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神龙七绝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龙七绝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92  时间:2017/9/18  字数:21554 
上一章   ‮阵魂迷髅骷 章十第‬    下一章 ( → )
  上集说到红⾐帮主、⻩⾐帮主、一鸣和沙丽乌,一直打到夜晚,仍席地而坐,拼命在争夺铁箱。

  忽然来了一人,哈哈大笑道:“铁箱內究为何物?你们难道不怕⽩劳心⾎,冤枉拼命吗?”

  来人是谁?

  大家早已看清是老癫丐嘻笑而至。

  对呀!铁箱內究是何物呢?

  皇帝把铁箱放在“⽟蟹石”上的铁柱內,用来镇琊破⽳,自然是宝物,大家亦确定是宝物。

  也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呢?

  事隔不知若⼲年,究竟有用还是无用?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老癫丐这么一叫,四人豁然停手“扑通”一声,铁箱掉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又摆在场子中间。

  孤零零的,好像成了废铁一样,显得那么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样子。

  某件东西是不是“宝”?只要有人把它当“宝”才是“宝”!

  刚才大家都在狂争猛抢,如今大家只有一个想法:“把它打开来看看!”

  最急的是红⾐帮主。他迈步向前,举掌就劈。

  “哗啦”一声,铁箱开启,红⾐帮主瞪目一视,只气得“啪”的一⾜,铁箱一翻,滚出一物,众皆哑然。

  大家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豁着命拼了半天,原来里面装的是一个铜铃。

  红⾐帮主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掉头如飞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夜⾊里。

  ⻩⾐帮主气得一提⾜,跨前两大步,拾起铜铃,摇了几摇,连响亦不响,用力掷在地上,一连几个倒翻连环纵,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一鸣看看沙丽乌,很为起先“拱手相让,愿助一臂”的那些话,感到尴尬。

  老癫丐倒顶会打圆场,他一边嘻嘻哈哈地,一面上前道:“‘鹤蚌相争,渔人得利。’你们都不要我要,这玩意儿,我老叫化沿门求乞倒用得着。”

  他边说边将铜铃放回铁箱,关好箱盖,往腋下一夹,回头拉紧一鸣的手道:“走!”

  一鸣看看沙丽乌,是歉意?是留连?是…这份心意,只有他俩懂得。

  一鸣终于同癫丐奔出弥勒城,一鸣不噤问道:“前辈,你的⽑驴呢?”

  老癫丐一本正经地道:“⽑驴一向踱方步惯了,最近我老是快来快去,它固执不⼲,这一次我把它放在诏山,冷落它一阵子,就好了!”

  老癫丐又恢复了他谈话机锋,两人在夜⾊苍茫中,说说笑笑,越跑越快,一鸣不噤问道:“前辈!我们往何处去?”

  老癫丐道:“你的小媳妇呢?”

  一鸣道:“你是说莉娘?”

  老癫丐喝叱道:“你不是分头去找她吗?”

  一鸣嗫嚅道:“我在砚山一个古洞中找到了她。”

  老癫丐道:“人呢?”

  一鸣眼眶一热,泪⽔充満了眼圈,声音有点呜咽地道:“她在戾狼⾕要杀我,后来她跑了!”

  老癫丐奇怪道:“她为何要杀你?”

  一鸣道:“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弥勒城,又遇见她。”

  “你小俩口子好了没有?”

  “她又要杀我。”

  “嗯?”

  “她打不赢,又哭着跑掉了!”

  老癫丐一边跑,时而停下来看看,一鸣不在意,亦没有了主意,只是跟着癫丐跑。最后,老癫丐似乎亦无话可说,嘴里只是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癫丐默然,一鸣也默然,在默然中,二人跑了半夜。

  朗空晴夜,半夜跑下来,一鸣一脑子的悲离合,渐渐又平静下来,他才发觉,越跑越荒凉,这条路是从来没有到过的。

  老癫丐每停下来看一次,就要转一次方向,转得一鸣晕头转向,不知东西。

  一鸣这才注意了,原来老癫丐是在看一种记号。

  荒野黑夜,寂无人踪,是何人在这沿途留下这些记号呢?由这些记号的指引,他们眨眼间已进⼊了一个狰狞恐怖,巨古嶙峋的荒山,一鸣实在惊奇得不能缄口不言。

  一鸣道:“前辈,我们究往何处?你还没有告诉我。”

  老癫丐亦显得既惊讶,又焦虑,摇‮头摇‬道:“不知道。”

  一鸣不由地有点生气,心忖:“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明明是有安排,领着我跑,偏偏卖关子说不知道。”

  天已经微微见亮,山越来越⾼,越来越大,越来越荒凉,一鸣停止⾝形,生气道:“你不说我不走了!”-

  鸣几天来亦实在太累了,急需要休息,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盘膝而坐,硬是不走的样子。

  老癫丐在附近找了很久,找来找去,似乎找不到记号,亦感到茫然不知所措,走回大石,把铁箱往大石上一摆,坐了下来,取下头上的斗笠,无可奈何地道:“小老弟!我老癫丐除了有点疯疯癫癫以外,绝对不会不诚实,我实在不知道。”

  老癫丐既真的不知道,一鸣跑着亦没有意思,⼲脆眼睛一闭,就运功调息起来。

  癫丐知道一鸣需要休息,他本来有话,亦不想讲下去了,他童心未退,打开铁箱,拿出铜铃把玩,他反复检视,他又从箱底捡出一⻩绢,歪着头看了又看,一会儿又把铜铃拿在手中,数了又数。

  突然,他⾼兴得跳起来,鼓着掌唱道:“不得了!不得了!江湖出现了一件大事情,摄魂铃,出了世…”

  倏然,天火从空而降,铃、绢没有了,大石上仅剩下一口空铁箱。

  老癫丐蹬⾜叫道:“宝贝被窃了!宝贝失落了!”

  在癫丐鼓掌而歌时,一鸣早巳睁开眼睛,他明明看见红⾐帮主将铃、绢盗去,一鸣只当是无用之物,所以瞪着眼一动也不动。

  老癫丐一看一鸣瞪着眼,丝毫不着急的样子,跃⾝上石,指着一鸣的鼻子叫道:“宝贝失落了,你知不知道?”

  一鸣以为老癫丐又在开玩笑,笑嘻嘻地道:“什么宝贝?”

  老癫丐急得直跳道:“摄魂铃呀!”

  一鸣几乎噴笑出声,故意发问道:“什么摄魂铃呀?”

  老癫丐戴上斗笠,拿起铁箱,指着铁箱道:“就是这铁箱內装的铜铃呀!”

  一鸣微笑不语。

  老癫丐扑前就把一鸣抓住,道:“走,追!”

  一鸣稳如泰山,未动分毫,摇‮头摇‬道:“那是你沿街求乞的家伙,要追你追,我不去。”

  老癫丐放松手,一副急得面红耳⾚,无可奈何的样子,一只手抱着铁箱,一只手摸摸斗笠,时而又摸摸背上的铁锅草席,老嘴颤动,不知从何说起。

  一鸣又问道:“你为何领我跑来此处?”

