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骨风豪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骨风豪  作者:武陵樵子 书号:41148  时间:2017/9/18  字数:17829 
上一章   ‮冢古巍巍 驼铜棘荆 章三十二第‬    下一章 ( → )
  螺旋⾕布砌得极其幽丽,山石错落,蹊径幽邃,天风过处,一片涛音如怒诉,⾝立其境,炫然神往。

  岳洋、⽑西寿才到⾕口,自有人飞报⼊內。常柏呈率群雄飞奔出

  岳洋一一施礼寒暄过后,即剑眉飞动,向常柏呈张口言。

  常柏呈微笑道:“少侠风尘劳顿,想已疲累不堪,有什么话稍时再说吧,兰姑娘还在等候咧!”

  岳洋俊面一红,赧然一笑道:“如此在下先行了。”抱拳环拱一揖而去。

  明眸皓齿,风华绝代的贺束兰此时已率众女在室外柳云丛中相候。

  岳洋三步并作二步,趋前微笑道:“兰姐,诸位姐姐可好?”

  贺束兰嫣然笑道:“洋弟你一路辛苦了。”

  岳洋道:“还好。⽑大叔奉兰姐之命,说是有急事唤小弟回来,此事可真?”

  贺束兰娇面绯红,嗔道:“哪有虚假之理,菊⽟京老前辈已心急如焚,三⽇三夜滴⽔未沾了。”

  岳洋不噤一怔:“菊⽟京?”

  贺束兰嗔道:“就是菊君茹姑娘的祖⽗。”

  岳洋恍然大悟道:“菊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梅儿抿嘴娇笑道:“忧思成疾,恹恹结病。”

  岳洋听出其话中含义,不噤俊面通红。

  贺束兰忙道:“别胡说了。我看菊姑娘是行功不慎,真气岔⼊经络攻进绝脉,⾎凝脏腑,再过数⽇,定必內脏糜烂不治,菊⽟京、菊篱子、张涎真三位老前辈用尽手法,仗着滇池钓叟言老前辈仅余的一小片‘千余何首乌’才苟延至今。救人要紧,你我还是速去为是。”

  岳洋叹息道:“药医不死病。若菊姑娘天命有绝,只怕小弟也无能为力。”

  贺束兰嫣然笑道:“事不亲⾝不知难。此话尚言之过早,你不怕老前辈听见伤心吗?快走吧!”

  两人并肩向东行去,穿过一片花丛,隐隐可见一幢矮屋掩映在竹林內。

  贺束兰与岳洋娓娓倾谈别后情形,岳洋忍住平儿被掠之事不谈。但贺束兰对岳洋肩后巨阙剑却频频注目。

  因岳洋途中配了一只精钢所铸剑鞘,勉強可用,鱼目混珠,一时之间竟瞒过了兰姑娘。

  两人走进屋內,只见菊⽟京⽗子相对而坐,忧急叹气。一见岳洋与贺束兰进来,惊喜得双双立起。

  菊篱子道:“少侠竟赶到了,小女命得救,老朽当感恩不浅。”

  岳洋微笑道:“老前辈不必忧虑,菊姑娘非夭折之相,请问菊姑娘起病之因?”

  菊篱子叹息一声道:“老朽也不明起因,真气运行敢情岔⼊经络?此是揣测之词,固然此也是原因之一,老朽判断当别有原因在內,来时猝发此症,昏不醒,不时呓语,问也问不出真情,令老朽束手无策。”

  岳洋略一沉昑,道:“既然如此,待晚辈先去察看今媛症状再说。”

  菊篱子立时领路,掀开左首厢房门帘,进⼊房內。

  只听菊篱子道:“岳少侠与兰姑娘来了。”

  岳洋随着贺束兰进⼊厢房,只见张娴真站立在榻前,想是劳累之故,已然消瘦不少,虽然面带笑容,却难掩眉宇忧愁之⾊。

  菊君茹仰睡在上,云鬓蓬,星眸紧闭,面⾊苍⽩,呼昅紧促。

  岳洋不用寒暄,疾趋近塌前,端详菊君茹面⾊甚久。

  突见岳洋欠⾝坐下,拿过菊君茹手臂,三指搭在寸关⽳上,闭目细察脉象。

  室內鸦雀无声,只闻鼻息浓浊出声。

  切脉过后,贺束兰走了过来耳语道:“可有救否?”

  岳洋点头朗声应道:“有救。”

  菊篱子夫妇闻言大喜,忧愁之⾊立时一扫而空。

  岳洋看了看菊篱子道:“菊姑娘途中猝然发病,老前辈可曾与令媛推官过⽳吗?”

  菊篱子答道:“老朽曾与小女推宮过⽳,莫非…”

  岳洋接口道:“这就是了。差点误了令媛命。”

  菊篱子面上变⾊道:“却是为何?”

  岳洋微笑道:“现在无暇细说,请老前辈等退出室外,让在下静心施治。”

  众人如言退出。

  三个时辰过去,暮瞑⼊窗,室內景物一片朦胧,隐隐可见岳洋挥手擦汗。

  只闻岳洋长吁了一声,走出室外。

  室外已有许多人静候佳音,发现岳洋汗透⽔,神⾊萎靡,不免诧异。等候岳洋说出施治情形。

  岳洋目光落在菊篱子夫妇面上,道:“令媛片刻后即可清醒,但须卧静养三两⽇,用参汤喂服。”随即目扫众人一眼,道:“在下因耗费真力过大,急需调养,请恕失陪之罪。”说着就要离去。

  群雄同声道:“少侠只管请便。”

  岳洋长施一揖,转⾝走,只见贺束兰莲步如飞走来。

  贺束兰看着岳洋肩后长剑,道:“洋弟,你⾝后可是巨阙剑吗?”

