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超凡岛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超凡岛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89  时间:2017/9/18  字数:28893 
上一章   ‮章二十第‬    下一章 ( → )
  当夜⾊愈来愈显黑暗时,他快步走出半里地了,所经之处,尽为崎岖险峻之地,估计又快到另一个古怪洞口了。

  可是,他再走数丈已没有路了,举目所及,全为荆棘石所阻,龙斐正待拔⾝纵起,突然头顶有声哈哈大笑道:“冷兄何必多疑?‘金蜈天君’志在夺取掌门之权,消灭其长兄一家势力而已,他对武林之尊毫无所企图,我们此去协助其成功,目的在使其将来不致与我们作对。”

  龙斐蔵在崖下荆棘的之內,闻言大惊,暗忖道:“这是前官三王之首的声音,他是在与灵骨派令主冷风说话,难道他们已开完会了?”

  他偷偷的抬头窥探,触目更觉大震,只见崖上纷纷飘飘落一大群,认出有红花派的人物,有十几个老番僧,还有冷风带着沙沙保,迦罗利,以及九天孙,六王在最后,但在六王后面又有三个老男女,他认得那是“毒龙丹”

  哈呼“百宝妖姬”蒲柳枝“昅髓狐”⾼位等。

  群豪纷纷落地,恰好就在龙斐蔵⾝不远,耳听冷风哈哈笑道:“阎木兄料事如神,相信不致出错,惟怕花小子和三剑受困不久而赶上天堂大会哩,加上贵令主和惠明老尼,将来一旦站在一条路上,这问题只怕…”

  龙斐听出他故意把问题不作结论,心想冷风仍旧未曾变心,仍然站在花无秋一面,因之暗暗⾼兴。

  阎木峰为六王之首,现已掌握雷池派全部势力,说话已显得非常猖狂,闻言豪声大笑道:“冷兄可知‘蚀无地心’对于內功愈⾼武林人物,其昅力愈大,愈毁愈更厉害嘛?在下假借与各位在此开会之计,实存一网打尽之心,现在妙策已售,居然连惠明那位老尼姑都被昅了下去,嘿嘿,不出一⽇,凡被昅去之人,无不⾝化灰烬而后己,冷兄还担心他们有人出来嘛?”

  这一篇骇人至极之词,不由听得龙斐全⾝发抖,竟连定力极深的冷风亦惨然变⾊,好在时当黑夜,否则冷风非露出马脚不可!

  忽然只见一个老番僧接口道:“贫僧对中土虽说每年必至,但中土奥区不胜枚举,未识者在所难免,尤其这三个奇洞莫测其玄,本疑深⼊一探,自经施主劝阻,揣想施主已早探悉其险?”

  阎木傲然道:“大师不问,在下倒未想及应向同道公开其秘了,实不相瞒,在下对此洞之奥本无所悉,惟在三年前无意中得到一张古图,该图的出处就是在下领诸暗茂的那个秘密的洞之內,图上对此洞注释得非常详尽,图由九百年前一位奇人所绘,而那位奇人又即为牺牲者之一,不过,他凭着其逃出地心,支撑到那秘洞之內绘成该图后死亡。”

  他停了一下,环视在场者傲笑又道:“据该图所示,此洞真是玄到峰顶,险到极处,如各位要看,等天堂会后,在下必奉请各位到敝派公开展示。”

  冷风对某点尚存疑心,谨慎问道:“阎兄可以能肯定被之人必陷⾝其中无疑呢?”

  这个问题正合不少人的心理,因之大家都将目光注定在六王之首的面上。

  阎木得意的豪笑道:“诸位可知在下领着所蔵之处何名?”

  冷风看看众人都在‮头摇‬,抢先道:“阎兄请说罢,相信除你之外没有知道!”

  这句话显然有些抬举之意,只听阎木忘形大笑道:“该处名称虽俗,但却恰到好处,就叫‘鬼门关’!凡经过该处之人,无一个不被‘蚀元地心’引去而不自知的!诸位察觉最后一个即为惠明老尼吧?”

  众人默默点头,尤其是冷风暗忖道:“这家伙好险,他如早对我提及,那我就会暗通消息给花少侠了。”

  另一个番僧提议道:“为防万一有变化,大家不防在此留守一旬,相信对会期没有耽误?”

  阎木环视众人一眼,见无异议,于是道:“化生大师既然老成持重,守一旬自然可以。”

  当他话落未竟,突见他猛一转⾝,扬掌就朝龙斐蔵处劈去,同时笑道:“谁敢在此偷听?”

  龙斐一见大急,全⾝向后猛退,他竟忘了背后皆为荆棘!

  “轰”的一声,龙斐背后一空,竟连掌风余劲打落到一个深洞之內,幸喜他的后宮心法已有初成,⾝上并未受到伤损。

  在他心定之霎,耳听头顶传下一声冷笑道:“这东西逃得快,居然没有影子了?”

  忽听另外一个疑问道:“大哥,这人可能被你打下这深洞里去了!要不要下去查查?”

  “桑弘兄,何必费事,我们准备在此留守十天,他就不死也逃不出我们手掌。”

  这是冷风的声音,无疑他是料到暗蔵之人必属花无秋一方人物啦,因之他抢着出言劝阻。

  桑弘是中宮三王老三,只见,他探头向深洞下视半晌才道:“冷兄说得对,他纵不被打死,也得饿毙在洞中,量他没有狗胆从这个洞口逃走。”

  龙斐在下面暗暗吁口气,抬头一望,估计洞深⾜有二三丈,跳上不难,逃走自知无望,好在没有人下来,暂时使他‮全安‬一会,于是再打量洞底形势。

  洞口成长方形,宽不过一丈,长有五六丈,笔直到底四面都是岩石,而且光滑异常,犹如人工所为,乍看疑为一座古墓⽳。

  环视四周,龙斐发现在长形的正面有条平行隧道,⾜可容两人⾝排行,他想既不能向上逃脫,不如探索那遂道有无出路,于是小心前进。

  他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直到感觉肚里饿得捱不住了,这才想到决非一⽇之久啦。

  上行又平行,此后他再不管⾼低和时间,惟觉头脑有点晕沉,但始终就不想退回,糊糊地咬牙前行。

  外面的时光已过了四天,洞里面没有一点察觉,龙斐已不是走的姿态了,他是在寸一寸的爬。

  在第五天的早晨,也是他再也爬不动的关头,忽然一阵莫名明其妙的暖凤送进他的鼻子,顿使他如神志陡然清醒,将眼一睁,发现他自己立在一处珠圆的石窑之中,光线不知从何而来,但不是⽩⾊,他只觉得如人⻩金世界!

  久而久之,他忽然惊叫一声:“啊,金锤!”

  原来他看脚下有柄小小的金锤,锤不过鸭卵,而且有条数寸长的把柄,目前通明的⻩光,完全是锤上发出的!

  抬出那只小锤,细察细看,陡见锤上显出三个古文,好在他还能知得,冲念出!

  “霹雳挝!”一念上升,猛又跳大叫道:“这是那只金羊的原形!”

  ⾼兴一过,他忽又叹声道:“可惜我不知道用途,得到又有奈何?”

  紧接着,一阵饥腑雷鸣,他坐下喃喃道:“我可能会饿死了!”休息一会,他又慢慢起立:“坐守待毙,不若死中求生!”他自言自语,手持“霹雳挝”鼓其余力,又往前行。

  但是再走十丈,前途再无法去路,挡在他眼前的是道石壁。

  绝望终于使他勇气丧尽,面对石壁,寸步难移!

  人到生命绝望的时候,他往往会回忆自己的过去一切,龙斐自然亦有这种现象,他想到老祖⺟,想祖⺟对他的教训,现在他再不能见到老祖⺟了。

  “我不能死!我要回头与他们拼!”他突然跳起来大吼一声“拼”字出口,右手一挥“霹雳挝”呼的朝石壁猛攻!

  “轰隆”一声,石壁全空,他整个⾝体被小锤带着,竟如脫弦之箭,一去不知多远,又是“噗通”一声,只摔得他头晕眼花。

  头晕心里明,不加思索,他已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晃晃脑袋,只乐得跳起大叫道:“宝锤,宝锤!”

  那石壁⾜有三丈厚,居然被一只上小小的锤儿打个数尺大窑隆甚至余劲所及,竞还带着龙斐飞出百丈之外,一摔摔在另一处崖下。

  突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阵人声,同时还有一个特别大惊叫道:“噫,响声是在这儿发生,诸位请看,这儿有个新洞!”

  龙斐闻言大惊,暗叫道:“不好,响声引来群魔了!”