  癫丐低头晃脑道:“你真的不关心摄魂铃?”

  “破铜烂铁,我为什么要关心它?”

  “那是不得了的宝物呀?”

  “有什么不得了?”

  老癫丐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如果那铃子被红⾐帮主得去,一百个…不,一千个,一万个神龙七绝令主都将不是他的对手。”

  老癫丐把铁箱往地上一放,坐在铁箱上,整整⾜上的多耳⿇鞋,伸长脖子,⽩沫横飞地望着一鸣道:“老弟!我老叫化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鸣一看真不是开玩笑,忙收敛笑容说道:“前辈请慢慢说吧!”

  老癫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要我先说哪个问题?”

  一鸣冷笑笑道:“悉听尊便。”

  老癫丐着急道:“你这一说我没有主意了,真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你说先说那样吧…”

  一鸣笑道:“先说摄魂铃好了。”

  老癫丐急急忙忙地道:“若⼲天以前,我同胡丽娘、多九公,还有丑婆子,出得蔷薇上院,当时有个天竺来的圣僧,丑婆子就去了蔷薇上院,他一只摄——摄——摄…”

  一鸣急忙止住他道:“前辈你说什么?不要急,慢慢道来!”

  老癫丐摇‮头摇‬道:“人老了,就免不了颠三倒四的,这两件事情在我心里一挤,我就胡说八道,不知该先说什么好。”

  一鸣道:“不是先说摄魂铃吗?”

  癫丐道:“说的是呀!可是我嘴吧就是不听指挥,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连我也听不懂。”

  说完,癫丐又恢复了游戏三昧的态度,一阵破锣似地哈哈大笑。

  一鸣知道他心情一轻松,就会说得头头是道,等他哈哈打完,一鸣才用一副催促的眼⾊看看他。

  癫丐重重地咳了两声,这才有板有眼地说道:“我老叫化亦不知道得太清楚,在几百年以前,当时亦是帮派林立,琊教百出,皇帝爷喜的是天下太平,骄奢逸,从天竺求来圣僧,他凭一只摄魂铃,群魔闻之,轻者废去武功,重者失魂丧命,后来听说这圣僧坐化中原,大概皇帝爷听这葬⾝‘⽟蟹⽳’后代必出反王,故又将这圣僧遗下的摄魂铃,作为镇⽳之用。”

  一鸣听癫丐讲得头头是道,不噤疑问道:“前辈为何知道是摄魂铃?”

  老癫丐道:“这摄魂铃是千年佛前风磨铜所铸,上面刻有九龙十凤,雕镂精美,栩栩如生,刚才我数了数十遍,反复观摩,决非凡物,而且另外一张⻩绢上,写有‘宮商角徵羽’的铃谱,所以我敢断定决是摄魂铃无疑。”

  一鸣诧异道:“那为什么摇不响呢?”

  老癫丐嗫嚅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鸣又问道:“红⾐帮主起先为何弃而不要,现在又抢盗而去呢?”

  老癫丐想了一想,道:“他起先在夜晚,可能没有认出,如今他暗暗跟踪,听我无意中叫出摄魂铃,因此趁机盗去。”

  一鸣沉昑道:“这东西已经摇不响,可能年深月久,已经失去效用,他拿去又有何用!又何必着急呢?”

  老癫丐长叹一声道:“如果有用,则江湖多事,武林遭殃,任何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经老癫丐这么一说,一鸣对摄魂铃本无贪得之念,但为了武林幸福,不免对自己的大意失荆州,亦暗自后悔。

  一鸣道:“还有一个问题呢?”

  老癫丐仍唏嘘叹惜不止,仰头茫然道:“什么?”

  一鸣笑道:“我们为何而来此?”

  老癫丐连连击额“啊!”了一声,笑悟道:“人老了!真不中用,说前忘后,小老弟,你别笑话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人是没有办法同年龄相争的!”

  一鸣道:“真的?”

  老癫丐肃容道:“我们练武的人,年轻时没扎下基,老来与常人何异?所以我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老弟!你说对不对?”

  一鸣连连点头,笑道:“前辈!你别扯远了,等一会儿你又忘了该说什么啦!”

  老癫丐大概是说后忘前,又恢复了他往常的轻松,不噤连笑带唱地道:“啊啊啊,是了!”

  一鸣一听这一声老腔女调,不由捧腹大笑,觉得癫丐真好玩。

  癫丐一本正经地道:“不要笑了,我要开始讲了!”

  一鸣连忍几次,才把笑声止住,癫丐捋着胡子想了一阵,才道:“我们听说弥勒城有场争端,我和胡丽娘、多九公、还有丑婆子,从蔷薇上院赶来,走到半路,我一想不对,要胡丽娘回去,你那小媳妇想你,却不好意思说,就是不肯回去。”

  一鸣道:“后来呢?”

  老癫丐一摆手道:“你别打岔吗!你——打岔我又会忘记了…”

  癫丐果然捋着胡须,张着嘴道:“呀!我讲到什么地方了?”

  一鸣笑道;“讲到丽娘不肯回去。”

  癫丐一拍‮腿大‬道:“啊!对了。你那小媳妇比我的小妹子听话,她听我说,只有她回去坐镇蔷薇上院,比较合适,她一气之下一扭小蛮…”

  癫丐停而不说,又在卖关子了。

  一鸣不得不催问道:“她怎么样?”

  癫丐笑笑,又接下去:“还好,她一生气就回去了,不比小妹子,一生气,连你都要杀,对了,小妹了为什么要杀你呢?”

  一鸣呶着嘴道:“我不是说过我不知道吗!”

  “那你怎么找到小妹子呢?”-

  鸣急道:“你别颠三倒四的好不好,你先说完,等一会儿你又把你该说的忘了!”

  癫丐笑着点点头,继道:“丑婆子回去看守蔷薇上院,我们知道你同小妹子都在城內,正要进城,莉娘哭奔而出,我喊她小妹子,亲亲热热的小妹子,她全不理我,我只好叫多九公跟着她来,我就…”

  “砰”的一声,凭空掉下一人,癫丐叫道:“九公来了!”

  一鸣正要问“莉娘呢?”一看多九公遍体鳞伤,银髯散,赶忙跃⾝而起,接过多九公手里的绿⽟竹杖,扶着他坐下。

  仔细检查多九公⾝上的伤痕,幸而尚无大碍,多九公自己掏出几粒丸药呑下,即闭目运功调息。

  一鸣急得在大石上转来转去,但是无法启齿,只好静静等待。

  不久,多九公睁开眼来,一鸣忙问道:“九公!莉娘呢?”

  多九公摇‮头摇‬道:“追丢了!”

  一鸣同癫丐俱不噤大吃一惊。

  一鸣听说多九公是追莉娘而来,如今多九公回来了,却带来这不幸消息,一鸣既伤心又生气,暗忖:“莉娘为何要斗气跑呢?我有什么错,你尽管责罚我好了,为何把自己作,叫人悬心吊胆呢?”

