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金令情潮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令情潮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86  时间:2017/9/18  字数:16545 
上一章   ‮分难恨爱 章七十二第‬    下一章 ( → )
  朱龙珠‮躯娇‬一阵颤抖,咽声道:“我知道,你只是可怜我被人家寒掌风所伤,可怜我冷得发抖,我不要你这份怜惜,我要你揭开我的面纱,看看我是谁。”

  江寒青听了一怔,说道:“姑娘这是何苦…”

  朱龙珠没待她说完,尖声叫道:“你的心是铁打的,你…不是人,我恨死你了…”

  江寒青突觉间一阵刺痛,心头不觉一惊,道:“你…”朱龙珠突然从他怀中一跃而起,闪了开去,口中冷冷笑道:“江寒青,你上当了,你再看看我是谁?”

  江寒青目光一抬,怒声道:“你是五宮主?”

  朱龙珠冷嘿一声,伸手一把扯下蒙面黑纱,得意的道:“江寒青,你知道中了什么暗器么?”

  原来她果然是五宮主鄢飞琼!

  江寒青盘坐不动,微微皱眉道:“果然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暗器。”

  鄢飞琼手掌一摊,掌心多了一支寸许长的金针,嫣然笑道:“这叫‘天己针’,是我特地跟蛇姑婆要来的,针心中空,里面注満了毒蛇涎,只要被刺上一针,蛇涎渗⼊⾎中,立时就会使人全⾝⿇痹,武功全失,等毒涎随⾎功心,就像万蚁啮心,你就会‮狂疯‬地去抓裂自己陶膛,直到挖出你的心来为止。”

  她目光怨毒,徐徐抬眼,望着江寒青笑道:“你现在应该已经感到全⾝⿇痹了,你休想运功毒,因为蛇涎已经渗⼊⾎中,你妄想运功遭毒,反而会使毒气功心…”

  她说话之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江寒青的脸上,但这几句话的工夫,她眼中怨毒之⾊,渐渐消失不见,渐渐变成了惊惶之⾊!

  江寒青依然没有作声。

  鄢飞琼站着的⾝子,忽然起了一阵颤抖,眼中突然流下泪来,‮劲使‬把摊在掌心的金针,往地上掷去,双臂一张,扑到江寒青的⾝上,流泪道:“江寒青,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你…一定怪我不该乘你不备,出手暗算,其实…其实…我只是一时气愤…”

  江寒青霍然睁开双目,两道炯炯如电的眼神,视在鄢飞琼的脸上,只见她泪眼眨动,満脸是慌急的神情!

  心头微微一凛,冷声道:“你可以走了,在下还不会死。”

  鄢飞琼道:“你被‘天已针’刺在上,我听蛇姑婆说,这针里有一百种毒蛇涎,最是厉害不过,连她也没有解药。”

  江寒青正容道:“在下此刻,正以本⾝內功,和攻⼊体內的毒气相抗,姑娘要杀在下,此时倒是最好的时候。”

  鄢飞琼用⾐袖抹着脸上泪痕,低低说道:“那天你撕开我的⾐服,我心里就恨死了你,我发誓要亲手把你杀死,所以我跟蛇姑婆去要了三支‘天已针’…”

  江寒青道:“在下当时没想到假扮宮君武的会是姑娘,以致在下鲁莽出手,对姑娘深感愧疚,因此在下纵然死在姑娘手中,也并不怪你。”

  鄢飞琼急道:“我心里虽然恨你,恨不得把你杀了才甘心,但方才我刺了你一针之后,我才觉出我并不是真地恨你,我也不想真地杀死你。”

  江寒青淡淡一笑道:“但你刺了我一针,总是真的。”

  鄢飞琼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时气愤,方才…方才…”

  她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低着头道:“我原想让你揭开我的面纱,一定会使你大感惊奇,那知…一点也…”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江寒青纵然內功精纯,但鄢飞琼说得没错,蛇姑婆的“天己针”蛇涎奇毒,侵⼊⾎,果然厉害无比!

  他运功抗毒,虽然暂时把毒气抑制下来,但时间稍久,毒还在缓缓的发作。

  他在说话之时,突然觉得全⾝肌⾁,逐渐地已有⿇木之感,不噤暗暗叹息一声,抬头道:“姑娘既无杀在下之意,那你就该走了。”

  鄢飞琼望了他一眼,凄婉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叫我走呢?”

  地上那盏灯笼,烛火已将燃尽,火焰愈来愈小,但鄢飞琼这一眼,却从暗淡的烛火中,看到江寒青脸上,已经泛起了一层黑气!

  这时鄢飞琼叫来两个青⾐汉子背着江寒青就往前面江边走去。

  她真像子服伺丈夫一般体贴⼊微!

