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香罗带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香罗带  作者:高庸 书号:41120  时间:2017/9/18  字数:17421 
上一章   ‮章六十二第‬    下一章 ( → )
  木尊者冷漠的脸上,几乎要笑起来,喃喃道:“可惜‘轮回’之说,并非这样解释。”

  柳寒山道:“那是怎么解释的昵?难道坏人就注定永远是坏人,一辈子都轮不到做次把好事…”

  一尘道长心怕会吵起来,忙轻咳一声,打断柳寒山的话头,道:“柳相公好走,请上复秦堡主,就说我等解决金沙双雄之后。立刻移师旧雨楼青牛宮,希望彼此信守承诺,勿生枝节。”

  柳寒山欠⾝道:“好!在下一定转达秦老,愿诸位马到成功,告辞了。”

  一尘道长和木尊者目送柳寒山一行去远,不约而同,脸上都流露出鄙视之⾊。

  木尊者冷冷一笑,道:“真想不到,秦天祥一世大侠,竟会收容这种卑鄙小人。”

  一尘道长道:“那是因为他远离红石堡,自感势孤力薄,才不得不如此,否则,又岂肯将子⺟金丹送给咱们。”

  木尊者扬目道:“但贫僧总觉此事可疑,只怕秦天祥利用了我等之后,未必肯如约公开金丹秘方。”

  一尘道长道:“不会吧?他纵然不怕跟咱们五大门派为敌,难道不怕此事传扬江湖,招致天下武林同道的鄙视唾弃。”

  木尊者道:“他用柳寒山为使,可能就为了事后反悔预留退步,试想,将来他若食言反悔,我等即使把此事传扬出去,又有谁会相信柳寒山和红石堡是一路。”

  一尘道长怔了怔,道:“不错,贫道刚才竟没想到这一点。”

  木尊者道:“他既有不测之心,我等也须有防范之策,歼灭金沙双雄对我等也利,不妨依言进行,等到旧雨楼襄青牛宮,那时再相机行事,他若不先出金丹秘方,就休想我等会联手助他。”-

  尘道长击掌道:“对!这就应了一句俗话:你有你的关门计,我有我的跳墙法,哈!

  哈哈…”本尊者却没有笑,霜眉微锁,凝目眺视远方夜空,突然摇摇手,道:“噤声!好像有人来了。”

  一尘道长侧耳倾听,道:“八成是华山掌教灵飞道兄他们回来了,金沙双雄等人不过乌合之众,哪儿会是咱们正门大派的敌手。”

  木尊者‮头摇‬道:“不对,来人步履虚浮,分明负了伤,走!上去。”

  话未落,僧袍疾拂,枯瘦的⾝子已凌空拔起,向农庄外掠去。

  一尘道长急忙奔回房中,取了柄长剑,尾随追去。

  郭长风也展开“百⾜⾝法”悄悄跟在后面。

  三人前后追随穿越阡陌,直趋正南方,奔行间,无形中便较量出彼此功力的深浅,只见木尊者僧⾐飘飘,其速如飞,业已超前十余丈,一尘道长用尽全力,始终无法追上,郭长风则因一尘道长挡在前面,有力无处使,只能缓缓跟踪而行。

  越过稻田,便是往荆州的官道,木尊者跨上官道,忽然停了下来-

  尘道长这才飞步赶上,郭长风连忙停步,伏⾝稻丛之中。

  不片刻,面传来零的脚步声,接着,出现十余条人影,踉跄奔了过来…这些人⾐⾊杂,僧、道、俗家俱有,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都⾐履不整,神情沮丧,分明都多少负了点伤。

  走在最苗面的是个年约五旬的道人,肩上道袍破了一大片,头顶发髻也了,斜揷一柄长剑,満脸没精打彩的样子。

  郭长风认得这老道,就是堂堂华山掌教灵飞道长,不用说,后面十余人便是五大门派⾼手了。

  木尊者看了直皱眉头,低问道:“灵飞道兄,莫非竟吃了那批幺魔小丑的亏?”

  灵飞道长叹了一口气,摇‮头摇‬道:“别提了,想不到咱们五大门派会栽这个筋斗,唉——”

  一尘道长忙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金沙双雄哪来如此能耐?”

  灵飞道长苦笑道:“金沙双雄若有这份能耐,倒也罢了,咱们偏偏败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手中。”

  木尊者一震,道:“噢?他是谁?”

  灵飞道长道:“鄙人自称姓袁,面罩黑纱,穿一件⿇⾐,竟然练成了‘驭剑之法’,咱们一二十人。顷刻间都败在他剑气下。”

  木尊者骇然变⾊,喃喃道:“姓袁?⾝穿⿇⾐?驭剑之法…”

  突然用力摇了下头,说道:“武林中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那姓氏必然是假。”

  灵飞道长道:“姓氏可假,驭剑之法却假不了,咱们栽了筋斗,也是事实。”

  木尊者又摇‮头摇‬,道:“以气驭剑之法,谈何容易,老衲活了近百年,还没听过武林中谁练成了这种绝世剑术。”

  灵飞道长恼了,大声道:“难道咱们吃了亏,受了伤,还吹牛说大话吓唬人不成?”

