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万里云罗一雁飞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万里云罗一雁飞  作者:孙玉鑫 书号:41222  时间:2017/9/18  字数:11288 
上一章   ‮柬血木石 章七第‬    下一章 ( → )
  五月初五端,⽟面书生商五洲返归师门,给师⽗拜叩节安,带来了一个惊栗江湖的消息!这时萧福正和金朗在山折取艾草。

  武林各大门户,江湖各大镖局暨归隐山川的奇客异士,俱皆接到一张银线为边、雪帛做衬、古木为封的请柬,柬上字迹看得出是鲜红的人⾎所写,千篇一律是:“中秋佳节,敬以⻩帝神刀为贺,赠于天下武林最⾼功力之人。接柬请派贵门户第一⾼手,于八月十五⽇前,赴约山东古城外敬⾩山庄。过期贵门户若无人赴约时,贵派中人自此不准再在江湖行走!”

  下面所具的名字,尤令武林中人寒栗颤惧,一齐并排着四个人名——敬⾩山庄庄主萧珂、长发鲁达、冰玄老人、六十寒叟。

  ⽩秀山和涵龄闻言,在惊惧中透着诧异。涵龄正要详问商五洲自己所疑心的事,突见萧福牵着金朗回来,他急对商五洲道:“五洲,刚才的话不准再讲,今夜到你师⽗和我练功的静室来,千万记住!”

  商五洲莫名其妙,正询问,⽩秀山瞪了他一眼,商五洲只得住口;萧福已捧着大把艾叶进来,看到商五洲一愣。⽩秀山笑道:“五洲,上前见过萧福萧老伯!”

  商五洲遵命叩拜,萧福慌不及的还礼问道:“⽩大侠,这是何人?”

  ⽩秀山说道:“这是我的大弟子,祖居太原,是太原的首富,前年才下山行道。谁知竟一病年余,病好之后心里烦闷,就看望我来了!”说着立刻调转话锋对商五洲说道:“你在山上练功的时候,不是见过你大盟伯敬⾩山庄庄主萧震东吗?这位萧老伯就是敬⾩山庄的老总管,珂侄儿和瑾侄女都是他一手抱大的呢!萧老伯才来五天,因为敬⾩山庄不幸遭了回禄之灾,才投到吕梁,你要特别恭敬才是!”⽟面书生和师⽗一样,博学聪慧,立即躬⾝说是,绝口不再提敬⾩山庄之事!

  是夜,师徒和涵龄静室品茗低语,门窗紧闭。⽩秀山眉头双锁问商五洲道:“江湖上的朋友们,可有人去过敬⾩山庄?”

  “师⽗!那萧福所说不实。一年多前,敬⾩山庄果然被焚,但数月前已重建完成,美仑美奂。他才来几天,就算年迈走得慢,从…”

  涵龄止住他的话锋对⽩秀山道:“萧福言语不实已⾜证明,当然他所说被掳为奴的事,也不可相信,这些暂时不去管他。我实在想不通,但可断定內中有了极端诈鬼祟的毒谋。酸丁,你仔细替我记着可疑之处:一、冰玄和鲁达已死,如今竟然活了?二、这两个人是死冤家,现在竟一起具名出面?三、萧珂没死?那萧大哥是否也活着?四、萧福虚言来到吕梁,有何企图?以上这四点,我相信找出昔⽇盗尸之人,就会全部贯通。这人一定是假托鲁达,清明当夜骗我们到墓地傻等的人!不管通不通,酸丁,记好!我疑心此人就是萧福!”

  ⽩秀山忍不住说道:“萧福不会武功?萧福为何盗尸?萧福…”

  “酸丁就会着急,我不是说过吗,这是我自己的想像。不管通不通,你替我记好,然后听你的心得;最后互相把心得归并,可能有点发现。”

  “老道!这还有点道理,你说下去吧!”