  岳洋心中一跳,笑道:“原来兰姐知道了。”

  贺束兰点头,道:“方才从⽑老师口中得知你们此行所进。常柏呈大侠正独处密室等谋大计。”

  岳洋叹息一声道:“一着错,満盘输。邱道岭行事果然诡诈,如非神女庙所遇,小弟险受其愚。”

  贺束兰‮媚妩‬一笑,道:“这也不尽然。须知老贼虽狡狠毒,对你可是另眼相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设⾝处地,倘若是你恐也是一样。”

  岳洋道:“此话倒是不错。兰姐,你可知掠去平哥的一双葛姓少年男女来历吗?”

  贺束兰‮头摇‬道:“不知。据常大侠臆测,雪山人魔应吴峰灞桥之约,葛氏兄妹定然去此,二人如非另有所图,亦必自有原故。”继又问道:“究竟菊君茹姑娘染犯何症?”

  岳洋苦笑道:“小弟哪里说得清楚,只有菊姑娘她心里知道,鬼脉沉数,內贼外琊,由此脉象察知她避着⽗⺟,暗中偷练一种奇门绝学,因急于奏功,又在一知半解之下,行气不慎,岔⼊经络,此非一⽇所致。”

  “小弟又察知此种奇门绝学与她平⽇所习內家正宗武功,正好反其道而行,两相克冲,琊胜于正,所以猝发,然而菊老前辈一时不明,与她推宮过⽳,反加重其症。”

  两人一面谈一面走,不觉回至贺束兰居室,岳洋调息归元后,与诸女一一相见。

  三更时分,常柏呈匆匆来访,贺束兰亲自下厨,送上几样可口美肴,两人对酌商谈深夜。

  以岳洋数月所见所闻,智狐加以周密的分析,商得了几件决定。

  天⾊微现曙光,常柏呈立起道:“这次常某虽则因菊姑娘之故,其实是请少快返回共商大计,数⽇来常某已安排就绪,只待少侠首允,便放手而行。唯须解决数事。”

  岳洋道:“请道其详。”

  常柏呈道:“菊君茹病因尚须少侠仔细问出,常某感觉此事大有蹊跷。”

  岳洋点头道:“在下也有此疑。”

  常柏呈又道:“二则葛氏兄妹来历必须探出。若是友,救出平少侠,则大可庆幸;如若是敌对方面,恐怕较大凉峨嵋更为棘手。三则灞桥之行,可与赵林少侠相偕,一明一暗,方可大成,常某尚需另派人暗中相助。”

  岳洋抱拳道:“在下记住了。”

  常柏呈告辞而去。岳洋送出很远,才转回来。他倘佯散步,眺望⾕中明媚景⾊,只觉心情舒坦,旷目怡神,数月来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

  岳洋正自散步,忽闻⾝后有人⾼声唤道:“岳少侠。”

  岳洋转目望去,只见菊篱子带着菊君茹快步而来。

  菊君茹⽟容虽然清减不少,但冷俏丽较在九疑所见更胜几分,展齿一笑,脉脉含情。

  岳洋赶紧收敛心神,道:“老前辈与姑娘匆匆而来,可是有事吗?”

  菊篱子轻咳两声,望了菊君茹一眼,道:“老朽率小女前来道谢,再则小女病因,老朽问她,她坚不吐露,说需向少侠才肯吐出,故而,唉…,老朽对小女未免宠溺太甚,不情之请,望予见谅。”

  岳洋不知菊君茹为何须向自己吐露,狐疑不止,口中漫应道:“老前辈说哪里话来。”

  忽见菊君茹使一眼⾊,向菊篱子娇笑道:“爹,你回去,女儿自会向岳少侠细说。”

  菊篱子捻须笑道:“也好,少侠,老朽夫陪了。”遂转⾝而去。

  菊君茹目送其⽗走后,向岳洋‮媚妩‬一笑道:“我起病之因,是因在九疑山中无意获得一册残缺‘九天魔经’,只有一章‘‮魂勾‬摄魄’大致可习,文义却疑奥难悟。我得病就是一知半解时強行习练之故。”

  岳洋诧道:“魔门绝学,最好不习,以免沦⼊琊道。但姑娘为何定须向在下才能吐露?”

  菊君茹眨眨眼,俏⽪地笑道:“我是求你帮忙来的。‘九天魔经’之事如让爹娘知情,非但不让我练习,而且必将它焚毁。”

  岳洋道:“可惜在下无可助力。”

  菊君茹固执地哼一声,道:“只有你能帮上忙。”说时从怀中取出一册残破“九天魔经”接道:“听我爹说,你才艺绝世,悟极⾼,所以我将这册秘笈请你过目,晚来你再传我好啦。”说时往岳洋怀中一塞,又道:“你如使坏,别怨我作下不端之事,掀起腥风⾎浪。”

  话未落,人已闪电而去,转瞬⾝影顿杳。

  岳弹不噤愣往,拿着那本残缺不全的“九天魔经”束手无策…

  他深知少女的心思,喜怒莫测,易走极端,恩师与罗焕兰师⺟之事可作鉴证。想至此处,心上泛起一股寒意,不仅暗叹一口气,只得寻一偏僻之处,翻阅起那篇“‮魂勾‬摄魄”魔法。

  ⽇上中天,螺旋⾕里岳洋突然失踪,不噤大为慌,议论纷纷四出寻觅。只有菊君茹心中知情,却闭口不说。

  直至傍晚时分,岳洋飘然而归,贺束兰问他何去,岳洋微笑道:“小弟觅一偏僻处在静心思考,此后应作如何对策,深感独木难支倾覆之厦,小弟意将本⾝所学及菊老前辈之伽叶剑谱传授兰姐等,方可应付⽇后危难。”

  贺束兰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岳洋指月为誓,才使贺束兰不疑。

  于是,他在螺旋⾕逗留三⽇,向贺束兰等传授了弥勒神功武学等诸般奇功。

  渡头余落⽇,墟里上孤烟。

  距长安以东十里之渡桥静静路于灞⽔之上。

  这⽇傍晚,余晖已尽,天边尚留一片灰红,暮霭沉重,瞑⾊渐合,桥上行人车马稀疏。

  忽闻一阵“得得”蹄声由疾而缓,只见灞桥之上并行二骑,一⽩一黑,缓缓行来。

  黑马背上坐着一个肩带双剑少年,剑眉虎目,炯炯有神;另一匹上也乘坐一个文生装束,潇洒俊逸的少年。

  只见文生少年面向背剑少年望了一眼,微笑道:“赵兄,你可知这灞桥又有别名么?”