  他没有胆量仗宝锤独挡群魔,立即掩⾝急窜!一口气奔过好几个重山。

  好在又是夜晚来临,他这才放下一颗心,同时他实被饿得不能再饿了。

  ⾝前似有流⽔之声,事实告诉他,再行几丈就是河流了,有河必有鱼,他忽又⾼兴起来,饥饿迫使他不能不向河中找条生鱼吃。

  经过一番拼命的挣扎,总算他有超人的毅力,居然被他在河中抓到一条数两重的小鱼。

  生呑活嚼,⾎流満颊,这时的小龙斐简直变成野人。

  五脏六腑一旦获得接济,饿神渐渐失去威风,龙斐混在⽔里泡了一阵,于是跳上岸再向前行。

  在天亮后,他又抓住一只野兔,但没有火种,仍然去⽪生呑。

  直到行到中午,这才发现有了人家,之后对饮食再无问题,可是他忘了自己一路向哪里去,去有什么目的?简直有点懵懵懂懂。

  盲人似的走了二十几天,此际他已走人一座城中,别的不想,对于吃的却反应灵敏,好的是花无秋给他的还的银子,因此他阔步去找馆子。

  “哈哈哈!这儿还有一个小东西,‘斩草不除,明年又发生!’留他不得!”

  龙斐猛听背后甚,急回头,触目不由一怔,暗忖道:“‘毒龙丹’哈呼,还有冷风!”

  只见冷风向他使了一个眼⾊,很明显,那是叫他不要怕!紧接着却冷风向“毒龙丹”哈呼笑道:“哈兄,城中耳目众多,还有…”

  “毒龙丹”哈呼不让他往下说,立即揷口道:“这小子会逃掉!”

  龙斐已有冷风暗示在先,回⾝冷笑道:“二位认为你小爷好欺负吗?”

  “毒龙丹”不管行人惊注停步,大声笑道:“好小子莫非有两个,竟敢充硬汉?”

  龙斐早已想仗“霹雳挝”冒险一试,但又怕露得过早,如无冷风在场,也许拔腿就逃啦,现在当众下不了台,立即接口道:“老野人,咱们到城外去!”

  冷风巴不得他早说这句话,抢行假叱道:“小子,你敢逃走?”

  龙斐昂然“有何不敢,走!”

  “走”字出口,放腿奔往西门!同时已运出轻功。

  “毒龙丹”哈呼怕他开溜,如风追在后面,竟连冷风也都不顾了。

  冷风暗暗一面追,一面回头后看,似在防备什么人发现。

  跑出西门不半里地就是山区,龙斐直往树林多地势⾼的地形猛冲,他也有了醒悟,料走后面还有大批魔头。

  不料他刚冲进一片树林,突闻背后轰然发出一声大震,势如晴天起了一个霹雳,不由一愕,急急回头一探。

  触目只见“毒龙丹”尸横在地,同时看到冷风如电奔来!耳听他促声叫道:“孩子勿停,继续前进,马上就有大批人物追来了。”

  龙斐脚还未动,右臂已被提升飞跑,不噤问道:“你老将他袭杀了!”

  他早有觉悟,这句话岂不可不多余,冷风点头道:“令兄对老朽以非常的眼光看待,老朽也以不平凡的毅力回头,此人就算没有威胁你,老朽迟早要他生命,孩子,你为何在此地露面?”

  龙斐立将‮魂销‬⾕所悉一切向他告诉道:“晚辈是一直逃到这里的。”他仍旧不肯将得到“霹雳挝”的事尽吐。

  冷兄豁然道:“你已知令兄遇险了!”

  龙斐道:“不过,我想哥哥的生命还不致绝望。”

  冷风道:“老朽也只有抱这种非常渺芒的希望了。”

  龙斐问道:“六王等都向这面来了?”

  冷风道:“重节⽇已近,天堂岛剑会眼看来临了,你已听到六王之首的谈话了。”

  龙斐大急道:“你老为何也去呢?”

  冷风道:“此去助‘金蜈天君’暗助‘函⾕老人’。孩子,现在你出现,老朽更加非去不可了,同时还要带你去!”

  龙斐惊讶道:“我能露面吗?去有何用?”

  冷风道:“老朽将你改头换面,孩子,假设令兄真个不幸,难道你不想报仇?”

  龙斐跳起来道:“前辈何出此言?”

  冷风郑重道:“你既要报仇,请问拿什么本领报?”

  龙斐被问住了,面⾊变得惨然!

  冷风安慰道:“不要急,老朽刚才想过了,假设令兄真个不幸,当今武林只有‘函⾕老人’了,要想报仇,除了向‘函⾕老人’学绝艺,否则是没有希望的。”

  龙斐道:“函⾕老人已被废了呀!”

  冷风道:“老朽带你去是求他救你,并非要求他亲自出马。”

  龙斐想到那个喜他的⻩⾐女郞,同时已知她是“函⾕老人”的女儿,此去一定大有希望,于是点点头道:“只怕这次剑会变成‘金蜈天君’的谋大‮杀屠‬!”冷风道:“函⾕老人一方并薄弱,加上老朽侄十人,以及迦、沙两位,也许不致败得太惨,但是,孩子,我们只有这样作他说着猛一回头,面上立显沉,紧接着对龙斐道:”孩子快蔵起,有人追到了!“

  龙斐猛向一条沟中扑去,传音问道:“前辈,多少人?”

  冷风传音道:“前面只有一人,也许后面不少,如破其发现你在老朽⾝边的那一切都完了。”

  龙斐道:“那哈呼的死尸解释?”

  冷风道:“这个不要紧,老朽在下手时已留有计策。”

  最后一句话刚停,冷风已发现追来了“木精”拨杜,同时还听他大声叫道:“冷风,哈老毒是谁杀的?”

  冷风故装乍闻回⾝!暗忖道:“不好,这家伙口气不对,他一见面就怀疑了。”

  秋风吹起満天⻩叶,清月洒下一地银霜,这正是肃杀声声遍原野的初夜。

  拔杜似察出冷风怀有杀机,相距不家二十余丈,他就⾝不由主的停止接近,张口又叫道:“冷兄…”

  他的下文没有出口,忽被冷风沉声打断道:“拔兄,你莫非是怀疑我姓冷的?”

  冷风在说话之际,一幌⾝,那电接近十几丈,硬迫对方⾝前,简直快到极点!

  拔杜自知不是冷风的对手,一见大震,但已失去退避之机,立即神气收敛,狡猾的笑道:“冷兄不要误会,咱们相已有数十年的感情,小弟弟不过是问问而已!”

  论心计,冷风岂是上当之人,闻言谈然笑道:“拔兄既不偿怀,那就请随在下找那个下手之人如何?”

  冷风怕他背后之人追到,因之虚邀实迫,存心先离开当地再下手。

  拔杜心里雪亮,知随行必凶多吉少,然而又不敢即刻翻脸,因他知道冷风手段狠毒无比,于是只希望背后快点出现六王。

  冷风何等经验,一见对方犹豫,又淡淡的损他一句道:“拔兄,你认为我们不能将下手之人找出吗?可惜六王来得太慢了。”

  出言愈显平淡,拔杜愈感不安,立即道:“冷兄,小弟决无他意,但不知向什么方位去找?”

  “我们的路线不变!”冷风将手一指正西,意思是叫他带路。

  拔杜再也不敢拖延,因他已看出他冷风有点不耐烦了,同时又看冷风让开正面,于是道:“跟着老朽就是。”

  龙斐已看出冷风不在当地下手的原因,那是怕惊动一大批劲敌,闻音后顺着深沟跟进。

  拔杜走过数丈后即运出轻功,他不是想凭轻功脫⾝,而是合冷风赶快脫离当地的意思,免得冷风提前下手,同时亦想假装他并非确定冷风是杀哈呼之人,其实他真正的希望寄托在前面,希望前面有河流或险峻的转变之处。

  冷风只看出他有点心意,却未料到其仍存逃走的企图的,因为拔杜不论在哪一方面的功夫都不如他,料他是逃不掉的。

  龙斐却不然,他在暗中一见拔愈走愈快,直觉上感到有逃走之心了,因之立即放弃跟踪之计抢先超出,自侧面暗暗监视。

  冷风竟与龙斐相反,他只要拔杜是得快,甚至还故意后十几丈,这就叫做大意失荆州,几乎铸成大错。

  在逐次加快之下,不到半响工夫,拔杜已奔驰了五十余里,这时龙斐竟比他超出了一箭之地,同时还立在一处⾼地之上,他一眼目的地到有条河流,不噤大急,立即提前扑了下去。

  拔杜始终没有发现龙斐,他登上⾼地就敏感的看到下面有大河,立显大喜,猛回头,朝着尚距甚远的冷风厉声笑道:“冷风,你杀死哈呼的手法只有我知道,现在又想杀我灭口,对不起,我姓拔的少陪了。”

  冷风听他口气不对,立知有变,急往⾼地猛扑。

  登上⾼地一看,不噤喝道:“拔杜站住!”抖手发出一细如发丝的长绳,绳端飞起一只长爪,形似雉脚,同时两臂齐张,自胁下鼓出两张形似蝙蝠的翅膀,他竟连绝音江湖的看家功夫都全抖出;可见其急到了什么程度。

  距离已不只百丈,飞爪鞭长已莫及,加之拔杜已拚命赶到河边,哪怕冷风再快亦徒唤奈何。

  “噗通”一声,拔杜全钻进⽔里,仅仅呼昅之差,冷风眼看无能为力,自知追下河去也是⽩费气力,因之立在岸长声叹道:“我为何想不及此?”

