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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冷面煞星 作者:东方英 | 书号:41129 时间:2017/9/18 字数:19015 |
上一章 伏遇谷峡 回一十第 下一章 ( → ) | |
虽然此时他手上多了一个人,但飞驰间并未减低了他的速度,快如一缕轻风,往东方飘去。大巨的城墙,像一座小山般的挡在前面。浩天⾝影,倏地飞而上,略一张望,犹豫了一下,便疾飘而下,两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浩天风驰电闪由南至北地绕了一个大圈,不时停下用“九幽授魂”神功,四个探察,但不见一丝动静声息。 他又绕回墙边,方园几十丈除簌簌风声外,寻不着一丝蛛丝马迹。蓦然——对面走来一长老,⽩发童颜,浩天客气地向他请教。待问过之后知冷魂帮遵化分舵,设在城南一孤立之大庄院中。 浩天一手扣住那人手腕,沿城墙往南奔驰而去。奔驰了十里左右,只见前面黑暗中,偶有一二盏灯火,似是鬼火般闪烁着。浩天低声问道: “前面可是已到分舵?” 那人将头连点,表示答意。浩天便仍扣着他的手腕,沿着道路大摇大摆地与那人并肩奔驰下去… 庄院已近,蓦然由路边大枝上传来一声叱喝:“站住!什么人?” 浩天已发觉枝上蔵有二人,遂不答话,倏地暴⾝而起,空着一只手,五指连弹,三股尖锐劲风,破空朝枝叶中去。只听二声闷哼,由树上落下二条⾝影。浩天正好飞⾝而至,顺手抓起一个,旋⾝斜飘落地。 他即开解那人⽳道: “你如不想多点⽪⾁之苦,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话。”那人糊里糊涂的被人弄下树来,知遇⾼手,又看浩天一脸杀气腾腾的,不由打了一阵哆嗦。浩天喝道: “‘九头枭’那老儿回来没有?” 那人结巴地道: “总巡察…还…还没…没有回来…” 浩天知其非虚言,不由眉头微皱,忖道: “奇怪!他们又会到那里去了,难道…他们把云妹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突然一阵低低的啜泣声,由庄內隐隐传出。浩天倏然布上杀机大起,喝道: “庄內是什么人?快说!” 那人颤道: “那是…是今⽇舵…舵主为留巡察及…及巡察在此过…过夜,所…所以…” 浩天知必非“⽟面仙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知这些无辜妇女,均为被掳来供冷魂帮待奉上司辱的。 由此看来,知其平⽇更不知作了多少恶事,不由使他又想起义⽗全家被毁之仇,加上“⽟面仙子”的失踪,新仇旧恨,一齐涌来。顿时,他面上杀机伏起。只见他微挥双掌,二颗鲜⾎淋淋的人头,凌空飞起。随之浩天由漫天⾎雨中,穿而出,滴⾎不沾,如一缕轻烟般飘向庄內。立时,只听到不断的闷哼,以及肢骨碎裂之声。又一次的杀屠在无声中进行。鲜⾎四洒,⾎腥浮。 浩天由外先肃清庄院四周的明暗卡,然后似一个鬼魅般飘进大厅。此时大厅內,正坐着冷魂帮的三个头目,就在他们吃惊之下,浩天已扑至他们⾝前,双掌挥处,二团疾劲之气流,已奔至二人…“蓬蓬”二声,⾎光崩现,二具前带着一大⾎洞之死体,已直飞而起。 同时,另一惊骇莫名之头目,也在一掌劲风中,半声惨呼,二截由外斩断之死体,直往墙上飞过去。⾎⽔咦,粉⽩墙上洒得斑斑点点。浩天毫不停留,依间搜去,见人就杀… 直到后面一间厢房中,见二个穿着华丽,面貌秀丽的女子,満面泪痕地相对而立。她俩见浩天突然闯进,不由止住哭泣,満脸惊慌地注视他。浩天一收面杀机,柔声道: “你们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是何处人?家在何方?” 两人此时看清来人是一俊美的少年,內心恐慌顿减。稍一长的朝浩天欠⾝道: “我俩均居在城內,今⽇傍晚在街上被掳至此处,并要我们今晚…” 二人脸上不噤飞起一片羞红,浩天遂一摇手道: “这批禽兽不如的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你们快收拾一下,我好送你们回去。” 蓦然,浩天似听到什么,便急对她们道: “有人来了,你们暂躲在房中,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 说罢,⾝形一晃已失去踪影,二人不噤惊奇,以为浩天是天人,不由又安心又焦急的畏缩在房中,等待浩天的来临。浩天飞⾝上屋顶,只见远外有三条人影疾驰而来。浩天静立于屋顶上,一动不动。晚风吹起他的⾐带,显得他似大非世间人。三条疾驰来之人影,似已发现浩天,疾往这方扑来。不一会儿,三人已纵到房下园中,见浩天仍是无声无息的立在屋顶上,给人一种莫测⾼深之感。 三人不敢贸然上屋,由一苍老的声音,仰天喝道: “何方朋友,乘主人不在驾临敝庄,不怕怠慢了贵客吗?” 浩天一声长笑,⾝形遂飘落至三人三丈处,冷冷道: “‘九头枭’,谅你狡猾如狐,也料不到我会到来吧!” “九头枭”吴琪,见眼前这人正是晚间⽟楼舂上碰面的少年,不由大吃一惊,面上微一变⾊,遂即大笑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面仙子到底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他微一顿,面⾊一变,声笑道: “那要看老夫有无兴致告诉你!