  背剑少年道:“在下一介武夫,岂知有什么别名。”

  文生微笑道:“谚云:读十年书,不如行万里路。看来未必是真。灞桥自汉唐以来,京中送客多至此作‘东向之饯’,折柳话别,黯然‮魂销‬,故又名‘‮魂销‬桥’。”

  这两人正是赵林、岳洋。

  赵林笑道:“兄台学富五车,腹笥渊博,在下自愧不不如。”

  岳洋笑了笑,勒马游目四骋,口中低声昑道:

  “渭城如雨邑轻尘,

  客舍青青柳⾊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关无故人。”

  赵林笑道:“兄台提起‘杯酒’二字,在下不噤馋涎滴,天⾊已晚,你我即去‮店酒‬共谋一醉如何?”

  岳洋连声道好,策马驱行“得得”蹄声又起。

  两人并骑行至灞桥中段,忽见一位全⾝黑⾊长衫老者负手凭栏,目光凝视汩汩东流河⽔。

  这老者待两骑擦⾝而过,突转面回望岳洋与他目光一接,只觉此人目光若寒电利芒,面相似曾相识,不噤一怔。

  岳洋脑中急速思索此人来历,默读想起此人正是衡山普光寺两次进出自己手心的青⾐使鞭老叟,暗道:“峨嵋、大凉两处均未发现此人,究竟他是奉何人差遣?为何立在灞桥之上凝神?哼,必有所为。”于是,决心查出老者来历,并低声与赵林说出。

  马行本快,两人已至桥头,赵林回头后望,发现那青⾐老者已快步走来。

  老叟已掠过两骑,有意无意望了他两人一眼,快步疾行而去。

  此时,两个持刀大汉飞奔而来,着老者⾼声道:“果然巩大侠在此等候,何老师已遭了毒手,命危旦夕。”

  老者一惊,道:“他遭了何人毒手,现在何处?”

  一个大汉道:“事不宜迟,无暇细叙,请大侠随我前往。”

  老者立即与两个大汉流星般走去。

  岳、赵二人将马牵至桥头小店,取出散碎银两与店主看管,迅疾追去。

  岳、赵两人追踪约莫半个时辰,但见前面三人⾝形杳⼊森森林木之中。

  月上树梢,蟾辉朦胧。

  二人潜⼊林中,发现老者三人正走在一条宽敞墓道上,两侧翁仲石兽倾地‮塌倒‬。此刻,老者见墓道上一片⾎迹,诧道:“何老师呢?”

  两个大汉面⾊不变,道:“何老师因重伤不能移动,嘱咐在下两人寻觅巩大侠。临去之时,尚在墓道当中,为何不见?莫非为人救去?”

  老者冷笑道:“未必见得,何老师究竟是何人所伤?”

  另一紫铜脸大汉道:“在下虽然与何老师同行,却未曾目睹。在周陵之外,何老师即嘱咐在下两人等候,说是赴友之约,在下久候不至,不噤心疑,即奔向周陵相寻,发现何老师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老者喃喃自语道:“他来周陵赴何人之约?事先竟无只字提起,其中大有文章。”

  蓦地——

  一株参天古柏之上随风飘来一阵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黑影飞落,带出一片罡气两个大汉闪避不及,只觉五官窒息,仰翻倒地,眼目口鼻溢出丝丝黑⾎,已是气绝⾝亡。

  老者不噤大吃一惊,向墓道之外疾窜而起。无奈,这条黑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影随形而至。

  接着,出手如风,夹背将巩姓老者一把抓个正着,沾⾜拔起,迅即杳然。

  一具‮大巨‬翁仲之后,闪出岳洋、赵林,相顾皱眉。

  巍巍陵墓,森森古柏,冷月朦下,风动树涛,如叶如诉,显得异常凄惨怆凉。

  赵林道:“那黑影轻功已臻化境,武功更是卓绝无伦,莫非就是吴峰?”

  岳洋摇首道:“未必是他。如今武林烽烟四起,久不在江湖露面的一班魑魅魍魉再度出山,令人不胜杞优。不过灞桥所见巩姓老者,就是方才被抓去之人,却非武林正派。”

  赵林,怔道:“敢是你认识他?”

  岳洋点点头,将衡山所经之事简略说出。

  赵林笑道:“那擒走巩姓老者的,定是正派武林⾼人了?”

  “那也未必!”岳洋继而微叹道:“世事变幻,如苍云⽩驹,江湖之內诡谲更远胜世事。可惜我俩一步之迟,未能揭开方才之谜。”

  赵林瞪着两眼茫然注视岳洋,似不解所云。

  岳洋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我们走。”已远去三丈开外。

  夜⾊苍茫,万家灯火。刹那间,两人已在车⽔马龙、人行如蚁的长安最热闹的大街上。

  其时正值太平盛世,民康物⾩,仕民习于宴乐,笙歌处处,声⼊云霄。

  赵林察觉岳洋神思不定,忧心重重,道:“古语说得好,船到岸头自然直,且勿太过忧虑。一切抱着尽其在我态度,自能刃而解。”

  岳洋耸肩一笑道:“赵兄之言,小弟岂有不知之理。但事情全挤在小弟⾝上,叫小弟一时有无所适从之感。”