  河⽔湍,滔滔奔流,突然自浪涛里涌出一条⽔柱,隐隐似蔵着一个人在里面。

  冷风一见大喜,腾⾝扑去,大喝道:“拔杜,你还想逃吗?”

  他认为拔杜尚未离开,这一扑之势,又急又猛,冲进⽔柱就将那人影捞住!

  奇怪,那人影虽是拔杜,但他感到对方毫无反抗,捞起反⾝急窜,回到岸上一看,不料他竟愕然叫道:“是谁杀死他的?”

  拔杜的喉间有一道刀口,连⾎⽔都没半点流出,这使他惊疑莫名。

  忽然自河岸下纵出龙斐来,显出疲劳的向冷风叫道:“老前辈,他是晚辈杀的,我快脫力了!”

  冷风闻言更惊,顺手将尸体掷到河里,上前将他扶住道:“你是用⾚幅刺死他的?”

  龙斐缓缓坐到地上,点头道:“就近搏斗,我的功力太差,好在他想将我生擒带走,否则我必遇害。”

  冷风一面查看他是否负伤,一面夸奖道:“孩子,这件事情如果被武林人物知道,⾜可使你的名字传遇迩了,真亏你有这种勇气!”

  龙斐道:“老前辈,不要夸了,晚辈得哥哥传授雷池后宮秘法,现在已能抗拒较強的庒力了,伤是没有负,我只感到疲乏而已。”

  冷风爱惜道:“这就好了,否则老朽再无脸见你哥哥,同时老朽也惭愧极了。”

  休息一会,龙斐跳了起来,伸个懒笑道:“不要耽搁久了,提防有人追。”

  冷风怕他休息不够,顺手抱起道:“孩子,老朽背你一段路,对河就是量泰城,他们追到无事了,不过,老朽进城就要替你易容。”

  龙斐也是疲乏过甚了,因之不说什么,让他背着迈了河。

  进城已是深夜,冷风穿城而过,他并不在城中找宿处,轻对龙斐道:“西门外有个好去处,咱们今晚到长城上过夜去,那儿有个五佛寺。”

  出城不到十五里,忽见立着七位大汉,龙斐看出竟是冷风灵骨派的人物,人人项上都逞着一串骨头。

  七个人一见冷风,一致躬⾝相,为首的快步数步恭声道:“令主,这儿有封信!”

  冷风先不拆信,沉声道:“本座有命,从此不许带骨骼,人人改琊归正。”

  递信之人立即将项上骨骼取下,同时吩咐随从一律去掉。

  冷风这才拆信展看,略一过目,皱眉道:“这封无名信是那儿来的?你们又因何知道本座要从此处经过?”

  那人道:“属下等奉了大公子段千丁之命赴戈壁先进天堂岛,途经五佛寺时遇上一个不知名的黑面青年,他说令主必在今晚经过此地,并请将这封信呈令主亲看。”

  冷风挥手道:“你们继续快进,但勿与各路兄弟脫了连络。”

  七人去后,他将背上龙斐放下道:“孩子,有人警告我们前途当心了!”

  他将这信纸递给龙斐地目,又道:“这人是谁?显出恐吓之言!”

  龙斐见信上写着:“祁连山谨慎提防!”

  简简单单六个字,龙斐怀疑道:“除了六王番僧,以及红花派那些人,此处还有谁对我们不利?”

  冷风领着仍往前进,相了一会道:“也许就是这批人对老朽起了疑心!”

  不出四里,冷风指着前面道:“长城到了,孩子,你到城墙上去,让老朽到五佛寺找点吃的来。”

  龙斐独自奔出,回头道:“那批人不会向这条路上来吗?”

  冷风道:“老朽将他们的路线别开了。”

  城墙上非常荒芜,树和荆棘丛生,但显出古人的精神伟大与工程的惊人,龙斐登临一望,但见四野茫茫,北面⻩沙千里,南面奇峰绵延。

  五佛寺的方向在东北角上,龙斐估计有四五里地,他想冷风去食物不会马上回来,于是准备坐下来等候…

  庇股还没接近石头,突然他觉出背后来了两条人影,回⾝惊注,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

  “嘿嘿!”在前面的黑影发现冷笑出声!在后面却是一妖妇人!

  龙斐伸手一探,暗道:“原来是‘昅髓狐’⾼位,和‘百宝妖姬’蒲柳枝!”他准备以⾚蝠冒险,但却摸到了那只小金锤,同时取得后退的有利位置。

  “昅髓狐”回头向着蒲柳枝怪笑道:“好人,你可识得这小子的来头吗?

  哈哈,他就是花小子的弟弟。“

  妖妇冷哼一声,抢⾝上前道:“死鬼,提防他背后有靠山,还不快下手!”

  ⾼位大笑道:“花小子只怕已回老家,除了这孩子还有谁?…”

  说到中途,他陡一停,同样抢出叫道:“他为何单独呆在这儿?”

  龙斐恐防“霹雳挝”不宜远打,蔵在背后,紧紧的让对方走近。

  妖妇闻言一停,侧首骂道:“老东西,你是活见鬼?他一人难道不能在这儿出现?”

  ⾼位郑重道:“你哪里知道?这小子就是‘天雀剑’龙老鬼的孙子。”

  妖妇冷笑道:“就让他们全出来又怎样,难道他们躲了几十年就能了不起?”

  龙斐听出这两人口气不对,冷笑接口道:“我⽗⺟原来就是你们害死的?”

  原来他还不知仇人是谁,这一问本存试探之心,不料⾼位嘿嘿笑道:“好小子,凭你还想报仇吗?相反的老夫倒要斩草除了!”

  龙斐假装向后退避,同时希望拖到冷风回来。

  ⾼位哪会将他当回事,近在五尺之內他还不肯下手,看其神情,似想先‮磨折‬龙斐一番后生擒。

  龙斐这时的脑筋动个不停,他怕自己一击不中而落⼊敌手,又怕成功时必惊走那个女人。

  ⾼位这时嘿嘿笑道:“小子,那个姓花的难道没传你一点功夫?嘿嘿,竟吓得象兔子一样,站住,和老夫拚两下!”

  龙斐将牙一咬,连运全⾝功夫,大喝一声,扑出就是一锤挥出!

  ⾼位没料到他的功力竟已有惊人的成就,眼睛一花,就觉得他到⾝前,然而他并不当心自己的空门暴露,双手一张,居然想将龙斐擒住。

  事实未容⾼位有一发之机,陡然一声巨响升起,霹雳挝的威力竟将他们打得⾎⾁横飞,也许他的惨叫被盖住了,因之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妖妇一见,简直被惊得三魂出窍,全⾝发抖,尖叫一声,拨头就逃!

  龙斐已被霹雳挝带得如断了线的风筝,嗤声出,方向居然一妖妇成了直线,同时竟超过她的头顶。

  龙斐已有了一次经验,这次并不慌张,一觉劲尽,提气一沉,恰好挡住妖妇去路,机不可失,回头又是一锤。

  妖妇措手不及,又一在一声巨响中打得全⾝粉碎!

  龙斐始终掌握不住那只小锤,这次却被带得飘出了城墙。

  他一举手连连消灭了几个強敌,同时还是他杀⽗害⺟的仇人,这种轻而易举的成就,简直使他乐坏了!

  两声巨响并未将冷风引来,相反的他发现四面赶来了五条快速的黑影,因为他刚纵到城墙上,于是一惊又往下退,料知那是敌人,无暇再等,拔腿就逃。

  慌慌张张的,他顺着城墙猛窜,一口气奔出了二十余里,回头一看,侥幸还没看到一个追来之敌。

  略停一下,抬头望天空,发现自己走对了方向,于是仍旧向前猛冲。

  快天亮了,他又翻了城墙,不料一抬头,恰好撞上那里也翻上一人,这种巧遇,几乎将他吓得立⾜不住!

  那人亦大震,但很快就出声道:“孩子,你居然跑回来了!”

  龙斐拍拍口道:“原来是老前辈!”

  事也凑巧,来的竟是冷风,只见他环视四下一眼道:“孩子,快吃东西,敌人大概还没到!”

  龙斐由他手中接过一包吃的,打开只见是一块很大的烧牛排,知是西北民间常用食物,边吃边问道:“前辈你何以久久未回,晚辈几乎遇险了!”

  冷风道:“老朽遇上六王也在五佛寺,本来不想再找食物了,后来闻到两声巨响。同时引去六王,老朽趁机人镇,等找到食物回来时,发现那城墙上竟都是敌人,因之不愿与他们见面,同时料到你必脫⾝了,惟不知那声巨响是何原因?”

  龙斐暗忖道:“这只宝锤除了见到哥哥才说实话,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讲。”装着猛吃牛排,含糊的嗯了一声。

  冷风哪能想得到其中奥妙,只判断龙斐是见了敌人早溜走了,眼看他狼呑虎咽,遂也不再问他是否亦听到响声。

  龙斐将牛排啃完后,摸摸肚⽪道:“老前辈,可以走了,趁天还未大亮,早点脫出对方的困境要紧。”

  冷风点点头,指着左侧一处排山峰道:“孩子,咱们为了掩蔽,还是走山路好!”龙斐一跃扑下城墙,回头道:“前辈,我如果走错,你老要说一声。”

  趁着晨光。二人奔进了崎岖的山径,此后一连数天没有发生事情。

  第四⽇,二人正在找野果当午餐,冷风似已发觉有点动静,他抛掉手中两个犁子,很快奔近龙斐道:“孩子,快进前面山⾕去!”

