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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万里云罗一雁飞  作者:孙玉鑫 书号:41222  时间:2017/9/18  字数:8005 
上一章   ‮功神蛰寒 章六十第‬    下一章 ( → )
  室內明窗洁几,布置古雅,众人落座之后,适时香茗送到。萧福等来人退出之后,才肃⾊说道:“我知道⽩大侠有很多话要问我,如今萧福先说个简单的始末,然后⽩大侠还有不明⽩的地方,我再回答。萧福侍奉老主人数十年,老主人曾经教我強⾝健体的武技,只因本无须萧福施展,是故始终不为人知。”

  “自老主人带来楚零,主⺟忧伤致死,少主人流落在外,继之鲁达赴约,少主人由外归来等情,⽩大侠已经知道得很详细,萧福不多废话。冰玄老人到敬⾩山庄之时,少主人命我去刘家墓地与鲁达送信,鲁达给我一个鱼⽪小囊,并说要是他和少主人有了危险,要我再开囊细看。

  “其实,我虽然爱护少主人,但鲁达却是老主人的冤家,所以回来后,立刻就打开了他那鱼⽪小囊。囊中竟是一本专修玄寒奇功的‘寒禅宝卷’和⾜够应用的‮物药‬;宝卷后乙章,是玄寒冰煞功中最⾼功法的‘寒蛰神功’及‘寒蛰三解’之法。当时我却仍然并不了解鲁达要我在他危险时开启⽪囊的原因。”

  “直到少主人撞破门墙,狂奔逃出山庄;次晨您和涵龄道长,背着鲁达及冰玄老人尸体到来的时候,才悟出道理。我暗中看清您和道长把尸体放在马棚之后走去,立即自马棚中将尸体用马驮到我那石室,并掩没了一切痕迹。当时就按照‘寒禅宝卷’上面所载寒蛰三解的方法,来救治冰玄老人和鲁达。”

  ⽩秀山本在合目静听,至此不由睁开双睛问道:“你的意思可是说那鲁达和冰玄老人,并未⾝死,而是施展一种名为‘寒蛰’的功力,定蛰假死…”

  萧福笑着接口说道:“不错,寒禅宝卷上写得明⽩。当⾝具玄寒冰煞功的⾼手,遇到无法克服的灾难和胜过自己的致命敌者时,可以施展‘寒蛰神功’而假死;这种假死本来不须人救,两个时辰之后,自能回醒。只要有人把尸首妥善安置,莫令仇家损毁,谨守一旁相待,至时神功自解,人也随即复生。

  “不过鲁达和冰玄老人,都是寒煞功的⾼手。他俩对敌互搏,我虽并未目睹,想来必然是各自施展寒煞功,拚死争胜;结果在最后关头,两人內力将尽,收既不可,发亦无力,遂不约而同施展寒蛰神功,护守心灵一点;但又都想乘对方定蛰刹那,致敌死命,结果两败俱伤!是故非但无法自然回醒,若非了解寒禅宝卷的人物救应,过了两个时辰,却是非死不可了。所幸我已知道解救的方法,但也明⽩了长发鲁达的狠。

  “原来他在给我⽪⽪囊的时候,已经定下步骤,料得他和冰玄胜负难分之时,必然各尽全力施展寒煞;最后为获一线生机,寒蛰神功也必须施出。他因已有预谋,认定我会按照预嘱行事,所以才大胆地成两败俱伤的局面;至时我打开囊,自然会救他活命,而冰玄老人却是死数。”

  “老萧福我一生谨慎,不怕⽩大侠笑我,生平只知感老主人的恩惠。除了老主人和少主人兄妹之外,其他任凭是谁,也休想买到我这颗心。何况鲁达还是老主人的冤家,他又是这样狡诈狠毒,但我又不能不去救他。少主人叫我送消息给鲁达的时候。曾告诉过我他和鲁达的关系,我不能使少主人伤心,因此我存了个心机,先救冰玄老人,再救鲁达,这样在我觉得才对…”

  半天没开口的⽩秀山,冷冷地接上一句道:“这样才对得住萧珂,冰玄老人又⾜能敌挡鲁达,更不惧老主人出事;谁也不得罪,不愧是总管的⾝份,做事面面顾到。”

  老萧福闻言瞟了⽩秀山一眼,嘴巴带着似轻蔑又像是极其神秘的微笑,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动手救治了他俩,暂时蔵在我那三间石屋里面。想不到老主人却已服毒,竟然是夜⾝亡。我悲伤哀怨和恨怒之下,确曾起过要杀死楚零的念头。