  “另外可疑的是——一、萧大哥要是活着,现在何处?为什么不给我们个消息?二、楚零、萧瑾如今安在?这两点我也不管通不通,觉得要问楚零就能知道,可是楚零的下落始终成谜。那还有一条路,找云蒙禅师!我想到的就是这些了,酸丁,其余看你的了!”

  ⽩秀山笑道:“老道,你有多刁,把话全说完了再叫我说,我没有好说的,只有一句话,立即四出探访云蒙禅师的下落才是正经!”

  商五洲一旁却说道:“师⽗,你和涵龄师伯同是武林七大⾼手中的人物,为什么没接到萧珂的⾎柬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秀山立刻说道:“老道!萧福的来意是为这个吧?”

  老道‮头摇‬不答,商五洲却说道:“师⽗!我看他并不是为这件事来的,可能顺便办这件事罢了!”

  “怎见得?”⽩秀山反问徒弟。

  商五洲道:“徒儿大胆必须假设几件事情,我假设萧大伯⽗果真活着,假设楚零和萧瑾也在世上,再假设萧珂等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而又必须得到确实消息的话,师⽗,萧珂最先想到的地方,应该是咱们吕梁山了!来吕梁山探查确询,萧福自是最好的人选!”

  老道涵龄拍手说道:“酸丁,五洲比咱们心细,对极了!还记得救辛安一家的那个夜晚吗?你学着萧大哥的口音,要他们到河岩桃林边,他们果然立刻去了。这⾜以证明他们不知道大哥的下落,也相信大哥没死,更急找到大哥!”

  ⽩秀山深沉的点点头,他由于徒弟的分析,记忆起一段往事,有萧大哥、楚零、萧瑾、自己和老道,只可惜年月长久,想不清楚彼此的对话,否则他几乎已能肯定的说出楚零现下所住的地方!…一幕幕往昔的影子,闪过心头。⽩秀山蓦地想起了萧瑾的那句话,満面笑容正要开口,窗外陡地“噗通”一声,有人惨哼呼疼,三人相顾失⾊不噤目瞪口呆!三人闻声,立刻飞⾝外出,窗外早已无人!

  ⽩秀山皱眉对老道涵龄说道:“你可曾听出这呼疼的声音像谁?”

  “像极了萧福!”老道低嗓门,说出“萧福”的名字。

  “怎么会…”⽩秀山说着在窗下俯⾝仔细观察,然后悄声又道:“老道快来看,凭咱们的这⾝功夫,有人在暗中极近的地方窥听,竟然没有发觉,那人功力自是不低,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摔个跟斗。那人施展‘壁虎功’,贴⾝窗旁墙上,突然內力不支,才跌倒了下来。呼疼的声音很像萧福,可是咱们都知道他丝毫不懂武技。今天事太离奇,老道,萧福那儿你去一趟,我和五洲四下搜索一番。适才我已想起来当年萧瑾所说的那句话,回头咱们还要仔细琢磨一下才行呢!”

  老道点点头,走近⽩秀山悄声说道:“那人怎么会突然內力不支?怕是另有…”

  “我知道,你去⼲你的,这里的事有我。”

  老道再次点头,飞⾝纵步而去。⽩秀山对商五洲示意,手向左方弧形一指,商五洲会意顿⾜疾纵而下,⽩秀山却飞纵向相反的地方。

  移时,涵龄首先归来,⽩秀山师徒接连而到,彼此互望一眼,摇‮头摇‬。走进静室,商五洲一眼看到粉墙上面,钉着一张银线为边,雪帛做衬的古木封柬,他手指此物,对⽩秀山说道:“师⽗,那话儿来了!”

  ⽩秀山紧锁双眉,边取木柬,边问涵龄道:“怎么样?”

  老道心知⽩秀山问的是什么,‮头摇‬说道:“他呼声如雷,酣睡正浓。”

  “你中途没⼲别的事?”⽩秀山问。

  “毫未停顿!”涵龄回道。

  “这就耐人寻味了”⽩秀山道。

  “何止耐人寻味,诡谲离使人凛惧!”涵龄道。

  “五洲,你在江湖上见到的请柬,和这封一样?”⽩秀山转问商五洲道。

  商五洲‮头摇‬说道:“颜⾊式样相同,只是比这封小的多。”

  “莫非其中另有文章?”⽩秀山疑惑道。

  “酸丁,论文章你不怕哪个,打开来吧!”

