹,司马⽟峰和古兰姑娘原在园中,爹为何骗儿子说他们已经下山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着的静望他一会,反问道: “你看见他们了?” 王子轩点头道: “是的,儿子曾见他们由龙华厅逃出去!” 龙华园主王则原微怒道: “为何不拦住他们?” 王子轩道: “那时儿尚不知他杀了妈,而且儿子想不通爹为何要将他们拦噤在十八地狱中,因为——” 龙华园主王则原摆手打断他的话,道: “好了,为⽗先问你,你发现为⽗瞒住你而将他们关噤在十八地狱中,很生气么?” 王子轩肃容道: “儿子不敢生气,爹这样做,想必有某种原因…”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 “不错,⽇间,为⽗已告诉过你,蓑⾐鬼农南宮林这次命司马⽟峰冒充你进⼊龙华园,目的在暗探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 王子轩道: “是的,但爹⽇间曾说并不知道他是司马⽟峰。”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那是骗你的,其实他进⼊龙华园的第一天晚上,为⽗就发现他是司马⽟峰了!” 王子轩问道: “爹是怎么发现的?” 龙华园主道: “他睡到半夜,偷偷走出房间,在园中四处搜查,最后走⼊龙华园,被他发现了那道铁门,误打误冲的拉动了门环,笪焕打开铁门时,他一掌向笪焕打去,所幸笪焕闪避得快,没有被他打中,就那样,为⽗只好把他和古兰姑娘一起关⼊十八地狱,因为你知道龙华园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外怈的,否则武林中许多黑道人物就不敢来过关了。” 王子轩道: “但司马⽟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照说他是可以知道这个秘密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笑道: “哼,你以为他真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么?” 王子轩一怔道: “难道不是?”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声道: “至少很值得怀疑!” 王子轩吃惊道: “他有一封⾎书,一块金牌和半截过关刀,这难道不能证明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那封⾎书,并未写明他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那块金牌虽是你师祖的信物,但你师叔司马宏已失踪多年,那块金牌说不定司马⽟峰或蓑⾐鬼农南宮林在某地方捡到的,也说不定司马宏的失踪与蓑⾐鬼农南宮林有关,至于那半截过关刀,子轩,你见过没有?” 王子轩沉思有顷,道: “司马⽟峰说那半截过关刀放在他义祖⽗张寄尘之处,而张寄尘自被儿子打伤后,一直未再出现,所以他必须找到他义祖⽗才能拿到那半截过关刀。”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冷一笑道: “他有一个义祖⽗或许是真的,但所谓半截过关刀,可能是子虚乌有之事!” 王子轩讶道: “假如司马⽟峰蓄意要冒充作司马师叔的儿子,他不也可以假造一柄过关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不,甚么东西都可以假造,只有过关刀无法假造!” 王子轩惑然问道: “为什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因为过关刀上刻有你师祖的全部武学!” 王子轩轻“啊!”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叹息道: “所以,为⽗很怀疑他可能本不是你师叔的儿子,而是蓑⾐鬼农南宮林等人谋教调出来的一个少年,他们想利用他来倾覆龙华园!” 王子轩愈想愈觉有道理,不由剑盾一轩,咬牙切齿道: “不管他是不是司马师叔的儿子,他既杀了卓妈,我也要杀死他!” 龙华园主王则原慨叹道: “这是为⽗的疏忽,为⽗把他关⼊十八层地狱时,竟没想到他会缩骨功,唉…” 王子轩问道: “爹,儿子还有一点不清楚,爹为何要对儿子隐瞒这件事?”