嘿嘿…”浩天脸上充満杀机,狠声道: “今天你是说也要说!不说也要你说!” “九头枭”狂笑道: “阁下有多少能耐!?老夫看你似还没这个本事!” 浩天冷哼了一声。当这冷的声浪才传到三人声际时,浩天削瘦的⾝体,已如鬼魅般至“九头枭”的⾝前。 速度之快,已超过人们视觉反应之光。只见他双臂略一叉,迅捷无比地挥出了十七掌之多。“九头枭”吴琪似没想到浩天的来势那么的快,大惊之下,暴⾝而起,双掌连封带阖,挡住了浩天暴雨般的攻势。 站在“九头枭”⾝侧两旁的“冷魂帮”中的二舵主,本大吃一惊,随即暴喝着飞⾝而起。人影闪动中,只听“蓬”的一声巨响,二条⾝影由相反二方飞出。原来浩天抱着速战速决之心理,一连十余掌均是武林绝学。“九头枭”不防之下,先机尽失,便使出浑⾝解数,连退八九步,勉強躲过浩天七掌,第八掌再也招架不住,被浩天一掌招在左肩。幸好他劲力绝顶,一看不妙,急运气护肩,当浩天拍其肩时,他闪⾝卸去一部分真力。 虽说如此,但他仍被震得斜飞一丈,伤处辣火辣的骨疼裂,中⾎气翻腾,心口⼲裂,已觉轻微內伤。浩天却借他一震之力,反⾝扑至左面那舵主⾝前。二人于空中相遇,对方料不到浩天会突然折回,而且来势意是如此快疾,慌中挥掌向浩天劈去。浩天冷然一笑,左掌已自拍出,到对方掌上。一声脆响,二条⾝影疾落至地。浩天落对方后,追纵而至,左掌连连波动,幻化出一只只手影,朝前疾扑而至。 那舵主脚尖一沾地,只觉眼前尽是手掌,还未来得及转念时,忽觉手臂一紧,已被浩天那招“魔爪招魂”将他抓住。浩天眼中杀机隐现,右手用力一拧,左手倏的由肋力穿出。“咔嚓!““蓬”两声大响后,接着一声惨叫,随着一个缺臂的尸体,带着鲜⾎斜飞而起。 浩天抓着那半截残臂,反手朝另一舵主掷去。另一舵主正为浩天这种残酷的手段,惊得一呆,一条黑忽忽的东西面飞来,闪臂不及,只好双掌叉而出,疾而上。蓬的一声,⾝形微震,飘落地上,而那条黑影却被震飞,面上溅了不少⾎⽔。 等他定睛看去,方知那突然来袭之黑影,为另一个同伴的手臂,一时心神惊恐。浩天却丝毫不放松,人已追纵而至,对正在惊慌失⾊的舵主,掉掌连攻三招,招招皆是刚猛无比,朝对方奔庒而至。 那舵主惊得慌不迭暴退,但凭他那点功力,又怎能闪过浩天的三招连戏之掌呢?眼看就要死于浩天双掌之下…就在此时,浩天倏地觉得际一片劲风疾奔而至,知必是“九头枭”那老儿抢救上来。 面上不由一笑,旋⾝略闪,人已穿出劲风,⾝化一道孤形,闪电也似的绕到那舵主的⾝后。在对方微一惊愕的当儿,反手一掌,印在那舵主的后心上。一声闷哼,那舵主口吐鲜⾎,⾝形向“九头枭”飞扑而去。“九头枭”心中大骇,凌空侧⾝,的让过,只听⾝后“叭哒”一声,知又报销了一个同伴。 当他落地后,见浩天冷冷地站在三丈处,嘴角微撇,带着一种轻蔑嘲笑。“九头枭”愤火膺,大喝道: “好小子!好狠的心肠,他们与你有何⾎海大仇,需要你用如此毒辣的手段来赶尽杀绝?!”浩天四罩杀机,沉沉地说道: “凡是冷魂帮的,都该斩尽杀绝!” “九头枭”那原已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惊骇之⾊。 他这才明⽩,原来眼前这少年还与冷魂帮结有生死大仇,他知凭少年刚才露的几手功夫及狠毒,自己今天难讨得好处。他恨声说道: “小子!听你的口气似与冷魂帮结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老夫来吧!只是,本帮自成立以来,二十余年所结的仇家也不下千家百老夫愿在出手超渡你之前,知道你的姓名与家世,免得你死后还作不明不⽩的冤死鬼!” 浩天面若寒霜,生硬的缓缓说道: “偷听我者,残肢断臂窥偷我真面目者,削耳挖目!与我敌对当面告知者…” 他略微一顿,嘴角浮起一丝残酷,又令人战栗的笑意,用冷如出九幽地府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剖腹剐心!” “九头枭”吴琪,老脸上被震骇得双目大睁,不觉微退半步,遂即仰天一声长笑,道: “老夫在江湖刀尖上舐⾎已有数十年,死去活来也不下数百次,老夫从不知什么叫‘胆怯’二字。今天就冲着你小子方才所说的话,老夫也非得要听听你这小子报上你的名号来不可!否则,嘿!” 浩天脸上毫无表情,只用的目光,紧盯在“九头枭”的脸上。刹时,现场沉于寂静。夜阑人静,万簌无声,连秋虫之鸣声也没了。残月西沉,吐洒着冷冷的幽光,将庄院中的二条人影,拖得又细又长。 “九头枭”被浩天那如利刃般的目光,盯得竟微感不安起来。遂⼲咳一声,说道: “小子,可是大话欠过了头?何以不说呀!?” 浩天似未听到他的话,仍如一尊石像,以那种令人心寒的目光注视着他。 倏然他开口了。用低幽的声音,缓缓说道: “孟…浩…天!” 这三字听到“九头枭”的耳里,仿若平地上轰了三个焦雷。“九头枭”満脸惊骇之⾊,不噤连退二步!做梦他也没想到,眼前这少年竟是近⽇方崛起的魔杀星,本帮的大劲敌——孟浩天。 他不噤结巴的道: “你…”一字还未说出口,只见一⾝影疾扑而至。他立刻双臂,遂旋⾝一转,双掌由前早推而出,一连攻出二十掌。浩天疾扑而至的⾝形,凌空一晃,又拔起二尺,双掌朝“九头枭”面庒倒。只见満天狂飙,二条人影相互飞腾。一连数十声清脆的掌声传出后,一条⾝影后退不迭…蓦然,浩天重哼一声,⾝形暴起追击“轰”然一声巨响,一条⾝影,暴而出,落地后踉跄退了三步,始终将⾝形稳住。 原来“九头枭”虽为冷魂帮八大⾼手之一,但比起浩天,依然差了一截。尤其是如今的浩天,又得“天魔心法”武功⽇有进展,加上连⽇与⾼手拼斗,对敌之经验亦大增。