  须知鄢飞琼本来是一个又娇又冷,目空一切的姑娘,这半夜工夫,竟然使她的格,有了极大的转变,由倔強冷傲,变得温柔体贴。

  她扶着江寒青睡下,又匆匆出舱,催着⽔手们加快行驶。

  不消半个时辰,便已驶到对江。

  鄢飞琼吩咐两个青⾐汉子背起江寒青,纵⾝上岸。

  两个青⾐汉子不敢怠慢,一个背起江寒青,一个紧随⾝后,相继跃上岸去。

  鄢飞琼更不打话,领先朝前奔去。

  两个汉子⾝手原也不弱,但跟鄢飞琼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鄢飞琼一路奔掠如飞,那两个青⾐汉子那想跟得上她。

  但跟不上,也得跟,这位主子的脾气,他们可清楚得很,因此说也不敢落后。

  差幸有两个人轮流替换,背着江寒青赶路,一个跑累了,由另一个接替,饶是如此,半个时辰下来,两个青⾐汉子都累得満⾝大汗,气如牛。

  鄢飞琼没有停下来休息,他们哪敢稍停?

  这一阵工夫,已经进⼊祟山峻岭之间,山势愈来愈见荒凉,山路也愈来愈形仄!

  又是在黑夜里赶路,纵然⾝有武功,也一样的不好走。

  前面的鄢飞琼,脚步总算慢下来了,但并未停步,只是缓步朝前走去。

  路随山转,绕过一座山脚,但见两方数丈⾼的巨石,屹立如门。

  右首一方石上,镶着“蛇⾕”二字,每字⾜有数尺见方大小,还漆着红⾊。

  左首一方巨石上,也镶着有字,那是两行,八个字:“內有毒蛇,严噤⼊內。”

  这便是茅山蛇⾕,出名的险恶之外!

  你如若宁⾜在⾕口站上一会,就会看到小径上,草丛中,不时会有手臂耝的大蛇,蜿蜒而过。

  这座山⾕,地势极广,里面各种奇形异状的毒蛇,应有尽有,但奇怪的,这些蛇只是在⾕內活动,从没一条游出⾕外来。

  不知是先有这座蛇⾕,才使蛇姑婆闻名而来,搬到⾕中来住,还是蛇姑婆住到这里以后,才豢养的毒蛇?

  反正山是荒山,⾕是荒⾕,谁也没法考证。

  蛇妨婆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

  江湖上只要提起蛇姑婆三字,可以说无有不知,无人不晓,她是专卖蛇药成名的。

  不论被什么毒蛇咬伤,只要用蛇姑婆的解药,內服外敷,无不药到病除。

  还有像明目去翳的“蛇胆丸”滋补珍品“龙髓丹”都是名闻逻迩的奇效灵药,在江湖上久享盛誉。

  她的药品,都是以⻩金论价。

  每年由她几个女徒弟,携带药品,到各地著名的武林世家和各地的大药铺走上一趟,立被抢购一空。

  蛇姑婆当真是以蛇起家,⽇进斗金!

  但她却有一条噤忌,除了由她女徒弟携带药品,外出销售,从不喜有人上门买药,也不准有人进⼊她的蛇⾕一步。

  鄢飞琼走近石门,脚下一停,回⾝道:“把他放下来。”

  她⾝后一名汉子,立即依言把背着的江寒青放到地上。

  鄢飞琼双手一抄,轻轻抱起,口中冷声道:“你们随我进去。”

  说完,手中拿着一支“天已针”缓步往石门中行去。

  两个青⾐汉子答应一声,跟在⾝后走了进去。

  鄢飞琼平时纵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时抱着江寒青走上这段山径,也有些手脚发软,几乎跨不开步。

  正行之间,只听⾝后一名汉子突然惊呼出声,紧接着“扑”“扑”两声,敢情两个汉子全都倒了下去。

  鄢飞琼连头也不回,只顾往前疾走。

  但见一片湖泊,波光潋滟,湖边起了三间石屋,看去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这时已快天亮,屋中人都睡了,自然没有灯火。

  鄢飞琼三脚两步奔到门口,举手敲门,口中叫道:“姑婆,姑婆…”

  石屋中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来了,来了,是什么人?”

  鄢飞琼道:“姑婆,是我,我是鄢飞琼。”

  那妇人忽然“哦”了一声,尖笑道:“是五姑娘,老婆子就来了。”

  “唰”的一声。灯亮火种,燃起了灯烛,迅速地开门出来。

  这是一个矮胖的黑⾐老妇,一手掌灯,口中呷呷尖笑道:“五姑娘怎么这时候赶来…”

  话声未落,一双锐利的三角眼,骤然看到鄢飞琼手上还抱着一个人,不觉怔了一怔,正待开口询问。鄢飞琼一见矮胖妇人,就像见到了救命的菩萨,口中叫道:“姑婆,你快救救他。”

  原来这矮胖老妇,就是大名鼎鼎的蛇姑婆!

  蛇姑婆尖笑道:“五姑娘累了吧?快把他放到榻上去,你⾝边不是有老婆子的蛇药?他被什么蛇咬了?”

  一边说话,一边关起木门,转过⾝来。

  “姑婆,他不小心被‘天己针’打伤,你快点救救他。”

  蛇姑婆本来还带着一脸谄笑,但一听到被“天己针”所伤,登时变了脸⾊,沉的道:“五姑娘,你说他被‘天己针’打伤的么?”

  鄢飞琼点点头道:“是我不小心,无意中,刺了他一针。”

  蛇姑婆望望躺在竹榻上的江寒青,没有作声。

  鄢飞琼焦灼地道:“姑婆,他还有救么?”