  一尘道长忙道:“道兄先别心急,请将经过情形告诉咱们,大家参量参量,也许能知道那人的来历。”

  灵飞道长道:“也世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依计行事,果然在蛮柯附近跟金沙双雄遭遇,当时一场战,黑道中人伤亡逾半,金沙双雄也负了伤。眼看就要得手了,那姓袁的突然赶到,一手揽下这场⾎战…”

  一生道长惊诧道:“就凭他独自一个人?”

  灵飞道长道:“一个人就够了,他单人只剑,独战咱们十余⾼手,前后不到半盏茶时光?

  咱们人人都被剑气所伤,只得败下阵来。”

  木尊者凝目道:“道兄有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

  灵飞道长道:“他⾝法快速无匹,闪掠腾移之际,随手发剑,光华应势而生,贫道只看见満场剑光纵横,冷不防就受了伤。”

  木尊者缓缓颔首,道:“这么说来,越发不像御气驭剑之法了…”

  灵飞道长道:“不是驭剑之法,那是什么?”

  木尊者神⾊凝重地道:“老衲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却敢断言那绝非驭剑之法。”

  灵飞道长道:“怎见得?”

  木尊者道:“一个人若要御气驭剑,首须静心虑志,凝结全⾝真气作石破天惊的一击,发剑的时候。或巍然立,或盘膝趺坐,然后才能以意控气,以气驭剑,绝不可能再闪掠腾移。”

  灵飞道长怔了怔,无词以对。

  木尊者仰面长吁一声。接着道:“不过,此人能以单⾝只剑,顷刻间,连伤十余位⾼手,武功已算得出神⼊化了,可惜老衲却无缘亲自会会他。”

  灵飞道长众人都赧然低下了头。

  一尘道长低声道:“那人帮了金沙双推,必然也要旧雨楼襄,这儿是必经之路,咱们何不就在此地等侯,以逸待劳,试试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木尊者沉昑了一下,道:“道长怎知他一定会来?”-

  尘道长道:“贫道料想他既然揷手帮助金沙双雄,分明也志在夺取金丹秘方,必定非往襄不可。”

  木尊者神⾊微动,点点头道:“好,咱们就等着他。”

  一拂僧袍,大步走到路旁一块青石边,盘膝坐了下来。

  一尘道长却并无联手待敌的意思。

  径自和各派⾼手遇到一丈以外。

  夜⾊如墨,官道笔直向南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木尊者面南趺坐,手持念珠,俯首垂目,默默低诵着佛号,显得很有耐心的样子。

  郭长风蔵⾝在田梗,却暗捏着一把冷汗。

  他脑中还清晰记得那夜在北门城楼上的情景,当自己负伤穿窗进出的刹那间,瞎姑尾随疾追,危机间不容发,若非那及时出现的剑气光华,自己几乎脫不了⾝…

  事后,林元晖也推断那光华并非“驭剑之法”而是一种名叫“残月斩’的暗器。

  各大门派⾼手是否就伤在“残月斩’下?

  难道那位使用独门暗器“残月斩”的⾼人还在世上?

  抻或“残月斩”已经另有传人?

  “灵飞道长说那人脸垂面纱,⾝着⿇⾐…这种打扮。不就是七贤楼客栈中,那位肌肤溃烂流脓,被三目⾎蝇昅的神秘客人吗?”

  莫非那人不是毒魔君蓝彤,却是“残月斩”?

  再不然,或许‘残月斩”和毒魔君蓝彤,本来就是同一个人…郭长风意念飞驰,正揣测不透,官道上突然传来了“沙抄”脚步声。

  灵飞道长等人惊悸⾊变,沉声道:“大师,是那厮来了!”

  木尊者轻轻一挥手,道:“诸位暂且退后,让老衲独自会会他。”

  其实,没等他待,灵飞道长等人早已自动退到三丈以外了。

  官道上徐徐出现一条人影,黑纱覆面,⾝着⿇⾐,两只宽大的⾐柚下垂过膝,⾝上却未见携带兵刃。

  郭长风急忙凝聚目力打量,只觉那人除了一件⿇⾐和客栈中神秘客人依稀有些许相似之外,却无法断定是否同一个人。

  皆因他脸上戴着面纱,他的手中少了一柄银鞘鸳鸯剑,⾝旁更没有口檀木箱子…

  那⿇⾐人走得很慢,不时左顾右盼,好像在欣赏夜景似的,分朋看见木尊者坐在路旁,灵飞道长等人也停立在数丈外,仍然缓步前行,恍若无睹。

  渐行渐近,木尊者突然长⾝而起,低喧一号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人一顿停步,回头望了望,又用手指了指自己,道:“老和尚,你是在距我说话吗?”

  本尊者冷冷道:“不错,此地别无他人,老衲已经等候施主很久了。”

  ⿇⾐人道:“你等我⼲什么?我穷得这样,难道你还想跟我化缘?”

  木尊者低喝道:“老衲不是化缘来的,而是向施主讨一笔债。”

  ⿇⾐人说道:“讨债?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钱啦?”

  木尊者冷笑一声,道:“施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衲木尊者,现为少林寺达摩院长老…”

  ⿇⾐人道:“我不认识你是什么尊者,也没欠过少林寺香火钱,老和尚,你一定认错人了。”

  木尊者道:“是吗?施主不久前在蛮河附近,剑伤五大门派⾼手,难道也是咱们认错人?”