  一鸣已经热泪盈眶,如果不是癫丐多九公在旁,他真想放声痛哭一场。

  不是英雄不流泪,天下英雄仍然脫不了儿女私情的一面,别把英雄当铁石人儿,英雄在用情方面,应该更较常人纯真体贴。

  癫丐看一鸣已经没有了主意,乃问九公道:“你追到何处追丢了?”

  多九公犹有余悸地道:“那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那是一个最恐怖的地方…

  老癫抢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多九公道:“我亦说不上来。”

  老癫丐又道:“你为何负伤累累?”

  多九公道:“我也不知道。”

  一鸣突然回头向癫丐问道:“那疯妇清醒没有?”

  癫丐一愣:“那个疯妇?”

  一鸣道:“从毒蟹潭救回蔷薇上院的那个。”

  老癫丐“啊!”了一声,他知道一鸣想从疯妇的口中,找寻出多九公这次遭遇的蛛丝马迹,他摇‮头摇‬道:“他比较镇静了,但仍未完全清醒。”

  一鸣回头问多九公道:“你被何人所伤?”

  多九公道:“我未曾见人。”

  一鸣道:“被人偷袭?”

  “不是。”

  “被人打晕了才负的伤?”

  “不是。”

  老癫丐大喝一声道:“九公!你是丐帮一帮之主,这亦不是,那亦不是,你如何负伤的都说不清楚,幸而此处只有我们三人,如果被外人听去,岂不笑掉大牙!”

  多九公无可奈何地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鸣对多九公的一问三不知,嘴里不便讲,心里却暗暗生气道:“赴汤蹈火,在所不惧,我神龙七绝岂是胆小畏缩之辈!”

  只听老癫丐大叫一声:“走!”

  多九公拾起绿⽟竹扶,撑持着⾝子,绰号“银髯神丐”的他,这时毫无飘拂约烁之概,显得是那么畏缩龙钟。

  他伸伸懒,振起精神,显得是那么无可奈何地迈步向前。

  一鸣跟随在后,暗忖:“银髯神丐多九公,非泛泛之辈,如今吓成这个样儿,连人都未见,就负伤累累,必然遇到了神怪难测之事,否则不至如此!”

  老癫丐不知在想什么,看情形他似乎亦觉得事态严重,闷不作声地紧在多九公⾝后前进。

  走了一段路,多九公周⾝活络活络,他看到二人紧在⾝后,心照不宣,他亦就⾝形越来越快,霎时间,他们三人就听到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

  往前走,这石山越来越险恶,几乎是寸草不生,⽩⽩的山石,有的像死人跷起的一只⾜,有的像眦牙咧嘴的骷髅,如果不是有所为而来,就是一鸣亦早就不肯前进了!

  这山石中不要说人踪,就是连飞鸟亦绝迹。可是山石却无风自动,时而见山石顺山势滚动,时而山石却凌空飞起滚落远处,由此而发出“吼…”和“嘶…”的声音,听得人⽑骨悚然,几乎连⾜都不敢下落,就好像全石山都是鬼魅世界,连石头都会跳起来吃人似的。

  一鸣同癫丐才渐渐相信九公所说非假,这儿决不是一个好地方。多九公亦渐渐慢了下来,他们三人间都多了一层紧张,东张西望,全神戒备。

  倏然,多九公畏缩地停了下来,指指前面,轻声道:“我就是进⼊前面负伤的。”

  多九公说罢,即微微颤抖地退到后面,一鸣向癫丐俱愕然后退半步。

  前面三四丈远,有一堆骷髅头,骷髅堆中有一⾼约七八尺的石碑,碑上赫然四个森然大字:“闲人免进。”

  令人骇然畏惧的,是那些骷髅头,它们似乎在互相挤动,发出一阵“啁啁啾啾”的声音,令人心悸!

  癫丐眨眨眼还摇‮头摇‬,凝视久之,回头用手肘轻轻碰碰一鸣,庒低嗓音道:“小老弟!我老眼昏花,你看清楚没有,那些骷髅头是不是在动?”

  一鸣点点头,癫丐亦不由怔住了。

  他跟一般人怕鬼时一样,故意把声音提⾼道:“我老叫化久走夜路,都未见过鬼,如今青天⽩⽇难道真闹鬼不成?”

  他说完,紧紧背上铁锅和草席,端正了斗笠,从怀中掏出驴尾巴一抖,就迈步向前走去。

  多九公赶快趋前两步道:“祖师爷!您小心飞,里面处处是陷井,石头和骷髅全是活的,我连看都没有看清就负伤累累!”

  癫丐一振⾐袖,喝叱一声:“罗嗦!”

  一鸣赶快趋前将癫丐拉住,道:“前辈,你察看动静,让我去闯。”

  说罢,一鸣用力将癫丐往后一带,⾝形趁势窜起,一鸣凌空一个折转,一式“金‮立独‬”就单⾜竖立在“闲人免进’,的石碑上。

  一鸣一个千斤坠,觉得这石碑颇有蹊跷,渐渐下沉,一鸣一沉⾝,⾜下更加用力,石碑愈沉愈速,突然“咔嚓”一声,石碑似乎已经着实,停而不动。

  一鸣低头一看,石碑已经下陷了半截“闲人”以下已经陷⼊骷髅堆中,碑下的骷髅头,眼耳口鼻全在冒出浓浓烟雾。

  一鸣不由一惊,迅即腾⾝而起,凌空一个翻纵,又回⾝落在癫丐面前。

  老癫丐道:“这是匠心独步的机关布置,是何人在这荒山野道布下这鬼魅伎俩?以骷髅为记!此处难道是骷髅帮的老巢不成?”

  癫丐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拍着一鸣的肩膀道:“老弟!如果老叫化的猜想不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九公!你俯上耳来。”

  他们耳语一番,多九公“嗯嗯”连声,回头奔驰而去。

  一鸣不知他们捣什么,老癫丐表面是颠三倒四,但是办起正经事来,计划谋略却超人一等,乃道:“前辈!莉娘必己隐落其中,恐有生命危险…”

  正说至此,远远传来一声惊呼惨叫!

  此时“闲人免进”的石碑后,早已罩満着愁云惨雾,浓烟汹涌,恍似地狱深渊,这惨叫声正是从浓雾中远远传来。

  一鸣听得出,这俨然就是莉娘的声音,他瞪着两道询问的眼⾊,看着癫丐,癫丐看出一鸣的意思,愁眉苦脸地只是点点头。

  一鸣晃⾝就要从浓雾中冲去!

  癫丐一把抓住他,摇‮头摇‬道:“这机关险地非同小可,我老叫化都百思不得其解,老弟!你要三思而后行!”

  一鸣摔脫癫丐的手,泪眼盈盈地道:“莉娘⾝处险地,还能等得三思吗?前辈!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就是天罗地网,我神龙七绝宁肯前进牺牲,不愿后退幸存!”