  蛇姑婆道:“只是中了‘天己针’,得动大手术,万一他是敌方的人,叫老婆子如何代?“

  鄢飞琼急道:“他不是敌方的人。”

  蛇姑婆点点头道:“五姑娘说他不是,那自然不会是了。”

  鄢飞琼道:“那要多少天?”

  蛇姑婆道:“七昼夜。”

  鄢飞琼催道:“姑婆那就快去准备吧!”

  蛇姑婆连连点头,笑道:“我的姑,你不用催,老婆子这就去…”

  正待转⾝往里走去。

  忽听一阵轻微的悉卒声响,从门槛底下游进一条儿臂耝细、⻩绿相间的蛇来。

  蛇姑婆脚下一停,奇道:“小⻩游来报讯,莫非⾕中出了什么事吗?”

  那蛇昂着一颗三角蛇头,口中红信不住的闪动,绥缓游到蛇姑婆⾝前,六六尺长的⾝子,忽然一阵绞动,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绞着的蛇⾝就渐渐松开。

  渐渐肚子向天,一动不动。

  蛇姑婆一双三角眼,注视着蛇⾝,突然俯下⾝去,伸手把蛇取了起来,但见那蛇头尾下垂,软绵绵的像一条带子,敢情已经死了。

  蛇姑婆脸⾊剧变,惊异的道:“是什么人杀了我的小⻩?”

  话声甫落,突听“砰”的一声,木门大开,一个満腮苍髯、⾝材⾼大的黑袍老人,当门而立。

  蛇姑婆怒声道:“我这小⻩是你杀死的么?”

  黑袍老人道:“老夫朱潜,蛇⾕的毒蛇统统是老夫杀的。老夫小女,可是你擒来的。”

  蛇姑婆反问道:“你认为你的女儿是老婆子擒来了么?”

  说到这里,回头朝鄢飞琼使了个眼⾊,说道:“五姑娘,你抱他到后面去。”

  鄢飞琼正待抱起江寒青,往后面行去!

  毒叟朱潜目光如电,进门之时,早已看到躺卧在竹榻上的,正是江二公子,口中沉喝一声道:“站住,他是江二公子,老夫不准你动他。”

  鄢飞琼冷哼道:“你在和谁说话?”

  毒叟朱潜道:“老夫自然和你说话?”

  鄢飞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朱潜道:“老夫叫你不准动他,就是不准动他。”

  鄢飞琼冷笑道:“你以为毒叟二字,能吓人么?”

  突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接口道:“朱前辈叫你不准动他,你还是不动的好。”

  话声中,已有一个人飘然走了进来。

  鄢飞琼听到此人的声音,比遇上了毒舆朱潜还要害怕,心头止不住机伶伶一抖!

  但蛇姑婆一张⼲瘪的脸上,却不觉浮起了笑容!

  这人话声清冷,走路也轻快无声,甚是洒脫,但脸上却戴着一副银⾊面具,连⾝上一袭长袍,也银光闪闪,质料非常奇持,好像是银丝织成的。”

  只要看他飘然行来,连袍角也没有飘动一下,这袭银袍,穿在⾝上,份量定然不轻!

  毒叟朱潜打量了银袍人一眼。

  不,该说他注意的是此人一⾝银袍,徐徐说道:“阁下何人?”

  银袍人拱拱手道:“朱前辈没见过在下,自然不认识了。”

  毒史朱潜看他称自己前辈,也许是自己故人门下,不觉问道:“不知尊师是谁?”

  蛇姑婆尖笑道:“朱老头,你连五凤门的二宮主也不认识?”

  原来这银袍人就是二宮主!

  难怪五宮主鄢飞琼听了他的声音,要大吃一惊!

  毒叟朱潜脸露异⾊,轻咳一声,道:“你就是二宮主?”

  银袍人翩翩一笑,道:“在下正是邢飞霜。”

  原来二宮主叫邢飞霜!

  毒叟朱潜呵呵一笑,道:“很好,老夫正有一事要向二宮主请教。”

  邢飞霜道:“朱前辈请说。”毒叟朱潜道:“江二公子被你们掳来,小女大概也落在你们手里了?”

  邢飞霜道:“朱前辈说的不错,令爱确是被我们请去了。”

  这个‘请’字,倒说的好听。

  毒叟朱潜双目神光一闪,问道:“你们劫持小女,为了什么?”

  邢飞霜淡换一笑道:“本门久仰朱前辈大名,想请朱前辈…”

  毒叟朱潜没待他说完,怒哼道:“你们把小女掳去,想以此胁迫老夫么?”

  邢飞霜道:“老前辈幸勿误会。”

  毒叟朱潜道:“误会?你们明明把小女掳为人质,还说老夫误会么?”

  邢飞霜悠然笑道:“朱老前辈一定要这么说,在下就无话可说了。”

  毒叟朱潜大怒,喝道:“这是令师授意的么?”

  邢飞霜冷声道:“朱前辈说到哪里去了?家师久已不问生事。”

  毒叟朱潜气极的道:“那是什么人的意思?”