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为⽗知道你对他很有好感,所以暂时不想让你知道,而且为⽗也不敢十分确定他不是你师叔的儿子,万一他确是你师叔的儿子,为⽗是不该关噤他的,因此这事必须严守秘密…” 王子轩起立道: “爹,儿子要下山去!” 龙华园言王则原点点头道: “好吧,他既然杀了卓妈,为⽗也不能阻止你报仇了!” 王子轩施礼而退,回到自己房中,带了几件⾐物,佩上宝剑,正要去向⺟亲和古蓉道别之际,龙华夫人和古蓉正好走⼊房中来了。 王子轩便道: “娘,儿子这就要下山去:” 龙华夫人问道: “追司马⽟峰么?” 王子轩点头道: “是的,儿子要杀死他,为妈报仇!” 古蓉吃了一凉,失声道: “也要杀我妹妹么?” 王子轩转⾝沉笑道: “不,蓉儿,我不会对你妹妹怎样!” 古蓉黯然泪下,她想到司马⽟峰一旦被王子轩杀死后,妹妹一定会很伤心,甚至可能影响到自己和她的姊妹之情,但自己是无法阻止王子轩去报仇的,因为铸错的是司马⽟峰,他不该打死王子轩视若生⺟的卓妈。 王子轩知道古蓉心里想的事,便以温和的语气道: “蓉儿,奉劝你一句,你不必为你妹妹伤心,司马⽟峰不是好人,他不是你妹妹倚赖终⾝的理想人物!” 古蓉含悲道: “我想不通司马⽟峰为何要打死卓妈,他有甚么理由要打死直妈?” 王子轩冷笑道: “这因为我打伤了他义祖⽗张寄尘,已经死了,所以他打死卓妈作为报复!” 古蓉目露央求之⾊道: “我跟你去好么?” 王子轩道: “不,你好好地在园中等候,我报完仇后会立刻赶回来!” 说罢,向⺟亲龙华夫人施礼拜别,然后大步出房,由二楼纵⾝跳落,在园外疾奔而去。 乘吊篮到达雨花洞,再渡过轮回桥,飞下朝天峰,他一口气奔到山麓,冲⼊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鬼农南宮林讲好等候自己的树林中! 他撤出宝剑,一路冲⼊,一路大叫道: “司马⽟峰,你出来!” 连喊数次,树林中静寂寂的无人回答! 他在树林中搜索一阵,也没发现金钟老人彭维亭和蓑⾐鬼农南宮林的踪迹,不由冷笑自语道: “哼,南宮林那老贼还说要在这等候我,不见面不走,如今只隔了一天,怎么就不见人啦?” 他愈觉得金钟老人和蓑⾐鬼农果然不是好东西,而司马⽟峰正是他们教调出来的一个小贼头,一时想得肝火大发,猛可一剑挥出,大喝道: “司马⽟峰,我找到你时,这就是你的榜样!” 一株碗口大的松树,在他利剑之下,拦而断,轰然倒下! “呼!”他的⾝子随之纵起,怒矢般投往山下而来。 赶到华县城时,天已大亮,他查遍全城每一家客栈,并向几个做夜生意的人打听,都得不到司马⽟峰等人的行踪,正想出城之际,忽听⾝后有人喊道: “嗨!司马⽟峰我们终于等到你啦!” 王子轩心头一震,回头一看是念瓜和尚和铁尘子,不觉脫口道: “噢,原来是你们两位!”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疾步走过来,前者扯住王子轩的⾐袖上下打量,笑嘻嘻道: “从实招来,这一阵子你是躲在那里快活?” 王子轩脑中思忖电转,含笑道: “我去那里!难道你们不知道?” 念瓜和尚急问道: “是不是去了龙华园?” 王子轩点头笑道: “正是,今早刚刚下来的!” 念瓜和尚惊讶道: “这么说,那天在朝天峰打退北天霸主的是你呀?” 王子轩又点头笑道: “不错,你们看不出吗?” 念瓜和尚叫道: “是啊,你把我们骗得好苦,我们一直以为他是王子轩啊!”王子轩举目四顾,道: “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找个地点坐下来谈谈吧。” 铁尘子道: “最好到城外去,这城中埋伏有不少龙华园的眼线!” 王子轩转⾝便走,道: “好,我们到城外去!” 三人站立之处距南城门较近,于是由南城门出城,来到城外一片密林中,席地坐下,念瓜和尚首先开口道: “喂,你那心上人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王子轩道: “她跟她师⽗金钟老人彭维亭回去了。” 念瓜和尚又问道: “你进⼊龙华园,还是冒充王子轩么?” 王子轩道: “正是!”铁尘子接口道: “没被龙华园主识破?” 王子轩道: “没有!” 铁尘子皱眉道: “这倒奇怪?” 王子轩含笑反问道: “有甚么奇怪呢?” 