  老道迫不及待,紧催⽩秀山启视木柬。⽩秀山偏偏就不,反覆仔细的检视着木柬的两边,频频点头;再看那条闪闪发光的银线,然后对涵龄说道:“老道,什么地方出‘火石木’?”

  “酸丁,你又不是不知道,火石木只有太岳山出。”

  “应该说只有太岳山的‘太⽩⾕’出产才对。”

  “酸丁,功名富贵这辈子已和老道绝了缘,你用不着出题目考我,难道这木柬是火石木做的?”

  “你这遭聪明得喜人,果然如此。”

  “怪哉!端地这是…”

  “老道,说话别用我酸丁的语气。”

  商五洲越听越糊涂,怎地恩师和老道盟伯,放着要紧的正经事不谈,说起木头来了?他忍耐不住出言问道:“师⽗,莫非这两片薄薄的木板还有什么讲究?”

  ⽩秀山看看徒弟,对涵龄说道:“老道,年轻时候的丢人事,你说比我说好些。”“酸丁,你糊涂,五洲问的是木头,说当年⼲什么?”

  ⽩秀山一笑,老道脸上泛红。商五洲虽然觉得恩师和盟伯,当年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却不敢追问。

  老道久久之后,才对商五洲说道:“太岳山中最险峻但也最幽美的地方,是太⽩⾕。太⽩⾕中有一种奇特的树木名叫火石木,质重如铁,坚似精钢,⼊⽔即沉,却极耐火烧,所结‘石果’功效很大,用处也很多…”⽩秀山不容他说完,接口问道:“石果功效很大,老道,是怎样的大法?”

  “酸丁,你找⿇烦,那由你对五洲说好了。”⽩秀山再次微笑,接口替涵龄说道:“火石木能刻成各种兵刃暗器,用处大极,石果却更是可遇难求。当年我和老道为救一人,曾经去过太⽩⾕。岂料⾕中已有主人,数经极大波折,才求得石果而归,却也惹上一⾝⿇烦。原来…”

  老道似怕⽩秀山口没遮拦,此时突然接上话锋道:“你酸丁师⽗越说越远,再说就要离题十万八千里了。总之这火石木,已是有主的东西,江湖上除太⽩⾕中主人门下外,哪家也没有这种木制的物件,如今萧珂所下的⾎柬,竟是用火石木做的封面,因此令人诧异。”

  ⽩秀山这时已揭开信柬,竟然惊咦一声!老道和商五洲立刻凑上前去。只见雪帛上面,所写并非像商五洲说的那些话语,字却仍用鲜⾎写成,乃是——“八月中秋,敬⾩山庄众侠集会,恭请驾临。世侄萧珂谨拜。”

  “酸丁,这小子对你我和别人两样!”

  “老道你可当心,别人或只剥⽪,你我定被菗筋!”

  “还有三个多月,酸丁,我听听你的对策。”

  “明天咱们分道扬镳,十月十五初更,敬⾩山庄外的刘家墓地相会。记住!其间千万别跟接到⾎柬的朋友打道。”

  “那里不好约会,单挑个坟场,说吧!叫我⼲啥?”

  “太⽩⾕…”

  “我不去!”

  “非去不可。”

  “酸丁你去哪里?”

  “当年在敬⾩山庄,萧大哥服下毒丸之后,要你我将楚零、萧瑾带到吕梁;楚零当时问我,哪里是最清静的地方,我们正在追问楚零的用意,萧瑾却说她懂楚零的意思,是要带她到个最⾼冷的山顶…”

  “酸丁,咱们两个换换,你去太⽩⾕,我上大雪山。”

  “老道!三个月的时间,西蔵来回,还要找到萧瑾、楚零和大哥,事关紧要必须办好,你自问能够胜任?”