  邢飞霜道:“这是大师兄的意思,因为大师兄想见见朱前辈。”

  毒叟朱潜道:“小女现在在哪里?”

  邢飞霜道:“在下已把令爱送到大师兄那里去了,不知朱前辈是否愿意和大师兄晤面?”

  毒叟朱潜双目精光四,哈哈大笑道:“五风门纵是龙潭虎⽳,老夫何惧之有?”

  邢飞霜笑道:“朱前辈言重了,五凤门纵然睥睨天下,但对朱前辈也不敢有失礼数。”

  毒叟朱潜冷冷一笑道:“令师兄现在何处?”

  邢飞霜道:“朱前辈那是答应了。”

  毒叟朱潜道:“不错,老夫就去见见令师兄,看他能把老夫⽗女如何?”

  邢飞霜稍略欠⾝,抬手道:“屋外车马已备,朱前辈稍待就可上路了。”

  话声一落,两道冷电般的眼光,朝鄢飞琼投来,冷声道:“五师妹。”

  鄢飞琼自从邢飞霜现⾝之后,一顺心直是忐忑不安,站在竹榻上,十个指尖,都凉得快要发⿇,硬着头⽪应道:“二师兄…”

  她平时见了二师兄,并不感觉他可怕?但不知怎的,此刻这声“二师兄”竟然声音都有些发抖。

  刑飞霜轻道:“五师妹今晚立了一件大功。”

  “大功”自然是指擒到了江二公子。

  鄢飞琼几乎从心底冒出冷汗,低着头不敢出声。

  邢飞霜又道:“时光不早,咱们别打扰蛇姑婆了,五师妹咱们走吧!”

  鄢飞琼心头一急,嗫嚅:“二师兄,他…”

  她喉咙好像塞住了什么!竟然说不出来。

  蛇姑婆立时谄笑道:“是了,五姑娘打了那姓江的一支‘天己针’。”

  邢飞霜笑道“打了他一支‘天己针’,那也没有什么。”回头对鄢飞琼道:“五师妹,朱前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得快些上路才好,你还是快带上他上车去吧!”

  鄢飞琼突然好似下了极大决心,拾头道:“二师兄先陪朱前辈走吧,小妹还不能走。”

  邢飞霜道:“为什么?”

  鄢飞琼道:“江寒青被小妹‘天己针’打中,子不见午,所以…所以…小妹即刻背着他来找蛇姑婆…”

  这几句话,她说来竟然十分吃力。

  蛇姑婆一脸俱是谄笑,巴结的道:“中了‘天己针’,无药可救,方才五姑娘还着老婆子非想办法不可呢!”

  糟糕,这老婆子当真口不择言,这话如何能和二宮主说呢?

  鄢飞琼听得双颊飞红,暗暗焦急!

  邢飞霜笑了笑,道:“五师妹就是这个脾气,其实打了江寒青一支‘天己针’,又有什么关系?大师兄传下金凤令,只要拿到江寒青,死活不计。好了,咱们走吧!”

  鄢飞琼道:“不,小妹立誓要把他生擒回去。我已和姑婆说好了,先解了他蛇毒,小妹自会把他押回总坛去的,二师兄还是先走吧。”

  蛇姑婆又道:“五姑娘这话没错,老婆子方才确实答应过她,替小伙子退出体內蛇毒。”

  邢飞霸目光冷峻,说道:“姑婆不用费事了,我们得立时把他带走。”

  鄢飞琼几乎急得要哭,抬眼道:“二师兄吩咐,小妹岂敢不遵?只是江寒青是小妹朱雀坛所擒,小妹有权处置,我要活口。”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把两人对答之言,字字传⼊耳中。

  他不知道“天己针”如何厉害?心中暗自忖道:“江寒青反正和自己同车,就算蛇姑婆不给他医治,自己也不会让他中毒死的。”

  邢飞霜淡淡一笑道:“原来五师妹是怕我争了功,江寒青是五师妹所擒,自然是五师妹的首功了。”

  说到这里,突然严峻地说道:“但不论如何,今晚非把此人带走不可。”

  鄢飞琼脸⾊一变,道:“小妹说过等蛇姑婆退出他体內蛇毒,自会把他解回总坛,二师兄非要把他带走,莫非不信任小妹么?”

  邢飞霜伸手从怀中模出一面绣着金凤的三角小旗,随手一扬,冷声道:“不是我不信任五师妹你,大师兄下的金令,追回江寒青武功之事,我全权处理,并要五师妹即转总坛。”

  鄢飞琼看得一愣,抖声说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要救江寒青,不如假依从,抱着江寒青出来,我自会在门口接应于你。”

  鄢飞琼只当说话的是毒叟朱潜,不觉抬眼朝朱潜望去。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那里,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邢飞霜冷冷地说道:“五师妹见了金凤令,还敢不遵么?”

  鄢飞琼突然心头一横,说道:“小妹遵命。”

  双手抱起江寒青,大步朝门外走去。

  邢飞霜目光冷峻,瞥过鄢飞琼,朝毒叟朱潜欠了欠⾝,抬手道:“朱前辈请。”

  鄢飞琼跨出门口,果见湖边停着两辆马车,心头紊,脚下不觉一停!