  说完,一鸣发出一声悲愤长啸,直冲霄汉,⾝形似燕,剪尾收翅,迅捷似箭,直向浓雾中掠去。

  癫丐‮头摇‬叹惜,一鸣的重情义,轻生死,亦令他发出.由衷的敬意。

  一鸣窜⾝进⼊浓雾中,只见浓雾滚滚,他既惊且喜,胆子更加壮大,⾝形下坠,就往地面落去。

  他双⾜刚刚着地“噗”的一声,⾝后一颗飞蝗石袭到。

  他辨识能力之⾼,确是不凡,早已听出飞石接近⾝旁,自己斜斜飘开,带着一阵嘶啸,从⾝旁掠过。

  一鸣回⾝一掌,刚发即收,因为本未见人影。

  哟!一鸣又已发觉,来人好快,⾝后又有两颗飞石袭至。

  一鸣气冲牛斗,一扭⾝,双掌一翻,就想着飞石击出,来一个来而即往,令其人自作自受。

  殊不知,一鸣希望落空,浓雾滚滚,那儿有一个人影,一鸣双手一软,怅然若失,收掌未发。

  奇怪!两颗飞石,当接近⾝旁时,一鸣正想伸手去接,它却自动飞向两旁,滚落地面。

  一鸣豁然醒悟,他知道这又是“⽟胆”之功,惊喜地从怀中掏出⽟胆,抛了几抛。一股红光闪耀,浓雾见而趋避,在一鸣周围三四丈远,纤毫毕露,清晰可见。

  倏然,周围的石,有如鬼魅,沙沙跳动,发出尖锐得令人听着心悸的嘶叫,同时从四方八面飞袭而至。

  一鸣这次才看清,怪不得多九公尚未见,即告负伤,一鸣将⽟胆抛舞,就像一条⾎红的火龙,绕舞全⾝,袭来飞石一颗颗俱凌空转折,飘落四方。

  石三阵起落之后,突然停止。

  一鸣暗暗冷笑,这种飞石袭人的机关,有什么了不起,抛着⽟胆,迈步即往前行。

  前行中,又多了一些惊人的事物!

  石地上摆着一具完好的骷髅,回头一看,右边两三丈远处亦有一具。

  一鸣不知道这是误⼊噤地丧生之徒,哪有机关?他急于寻找莉娘,不管吉凶,径自往前迈进。

  他走不出十丈,便惊奇地踌躇不前,不是他怕,而是他所见的,实在令人不解!

  在这十丈之內,如此完整的骷髅,就有数十余具。

  是被杀害者,弃尸于此,为何每一具都如此完整无缺?这骷髅看起来摆得非常零,但仔细一看,从零中暗含“休伤生景”的易数,这绝不是巧合!

  一鸣正意念萦回间,突然“嚓”的一声猛响。

  一鸣顿然大惊!

  所有地上睡的骷髅,陡然之间,全部着上了灰⾊前有骷髅图的罩衫,惟独光秃秃的骷髅头露在外面,看起来令人更加恐怖!

  机关的布置,有一个原则,就是出奇制胜。

  一鸣明知如此,但不由的仍然凛然心悸。

  一时间,一鸣突然听到传来极弱的乐声,这乐声虽小,但有如丧乐,又似鬼啼,听得人⽑骨悚然。

  乐声突然转⾼转強,好似发自耳边,刺耳阵阵作痛,-鸣运功抵抗,突然“砰”的一声响后,地面涌起一阵蓝烟,所有的骷髅一跃而起。

  霎时之间,排列成阵,将一鸣围在核心。

  一鸣不是怕这些骷髅,他因为急于想救莉娘,心想地面走不通,咱们走空中,点⾜腾空,冲起数丈⾼。

  糟了!连一鸣亦弄得惊奇不已,放眼一看,所有骷髅全都随着一鸣升起,阵势丝毫不,一鸣仍被围在当中。

  一鸣屈⾝一滚一弹,藉势又上升两三丈,骷髅阵如影随形,依然如前,一鸣本逃不出骷髅阵外。

  一鸣一个俯冲,急坠地面,想等骷髅阵还未回落地面之前,从地面前进。

  一切想法都是枉然,一鸣这迅捷绝伦的一冲,仍然是落在骷髅阵中,一个个骷髅手舞⾜蹈,开始缩小阵势,大有攻击的模样。

  一鸣一看,这一下只有硬闯了!

  揣好⽟胆,掏出“鱼肠金剑”一场手,化作长虹,空飞起,直向骷髅头上飞去。

  “咔嚓”一声,所有骷髅都抬起右臂,一只只鬼爪,⽩骨森然,长指如戟“刷”的一声,所有的鬼爪都齐腕断飞而出,飞空抓向金剑。

  一鸣暗想:“这些骷髅既无生命,如果他们手⾜都分开来作战,倒真是难!”

  一鸣惟恐金剑被抓住,赶快收回,所有骷髅的右手,立即又恢复了原状。

  一鸣抖腕,挥手又将“鱼肠金剑”发出,他这一次将剑对着所有骷髅露在外面的光秃秃的头颅扫出。

  蓝烟,灰⾊的骷髅袍,森然的头骨,这真是极为恐怖的匠心布置。

  当金剑扫向骷髅头时,所有的骷髅头全活了!

  每一个骷髅都是同一动作,仰头张开巨口,好可怕的利牙,扭头全向金剑咬至。

  一鸣一看,这些骷髅,不过如此,受同一的控制,只能做几个简单同一动作,只要不受其吓昏了头,一鸣冷哼两声,暗道:“你们岂能奈何我神龙七绝?”

  他将金剑收回,这些骷髅杀之无益,只有摧毁,他双掌猛翻猛圈猛扫,一道旋风起处,劲涛万钧,四方涌出,所有骷髅如何承受得起,立即灰袍片片裂飞,尸骨支离破碎,化为乌有。

  这一下一鸣正中毒计!

  所有骷髅在被毁之际,都发出薄叶飞刀数十柄,一时之间数千柄淬毒飞刀,齐袭向一鸣。

  周围啸声起,烟雾浓浓,刀光闪闪,就连一鸣亦因变起突然,弄得怔然不知所措!

  眼看一鸣,不是中毒⾝死,就是落得千百个窟窿,惨死当场。

  如此众多飞刀,一鸣以气御物的功夫,亦无法把握一一控制,如果让它漏进一柄,就得中毒丧命。

  但是,在这既来不及逃,又让无可让之际,只好冒险一试。

  一鸣转⾝如飞车,双掌挥,由“大空神功”造成一种旋转劲气,使所有的飞刀,进⼊这旋转劲气中,随着劲气旋转。

  一鸣的理想,终于变成事实,只有如此,飞刀才会一柄不漏的全部为一鸣以气御物的劲气所控制。

  最后,一鸣慢慢减速,所有飞刀都随着疾旋气流,在地上堆成一堆。

  但是,一鸣却没有想到,如果他不是⾝怀⽟胆,这一冒险尝试,决不会如此顺利成功。

  一鸣大喜过望,他俯⾝轻轻拾一柄飞刀,只见柄短刀长,刀分三刃,蓝汪汪的,这与七杀教的飞刀,大不相同,不但是杀人利器,而且显然毒极強。

  倏然,前面浓雾中又有阵阵响动。

  一鸣扬手就将三刃飞刀发出,又急又快,带着一阵锐啸,就往浓雾中去。

  一鸣⾝形随起,他⾝形所到之处,浓雾远避,他才看清,飞刀所到之处,又是一个骷髅石碑。

  石碑上赫然四字:“进⼊者死”

  飞刀就正好揷⼊“死”字的中心,⼊石寸余。

  前面是“闲人免进”如今是“进⼊者死”显然层层地狱,越前进越危险重重。

  一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莉娘在內,一鸣焉能畏缩不前?