最后“九头枭”终被浩天以八成的真力,击飞而出。“九头枭”一看不妙,忙一提真气,护住心脉。虽是如此,仍被震得⾎气翻涌五脏如焚。 他満面冷汗直流,面⾊煞⽩,落地之后,连忙不迭地由前⾐襟中,掏出一只奇形怪状的兵器。全长不过尺半,通体黝黑,前端为一鸟首,尖锐的嘴啄,长长的伸展出去,着实有些惊人。 浩天心中不噤一凛,要知凡是使用此种奇异兵器者,则在兵器上必有独到的功夫。但浩天艺⾼胆大,⾝形并不因此停留,仍疾迅的朝“九头枭”扑去。双掌齐扬,幻化出漫天掌影,如山崩海啸般朝“九头枭”疾庒而至。只见“九头枭”连闪几下,横移三步,手中鸟首怪状兵器宛似夜空流星,疾劲无比的向浩天连点了十二式。 浩天略一哂,瘦削的⾝体,狡然横躺在空中,由漫天啄影中微微的空隙中,斜飞而至,双掌互猛力拍出。“九头枭”料不到浩天会在这种部位出手,顿时扬手护,⾝形急急地向后疾退了三步。浩天⾝形又如一道长虹,追扑而来。双掌疾逾闪电倒的,一连劈出十三掌,狂拥而至。⾼手对敌,往往胜败皆在微细的空隙中“九头枭”一招失着,被浩天连环十多掌得左封右挡,闪退不迭,二条人影乍分乍合。陡然“嘶!”一声裂帛声,人影倏分。“九头枭”右手提着泉首怪兵器,左手⾐袖被撕裂二尺长之裂口,⾐袖斜斜的由手上垂挂了下来。 “九头枭”面⾊⽩里泛青,即又扬手中兵器,怒喝一声,朝浩天疾扑而至。浩天冷冷一哂,⾝形滴溜溜一转,如一条鬼影般闪开二步,双掌疾探,一连攻出连环三招。“九头枭”武功可算顶尖⾼手之列,此时怒火俱升,豁出命使出浑⾝解数,往往更使出与敌俱亡的拼命招式来。一时,但见啄影如练,往来飞舞。 浩天不觉心中一阵凛然,暗暗忖道: “这‘九头枭’果然名不虚传,着实有些真功夫!” 他沉着发挥“魔幢幻影”那诡妙的⾝法,人恰似一个不可捉摸的幽灵。在満场劲风呼号中,二人已拼斗了五十余招,仍不见胜负。“九头枭”的⾝形已渐不如原先那么凌厉,沉重的息声,不时传出。浩天蓦然大喝一声,凌空的⾝形,倏而化成三四条,双掌前伸,五指微张,作不虚幻的波动,化出一个个魔幻的手掌影来,由四面八方向“九头枭”抓到。 “九头枭”只见満天掌影,分不出那是真抑或是幻,正倒⾝暴退时,只觉左手腕上一阵微风袭至。他心知逃脫不了对方这一抓,索将心一横,不退反进,右手兵器朝前伸出。同时用手按发其上暗钮。 浩天此时正好扣住“九头枭”左手,突见对方将怪兵器疾伸而出,并且啄嘴大开,便知不好。闷哼一声,空着的一只手,闪电般的由前斜创出二个半圆。立时,満眼皆是圈圈银光,点点寒星。 威猛而尖锐的劲风,带出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就在二人⾝子前面,一蓬黑⾊光雨与満天银光相遇。“轰!”一声巨响,只见浩天仍冷冷的立在原地,右手中抓住的是一条鲜⾎淋淋的半截断臂。 “九头枭”尸体飞出四丈开外,形象之惨,真令人目不忍睹。原来,浩天在电光石火时,使出了半招“天魔手”中的“银圈飞星”強劲的罡气,全落在“九头枭”⾝上。试想二人相距如此的近“九头枭”又抱着与敌俱亡的拼命心理,本⾝不顾浩天的反击。自然被击得⾎⾁模糊。浩天冷冷的仰望长空,虽然他此时已战胜,但心中也暗称侥幸,若非自己武功比对方略⾼一筹,自己今⽇也难逃“九头枭”毒的手段中。 原来“九头枭”所用的怪兵器,乃是昔⽇江湖大魔头“七禽子”的绝门兵器“鸟煞神啄”此兵器中暗蔵“鸟煞绝命神针”此针细如牛⽑,剧毒无比,中毒者不到一个时辰,即将全⾝皆化为浓⾎。这些还是浩天听他师⽗偶尔提及,初时一直没有想起,直等到那鸟啄大张时,才猛然记起。还亏他机警敏慧,反应得快,否则真不堪设想。浩天不噤暗暗奇怪,不知道“鸟煞神啄”怎会落在“九头枭”手中,莫非他真与昔⽇的“七禽子”有关系不成?若是这老魔头尚未⾝死,看来自己又多了一个強敌。 还有“⽟面仙子”到底如何了?“九头枭”已死,一点线索也没有,不知该从何着手去寻找?他想到这里,不由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四周静静的,只有月光抚在他⾝上… 晴空万里,烈⽇当空。此时,虽已是深秋时节,但,炎夏余烈在这⽇当中的正午,并没有丝毫衰竭。在通往“井陉”的古道上,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微风吹动路旁的古木上的树叶婆娑起舞。 蓦地,一阵马蹄声,由远方隐隐传来,转瞬间,只见一骑快马,带着一条长长的灰龙,飞奔而至。马上的骑士是一个⾝着⽩⾐,英姿拔的俊美少年,双目微带倦容,偶尔闪出一缕人的光。虽然形容憔悴,但仍掩不住他那绝世丰神,及那举世无双的容貌。 原来,这少年正是孟浩天,他数⽇前失去“⽟面仙子”音讯后,一怒之下,掌毙“九头枭”挑了冷魂帮遵化分舵,便将那二难女送回城內,自己再回店探视。 可是“⽟面仙子”却似突然消失一样,杳如⻩鹤,毫无踪影。 连着两天,浩天跑遍了整个城,但仍寻不出一丝头绪。浩天甫出江湖,经历毫无,可是他人却聪明绝顶,而且许多江湖上的门道,皆由他师⽗及诸师伯间得知。他不噤暗自忖道: “城里城外踏遍了,想必没有遗漏,而她之被擒,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来人想由她⾝上获得蔵珍图之秘密。如此看来,无论‘⽟面仙子’说与不说,暂时她的生命决保无虞。只是,如今蔵珍图之秘,已说为天上人所知,而且武林各派均派有人在关外附近一带,又该如何测知为那门派上的手呢?” 