  老道看着⽩秀山,摇‮头摇‬反问说道:“酸丁,你能办到?”

  “当然,岂能空口说⽩话。”

  “算我输给你了。酸丁,刘家墓地我要看不见萧大哥,用不着萧珂费事,我先不会放你过门!”

  商五洲却恭敬地对⽩秀山道:“师⽗,我随您去大雪山。”

  “你有更要紧的事办,明晨我打发萧福上路之后,你从后岭下山,送珍娘和金朗到太原你家中。”

  “这事容易,师⽗…”

  ⽩秀山面⾊一寒,沉声训叱道:“事端诡谲,变化难测,你竟敢说容易,准能妥善办好吗?”

  商五洲不敢再说,唯唯而退。

  次⽇天亮,⽩秀山喊来萧福,故意将木柬给萧福看过,然后命商五洲取出二十两银子,才对萧福说道:“天下事就有这么巧,大概你刚离开敬⾩山庄,萧珂就回去了。按木柬上写的字看来,他不但要重建昔⽇的家园,并有献⾝武林、一争长短的大志,我代老友⾼兴,虎⽗无⽝子,确是不虚。你是萧家的老人,此时萧珂也许正想念你得紧,我既接请柬,到⽇子一定要去,故此有好多事要现在办完它。现已决定和老友涵龄今⽇就动⾝,何时归来尚不可知。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当做路费,回敬⾩山庄去吧!”

  这时珍娘和金朗恰正来到,萧福指着他们姐弟俩说道:“萧福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没见到过有像他们姐弟这么懂事惹人爱怜的孩子。萧福就要走了,虽然有十成的心意,希望这两个孩子过的快乐,可惜力难从心。⽩大侠,您恕我多言,今后对他们姐弟要加倍的照拂才好呢!”

  ⽩秀山适才话中带刺,如今萧福言中有物;酸秀才皱眉不言,老道涵龄却难忍耐,一声佛号,虔诚地说道:“俗话说‘人老心如⾚子’,贫道愿上天佑你!”

  萧福缓缓眨动双眼,长叹一声道:“世事难以预料,谁又敢说未来?多谢两位老侠收留我的大德,容我⽇后补报吧!两位可有什么话带给小主人?”

  ⽩秀山笑着说道:“好在中秋要见面了,有话到那一天再说吧!”

  “是!萧福向您告别啦!”说着他抬头盯注了大伙儿一眼,含着令人很难理解的神⾊,慢慢地转过⾝去,一步步往外走下。

  ⽩秀山立刻正⾊对商五洲道:“你都准备好了?”

  商五洲道:“是,一切都安排妥善啦!”

  ⽩秀山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来说道:“立即从后岭下山,自‘塞则’转‘古’,送珍娘姐弟到⽩家庄,信予庄主⽩云鹏,然后快马到长安见我。”

  “师⽗昨夜不是说送…”“送到太原的话,是怕隔墙有耳。”

  商五洲不再多言,珍娘姐弟早晨已经商五洲说明原因,遂拜别了⽩秀山和老道涵龄,由后山而去。老道此时正⾊对⽩秀山说道:“酸丁,太⽩⾕随时可去,我想…”

  ⽩秀山笑着说道:“任凭阁下,小心那老狐狸,别忘了八月十五⽇!”

  “我真不信昨夜那人是他。”

  “我秀才公不敢赞同。”

  “那又是谁把他打下来的?”

  “他自己!”

  “酸丁,你可有证据?”

  “咱们的话他全已听清,知道楚零、萧瑾和大哥的下落我们也不晓得,留已无益;但请柬的事还没办好,他才故作害遭暗算,出声呼疼。引我们离开静室,他却乘机施展手脚,然后回去装睡。”

  “酸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乎?”

  “老道,看来我这‘酸丁’的名字,要奉送给尊驾用了,你这以矛攻盾的譬喻,是从何处有感而发?”“昨夜突闻呼疼之声,你问我声音像谁,我说像是萧福,你回答我‘怎么会’,如今你却改了说法,岂非矛盾?”

