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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骨残肢 作者:上官鼎 | 书号:41078 时间:2017/9/18 字数:12966 |
上一章 秘之中书 章八十七第 下一章 ( → ) | |
左⽩秋看着天⾊道:“你钱大伯他们早了不少,多半不会在镇上停留,咱们不如在镇上歇一程,明⽇再行动⾝,这样两起人相距较远,更易行动。” 左冰点了点头,谈话间已到了镇上,于是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左⽩秋⽗子歇了半天功夫,天⾊向晚,镇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左⽩秋望着左冰笑了一笑道:“冰儿,咱们出去走走,看看热闹如何?” 左冰笑着点头,⽗子两人一齐走出客栈,只见沿途街道,两边摆设着各⾊各样的摊子,每一个摊位前总有七八个人,所以整条街道人声鼎沸,甚为喧哗。只见形形⾊⾊,灯光辉煌,两人倒没料到有这般热闹,左⽩秋四下看了一看,只见来往行人,穿着各⾊各样,对左冰说道:“这镇集看来乃是来往通要道,家百生意齐集此,好些人便是来自边境或是瓦喇。” 左冰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一路行走,忽然左⽩秋双目一闪,对左冰说道:“冰儿,咱们还有人在此呢。” 左冰奇道:“谁?” 左⽩秋道:“你瞧,那坐在东北角上的那个摊主。” 左冰顺着望,只见那摊主年约五旬,面目清癯,看看却不识得。 左⽩秋道:“你恐怕已不认识他了,他就是你方大叔。” 左冰怔了一怔,陡然想起幼小时候方大叔常来家中的事,但隔了这许多年,虽说那老者便是方大叔,自己仍然识之不出。 左冰又看了几眼,问⽗亲道:“方大叔在这儿摆起摊子来了?” 左⽩秋微微一笑道:“你方大叔为人花样最多,瞧他摊上左右挤了好多人,看来生意到做得蛮得意呢。” 只见那摊子左右人围満了,看不清那方大叔究竟⼲那一行,左⽩秋看了一会,对左冰说道:“冰儿,咱们过去和方大叔打招呼去。” 说着两人一齐行动,走了过去,走到近处,只见方大叔摊前立着一竹竿,上面悬着一个葫芦。左冰道:“方大叔作起郞中来啦。”左⽩秋微微笑道:“看来他的生意倒是不恶。” 这时两人已挤在人群之中,移动不易,刚好方大叔转过面来,和左⽩秋朝了一个对面。 左⽩秋笑了一笑,正待说话,那方大叔却视而无睹,转面又对左方的顾客说话,左⽩秋心中一怔,那方大叔明明和自己对了一个照面,岂会识之不出? 左冰也发觉此事,轻轻触了触左⽩秋道:“爹,他好像不认识您。” 左⽩秋心中正自奇怪,忽然那方大叔侧过半边脸来,左⽩秋双目一闪,斗然大大一震,低声说道:“冰儿,你方大叔双目已盲啦!” 左冰吃了一惊,只见方大叔双目之中一片昏黑,双眸都已失去。 左⽩秋只觉心中又惊又急,但这时人围得很多,一时也不好出言招呼。他低声对左冰说道:“难怪方大叔要悬壶于此了。” 左冰点了点头,只见那方大叔⾝后站着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正忙着用笔写字,大约是方大叔的伙计,方大叔探了脉,说方子,那伙计立刻抄写下来给病人。 左⽩秋低声说道:“看来方大叔⼲这一行已⼲了蛮久啦。你瞧他还雇了一个伙计而且病人都似乎早已知他的模样,看过病谢一声立刻去等方子,练得很,分明是长久悬壶于此了。” 左冰点了点头道:“爹!他的双目为什么瞎了?” 左⽩秋摇头摇道:“我也不知,等会非得详细问问不可!” 这时他们已逐渐接近那摊子,左⽩秋伸手轻轻在案上一敲,低声道:“方老弟,我来看你啦。” 方大叔陡然一惊,头立刻转了过来,他虽看不见,但从声音之中似乎已经听出来了,他怔了好一会,低声说道:“是左老哥么?” 这时靠近桌边的几人都发觉方大叔神⾊有异,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左⽩秋⾝上,左⽩秋微微咳了一声说道:“正是你左老哥。” 方大叔面上斗然流露过一丝喜⾊,然后缓缓转到别处。 左⽩秋心中一怔,却听耳边响起方大叔的声音,心中他乃施用“密语传声”之术,立刻收敛心神。 只听那方大叔道:“左老哥,我有事要和你一谈,此处人多语杂多有不便,不知何处适宜?” 