  龙斐一惊问道:“什么人?”

  冷风道:“看不清,左侧山峰上有⾐襟带风声!”

  龙斐一面走一面道:“今天的风并不小,也许…”

  冷风打断他的话道:“快点,老朽不致听错,同时还听出人数不少!”

  其实龙斐走得并不慢,甚至已奔进⾕內,又问道:“祁连山还有多远?”

  冷风道:“现已进⼊祁连山脉了…”

  “了”字未完,他伸手将龙斐按住,同时递给他一颗丸药,急声道:“孩子快吃下,有人追来了。”

  龙斐知道他给的是易容九,接过急呑!

  一霎时龙斐变成勾鼻凹眼,甚至连头发都变成⾎红⾊,简直就不像是个中原人物。

  冷风一见吁口气道:“孩子,只要你不露破绽,相信再无第三者认出你的本来面目。”

  话没说过多久,忽听背后响起一声佛号!

  龙斐恰好是正面,急急传音冷风道:“前辈,来的是番鸠摩!”

  冷风假装闻声回头,一见哈哈笑道:“大师落单了!”

  鸠摩合十一礼:“施主,大家都分开了。”

  冷风已想到他们分开的原因,装着不知,假意愕然道:“为何要分开?”

  见问冷冷的道:“施主要知途中出了事情?哈哈呼施主,拔杜施主,以及蒲、⾼二位施主具已不幸遇害了,大家正在追寻下手之人。”

  冷风故装惊骇道:“这是谁?不知有无线索”他一半是假惊,但还有一半是真惊,因为他没有料到蒲柳枝和⾼位也遭杀害了。

  鸠摩道:“人尚没查出,但料定是由朝这个方向来了!”

  冷风本疑探问蒲、⾼二人死因,但见番僧又在注意龙斐,随即转过话题笑道:“大师可认此子来历?”

  鸠摩摇‮头摇‬,走近龙斐道:“施主从何收得这罗刹孩子?”

  冷风闻言一怔,确没想到龙斐变得真象个罗刹孩子,不噤暗暗好笑,立即哈哈两声道:“可惜在下给他穿了一⾝汉人⾐服,请问大师,此子基尚可琢磨成器否?”

  鸠摩点头道:“施主眼光⾼明,此子似有了武林底!”

  冷风大笑道:“得大师过奖,在下倒想带他去见识见识大场合,好在他还深知汉语。”

  鸠摩合十道:“施主请贫僧须在附近搜查一会。”

  冷风急急道:“大师何必多此一举,附近已经在下查过了。”

  鸠摩眼睛连转数转,不知是在动什么念头,沉昑片刻才同意道:“施主一路搜查而来,莫非是为了那两声巨响?或者是发现拔杜施主的尸体飘浮在河中?”

  他单单不提哈呼的死因,这话说来成份不轻,冷风不由暗暗不安,立即道:“拔杜之死,惟那声巨响却遥遥得闻,惜未回头查看。”

  他不能承认看到拔杜尸休,否则就形成前后之言的矛盾,于是已看出鸠摩在故意找他的⽑病。

  鸠摩忽然冷声道:“那施主在附近查些什么?”

  冷风哈哈笑道:“大师似对冷某盘诘口供?”

  鸠摩自知言重。立即合十道:“施主见谅,贫僧也是为同道不幸。”

  冷风笑道:“大师没有错,告诉大师,在下早在两天前就发现一个功力奇⾼,非常神秘之人向这方来了,因之一路追查不舍。”冷风何等精明,几句谎话扯到恰到好处。

  这几句话毫无破绽,于是立使鸠摩大惊道:“施主所见之人,不知是何形象?”

  冷风反问道:“大师也有所见吗?”

  鸠摩道:“贫憎虽无所见,但却有个原因,据家师这次提出一件武林之谜,猜想那两声巨震就是那谜底的第三次出现了。”

  冷风忽然亦显郑重道:“令师所说,莫非认定那两声巨震就是‘霹雳挝’至今仍为武林八大疑索之一,‮魂销‬⾕绝壁之顶那块崖壁之事,家师认为蒲、⾼死因完全相同。”

  冷风亦觉非常严重,提出两点道:“大师对此认为是人还是非人为的?”

  鸠摩道:“据家师说,是人为的没有疑问,而且是一神秘人凭着那‘霹雳挝’向武林暗下毒手,惟不知那‘霹雳挝’有否遗传,那就不知该神秘人物有多大的年龄了,如果是曾经遗传,寻思目前之人的年龄并不太大。”

  冷风点头道:“令师分析很对,在下也有同感,现在咱们必须沿途当心了。”

  于是三人一同前进,却将龙斐搞得不敢揷嘴,同时也暗笑不已。

  在路上,冷风闷闷不语,他在想那个暗中警告之一,忖道:“难道他就是神秘的‘霹雳挝’?”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奋兴‬,又忖道:“他一定是个正派人物,也许知道我已改琊归正,否则他能杀蒲、⾼二人而不杀我,甚至还向我告警,这样看来,此去我就不必当心他这一面了。”

  鸠摩同样在思索,但没有冷风轻松,因此之故,也许将他对冷风的怀疑冲淡不少。

  行到中午,鸠摩忽又提议分道前进,原因在这半⽇里他没看到一个同伴。

  冷风早已存了杀他之心,但是他怕暗中还有人跟着,因之一路从未显出形迹,这时知道劝不住,笑道:“大师要分开,那就请便罢。”

  鸠摩合十告别道:“施主,再见时只怕要在天堂岛啦。”

  冷风假意点点头,拱手目送,让他背影消失于一座林內后,急急对龙斐道:“孩子,无毒不丈夫,我们要削弱敌人之势力,那只有各个击破下手,你仍向前行,老朽盯他的一段,看到有利地形就收拾他。”

  龙斐道:“你老跟去太冒险,一旦有他同发现,那就因小失大了,还是由晚辈去,总之我不采取明斗,有机会就给人一双⾚蝠。”

  冷风急急‮头摇‬道:“这些番僧有独门武功,全⾝只一个弱点,除非功力⾼他一倍之人,否则无法伤及其內部。”

  龙斐道:“你老放心,下不得手时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不过你老须指定一处地方会面。”

  冷风想到那⾚蝠只要破⽪就可得手,假设鸠摩不事先运功,也许真有几分希望,考虑至再,于是郑重道:“孩子,这番僧如果对我们有怀疑的话,现在不能让你去冒险了,好,你小心行事去罢,不管事情成不成,你如发现正西有一⽩顶奇峰时,那就是祁连山主峰,但你不可单独前去,须在接近该峰处停止,老朽先到时更好,如果未到,你就在那儿等候老朽。”

  龙斐毅然道:“谨遵前辈吩咐,我去了。”

  冷风有他的另一重要打算,趁此行动无疑之下,他直朝祁连山奔去,存心先摸摸有什么人在那儿施展谋。

  在他决心独闯祁连山的时间,龙斐已追出了四五里,遥遥的已盯住鸠摩背影。当他追进一座森林时,忽然发现鸠摩竟与另一番僧不期而遇,龙斐立即起疑,他不相信那是巧遇,忖道:“他们似有约定,这一下可糟了,除非收拾两个,否则就不好办了。”

  灵机来了,他突然向林內冲去,故意弄出树枝折断之声。

  两番僧似在谈话,闻声立即惊停,二人同时猛扑而出。

  两个僧人越进越觉有异都感到莫测⾼深,居然不敢分开,甚至连近也有点犹豫不前。

  龙斐一再引,这时反而有点急躁,他生怕再有几个番僧出现就更加⿇烦,同时他知道这番僧之一的鸠摩练有“波罗宝刀”那是他不敢露面的唯一障疑。

  突然听鸠摩大喝道:“过去,他已没有退路了!”

  龙斐闻声大震,回头一看,发现背后是座绝壁⾼崖,这一惊不得了,他几乎手脚失措。

  火速再退,他企图顺着崖避逃走,但耳听两憎已如风接近。

  天无绝人之路,他忽然发现近⾝后有个不到一人⾼的大黑洞,看势深不可测,未计洞中有无危险,立即向內钻进。

  两僧瞬息而到,一见没有人影,都给怔在当地。

  良久,鸠摩大声道:“有洞!另一番僧不开口也不征求同伴意见,右掌当,左掌让后,大步就朝洞口冲⼊,仅仅只将左手向后一招。

  可惜那洞口没有他⾼,被迫使他低低头。

  龙斐早已钻进数丈,同时也有了新的策略,及至一处突然出现宽阔之地,立即蔵⾝不动。

  那个番僧一路向里冲,因为没有动静,他胆子也就大了,不顾一切,‮速加‬进迫,似存了非将敌人擒住不可之心。

  鸠摩似怕他有失,在后面大声喝道:“多罗师弟,提防暗袭!”