想着想着,只觉头脑中茫茫然,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心想,与其坐待在这儿,还不如出去闯闯,而且来人如真擒获了“⽟面仙子”则必已带她离开此处,何不到附近各城镇去打听。 在浩天估计中,来人多半是挟着“⽟面仙子”北去关外,因此,他首先向北方上营一带追去,可是,一直达到百里,沿路探询之下,并无可疑之处,他不噤疑惑了,心想来人带着一个活人,终不至于飞越百里长程。 他赶紧又折回,由东至西,逐道访查下来,但一次次的失望,使他不由有些寒心,但就在他要放弃查寻时,在遵化西南百余里的马甲桥,他发现一条线索。据当地一家客栈的伙计说,在两天前的清晨,有一个壮汉,由两个老者带领,曾在客栈中打尖,当时由一辆豪华马车中,抬下一个人形布袋,后来在他们房中,传出一声妇人的尖叫。店中人虽知事情怪异,可是看来人均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敢招惹。 后来,过了没一盏热茶的功夫,来人又匆匆抬着布袋,呼啸往南而去。浩天听到,心中不由又恨又急,暗暗恨声道: “好狡猾的贼子!我孟浩天若让你们逃出手掌,就枉自为人!还有,云妹如有受损一汗⽑,我必将你们杀尽!” 他知两天的路程,决非一⽇所能赶能及的,好在“⽟面仙子”由玄洞府所带出的财宝,已分了一半在他⾝上,他换了一粒珍珠,得了七千两银票。 他即往市中,挑了一匹骏马,追了上去。他除了必要的打尖外,⽇夜不停地追,直到第三天,在获鹿城,才得知前行人马刚离去不到三个时辰。 此时,他知已将追及,便在客栈中调息了一阵,用“天魔心法”中上乘內功“昅元固丹”大法,将连天来之疲乏一扫而空,便又纵马追下去。 由获鹿到井陉,才不过七十余里。在浩天舍命的狂奔下,只一个多时辰,便已赶了大半的路程,他抬头向前望望,前面仍是绵绵不尽的大道。 大地懒懒地躺在⾚⽇下,静静地,似是昏沉睡。浩天见仍没有踪影,心中实在焦急。由于这几天与“⽟面仙子”的别离,浩天才体会到自己与“⽟面仙子”之间,产生了不可分隔的深情。 虽说他⾝具上乘的武功,定力毅力均超人一等,但“⽟面仙子”的离失,仍使他不时感到心烦意,勉強捺住心情,却又升起一股无法排遣的空虚与惆怅,真是剪不断,理还。 浩天偏坐在马上,双目平视,双瞳中神光闪烁不宜。原来,他坐在马上,一面分神调息,因“昅无固丹”大法,并不一定非要坐成一定的势姿,只要功力⾼深,定力深厚,随时随地均可调息。浩天奔驰了一阵,只见远处有一片城池,除了他们也是亡命飞奔,否则在这条路下是应该追上的。他看城池已近,遂不再细想,即纵马飞驰而⼊。 井陉位于河北西界处,为古往今来之通要道,万商云集,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浩天放缓了马漫步进⼊城来。 城中街道宽敝整洁,行人往来,显得异常热闹。 浩天人秀马骏,引得行人均驻⾜而视。浩天端坐马鞍之上,双目微闭,似是在闭目养神,事实上他却是紧张机警的注视四周。他在街上巡逛了一遍。走到城西,再下去就将要出城了,忽然一阵人的⾁香及酒香随风飘来,他不噤感到饥肠辘辘,抬头望去,见前方有一家酒楼,酒帘上书“一香居”三字。 他心想,那批汉子就算是已离井陉,想必未走多远,反正迟早要追上的,不如先吃再说。想罢,遂腿双一夹马腹,马儿便缓步跑到那酒楼之前。店小二见有客人上门,忙一手接过马缰,一面露出爆⽟米似的大牙,堆一満脸笑,道: “客官,请里面坐,咱们这儿可算是全井陉最好,⼲净舒适…” 浩天轻跨下马,另一店小二忙将上来,恭声道: “公子爷,请,请…” 浩天随店小二人內,选了一张靠窗子的座位坐下,点了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店小二离去后,他才用俊目,朝四周扫了一遍。只见全厅大约二十方尺,中间摆了三十余个位子,大都是些商贾小贩之流,只在北首一桌,坐了几个⾝背宝葫的道士,个个均是目露精光,似是武功颇有底。在他们西面三丈处的另一桌坐了一个黑⾐老者,及三个彪形大汉。 那老者双目神光闪烁,举止沉稳,旁人也许不觉,但在浩天这顶尖⾼手眼里,不由悚然一惊,这老者分明是內外兼修的绝顶好手。浩天略一张望,因本⾝有要事,故不愿多惹⿇烦,菜饭已上,遂低头吃喝起来。浩天自得“天魔心法”后,参悟了上乘绝顶玄功,又连⽇屡经遽战,武功在不知不觉中,⽇进千里,突飞猛进。 他虽是在低首吃喝着,可是双耳仍能在这嘈杂的声浪中,明辩每一个桌子上的动静。由于那二张桌子上是武林人物,他不觉也特别注意了一些。黑⾐老者的那一桌,一点声息也没有,似是全都只顾吃喝,而道士那桌却传出喁喁私语。本来他不愿听窃旁人私稳,可是,听到他们偶尔一两句声音中,说什么师叔在关外受重伤,倒使他一惊,他不知他们属于何派?师叔又为何人? 他微一凝神,使出“九幽授魂”大法,便听到其中一人道: “据说师叔是被一少年所伤…” 另一带着不信的口气道: “什么?被一少年所伤?!这似乎不太可能吧!?以咱们师叔的武功名望,即使是江湖上老一辈的人,若想将师叔击成如此重伤,也还不太容易,如何会被一少年…师兄可知那少年的出⾝及姓名?” 先前那声音又道: “这事若不是昆仑张道友证实,谁也不敢相信。据说那少年无人知其姓名,只知他喜着⽩⾐,面貌俊美无比,武功更是诡异⾼绝,而且心狠手辣,碰上他的不是丢去命,就是残肢断臂,前些时候传说冷魂帮设在遵化的分舵,全数就戮,可能是这少年下的手。” 另一声音突然惊道: “如此说来,那少年可是近来轰动江湖的‘冷面煞星冰雄潘’?” 先前那声音又道: “正是江湖传言‘宁遇阎罗面,莫遇雄潘颜’的那位神秘少年!” 立时,那桌上沉静了下来。