铁尘子沉昑道: “你和王子轩是长得一模一样,但如说连作为王子轩⽗亲的龙华园主王则原也分办不出,那倒是笑话!” 王子轩微笑道: “但事实确是如此,龙华园主王则原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司马⽟峰!” 铁尘子注目问道: “这十多天里,你在龙华园中做了一些甚么事?” 王子轩道: “做了一些甚么事,两位应该知道!” 铁尘子道: “探访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 王子轩道:“一点不错!” 铁尘子追问道: “结果如何?” 王子轩道: “毫无所获!” 念瓜和尚问道: “龙华园主对待你如何?” 王子轩道: “很好呀!” 念瓜和尚再问道: “他对令尊的失踪作何表示?” 王子轩道: “他表示将尽力帮我寻找,哈哈,看上去,他对我已没有一丝怀疑了!” 念瓜和尚听了很觉奇怪,诧声道: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王子轩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就是苦瓜禅师及蓬莱道人的遗徒,也不知道司马⽟峰与他们两人的情如何,是以自觉冒充司马⽟峰与他们谈相当困难,也似没有甚么价值,当下决定“冒险”回答一句,如果被他们识破,一走了之也就是了,乃含笑答道: “意思就是:我本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难道两位还不知道么?” 念瓜和尚和铁尘子闻言均是面⾊一变,两人惊愕的互望一眼,铁尘子突然⾝站起,凝目沉容问道: “你是王子轩吧?” 王子轩跟着起立,笑道: “道长眼力虽差,思想倒甚敏捷!” 念瓜和尚跳了起来,惊叫道: “嗄,原来你是王子轩呀!” 铁尘子目注王子轩冷冷问道: “王少园主为何要冒充司马⽟峰?” 王子轩一笑道: “是你们自己看错的,怪得谁来?” 铁尘子冷“哼”一声道: “司马⽟峰何在?” 王子轩冷笑道: “我正在找他呢!” 念瓜和尚惊问道: “他不在龙华园中?” 王子轩道: “本来在的,可是他昨夜打死了我的妈,和古兰逃下山来了!”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面⾊又是一变,齐声惊诧道: “甚么,他打死了你的妈?” 王子轩点头冷笑道: “正是,我妈病倒在,司马⽟峰竟无故的把她杀了!” 铁尘子问道: “你亲眼看见的?” 王子轩道: “服侍我妈的丫头秋月亲眼看见司马⽟峰一掌打中我妈的头额!” 铁尘子道: “司马⽟峰绝不会无缘无故打死你妈,王少园主何不把真相说出来?” 王子轩不答反问道: “两位可知司马⽟峰可能会去甚么地方?” 铁尘子头摇道: “这个贫道不知道!” 念瓜和尚道: “我知道,司马⽟峰一定和古兰去了恒山!” 铁尘子一怔道: “他们去恒山⼲么?” 念瓜和尚道: “古兰的师⽗金钟老人彭维亭住在恒山,他们要逃的话,定是逃去恒山!” 铁尘子点头道: “唔,有道理!有道理!” 王子轩一听说司马⽟峰会去恒山,当即拱手一揖道: “多谢指点,告辞了!” 语毕,纵⾝疾起,去如一缕轻烟,瞬即不见! 念瓜和尚跳上树梢,目送王子轩去远,这才跳回树下,向铁尘子笑道: “牛鼻子,这个玩笑开得如何?” 铁尘子笑道: “妙透了,只是我还有两点不明⽩——” 念瓜和尚抢着道: “第一,司马⽟峰虽是奉师命⼊龙华园探访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但他对龙毕园主王则原可一些敌意也没有,如今他为甚么忽然杀了王子轩的妈,是么?” 铁尘子道: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瓜和尚道: “也许司马⽟峰已经发现了龙华园主的谋,是以就跟他们翻脸⼲上了!” 铁尘子⾊喜道: “果真如此,这是我们开始帮助他的时候了!” 念瓜和尚道: “对,但不知他和古兰逃往何处?” 铁尘子道: “我记得司马⽟峰说过古兰家在骊山,咱们走一趟骊山如何?” 念瓜和尚道: “好,说走就走!” 铁尘子忙道: “且慢,我还没说出我的第二个疑问呢!” 念瓜和尚一哦,搔搔头⽪道: “你的第二个疑问是甚么?” 铁尘子道: “这几天,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正在到处追捕咱们,他们两人分明是龙华园主王则原的部下,但是刚才王子轩见到咱们时,为甚么肯轻易放过咱们呢?” 