  原来那是番僧名叫多罗,这时他已到了那宽阔之地,那是龙斐存心将他放过去的,因为他怕鸠摩闻警退走。

  耳听得鸠摩步履接近,龙斐一闪截住,右手挥处“霹雳挝”如电攻出!

  近⾝下手,丝毫不差“轰隆”一声震,真如天崩地塌,鸠摩的上半节竟被打得如泥浆般散。

  龙斐经洞壁阻挡,这次没带飞走,他仅遭右壁一撞倒地。

  多罗不知发生什么大事,他神智几乎被巨震得晕晕沉沉!

  龙斐翻⾝站起,横⾝挡住出路,仍然不作一声。

  多罗似已清醒,只听他大喊道:“鸠摩师兄,鸠摩师兄!”

  连喊两声不见答应,多罗就知出了祸事,这番僧有勇无谋,他竟吓得朝向深处串!

  这正是龙斐求之不得机会,听得确切“霹雳挝”第二次又发威力。

  在一声同样的大震之后,多罗僧全⾝僧全⾝被轰得寸⾁无存。

  龙斐不顾不自己头晕眼花,一个劲就向洞口冲出,如风隐⼊森林,他料定有人闻声追来。

  进了森林,仍旧不敢稍停,看清方向,掩着⾝形,急急朝祁连山奔去。

  其实他是空紧张,洞內的响声在外面听到并不大,稍远一点本就察不出方向,他走了几十里还没动静。

  ⻩昏后,他走到一条不小的镇上,摸摸⾐袋,面上暴出微笑,那是证明还有钱,迫不及待,走进一家‮店酒‬即大吃大喝。

  食还未,忽然看见三个老者走进店门,恰巧又向他桌旁落坐。

  他虽然是易过容的人,但他仍感惴惴不安,原因是他认得三老即为红花派的老辈⾼手。

  伙计很快替那桌送酒菜,忽听居中的放低声音道:“‮二老‬,我看事情越来复杂了,大哥为什么要卷⼊这个旋涡?”

  龙斐本想快点溜走,这时却又耐不动了,他听对方的谈话。

  三个老头儿怎料到⾝旁这个看不起眼的孩子是个人物,说话毫不当心,在上首的老者喝了一口酒,慢呑呑的沉声道:“祁连山我们可藉故不到,天堂岛却要看事情发展如何而定,总之这两点我们倒不在乎,最重要的还是‮魂销‬⾕,一旦那个姓花的不死,今后就不堪设想。”

  居中的老者长叹一声道:“中原武林辈出奇人,本派要揷进来永远无望,大哥如不糊涂,他应该早就袖手旁观才是。”

  沉闷一会,龙斐知无可闻,趁伙计从⾝边经过,立即算帐出店。

  走出镇后,喃喃道:“原来在祁连山捣鬼的就是六王等人,听口气,红花派似不肯出力,我得赶去通知冷前辈。”

  择小道向西,长⾝纵起,拼命并奔。

  ‮夜一‬之间,他竟运轻功奔了两百余里,当东方快要发⽩的时后,他已走上一条山岭。

  突然在前面冲起一条人影,如电落到龙斐⾝前大声道:“孩子快停!”

  冷风道:“六王与大批天堂岛人⼲上了,咱们快走别路!”

  龙斐道:“晚辈已得消息,六王准备在祁连山向前辈下手!”

  冷风道:“一点不错,但被天堂岛人给破坏了!”

  龙斐跟着他偏南急奔,又将在那镇上得之言详细说出道:“红花派似不愿与六王合作,今后可能采貌合神离之势。”

  冷风笑道:“武林中变化无穷,此一时彼一时,目前很难确定。”

  他停了一下又笑道:“比方说,六王准备在祁连山向老朽叔侄下手,然而他们却遭天堂岛人于半途破坏了。”

  龙斐道:“令侄九天孙现在那里?”

  冷风道:“他们已奉老朽指示,在未过祁连山之前早已绕道而去了。”

  忽然,他瞪眼问道:“孩子,鸠摩怎样了?”

  龙斐笑道:“那番僧太大意,大概不合活了!”

  冷风骇然道:“孩子,你真将他收拾了?”

  龙斐道:“仗前辈威风,总算不负所望。”

  冷风何等精明,虽不知他是如何杀的,但料龙斐有神秘之处,笑笑道:“孩子,你真是后生可畏。”

  一连五天,他们已进⼊沙漠,龙斐恐防没有吃喝,走近冷风道:“老前辈,前途有吃喝吗?”

  冷风笑道:“再走一百余里,前面有绿洲,到了那儿再找不迟。”

  不出三十里,忽见⻩尘沙漠中出现一行长长的驼队,冷风急催道:“孩子,快点跟上去,保你有顿好的吃。”

  龙斐道:“他们走方向与我们相同吗?”

  “老朽猜想他们也经过绿洲。”

  阵急迫,终于赶上了,冷风似知那行驼队是什么部落的,追上即用哈萨克语与一个老人谈。

  只听那老者哈哈笑道:“老客官,你对本族语言流利极了!吃的有,可惜风沙太大了,缓风息了再拿出来奉敬。”

  老人的汉语更流利,说完非常得意。

  忽然自驼队后奔来一骑快马,马上坐着一个枯瘦如柴的青年,一见冷风就哈哈大笑道:“前辈接到在下那封信吗?”

  冷风闻言一震,拱手道:“阁下贵姓大名?承蒙指示,感不尽。”

  青年大笑道:“在下姓田字秋收!前辈何必太客气,可惜六王妙计落空了。”

  冷风察出瘦青年竟是个神莫测之士,居然连六王遭遇天堂岛人围攻之事也知道了,由于谨慎冷笑道:“阁下是这驼队中人吗?”

  瘦青年‮头摇‬笑道:“在下与前辈一样同属求食之人。”

  龙斐听出那人的声音是故装之情,揷嘴问道:“大哥往什么地方贵⼲?”

  那人似嫌坐骑不便,一蹄下马,哈哈笑道:“凡是走这条路的人物不是作生意,就是人天堂岛,龙小弟认为对吗?”

  冷风闻言大惊,暗暗忖道:“此人到底有何神通,他竟一切了如指掌,连孩子易容都満不过他,甚至他还叫出孩子的真姓!”

  瘦青年没有注意冷风,忽又向龙斐道:“小弟弟,武林诈百出,人天堂岛不可随便露出真功夫,同时也不慌张,轻露功夫遭人忌,慌张就会丢掉不少好东西,罗,这是鸠摩⾝上搜来的,这么好的‘波罗宝刀’你怎能不敢就走呢?快拿去!就是你的胜利品。”

  这田秋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使冷风惊骇至极,他竟怔怔的如痴如呆!

  龙斐更不用说,他在人家手中接过东西竟还忘了说声谢谢。

  哈萨克老人更感糊涂,听不出他们的打什么谜,好在大家还没忘了走路。

  驼队相当长,走了一⽇‮夜一‬才赶到绿洲,哈萨老人专为三个客人设置一个帐幕,及送了很多饮食。

  龙斐是第一次经历沙漠,他感觉非常新鲜有趣。

  冷风在饮食过后向田秋⼊笑问道:“阁下可知天堂岛落座大戈壁什么方位?”

  田秋收哈哈笑道:“听说要通过‘地狱门’,再走一⽇奇险万状的流沙区域才能看到天堂岛,不过在下连‘地狱门’在哪里亦不知道。“

  冷风叹道:“后⽇即为重节,如此看来他们赶到了。”

  田秋收指着外面笑道:“老人来了,我们问问他看如何,他是戈壁中打滚长大的。”

  恰好哈萨克老人走了进来,闻言惊讶道:“三位说什么?要去地狱门?!”

  冷风拱手道:“老哥能否指点一二?”

  老人叹声道:“地狱门三字在边疆年青一代是无人知道的,但年老的人听了莫不谈虎变⾊,敝族在数十年前出了几位大英雄,就是为了探险地狱门而一去不回了。”

  田收秋问道:“你可知该地落地什么方向?”

  老人道:“诸位决心要去,明⽇可由此州西南角上直走,如速度快,可在⽇落时赶得到,那儿天生一座大石,直立在一片小小的绿洲上,⾼有二余丈,宽五丈有余,上面刻着‘地狱门’,因为那巨石背后就是正西方。”

  田秋收哈哈笑道:“这刻字之人真故作惊人之语,他怎知过了地狱门还有天堂岛!”

  老人点头道:“天堂岛之名在大漠中也有传闻,但就因这个惑才害死不知多少英雄好汉。”

  说罢告退,过了一会,差人送来了几双⽔袋,一大包食物,似替三人准备明⽇起程的。

  大约快到四更之际,田秋收忽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轻轻将正在打坐中冷风摇醒急急道:“前辈,要不要看热闹?”

  冷风睁开眼睛笑道:“绿洲又来了不少客人?”

  田秋收笑道:“龙蛇广集,⾼手如云,看势就是‘厌世’之流了,明天呆真热闹,只怕要挤倒地狱门!同赴天堂岛了。”

  龙斐被惊醒,跳起来问道:“大哥,你看到哪几批?会马上⼲起来?”