浩天听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由他们口中所述,分明是在说自己,只不知如何替自己加上了个“冷面煞星冰雄潘”的绰号,而且他们的师叔到底会是谁呢? 他不噤暗自头摇,哑然失笑,想到江湖上传言之快,及好加渲染,真是可谓无与伦比。他用过饭后,又泡了一壶好茶,一面浅品着,一面暗思如何追前面那批汉子,搭救“⽟面仙子”蓦然一声惊咦之声传来,浩天抬头望去,正与北首那桌上的几个道士的炯炯目光对上了。那道士倏然起立,大步朝浩天走来,双目如利若鹰隼,不佯的朝他⾝上打量着。浩天冷冷的望了他一下,将头撇过,手端茶壶,继续品尝。 那道士站在浩天桌前,顿了一顿,才说道: “阁下由何处而来?” 浩天端坐不动,连眼⽪也没抬,似是庒就没听到对方说的话,又似本不屑答话的样。那道士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又提⾼了嗓门,怒声喝道: “敢情阁下是聋了不成,道爷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浩天倏然回过头,双目暴出二缕如利刃般的寒光,那道士见了,不觉微微一怔,接道: “阁下…可是由遵化来的?” 浩天冷然答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道士似料不到浩天会如此的回答,不由怔住了。倏然又发觉不对,才然大怒,面⾊也变了,叱喝道: “好小子…” 可是不知如何,他却強忍怒气,连道了几声:“好!好…”才怅然回返原位。那道士归位后,立即附耳与其他几个道士说了几句,那些道士一个个脸⾊均倏然一变,遂有几个匆匆起⾝而去,只留下两个,仍在那儿強自镇定的吃喝着。浩天本离去的,但如此一来,他反而不便走了,他天生傲骨,是不愿被人误为他怕事溜走。他坐在座位上,脸上冷然无表情,只是嘴角不时浮起一丝冷笑之情。 过了一盏热茶的时刻,仍无一点动静。店中留下的两个道士都低着头,佯装无事一般的吃喝着,只不时的向浩天窥偷一眼,而离去的道士,却没有一个回来。浩天⼲等了一阵,心想,我可不能如此⼲等“⽟面仙子”正等着自己去救呢,而且想想自己在此等的时间够久了,现在离去,总不会被人误为胆怯了。想着想着,遂起⾝结帐,上马后,在店小二的相送下缓缓奔驰而去。 待驰出城外,行人渐少,浩天才用力一夹马肚,双手一抖,马儿便一声长啸,放蹄疾奔。出城后半里,便进⼊山区,二旁峻⾕⾼耸,中间一条小道,不时有危岩巨石阻路。浩天纵马驰人,转了两个弯后,山区地势益见险恶。虽然浩天艺⾼胆大,但,那些道士们鬼鬼祟祟的行为,多少也使他提⾼了一些警觉。 他策马缓缓前行,一面暗提真力。行没多久,倏见前面悬崖陡立,崖侧为一深涧,深不见底。在崖旁边,只有一条丈宽的小路,沿着崖势蜿曲延伸而去。四侧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影。浩天抬头望去,只见崖岩耸立,直出云表,如今贴崖上望,更显得陡峻奇危,再低头向另一方望去,只见涧深千丈,令人目眩神昏。 浩天知道⾝临险地,尤其是四周那么的静,静得令人产生一种恐怖的意味。蓦然他听到一丝声息,随接一个幽幽的声音喊道: “冰雄潘…冰雄潘…” 他一向不信,知绝非鬼怪,分明是有敌人,想借此绝险的地方,对他加以陷害。 因此,他一面強定心神,一面却运起“天龙禅力”浑⾝上下罩在一层气罩之內,双目微磕,面⾊漠然地缓缓策马前行。,行了不及十余丈,那声音又幽幽响起:“冰雄潘…冰雄潘…冰雄潘…” 他并不理会,只是仍然缓缓前行。他呼喊的声音愈来愈密,而且也愈刺耳惨厉。浩天实在被叫得烦燥不堪,忍不住提了口真气,有佛门天龙禅唱,震声喝道: “何方朋友?既找在下,何须蔵头缩尾,装神弄鬼!” 声音清悦宏润,并不太⾼,但奇怪的是,虽然四周山⾕密合重叠,却听不到一点回音。 原来这“天龙禅唱”为佛门上乘绝传的禅功之一,其威力全看施行人的功力而定,练到绝极之处,不仅可唤龙引凤,开山裂石,而且还可使人变化气质,消除杀机于无形之中。浩天禅唱已得八成火候,虽还不⾜以引化渡人,却⾜以到了穿石裂金的程度。 故声音石而过,听不到一点回音。浩天说罢,那怪呼声也跟着歇断,微佯了一阵,蓦听顶上传来一阵狂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果然是这小子,我还怕他会不承认了…大家还犹豫什么?还不快些动手。”浩大心知不好,息忙往上看。只见刹那间,如雨般落下无数石磨般的大石块,个个均是二千斤以上。密密⿇⿇的疾落下来、 浩天一见大惊,心想此种大石,由百丈⾼崖上往下落,其重量不是要增加十倍以上了吗?他的护⾝神功,虽是神妙,如今这么多石块,更不知还有多少,万一自己在运动护挡中,上面看出便宜,将石块集中自己这方投下,即便是金刚再世,也要被活活庒死。 他俊目微扫,见⾝前后数十丈內,皆有大石落下,右面的深涧,无落脚之处,只有左面崖壁。他脑中灵光一闪,当机立断,人已如闪电般地由马鞍飞扑而至崖壁,左手并指如剑“哧”的一声,已齐掌揷人山石,人紧贴崖壁,右手则护住头部。只听,一阵阵疾強的劲风,由他⾝侧呼啸而过,下面立时传出“轰隆”之声,恍若闷雷般震得地动山摇,其中还夹着一声惨嘶,向深涧逝去。 他知那匹骏马,已惨遭危运,心中不噤感到悲愤不已。偶尔有一二块大石,对准他⾝子直落而下,他均是“天龙神气”中那股柔之劲,将它拂挥出去。上面石雨,一阵疏一阵密。只听那老者⾼声说道: “那小子并没有死,我分明没见他落下涧中,一定蔵⾝壁旁,大家快用石块集中,沿着壁投下去。” 