念瓜和尚道: “要是他不放过咱们,岂不等于承认紫、黑二蒙面老人是他们龙华园里的人了?” 铁尘子恍然笑“哦”一声道: “不错,小秃驴你愈来愈聪明啦!” 念瓜和尚笑道: “不过,咱们若不赶忙离开此地,只怕那紫、黑二蒙老人就要来了!” 铁尘子道: “正是,咱们快走!” 一言甫毕,蓦听树林书有人大笑道: “哈哈,太迟了!” 随着声音,由树林中闪出两人,正是那紫、黑二蒙面老人!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大惊失⾊,两人急忙将铁佛尘和流星球取出,以背对背,准备合力应战。 紫⾐蒙面老人哈哈大笑道: “你们这两个小贼头真也滑溜,行踪忽东忽西,叫人不易捕捉,如今总算找到你们啦!”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均不言语,四目紧瞪对方不眨,一副严阵以待之态。 紫⾐蒙面老人双目进出严厉光芒,沉声道: “放下武器,否则只有自讨苦吃!” 念瓜和尚冷笑道: “扯你娘的蛋!” 紫⾐蒙面老人大怒,向那黑⾐蒙面老人说道: “二老,你对付小牛鼻子,这小秃驴由我来整治!” 黑⾐蒙面老人笑应一声,大胆欺上,以踏中宮走洪六之势,探掌向铁尘子左肩抓来! 铁尘子知道这一掌多半是虚招,故并不出手抢攻,一直等到对方手掌堪堪抓上自己左肩时,方才虚与委蛇的一声铁佛尘,作势卷对方手腕。 果然,黑⾐蒙面老人抓出的一掌确是虚招,他一见铁尘子挥动佛尘,立即缩手变招,掌势一沉,猛切铁尘子上章门⽳! 铁尘子冷笑一声,手中铁指尘顺势挥下,追击对方右腕,同时左脚横跨一步,左手骈指如戟,点向对方分⽔⽳。 黑⾐蒙面老人见他小小年纪出手却极不凡,不噤喝了一声“好!”⾝形一侧,避开二招,左掌一弯一伸,平切而出,反击铁尘子前,力道雄浑已极! 两人绝招连施,互抢先机,登时打了个难分难解! 紫⾐蒙面老人也同时与念瓜和尚打了起来,老人⾝手似较黑⾐蒙面老人更⾼強,出手又狠,但念瓜和尚的“滚瓜双星”亦非等闲,呑吐之间,迅若闪电,因此亦能暂时与对方打成平手。 原来,若论功力,紫、黑二蒙面老人要⾼出很多,但他们旨在活提铁尘子和念瓜和尚,而且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对付两个年轻小伙子若以功力取胜,未免令人汗颜,是故他们出招均不带出內家真力,完全凭本⾝武学与二小周旋,但饶是如此,对拆百招之后,二小也渐渐感觉不支了。 念瓜和尚一发觉打不赢,便大叫道。 “牛鼻子,你快逃,让贫僧来跟这个老贼拼命!” 铁尘子道: “胡说!贫道大你两岁,该走的是你,你快走吧!” 念瓜和尚生气道: “岂有此理,连这档事你也要跟我抢,你不走我可要骂你啦!” 铁尘子道: “你骂吧,哈哈…”他们本已落了下风,这时一起争执,情况更加危急,电光火石间,只听“嗖!”的一响,铁尘子的铁指尘已被黑⾐蒙面老人打出手去,飞上半空! 紧接,念瓜和尚的两颗流星球也被紫⾐蒙面老人抓住了一颗! 紫、黑二蒙面老人一招得手,乘势猛欺而上分别以擒拿法探掌向二小抓去。 “轰!”蓦然里,由他们四人的脚下发出一声震耳聋的巨响,一团⽩烟应声爆开,刹那间便将树林笼罩在⽩烟中! ⽩烟翻滚之时,只听二小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之后便再无一点声响了。 呼!呼!两声⾐诀飘风的轻响,旋见由⽩烟幕中冲起两条人影,他们是紫、黑二蒙面老人,两人施展凌空虚泼飞出五丈开外,降落树梢上,面面相觑,样子似甚么惊愕! 紫⾐蒙面老人先开口问道: “二老,怎么一回事?” 黑⾐蒙面老人头摇道: “我不知道!” 紫⾐蒙面老人惊声道: “奇怪,我好像没看见他们打出烟幕弹!” 黑⾐蒙面老人道: “我还听见他们惊叫了一声,如果说烟幕是他们打出的,他们惊叫⼲么?” 紫⾐蒙面老人道: “哼,多半是有淌浑⽔来了!” 黑⾐蒙面老人忽地惊“咦”一声道: “不对,你看他们不是还站在那里么?” ⽩烟渐散渐稀薄,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呆呆站在刚才搏斗的地方。 紫、黑二蒙面老人互相一打眼⾊,立由树上跃落,悄然欺上去。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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