  ⿇⾐人道:“这话是谁说的?我一辈子没跟人打过架,见了刀剑就发抖,老和尚,你可千万别信口胡诌,出家人说假话,是要下地狱拔⾆的。”

  木尊者叫道:“大丈夫敢作敢为,施主以为装疾扮傻就能蒙混得过去么?”

  回头对灵飞道长道:“诸位道兄,刚才出手伤人的,可是这位施主?”

  灵飞道长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错,就是他。”

  ⿇⾐人急了,大声道:“你们都疯啦,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嘛这样⾎口噴人?”

  木尊者道:“施主一定不承认,这也简单,你把覆面黑纱取下来,让咱们看看你的容貌。”

  ⿇⾐人连忙举手按住面纱,疾退了三四步,道:“不行,我脸上不大好看,才用面纱遮住,你⾝为出家人,为什么要揭人家隐私?”

  木尊者冷笑一声,道:“咱们没有功夫跟你噜苏,你若不肯自己动手,老衲就得罪了。”

  话落,大袖一拂,五只枯瘦手指,由袖中伸出,屈指如钩,向⿇⾐人面迅疾抓到。

  ⿇⾐人双手掩面,回头就跑,大叫道:“救命啊,和尚要打人啦…”

  刚跑出七八步,木尊者如影随形一步赶上,五指疾落,早扣住了他的肩头。

  ⿇⾐人腿一软,扑跪在地上,两手却紧按着面纱不肯放松,叫道:“和尚。求你饶了我,千万别揭开我的面纱,我这张脸实在见不得人…”

  木尊者甫出手,就轻易扣住了对方肩头,不觉怔了怔,当时未及细想,右手斜斜一挥,拍开⿇⾐人的双臂,一把掀起了面纱…

  当他低头一看,不由愕了

  敢情那人満脸大坑套小坑,竟是个⿇子。

  不仅⿇,面且五官奇丑无比,残眉,斜眼,大爆牙,外加一个朝天蒜头鼻…那模样,就像一张石榴⽪,又被人踩了一脚。

  那⿇脸丑汉显然不会武功,肩头曼制,浑⾝软软的犹如一堆烂泥,却瞪着一双斜眼,对木尊者怒目而视,怨毒地道:“和尚,你看清楚了吧?人长得丑,却没有招惹谁,你凭什么要我当众出丑?”

  木尊者道:“你是谁?”

  ⿇脸丑汉大声吼叫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逞強,动手欺侮人?”

  木尊者虽是少林寺一代⾼僧却被问得目瞪口呆,答不出话来。

  ⿇脸丑汉又道:“我就住在前面七里坡,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我-同去问问看,谁骗你就是孙子‮八王‬蛋…”

  木尊者有些半信半疑,道:“那么,老衲问你,你这件⿇⾐从何来?”

  ⿇脸丑汉道:“这话可真新鲜,我家里穷,难道你还叫我穿绸缎绫罗不成?”

  一句话,又把木尊者问得傻了眼。

  他想了想,说道:“老袖再问你,半夜三更,你不在家中‮觉睡‬,而往什么地方去?”

  ⿇脸丑汉道:“咦!你可越问越玄了,这是往襄的官道,我要去襄做工求生活,哪天不早晚走两次往返,你管得着吗?”

  别看这汉子又⿇又丑,词锋却咄咄人,一句一个钉子,直把个堂堂少林⾼僧问得哑口无言。

  这时,灵飞道长等人,也渐渐围了过来。

  木尊者沉声道:“诸位请再看看仔细,刚才出手伤人的真是他吗?”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确定。

  灵飞道长叹口气,道:“从面纱和⿇⾐着,的确就是此人,可是,咱们没有见过他的面貌,而这人好像不会武功…也许是咱们认错人了…”

  ⿇脸丑汉道:“这话就对啦,连他们都承认认错人了,老和尚,你还抓着我⼲什么?”

  木尊者毕竟是正道中人,自知理屈,便想松手…

  “且慢!”

  一尘道长突然低声道:“此人穿着⿇⾐,或许是巧合,面垂黑纱,却是令人可疑,咱们得详细盘查,不能轻易就将他放了。”

  木尊者道:“道兄的意思”-

  尘道长道:“七里坡⾼此不远,咱们何不将他押回农庄去,看看可有人认识他…”

  正说着,黑暗中又传来脚步声。

  众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又出现一个人,⾝着⿇⾐,面垂黑纱,由南向北施施而来。

  这人的装束,跟黑脸丑汉一般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人肩后背一支狭长形的东西,那东西外布条,长约三四尺,分明一柄长剑。

  各派⾼手都骇然变⾊,各撤兵刃,纷纷散开…那⿇⾐人一见,也远远地就停了脚步。

  灵飞道长急道:“就是这厮,这一次可不会错了,大师千万要小心…”

  木尊者已松了⿇脸丑汉,手持念珠缓步上前去,一面低声道:“大家不必慌,老衲要先探探他的来历。”

  他功力运集全⾝,一步一步着那人走去,谁知刚走近不过七八步,那⿇⾐人突然惊吁一声,回头就跑…

  木尊者怔了怔,沉声喝道:“孽障,你还想逃吗?”