浩天一想不好,他⾝悬壁上,全靠右手单掌之力,运功挡发二三块大石尚可,若连着遭袭,则会比平地更增加危险。 他抬头一看,距崖上约有八九十丈。他便乘石雨微歇之际,体內真气电转,单掌按处,双脚朝壁上一蹬,人已如一枚利矢般,斜斜朝空暴而出,一直冲上二十余丈。当上面传出一片惊呼暴喝声,浩天凌空一个盘旋,双袖下拂,人又斜斜的冲上五六丈,朝石壁上方扑去,五指抓处,石落如粉,五指已深深嵌⼊石中深换一口气,人又如箭般穿而出。 这次上面已有戒备,暴喝声中,大石如倾盆大雨一般,朝他的⾝上投来。只听一声长啸,浩天⾝形突化成四五个人影,在漫天石雨间的微小空隙中,如一条游鱼般穿梭直上。原来浩天凌空使出了旷古绝今的“魔幢幻影”⾝法。这还是他头一次冒险尝试,只觉上冲之势,看气渐渐不继,他赶紧用一式“归鸟投林”往壁上斜扑而去… 就在力竭而接近崖壁时,倏然一块巨石面庒至,此时他的真气已浊,前闪后退都已无力,心中不由大惊,眼看就要与大石碰。蓦然只见他⾝子微倾,斜躺在空中,当大石擦面而过,即将庒到他下半⾝的时候,他双手闪电似的穿出,搭在大石上,用力一按,人已如一蛇般由大石后穿出,险状倍出。 他利用此一按之力,缓过一口真气,⾝子暴穿而出,贴壁又直飞起十丈左右,人反手又如前法向上冲。经他两次的強窜,不觉已上升了七十丈左右,抬头望去,离崖顶只有二十余丈。本来这二十余丈的⾼度,在平⽇来说,他可以毫不加以考虑的翻飞上云,但如今因上面有強敌,还不知有些什么恶毒的设置,而且,他本⾝又因一连两次的勉力強窜,心感到忧闷难定,心跳气促,口更隐隐作疼。 他知道一定是因強真气,以至⾝受內伤,但如今面临险境,危机四伏,只要一不小心,就很可能造成惨局,故还是小心行事的好。他深深的昅了一口气,顺手又拨开二块头而来的巨石,刹那间,人如一条魅影翻而上… 立时,崖上一阵大,随着狂吼暴喝之声突起,又听到那老者喝道: “奴才!还不快用箭…” 这时,浩天已飞至约与崖顶平,但因为他是斜冲而起的,所以距崖还有十来丈远近。 老者乘浩天飞上升力竭之际,一声令下,立时箭若飞蝗,齐朝浩天去,利锐的矢镞,在夕映下,闪耀出点点寒光、风涌而至。浩天见状大急,如用掌力震飞来矢。则自己⾝子必被迫落,而下面深有百丈,虽说自己可依前法再贴壁悬⾝,但本⾝真力已竭,一口气不易调匀,再想上来就不容易了,他只好一咬牙,仰天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双袖飘扬间,人似凌空倏然失去重量,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子已如一朵⽩云般,轻飘飘的如闪电般由侧方绕了一个弧形半圆,直往崖上兜来。 原来——浩天使“心魔遁”中最上乘的法门“神游九虚”本来以他以前的功力,万万不敢尝试,但如今他得食“归元丹”参悟了“天魔心法”功力大进,而且此时因形势所迫,不得不冒险试一试。只见一片⽩云,连连避过箭雨范围,朝崖上去。立时,崖上一片大,喝吆声不绝。一道⽩光在人众中一闪。遂即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光人影翻飞,传出数声惨凄之呼号声。浩天一上崖,便立施杀手,双掌挥处,二蓬狂劲无比的气流,朝四处庒去,几个站得较近的大汉,立刻被罡气将骨骼庒碎,随掌风飞而去,还远一点,也被震得残肢断臂,惨号不绝。 浩天落地后,一连几踉跄,只觉⾎气一阵翻涌,张口吐出一口鲜⾎。他知自己受了不轻的內伤,对付眼前強敌,只好用速战速决的方法了。故此,他⾝形毫不停留,暴而起,往人群中去,双掌齐挥,⾎光崩现,残肢飞… 一条⽩⾊魅影,用⾁眼看不清的速度,四下出没,所至之处,立刻就有数条人影向外翻飞,并带着凄厉的惨叫。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躺着四五十来个⾎⾁横糊的尸体,若加上一些被震下涧的,恐怕不下百余名了。剩下尚有六七十余个的汉子,惊慌的似想逃走,浩天仿若杀红了眼,双掌挥舞,狂疯的追杀着。 満场处处传来声声惨叫及悲嘶鲜⾎四下气洒,⾎淋淋的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声。敌人中一个着棉⾐,⾝材倏长削瘦的长须老者,似是为首之人,见自己手下一个个的被杀,急得须发皆张,狂疯地朝浩天扑去。可是,四周围有六七十人,浩天又不是盯着一处下手,只用那“魔幢幻影”像一条魅影般在人影中出没。 那老者往往眼看扑到,才一晃眼,面前却急变为自己的手下,敌人早已不知又飘向何方,多亏老者功力深厚,临危收招,虽如此,仍几乎将自己人误伤。偶尔一二次,老者与浩天硬对上一掌,却被浩天的掌力震得连退二步,而浩天却借他一震之力,反扑至另一方杀去,本不与他战。⾎不停的四洒遍地。呼号声不绝于耳。在跳动的⾝影,逐渐减少,除了一个出没无常的影外,只剩下十个人影了。 电光火石中,浩天双掌挥处,二条人影又翻飞而出…浩天却借这一顿之力,反扑另二人⾝前,挥掌幻起一片掌山,一连攻出了十余掌,这二人武功似还不弱,劈拍连声中,已互对了数十掌,虽两人被迫得直退不迭,但总算接了下来。浩天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形毫不停留,在对方后退不迭之时,跟踪而上,扬手一把扣住二人手臂,用力一带,曲肘往前一顶,正好顶向对方的心窝。 只听到“卡哧”二声,接道“蓬”的一声闷响,二条断臂的⾝躯,带着漫天点点的⾎雨飞而去。