  我总认为敬⾩山庄是毁在他的⾝上,直到今天,这个想法仍然没有改变。不过楚零已是瑾姑娘的夫婿,萧福已无法可想了。”

  ⽩秀山心中存着一件至今不解的往事,听萧福说到这里,正好藉此一明究竟,遂再次开口问道:“萧福,就在你老主人自以为是服毒的当夜,你竟然无故失踪,在吕梁山上说的那番话,自不实在。到底你和鲁达及冰玄老人,从敬⾩山庄到了个什么地方?可否把实情说给我听听?”

  ⽩秀山的真正用意,是要追查出当⽇引他和涵龄到刘家墓地,虚耗了‮夜一‬的那个人是谁?

  萧福却意会不到这些,闻言慨叹一声说道:“不瞒您说,我当夜本就没想到要走,正在苦思如何杀死楚零才好的办法,不料暗中有人引我出庄,告诉我少主人卧睡在离敬⾩山庄二十里地的‘小刘庄’长顺子家中,要我带着鲁达快去。长顺于是我看着他长大的,种的是萧家的田,已经三代了,所以我什么都没带,只领着两个活死人…”

  “活死人?萧福,你这是指着鲁达和冰玄老人说的?”

  ⽩秀山听出了破绽,立即询问,谁知道老萧福并不回答他所问的话,只是面带诡谲的对他笑了笑。⽩秀山心中一凛,想到了某种可能。暗忖萧福竟然狡猾至此,不能不小心应付,随时改变话题又问他道:“引你出庄的这个人是谁?”

  “到今天我萧福还蒙在鼓里呢!那人隐在暗处,说话声音非常奇怪,话完就走,所以是谁至今成谜。”

  ⽩秀山听出萧福这句话不似虚假,不噤暗皱眉头。老萧福却似又回忆起当年,半晌之后才吁叹一声接着说道:“谁知我领着鲁达和冰玄老人向小刘庄赶去,行未十里,发现有人仰卧大路之上,近前看时,竟然就是少主人。他卧睡未醒,⾝下庒着一封信柬,上面说少主人服了奇药,必须两个时辰才醒,可到长顺家休养。事已至此,我只好背起少主人到长顺家去。

  “那知怪事还有,长顺子早已打扫⼲净了三间上房,在候着了!询问之下,才知道有人在傍黑的时候,以我老萧福的名义,通知了长顺子夫妇俩,请他们赶快打扫出两间⼲净房间来,说少主人就要和萧福前来,因为少主人惹老庄主生了气,在外面避两天,再回庄去赔罪。最最叫人凛惧诧怪而使我至今想来还不安的是,那个到长顺子家传话的人,还说我要带着两个看上去非常怪异,但却极为忠诚的仆从一道来,一个是黑发披肩,一个是⽩发⽩髯,要长顺子别害怕…”

  ⽩秀山听到此处,接口又问道:“这些事可是发生在你老主人出事的那天晚上?”

  “就是那‮夜一‬,在三更过后不久。”

  “哦!原来如此。”

  ⽩秀山动的和前,说出这句话来,他似乎是对当年的一切,都已恍然大悟。

  萧福一旁也已看出內情,不由地问道:“⽩大侠,您可是已经猜想出这个人是谁来了?”

  ⽩秀山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萧福紧紧迫问道:“谁?这个人是谁?”

  ⽩秀山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来:“楚零。”

  “他,竟然是他!”萧福实在觉得忒地突然,惊疑难言。

  ⽩秀山并不向他解释,反而问道:“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

  萧福看看⽩秀山,他也不回答,却仍然问道:“您说那个人是楚零,真令人不敢相信…”

  ⽩秀山截断萧福的话锋说道:“没人一定要你相信,要是你话说完了,我倒还有些话。”

  萧福眨了眨眼,笑着说道:“话虽没有说完,先听您的也行。”

  ⽩秀山聪智过人,此时非但已经悟解了当年种种怪事,并对萧福暗中在某件事情上捣的鬼也已明了。此时他却故作不解,向萧福道:“你最好把没说完的话快些说完,我急赶路。”

  萧福笑着说道:“您可是要多担待些了,怕您三天五⽇还无法动⾝。”

  ⽩秀山冷哼一声道:“萧福!你要留下我⽩秀山!”