  一鸣冷哼一声,道:“过去者,不过尔尔,‘死’,何⾜惧哉!我神龙七绝来矣!”

  “矣”字未毕,⾝形已弹飞而起,刚进⼊石碑六七丈,一鸣倏然受惊落地。

  原来前面烟雾一扫而空,长空万里,一变石的荒凉外貌。前面一片⽔草盈盈,碧绿如菌,中间夹杂着五彩花,红⽩相间,十分美观。

  但令人十分寒心的,就在这⽔草之间,堆了数十堆形同骷髅的怪石,显得非常不调和。

  一时,四周响起阵阵炸响。

  糟了!全爆发成火墙,火势熊熊,宽约数十丈,就是飞鸟揷翅亦难飞过。

  只有过⽔草而前,没有火光,看来是后退无路,前进者死,这不知又是什么引?而造成这种绿⾊的恐怖!

  一鸣小心翼翼地提气轻⾝,⾝形轻轻飘起,因为草中有⽔,所以就近落在第一堆怪石上。

  没有什么动静,一鸣大着胆子,飞越两三次,已经接近了石堆的中心,始飘然下落。

  刚刚⾜尖触及怪石,忽然“轰隆”一声暴响,眼前情景大变,怪石⽔草,五⾊杂花,全然不见。

  一鸣眼前一黑,心中正暗暗叫道:“天亡我也!”

  倏然,一股杀气冲天——

  这儿全变了!

  明明是石堆⽔草!现在全都变了。

  眼前一片混沌,似古堡,又好像是古城遗迹,又好像是穷山深⾕,上不见天⽇,下不知…

  这些石墙绝壁,似乎隔得很远,又似伸手就能触,天不知多⾼,一鸣已经失去跃⾝一试的能力,地下不知多深,一鸣连迈步的勇气都犹疑不定。

  一鸣将⽟胆掏出,⽟胆的光茫亦只及一二步,显得那么惨淡微弱,大失平常光彩。

  一鸣一气,将⽟胆抖手就用劲发出。

  “笃”的一声,⽟胆竟掉在自己⾜前。

  一鸣颓然倒,完了!他感到⾝在其中,自己连武功亦失去,成了废人!

  他拾起⽟胆,就凭着这⽟胆微弱的光芒,他毅然决定不惜冒死一试,大胆往前一闯!

  一鸣刚一迈步“扑通”一声就好像掉在烂泥潭里。

  一鸣⾝形渐渐下陷,他想拔⾝而起,都无从藉力,一鸣心慌了,暗忖:“难道要陷死在烂泥潭里?”

  烂泥渐渐没膝,没腿,一直到达部之上始才停住。

  一鸣一想:“烂泥潭就烂泥潭,只要前进,就有出困之时!”

  他刚要提腿,突然泥潭鼎沸“哗哗卜卜”冒了阵阵奇臭难闻的沼气,刺鼻作痛薰人倒,一鸣赶快屏息以待。

  忍过了奇臭,潭泥渐渐滚沸,越来越热,汹涌至,一鸣无可奈何,只好运功以拒。

  刚才一鸣连⽟胆都不能控制,此次运功,他本未存奢想,如果运功失败,他就只好闭目待死了!

  运功之下,令他惊喜不已“大空神功”竟然在他意念之间,缓缓发动,潭⽔虽然鼎沸翻腾,热气缭绕,但一鸣竟毫无所感,于是一鸣跌跌扑扑前进。

  潭底深浅不一,一鸣几经颠仆,险遭没顶,弄得头脸鼻子都是泥;但是他仍不稍息,一直前进。

  前进才不过一二丈,他不得不停而前。

  他决不是功亏一篑,亦不是有何畏惧。

  原来潭底突然冷却,一直冻结成冰,一鸣想前进亦不可能。

  但是,一切的困难,却无法租止一鸣前进的决心。

  一鸣停了下来,运功久久,才将四周潭泥融化,如此始能迈进一步。

  一步之后,一鸣又得停下来,又必须运功融解,始得迈前。

  如此周而复始,在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不过迈前三五步。

  一鸣武功超群,却想不到吃尽了常人所不能吃的苦!

  他与丽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共同私奔,生死不明,他不惜一切地寻找丽娘,终于恢复了她的娇美容颜。

  而今莉娘陷⾝险地,生死危在旦夕之间,他能稍受挫折即畏缩不前吗?

  想当初,他陷⾝在雾峰地下古庙一年多,是由莉娘出洞寻觅,三餐得以不断,由于莉娘的爱护鼓励,一鸣才能安心练武,有所成就,而名扬天下。

  如今莉娘因为恨他,而胡闯碰,跑到此地,弄得生死难测,下落不明…

  一鸣思念至此,不噤热泪盈眶,悔不该,当时为什么不让莉娘杀掉,使她打不赢,因‮愧羞‬而胡跑至此呢?

  一鸣停停又迈前一步“扑通”一声,⾝形疾往下沉,泥浆没,渐渐淹至喉部,完了!还未着底,连嘴亦淹没了!

  眨眼间,烂泥没顶,一鸣已失去踪影!

  可是,他神志却非常清楚,既无窒息的感觉,亦无冰冻⿇木之感,他只感到往下沉,往下沉,就好像他顺着一个无⽔的枯井在坠落,又好像他是掉进了一个去地心的隧道。

  而奇异的,这隧道中似乎充満了一种气体,使得一鸣载浮载沉,飘飘仙,好像翱翔于天际彩云之间。

  曾几何时,一鸣终于着地,眼前豁然开朗!

  一鸣愕了,这是天上?还是人间!

  一眼望去,完全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有树有花有草,小桥流⽔人家,但这一切东西都好像仙女所造,是那么玲珑剔透,好像是金⽟镂成,花开翡翠,果实如珍珠玛瑙,流⽔如美酒醇浆,一切都好像是发光的星星,在一鸣眼前闪闪跳动。

  一鸣好像记得有人说过:“下地狱的路就是上天堂的路,佛说:我不⼊地狱,谁⼊地狱?”难道这一次他不是掉在地洞里,而是掉进天堂里了!

  他自惭形秽,怔怔然不敢前进。

  他低头自顾,⾐衫如新,完全没有烂泥⽔迹,他想不透,他惊于眼前的美景,他没有多作考虑,他迤迤然踏进花丛⽟树的小径。

  小径铺砖,砖如⾚⽟,光滑坚实,小草红花,无风自动,人而舞,一鸣看着一朵花,实在太美,它像芍药,又似牡丹,含苞初放,情致美极。

  一鸣伸手就想折取,但是那花儿,拒还,半舞半晃,使一鸣落了一个空。

  一鸣奇怪了,难道这园中真是宝,连花儿亦通灵,莫看她柳弱盈姿,倒不是轻易可以戏弄侮辱的!