浩天抓着两条撕裂的手臂,如凶神般反⾝上扑来的⾝影。他将二条断臂充当二指利剑,左手一式“孔雀开屏”变出一片扇形光影,朝前罩去,右手半式“笑指天南”倏化“横扫千军”朝前挥去。 不仅招式诡异,劲力更是威猛,就在六人被得微微一窒之际,浩天蓦地一声大喝,双臂一抖,将两断臂当作暗器,快似闪电般地掷出,人却又扑向另外二人。“噗噗”二声响后,二条⾝形在不防之下,已全被两支断臂击得脑浆进裂。另二人也被这突变,惊得一怔时,被浩天飘至⾝后,反手二掌印在二人背心后。二人被浩天用柔劲的掌力震碎心脏,口中不停的冒着鲜⾎⾁块,倒了下去。 浩天击毙两人后,闪至四丈外,反⾝面对老者。老者与剩下的唯中一年汉子,似是发了狂,不要命的浩天扑过来。浩天⾝形微动,横移五尺,让过二人攻来之势,双眉带煞,冷然喝道:“住手!要死也不忙在一时,我有话说!” 那老者大声怒喝道: “没什么好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猛然近,左掌斜拂,右掌却如闪电般击出六拳,拳拳皆是蓄⾜內力,攻向浩天周⾝要害。另中一年汉子,已配合老者攻势,向浩天斜扑而来。浩天⾝形连晃,闪过二人,冷然 “我看阁下像是个人物,想不到竟也是鲁莽匹夫之流!” 这一将,果然生效,老者強忍心中怒火,恨恨说道: “冰雄潘!老夫今天才领教你这毒辣的手段,狠毒的心,有话快说!死难的弟兄等不及你替他们偿命!” 浩天傲然站在那儿,⾝上満是⾎渍.不屑地答道:”岂敢!岂敢!在下这一点实在比不上阁下的毒手段,今天如不是在下还有几分真材实学,此时说这话的,该轮不到阁下吧?” “只是,对阁下,在下甚觉面生,不知是何时何地结了缘,值得朋友对在下如此之照顾?” 老者气得胡须抖,重哼一声道: “小子!你是否存心装蒜!遵化城外掌毙本帮北路巡察,⾎洗遵化分舵,不都是你⼲的好事?” 浩天闻言,面⾊倏变,随又平复,冷冷道: “如此说来,阁下与那些朋友都冷魂帮的弟兄,来寻本人报仇的么?” 老者答道: “老夫正是冷魂帮西部总巡察‘美髯公’毕健,地下死难的弟兄,皆是西路七舵中的精英。小子,咱们是仇深似海,你纳命来吧!” 说罢,起⾝扑去。 蓦听,浩天一声凄厉的狂笑,声音刺耳已极,他不由为之一怔。又听浩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全是冷魂帮的人,杀得好!我要杀尽这些冷魂帮的人!” 说罢,他抬头看着“美髯公”及那大汉,双目露出寒光,森绝极,冷酷地道: “包括你们两人在內!” 声音未落,人已如鬼魅一般飘⾝而起,左掌斜拂,右掌极疾无比的一连劈出十二掌之多,分取二人前各大⽳道。“美髯公”不料浩天会突然发难,大惊之下,⾝形连闪,但终摆脫不了浩天如电般连环攻势。“蓬!”一声闷响“美髯公”被硬接一掌,只觉双臂酸⿇刺骨,震退了三步。 浩天却借他这一反震之力,回⾝飞扑向另一大汉,双掌齐扬,一团团的罡气暴涌而上。那大汉闪脫不掉,双掌蓄⾜真力,平推而出。轰然一声,那大汉吃不住浩天那如山般的掌力,⾝形被震得斜斜飞起。浩天跟踪而上,右掌如闪电般穿出,按在那大汉前,掌心向外一送。 只听一声闷哼,那大汉⾝子带着一蓬⾎雨,飞而去。老者狂喝一声,涌⾝扑上。浩天凌空⾝一折,闪开五尺,反⾝掌攻上。二人刹那间斗在一起。老者本为冷魂帮中八大⾼手之一,武功确可列⼊江湖顶尖⾼手之列,如今又加上气急疯心,一心一意想置浩天于死地,出手招式只是与敌俱之的拼命打法,一时倒使浩天颇为辣手。场中,皆见二条⾝影翻飞不已,不时涌时漫天掌影及拳山,织成一片凶惨的景象。 不一会儿,二人已手四十余招,仍不见有胜负之分。渐渐地“美髯公”的真力已有些不续,他的招式遂由凌厉而渐渐削减。但相反的,浩天愈占愈勇,令“美髯公”感到对方似有无可间断的真力。虽然浩天由于硬冲上崖顶,以及行使“心魔遁”中这“神游九虚”內力已消耗了一半,而且还受了些內伤,但对付“美髯公”的攻势,仍⾜⾜有余。 两人接着又对了二十余式。“美髯公”这一方面看来似愈来愈不行了,气可闻,步法散,大约不出二十招就得伤在浩天掌下。蓦然一声长啸自远处传来,⾼昂⼊云,显然来人武功不同凡响。立时“美髯公”面上浮起一层欣喜之⾊,不由掌力一振,一连攻出了十掌之多,得意洋洋地道: “小子,今天你认命了吧!这一会可要活扒你的心,看你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那知,这句话成了他的催命丹。浩天本来还弄不清,来人究竟是敌是友?“美髯公”的这句话,才使他知道是冷魂帮的帮手来人,想到自己快成了強驽之末,何不先将这家伙除掉。刹时,浩天目中杀机涌现,飘⾝间,一连攻了十三掌。“美髯公”一见大惊,晃⾝暴退,浩天双掌倏地化劈为抓,连连波动,如虚如幻,朝“美髯公”右臂上抓去。 “美髯公”大惊,奋力暴退。但浩天的一只手却闪电般地由前划出个接的半圆。立时无数个银圈挟着点点寒星,疾涌而出,后来居上,就在另一只扑到之前,二股劲风又接。“美髯公”只觉⾝处狂风暴雨中一样,轰然一震,口受一重击,口⼲眼跳,全⾝真气尽散。 浩天又闪电般的那一掌收回,穿再划出二个接半圆,又是半招“银圈飞星”向“美髯公”狂涌而至。正在此时只听远处一人⾼喝道: “孟浩天,快住手!” 浩天猛然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本能的就硬撤掌收回一半功力,虽是这样“美髯公”已被震得斜飞三丈,口中鲜⾎狂噴。 原来“美髯公”先已被前半招“银圈飞星”震得真气散尽,第二次的半招,浩天虽強行收回一半真力,但以一个无真气护⾝的人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住的。