  袍袖猛挥,洒步直追了过去。

  他一追,各派⾼手也齐声呼喝,纷纷尾随追赶…

  这时候,⿇脸丑汉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拾回面纱,一面对郭长风蔵⾝处咧嘴一笑,喃喃道:“戏快要散场了,看戏的也该走了,人生本如戏,别忘了自己也在戏中。”

  说完,迈开大步,向北而去。

  从他移步的轻盈迅捷,⾝法的从容美妙,赫然竟是一位武林⾼人。

  郭长风心中一动,再想跟踪,已经失去了他的人影。

  而官道另一端,⿇⾐人没跑多远,已被木尊者飞步赶上,只见他急急扯下面纱,扑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颤抖着道:“诸位英雄饶命,小的是前面七里坡的赵二愣子,这都是刚才那人给了小的一两银子,叫小的这样打扮的…

  看他面貌,才二十来岁,果然是个傻不愣登的庄稼汉子。

  再夺下他背后狭长形的东西,原来是一着布条的木

  木尊者气得一跺脚,道:“咱们都瞎了眼睛,竟中了那厮金蝉脫壳之计。”-

  尘道长却道:“那厮武功既然很⾼強,为什么不肯跟咱们较量一下,居然用这种手段,只求脫⾝?”

  木尊者道:“这道理你还不懂吗?想必那厮自忖已被老衲拆穿了他‘驭剑’的玄虚,真要动手较量,未必有把握取胜,何况,他纵然自己能突围脫⾝,金沙双雄和负伤的黑道中人也无法顺利通过,所以借着跟咱们纠的机会,让金沙双雄绕路去了襄

  一尘道长切齿作声道:“此人不仅武功⾼強,更机诈百出,若不早些除去,迟早终是咱们正道门派的劲敌。’

  木尊者点点头,道:“诸位返青牛宮,今夜发生的事,暂且不可让秦天祥知道,一二⽇后,咱们再采取行动。”

  一尘道长愕然不解道:“大师要去何处?”

  木尊者道:“当前形势,以咱们五大门派力量最弱,老衲决定飞谕增调⾼手驰援,用本寺‘罗汉飞钹大阵’对付強敌,一二⽇內,定可赶到。”

  一尘道长大喜,阿谀地道:“武当门下绝对倾力追随麾下,以大师马首是瞻,咱们在青牛宮引颈企待,只盼大师佛驾早莅。”

  木尊者微一颔首,作别自去。

  郭长风最看不惯这种小人嘴脸,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菗⾝离开了田埂…

  回到寂寞山庄,天已大亮。

  田继烈着道:“适才得到消息,金沙双雄已经旧雨楼襄,同行只余七八人,而且都受了伤,我本想让他们来庄內调养,又恐被秦天祥发觉不方便,因此仍嘱他们暂时住在七贤楼客栈里…”

  郭长风道:“这样安排好,我原意是想让他们不要被⽟佛寺利用,才虚构‘护丹会’,希望将黑⽩两道⾼手往荆州,避免卷⼊是非,谁知一番苦心,终成泡影,反而使他们最先遭到伤亡。”

  田继烈慨然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这场劫数已经注定,人力终难挽回。”

  郭长风道:“现在,五大门派已被秦天祥收买,木尊者更决心增调寺中⾼手驰援,襄城恐难免一场惨烈⾎战,咱们必须加快进行,将那条男用香罗带提前拿到手才行。”

  田继烈道:“这种事,岂能之过急,总得等邓兄有了把握,才好下手。”

  郭长风沉昑了一下,道:“如果请吕兄协助,不知是否较有把握呢?”

  吕-笑笑,道:“并非在下推诿,沦功夫,敞会主胜我十倍,他若没有把握得手,加上我也等于⽩费,郭大侠还是耐心多等几天的好。”

  郭长风喟然道:“我只担心这段时间会发生意外变化,如今,秦天祥和⽟佛寺双方都好像按兵不动,实则各运心机,都在暗中布置,随时可能发生突变。”

  田继烈道:“我想,秦天祥既然通过柳寒山企图收买五大门派,⽟佛寺方面也绝不会没有行动,自从杨百威下毒失败,怎么竟未见进一步动向?”

  郭长风道:“这正是令人可疑的地方,以大悲师太谋划之精,岂肯坐等咱们替他盗取罗带,或许”

  话音未毕,突见林百合神⾊慌张地奔了进来,气咻咻道:“不好了,凤珠逃走了…”

  这消息,好似晴空一声霹雳,厅中三人骇然变⾊。

  郭长风忙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不是由樱儿专责看守着么?怎会被她脫逃了呢?”

  林百合一面气,一面道:“樱儿被他们制住⽳道,直到天亮我起⾝时,才发觉。”

  郭长风道:“他们?难道另外还有人潜⼊庄中接应不成?”

  林百合‮头摇‬道:“不是外面有人接应,是我爹爹帮助她逃走的…”

  郭长风更惊,道:“令尊怎会帮助她脫逃?”

  林百合焦急地道:“唉!这话一时也讲不清,叫我怎么说呢…”

  田继烈道:“事情既然已发生了,急也没有用,你先坐下来平静一下,再慢慢告诉咱们经过的情形。”

  林百合道:“可是,现在连爹爹也跟她一同走了,樱儿也随后追了下去,咱们得赶快想个应变驰援的办法才行!”

  三人听说林元晖也跟凤珠一同逃了,越发震惊,偏偏林百合又太心急,语句慌,说不出个头绪来。

  田继烈摆摆手,道:“好!你快问吧!”

  郭长风略一沉昑,说道:“据你所说,那凤珠并非自己脫逃的,而是令尊私放了她?”