左⽩秋正中心怀,立刻施展“传声”之术道:“我歇落于街首对面的客栈之中,在大厅內等候如何?” 只见那方大叔背对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心知他已知悉,便低声对左冰道:“冰儿,咱们先走开吧。” 左冰也已察觉众人都注视着⽗亲,于是与⽗亲一同离开。 他们走加客栈,坐在大厅之中,左⽩秋面⾊沉重,左冰忍不住说道:“方大叔要咱们在此等候,恐怕有什么秘密。” 左⽩秋嗯了一声道:“你方大叔功力甚⾼,况是生平很少行走江湖,怎么会有厉害的仇家将之双目击瞎?” 左冰道:“方大叔双目盲瞎也未必一定是被人所伤?” 左⽩秋摇了头摇道:“我看得出,是为人所伤,而且是一种隔空的力道,将他眼眶挤裂了。” 左冰啊了一声,左⽩秋想了一想继续说道:“能伤方大叔的,起码也得是一代宗师的功力,想不出他与这等人结仇,可能是偷袭也说不定。”左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不知那是新伤或是旧创?” 左⽩秋道:“至少也在六七年前。” 左冰不再说些什么,观望了好一会,时刻逐渐变晚了,大厅中的人倒有一些已回房去睡了,只有少数仍在座着闲谈。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大厅之中更形冷清,这时街道上的人也逐渐散去,左⽩秋和左冰等候了一刻,忽听有一阵木杖击地之声传来。 只见一个人推开大厅木门走了进来,右手持着木杖,不断在地上敲打摸索,正是方大叔,左⽩秋急忙站起⾝来,开口道:“方老弟──” 他才一开口,那方大叔听见了他的声音及坐⾝方位,斗然⾜下一移,⾝形轻轻飘飘到了木桌前,微一拱手道:“左老哥久等了。” 左⽩秋道:“方老弟,一别多载,你怎么…” 方大叔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呢…” 这时左冰在一旁叫道:“方大叔,您会记得我吗?” 方大叔怔了一怔,然后记忆起来,哈哈一笑道:“左老哥,冰儿已有二十岁了吧?” 左⽩秋嗯了一声道:“你还记得他。” 方大叔満面笑容道:“记得记得,只可惜我双目已盲,再也看不见冰儿了。” 他说得倒也还潇洒,似乎并未将这等不幸之事放在心上,但左氏⽗子倒不好说什么了,一时沉默下来。 方大叔顿了一顿,左⽩秋微微吁了一声道:“不知你双目之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大叔的面⾊斗然沉重下来,说道:“六年之前,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左⽩秋道:“你与人结仇,为人所伤是么?” 方大叔微微思索了一会道:“也可以这么说。” 左⽩秋道:“伤你之人,必定是赫有声名者了。” 方大叔道:“便是那银岭神仙薛大皇。” 左⽩秋啊了一声道:“又是他──” 方大叔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道:“什么──又是他?” 左⽩秋道:“只因这薛大皇牵涉好几样其他的事,是以方才我脫口如此说出,你──你与那薛大皇如何成仇?” 方大叔道:“那倒是一件简单而平常的事情,我为了一个朋友的事,和他说僵了,当时我并不知道对方便是薛大皇,自恃功力,一连先拼斗了六个敌人,最后与薛大皇对垒之时,他只发了一掌,我便不得不和他以內力硬对,结果发觉对方內力強自己甚多,已然来不及换气后撤,他的力道庒在脸孔之上,顿时双目便破裂了。” 左⽩秋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道:“左某倒要会一会这薛大皇,看他到底有多大道行…” 方大叔却连忙摇手道:“左老哥,你帮帮忙,这薛大皇的事,我是一定要亲自了断的…” 左⽩秋啊了一声,方大叔又道:“可惜这两年以来,薛大皇似乎极少露面,他一向隐居塞北,但都人踪毫无…” 左⽩秋道:“原来你悬壶为医,行走塞北一带,便是打听薛大皇的消息?” 方大叔道:“我双目失明后,便打了一处隐密之地,整整四年闭门苦修,两年前自认为成,便一直在这一带行动,却打听不得那薛大皇究竟到什么地方。” 左⽩秋吁了一口气道:“那薛大皇这两年本不再隐居,经常在中原武林出没。” 方大叔啊了一声道:“难怪如此…” 左⽩秋接着又说道:“前两个月,我还和薛大皇见过面呢。” 方大叔吃了一惊,脫口问道:“在什么地方?” 