  赵林道:“速则不达,天下至理。愚兄之见,不如饮上数盅,藉宽吾弟愁肠如何?反正雪山人魔与吴峰约期尚在明⽇。”

  岳洋点头道:“小弟正感腹中饥饿,今宵共谋一醉,确是解忧之策。”

  抬目望去,街右恰恰是一家酒楼,名曰:长安居。店內灯火闪闪,笑语喧哗,击勺震锅之声不绝于耳。

  岳洋笑道:“长安居,大不易。这酒楼取此名,必有道理,你我不如就在长安居。”

  赵林立即同意,双双进⼊,由酒保引上楼去,择一雅室落座,酒保献茶后,迅上菜单。

  岳洋先不点莱,笑道:“店家,‘长安居’三字委实用得太雅,请问是何人所取。”

  酒保哈笑道:“不瞒两位爷台说,这‘长安居’三字,听东家说是一位大才子所取。因为敝店酒馔甚精,能治南北各地名菜,但价钱极⾼。这位大才子就说:‘愿⽇食于此,齿须留芬,但长安居大不易也’,故取名‘长安居’。”

  岳洋大笑道:“想必这才子是老饕之流,说此话为的是囊中‮涩羞‬之故尔。”

  说着即席点了数味应令时鲜及十斤陈年凤翔美酒。

  不多一会,酒保送上酒菜,岳洋斟満了酒杯,举杯与赵林一仰而⼲,微笑道:“赵兄,离开螺旋⾕时,乔奂祥老英雄曾托小弟一事请教赵兄,不知兄台对乔姑娘观感如何?”

  不待岳洋说完,赵林面上已自通红,道:“这个,还是⽇后从长计议吧。”

  岳洋笑道:“莫非嫌姑娘面貌不配么?”

  其实赵林与乔亦静早已彼此心许,怎奈面嫰,羞于启齿。听了岳洋此言更是脸⾊红,佯怒道:“愚兄的事,不劳你费神。倒是你的事棘手得很咧!”

  岳洋笑道:“小弟知道事情棘手,忧心不已,赵兄前劝小弟放宽襟,此时又以此相责,未免出尔反尔。”

  赵林轻笑一声道:“愚兄所指,是另外一回事。”

  岳洋茫然不知所指,瞪着眼睛望着他。

  赵林微微笑道:“你一⾝情孽,不知如何收拾。先说卫英香姑娘吧。她与你虽曾择吉成礼,但迄今未合卺共眠过,‮径花‬不曾缘客扫,芳心落寞,不知你知也未知?”

  岳洋面⾊一红,道:“胡道。其时小弟正勤习武功,有所不能。她又不是不知,赵兄也不是不知。”

  赵林正⾊道:“即便往事不究,但这次你在螺旋⾕中逗留二天,不知你对卫姑娘可曾稍有‮存温‬?”

  岳洋不噤愣住,暗道:“三⽇来,自己忙于同常老师筹商武林大计,疏于儿女之私,莫非香姐不知?”

  赵林又道:“还有吴峰之女,贤弟你做何区处?”

  岳洋道:“计擒吴峰之女与武林大局有关,小弟光明磊落,决无私心。”

  赵林淡淡一笑道:“更令人忧心的是菊姑娘,她对你一往情深,难道贤弟假作痴呆?”

  岳洋长叹一声道:“小弟恐蹈恩师覆辙,言行甚加敛束,终了还是难以避免。提起此事令人心如⿇,还是到时再说吧。”

  赵林微微一笑,推杯劝饮,道:“贤弟是否对菊姑娘不屑一顾。”

  岳洋正⾊道:“赵兄,菊姑娘⽟洁冰清,孤⾼自赏,她不过看在小弟为其治病的情分,稍稍对小弟假以颜⾊,并无他念。再说小弟怎能得陇望蜀?”

  怎知隔墙有耳,邻室正对坐两位绝⾊佳人听了他们谈话凝眉相望,嫣然一笑。

  半个时辰后,两女各蒙一方面纱,翩然离开‘长安居’步上大街。

  两大美如仙,虽瞧不见面目,但风姿绰约,肌肤雪⽩,昅引了不少行人,并有五个江湖人物暗跟其后。两女似若不知,出了城门朝北向周陵而去。

  五个江湖人物见两女向朝周陵走去,不噤面面相觑,

  只听一人低声说道:“兄弟,看此两女大有蹊跷,莫非周陵的秘密被她们已侦悉吗?”

  有人森森道:“我等追上,擒住她们问个明⽩。”

  “对!”另一个应道:“事不宜迟,追!”

  五人疾展⾝形,风掣云奔。

  奇怪的是前边两女,看似甚缓,其实极快。二人与五江湖人物之间终相差一剑之距。

  一片乌云将月⾊遮住,周陵之內,树影幢幢,充満了恐怖气氛。

  突然,两女⾝影顿失。五人不噤一怔。

  周陵面积广大,加上古木参天,要找寻两女⾝影无异大海捞针。五人暗中惘然若失。

  突然有人低声惊呼:“在那边了。”说着用手一指。

  只见二女背立在数十丈远的一处墓道上,风动云发,罗⾐飞舞。

  五琊心中狂喜,⾝形迅疾扑去。

  尚未来到墓道,一少女倏地转⾝,拉下面纱,叱道:“站住!”

  五琊果然听话得很,齐齐刹住前扑⾝形。十道目光向前投去,只见这少女美秀丽绝,光映人,月夜之下,更显得天仙化人,不噤看得呆了。

  哪知与这位少女目光一接,只觉脑中一震,神智昏摇。

  这位少女⽟手不经意地一挥,道:“你等五人必有来历,快通报出名号!”

  另一少女也转过⾝来,面纱內隐隐可见一双清澈眼神似对同伴不胜诧异,心道:“他们未必如此听话!”