  “老道,这方面你就差了,自商五洲说敬⾩山庄遍撒木柬之后,我就留了心。曾暗中间过珍儿,萧福背着你我,毫无老迈神态。晨起采艾归来,那时五洲已到,是故我特别注意萧福,珍儿和金朗双⾜泥泞,鞋袜尽,可是萧福的粉履,除⾜尖地方微沾⽔泥外,仍然洁⽩无尘。因此当夜窗外传来呼疼声音,我已断定必然是他,‘怎么会’这句话,是有心点醒你罢了!后来我催你去探视萧福,并随即和五洲也离开当地,就是要给萧福个空,让他把木柬放下,他果然上当了。由此我才断定,萧福虽有一⾝出众的功力,但却毫无江湖经验;假作摔跌和乘机留柬,在在显示阅历不⾜。”

  “酸丁,算你比我聪明,为什么不留下他?”

  “萧福表面上毫无过失,这人生鲁愚,萧大哥若是尚在人世,有他一言,萧福必仍恭顺听命。何况目下尚难预测他的功力深浅,万一数年来他也学成‘玄寒冰煞功’,你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老道越想越恨,这算那门子功力,你我苦练一生,竟敌不过人家几年进修的新手,难道这种功就无法抵制?”

  “老道,你那道德经大概是念到和尚肚子里了,是谁告诉你玄寒冰煞功无法抵制?谁又说过咱们敌不过萧福?快去办你应该办的事情吧!八月十五咱们再相会的时候,我自有抵制这种恶毒功的办法!”

  老道涵龄瞪了⽩秀山一眼,拂袖而起郑重地说道:“酸丁,我去了,记得八月十五!”说着已出了室门。⽩秀山接口一句道:“老道放心,保你那天见到萧大哥就是。”

  “言之过早,中秋再会!”老道说着已出去了十丈。⽩秀山摇‮头摇‬,抓起早就预备好了的钱囊,就将各处门户锁上,远离吕梁而去。

  商五洲带着珍娘、金朗走下吕梁山,可也为了难。珍娘十七岁了,说大不大,说小可不算小啦!虽然练了近一年的功夫,却仍是娇弱得很,三寸金莲,怎耐久行?商五洲没了主意。沿路非山即⽔,盗匪出没无常,商五洲不由万分焦急。

  第一天只走了二十里路,照这样走到⽩家庄,少说要十天才行。

  住店之后,商五洲告诉店家,明天替他雇辆车,要两匹‮口牲‬的,为着赶路快些。店家露出一面孔的奷笑,迭声答应着。商五洲不噤怦然心动,他这才发觉,店伙不像善良的正经商人。他⽩担了‮夜一‬的心,谁知平安无事,店家已经替他雇好了马车。车把式生得相当凶恶,一张黑漆脸⽪,満腮髯,头发蓬松,⾝材⾼大。商五洲皱了皱眉,说明要到“晋源”他存了个心眼,没敢说上⽩家庄。车把式要的价吓他一跳,三两银子,并不算多,是少的吓人。事已至此,商五洲只笑了一笑。

  商五洲坐于车把式旁边的辕座上,他另有用意。珍娘姐弟坐在车里。起程的时候,又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英俊汉子,二十多岁,从车里扶出来一位老者,和一位貌美无双的绝⾊佳人。那汉子大声的叫店家赶紧泡茶,要了二十个大馒头、五斤酱牛⾁,包好带走,说喝了茶要赶路,到“古

  商五洲雇的那辆马车,车把式已然扬鞭要走,这时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放下鞭子,跳下车来进了店!直到另外那辆车上的老者和佳人,喝完茶上了车,那凶恶的车把式才从里面出来;正赶上那汉子打开一个鼓凸凸的厚牛⽪袋,付茶饭钱。⽩花花的银子,装満袋中,少说也有两三百两。