左⽩秋道:“那薛大皇涉及昔年土木堡的公案,是以我一直和他有些关连,两个月前我还为他用內力疗伤呢。” 方大叔大惊失⾊,左⽩秋便略略将事情经过说了。 方大叔听了之后,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么左老哥此行也可说是为了他?” 左⽩秋略一沉昑,面上神⾊逐渐凝重起来,他缓缓地道:“有一事相告,方老弟,就算你找着了薛大皇也万万不可先提──” 方大叔听他声调沉重之至,心中暗暗惊疑,连忙道:“左老哥吩咐一句,方某还有什么话说?” 左⽩秋沉声说道:“昔年杨陆之死,这银岭神仙乃是下手之人!” 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登时将方大叔惊得呆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你若先对他提及此事,则他立刻有所准备,也不知会想什么方法销毁证据。” 方大叔道:“那杨陆北出星星峡一去不返,原来竟是死在他薛大皇之手,左老哥,不是小弟不信,但那薛大皇功力再強,要伤杨陆恐是不可能之事,这话是从什么人传出的?” “倒不是传自什么人,我亲自打探各种线索,这一点已有的确的肯定了。” 方大叔啊了一声,左⽩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我有一事相问,也许你可以帮助一二。”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请说。” 左⽩秋道:“你这两年以来在这一带似乎还悉,不知认不认识能辨瓦喇文字者?” 方大叔微微一怔道:“认识瓦喇文字?左老哥,你要──” 左⽩秋揷口道:“只因咱们有一本极为秘密的书册,其上记载与土木之变公案有关,可惜不懂其中內容。” 方大叔沉昑了一刻,缓缓说道:“认识的到有,只是,这书册既是极为秘密,随便示之于人不知隐妥与否?” 左⽩秋啊了一声,心想这一层顾虑也极为有理,方大叔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认字者便是小弟行医时的助手,那帮助写药方的汉子!” 左⽩秋和左冰都见过那人,左⽩秋想了一想便问方大叔道:“那汉子是怎么一个关系?” 方大叔道:“他虽从不与小弟谈论武学,但小弟有时故意试探,这个必定也是武林中人,可惜我双目已盲,见都未见过他的容貌。” 左⽩秋皱了皱眉道:“在你双目失明后才结识此人是么?”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不过此人与小弟合作已整整两年了,虽不见其面但小弟感觉,这人心术不差。” 左冰这时开口问道:“爹爹,咱们怎么办?” 左⽩秋沉昑了片刻道:“以你之见如何呢?” 左冰道:“以孩子之见,咱们不如找他算了。” 左⽩秋嗯了一声,左冰接着又说道:“若是去找一个瓦喇人,说不得更是不妥,这人就算有什么不对,咱们事先有所提防,临时应变,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左⽩秋心中思考,觉得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他方法,于是点了点头道:“方老弟,咱们准备如此,那汉子叫什么名字?”方大叔道:“姓覃,人称他覃七。” 左⽩秋略略思索道:“明晚此时,你可否约那覃七来此?” 方大叔道:“那覃七么,与我住在一处,若是须要,我现在便可叫他来一趟…” 左⽩秋道:“那书册现在不在我⾝边,乃在同路人⾝上,那同路人先行了一程,咱们得在今夜追上前去,明晚到此原地相会如何?” 方大叔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也先不必对他说明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叫他来一趟。” 左⽩秋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冰儿咱们先得立刻上路了。” 方大叔道:“想来若是果有什么线索,那薛大皇再跑不了…” 左⽩秋道:“正是如此,咱们明晚再见!” 方大叔和他⽗子两人一起起⾝走到门口,左右分道而行。 左氏⽗子心想那钱百锋与⽩铁军已去远了,但他们一路未打尖歇息,想来必将在远停留一晚。 