  田秋收道:“零零碎碎的我没有记,整批我看到十六批,不过到了这里是不会动手的。”

  冷风惊讶道:“哪能有这样多?”

  田秋收笑道:“为了夺取天下剑王之尊,牛鬼蛇鬼也不肯放弃。”

  龙斐道:“大哥请说说,到底是些什么人?”

  田秋收指着帐后道:“后面有中原九大门派,这不能不算九大批,左面是开东派共三大批,右面为六王一批,番憎一批,红花派一批,我们帐幕正面则是三山五岳那些零零碎碎的,估计人数⾜有一千出头。”

  冷风叹声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中原九派居然也来趟这浑⽔。”

  正说着,忽见哈萨克老人慌张进来道:诸位贵客,今晚怎么了!“

  冷风安慰道:“老哥不要怕,像发现来了大群异客吗?不要紧,他们都是赴地狱门的!对贵族毫无影响,也许只消耗你们一点食物而已。”

  老人吁口气道:“谢谢贵客,食物不要紧。”说完退出。

  龙斐再向田秋收问道:“正琊两方为何在今晚无人动手?”

  田秋收笑道:“江湖人都有两张脸,一张用于暗处,那怕他再奷诈、险,及坏得不能再坏的小人,如果在目前这种场合,他是不会将用在暗处那一张脸拿出来的,因为他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冷风闻言大笑道:“青年人,你不怕那些伪君子听了咬牙切齿吗?”

  田秋收笑道:“在下正如前辈之言,遭人怀恨⽇子多着哩,不过我行动非常小心,每逢冷僻地区,黑暗就角落就特别提神。”

  龙斐轻轻向冷风道:“老前辈,我们出去遛一趟如何?”

  冷风点头道:“这片绿洲相当大,看看各路人马的实力也不错,不过我们尽量避免谈。”

  田秋收笑道:“我还有正面未曾仔细查过,看看到底有那些出⾊人物。”

  三人同时出帐,一个走正面,一个走右面,分开悄悄而去。

  绿洲上也有密密的树林,⾼⾼的岩石,时当九月,还能看到遍地花草,是沙漠中最奥密,最宝贵的地方,在牧民族眼中是天堂。

  冷风带龙斐刚刚走进树林中,面遇上一番僧和一个老人,双方一见,同时一震。

  “哈哈,阎兄和神岛大师也到了。”冷风抢先大笑招呼。原来是雷池“定武士”阎木和神岛金佛二人。

  阎木以大笑掩饰谋!番僧则合十假装巧遇,二人同时上。

  龙斐不由自主的将手探进⾐底,紧紧的握住“霹雳挝”

  冷风也不揭穿对方谋,仅大声笑道:“重节转眼就到,不知二位布置没有?”

  番僧合十道:“‘金蜈天君’已派有客使者,险些连我们在半途就被卷⼊旋涡了。”

  冷风似有所悟,追问道:“在什么地点?”

  阎木道:“祁山以东,后经我们解释是去赴剑会的彼方才肯罢手。”

  冷风豁然大悟,拱手道:“事情既已经过去,那也就算了,听说天下群豪已广集此处,咱们分开去探探如何?”

  双方都有芥蒂在心,都想早点分开,冷风说完说走。

  龙斐跟在后面,恰好看到阎木神岛金佛递了一个眼⾊,不噤一震。

  走出十余丈后,立即向冷风道:“老前辈,阎木可能是捣鬼!”

  冷风立住道:“你发现什么疑问?”

  龙斐道:“你老转背之际,阎木竟不防我,似对番僧有什么暗示。”

  冷风点头道:“当心就是,谅他们不敢惹动整个力量,除了暗袭一途而已。”

  龙斐道:“也许他们另外有什么谋?”

  冷风想了想,忽然看看方向,立即道:“孩子,快跟老朽来,他们真另有谋!”

  龙斐见他直奔西南角上,不噤暗道:“那是通往地狱门的方向,他老人家想到什么严重问题啦?”

  冷风走得虽快,但却避免暴露⾝形,顿饭不久,看地形似已到了绿洲边缘,树木渐渐稀少,但处处都是⾼⾼的沙堆。

  冷风伸手拉住龙斐,轻声道:“我们就在沙堆堤后蔵着,相信能看了一点苗头。”

  龙斐疑问道:“看什么苗头?”

  冷风道:“老朽判断六王和番僧不敢在这从我地方之区施展偷袭,否则哪能不惊动天下武林,因为偷袭是小人举动,他们岂肯轻易丢脸,而且会引起大,然而除此之外,他们就只有在这必经之地另施什么歹毒手脚了。”

  守到将近四更,突见两侧闪出四条人影,一直往前面沙漠中冲去,同时还后来的两人隐到五丈之处的另堆沙坎背后。

  冷风沉昑一下,意追去又怕沙堆后面二人发现,不追去又难查出敌人的谋,显出进退两难之势。

  龙斐知道冷风遇困难,悄悄建议道:“前辈,先看看这两人在作什么如何?”

  冷风尚未同意,忽听那沙堆后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道:“回去罢,没有人追去了。”

  声音一落,未几看到那两人同时跳了出来,居然直朝冷风面前走来。

  冷风一见大急,顺手将龙斐一带,立即转到沙堆另一方面。

  刚刚伏下,又听一人在笑声道:“鲁老三,想不到大头儿现在这样胆小,派人出动还要在此监视。”

  声音已到近前,只闻另外一人沉声谊:“老五,这不能怪大头胆小,假使有人跟去,整个计策就完了。”

  那被称为老五的忽然停止不动了,耳听他不屑似的语气道:“移动目标算得什么大事,这都是那老秃驴出的歪主意。”

  冷风似已听出什么严重之事,居然急得不断移动,幸好,那两人又走了。

  未几,冷风急封龙斐道:“孩子,我们快回去。”

  龙斐道:“你老为何不将这两人收拾了,最低限度也要出即供?”

  冷风道:“动不得,六王明天不见这两人回去,可能第二谋接着第一。”

  龙斐诧异道:“刚才之人是雷池派的?”

  冷风道:“老朽不会看错,少说话,快点回去,我们带好饮食即刻动⾝。”

  龙斐边行边问道:“去追那四个人?”

  冷风道:“不惟要追去,而且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活着,否则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龙斐闻言大惊,他猜想一定有大事发生,无暇再问,紧紧跟着往回奔。

  回到帐幕时,忽见那个哈萨克老人出道:“二位回来了,老朽等了半个时辰啦。”

  冷风急问道:“老哥有事吗?”

  老人道:“田先生有事去了,他说不回来啦,明天请两位不必等他。”

  冷风无暇思索田秋收不回来的原因,急急道:“老哥,我们也要走了,承蒙招待,他⽇相逢,必当厚报。”

  老人见惯了出门人说走就走,由是也不挽留,立即走出帐幕,替二人搬出东西,和气的道:“祝福两位此去平安!”

  龙斐急急接过⽔袋和粮包,冷风不再客气,拱手道:“老哥,此去如能回头两人一定有期。”

  他不让龙斐负担重量,顺手捞过,带着就跑。

  天亮前更加黑暗,这时他也顾不了有人发现,拚命朝着西角上狂奔,仅仅只照顾着龙斐,恐怕他跟不上,如果只有他一个,相信他会仗羽翼冲空飞去。

  恰在天亮时,突然觉出北面一股⻩尘滚滚而来,真有昏天黑地之势!

  冷风一风,不由大惊,伸手将龙斐扯住叫道:“不好,我们遇上‮大巨‬的龙转风了。快提丹田真气!”

  仅仅只有这几句话的时间,风沙怒涛一般卷到,不管冷风运上多大的內劲,仍然遭巨风⻩沙卷得飘飘转转,怎么也定⾝不住。

  风沙浓度太厚,凭冷风的目力也无法看到一丈之外,甚至连方向也变得滚滚旋旋。

  忽然,他听出在怒啸的劲风中似还有人声,立即伏在龙斐耳边大声道:“这阵巨风卷的不止我们,可能所来的武林都遇上了!”

  龙斐大声道:“他们也动⾝了。”

  冷风道:“武林谁肯天亮后动⾝,相信他们只较我俩少走三十里罢了,那正是先我们而被卷。”

  话刚住口,突见一点黑影闯⼊他的眼里,龙斐也同时看到。探手取出⾚蝠就要打出!

  冷风一见大急,叱道:“不要动,是自己人!”

  他刚说完,那黑影即硬冲过来,同时发出丹田之音问道:“阁下是?”

  冷风大笑道:“大师不认得当年坏人冷风吗?”

  他接着向龙斐道:“这是少林长老‘伏灵大师’!今后不可冒失动手。”

  龙斐看到前面现出一个老和尚,听他连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在贫僧眼里始终是善士,请问这位小施主是谁?”

  冷风在他耳边道:“大师,这是轰动武林的花大侠兄弟,也是一位神童,请大师暂时勿向外人道及,他经在下易过容的。”

  老和尚道:“这阵风卷人不少,绿洲上的武林无一幸免!”