  “萧福早有声明,从来不敢对老主人的知友失礼。”

  “还有哪个要留我在这⽩石掌镇?”

  萧福诡秘地一笑,并不回答。

  商五洲一旁却正⾊说道:“萧总管,你可知道我萧盟伯已经现⾝了?”

  萧福瞟了他一眼道:“老主人如今何在?”

  “你还记得楚少侠和我双乘马车,途遇萧珂和您的事吗?那就是萧盟伯吩咐楚少侠送我上路的。”

  “商少侠,我只问你老主人现在哪里?”

  “临安。”

  “⽩大侠,商少侠说得对吗?”

  ⽩秀山淡淡地说道:“我盟兄目下可能是在临安。”

  “⽩大侠的意思可是说,不能保证老主人一定是在临安;也许目下在,但等我们到的时候…”

  ⽩秀山哼了一声接口道:“⽩秀山没有为你保证什么的道理。”

  萧福却冷冷地说:“萧福却有道理保证您师徒不能离开⽩石掌镇!”

  ⽩秀山霍地站起,怒声说道:“⽩秀山倒还不信,有谁能阻拦我师徒的行止!”说着走向门口,并转对商五洲道:“五洲随我⾝后,咱们见识见识紫带帮有多狠!”

  萧福并不拦阻,却冷冷地说道:“少主人早已经将紫带帮消灭瓦解了,此地现在是敬⾩山庄的分支,⽩大侠莫把敬⾩山庄和紫带帮混为一谈!”

  ⽩秀山回顾了萧福一眼,始料到萧福所言不虚;奚瑞本是紫带帮中的人物,如今看来,显然是听命于萧福。难怪适才萧福三言两语,吓得奚瑞变颜变⾊。他想到此处,含笑说道:“这更好了,⽩秀山昔⽇在敬⾩山庄进出自如,此处既是敬⾩山庄的分支,⽩某师徒自当依然…”

  萧福没容⽩秀山的话说完,接口道:“话是不错,只可惜敬⾩山庄规矩变了,尤其是这⽩石掌镇的分庄,两位护庄的武师太难说话…”

  ⽩秀山哼了一声道:“何妨请出那两位难说话的朋友来见见?”

  “⽩大侠当年都见过了。”

  “什么人?”

  “长发鲁达和冰玄老人!”

  ⽩秀山暗自凛惧,萧福施出最厉害的一招。

  萧福这时却有心给⽩秀山个台阶儿下,笑着说道:“⽩大侠可愿再坐片刻,萧福还有事相商。”⽩秀山恨恨归座,商五洲却侍立恩师⾝后戒备。

  萧福似是得意至极,笑着说道:“冰玄和鲁达,自昔⽇得废生还,格反常,暴躁至极;除对少主人不敢违逆外,任何人也休想能够…”

  ⽩秀山冷讽地接口道:“他俩总不至于忘恩负义,对你反齿吧?”

  萧福只是淡笑不答,⽩秀山接着说道:“冰玄老人和鲁达,本是死敌,双双施展‘寒蛰神功’而互中暗算偕死;岂料被你救治得活之后,竟然一变本来势同⽔火绝难两立的面目,成了患难相扶、生死相共的好友。萧福,难怪你说他俩格反常了。”

  “不过⽩秀山却有些怀疑的地方,小徒由楚零相伴,途遇萧珂和你们的时候,他就发觉鲁达及冰玄老人,迟钝拙鲁,灵智似已失,不类生人。萧福,如今想来,当年救护他俩的时候,你必然做了手脚!武林中自有规戒,虽然并无约束和成章,但却无人胆敢故犯。你趁人无法争抗之时,救其活命而其本为己所用,是犯江湖大忌。目下似乎无人能够管束或质问你,不过除非你再也见不到我那盟兄,否则…”

  萧福却正⾊接口道:“萧福种种安排,都是为我那老恩主,任何事或任何人,也休想阻拦于我。至时萧福自有陈诉,老恩主谅我,必不探究;否则萧福虽死于老恩主面前,亦所心甘情愿,这点⽩大侠勿须代我不安。”

  ⽩秀山虽恨萧福种种偏见,但对他始终念念不忘老主人的忠心和诚意,却是十分敬佩。此时他又乘机问道:“如此说来,你在冰玄老人和鲁达⾝上,果然做了手脚?”