是以两人一路上飞奔,好在夜深人静,大道之上空空,两人的⾝形好比在地上划过一条黑线一般,如飞而过。 又是华灯初上的时分,镇集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每天在这一段时间中最为热闹。 时辰慢慢过去,当夜⾊深沉之时,镇上的人声也逐渐安静下来。 客栈之中,大厅中的人都回房歇息了,只有一张桌上坐着四个人,正是左氏⽗子,钱百锋及⽩铁军。 左氏⽗子连夜将钱百锋及⽩铁军两人赶回,等候那方大叔与覃七,一路上钱百锋与⽩铁军一致赞成这样办比较适当,那方大叔方熙之名,钱百锋也曾听说,方熙又曾说过那覃七心术不差,想来总有可取之处。 他们四人围桌而坐,心中想到这书册上的秘密即将揭晓,心中都不免有些紧张之感。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大厅外响起一阵木杖击地之声。 左⽩秋缓缓站起⾝来,这时木门打开,走进两个人来,一前一后,那当先一人正是双目失明的方熙,跟在⾝后一人,不用说便是那覃七了。 覃七左氏⽗子那是见过的,这时覃七一进⼊大厅,见四人一站站起⾝来不由微微一怔。 左⽩秋心知那方大叔并未告诉他內情,那方熙走近了几步,沉声说道:“左老哥来了么?” 左⽩秋回答道:“咱们四人已在等候啦!” 这时方大叔对覃七说道:“你可知道这四人是什么⾝份吗?” 覃七面上神⾊怔然,摇头摇道:“在下不知,方先生认识么?” 方熙微微一笑道:“我方才所称的左老哥,便是昔年名震武林的左⽩秋老先生!” 覃七陡然大吃一惊,似乎作梦也未料到的模样,左⽩秋微微抱拳道:“老朽左⽩秋,想来阁下便是覃先生了。” 那覃七慌忙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左老前辈威震武林,在下心慕已久,今⽇能得一见,真是有幸了,岂敢当礼?” 左⽩秋微微一笑道:“覃兄那里的话,老朽尚有一事要覃兄帮忙。” 覃七大大一怔,啊了一声。 这时左⽩秋指着钱百锋道:“这一位便是昔年的大名人钱百锋钱先生…” 覃七望着钱百锋清瞿的面孔,几乎不敢相信那昔年天下第一魔头竟在自己面前出现,钱百锋微微点了点头,左⽩秋指着⽩铁军道:“这一位⽩铁军⽩少侠,是目下国全丐帮之主。” 覃七心中震动不已,万万料不到这大厅之中,一连见着这几个轰轰烈烈的人物。 左⽩秋最后指着左冰道:“这是小儿左冰。” 方大叔哈哈一笑道:“覃老弟,我说没错吧,要让你好好惊奇一下…” 覃七唯唯诺诺,过了一会说道:“原来方先生与这几位都是旧识。” 方熙道:“左老哥与我是旧识了,钱兄则仅有数面之缘。” 覃七噢了一声,转向那左⽩秋道:“左前辈方才说及有事吩咐在下,不知为何?” 左⽩秋略一沉昑道:“听方老弟说,覃兄对瓦喇文字能识其意?” 覃七点点头道:“不错。” 左⽩秋道:“咱们有一书册,上面全是瓦喇文记载,想请覃兄解说,不知…” 覃七噢了一声道:“这个太简单了,左老先生但请…” 他突然停住话来,只因他心中意识到若真是如此简单一件事,左⽩秋等人岂会如此多费周章,面⾊严肃,看来必是这一册书有问题了! 他一念及此,立刻止住话来,顿了一顿,见众人都是默然无语,便接着说道:“可是这一册书中內容不平凡么?” 左⽩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覃七不好再说什么,左⽩秋沉昑了一会便道:“这书中记载,凭咱们猜想,乃是有关天下武林,实是巨秘,覃兄看后,无论与覃兄有关无关,覃兄可否代为守秘?” 他这样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反倒轻松,那覃七听了这话,点点头道:“覃某虽与各位素未谋面,但对左、钱二位先生心仪已久,而且这事又是方先生的关系,覃某没有话说,一切听左老先生的吩咐吧!” 左⽩秋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咱们进房去说话。” 众人一齐起⾝,随着左⽩秋走⼊內面房屋之中。 左⽩秋将灯火燃明,这时钱百锋缓缓摸出那一册书本,平平放在桌上。 左⽩秋拿起书册,递给覃七,覃七翻开第一页,只见那:“遍地烽烟看土木堡, 満手⾎腥造侠骨关!” 覃七心中一震,连忙翻开第开二页,只见上面写的全是契丹文字。 他摄神聚精,看了几行,面上神⾊逐渐沉重下来,他抬起头来道:“这是一段自⽩书。” 左⽩秋说道:“覃兄请先看完一节,再说给咱们听,咱们好好等候。” 