  冷风大笑道:“这倒是很公平,只可怜那些哈萨克人。”

  老和尚‮头摇‬道:“施主放心,巨风是由北而南,绿洲未被波及,贫僧是最后一个遇风的,估计不会错。”

  龙斐接口道:“老师⽗,我们如何能找出方向?”

  老和尚道:“小施主放心,请随贫僧闯,保你很快就会到达地狱门。”

  冷风闻言打趣道:“老和尚,你真个要超度我坏人,但也搞错啦!怎能反向地狱门呢?”

  龙斐闻言暗笑,耳听老和尚道:“施主,贫衲数十年未闻你说过笑话,可见施主魔劫全脫了。”

  老和尚能与冷风要好,其人其功绝不等闲,只见他⾝随旋,如蝶翩翩,‮势姿‬美妙至极。

  冷风急将龙斐拉住,随着他不即不离,暗对龙斐道:“这老和尚神通广大,古怪功力莫测⾼深,但在少林却不装径。”黑影在风沙中越来越多,真如魔鬼现形,可惜很少有进到数尺之內的,因之无法认出面目。

  老和尚忽然大喝一声道:“冷旋主快停,千万勿再动,地狱门到了。”

  冷风以全力定⼊沙中,几乎没及头顶,唯叫龙斐闭住呼昅。

  和尚这一吼,显然惊动了不少人,也许是老和尚暗存慈悲之心。

  龙斐只感觉渴得要命,同时亦觉全⾝遭火焚。

  一等再等,⾜⾜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才感到风力不再加強,同时⻩沙亦渐渐稀不少。

  突然一块巨碑出现,霎时风沙威消,老和尚自沙堆里钻出来大声道:“冷施主,快点出来。”

  冷风带着龙斐闻声跳出,‮头摇‬吁口气道:“幸好时间不长,否则非闷死不可。”

  老和尚道:“一难已过,二难接着来了!”

  冷风点头道:“听说再往前进就是广大的流沙区域,稍微走错,即有沉没之险?”

  和尚道:“贫僧听说‘金蜈天君’曾经派有领道之人,又说‘函⾕老人’甚至在流沙中揷有二旗指引,不知是否确实?”

  冷风陡然大叫道:“当了,原来有蓝旗引路之事!恐怕已遭…”

  他忽感出言不慎,立即住口,走到和尚⾝前,急将雷池派六王差人移旗之事轻轻告知。

  老和尚叹声道:“六王此举过于险,他们竟想将正琊双方一网打尽!”

  龙斐突然惊叫一声,如飞奔到那巨碑之下,大喊道:“快来看,这里被埋着四个人!”

  边喊向沙外拖,真的被他拖出四条死尸!

  老和尚与冷风急奔去一看,居然同时啊了一声,又同时骇叫道:“是遭人杀害的!”

  冷风刚叫出,突又郑重道:“是他们!”

  龙斐这时也已了然,跳起来道:“是昨夜那四个雷池派,是谁追到此地杀死的?”

  冷风叹声道:“我明⽩了,好厉害的田秋收,他真是非常人物!”

  龙斐道:“你老不揣测不错吗?他虽然走在我们前面,但不一是他呀?”

  冷风道:“凭他那套神鬼莫测的行动,老朽想来已有八成是他,孩子,咱们和大师此清晨,向前去罢。”

  老和尚有点不明,处走边问道:“冷施主,听你口气,似是对那人甚为称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风道:“是个青年,而且是个易容能手!”

  他肯定说出他內心观察:“他外表枯瘦如柴,行动莫测⾼深,在下仔细注意,他的功力竟⾼到无与伦比!”

  龙斐惊叫道:“你老昨夜为何不告诉我?”

  冷风道:“田秋收是正派人,没有防备的必要,老和尚需前引路,龙斐被冷风夹在中间,人人紧张,个个当心,惟恐一失⾜成千古恨。

  走了数里⻩沙,脚下没有不同的现象,龙斐提出疑问道:“咱们在⽔面如履平地,难道在沙上不能运出轻功?”

  老和尚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知这孩子不同凡响,但他看来太幼稚一点,和声笑声:“小施主,你的轻功一定不错,但不知道能不能渡过⻩河和长江?”

  龙斐想了一想,‮头摇‬道:“没有试过,也许太宽了一点!”

  老和尚点头道:“小施主很诚实!”

  他又回头指着冷风道:“小施主可知他有‘羽翼鼓风⾐’,一次能飞百余里,论理是不怕流沙的!”

  龙斐愕然回头,怔怔的望着冷风,那似问他有什么意见。

  冷风会意,笑道:“孩子,听说这段流沙有四百里,老朽不能飞过去。”

  龙斐知道兜圈子的意思了,啊了一声道:“难道不能在中途稍停又飞吗?”

  冷风笑道:“流沙之奇,老朽把它比作強千倍泥沼,轻功愈⾼,其粘力愈強,停步即被陷落,你要把它当眼前⻩沙。”

  龙斐变⾊道:“原来有这样厉害?”

  老和尚忽然在发现前面沙上有支蓝旗飘展,立即道:“流沙区到了,那儿有蓝旗出现。”

  冷风抢先奔出,大声道:“大师请勿动,让在下去试试,看看蓝旗有无移动。”

  他奔到一看,只见蓝旗是挂在一竹竿上,估计竹竿必定很长,但试出确未移动过,于是放心招呼道:“大师可行了,前面陆续有蓝旗出现,但却不是直线。”

  老和尚带着龙斐走近道:“流沙好似江河,宽窄下一,曲折无形,我们凭旗间走直线就不会错,惟不可由第一旗到第三旗走线,否则会踏上流沙。”

  冷风回头望一眼,但未发现有人跟来,笑对和尚道:“那阵旋风不知卷走那些人?”

  老和尚道:“这次武林广集相当庞大。所来的没有一个泛泛之辈,旋风顶风延一点时间,伤亡绝对没有,也许陆续会赶到的。”

  龙斐忽然指着前面道:“那些黑点是什么东西?”

  冷风闻言注意,诧意:“还有比我们更快的!”

  老和尚道:“迟去早去没有分别,只要赶上会期就是。”

  冷风疑问道:“那地方到底有多大?去的人这样多,吃的或许有准备,住的地方恐怕有困难,主人不能叫客人露宿外面?”

  老和尚道:“这点施主真小标人家了,贫僧探得消息,‘天堂岛’共分三岛,右面一岛为函⾕老人大房所有,左边一岛为金蜈天君二房所有,中岛最大,为该海家历代公议之地,左右两岛通往中岛只有一道天生石桥,两桥长有百丈,听说属天下第一胜景。”

  冷风道:“我们直接上中岛?”

  和尚道:“不,要上中岛,必须经过左右任何一岛,其他都是流沙围绕,中岛上有大小房屋不知其数,客人可自由择住,人多的住的大栋房子,人少的住小栋房子,甚至一个人也有单独房子,每一栋房子都派有厨师,饮食起居无须集体开席,这是海家请客的特⾊。”

  龙斐听得非常惊奇道:“这真方便极了,不知比斗以何种方法不举行?

  大概不会以打擂台方式罢。“

  老和尚道:“这点贫僧也知道。”

  顿道:“听说中岛上有一三十丈方圆的石坪,那就是擂台,所不同的是没有台主,以单打独斗的方式举行,谁在坪中能支持十二时辰不被打输的即取得了第二次打斗,第二次比斗须支持两天两夜不败才能参加第三次决斗,那是最后奔取剑王生死斗。”

  冷风道:“纵算夺得第一,假使天下武林不承认他那分尊严又怎么办?”

  老和尚道:“这个是个可能的,因为比斗是公开的事实,凡是夫去到天堂岛的那在中岛最⾼峰有块‘剑王碑’上刻字留名,否则就自认无能而退出天堂岛,天下武林谁不爱名?”

  冷风道:“去的人都要经过比斗?”

  老和尚道:“比不比又当别论,不比就算认输。”

  冷风大笑道:“你和尚比不比呢?”

  老和尚道:“少林派一共来了七十五人、目的观察这次武林之盛,如果夺得剑王之一是个正派英雄,本派当然全力拥护,假设是个琊人,那就不瞒施主说,准备联合中原九大门派暗残之。”

  冷风大笑道:“那就等于不承认了。”

  老和尚道:“是琊人他就不会安份,势必纠其同精横扫武林,其野心何止安享其个人之尊而已。”

  冷风认真叹声道:“在下真没想到在这点上面,如此看来,事情真不简单!”

  龙斐道:“我们应该由右岛进还是由左岛进?”

  冷风向和尚道:“这个倒是个问题,大师事先有无决定?”