  萧福知道上了当,但他也够狡猾,不否认也不承认;正好奚瑞带着手下人携来酒菜,萧福立刻改变了话题。他坚请⽩秀山师徒上座,⽩秀山略加思索,也就豪慡的⼊了座;直到酒饭用罢,才又开始了勾心斗角的谈话。

  萧福命人撤去残席,重换香茗,突然问道:“涵龄道长去太⽩⾕何⼲?”

  ⽩秀山蓦地一惊,却面不改⾊地说道:“什么?涵龄到太⽩⾕去来着?”

  萧福一笑道:“您不知道?”

  “没有听说。”

  “道长他去太⽩⾕,本上就犯了错误,商少侠不是见过太⽩四位姑娘了吗?她们和少主人是道义之。”

  萧福本想话里引话,要⽩秀山无意中说出点內情来,谁知道⽩秀山本不开口;他无可奈何又接着问道:“⽩大侠您可能推测出来,事情我还是听你说出来才知道,缘故用意和经过,我自然无法推测,这件事最好是问他自己。”⽩秀山话等于⽩说,不露丝毫口风。

  萧福却冷冰冰地说道:“可惜道长他不肯说。”

  萧福轻描淡写的这一句话,却吓了⽩秀山一跳,心中反复不停地滚转着一个意念,半晌,他试探着说道:“不会吧?道长一向无不可告人的事情,何况太⽩⾕也不是什么不可去的地方,他又何必隐瞒?”

  “是呀!萧福也觉得莫名其妙。”

  “是谁问过道长来的?”

  “先是他们盘问…”

  ⽩秀山再次受惊,接口问道:“盘问?你是说他被…”

  萧福不容⽩秀山的话说完,就接声道:“后来我好不容易赶开鲁达他们,自己向道长再三解释,然后很诚恳地问他去太⽩⾕的原因,他就是不开口。”

  “萧福,涵龄人呢?”

  “⽩大侠别急,萧福总不敢对老主人的朋友不敬,只是事情太不凑巧,道长来的时候,我恰好不在!鲁达又突然发了情。⽩大侠您应该知道,刚刚我也曾经说过,鲁达和冰玄老人,除少主人外,谁的话都不听。也许鲁达认识道长,因此才发了凶。所幸少主人曾告诉过他,不准他杀人,否则就…”

  ⽩秀山怎能再耐,焦急地说道:“涵龄道长受了伤?”

  “我刚刚说过,⽩大侠您别着急。他是受了点伤,不过很轻很轻,轻到说他并没受伤也不为过。”

  “废话少说,他人在何处?”

  “刚刚⽩大侠要走,我曾再三请留,就是为了道长的缘故,要请⽩大侠劝劝道长,不要自苦。”

  “人在哪里?”⽩秀山怒极。不由厉声追问。

  萧福长叹一声,站起⾝形说道:“⽩大侠请随我来。”说着他将门墙上一幅山⽔古画挑起,露出来一个门户,里面黑沉沉地看不到尽头,⽩秀山不由皱了皱眉,萧福若无其事的说道:“按理说我应该请出道长来才对,不过道长这两天气特别大。他是老主人的好友,动了火气就大发雷霆。萧福对他重了不敢,轻了不是;万-不容我说话就动手,萧福忍又不愿,不忍又不行…”

  ⽩秀山冷笑一声接口道:“你的话还有完吗?大不了这里面是刀山油锅,⽩秀山并没说过不敢进去,你罗嗦些什么?”

  萧福也冷笑着说道:“谁不知道⽩大侠的名头威望?如此恕我先行带路了。不过里面太暗,⽩大侠要当心留意些才好!”商五洲此时对⽩秀山道:“恩师,弟子在这里候着您?”

  ⽩秀山明⽩徒弟的用意,一明一暗可以接应自己。不过他如今已了解萧福的心,商五洲若是离开自己,危险太大,还不如师徒相从,便于就近照料,免去后顾之忧恍。遂正⾊双关的说道:“五洲,你这大的年纪.怎地连是非好歹都分不出来?你涵龄盟伯及萧大盟伯和师⽗我,数十年如一⽇,义共生死,肝胆不欺。既知涵龄盟伯被困,漫说萧福口口声声仍以萧大盟伯和我们的情为重,不致下井投石或另怀恶念;就算今⽇的萧福,已非当年敬⾩山庄的萧福,但你我师徒,宁落个⾝死这⽩石掌镇,也断不容许忘义背盟临危苟安。不许多言,随在为师⾝后!”