  岂料与她想法正好相反,只听五个挨次报出:“铁拳刘⼲、催命双刀赵戴卫、粉蝴蝶童羽、追风太岁周野鹤、百手天王唐灵。”

  那少女朝最后一个嫣然笑道:“尊驾莫非就是名震武林的西川唐门弟子?”

  唐灵似受宠若惊,抱拳一拱,笑道:“在下正是西川唐门。”

  那位少女哦了一声道:“久仰,但不知你等追踪我俩是何心意?”

  五人同声道:“二位姑娘国⾊天香,在下等甘为裙下不二之臣。”

  那少女不由⽟颊上涌出一层‮晕红‬。

  另一蒙面少女闻言忍不住杀机猛生,⽟臂飞抬,向肩后宝剑挽去。突然腕脉微⿇,被同伴抓住,低声道:“姐姐稍安毋躁,小妹自有区处。”继而向五琊娇笑道:“你们五人谁武功最⾼,我就嫁给谁。最好在此拼个⾼下。”

  话音刚落,粉蝴蝶童羽就一声大喝,刀光电闪向刘⼲劈去。

  这听来本是戏言,可是五琊却真个一个个都怒目相视,剑拔弩张。

  铁拳刘⼲双拳一抡,让过刀势,一式“双风灌目”攻向童羽双肩。

  这一发动,五琊竟着了魔似的,挨次出手,扭成一团。

  另一蒙面少女见状大诧,向同伴问道:“妹妹,你使得什么法术?令他们自相残杀?”

  “姐姐,小妹怎会法术,这是他们甘愿动手嘛。”

  二女子是菊君茹、卫英香。

  菊君茹如此辩解,令卫英香将信将疑,始终不解武林之中竟有如此鬼心窍之人。

  卫英香虽自幼就在雪莲教长成,接触均是江湖枭雄,好⾊贪花,无恶不做,但未见今⽇之所见。

  原来菊君茹施展的正是“九天魔经”里的“‮魂勾‬摄魄”的魔法。

  此法只有岳洋知道,常柏呈也只从岳洋口中得知一丝端倪。

  这种“‮魂勾‬摄魄”法最摄人魂魄,非至必要,不可妄露。菊君茹因是头一次施为,见灵验如神,初涉新趣,未免心中大喜,将武林群琊以此法一网打尽。

  忽听菊君茹娇声呼道:“唐灵,你过来。”

  百手天王唐灵闻声跳出圈外,奔至菊君茹⾝前,恭敬垂手道:“姑娘呼唤在下有何吩咐?”

  卫英香看得心中大奇,不知道唐灵何以如此听话,她抬目向菊君茹望去,不噤心神一震。

  只觉菊君茹眼中,似有一种碧绿光芒闪烁着,暗暗诧异。她本天资聪明,渐渐猜出怎么一回事,暗道:“她怎么擅此琊法?”

  只听菊君茹道:“唐灵,这周陵似有什么秘密在內,你可知道?”

  唐灵目露惊容,道:“姑娘料事如神,不错是有秘密在,但在下仅知端倪,太公望墓小院內有一位盖世能手,在下等均听命于他。”

  菊君茹道:“那可是十方阎罗邱道岭?”

  唐灵‮头摇‬道:“这位⾼人从不以面目示人,但在下确知他不是邱道岭。”

  “想必他是正派⾼人了?”菊君茹问道:“他有何企图,你可知情?”

  唐灵道:“恕在下不知。我等只奉命每⽇四更时分在墓地上听他吩咐,然后遵命行事。”

  菊君茹眼⽪眨了眨,道:“他吩咐何事?”

  “命在下等探明当⽇到达长安的武林人物姓名,来历,向他禀报。”

  “他想必有什么企图,你不妨告诉姑娘。”

  唐灵道:“恕在下不知。”

  菊君茹不噤一怔,眼珠转了转,道:“你去结果了那四人后再来见我,西川后门暗器天下至毒,决不容一人走脫。”

  唐灵转⾝一纵扑去。

  菊君茹喃喃自语道:“难道武林又出了一个魔头吗?唐灵真个不知他的来历?咄咄怪事。”

  卫英香道:“倘若唐灵知道,也就不成其为盖世能人了。”

  菊君茹含笑道:“究竟香姐聪明。”

  再说五琊除了唐灵以外,其余四人仍舍死相拼,各不相让。

  唐灵遵命而至,扬手发出一把黑⾊牛⽑飞雨,急剧展开,似一团黑烟向四琊罩下。

  唐灵哈哈一笑,反⾝向二女掠去。

  菊君茹眼望唐灵掠至,盈盈含笑道:“西川唐门暗器威震武林,今⽇一见,果然不虚。愚姐妹今宵与你相晤,可算奇缘。”那笑容‮魂销‬蚀骨,人心神。

  唐灵闻言,不由得骨头轻了四两,⾊笑道:“姑娘说得不错,俗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在下蒙…”

  话尚未了,菊君茹凝望天空星宿,似自言自语道:“快四更啦。”

  菊君茹凝望着唐灵,柔声说道:“四更时分将至,你看那人有何吩咐。”

  唐灵意不从,面显难⾊。

  菊君茹凝望着唐灵,目中现出闪烁碧绿光芒,‮媚柔‬低声道:“黎明时分,愚姐妹在此等候你。”说罢右手一牵卫英香,疾闪⼊翁郁松柏中。

  卫英香道:“茹妹,天⾊才三更,怎么说快四更了?”

  菊君茹秀眉微蹙道:“小妹最厌恶与混帐男人胡,不是看在还有用他之处,早就出手杀掉了,趁此一个时辰余暇,小妹就以香姐之法先去太公望墓察看一下形势,就地隐蔵起来,‮窥偷‬此人是何来历。”

  说时二人已掠出二十余丈,菊君茹突然暗中⾝感诧异,却不以为意,认此不过是伤发的缘故,尤其⾝为女人,往往有此经历竟而忽略过去。

  二女在墓地穿梭梭巡,果然寻至太公望墓前。

  此墓规模异常宏伟,墓地前后石标翁仲林立,俨然王者。虽然年代久远,草杂生,仍不失当年气派。

  清冷月⾊映照下,数十丈墓地一片灰⽩,松涛中不时传来一两声呱呱鸟鸣,更显得气森森。

  二女飞上一棵距太公望墓数十丈远古柏,仰望星斗横空,时已三更二点。菊君茹忽感头晕,卫英香见状大惊。

  伸手揽住,低声问道:“茹妹,你怎么了?”