  老和尚道:“照理应由左岛进,何妨借机查看‘金蜈天君’的虚实,怕就怕不能平安通过,那老魔间一定早就谋。”

  龙斐接口道:“一点不错,我在函⾕开会偷听‘金蜈天君’说过,他要乾坤魔替他过什么西天门。”

  老和尚道:“天堂岛周围有一道环城河一样的流沙,无路可通,但经海家第一代奇人不知用什么神通竟造成四渡平桥,取名四天门,西、北天门通左岛,东、西天门通右岛,表面上却看不出桥的位置,未经指引谁都不敢通行。等于我们现在所走的情形一样。”

  冷风道:“金蜈天君无疑是派乾坤魔作暗中偷袭其敌对之人了。”

  老和尚道:“恐怕还不止这一谋,所以说,凡正派人物都不由左岛进去。”

  龙斐本想告诉二老他不怕乾坤魔但闻还有其他谋,于是不再开口,但冷风道:“只怕也有不信厉害的。”他又想到那个田秋收。

  经过一天‮夜一‬,适于重节的清晨接近天堂岛,距离尚有约一里之遥。

  这个距离,在冷风是可以飞到的,但他生怕岛‮海上‬家误会,同时也不愿这样作,因为他学有两个同伴在⾝边。

  蓝旗到此算尽了,但却发现十丈之外有一支⽩旗,⽩旗上竖着一个人头骨,老和尚道:“我们左走,绕旗必要西、北西门,在通路上定有一面蓝旗出现。”

  冷风道:“海家两房不和,暗斗甚烈,‘金蜈天君’怎肯让大房邀来的客人通行呢,也许西、北西门的蓝旗都不准设置哩?”

  老和尚道:“函⾕老人未死,金蜈天君尚无绝对优势力控制天堂岛,除了暗门外,表面上他不敢不同意通行,否则即是叛逆,从算其夺得海家掌门,也必遭天下武林之齿。”

  冷风道:“我们先向左边绕去看看。”

  老和尚闻言举步带路,指着一里外的三座⻩沙中突起的⾼峰道:“造物之奇,至可说观止,二位请看,这不等于大海中的奇岛而何?所不同的是海岛突出绿⽔,而此岛突出⻩沙。”

  三座奇峰确未相连,似还有奇花异草,近观只怕更秀丽。

  绕行近两里,突见前途有人大笑来道:“三位才来呀,天下英雄已到了五百余位了。”

  龙斐一见那人惊异道:“是田秋收大哥,他来接我们了。”

  冷风叹声道:“此人单匹马,雄心万丈,真是武林一朵奇葩。”

  说着接近,大笑道:“田大侠功德无量,算得一位护旗大将军!”他暗指六王派四人而言。

  田秋收哈哈笑道:“冷前辈只要不怪在下不告而别之罪就够了,目前六王又恨,还以为是前辈所为哩。双方心照不宣,同时哈哈大笑。

  老和尚走向他合十道:“田施主已到过岛上了?”

  这句话冷风正想探问,同时怀疑六王因何来得这么快。

  田秋收一指三座奇峰道:“在下去是去过了但未与主人会过面,只作了一次偷偷摸摸的行动罢了,不过,在下已于中岛定下一栋景⾊幽美,俯瞰辽阔的小楼阁,准备与各位合居之所。”

  老和尚诧道:“施主已知贫僧与冷施主等一道。”

  田秋收笑道:“在下本想在旋风中引出冷前辈和花小弟,但见大师竟是沙漠能手,因此又去指引他人。”

  冷风哈哈笑道:“你连琊魔不分,竟一视同仁?”

  田秋收道:“天堂岛大会,这是武林难得的一见之盛,在下岂至这样量小,俗话说:”为恶不灭,必胡余德,德尽心灭,为善不昌,殃尽必昌‘,当死者,自有他之一⽇。“

  老和尚连声念佛道:“阿弥陀佛,施主实乃佛门儒者。”

  田秋收大笑道:“大量过誉在下,走罢,咱们距西天门不远了。”冷风问道:“西天门没有埋伏?”

  田秋收正⾊道:“乾坤魔已被在下打⼊沉沙,‘金蜈天君’不敢张明问罪于在下,甚至有其他谋都全部取消了,除了大会过后,现在谅他无种暗算。”

  龙斐惊叫道:“田大哥,你能看出乾坤魔的幻影?”

  田秋收笑道:“我没有你強,看不出他的⾝影,但我知道‘金蜈天君’派他埋伏在地不宽的通路上,而且知道他伏在某一地区。”

  龙斐不噤暗暗大惊,忖道:“他对我怎么这样清楚?”

  三人随着他⾝后,不久通过揷有蓝旗的地方,经一里之地,他们就到达有草地的岛下,但仍无路。

  田秋收回头笑道:“海家人真个古怪,三峰住了几千人,居然一条路都不修,诸位请看,地面连一草都没践踏过,更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这证明一点,那海里面没有一个是武林⾼手。”

  冷风道:“他们没有派接?”

  田秋收道:“这又是与世不同的特点,来客可自由居住,除了派人供给饮食,连房子都是由来客自己择居,前凡业之人,只要选择没有他人居住或作下标记的房子,只要下留下自己的标记,那就算是你的了,还有一个例外,三岛都割有噤区,噤止外人通行,此外仍容游玩,主人决不过问。”

  天堂岛峰奇林秀,遍地似锦,奇花异草,映眼生辉,清风送着幽香,处处袭人醉,珍禽异兽,见人不惊,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外之地。

  田秋收带着三人穿林过涧,纵崖登壁,择那幽秘之径来到,左岛半峰之间,指着前面崖头道:“通中岛的飞桥就在那儿。”

  冷风一路留心,发现林木山石之间无处不有人影,这时向田秋收问道:“那些林石之间是些什么人?”

  田秋收笑道:“不认者谁也搞不清,谁也不打招呼,管他是什么人,你老只抱定在此逛名胜古迹的游览心情就是了,他们还不是游览之人!”

  冷风道:“难道会着人也不招呼?”

  田秋收道:“在路上会着最好仅用目语!”

  那渡横在两峰之间的天然石桥真是造物的奇迹,宽有七尺,长⾜百丈厚达十丈有奇。

  众人不见桥上有人走动,于是鱼贯步上,及至中间,俯首下望,假使不是武林人物,谁见了也会感头晕目眩,心惊胆寒。

  冷风叹声道:“渡桥假设再长个百余丈的话,那我们真不敢在此欣赏了。”

  龙斐咭咭笑道:“你老能飞,抖手就可能脫险,怕什么?”

  冷风正⾊:“孩子,你看老朽是个单独逃生之人吗?”

  龙斐立知失礼,赶忙认错道:“老前辈见谅,晚辈失言了。”

  田秋收忽将目光到龙斐面上,暗暗点头含笑,似在嘉许。

  老和尚接口笑道:“冷施主,这渡桥如真能再长百丈,再加那面过渡也是如此的话,你想敌人会在此际下手吗?”

  冷风闻言一怔,田秋收哈哈笑道:“大师想得更周到,他要下手时,那些天下英雄都到中岛上了。”

  “啊!”冷风惊啊一声道:“那真叫做一网打尽了!”

  过了桥,田秋收带着直朝中岛最⾼峰顶纵登,这时看到一栋栋建筑精美的亭台楼阁,竟是遍山都是红绿参差,雕栏处处,掩映花木林泉之间,真有人间仙境之感。

  一座突出的悬崖,⾼挂于奇峰的顶头,上伏两株风松,苍劲如龙,浓叶遮天发云,左右紫竹丛生,中间飞檐奇楼,元异云中仙阁,田秋收指着道:“那就是我们的客居之处,诸位认为如何?”

  冷风含笑道:“田大侠,那地方能住一辈子多好。”

  老和尚笑接道:“那只适合我们出家人。”

  田秋收笑道:“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他存真正归隐之心,冷老和大师也许能达到心愿!”

  冷风诧异道:“海家岂能让人久居?”

  田秋收道:“海家只有‘金蜈天君’排除异已,我想他不久于人世了。”

  老和尚惊讶道:“田施主‘金蜈天君’在当今武林中是没有人能置其于死地的,同时他的势力竟比雷池派还要大一筹,你能说他在短期內灭亡吗?”

  田秋收郑重道:“‘金蜈天君’的武功固然非飞剑之类的东西可以杀死,但目前已有一空前武器可以置其于死地,其羽实乃乌合之众,到时去其蛇头,势必瓦解无疑。”

  冷风立接道:“田老弟,你所说的空前武器,莫非即指‘霹雳挝’而言吗?”

  老和尚一听提起“霹雳挝”三字,立将目光注在田秋收脸上,似在察看他的神情变化。

  田秋收当然已看出,却将目光向龙斐飞快扫了一下,接着笑道:“大师,冷老是猜对了,但却不在我的手中,惟此威力亦看持有之人的內功而定,持有者內功愈⾼,其威力愈大,反之则大大逊⾊了。”

  老和尚叹声道:“希望‘霹雳挝’不是原人持有,否则不是武林之福,反而其害无穷。”

  冷风已登上悬崖,闻言忽停,回头道:“大师知道当年之事?”

  老和尚点头道!“这事是本派不传之密,但说来话长。”

  田秋收向众人传音道:“此屋有厨师两人,一男一女,武功都上乘,现在还不知是海家大房的,因为‘金蜈天君’已将爪牙打⼊大房不少,早已展开卧底工作,这二人算大房的也不可深信,当心我们的谈话。”

  他说完领先穿进紫竹林,一直往里进。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WWw.ISjXS.CoM 
上一章   超凡岛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上官鼎创作的小说《超凡岛》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超凡岛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超凡岛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