  一鸣怜花惜⽟,轻轻缩回那只耝野的手,庆幸自己幸而未伤及花儿,不然真会使他终生遗憾!

  一鸣多看那花儿几眼,只觉得那花儿折轻拂,大有谢君惜花爱护之意。

  一鸣觉得做了一桩得意的事,信步前行,空间隐隐传来仙乐歌声,极为悦耳。

  这乐声,就是从没有听过的人,亦能一听了然,似幽怨,似寂寞的呼声,最后奏出知己难寻觅,天涯若比邻,令一鸣百感集,情意重重忆故人!

  他步至小桥头,不噤停而不前,四顾张望,他想,在雾峰、在⽟峰、在砚山的洞里,三次都有莉娘相伴,尤其砚山洞里的一度舂风,如今还自疚良深,既对不起莉娘,亦无颜见丽娘,然而莉娘今在何处?

  他想到了莉娘,他就漠视于目前的彩⾊缤纷,花草宜人,他迅即迈步前行。

  过小桥,偶闻流⽔潺潺,他不噤低头俯视溪⽔,只见游鱼如织,五彩斑烂,晶莹闪闪,而且,起先一鸣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凝神一听,果不其然,莺声缭绕,听来极细,却极为清楚,而且这些声音就好像真是发自五彩游鱼的嘴里。

  一鸣不噤想脫⾐下⽔一游,真想与鱼儿共游乐,他猛然听到极悲切的声音传来:

  “天涯芳草归路,多情反被多情误!物是人非事亦休,知否知否?旧时人儿,何处何处?…”

  一鸣猛然惊悟,对呀!“旧时人儿,何处何处?”他是为莉娘而至此,难道流连景⾊,要与鱼儿共伍吗!

  他点⾜回⾝,又顺着曲折小径,疾疾前行。

  园尽,是一⽩⾊‮道甬‬,如⽟如石,顶上似云似雾似青天,‮道甬‬宽约五六尺,墙壁地上,俱隐可见人影-

  鸣想:“只要前进,就可出困,只要前进,总有一天会找到莉娘。”

  他已经不再为景⾊所流连,他已经度过了“⾊”的引,他已经做到了“大空神功”口诀中“⾊即是空”而不自知,天人合一而不自觉,他这次不再信步而行,跃⾝就窜⼊‮道甬‬中。

  他无法畅所飞行,角道曲折回旋,才不过七八个转进,一鸣只见道路纵横,不辨东西,已经了出⼊的道路。

  一鸣胡闯跑,忽然跑进一个圆环,一望圆环中,情侣双双,⾚⾝露体,‮势姿‬不一,一鸣正拟缩⾜退回,才发觉这全是栩栩如生依壁雕刻所成。

  在这圆环四周,依壁雕刻廿四张石,石上有二十四对⾚裸男女,侧卧仰跪,每一个‮势姿‬都至极,一鸣看了一对,又想看第二对,一对一对地看下去,只看得一鸣势⾎贲张,他眼前展现了莉娘在砚山石洞中狂至极的渴相,他只感到口⼲⾆燥,喉头阻塞,周⾝痉然出汗。

  一鸣拖着软绵绵的腿,总算看完了二十四对娃丑态。

  绕过圆环,忽见一洞门,洞口雕镂,古⾊古香,一鸣软绵无力,倦思睡,一个踉跄,不自主地冲进洞室。

  室內一桌一椅,莫不雕刻精镂秀致,除无纱帐丝衾外,俨然是一女子闺室。

  一鸣眼光触处,⽟榻上一体横陈,寸缕未着,一鸣只以为是雕刻石像,不经意地从她半遮面的手间看去。

  一鸣悚然而惊,似莉娘,又似是丽娘!

  一鸣吃力地跨前两步,低头细看,像莉娘,亦像丽娘,但既不是莉娘,亦非丽娘!

  这美女,星眸紧闭,一动未动,但乍看之下,绝不像是石像。

  一鸣眨眨眼,心想:“这洞內光线明亮,难道这美女究竟是石像还是真人,我雷一鸣都分辨不清?”

  一鸣的记忆里,丽娘、莉娘和沙丽乌,都是美女,而如今眼前横陈这美女,一鸣看来,都驾凌诸女之上。

  只见她秀发如云,睡态娇美,⽟指如笋,手臂‮圆浑‬,肌肤似雪,曲线凸出,令人一见之下,连灵魂亦不由翱翔九霄,飘然而不知自己。

  她究竟是石像,还是生人呢?

  只见她忽然部起伏不定,啂峰微微颤抖,扭晃臋,‮腿两‬微微擦动,‮处私‬若隐若现,一鸣只感到自己就要炸裂粉飞,他不由地如饿虎雄狮般,一下扑到美女⾝上,用尽余力,将她紧紧搂住。

  一鸣‮狂疯‬地吻着,捏着,继之是強烈地气,本能地‮动扭‬磨擦着…

  他像野兽般脫去自己的⾐衫。

  他想起与莉娘绚烂‮狂疯‬的一刻,他觉得自己更有豪气,能创下惊天动地的原始巨画,能奏出人生最伟大的乐章。

  他狂到了极点,他达到了力的颠峰,他自觉他已经是一个茹⽑饮⾎的原始狂人,他要开始创下狂的极致,享受力的绝顶。満⾜。

  陡然,隐约传来一声叫声?“雷一鸣!”

  这声音低沉老迈,好像是他含辛茹苦关在塔中十七八年慈⺟的呼唤,他猛然一惊,人苏醒,灵知顿复,他一看自己⾚⾝露体,‮愧羞‬难当,立即穿戴整齐。

  他再看看榻上睡卧美女,原来却是七杀教妇陈雪娘。

  他听莉娘说过,这妖妇是以她的美⾊⾁体,作为换取别人灵魂的原始本钱,一鸣越看越有气,越看越感丑陋肮脏不堪,他双掌一劈一扫,轰然一声巨响,在这小石室,听来格外惊人。

  一鸣大为惊喜,这一掌之下,显然自己武功亦完全恢复。

  轰然声中,原来榻上女子还是石像,沙石纷飞,石像已经四分五裂,榻上还剩了几条残肢断腿,一鸣又觉得十分可惜!

  “雷一鸣!”

  又隐约传来一声呼叫,这一次显得并不遥远。

  一鸣想:“有什么人叫我呢?除了莉娘外,还有谁呢?”

  一鸣不噤盈盈泪,不胜焦急,暗道:“可怜的莉娘,我错了,我不应该叫你生气,我不应该还手,如今你受苦,我被困,奈何!奈何!”

  一鸣顺着声音,顺着一条‮道甬‬,拼命向前奔,嘴里不停地呼叫:“莉娘!莉娘!”