  突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说道:“你还不抱着他快走,难道真要回五凤门去领功么?”

  这两句话说的虽轻,但听到鄢飞琼耳里,不啻当头捧喝!

  心头蓦然一惊,自言自语道:“我不能把他送回总坛去,我要救他…”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使她敢违反金凤令!

  突然银牙一咬,抱着江寒青,往林外发⾜狂奔。

  邢飞霜冷喝道:“五师妹,你还不回来!”

  鄢飞琼横上了心,哪还理会?对邢飞霜的喝声,充耳不闻,接连几纵,已经掠出林去。

  邢飞霜看得大怒,冷喝道:“五丫头,你敢违抗金令?”

  双脚一点,人随声起,衔尾追扑过来!

  他⾝形快的如同驭电追风,晃眼间便已追到林前!

  就在此时,瞥见人影一晃,从林中闪出一个人来,放过鄢飞琼,然后慢条斯理地背负双手,在路‮央中‬一站,挡住了邢飞霜的去路。

  此人行动,看去缓慢,实则甚是迅速。

  邢飞霜追到近前,才看清拦路的是个⾝穿青纱长衫的少年书生!黑夜之中目若寒星,笑昑昑地站在面前!

  这人正是上次在南屏山小庙前,阻拦自己,追逐江寒青,使出驭剑术的那个青衫少年!

  邢飞霜暗暗皱了下眉,一手紧按剑柄,怒声道:“又是你!”

  青衫少年供拱手笑道:“二宮主居然还记得区区在下,倒是荣幸得很。”

  邢飞霜寒声道:“你拦我作甚?”

  青衫少年徐徐地说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宮主不该的她太紧。”

  邢飞霜嘿道:“这是本门之事,你管得着?”

  青衫少年笑道:“贵门之事,在下自然管不着,但她手中所抱的,是在下的义弟。在下的义弟,在下岂能不管?”

  邢飞霜目中杀机隐现,锵的一声,掣出长剑,冷声道:“你认为我怕你了么?”

  青衫少年安祥地站立不动,看了他手上闪闪生光的长剑一眼,微笑道:“今晚在下不想和你动手。”

  邢飞霜怒嘿道:“是不是我手中长剑不够锋利?”

  青衫少年朗朗一笑,说道:“非也,在下只想打一个手势,让二宮主看看,不知二宮主识是不识?”

  话声一落,人已正⾝而立,左手雷决向天,右手剑诀平伸,遥指邢飞霜心坎。

  说也奇怪,⾝为五凤门二宮主的邢飞霜,骤睹青衫少年摆出来的手势,⾝躯不噤陡然一震!

  她头脸上戴了银面具,看不出她的脸⾊,但两道冷峻的眼神,刹那之间,出惊异之⾊!

  急急后退三步,冷声道:“你…你是何人门下?”

  青衫少年缓缓收起手势,目中寒星飞闪,正容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宮主归告令师,昔⽇誓言犹在。”说完,转⾝飘然朝林中而去。

  鄢飞琼抱着江寒青,奔出树林!奔出蛇⾕!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竟使她忘记了疲倦,忘了一切,一路只是放腿急弃。

  荒山黑夜,暗的苍穹,山林间寒风如剪!但她却跑的粉脸通红,満⾝大汗,兀自不敢稍停!

  也不知奔行了多少时刻?多少路程?

  东方已经渐渐透露鱼⽩!

  鄢飞琼秀发披散,娇吁吁,浑⾝⾐衫,早已被汗透!

  这时感到抱着江寒青的双手,也僵木了,双脚发软,实在再也跑不动了!

  回头看看,⾝后不见有人追来。她拖着沉重脚步,走到一棵大树底下,缓缓弯下去,把江寒青⾝子倚着树,放到沙地之上。

  她长长舒了口气,用⾐袖抹抹脸上汗⽔,傍着江寒青缓缓坐下。

  突然,她感到天地茫,自己纵然抱着江寒青从二师姐手中逃出。但逃出来了又有何用?

  “天己针”子不见午,晨曦渐渐升起,就是说明了距离午刻,也在逐渐接近!

  山风吹来,她陡觉心头充満了寒意!

  经过这半夜时光,江寒青早已双目紧闭,昏不醒,一张英俊的脸上,晨曦之中,更显得⾊如死灰。

  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真似毫无生机!

  鄢飞琼但觉天地虽大,自己竟然孤独无助,已成为绝望。

  一时不噤悲从中来,哪里还能忍得住?口中悲呼一声,突然扑到江寒青⾝上,颤声道:“如今教我怎么办呢?”

  晶莹泪珠,从她粉颊,一连串的落在江寒青脸上。

  探手一摸,江寒青十指冰凉,似乎已有些僵硬,心头一阵惊悸。

  突然低下头去,粉脸偎在江寒青的脸颊,凄婉一笑,喃喃说道:“你死了,我会陪着你死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了。”

  她偎依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好像下了极大决心,坚决地说道:“不,你不能死,我还是找蛇姑婆去,非要她把你救活不可!”

  她这一决定,登时从绝望中露出了一丝希望,使她又坚強起来。

  双手抱起了江寒青的⾝子,堪堪直起来,瞥见自己⾝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人正背负双手,望着江寒青!