  车把式瞥了那汉子一眼,冷冷的一笑,不怀好意。商五洲看在眼內,一言不发,他料定前途难免是非。那车把式大概是⾼兴的过了火,懒得迈步,竟然飘⾝纵上车辕。商五洲暗中冷笑,度德量力,他从车把式的轻功中下了判断,深信自己对付此人还不费手脚,故作未觉,也不催他起程。

  待那英俊汉子已经上了车辕,商五洲这辆车上的把式,却猛甩长鞭“叭叭”暴出两声脆响,抢先走下。从后传来辚辚车声,商五洲回顾那汉子的马车,果然紧跟在自己的车后;暗中叹息江湖险诈,今朝若非适巧遇上自己,后面那辆车必在遭难无疑。

  前行一片荒凉,晌午时候,后面马车靠着一片密林停了下来;商五洲那辆车上的车把式,竟也停车休息。商五洲不由怒极,暗骂这个凶恶的车把式忒也过份,停车竟然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立刻沉声说道:“喂!哪个叫你在这里停车?”车把式翻了翻眼⽪,冷冷地说道;“老客,‮口牲‬走不动了,只好停车歇歇。”

  “我看这两匹骡子満有精神的嘛!”

  “老客你懂得‮口牲‬?哼!”说着他冷哼了一声,跳下车辕,⼲脆‮开解‬肚带和缰绳,牵出两匹骡子溜起大圈儿来了。商五洲暗自冷笑。他慢呑呑地下了辕座,掀开车帘,悄声对珍娘姐弟说道:“这个赶车的大汉来路不正,等会儿也许要出事,姑娘到时候别慌,别跑,守好金朗,万事有我。”

  珍娘娇柔地点着头说道:“师兄放心对付面前,我不怕!”

  金朗也接口说道:“师兄,打得起来不?”商五洲暗忖真是小孩子的心,只好笑笑,没回答他。

  这时来路上有两骑快马,飞驰近前。马上人猛地紧拉缰绳,两马长嘶一声八蹄儿倏地停下,动都不动。马上原来是两位背着宝剑的姑娘,一⾝⽩,⽩衫⽩⽩鞋⽩带;⽩纱遮着那张隐约看来美无伦的粉脸,襟前一朵红花。双双飘⾝下马,姿态妙绝,翩翩若⽟蝶临花;遮脸的雪纱随风扬起,露出了黑⽩分明的一双星眸,和粉颊上的两个梨涡,‮媚娇‬俏美难以描画。说什么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两位姑娘只消瞟你一眼,那种含蕴着无法形容的热力,何止‮魂勾‬摄魄,⾜能蚀骨酥筋,令人心甘情愿的无所不予。

  商五洲摸不清这两位姑娘的来路,却知道不是好相遇。貌相凶恶的车把式早已停步,‮勾直‬着一双贼眼,失魂落魄般地看着两位⽩⾐姑娘。这时,两位姑娘已缓移莲步向商五洲这辆马车走来。幽兰香气袭人,风远远送到。这时,那旁边一辆车上驾辕的英俊汉子不知是对谁说道:“咱们走吧!这儿要出事了。”

  两位⽩⾐姑娘闻声停步,回头看了那汉子一眼,倏地转⾝向他走去。到了近前,左边那位姑娘说道:“你在跟谁说话?这儿要出什么事呀?”声音美妙如奏仙乐,若⻩莺出⾕,似银铃震鸣,确是好听得紧。那汉子却连眼反都不抬,回头对马车里面说道:“就要起程了,大妹你可坐稳些。”

  “慢着些儿,我就不信。”另外那位⽩⾐姑娘,气恼地说出这句话来,⾝法好快,已经掀开了轿帘子。里面适巧有人探头张望,原来是位绝⾊美人,粉面凝脂,秀发堆云,双瞳剪⽔,弯月成眉,檀口贝齿,端庄娴雅,令人不敢仰视。

  两位⽩⾐姑娘美绝俗,适才不忿那汉子对自己的盖世容颜视若无睹,如今一见轿中人儿的体态模样,觉得有些自愧弗如了。绝⾊美女嫣然一笑道:“两位姊姊刚刚说是不信,能告诉我是不信什么吗?”