覃七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他看得甚快,只因他契丹文造诣不差。 左⽩秋等四人注视着覃七面上神⾊的变化,只见有面⾊忽有疑⾊,忽有惊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已看了五六页,到了一个段落。 这时覃七吁了一口气,放下书册,道:“这一书册的作者乃是我朝前大学士周公明。” 左⽩秋点点头道:“这个我们知晓。” 覃七道:“那周明一开始就说,这是一件最简单的事,上天也许老早便安排了后来的结果,但由于人力的尽量发展,陡然使整个事情复奥万千,却终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既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了。” 他略一停顿又道:“然后,他反复说天意难违,在人间一切的秘密及后果,要负全权责任的是他一个人。” “然后,他便说以下的內容是描述昔年土木堡事件前后的一切经过,但是他作书的口气,一方面是自我描述,一方面又像是写给某一个人所看,譬如这一段的最后一句他写道:‘望这位阁下抱定最大的忍耐,细看以下每章。’” “这所谓的阁下,不知为何人。” 他说到这里,四人都已听得甚为心惊,这时覃七继续看下去,过了一会,他抬头道:“正统十一年,周公明便知道契丹国內的一个极大秘密,乃是契丹的真命主并非那时的国王,换句话说那时的国王乃是密谋得位,这个秘密周公明得知,朝廷之中却是无第二人知道。” “那真命主避祸被迫赶出故国,此人自小便向往大汉,而且对佛学极感趣兴,他这一离故国,竟到了嵩山少林,要求修行,但他的⾝份,却只有少林寺方丈知晓。” “这人到底嗔心未灭,要定下来之后,心怒江山为人所夺,但以一已之力又断无作为,便想借我朝之力,便将那真命主的信物于方丈。 那少林方丈见时态太过于严重,而且有关军机大事,便找那周公明一谈,只因两人原为旧识,周公明一听此事,又有真命主的信物,立刻想到如能处理得当,很可能促使瓦喇內部大。 但周公明既得这信物,他为人甚为谨慎,暗中虽有打算,却仍不露风声。” “这时瓦喇国內兴兵养马,兵势发展甚速,立刻成为我朝重要边患。 周公明逐渐觉得国势堪危,他心虽有计,但为求稳妥起见,便拓了好几块石碑,在少林,武当等各派各蔵一块,每一块石碑上刻的都不完全,所以除了少林寺方丈之外,其余人都不明⽩碑上所刻为何,但当时周公明曾对少林、武当等掌教言明,如若北方兵,一人带此碑赶往塞外,其用意在于到时候石碑拼合,也不是瓦喇的秘密将立刻透露。” “这一切的安排都是极为秘密的,少林方丈仅对门人有问起者说这石碑叫作罗汉石,其余的一概避而不言。 但不知如何,这罗汉石的秘密居然有流传江湖的传说,而这时候,军机消息,瓦喇已准备国全力量,大举犯边。” “周公明一见情势紧张,那瓦喇国兵力极为強劲,略是硬战,恐要吃败仗,这时朝迁之中主和主战的有两派意见,情势已到了一触既发的境地。” 覃七说到这里,左、⽩、钱等人只听得心头猛震,这一切均是周公明掺杂其间,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知道秘密,还牵涉及少林一脉,难怪那北魏在少林寺中进进出出,其中都有原因。 覃七又看了一阵,一本书册已看到一半了,这时他面上神⾊连变,似乎书中所言有极端惊人之处。 这时他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边境军势吃紧,周公明在朝迁之中不但力主备战,并且还力主御驾亲征。他的用意在于利用此鼓动军心士气,并且引敌方全力倾巢而出,而一旦证据出示,內部真空,一起来,真是不可收拾,而我朝大军嘲掩而至,肃清外患,永乐边土。” “皇上终于采纳这个建议,而周公明见事既已至矢箭上弦的关头,而且乃是御驾亲征,万万不能有分毫闪失,所以他考虑再三,想到那罗汉石的消息竟有走漏的可能,立刻着人带着亲笔的信,到少林、武当,说明事机可能不秘,北方麝兵之际,可能有人半途拦阻罗汉石的运送。” “他这送信之人,竟是银岭神仙薛大皇。” 书册一直写到这时,未提薛大皇如何与周公明相识,只是在薛大皇的姓名之下用朱砂笔作了一个记号,也不明是何用意。 覃七说到这里,那方大叔忍不住揷口说道:“薛大皇是送信之人?” 左⽩秋嗯了一声道:“不错,这个咱也曾听少林僧人说过。” 