  萧福闻言并无丝毫愧⾊,反而随着说道:“江湖上不是有‘姜越老越辣’的话吗?商少侠在这方面,看来真不如⽩大侠经验阅历老辣了。⽩大侠是出了名的好学问,萧福却是无知欠学;但幼时相伴老主人读书,记得好像是《论语》上面吧?有‘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么一句话,⽩大侠自然深明其理,愿三思此言!”⽩秀山不噤暗中愧羞,看来老萧福并不平常。

  萧福话罢已经俯⾝进了暗道,⽩秀山一拉商五洲,师徒二人紧随萧福⾝后,小心戒备着走了进去。适才由室內望之,画后暗道似有无限长度,谁知却仅有丈余‮道甬‬;顶头横着一条左右皆通的‮道甬‬,幽深难见长度。

  萧福一言不发,前面行走;⽩秀山距他只有两步,商五洲却紧随师⽗背后,左拐行未数步,已经听到人声。⽩秀山和涵龄一世相,数十年来寸步不离,闻声知人。可惜‮道甬‬传音,无法确定是否涵龄的叫声,只听到那声音喊道:“去叫萧福这个老混蛋来,快!”

  ‮道甬‬传音,其声嗡嗡,⽩秀山突然急对商五洲道:“五洲快退!”

  商五洲愣得一楞,萧福却已倏地失踪。等⽩秀山师徒进⾝退之时,背后已无‮道甬‬和门户,只见一堵⾼墙自⾝后缓缓推进近前。

  ⽩秀山怒声道:“五洲火速前纵!”话尚未完,他已飘⾝向萧福适才前行的地方纵去。直到顶头,并无埋伏,也无阻拦,奇怪的是更无一个门户。商五洲已经随后追上,⾝后那堵活墙,仍然缓缓来。⽩秀山敲打左右墙壁,早知无法脫困,四壁皆系石墙。

  设若⾝后活墙转不休,迟早师徒二人必被活活挤死!谁知那道活动的石墙,到达和‮道甬‬尽头约距一丈地方,自动停止,他师徒已被生困在这石屋之中。⽩秀山暗咬钢牙,深悔自己浮躁轻进,自取其辱。

  这时突然传来萧福的话声道:“⽩大侠,请恕萧福擅作主张留客之罪,但我绝无恶意,⽇后您自能明⽩。今已命人去请那涵龄道长,想来不⽇即能至此,您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商五洲才待出言训叱,⽩秀山立即摆手相拦,示意商五洲不要说话。片刻之后,萧福声音又起:“⽩大侠,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秀山再次示意商五洲,师徒二人庒低脚步,轻灵至极,毫无声响地闪向石室一角,不言不动。商五洲此时已经知道师⽗的用意,非但静待不动,并且将呼昅的声音也庒制到极低。

  壁间果然传出那奚瑞的声音:“莫非他师徒已经脫困…”

  “蠢材!你少说话!”

  萧福训叱奚瑞之后,又扬声说道:“⽩大侠果然聪慧,或许您要休息片刻,萧福不再烦扰您了。您需要什么的时候,请叩石墙,自然有人照料。”

  自此再无声传出,而⽩秀山师徒仍不言动。约隔顿饭光景,萧福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恕我再打扰您一次,您那辆马车上的食物,不能久蔵,是给您送来呢?还是任由萧福处置呢?”

  ⽩秀山师徒铁了心肠,就是不开口。声音又歇,这回隔了⾜有半个更次的时间,才听到有极低弱的声音间歇传来;⽩秀山悄悄脫下⾐衫,原来他生怕⾐衫带风,有声响传出。他将“⾚金扇”小心地掖在后,用手势告诫商五洲万勿出声或走动,随即提气巧施“壁虎功”缓缓游上。

  ⽩秀山早已发觉萧福话声传出的地方,此时斜着游上,他要窥查一下有否逃路。坚决不回萧福问话的原因,是要叫萧福错认并未困住自己师徒,久之他必然心疑,前来探看,也许有机会脫困而出。可惜对手狡猾至极,石室安排和构造,也巧夺天工;⽩秀山‮行游‬到壁间传声的所在时,暗中不噤吁叹。

  壁上有拳大的石眼数只,深约尺余,但却无一透穿,是故无法看到对方的举动,而对方在隔墙挖置一洞,自彼处喊话,经由那些拳大的石眼传出,声音自能达到,如此看来,壁厚至少二尺。⽩秀山至此已知一时绝对无法脫困,随即悄悄退回。至于他师徒是否逃出⽩石掌镇,暂时留待后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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