  鄢飞琼蓦然一惊,立即⾝形晃动,朝右侧跳出去。

  那人敢情也吃了一惊,目光一抬,问道:“他伤的很重么?”

  口气似是十分关切。

  鄢飞琼方才施展的,乃是“鱼龙百变⾝法”轻快无比的已到了八尺开外。

  举目望去,只见这人⾝穿青纱长衫,生得剑眉星目,红齿⽩,站在那里,潇洒飘逸,有如⽟树临风!

  鄢飞琼呆了一呆,心想:“江寒青已是人间美男子,这人竟然比江寒青还要俊美!哼,一个大男人,带着几分脂粉气,准不会是什么好人!”

  一面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鄢飞琼道:“他…是我哥哥。”

  青衫少年笑道:“他是我的兄弟。”

  鄢飞琼哼了一声,抱着江寒青转⾝就走。

  青衫少年忽然⾝形一转,拦在鄢飞琼⾝前,说道:“他伤得很重,你快点把他放下来,让我瞧瞧!”

  鄢飞琼哼道:“你懂什么?”

  青衫少年道:“在下略谙医道。”

  鄢飞琼冷笑道:“就算你医道最精,也救不了他,还不快快让开?”

  青衫少年道:“难道天下只有蛇姑婆能救他么?”

  鄢飞琼听了一怔,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青衫少年笑道。“方才是你自己说的。”

  鄢飞琼道:“他中了‘天己针’,除了蛇姑婆。无人能救。”

  “天己针?”那青衫少年奇道:“什么叫做‘天己针’?”

  鄢飞琼看看晨曦已经升⾼,心头大急,怒声道:“告诉你,你也不懂,时间无多,再迟就来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你不能去找蛇姑婆。”

  鄢飞琼急着要走,但听了青衫少年此话,不觉脚下一停,抬目问道:“为什么?”

  青衫少年缓缓道:“令师兄传下金凤令,追缉江寒青,不论死活,你把他送上门去,蛇姑婆哪会真的给他救治?”

  鄢飞琼听了⾝躯一震,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青衫少年笑道:“方才是我叫你抱着他逃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把二宮主打发走了,你怎能再把我兄弟送进虎口去?”

  鄢飞琼道:“方才是你…”青衫少年笑道:“不是我,还有谁?”

  鄢飞琼望着他道:“他真是你兄弟?”

  青衫少年道:“兄弟难道还有假的?”

  鄢飞琼问道:“你是江大公子?”

  青衫少年道:“不,我是他义兄董若冰。”

  鄢飞琼俯首看看怀里抱着的江寒青,忽然流泪道:“不去找蛇姑婆,只怕他难以得救了。”

  董若冰道:“这也不一定,我们先找一处清静地方,再想办法。”

  鄢飞琼黯然道:“‘天己针’子不见午,他为时已经不多。”

  她在孤独无助之际,如今多了一个董若冰,而且这是心上人的义兄,好像有人分担了她心事一般,心头稍觉宽慰。

  董若冰道:“既是如此,我们快走。”

  当先朝前走去。

  鄢飞琼抱着江寒青,紧随他⾝后而行。

  一回功夫,行到一处山坳之间,但见三面俱是长満了浓密树丛的陡壁,山涧潺缓,地势甚是僻静清幽。

  董若冰目光环顾,说道:“就在这里吧!”

  伸手指指地上,又道:“你把他放下来。”

  鄢飞琼平⽇何等心⾼气做的人,这回却是十分听话,依言把江寒青缓缓放下,让他躺在地上。

  董若冰忽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清越悠长,声若龙昑,历久不绝!

  鄢飞琼脸⾊陡变,手腕一抬,长剑迅速出鞘,指着董若冰道:“你这是做什么?”

  董若冰啸声甫歇,但听当头传来一声嘹亮鹤昑,一团⽩影,从百丈⾼空疾而下!

  劲风庒顶,吹得两人前袂飘飞!

  鄢飞琼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头丹冠雪羽的大⽩鹤.敛翅而下,落到董董冰⾝边,低下头来,轻轻擦着董若冰的⾐,作出亲昵之状!

  鄢飞琼想这头大⽩鹤是他养的了。

  想到这里,不觉脸上一红,立即收回长剑,缓缓揷⼊剑鞘。

  董若冰回头朝鄢飞琼笑了笑。然后一手抚着鹤顶,说道:“雪羽,又要⿇烦你了,我们要在这里搁一回,你去空中守望,如果发现有人来了,就通知我一声,好么?”

  那大⽩鹤通灵已久,好像懂得人言,只见它不住点头,接着引吭长啸,振羽冲霄而起,在⾼空盘旋。

  董若冰俯下⾝去,抓起江寒青左手,三个指头搭在他脉门之上。

  这一切脉,董若冰不噤脸⾊一变,急急放下左手,抓起右手,又切了一阵,吃惊道:“他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会有这么厉害?”

  鄢飞琼心头一沉,问道:“他可是没有救了?”

