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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义行 作者:高庸 | 书号:41121 时间:2017/9/18 字数:82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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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帆诧异道:“几片豹⽪,有何用处?” 海云道:“爹不是正为了那些⻩⾐人的来历烦恼吗?这些豹⽪,就是他们的来历。” “什么?”海一帆惊问道:“你是说,从这几片豹⽪上,就能知道他们的来历。” 海云点点头道:“虽不能确知他们来自何处?至少,他们到此地来的目的已经明⽩了。” 海一帆心中一震,忙道:“你且说来听听,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海云道:“是为了追踪周和苹儿表妹。” 海一帆猛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声道:“云儿,你怎么知道?” 海云道;“爹还记得那天周谈到韩家堡灭门惨祸的起因,是为了外公收留了两个不明来历的男女么?” 海一帆颔首道:“不错。” “后来惨祸发生,韩家堡不知被什么人惨杀殆尽,据周说,那两名来历不明的男女,却并示遭到毒手。” “晤!不错。” “以孩儿推想,这情形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那两名男女乃是奷细,事先潜⼊韩家堡,以便里应外合;另一可能,就是那男女二人因逃避仇家远走关外,投奔到韩家堡,却被仇家跟踪追及,那男女二人见机溜了,对方迁怒于韩家堡,才发生⾎洗全堡的惨祸…” 海一帆截口道:“你说这些,跟这几片豹⽪有什么关系?” 海云顿了顿,道:“爹听下去就会明⽩了…刚才孩儿所说第一种可能,只是假想的说法,因为对方如是韩家堡的仇家,就当在引外公和舅舅离堡之后动手,省事省力,才是上策,又何必赶在外公他们动⾝的当晚发动呢?” 海一帆点头道:“好!你快说下去。” 海云正⾊接道:“所以,孩儿认为第二个可能最大,那男女二人既然未遭毒手,仇家自不肯甘休,但他们一时却无法查出那男女二人逃向何处,乃怀疑到周和苹儿表妹⾝上,打听得她们在毁家之后泛舟出海不知何往,就雇了海船,追踪寻来。” 海一帆皱眉道:“你作此推断,总该有点据才行,这种事可不是单凭猜测的。” 海云道:“孩儿的证据,就是这几片豹⽪。” 海一帆道:“为⽗不懂你的意思。” 海云露齿一笑道:“那天周谈及惨祸经过时,孩儿就问过及两名男女⾐著等的特征,周说:那女的背上有只豹⽪制的行囊,行坐不离,似乎十分珍贵…” 海一帆哦了一声,道:“不错,她是这样说过。但天下豹⽪很多,不知不是一种巧合。” 海云笑道:“爹请看这些豹⽪,它和普通豹⽪不一样哩!” 海一帆这才仔细察视手中豹⽪,脸上不噤变⾊,微微颔首道:“果然,一般豹⽪都是金钱花纹,这可是西域一带特有的虎斑三⾊海云接口道:“豹由虎生,但除了一般全黑⾊的黑豹之外,普通金钱豹也只有⻩⽩二⾊⽪⽑,唯独西域的虎斑三⾊花豹,在金钱花纹中,杂着黑⾊花斑,具有⻩、⽩、黑三种⾊彩,刚才孩儿已经将这些豹⽪送给周看过,正和那女的背⾰囊同样颜⾊。” 海一帆凝目问道:”‘你还没有告诉爹,这些豹⽪是哪里找到的?” 海云道:“从那八名⻩⾐人尸体上剥下的。” 海一帆沉昑道:“这也只能证明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你又怎能断定这些⻩⾐人就是追踪周大娘而来?” 海云答道:“他们和周前后只差数⽇抵达,而且都由关外出发.韩家堡距离锦州府又近,蛛丝马迹,已经很明显了。” 