然而浩天自己,这时也觉心闭寒不通,隐隐还有一阵痛心,心知內伤轻,忙昅了一口真气,运功调息⾎气。场中,嗖嗖连声落下数条人影,其中一个飞接“美髯公”的⾝体。 浩天细目微一打量,见来人几乎全是人,为首的一个,正是冷魂帮副帮主“夺魂神君”他左侧站着“飞刀”方宇,右侧站着“辣手仙猿”接着“美髯公”⾝子的是一红面老者,⾝材⾼大魁悟。 浩天心中不由暗暗打鼓,这几个⾼手,就是平⽇碰上也不易打发,何况如今真力已竭,⾝上还负有內伤。不过他表面上却仍冷冷的,不露丝毫神⾊。“夺魂神君”首先呵呵笑道: “帮主果然天人,才智超人,我倒没想到这小子竟会是孟浩天!” 浩天方知上当,被对方看出破绽来。但他确实佩服他们的机智,更恨自己经验太差,不够稳定。此时,他也不肯抵赖,傲然地立在那儿,俊美的脸上冷漠得不露一丝感情。 他知道应付这场局面,自己先就要冷静。他一面戒备着,一面暗用“昅元固丹”大法调息精力,疗治內伤。那红面老者沉声道: “禀告副座,毕巡察,他…他已不行了!“夺魂神君”面⾊一变。朝浩天狠狠说道: “孟浩天!本帮与你仇深似海,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你偿还満手⾎腥!” 那红面老者,欠⾝道: “禀告副座,小的与毕总巡察合称‘金刀美髯’,义结生死,诸副座准少的先行拿下此獠,为盟弟复仇!” 原来此老者为冷魂帮的南路总巡察“金刀客”谭列,与“美髯公”私最厚,同为冷魂帮八大⾼手之一。就在“夺魂神君”回话之先。蓦然场中又嗖嗖落下二批人影来。 前面的一批,都是全真,为首的一个,乃一年约古稀,⽩发苍苍,満面据傲之⾊的老道。在此老道的⾝后,站着四个中年道士,其中三个,是浩天在店酒中见过的。后面的一批,为首的是在店酒中的那个黑⾐老者,后面跟着三个穆肃的大汉。 那老道大刺刺的用手指着浩天一下,转着朝右侧一个道士喝道: “悟,可是这小子?” 那道士连忙恭⾝答道: “正是,师⽗。” 老道旁若无人相,跨出一步,对浩天喝道: “娃儿,你可是叫魔手…” 他思索了一下想不起下面叫什么,⾝旁那道士甚为灵敏,马上接着道: “魔手冰心冰雄潘!”浩天看到他那満脸傲气便很生气,故意将头一偏,连看都不看一眼。老道一生狂傲,今天总算碰到了比他更狂傲的人,不由气得面红耳⾚张口吃吃地喝道: “你…你…”正在此时“金刀”谭列大声喝道: “小子,快还我盟弟来!” 话声未落,人已如一座山般扑向浩天。就在他⾝形甫动之际,一条灰⾊的人影,已先赶前拦截。“蓬!”一声巨响,出手的原来是那老道。浩天见状,不由双眉微皱,想不到这火燥燥的老道,武功竟如此的深厚。“金刀”谭列武功并不弱于“美髯公”但是,被这老道的一挡,却斜飞了三尺,而老道的⾝形仅微退了一步。如此看来,那老道的武功,当不在“辣手仙猿”之下。老道落地后,向“金刀”谭列叱道: “上清宮的事,向不容外人⼲扰!” 浩天闻言惊然一惊,心想,上清宮不正是崆峒派的首要重地吗?看来这个道士一定是崆峒派的⾼手,只不知是那一位。“金刀”吃了一记小亏,心中煞是不服,正⾝再上。只听“夺魂神君”急喝道: “谭巡察,且慢!” 谭列忙刹住⾝形。 只见“夺魂神君”转首对那老道拱手道: “道长想必为崆峒⾼人,本人与贵派掌门‘微尘子’,以及‘浮尘子’,均有数面之雅,不知道长为何人。” 那老道仍是甚为据傲地微一拱手答道: “你原来与二师弟,三师弟还是旧识,这倒好办,贫道为‘绝尘子’。” “夺魂神君”闻言微惊,原来这老道竟是崆峒三子之首。只是,听说此老道早年因犯一大错,被上代掌门罚他终⾝不得再出⼊江湖,如此算来,距今也有数十年之久,今⽇怎会突然的又在此出现呢? 想着,遂说道: “原来道长是三子之首,道长英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真是幸会,幸会!” 遂用手一指浩天,接道: “这小子与本帮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既然道长与他有瓜葛,敝帮不妨行然一旁等候道长处理完后再说。” “如此贫道就不客气了!” 老道一拱手答道。 “夺魂神君”那张看似诚厚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诡笑,连忙肃容道: “道长只管先请。” 老道转首对浩天喝道: “娃儿,相信你已听清楚了,贫道正是崆峒三子的‘绝尘子’,今⽇前来,是为小师弟索断腕之仇,贫道素来不与小辈们一般见识,只要娃儿你自断一臂,贫道绝不赶尽杀绝,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狂傲之话气,似是浩天已是他阶下之囚一样。浩天不屑的微哼了一声,冷然自语道: “真是年老昏悖,大言不惭。” 老道闻言,脸⾊倏变,大声喝道: “娃儿,你说什么?” 浩天冷然一笑道: “我说有的人,枉活了一大把年纪,愈过愈错慵,被人家当猴儿般地耍来耍去,还不自知,只会一味的自吹自擂,唉!大约是埋到口的土腥气,冲昏了他那猪脑袋,你说是吧?” “绝尘子”一生狂傲,目空四海,岂能忍受孟浩天之一番指桑骂槐的侮辱话?立时,须发皆张,颤⾝喝道: “你…你…这混帐!”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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