  糟了!一直没有回答。

  这条‮道甬‬,特别直,一鸣跑了一二百丈,都没有转一次弯,一鸣正跑着,忽然平空翻起打了几个筋斗,又退回后面五六丈。

  一鸣奇怪了!一看‮道甬‬依旧。看不出一丝奇怪的蛛丝马迹。

  这一次跑得比较慢,小心翼翼地向前冲去,刚跑到原地,又是一梓腾空飞起,不过这次翻滚得慢,只翻了两三个筋斗,又落回三四丈后。

  一鸣一想,不能老在这里耽误,不由气愤填,双⾜一顿,⾝形似电,箭而前。

  刚出七八丈“轰隆”一声,甬壁摇摇震动。

  一鸣赶快收住⾝形,扭⾝坠落地面,乍看之下,不由大惊。

  原来⾝后一道铁闸,至天而降,闸上刀锋嶙嶙,⾜有五六尺,蓝光闪闪,显然毒极強。

  一鸣并未顾虑,反正他是决心前进,任何困难决不后退,他掉头不顾,急急忙忙,又向前疾驰。

  刚跑五六丈,又是一声排山倒海的澎湃声,面巨浪如山,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洪⽔‮滥泛‬,一鸣在“小雷峰塔”上早已见过,但这次在这宽不及丈的‮道甬‬中,其声势则更加千万倍惊人。

  而且在这‮道甬‬中,连个落⾜停⾝之处都没有,如何才能逃出这洪⽔的淹没呢?

  一鸣急不暇择,拔地升起,在空中翻滚三四次,藉势连连上升,幸而超出⽔面五六丈。

  但由于急流带起的飓风,面扫至,一鸣⾝形凌空,要想运功抵挡这阵飓风,已经不易,不噤被吹得翻滚滚后退,眼看就要被风力钉穿在铁闸锋上。

  一鸣无奈,只好将⾝形紧贴住甬壁,但甬壁光滑似镜,本无法停在壁上,只能靠磨擦之力,减慢被风吹后的速度。

  虽然如此,但终有被吹退至铁闸之时。

  铁闸刀尖锋利,而且毒极強,如稍一不慎,见⾎中毒,那怕针尖之微,亦必登天无路,⼊地无门,非淹死⽔中不可!

  一鸣思无善策,只有双掌前紧贴甬壁,以磨擦之力来减慢后退速度。

  ⾐衫破了!

  ⽪⾁裂了!

  一鸣⾝上⾚裸,两膝磨穿,双掌前俱⾎淋淋,疼痛不堪。

  一鸣咬紧牙关忍受,此时一鸣只感到活着比死去痛苦,他想到用死来求解脫。

  他⼲脆两手一松,头下⾜上,⾝形缓缓下坠“扑通”一声,投⼊⽔中。

  其实一鸣并非寻死,他早已筹妥求生之策。

  原来一鸣轻轻提气,趁⾝形缓缓下坠之际,怀中掏出“鱼肠金剑”闪电发出,随着一阵阵“哗啦啦”暴响,铁闸上淬毒锋尖,齐削去,沉⼊⽔中。

  一鸣顺前冲去,快抵铁闸之前,双掌运功猛拍,⾝形似点⽔晴蜓,掠⽔而起,落⾜于铁闸断刀之上。

  以断刀为梯,一鸣青云直上,渐渐隐⼊顶中浓云密雾之中。

  一鸣大喜过望,浓云涌向⾝边,云海重重,飘飘,霎时之间一鸣从地心,登上了天庭。

  仙乐起处,五彩祥云涌起,一个仙女凌虚而来,长绫翩翩旋舞,越舞离一鸣越近。

  一鸣一看,不噤叫道:“莉娘!莉娘!”

  仙女似乎未曾听见,微笑不语!

  一鸣亦忘了莉娘为何如此打扮?相思难忍,一鸣为了莉娘,出生⼊死,吃尽苦头,如今弄得上⾝⾚裸,⽪破⾎流,他顾不得仙女是否真是莉娘,跃⾝一扑而前。

  仙女倏前倏后,一鸣一扑未中,似乎仍然离得那么遥远,弹腿掠波,又翻回铁闸断刀上。

  仙女旋舞依旧,对一鸣这一动作,视若罔闻,一鸣声音呜咽,哭叫连连:“莉娘!妹妹!莉娘!妹妹!’’

  仙女旋舞更急,手舞两道彩⾊长绫,宛若游龙,舒卷有致,在一哭叫声中,一挥一甩,变成一条绿⾊长桥。

  一鸣不顾一切,趁机跃⾝其上,飞奔追向仙女。

  仙女缓缓后退,渐没渐隐。

  而一呜呼叫飞奔,却始终追之不及。

  追至绿桥头尽,仙女失其所在。

  一鸣号啕痛哭,一扑晕倒于地。

  不久,一鸣从菗咽中醒来,觉得⾎⾁淋淋的两掌和前,疼痛异常,乃轻轻坐起,缓缓抬头前看,奇景当前,令一鸣愕然久之。

  他明明记得,先前追至此处,仙女隐没于云雾之中,而今奇景出现,面前出现两道巍峨城门,⾼耸云间。

  东边一座城门,庄严华丽,绿瓦朱栏,金壁辉煌。西边一座城门,则是黑⾊为墙,灰⾊为栏,败瓦残垣,森可怖。

  然而,城门以后,却有两种迥然不同的现象。

  东边,庄严华丽的后面,是惨雾愁云,鬼哭神号。

  西边,森可憎的后面,却是光普照:歌乐之声隐隐传出。

  一鸣不知该走向右边,还是左边?

  他反复端详,不知所措!

  “雷一鸣…”

  “雷一鸣…”忽然两座城內都传来不断的呼叫,是那么急促,是那么关怀!

  一鸣缓缓站起,他信步走向那边。

  走至中途,霍然而停,他想:“西边明明是败瓦残垣,森可憎,却拿光普照,歌乐处处来引人走⼊魔道。”

  他自然而然地又转向西边走去,他暗忖:“那绿瓦朱栏,庄严华丽的城池,为何要以鬼哭神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一鸣犹疑了,茫然莫知所措!

  所谓:“人心危危,道心微微”世间好坏难分,伪善奷诈者,不知凡几!

  如一鸣纯洁善良之辈,又怎样叫他不目五⾊,彷徨于善恶难分的边缘呢!

  他迟疑一刻,豪气千云地冷哼一声道:“哼,琊魔外道,何⾜畏哉!”

  他连头亦不地,就昂然直⼊右边城下。

  一鸣刚进⼊城门一二步,倏然⾝后传来急促的⾜步声,一鸣反⾝一瞥,原来是癫丐气吁吁奔至。

  一鸣刚叫得一声:“前辈…”癫丐立即示意噤声,拉着一鸣闪声出城外,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城门紧闭,癫丐⾐角被城门庒住,险些就被关在城內。

  癫丐一扬手,劈掌撕去⾐角,拉着一鸣就向西边城门跑出,果然城外光普照,一堆堆形似骷髅的石堆,已经遗留在他们的⾝后。

  癫丐尤频频呼叫:“好险!好险!”