  董若冰目光一抬,两道清冷眼神,停在她脸上,只觉她一副凄然涕之状,楚楚动人,不噤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他体內剧毒已功心,差幸他早有防范,以修的一口真气,护住心脉…”

  忽然住口不言,从⾝边取出一个磁瓶,倾了一颗药丸,迅速地纳⼊江寒青口中。

  鄢飞琼道:“他用真气护住了心脉,那莫非不碍事了?”

  董若冰黯然‮头摇‬道:“没有用,这口真气,只是他自幼练功,练的又是玄门纯功夫,基础较厚,提聚之后,一时不易散去,但他人已昏,气机失去调理,时间稍久,便会消失。”

  鄢飞琼突然哭出声来,呜咽道:“那是真的没有救了。”

  说完,伏在江寒青⾝上,泪如雨下!

  董若冰恻然道:“姑娘且别哭泣,我义弟究竟中了什么暗器?”

  鄢飞琼拭泪道:“他被‘天己针’刺了一针,那‘天己针’针⾝中空,里面灌注了一种毒,是用百种毒蛇蛇涎炼制而成,刺中人⾝,蛇毒循⾎攻心,子不见午,无药可解。”

  董若冰抬头看看天⾊,双眉紧紧说道:“这时已是巳牌时光,距离午刻不到一个时辰了,雪羽飞行再快,也赶不到落花岛了!”

  鄢飞琼本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口中喃喃说道:“还是找蛇姑婆去,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董若冰目光一动,问道:“蛇姑婆说过能够救他的么?”

  鄢飞琼连连点头道:“她说过。”

  董若冰道:“中了‘天已针’,无药可解,她要如何救法?”

  鄢飞琼道:“蛇姑婆说,只有用大蒸笼蒸七昼夜,才能把剧毒出体外。”

  董若冰道:“你相信她不是骗你的么?”

  鄢飞琼道:“蛇姑婆和家师有旧,我从小就时常跟着她玩,她为人虽贪,我相信她还不会骗我的。”

  董若冰一向坚強,这回也好像没了主意,咬着下,沉昑道:“好吧,我们找蛇姑婆去。”

  鄢飞琼似有喜容,但忽然又神⾊一变,摇‮头摇‬道:“不成,我大师兄既然传了金凤令,蛇姑婆不会替他医治的了。”

  董若冰目中飞过一丝寒星,微笑道:“只要蛇姑婆真能治得好,不怕她不肯。”

  鄢飞琼方才好像听说过,二师兄是他打发走的,心中虽是不信,但此刻寸如金,也无暇多说,就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快走吧!”

  正待弯去把江寒青抱起!

  董若冰道:“你慢点。”

  话声出口,忽然仰空撮口长啸。

  正在⾼空盘旋的大⽩鹤,听到啸声,立即双翅一展,如星九泻地,直而下,落到地上。

  董若冰道:“时间无多,你抱着他跨上鹤背,我叫雪羽送你去,就快得多了。”

  鄢飞琼问道:“你呢?”董若冰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鄢飞琼暗想,自己抱着江寒青奔行了半夜,此处距离蛇⾕,少说已有七八十里路程,凭自己的脚力,午刻以前,确实赶不上了。

  当下不再多说,双手抄起江寒青,纵⾝跃上鹤背。

  董若冰道:“你坐稳了。”

  一面回头朝大⽩鹤吩咐道:“雪羽,你送她到蛇⾕去。”

  大⽩鹤长颈连点,双翅一展,破空飞起。

  鄢飞琼从没骑鹤飞行的经验,但觉急颈冷风,自天而下,几乎使人透不过气来。

  眨眼之间,已经直上云霄,阵阵云气,拂⾝飘过,简直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心头不噤油生寒意,暗忖道:“此刻只怕已在百丈之上,若是一个毕立不稳,翻⾝跌了下去,岂不粉⾝碎骨?”

  想到这里,心头更觉害怕,一手紧抱鹤颈,一手紧抱着江寒青,闭上双目,不敢多看。

  但觉大⽩鹤飞的又稳又快,两耳风声呼呼,⾝上⾐袂狂飞起,就算你坐稳了,只要稍一不慎,也会被大风把你吹走。

  鄢飞琼紧抱鹤颈,但又觉得好玩,忍不住偷偷地睁眼看去,但见外⽩茫茫一片,看不到一点景物,敢情大⽩鹤已穿⼊云层之中。

  就在此时,突听大⽩鹤一声长唳,翅倏敛,直往下面俯冲而下!

  鄢飞琼大吃一惊,急快举目看去,但见山⾕历历,大⽩鹤双翅平展,缓缓降落。

  一片湖泊,三间石屋,已在眼前,那正是蛇姑婆居住之处!

  近百里路,总共也不到盏茶工夫,便已到达!

  鄢飞琼心头大喜,急快跳下鹤背,抱着江寒青往石屋奔去。

  这一奔近门口,鄢飞琼不由得倒菗一口凉气,脚下一停,望着石屋发起呆来!

  就在此时,突听⾝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蛇姑婆已经不在了么?”

  不错!石屋木门上,已经拴着一把大铁锁,蛇姑婆自然不在了。

  鄢飞琼闻声蓦然一惊,急急转过⾝去,那说话的竟然是董若冰!他脸⾊凝重,负手而立!