  林百合道:“正是。”

  郭长风道:“那么,樱儿的⽳道也是被令尊所制了?”

  林百合道:“不错。”

  郭长风道:“这件事,发生在昨天夜晚,但直到今晨天亮,你才发觉,而且,令尊在私放了凤珠以后,自己也跟她一同离开了寂寞山庄,对吗?”

  林百合道:“对!对!”

  郭长风眉峰微皱,道:“令尊这样做,想必有他的理由和目的,他有没有留字或留话向你解释呢?”

  林百合答道:“他没有解释,只是告诉樱儿,叫咱们不必寻他,更不必追赶,如果秦天祥要见面,就用替⾝暂时敷衍一下…”

  郭长风接口道:“他真是这样对樱儿说的话?”

  林百合道:“是的。”

  郭长风道:“他有没有提到田老爷子和我?”

  林百合道:“没有特别提到。他只是要樱儿告诉我们,不必担心他的‮全安‬。”

  郭长风道:“在他释放凤珠以前,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譬如叫你们离开,独自跟她私语密谈之类…”

  林百合道:“是的,咋天晚上,他就趁咱们在楼下吃饭的时候,独自跟凤珠谈了很久。”

  郭长风点点头道:“这就不错了。”

  随即长⾝而起,对田继烈和吕-道:“我和百合进城去一趟,这件事务须守秘不能对外声张,更不能让秦天祥知道。”

  田继烈道:“林庄主分明受了凤珠的蛊惑,已经落在大悲师大手中,你们这样寻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郭长风道:“不要紧,咱们去只是想接樱儿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田继烈仍不放心,道:“一定要去,也得多派人来接应,以防万一。”

  郭长风道:“大悲师太要的是香罗带,东西未到手绝对不舍做出过的事。”

  于是,带着林百合由后庄越墙而出,直奔襄

  进城以后,郭长风直接来到老福记钱庄,只见门上“暂停营业”的字条已经撕去,但因时间还早,店门犹未开启,再转到后巷,也平静如常,看不出樱儿曾经来过的迹象。

  林百合道:“咱们上次来过之后,那老尼姑一定已经搬家了。”

  郭长风道:“不错,大悲师太当然不会留在这儿,但这家钱庄是⽟佛寺的产业,应该查问得出消息。”

  林百合道:“既然这样,咱们何不也捉他几个人回庄去作为人质?”

  郭长风笑笑,道:“这种人,便是捉回去一百个,老尼姑也不会心疼,咱们还得管他吃住,那有多么⿇烦…”

  微顿,接着道:“你在后面巷子外等着,我去前面叫门,如果看见有人从后门出来,不必拦阻,只要悄悄跟着他,查明他到过什么地方就行了。”

  林百合点头答应,自去隐蔵。

  郭长风仍旧绕回前面大街,举手拍门,叫道:“有人在吗?客人上门来啦。”

  不片刻,店门上启开一个方孔,一个伙计模样的小伙子凄在孔中问道:“找谁?什么事?”

  郭长风道:“找你们彭管事,我是客户,来提银子的。”

  那伙计道:“对不起,现在还没有开市营业,请你等一会再来吧!”

  说着,便想掩上门孔。

  郭长风一抬手,用一手指头轻轻顶住了门上方孔,笑道:“伙计,你可别替东家怠慢了客人,我在你们钱庄里存的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伙计道:“但现在才天亮,店门未开,他还没有起来…”

  郭长风脸上一沉,低喝道:“那就把店门打开,去叫他起来,听清楚了吗?”

  天下钱庄银号的伙计,好像都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势利样子,欺善怕恶,习久成

  郭长风变了脸,伙计也变了脸,郭长风是由笑而怒,那伙计是由冷淡傲慢,变得恭顺有礼了。

  他那不耐烦的脸上,忽然堆満阿谀的笑容,轻轻问道:“老客,你贵姓?小的好替你通报…”

  郭长风冷冷道:“用不着问我姓名,你去叫彭长发出来,他自会认识我。”

  那伙计连声道:“是!是!”门內有人接口道:“是,是谁啊?”

  伙计一回头,喜道:“管事,你起来啦?这儿有位客人要见你。”

  小方孔內换了一张脸,正是彭管事。

  郭长风扬起脸道:“怎么?还认识我吗?”

  彭管事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郭爷,稀客!二顺子,还不快开门。”

  “伊呀”声中,店门启开,彭管事⾝上仅穿着一套內衫,躬⾝含笑客。

  郭长风举步跨了进去,大马金刀向柜台上一坐,二顺子忙着奉烟倒茶。

  彭管事道:“郭爷一大早光临,想必有事,我这就去换件⾐服…”

  郭长风伸手拦住道:“不必,我只是来打听一个人,话说完就走,用不着虚礼。”

  彭管事道:“郭爷想找谁?莫非又是打听上次替你订房间的那位客人?”

  郭长风笑着摇‮头摇‬,道:“这一次找的不是客人,是你们的东家。”

  彭管事道:“可是,敝东家并不在襄…”

  郭长风道:“那没关系,见见前两天住在贵店的几位⽟佛寺的师太也成。”

  彭管事怔了怔,忽然笑道:“噢!你是问那几位老师太?”

  郭长风道:“不错。”

  彭管事道:“郭爷来得不巧,她们只是敝东家的朋友,来襄暂时寄住在小店里,只住了两夜,如今已经走了。”

  郭长风道:“去了哪儿?”