  ⽩⾐姑娘羞红⽟颊,车內老者却开朗笑着说道:“你二哥又犯了牛脾气,没回两位姑娘的话,惹恼了人家。”

  两位⽩⾐姑娘隔着纱巾,瞟了车辕上那个英俊汉子一眼,蓦地双双心头一凛,那汉子并不算极俊,但却人!两位姑娘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觉得那汉子和别人不同,情不自噤的又瞟了一眼,心头怦怦颤动。

  这时,那位绝⾊美人轻启撄说道:“二哥哥天不大喜多说话,两位姊姊担待些个。”

  “没什么,其实也难怪令兄,是我姐妹鲁莽了些。”

  车辕上的汉子此时却含笑说道:“大妹,咱们该走了。”

  美人儿点点头,两位⽩⾐姑娘却突然说道:“使不得,还是等会儿走吧!”

  那汉子皱眉看了看左边的⽩⾐姑娘,姑娘接着道:“你看什么?前面有些极恶的強盗。”

  那汉子微微一笑,另一位⽩⾐姑娘又道:“你说你不怕,可是别忘了轿子上的这位姊姊。”

  那汉子左眉一挑,眨了眨眼,右边的姑娘接着说道:“你别只顾使气,小心些总是好的。”

  左边那位⽩⾐姑娘又说道:“信不信由你,那旁马车上的车把式,就是…”

  那位绝⾊美人儿这时又开口说道:“两位姊姊,我二哥哥什么时候有说过不信你们的话来着?”

  两位⽩⾐姑娘并未思索,立刻回道:“他说过,他的眼睛会说话…”

  那汉子闻言呆得一呆,绝⾊美人不噤娇笑连声,马车內的老者也止不住开朗的扬声长笑起来。⽩⾐姑娘羞得转⾝就跑。蓦地马蹄声震响,面驰来八骑快马扬起漫天尘雾,刹那到达近旁勒缰停蹄。马上人一⾊杏⻩⾐衫,紫红带,个个凶悍得怕人。

  商五洲不由暗中叫苦,他从这些人的⾐着上,认出是横行豫、晋、秦三地的“紫带”帮匪!两位⽩⾐姑娘毫不惊慌,一位退到那英俊汉子的马车旁,另一位若无其事的走近商五洲的车后。

  此时那个貌相凶恶的车把式,飞奔跑近八骑马旁,恭敬的对马上人指着商五洲和两位姑娘,禀说不已,半晌方止。马上人点着头,一挥手,车把式退到一边。八骑骏马缓缓移动,但都远隔数丈,弧形包围着两辆马车,不下马,不说话,虎视眈眈!

  移时,远处电掣般驰来一匹黑漆乌骊,马上人银衫紫带,格外显目;金鞍下衫猩红毡毯,毯垂杏⻩丝,华丽至极!

  乌骊在数十丈外,已放慢蹄步;商五洲逐渐看清马上这人的模样,惨⽩的一张丧门脸,吊客残眉;⾎红的嘴,紧紧抿成了一条细,双耳轮俱残缺;无须,黑发,手如箕,指似钩。他不噤打了个寒颤!

  蹄声终止,先前那八匹骏马上的骑者,一式儿飘⾝离鞍,恭诚敬畏的深施一礼,然后肃立一旁!乌骊马上的这个人,冷峻地用一对鹰眼扫视了商五洲等一遍,目光停在那两位⽩⾐姑娘的⾝上。吊客残眉挑了两挑,丧门脸上挤出来一丝鬼气森的凛笑,嘴角自然下垂,冷哼了一声!缓缓抬起右手,那形似鹰钩的食指,向两辆马车的软帘一指,然后往上一挑,轻轻地但却极具威严的说道:“打开!”另外八名凶悍的大汉,轰雷也似的答应一声,分出来两个人,大踏步地走向两辆马车而来。

  商五洲认出乌骊马上这人是谁,深知自己的功力差人多多;但⾝为武林弟子,舍生取义宁死不辱,霍地自车辕上站起,扬声说道:“紫带帮的朋友们停步,我有话说!”那两名大汉理也不理,仍然大步走来。

  商五洲一边暗自准备,一边又扬声说道:“‘鬼狐’车旋,我要你答话!”