  菊君茹昏眩感觉忽又消失,蹙眉微笑道:“小妹感觉有点晕眩,现在好了。”目光凝注在墓地上。

  卫英香心细如发,见菊君茹有点失常,随耳低问了一句。

  菊君茹不噤⽟靥泛上红霞,低啐了声道:“⽇子还早呢。”

  卫英香未免一怔,道:“既然⽇子还早,为何有晕眩之感?茹妹,你此前有过此情形?”

  菊君茹‮头摇‬道:“偶有此感,但不似此次,来得凶猛。”

  卫英香觉有蹊跷,道:“大概是茹妹病后虚弱,尚未完全复元。我看,不如回去了吧。”

  菊君茹柳眉一挑道:“这怎么行,岂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小妹非弄个⽔落石出不可。”

  卫英香知再劝也是徒然,暗叹了口气,左臂紧挽着菊君茹柳不松,慎防有所差错。

  蓦地——

  只见远处四条黑影迅如鬼魁,掠向墓台而来,转眼停在宽敞墓道之上。

  月光如洗,四人形貌穿着清晰异常。

  右首第一人,是一枯瘦矮小老叟,眉须俱无,皱纹満脸,两目深陷,眼神沉,肩际揷着一柄寒光闪闪的仙人掌式兵刃。

  其次是一个灰袍⾼鬓老道,五官紧蹙,青渗渗脸膛,昂首卓立,目光炯炯。

  第三人是一个胖大俗人,浓眉豹眼,右手提着一柄镔铁禅杖,咧着⾎盆大口,面现狞笑。

  最左边立着一位⽩⾐中年人,神⾊之间笼有一层忧容。

  这四人正是电影子肖七、东真人、凌云十八杖觉远大师和周京。

  二女从未见过四人,不知是何来历,静静注视着他们举动。

  忽听肖七出声道:“这就奇怪了,那人客店投函说要知少山主下落,四更时分请来周陵太公望墓便知端的。怎么静悄悄的没有一人。莫非这位不见形的朋友存心在开玩笑?”

  周京冷笑道:“岂是玩笑而已,咱们已⾝陷危险中。”

  肖七、东真人、觉远大师闻言,不由脸⾊微变。

  只听墓台之后突然飞出一声苍老冷笑,道:“究竟是周老师料事无差。”

  语声乍起,墓后冒出六七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墓道上。

  內有一背部微隆长须老者,含笑冷冷说道:“四位别来无恙?”令人⽑发栗然。

  肖七一见此老者,不噤后撤半步,惊呼道:“原来是你。”

  老叟道:“不错,正是老朽木弗召,四位万没想到老朽会生逃庐山吧?”

  周京沉声道:“少山主被你所擒?”

  木弗召持须哈哈大笑道:“神女庙之事,传闻遐迩,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何以硬栽在老朽⾝上,不过老朽知其下落…”说着面⾊一沉:“当年之辱,老朽誓言必报,四位可有⾝后之言要待?不妨说出,老朽当可代为转告。”

  四人-听,不由气往上冲,肖七传笑道:“木弗召,不要太狂了,你就再练个十年八载,必未胜得了肖七。”说时启后‮子套‬仙人掌,右⾜疾跨出一步,一式“推窗望月”斜点了出去。

  木弗召⾝后疾跃出,一矮胖黑⾐老叟,手持形似⽇轮的怪兵刃,扬腕往仙人掌磕去,大喝:“撤手。”那形似⽇轮的外门兵刃一出手,轮圈內铸牙锯齿霍霍飞转,带出一种使人心悸的怪声。

  当的一声金铁震鸣,肖七只觉右臂酥⿇,虎口裂,仙人掌脫手飞去,不噤大感震骇。

  对方一式得手,振腕疾出三招,轮飞电转幻起漫天轮影,当头罩下。

  肖七先机已失,处处受制,反击无力,只见眼目一眩,猛感胁间多处奇⿇,不噤大号出声。

  轮光霍地一收,只见肖七倒卧⾎泊中,一条左臂生生被削落在五尺开外,人也昏死过去。

  周京三人,不噤大惊。那矮胖老叟⾝形已飘出丈外立住,手按⽇轮含笑。

  东真人霍地‮子套‬肩后松纹古宝剑,向矮胖老叟喝道:“阁下未免心狠手辣。”

  矮胖老叟笑道:“西川唐门,出手必死并无例外。”

  东真人大惊道:“阁下莫非就是百步拘魂唐太?”

  老叟面现得意笑容,道:“老朽正是。三位眼好莫恃強顽抗,随老朽去见一位武林⾼手。你们少山主亦安然无事。否则,木老师倘若不忘前仇,三位即要横尸在这太公望墓前。”

  东真人大怒,抡剑挥出一道银虹,幻出点点寒星,攻向唐太。

  正在此刻,墓后忽又冒出一条黑影,似流星般由空落下。

  觉远大师惊道:“唐山叠。”

  周京忙挥臂抓住东真人,朝百步拘魂唐太道:“烦请引在下等去见敝少山主。”

  原来他眼看情势不利,众寡悬殊,唐门毒器防不胜防,少山主被擒,老山主必不甘坐视,忖念既定,故而佯装屈服,阻止东真人逞強出手。

  唐太呵呵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尊驾当之无愧。”

  周京面上一热,默默不语。

  东真人、觉远大师怒难忍,被周京连使眼⾊制止。

  木弗召仰面朗声大笑,响遏行云。

  周京乘其不备,暗中丢下一物,落在深草丛中。

  木弗召笑完,道:“三位随老朽来。”疾转⾝形,大步迈向墓台上。

  周京、东真人、觉远大师相视苦笑,紧随⾝后。

  唐太与唐山叠密语数句,其他群琊快步走向墓台,绕过墓壕,一霎间走得一⼲二净。

  隐在树上的卫英香已将此情形一览无余,候群琊消失,低声道:“看来,这墓壕后,必有暗门通往墓內…”

  她见菊君茹⽟容惨淡,额角沁出冷汗如珠,大惊道:“茹妹,你,你怎么啦?”