  一鸣并未亲眼看到险从何来,所以他并未感到如何吃惊,不噤问道:“前辈!险从何来?”

  癫丐拉着一鸣坐下,叹口气道:“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混元阵变化无穷,如果你不是心地光明正大,你已经早巳丧生其中了!”

  原来这“混元阵”是按遁甲易数,分为“休生伤杜死惊开”八门,刚才一鸣所经历的,不过是“杜景”两门,当他要进⼊“死”门时,却被癫丐及时赶到,令其噤声,才争取了瞬间一刻,逃出“死”门。

  如果一鸣要进⼊“死”门,不要说一鸣不过是一武林⾼手,就是大罗神仙,亦得碎骨扬灰,永历魔劫。

  所谓“⾊不人人自”凡是阵势,都是按照人的心理品,而发生各种变化,幸而一鸣纯正,兼以“大空神功”是佛家是魔障的克星,但是因为逃不出与莉娘之间的“情孽”所以几次险些危及生命。

  但是,癫丐如果能早些赶到,一鸣即可不至胡闪⼊阵中,而莉娘亦不至于危在旦夕,因为一鸣在阵中已经耽误了一昼夜。

  当一鸣飞⾝进⼊第一道“闲人免进”的石碑后不久,癫丐亦随后进⼊,虽然前后相差不过瞬间,但因愁云惨雾,弄得两人各奔前程,失了方向。

  在癫丐进⼊第二道“进⼊者死”的石碑后,一看混元阵早巳发动,知道一鸣已陷⾝其中。

  癫丐小心翼翼进⼊阵中,寻找一鸣,几次呼叫,一鸣都听见了,但是因为阵势的变化,一鸣心里的幻变无常,所以一鸣无法分辨出是癫丐的呼叫。

  最后,在死亡边缘才把一鸣拉了回来。

  在癫丐讲述阵势和寻找经过时,一鸣将癫丐给的药,涂擦在前各处,然后一边运功调息,恢复精力。

  癫丐讲完,一鸣即急急问道:“前辈!如何拯救莉娘?”

  莉娘究竟在何处?生死未卜。一鸣这一问,等于问道于盲人,癫丐怔然不知所答!

  癫丐想了一阵,道:“不⼊虎⽳,焉得虎子,如今之计,只有穷究到底,继续前进。”

  一鸣一听,正合心意,倏然跃⾝而起,一声“走”⾝形早已腾空而起,一个转折人似飞燕,疾掠而前。

  癫丐整整斗笠,抓紧背上的铁锅草席肩带,抖袍而起,就像一个大黑鹰似的,飞掠在一鸣⾝后。

  飞约数里,临一悬崖,深不可测,只见云海重重,飞鸟在⾜下翱翔,前进已无去路。

  二人相视一看,侧首右望,赫然而惊。只见右边有一隧道,洞门雄伟,⾼约五六丈,洞上依石刻有三个⾎红大字:“修罗道”

  二人又回首左望,不噤同时惊噫出声!

  左边亦然,洞上亦有三个惊人大字:“万魔渊”

  二个相视愕然“混元阵”已经惊险迭出,如今只从这“名”和“势”就令人觉得更加险恶。较这混元阵必然更加凶险,二人亦不噤骇然莫名!

  究竟此处是否骷髅帮老巢?如果是,骷髅帮除红⾐帮主和⻩⾐帮主出现之后,令人感到神秘难测外,以前并无特殊惊人人物,为何此处布置得如此独具匠心,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正惊疑间,只闻悬崖下一阵风雷之声,云海汹涌,浪涛翻滚,对面千丈崖上豁然开朗,又出现十六个红⾊大字:

  “前进是死,后退⾝亡,碎骨分尸,万劫不复!”

  二人大惊,不噤同时回看来路,原来早已面目全非,变成了一片⾎海,⾎红的海⽔上,浮尸累累,臭气薰天,已成了死路一条。

  前是⾎海,后是悬崖,右是“修罗道”和“万魔渊”二人正好站立在死亡的孤岛上?四顾无路!

  现在惟一的去路,不是去“修罗道”就是闯“万魔渊”反正都不是好路,一鸣知道用不着选择,乃道:“前辈!就由我一人来闯吧,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免得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一鸣说这话时,豪气⼲云,但说过以后,不噤热泪纵横地跪在当地,望空三拜九叩后,咽声道:“一鸣有负⺟亲养育之恩,从此不能承膝下,这实在是⾝临绝地,事非得已!”

  一鸣说至此,又转泪眼望着癫丐道:“前辈!但愿在一鸣死后,你能告诉丽娘,不要为我报仇,但愿为我奉养老⺟,余愿⾜矣!”

  当然,一鸣知道自己不能得生,丽娘又焉报得了仇?

  癫丐老泪盈盈地望着一鸣,不知从何说起,亦无法安慰和鼓励一鸣,只默默相对,更显得这情景惨然。

  一鸣蹬⾜站起,愤恨莫名,心中只是一阵阵呐喊:

  “毁灭,毁灭…杀杀杀杀杀…”

  ⾝形如箭冲起,眨眼就到了“修罗道”字旁,双掌左右横扫,沙石纷飞“修罗道”三字,立即被扫平。

  一鸣运功刻字,右手大有力扫千军之势,霎时之间,变成了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五个小字:“惊天动地,神龙七绝题。”

  一鸣又飞向左边,显然是暴怒未息,同样的几扫,一阵沙石起处“万魔渊”三字,亦被一扫而平,也变成了四个大字五个小字:“扫妖氛,神龙七绝题。”

  然后一鸣飘落地面,反⾝向癫丐一揖,一声“前辈!再见。”人早已没⼊“万魔渊”的洞中。

  一鸣前进四五丈,东张西望,谨慎小心,但始终毫无动静,不噤暗感惊讶。

  这洞看起来是个天然石洞,洞內弯曲不大,所以洞中虽暗,仍能看清洞壁天成,凹凸不平,并无有机关设置的痕迹。

  一鸣继续前进,约丈许,向左转,洞较狭,因而森可怖,而且从洞內传来风雷之声,令人心悸。

  一鸣暗道:“这要小心了!”一手掏出“鱼肠金剑”祭在空中,一手掏出“⽟胆”拿在手里,藉着这两样宝物的光线,一鸣昂然前进。

  洞內越走越暗,这两样宝物发出的光芒,亦显得那么微弱,风雷之声越来越大,如果周遭发生偷袭,更难凭声音及时发觉,一鸣全神贯注,凝神戒备,缓缓前进。

  倏然,左边洞壁上黑影一晃,一鸣迅捷绝伦地扬手挥剑,金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长虹,只听“呱”的一声,黑影⾎淋淋地掉落地面。

  一鸣俯⾝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蝙蝠!

  刚安下心神,前边又出现一裸体美人。

  那女子还没有起舞,又在招手了!

  这一次,确是不偏不倚地在向一鸣招手。

  一鸣茫然站起,茫然地跨出第一步…  Www.IsJxS.CoM 
上一章   神龙七绝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上官鼎创作的小说《神龙七绝》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神龙七绝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神龙七绝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