  “尔等停步!”鬼狐车旋一声吩咐,两名大汉立时停步,像块木头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车旋冷冷地说道:“报上你的姓名,然后说你要说的话,快!”

  那两位⽩⾐姑娘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车旋盯了她俩一眼,嘴角泛起冷酷恶毒的无言笑意!

  商五洲咬咬牙,拱手为礼说道:“在下商五洲,吕梁山门下弟子,奉恩师谕令,护送师弟、师妹到‘晋源’,望紫带帮中朋友…”

  “⽩秀山何在?”

  “他老人家有事长安!”

  “车旋和他没有情,姑念你乃晚生后辈,留下你那师弟、师妹,去给⽩秀山送信,一个月之內,着他到‘⽩石掌’要人!”

  商五洲不由大怒,还没接话,车旋已再次对那两名大汉说道:“话已说完,尔等仍按前令行事!”两名大汉⾼应一声,迈动脚步走来。

  商五洲不再多说,注视大汉不懈,两名大汉于是分扑两辆马车。两车相距不远,转瞬大汉已然走近;商五洲正待等他行近的时候,倏地出手制住这人,岂料两位姑娘竟然姗姗了上去。大汉冷笑一声,仍然⾼视阔步朝前直走,眼看着要和姑娘撞到一块,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法,其疾无比,倏地闪到姑娘⾝后。那料想两位姑娘比他们还快,往回一飘,恰好又挡在大汉⾝前。

  两名大汉不由一楞,霍地⾝形再变,又转到了姑娘⾝后。

  怎知姑娘⾝法特异,晃晃眼还是拦在大汉的⾝前!大汉已然着恼,相距马车又近,本应出手对付姑娘,不知何故却一心想要先掀开两辆马车的门帘?

  他俩⾝法再变,倏然飘起,两位姑娘⾼拔直追,这次却上了当,大汉竟然互易车辆。这招出人意外,两位姑娘不噤羞怒,紧随着飞纵赶到;可是大汉的右手已然探出,距离车帘不⾜两寸,阻拦不及了。

  恰在此时,怪事突生!那两名大汉因为帮规所限,必须贯彻了先前的命令,才能放手对付两位姑娘;又看出姑娘⾝手极⾼,万难之下,仗着素⽇默契,蓦然互易对象,果然如愿。大喜之下,手已伸出,自觉必能成功,谁知“七坎”重⽳一⿇,竟然不能言动!各自空伸着右手,状至滑稽;头上冷汗直流,颈间青筋暴露,像极了泥塑的小鬼,只是带些人气。两位姑娘适时追到,本已发出煞手,却很快的收回。她俩个互望一眼,换了个谅解的神⾊,仍然回到原处。

  车旋不知另有奇变,他在远处,看到⽩⾐姑娘飘忽诡异的⾝法,曾经皱眉;后来手下巧出妙计,眼见功成正在⾼兴,突然看,到⽩⾐姑娘凌空,双伸⽟腕,自己座下的两名⾼手,竟然立被制住,不由凛悚!羞怒之下,凶顿发,自认功力深渊,天下无敌,只要小心应敌,必不致败北,立即扬声喝问道:“婢报名!”说着他飘⾝下马,因为他料到座下其他⾼手,皆难敌过对方。

  两位⽩⾐姑娘冷笑一声说道:“丑鬼听着,姑娘是太岳山太⽩⾕‘太⽩仙姥’门下,‘太⽩四女’中的华音莺、华飞莺!”

  数图图档,HolyOCR,⾖⾖书库独家连载  wWW.iSjXs.cOm 
上一章   万里云罗一雁飞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孙玉鑫创作的小说《万里云罗一雁飞》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万里云罗一雁飞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万里云罗一雁飞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