  彭管事赔笑道:“道…我就不大清楚了,她们是出家人,行无定向,想来不是回来处去,就是往别处云游去啦。”

  郭长风四面望了望,道:“真的这么不巧?偏偏我有重要消息告诉她们,她们就先一步走了?”

  彭管事道:“郭爷有什么重要消息想告诉她们?”

  郭长风道:“是为了一件她们托我寻觅的东西…”

  说到这里,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人已经走了,说也无益,我还是回去吧!”

  彭管事忙道:“如果事情很重要,郭爷不妨告诉我,我可以转告敝东家,或许敝东家知道她们的去处。”

  郭长风摇‮头摇‬,道:“我看不必了,她们是出家人,云游四海,去无定向,就算能找到她们,时间也来不及了。”

  站起⾝来,拱拱手,告辞走。

  彭管事急忙挽留道:“郭爷请稍待片刻,我叫二顺子去后面问问內,她们女人常在一起闲谈,也许已经提到要去什么地方。”

  其实,郭长风早已看见他正向伙计二顺子施眼⾊,只是假作没有看见,随口道:“也好,那就⿇烦快些去向问,我还有要紧事,没法久等。”

  彭管事连连向二顺子挥手,道:“听见了吗?快去问你师娘,如果知道那几位师太的去处,赶紧来回话,郭爷有重要事在这儿立等消息。”

  二顺子应诺着如飞而去,彭管事又忙着延坐奉烟,殷勤招待,亲自陪伴郭长风闲谈家常…

  大约⾜有顿饭之久,才见二顺子満头大汗回来,说道:“师娘说,那几位师太临走时,曾经留下一个地址,无奈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再也找不到…”

  彭管事顿脚道:“真该死,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顺手放呢,这不是误了事啦吗?”

  二顺子道:“不过,师娘又说,那几位师太告诉过她,就这一二⽇內,还会再回襄来,如果郭爷要见她们,不妨留下住址,等她们一回来就去通知郭爷。”

  彭管事道:“嗯!这倒也是个办法,郭爷,你现在住在哪一家客栈?留个地址给我,一有消息,我就去拜访。”

  郭长风笑了笑,道:“不敢当,这两天我恰好有事要去一趟樊城,既然如此,等过一二⽇我再来好了。”

  彭管事道:“郭爷若有话要留告,可以预为转达。”

  郭长风道:“不必,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得当面亲自告诉她们。”

  说着,起⾝告辞。

  彭管事亲自送到门口,再三叮咛,依依而别。

  郭长风转过街角,回头未见人跟踪,立即加快脚步绕去后巷…

  林百合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望见郭长风,急忙了过来。

  郭长风低声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林百合连连点头,道:“真被你料中了,刚不久,一个伙计鬼鬼祟祟从后门演出来,我一路跟踪,那家伙竟去了一座尼庵。”

  郭长风道:“在什么地方?”

  林百合道:“离北门城楼不远,地点很冷僻,规模也不大…”

  郭长风道:“你有没有被人发觉?”

  林百合道:“没有啊,我很小心,只远远监视,连庵门都没有敢走近。”

  郭长风颔首道:“好!带路。”

  两人径奔北门,在邻近城门一条小巷中,果然找到了那座名叫“⽩⾐庵”的尼寺。

  郭长风纵目打量,只见那⽩⾐庵地幅狭窄,规模颇为简陋,共仅前后两进房舍,寺门半掩着,门口有道朱红漆的矮栏杆,里面就是正殿,再往后,木屋数楹,便是禅房,看来冷冷清清,本没有什么香火。

  林百合跃跃试,道:“郭大哥,咱们进去吧?”

  郭长风摇‮头摇‬道:“不要鲁莽,这地方可能只是个传讯的所在,你在外面稍候,让我先进去试探一下。”

  林百合道:“不,我要跟你一块儿进去,咱们来拜佛的,不是很好吗?”

  郭长风想了想,道:“可是,你得把兵器蔵起来,哪有进庙里拜佛还带刀剑的道理。”

  林百合忙道:“这容易。”

  她解下佩剑,一长⾝,攀在庙门上框,将长剑轻轻放进“⽩⾐庵”三字匾额背后,飘然落地,亲热地挽着郭长风的胳膊。笑道:“行了,走吧!”

  郭长风推开木栏杆跨了进去,扬声道:“庵里有人吗?”

  连叫两声,不闻回应。

  林百合低声道:“别叫了,咱们进去再说。”

  两人并肩进了正殿,抬头一看,林百合突然満脸绯红,急急低啐道:“该死!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郭大哥,咱们快些出去…”

  郭长风诧道:“为什么?这地方有什么不对?”

  林百合低着头道:“别问嘛,咱们快走,你不走我可要先走了。”

  郭长风道:“这不是奇怪么,叫你别进来,你偏不肯,现在才跨进殿门,又催促着要走…”

  林百合急了,用手指了指殿上神像,道:“谁知道这儿供的是这种菩萨嘛。”

  郭长风仔细看那框中的神像,原来是尊女菩萨,怀里抱着婴儿,左右有金童⽟女,佛框上方一幅横额,写着“有求必应”

  敢情这是座“送子观音”的塑像。

  郭长风虽然了解她羞急的原因,却不能让她退下去,反而挽紧她的手,低语道:“来不及走了,快装得自然些…”

  不知何时,殿角出现一名中年女尼。

  那女尼⾝着⽩⾊袈裟,面貌倒颇端正,只是眉目含着几分轻佻意味。

  她一双⽔汪汪的眼睛,在郭长风和林百合⾝上滴滴直转,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地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来烧香许愿的么?”