海一帆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他们发现了周大娘留下有破船,为什么不登岸搜索呢?” 海云道:“这是因为他们怀疑周和那两名男女在一起,不愿打草惊蛇,准备等其余两艘船会合之后,再采取行动。” 海一帆骇然一震,失声道:“这么说,其余那两艘船,也将寻来这里了?” 海云道:“他们寻不着同伴,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 海一帆追问道:“你看他们会很快找来吗?” 海云头摇道:“这就很难断定了,或许再等十天半月,或许就在今天了!” 海一帆重重一掌拍在几案上,五个指头全都陷进⽔中,冷笑道:“让他们来吧!为⽗倒要试试,是他们的头硬?还是咱们的刀快?” 海云道:“如果另两艘船先后寻了来,应敌尚无多大困难,只怕他们同时赶到…” 海一帆道:“合两船人手,也不过十六七人而且,有什么可怕的?” 海云道:“孩儿的意思,不是说人数多寡,而是怕他们用分批试探的方法,一艘船登岸搜索,另一艘船留在外海等候,那就不好对付了” 这句话,提醒了海一帆,也使他突然产生了恐惧。海云顾虑的,正是他內心的弱点所在,眼前最大困难,不在有没有力量击败⻩⾐人的窥视,而是万一被对方逃脫任何一人?必然会带来无穷后患,海一帆神⾊变得十分难看,默默良久,竟想不出一条万全之策,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为⽗经营此岛已有十年,只因喜爱它与世隔绝,可供咱们安静的度过一生,倘若此岛秘密无法保全,那也是命运注定,无可奈何的事了。” 一在忙碌了几天,琵琶岛战备已经整顿完成。出人意料的是始终未见另外两艘大船出现。 海一帆心情少宽,这才想起有两三天没去“螺屋”看望那⿇疯老人了。忙将吕子平唤来询问道:这几天忙着准备应敌“螺屋”的供应可曾按时送去?” 吕子平搭道:“属下唯恐一时疏忽断了供应,早命人送去大批淡⽔和⼲粮,⾜够那位老人吃上半个月了。” 海一帆点头道:“这样很好。自从夫人逝世,三年来,我每天依例去看望他一次,从未间断,近⽇为了应敌之事分心,竟有两三天没去了,难得现在稍闲,咱们去看看他。” 两人离了石府,相携往海边行去,途中谈论些应敌的准备,正走着,忽见海云从后面急急赶来,要求道:“爹,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瞧瞧,好么?” 海一帆道:“有什么可瞧的?上次你偷偷领着萍儿去,不是已经瞧过了么?” 海云道:“正因为上次去了一趟,孩儿发觉那螺屋有些奇怪,一直想去看看。 海一帆诧异道:“有什么奇怪之处?” 海云道:“孩儿觉得那位老人家行动很怪异,而且,螺屋里好像不止那老人家一个人。” 海一帆吃了一惊,沉声喝道:“胡说!你怎么知道不止一个人?除了那位老人家,还有谁蔵在那里?” 海云道:“孩儿只是这样猜想罢了。” 海一帆叱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猜想?” 海云将当天和苹儿所见的怪异情形,大略了一遍,最后说道:“那老人推说在屋顶午睡犹可辩解,栏杆上的和地上⽔清却无法自圆其说,那分明是由一个刚从海⽔里爬出来的人⾝上脫下来的,如果老人的确在螺屋中午睡,小岛上岂非住着两个人” 海一帆怔了片刻,头摇道:“这是不可能的,三年不算短暂,假如岛上蔵着一个人,咱们一定会发觉。” 总管吕子平接口道:“但少岛主的怀疑也有道理,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去螺屋中仔细搜查一下?” 海云道:“等会见了面,爹和吕叔叔陪他谈话,孩儿就假作游玩,暗中进⼊螺屋查看。” 海一帆略一沉昑,终于颔首道:“虽然如此,在态度上还得谨慎些,即使有什么发现,也不可当面说破,且等回来以后再作商议。” 海云应道:“孩儿道命。” 三个人联袂来到海边,遥望螺屋,依然是那么宁静,灰⾊的外壳,⽩⽔栏杆,点缀在粼粼碧波和黑黝黝的岩石上,真是一个不为尘嚣沾染的世外小仙宮。 