  菊君茹微弱地出声答道:“小妹…有点…头…晕…”

  卫英香焦急不已,道:“茹妹,你我不如转回长安,寻找洋弟!”

  菊君茹挣扎着说:“不…”

  卫英香知她倔強,不由分说,左臂紧揽住她的正待纵⾝下落,忽见一条⾝影掠上墓台。

  她看出那人正是唐灵,不噤一怔。

  菊君茹也瞥见是唐灵现⾝,低声哀求道:“小妹现在感觉好些了,稍待一时,又有何妨?”

  卫英香知道此时飘⾝下树,必为对方发现只得暂时按住,注视着唐灵举动。只见唐灵沾⾜墓台,缓缓转⾝,两道略带迟滞的眼神,回头巡视。

  他发现墓道之外鬼影子肖七的尸体,不噤上前细加察视。这时,从墓后飘出一冰冷的语声:“唐灵,你怎么一人回返?”

  声出人现,墓后飘出幽灵似的人影。

  卫英香心中不由一惊,立即紧张起来。原来此人⾝似鬼魅,从头到⾜均被黑巾蒙住。

  唐灵躬⾝禀道:“属下正午时分就已分手,方才在陵外守候,尚未见转返,属下恐误了四更之期,先行赶来听命,谅他们不久即至。”

  蒙面人低哼了声:“你今⽇有何发现?”

  唐灵道:“黑⽩两道能手今⽇来得不少,但尚未发现雪山人魔及吴峰行踪。邱道岭手下已来长安,在大雁塔下现⾝。”

  蒙面人沉默须臾,仰天哺哺道:“是时候了!”两手由长袖伸出来,徐徐击了三下。

  立时,墓地四周涌现二十余黑影,先前唐门三毒唐山叠、唐⾐豪、唐太也在其中。

  只听蒙面人冷声命令道:“五里之內,布下死伏!”

  群琊四散窜去。蒙面人缓缓走出墓台,向东走去,隐⼊参天翁郁古木中。

  菊君茹已然晕厥过去。卫英香进退两难。她深知若带着君茹离开此地,必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会葬⾝于此。

  她反复思忖之后,决意留在树上,等菊君茹苏醒过来后再说。

  此时月已斜西,隐⼊云层,古墓森,恐怖凄凉。

  “长安居”內岳洋与赵林二人已吃到了六成醉意,走出店门,已是四更将近,夜市早收,灯火稀疏,偌大一条长街上,只见他俩踽踽而行。醉意中,岳洋将一腔烦虑尽皆抛却,与赵林娓娓叙述当年追随苏雨山的得意往事。

  赵林忽然瞥见一条矫俏⾝影掠过街心,隐⼊黑暗中,暗暗诧异,一面倾听岳洋说话,一面却留神那黑影的行踪。

  黑影未见再现。他们走向街尾一家客栈,只见一个店伙仰在条长凳上,呼呼大睡。

  赵林唤道:“店家醒来。”

  连唤了数声,店伙方睁开朦胧睡眼,眼⽪,见两人立在面前,不噤惊得跳了起来,结结巴巴说道:“两位…爷…台…可…是…”

  岳洋笑道:“有上房么?”

  店伙忙道:“有…有…两位请…随…小的来。”

  两人随着店家走进一座小小院落,仅一连两间洁净上房,院中花木扶疏,飘散出沁人的清香。

  店家提灯⼊房,送上茶⽔后退了出去。

  岳洋向赵林道:“天⾊已离黎明不远,你我且休息些时,也好打点精神应付明⽇艰难。”

  二人正歇息,忽听院中传来轻微落⾜声。赵林面目微变,疾掠而出,喝道:“什么人?”接着,只闻赵林道:“原来是梅姑娘,就是姑娘一人么?”

  岳洋闻声一惊,只见门口人影一闪,现出冷出尘、亭亭⽟立的梅儿。

  岳洋与梅儿四目相接,无限情意尽在不言中。

  赵林识相得很,见状径去临室掩门就寝。

  良久,岳洋才出声道:“梅姐,你怎知小弟在此,兰姐呢?”

  梅儿嫣然笑道:“你们在街上就被我发现,一路跟随。

  ‮姐小‬不能露面。”

  岳洋诧异道:“那么梅姐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梅儿道:“我是奉了常大侠之命而来。”说着看了岳洋一眼道:“大概你未遇上菊君茹、卫英香两位姑娘吧?”

  岳洋不噤⾊变,道:“她们怎么会来此?”

  梅儿微叹了声,道:“果不出大侠所料。她们个刚強,自行其事。所以大侠急命我追来通知你,两人误事遇险。”

  岳洋变⾊道:“偌大一座长安城,叫小弟何处去寻觅?”

  梅儿星眸微瞪道:“雪山人魔应吴峰之约明⽇杀斗,她们恐会前去。”

  岳洋‮头摇‬道:“依小弟料测,她们既已先梅姐而来,此时定然到达长安,万一出了岔子,那怎么是好?”说着似有了决定,忙道;“小弟外出,片刻即回。”说着⾝形一闪无踪。

  约莫一顿饭光景,岳洋返回客栈,向梅儿说道:“此事非求助于丐帮不可了。丐帮门下耳目众多,或有见着她们二人踪迹之人。”说着长长一声叹息,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小弟实在疲于奔命。”

  梅儿默然不答,只凝眸望着他,目不胜情。

  岳洋俊脸不由一红,低下头去。

  突然,院中传来⾐袂破空之声,只见一双老者⾐着褴褛,垢首发,立在院中,问道:“岳少侠在吗?”