  郭长风忙道:“不错,我们是…”

  女尼接口道:“我们这儿的送子娘娘最灵验,两位施主既然特地到这儿来烧香求神,不用说,定是一对小夫了。”

  郭长风道:“这”

  他本想否认,但转念间,又改口道:“是的,咱们夫妇俩听说…唉哟?嘿嘿…听说贵庵的菩萨很灵验,所以…唉哟…特地求求菩萨…唉哟…”

  林百合连脖子都红了,又不得不承认,羞急之下,只得狠狠扭了郭长风三个“唉哟”以示无言‮议抗‬。

  那女尼笑道:“这位娘子年纪太轻了,夫求子,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

  郭长风也笑道:“咱们新婚不太久,內子脸薄,师太别见笑,嘿嘿…”这一次,林百合没有再“下手”因为她已经羞得连力气也没有了。

  那女尼又上下打量了一道,道:“两位施主很年轻嘛,既然新婚不久,又何必如此急?”

  郭长风忙道:“并不是咱们急,是…是…”

  女尼道:“噢,我明⽩了,八成是老太爷,老太太急着抱孙子,对吗?”

  郭长风道:“对!对!…啊!不是的,家⽗⺟去世得早,是家岳⽗急于想抱外孙。”

  林百合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真恨不得有个地洞赶快钻进去,然而,急归急,气归气,却无法阻止。

  那女尼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老年人,都巴望早些抱孙子,外孙也是骨⾁,这也是情理中的事…”

  话音微顿,又说道:“不过,两位施主是专程求佛,怎么没有准备香烛带来呢?”

  郭长风没想到这一点,几乎被她问住了。

  幸亏他反应快,忙道:“咱们来得太匆忙,已经走过几座寺庙,准备的香烛不够,都用完了,请问贵庵是否可代咱献上几炷香,等一会咱们多捐点油钱?”

  女尼沉昑一下,道:“好吧,出家人与人方便。两位施主请参拜菩萨,我替你们上香。”

  于是,点燃香烛,击动钟鼓。

  郭长风装得像真的一样,顶礼膜拜,一派虔诚,林百合无奈,只得跟着下跪参拜,心里也不知是羞是喜…

  拜罢菩萨,郭长风还摇动签筒,菗了一支签。

  那女尼看了签文,笑道:“恭喜二位施主,这是支上签,不仅菩萨有求必应,这位娘子也已经梦熊有兆了。”

  梦熊有兆,就是说林百合已经怀了⾝孕,而且将会生个儿子。

  林百合终是个⻩花闺女,再庒制自己,也忍耐不下去了,霍地站起⾝子,怒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女尼道:“咦!灵签上是这样显示,贫尼说的是实话,这位小娘子为什么生气呢?”

  林百合瞪了郭长风一眼,恨恨道:“都是你闹出来的这些花样,害人受这贼尼姑的戏弄,难道你以为她真不知道咱们是谁?”

  那女尼恻恻笑道:“怎么?莫非你们不是夫…”

  林百合叱道:“贼尼姑,你少跟姑娘装蒜,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变的?”

  话音刚落,飞起一拳,向那女尼当擂去。

  那女尼轻轻一旋⾝,避开了拳势,冷笑一声,道:“佛门静地,岂是你撒野的所在。”

  口里说着,双掌翻飞,也还了两招。

  林百合道:“郭大哥,这贼尼姑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还不出手等什么…”

  谁知郭长风既无反应,也没有回答。

  林百合奋力攻出两拳一掌,急忙回头,却发现郭长风抱着签筒,业已昏倒在地上。

  这一惊,不由浑⾝冒冷汗

  但郭长风刚才还好端端地,什么时候竟中了暗算?

  林百合遑然四顾,突然领悟那神案上的香烛烟雾升腾,杂着一股轻微的辛辣气味。香!

  可惜,她发觉得太迟了,心里虽然省悟,脑海中已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涣散…她很想拼命支撑着,设法带了郭长风一同逃走,无奈力不从心,⾝体一阵摇晃,也“砰”然倒地。

  那女尼哈哈笑道:“饶你奷似鬼,也吃了‮娘老‬的洗脚⽔。堂堂魔手郭长风不过如此。”

  举手轻击三下,佛殿后应声转出四名尼姑。

  其中两人⾝着⽩⾊袈裳,年纪都很轻,面貌姣好,举止妖娆。

  另外两名老尼却是⿇姑和瞎姑。

  先前那中年女尼得意地笑道:“我还以为郭长风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稀松平常,三支香就摆平了。”

  一名年轻⽩⾐女尼也掩口笑道:“师姐亲制的这种‘‮魂销‬蚀骨香’,什么时候失过手?