海一帆忽然感慨地道:“这几天夜晚都没听见他再唱那首小调了,心里反而怪惦念的。” 海云低声道:“爹,咱们别出声,悄悄掩过去,看他在做什么?” 吕子平和海云紧随在后,三人鱼贯通过礁提,飘落在木拱门前,只见岛上静悄悄的,既无人影,也不闻人声。 海云庒着嗓子道:“爹瞧见了么?他又不在岛上…”说着,便奔进螺屋。 海一帆伸手将他挡住,正⾊道:“不许鲁莽,或许他正在屋內休息有病的人,受不得惊吓。” 接着,提⾼声音叫道:“老人家睡着了么?在下海~帆,特来探访。”谁知叫了三遍,竟然毫无回应。 吕子平哑声道:“他是个年迈的病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句话,听得海家⽗子机伶伶打个寒院。可不是么?一个孤零零的病老人,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随地会咽下最后一口气,而这地方又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原小岛… 海一帆⾝形疾闪,飞快的掠到“螺屋”⼊口处,探头朝里望了一下,脸上顿时变了颜⾊。 海云急问道:“怎么样?” 海一帆头摇道:“奇怪,屋里没有人。” “孩儿上顶屋去看看!” 海云话出人动,低头钻进了螺屋,循着回旋形的內壁,急急向螺屋爬上去。 吕子平借此机会,快步绕屋搜寻了一遍,整座小岛毫无人踪,何曾有⿇疯老人的影子? 片刻之后,海云从螺屋內退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柬,黯然道:“咱们来晚一步,他已经走了…” 海一帆吃惊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不!”海云将信柬双手给⽗亲,苦笑道:“他是活着离开这儿的。” 海一帆匆忙展开信柬,才看了一眼,脸上已惊容遍布,等到把信读完,更不噤跌⾜长叹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咱们这许多活人,竟被一个糟老头子,瞒了整整三年之久!” 吕子平轻问道:“岛主,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海一帆摇头摇,道:“你拿去自己看吧!” 信笺幅度不大,上面密密⿇⿇写着満篇齐整的小楷 一帆岛主钧鉴,三载恩养,感戴无混,临别无以为报,谨陈数语,聊表寸心,世上无偏安之乐土,武林无苟生之英雄。阁体下魄未表,宝刀犹利,正男儿傲啸江湖之时,奈何竟以一朝先意,预堕自弃,与腐木同朽哉?令郞少年英俊,机智超人,倘常此僻处海隅,蹉跎终生,更犹置明珠于壑沟,委良材于荒野,暴珍天物,良堪惋惜也。如今武林妖气累现,祸源已萌,⻩衫所至,杀劫旋踵,虽独善其⾝已不可能,愿阁下撤此藩篱,重振雄风,舍甚尔之孤岛,创万世之勋业。耿直之言,万勿以体妄见责为祷。鄙人既无⿇疯恶疾,更非独自一⼊,昔因避祸而来,今又避祸而去,收留厚情,行前不及面谢.异⽇有缘,且容负荆于中土。不告而别,并祈恕有,无名老人顿首百拜。” 吕子平看完信,惊出一⾝冷汗,惶然道:“属下无能,竟不知此他另有外人蔵匿,求岛主按律治罪。” 海一帆摆了摆手,道:“这不能怪你,连我每⽇必至,也被蒙在鼓里,若非云儿起了疑心,咱们现在还不知道那老头儿竟是个深蔵不露的武林⾼人。” 吕子平望着海云,困惑地道:“属下至今仍不明⽩,此地四周是海,没有船只,他们是怎么走的?” 海云正在聚精会神重读那封信柬,闻言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眨了眨,说道:“当然是乘船的了。” 吕子平道:“他们从那儿弄来的船呢? 海云道:“当然是他们自己造的啦!” 吕子平茫然道:“可是,少岛主,造一艘船,并非朝夕可成,他们躲在什么地方造船?用什么方法才能瞒过咱们?” “我想只有一个方法。”海云似乎对此疑问早已成竹在。说道:“那就是躲在海底建造” “附么?