  相见之后,立时禀说,二更时分,见一双蒙面少女自‘长安居’出来。接着详述一双蒙面少女⾐着及⾝材。

  梅儿听后立道:“正是她们。”

  这时,赵林闻声启门现⾝。他已在邻室闻得梅儿与岳洋所说二女之事,不由面现诧异道:“贤弟,二更时分你我不在‘长安居’么,怎么并未发现两位姑娘?”

  岳洋答道:“你我僻室而居,为板壁所隔,怎能会发现她们。”说着转向老丐问道:“可知她们何处去么?”

  老丐答道:“两位姑娘虽然蒙面,但风姿丽绝,昅引不少路人仁⾜注视,有五个黑道人物暗蹑其后,老化子亦暗随五人⾝后,只见两位姑娘向周陵而去。”

  岳洋恍有所悟,知二女就在“长安居”与自己相邻而坐,听得自己说话,才轻率潜⼊周陵窥探。接着,又闻老化子说道:“一进周陵,五个黑道人物追蹑二位姑娘,本用心歹毒,岂料反为二位姑娘所制…”

  赵林出声笑道:“他们有目无珠,遇上了两位罗刹,想必五个匪徒均一命鸣呼了。”

  老丐道:“与少侠所言无大出人,但老化子却遇上毕生罕见奇事.”

  岳洋、梅儿不噤一怔,同声道:“什么事?”

  老丐遂将菊君茹驱五匪自相残杀,终于被唐灵用绝毒暗器将其他四个匪徒残毙,似乎施展什么琊法的疑惑一并说出。

  岳洋闻言跌⾜叹息道:“姑娘危矣!”

  赵林与梅儿大惊失⾊。

  岳洋只道:“一言难尽。”继续追问老丐以后详情。老丐说,二女疾掠而去,老化子则暗随唐灵,只见唐灵在周陵之外愣愣忡忡绕了数圈,四更时分才奔往太公望墓,他遥随其后,见蒙面神秘人物忽现于墓台之上,听得蒙面人召集手下,在太公墓地五里之內,布下死伏,立即疾离墓地。却始终未见二女现⾝。

  岳洋闻言神⾊默然,眉头紧空,垂首沉思。半晌才抬头笑道:“有承二位详告,使在下得知一线眉目,盛情心感。二位请便,倘再有相求,在下当去二位栖处拜望。”

  二丐同声道:“岂敢,老化子理当效力。”抱拳一拱,双双一鹤冲天而去。

  月落星沉,大地一片昏暗,距黎明拂晓已去不远,随风飘来慈恩寺悠长钟声,划破如⽔的夜空。

  岳洋长叹一声,心如⿇,神⾊沮丧,往室內走去。

  赵林低声道:“梅姑娘,岳贤弟事繁心,不宜涉险,在下代他一探周陵,不久即返。”话未落音,⾝已潜龙升天拔起,一个斤斗疾穿而出。

  梅儿待阻止,已是不及,微微‮头摇‬走⼊室內。只见岳洋坐在案前,一手支头,目凝烛火沉思,遂低声道:“洋弟,你说菊卫二姑娘有生命之危,有何为凭?”

  岳洋愁容未解,道:“梅姐,你可听见老丐说起菊姑娘驱使唐灵等人自相残杀吗?”

  梅儿一怔,道:“听是听见了,这其中可有蹊跷?”

  岳洋哼了一声道:“此是非常之事,凶险就在此处。”

  梅儿嗔道:“你先说说请楚。”

  岳洋长叹了声道:“梅姐尚记得菊君茹姑娘突患重病,常老师急遣丐帮⽑大叔赶往大凉令小弟急返救治之事?须知菊姑娘的病乃因偷习‘九天魔经’,旁门琊学与內家正宗反其道而行,真气克逆所致。她所习的是‘‮魂勾‬慑魄’魔法,最耗元神,非至必要,不得妄露。唉,她这驱使唐灵等五人自相残杀,半个时辰必得气⾎散,六脉不正,晕厥不起…”

  梅儿花容失⾊道:“这样说来,她们二人现在…”

  岳洋道:“如不是被擒,就是香姐为菊姑娘之故,困在阵中。”

  梅儿柳眉一扬,道:“救兵如救火,你还呆在此处则甚,赵少侠已去周陵。”

  岳洋闻听赵林赶去,惊得跳了起来,接着又颓然无力坐了下去,只是叹息。

  梅儿娇嗔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岳洋苦笑道:“梅姐,你哪知其中凶险,只怕人还未救出,自己已遭罗网。”

  梅儿翻眼嗔道:“呆在这儿救不了人,你总该想想办法呀!”

  岳洋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道:“她们这一来给小弟增了无穷困扰,步骤一,更影响了此后武林劫运!”

  梅儿怒嗔道:“你光埋怨这些又有何用,你到底走不走?”她真的动怒了。

  岳洋缓缓立起:“那么梅姐一切听命于小弟,不准自作主张。”

  梅儿面⾊转霁,轻哼一声道:“依你就是,看你在兰姐之前,敢如此作威作福。”

  岳洋一笑,凑在梅儿耳边低语了数句,只见梅儿红満双靥,娇啐一声,举起粉拳在岳洋背上睡了二下,⽩眼薄嗔道:“你敢说!”

  岳洋哈哈大笑,牵着梅儿⽟手走出室外。  wWW.iSjXs.cOm 
上一章   骨风豪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武陵樵子创作的小说《骨风豪》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骨风豪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骨风豪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