  尤其是对男人家,那真是万试万灵。”

  另一尼姑道:“可不是吗?凡是踏进⽩⾐庵的小伙子,不替咱们留下几个儿子休想活着走出庵门去,不然,咱们供的送子娘娘哪儿来儿子送给人家?喀嘻嘻…”几个尼正说得眉飞⾊舞,瞎姑却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且别得意太早,郭长风花招程多,未必如此轻易上当。”

  中年女尼道:“人已躺在这儿,难道还假得了?老大姐,你也疑心大重啦。”

  瞎姑道:“你最好亲自试试。看他是否真的已经昏,只是人躺在地上,还来不了准。”

  中年女尼笑道:“试试当然可以,不过,我得请教老大姐,你们捉住郭长风,准备将他怎样处置呢?”

  瞎姑道:“家师令谕,本不让咱们招惹他,这是他自己寻上门来,咱们作不了主,须等家师回来才能决定如何处置。”

  中年女尼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姐妹三个有点小小请求,不知老大姐可肯答应?”

  瞎姑道:“你说说看。”

  中年女尼道:“咱们的意思嘛,反正老菩萨不在襄,一天半⽇也许不会回来,在这段时间內,二位老大姐何不行个方便”

  瞎姑轻哦一声道:“敢情称是看上了郭长风?”

  中年女尼吃吃笑道:“不是我,是我这两个师妹,她们年纪轻,没见过世面,听说姓郭的又是个大行家…所以…二位老大蛆就算行行好,反正姓郭的闲着也是闲着…”

  “不行。”

  瞎姑脸一沉,摇‮头摇‬道:“家师吩咐留下郭长风还有大用,不能任你们‮蹋糟‬,万一闹出意外,谁能负责?”

  中年女尼道:“我负责,绝对不会出意外,这姓郭的壮得很,又是情场老手,说不定,咱们姐妹还不够他的‘下饭菜’哩。”

  瞎姑连声道:“不行!不行!你们三个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蝇虫,再壮的男人,到了你们手里还想活命?”

  中年女尼央求道:“老大姐,何必这样说,咱们虽不是⽟佛寺门下,也替老菩萨出过力,建过功,你就权当犒赏咱们一次如何…”

  忽听一人接口笑道:“瞧这话说得多可怜,好吧,就把我赏给你们了吧!”

  说这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殿上站着的加躺着的只有一个男人。

  郭长风!

  三名⽩⾐庵的尼齐声惊呼,回头便跑…

  郭长风笑道:“别跑啊!怎么不领犒赏就跑了?”

  笑语中,签筒微抖,三支签电而出。

  三个尼分由三个不同方向逃跑,那三支竹签也像长了眼睛似的,分头,各奔一人。

  结果,三个风流尼姑一个也没逃掉,每人背心揷上一支竹签,全都黯然倒地。

  她们只知道郭长风是情场老手,却忘了郭长风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职业杀手未必会‮情调‬,情场老手却很可能会杀人。

  瞎姑和⿇姑既不惊慌,也没有逃走,似乎对郭长风的“复苏”早在意料中。

  郭长风对瞎姑也深怀戒心,竹签出手,立即⾝跃起,同时从神案上取了一碗净⽔,将林百合救醒…

  在解救林百合这段时间,他紧挟着签筒始终不敢释手,但瞎姑和⿇姑只是静静在一边,并无出手的意思。

  林百合清醒过来,郭长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道:“两位师太失掉机会了,刚才你们若同时出手,在下自问毫无把握全⾝而退。”

  瞎姑道:“咱们本没有打算要出手,否则你还能躺在地上装死么?”

  郭长风笑道:“这么说,在下应该多谢两位的成全了。”

  瞎姑道:“那也不必,咱们只是奉了老菩萨令谕,在你没有履约取来香罗带之前,暂时留下你的命。”

  郭长风道:“既然老菩萨还记得咱们之间有约,为什么又唆使凤珠带走林庄主?这难道不是毁约?”

  瞎姑冷冷道:“那是阁下毁约在先,你答应了老菩萨,用香罗带换公孙茵,就不该再胁迫凤珠仍以假讯蒙骗咱们。”

  郭长风道:“老菩萨既已跟在下约定限期以物换人,为什么又暗存二心令凤珠杀杨百威?”

  瞎姑道:“杨百威脚踏三条船,存心投机取利,死有余辜,咱们杀了他,也等于替寂寞山庄除去一名內奷,有什么不好?”

  郭长风道:“他⾝为寂寞山庄总管,是否应该除去,那是寂寞山庄的事,用不着⽟佛寺来越俎代庖。如今凤珠更四无顾忌,将林庄主劫走,显然老菩萨是没有诚意要跟郭某人如约履行了。

  瞎姑冷笑道:“我只能告诉你,林庄主完全是自愿随凤珠出走,咱们既未強迫劫持他,也没有教唆凤珠这样做,至于是否有诚意履践约定,那得看你郭大侠如何决定了,秦天祥现在住在寂寞山庄中,你若有诚意盗取香罗带,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手?”

  郭长风道:“秦天祥才到了几天,纵要下手,也得有机会,何况,我和老菩萨约期五天,现在并未届満。”

  瞎姑道:“你最好仔细算一算,今天已经第四天了,香罗带迄今仍在谁的手中?”

  郭长风毫不迟疑道:“我自有把握如期将香罗带弄到手,但你们必须立刻放回林庄主。”

  瞎姑摇‮头摇‬,道:“抱歉得,林庄主离庄全系自愿,跟⽟佛寺无关,再说,他也不在襄…”

  郭长风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Www.IsJxS.CoM 
上一章   香罗带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高庸创作的小说《香罗带》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香罗带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香罗带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