在海底造船?” 这话不仅吕子平不信,连海一帆也认为荒谬,从古到今,只有在陆上或⽔面上造船的事“海底造船”?那简直是闻所未闻,异想天开了。 但海云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除了在海底,他们决无可能建造成一条船,纵然能建造,也会被咱们发现,但假如合两人之力,用三年时间在海底造一艘简陋的船,那却并非难事。” 海一帆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倒说说看,海底造船怎么一个造法?” 海云正⾊说道:“这很容易,他们只要将造船用的木头,两端缚上大石,沉⼊海底,然后由⽔术浮出⽔面,再装上帆桅,岂不就行了诲一帆脸上笑容顿敛,怔仲良久,竟寻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吕子平长叹一声喃喃道:“少岛主果然聪明绝顶,智慧超人,这若是说穿了并无难处,可是咱们却怎也料想不到。” 海云道:“我也是事后才想到,这位无名老人却早有周密安排,此人才是聪明绝顶,智慧超人的人呢!” 海一帆黯然道:“可惜如此⾼明人物,咱们竟当面错过。” 吕子平道:“此人走了倒不要紧,倘若因此怈漏了本岛的秘密海一帆挥挥手,道:“不用说下去了,把螺屋拆毁,咱们回去…” 海云失声道:“爹,为什么要拆毁螺屋啊?” 海一帆叹道:“从今以后,咱们再也用不着这地方,也永远不会再到这儿来了。” 他仰望云天,神情一片凝重,仿佛用尽了平生之力,才吐出这短短的几句话。 三天过后,一艘修整如新的三桅大船,已经装载妥当,准备启程出航。 狭长的外岛沙滩上,蚂蚁般的挤満了人群,海面船艇往来如梭,围绕在大船四周,许多人在殷殷话别,许多人在感伤垂泪,许多人争着攀附小艇来到大船旁边,依依不舍地挲摩着船舷,泪眼凄,噴咽难语。 岸边一顶青罗伞下,海一帆神⾊凝重的端然而坐,手里拄着那柄鲛鱼⽪鞘的长刀,肃穆得有如一尊神像。 吕子平垂手侍立符侧,低着头,不时引袖擦泪,満脸愁苦之⾊。 这时,一艘小艇正将苹儿和周大娘的担架载向大船,海云在舷梯口接,待担架抬上了船,小艇折返滩头,船上舵楼立即响起三声号角。 海一帆面看看天⾊,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吕子平突然抢近了一步,屈膝跪倒,含泪说道:“岛主请多多保重,早赐音讯,好叫属下安心。” 海一帆破额一笑,说道:“子平,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作此儿女之态,起来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吕子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籁滚滚落下来,而且菗泣失声,悲不可抑。 海一帆摇头摇,又道:“子平,你我十余年相处,名为主属,情同手⾜,如果不是这片心⾎创建的基业舍弃不下,原是要带你一起去的。” 吕子平嚷声道:“属下知道。” 海一帆叹口气道:“我走之后,岛上事务就由你全权处理了。从今天起,不必再闭关自守,也不须在保守此岛秘密,有愿意来的,尽可任其居住,不愿意住下去的,尽可任其离开,客商往,悉由自便,你只人代我看守着这片基业,或许有一天,咱们还会回来。” 吕于平拱手道:“岛主放心,属下会谨遵训示,引颈静盼归期。” 海一帆苦笑道:“话是这么说,有生之年能否再返隐居那就要看天意了,不过有句话,你要牢记在心里,岛上生活尽可依旧,兵刃和武器务必埋蔵起来,兄弟们各安本业,暂时停止练武,至少须等那些⻩⾐人来搜查过后,才能恢复练,同时,在他们搜查盘问之时千万要忍耐,绝对不准反抗动手。” 吕子平道:“属下已有安排,不劳岛主叮咛。” 海一帆伸手轻拍他的肩头,谓然道:“既然如此,我就把琵琶岛给你了,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举目向沙滩扫了一眼,提起长刀,下了小艇。 