  鄢飞琼含着眼泪,呆了一呆道:“你也到了?”

  这句话,惊喜之中,还夹杂着无比的诧异!

  百来里路,自己乘坐大⽩鹤,也刚跳下鹤背,他居然也赶到了!

  董若冰望着她,微微一笑,道:“我是抓住了雪羽的脚,带来的。”

  他算是向鄢飞琼解释。

  但鄢飞琼此刻哪还管你如何来的?呆呆的望着董若冰:“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真是应了事不关心,关心则,平⽇心机敏捷的五凤门朱雀坛主,此刻意心思紊,拿不出半点主意来!

  董若冰徐徐说道:“蛇姑婆既然不在,我们进去再说。”

  大袖一拂,一股和风,应袖而生,但听“当”的一声,铁锁堕地,木门同时讶然开启,他已举步里面行去。

  鄢飞琼看得暗暗忖道:“这人一⾝武功,只伯不在大师兄之下!”

  心中想着,人已跟着董若冰⾝后,走了进去。

  董若冰似是已经忘了⾝后的鄢飞琼,他只是一声不作,手站在客堂的中间,抬头望着屋梁出神。

  鄢飞琼赞着双眉,自言自语的道:“真急死人,她会到哪里去呢?”

  董若冰忽然接口道:“看情形,蛇姑婆是和你二师兄一起走了,自然到五凤门总坛去了。”

  鄢飞琼道:“那他怎么办呢?”

  董若冰回过头来,眼看鄢飞琼双手还抱着江寒青,冷声:“你把他放到竹榻上去,让我仔细想想。”

  这句话说的十分冷漠。

  鄢飞琼也丝毫不以为意,木然走了过去,把江寒青放到竹榻之上。

  自己就站在榻前,只是望着气若游丝的江寒青,尽在发呆。

  时间渐渐过去!

  屋中却沉寂的没有一丝声音。

  突然,鄢飞琼回⾝朝董若冰⾝前扑地跪了下去,垂着泪⽔道:“董相公,我有一件事,要求求你。”

  董若冰目视鄢飞琼,问道:“你说吧,你求我什么事?”

  鄢飞琼哭道:“时光差不多了,他活不成,我也不想活了,我死之后,求求你,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董若冰脸上飞过一丝诧异之⾊,冷声道:“你很爱他?”

  鄢飞琼站起⾝子,咽声道:“我是拿命赔他,我不该暗算他的,我不能救他,我要他死的不寂寞…”

  董若冰目光寒芒一动,隐露煞气,冷峻的道:“是你打了他一针?”

  鄢飞琼泪流満面,失声哭道:“是我趁他不备,刺了他一针,我后悔死了,我只有拿命赔他…”

  董若冰从他⾐袖中缓缓伸出一个纤秀的手指,正待朝鄢飞琼眉心点去!

  但他不知怎的,却又缓缓垂下手来,眉目间的杀机,也在这一瞬之间,逐渐消失。

  过了半晌,才道:“他未必会死,你也不用拿命赔他。”

  鄢飞琼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死在他的指下,一面拭泪道:“天己针子不见午,现在已快要午时了。”

  董若冰道:“我已经喂了他一颗护心丹,也许可以保住他暂时不被毒气攻心…”

  鄢飞琼道:“但那百种毒涎,无药可解。”

  董若冰两道清冷的眼神,直注在鄢飞琼的脸上,他喃喃的说道:“百种毒涎,是百种毒蛇的蛇涎…”

  鄢飞琼只觉他双目之中,神光如电,几乎令人不可通视!

  她终究是姑娘家,被董若冰这般面对面的看着,一颗头不由的低垂下去。

  耳中只听得董若冰接着说道:“不错,只有以毒攻毒…”

  鄢飞琼心头一动,急忙追问道:“董相公,你说什么?”

  董若冰没有理她,转⾝走近竹榻,伸手拿起江寒青左手,搭了一回脉息,然后轻轻放下江寒青手腕,吁了口气,回过头来道:“恩师的护心丹,已然生效,他的心脉总算比方才強得多了。”

  鄢飞琼听的心头稍宽,问道:“董相公,你已经想出办法来了么?”

  董若冰回头道:“我早已想好了一个办法,只是方才我怕他噤受不起。”

  鄢飞琼只觉眼睛一亮,急急问道:“现在呢?”

  董若冰道:“只要他心脉加強,不受蛇毒侵⼊,就可一试。”

  鄢飞琼道:“那是什么办法?”

  董若冰道:“以毒攻毒。”

  董若冰话声出口,人已举步朗门外走去,一面解释道:“是用克制蛇毒的奇毒。”

  鄢飞琼要待追问,眼看董若冰早已飘然出屋面去,只好守着竹榻,等他进来再说。

  董若冰才走出去,很快就回了进来。他⾝后还跟着那只大⽩鹤雪羽,它随在主人⾝后,跨开大步,一摇一摆,走得甚是可笑。

  董若冰也没说话,一直走到竹榻前面,伸出手去,轻轻扳开了江寒青牙关。  Www.IsJxS.CoM 
上一章   金令情潮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上官鼎创作的小说《金令情潮》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金令情潮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金令情潮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