吕子平哽咽叫道:“岛主,恭祝一路顺风,恕属下不能远送了。” 岸上哭声四起,岛民们挥泪拜别,黑庒庒跪満了整个沙滩。 大船升起风帆,拔锚起航,缓缓驶向大海,那些围绕在四周的海鸟,兀自尾随相送,不肯折返。 只听岸边海上,扬起片片歌声 “十年苦乐共相随,一旦相舍不胜悲。今朝洒泪别尊颜,何⽇扫径待重归…” 海一帆屹立船头,脸上带着微笑,两行热泪却沿腮而下。 随侍⾝后的海云、苹儿,以及李荣、霍豹等人,一个个都泪⽔満面,唏嘘难噤。 其中哭得最伤心的竟是苹儿。 也不知她是被这感人的送别场面所动?抑或触发了海天茫茫,仇踪难觅的伤感?或许她已经感受到,这令人心碎的情景,只不过是万里征途的起始而已。 长帆吃満了风,速度逐渐加快,琵琶岛的海岸和山岭,终于由模糊而消失在海平线下,从此,他们开始航向那不可预测的未来…” ⽟泉山,在燕京府三十里的西山山麓,上有“裂帛池”泉⽔由地底噴出,⽔⾊澄澈,时泛珠泡,号称“天下第一泉” 金代章宗-,常避暑于此,在山侧建有行宮,名“芙蓉殿”如今殿堂早已拆毁了,却在原址上,兴建了~座极大庄院。 这庄院背依⽟泉,遥对香山,占地更比当年的“芙蓉殿”宽了一倍之多,庄前两侧的黑漆大门竟是铁铸,但门虽设而常关。 自从有了这座庄院,从未见那两扇铁门启开过,所以,附近百姓,索就叫他为“铁门庄” “铁门庄”的庄主姓常,有人说他是朝中告老的大臣;也有人说他是万贯的富商;更有人说他是金盆洗手的绿林巨寇…反正说来说去,只为了这位常庄主太有钱,而且从不跨出大门一步,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如果没有钱,怎能买下这块帝王基业?兴建这么大的庄院,如果不是息隐大员或绿林巨寇,为什么整天紧闭大门,躲在屋子里,不肯让人看见呢?所以,语言猜测,便不胫而走了。 但谣言揣测,并未影响人们对“铁门庄’的尊敬,久而久之,好奇之心消失,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不再有趣兴去猜测庄主的⾝份来历了,人们只知道⽟泉山下铁门庄的常员外,谁也懒得去测他生做什么模样? 这一天傍晚时分,辘辘车声惊起归林的寒鸦,山麓车道上,出现了二辆篷车和三骑健马,向铁门庄缓缓而来。 篷车窗帘低垂,车顶上堆放着箱笼,两个耝矿的车把式,都戴着厚厚的风帽,宽带、⽪简靴,油光发亮的⽪坎肩,单看装束,便知是来自⽩山黑⽔间的标准关东大汉。 三骑健马上,为首是个铁塔般的魁梧独眼汉子前行领路,一个⾝裁耝矮的庄汉在后押阵,另外一匹⾼大⽩马上,却坐着一位二十岁的蓝⾐少年,紧傍着篷车按辔而行。 车马都行得很缓慢,人面车⾝満布风尘,显然,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兼程跋涉而来,业已感到很疲备了。 抵达庄门前,车辆嘎然停止,那魁梧大汉闪着独眼,向两扇紧闭着的铁门望了望,圈马来到篷车傍,低声道:“老爷子,到了。” 第一辆篷车窗帘微掀,露出锐利的眼神,问道:“认确实了?不会搞错吧?” 独眼大汉笑道:“不会错的,属下认得这两扇铁门。” 车中人接道:“好,你进去拜见三爷,就说我带着病人,不便下车。” 蓝⾐少年奋兴地问道:“爹,孩儿也去见三叔…” 车中人道:“不行。你去接替李荣,留意来路,看看有可疑的人跟踪没有?” 蓝⾐少年有些失望,却只得快快退去。 那独眼大汉翻⾝下马,整一整⾐衫,举步趋至角门旁边,轻轻扣了三下。 片刻之后,门里有人沉声问道:“是谁?” 独眼大汉应声道:“在下霍豹,求见常员外。” 角门上“卡”的一声轻响,启开一扇小窗孔,两道冷峻的目光向来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又问道:“⼲什么来的?”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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