覃七又看了下去,看了第一句,便是一脸惊震之⾊,他缓缓抬起头来道:“下面的一段,他如此写道:‘然后,有两个武林人物的出现,使得整个事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夫虽穷毕生的心计,随机应变,一切手段在所不惜,天乎,老夫仍是落空,弄巧成拙,这两个人物有十⾜的关连,一个是中原第一号正义人物杨陆帮主,一人乃是北魏魏大先生。’” 覃七将这一段原原本本用汉文说了出来,四人听得心中又是一紧,左冰这时揷口说道:“那疯和尚说周公明将御驾亲征之密怈于敌方,依此看来周公明似乎本不认为这是一种秘密。”左⽩秋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周公明究竟是忠是奷,大约这一本书册可以揭露出来了。” 覃七继续说道:“那杨陆的牵⼊,乃是忠义为国,他一同行动的尚有钱先生,武当掌教,点苍双剑等人,实力不弱,但那北魏这时已逐渐露出面目,有此人参与,整个局面将为之混而极难应付。 周公明这时便上少林,找寻方丈长谈,问题的中心在于北魏,有北魏对立,则证物虽能送出,仍未见得必然有效,那北魏机变巧诈举世难寻,而且功力之深世称其一。是以要为达到目的,必须有一个适当的人选对付北魏。 这适当的人选便是杨陆帮主。 若是论那杨陆的武功,对付魏大先生是旗鼓相当,问题是那魏大先生决不会轻易将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这时大军已然开拔,杨陆他们也跟随而进,周公明此时心焦如焚,却始终拿不定十成的把握。 前线传来的消息,契丹人已成合围之势,这时已不容周公明再作犹疑了,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和少林等人一同北行。 那少林方丈带着一批僧人和周公明分两路,周公明一介书生,在此兵荒马之际,加以要微服而行,于是少林方丈便派遣了一个僧人法号为‘法云’的,扮着俗装一路护送。” “周公明来到塞北,当地便见着了杨陆。 他和杨陆谈了夜一,这时忽然发觉侠士之中似乎有內讧的现象。 周公明暗中观察了一阵,弄清楚內哄的情形,当夜他便又改变了计划。” 覃七说到这里,抬起头来说道:“以下的一段话在下觉得甚为诡异,他这样写道:‘老夫下此计时,便曾一而再,再而三扪心自问,这样做究竟是正是误,却始终不能自作断语,每一闭目,満目鲜⾎,老夫长夜不眠,竟问教于护⾝‘法云’僧人,伊长久不语,最后道此计可行,老夫自觉心灵之负略轻,然终觉不能自如也。’” 覃七谈完这一段,众人都知道马上便是整个事情的中心点,转折点了,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覃七又看安然无恙了一段继续说道:“当天夜晚,周公明下定了决心,第二⽇清晨他便找着了杨陆,他告诉杨帮主,军势极端吃紧,须至西北请求援兵。 杨陆义无反顾,考都不考虑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周公明当天下午,竟然与北魏会面,告杨陆北出星星峡的消息以及御驾亲征的情形。” “他本意寻魏定国听闻此讯,必当全力赶至星星峡,拦阻杨陆,那魏定国必然是志在必得,此陆此去,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凶多吉少,而那魏定国也因此事而离开现场,虽说仅只一两天时间,但已⾜够自己所为。 他会过魏定国后,又回来找着既将出发的杨帮主,他见着了杨帮主,第一句话便说:‘杨帮主,此行十分危险。’ 杨帮主道:‘此等家国大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杨某也不会退缩半步,杨某一定将二十万重兵求回。’ 其实只要魏定国被调虎离山,不在当场,则那二十万重兵虽未求得,也无关紧要,这要杨陆北出星星峡完全是一个幌子,一个饵,去引魏定国。” “周公明听杨陆如此说,心中益发不安,缓缓说道:‘杨帮主,周公明有一句话一定要对你说明⽩。’ 杨陆说道:‘请说无妨。’ 周公明道:‘老夫已着人将杨大侠去星星峡求吐鲁番救兵之事告知瓦喇国了。’ 杨陆大惊失⾊,不明⽩周公明这一句话是什么用意。 周公明顿了一顿又道:‘那瓦喇国听说有北魏之力,他们知道杨帮主的行止,想而一定会倾全力于心拦阻,加以敌暗我明,这一行真是九死一生…’ 杨帮主缓缓揷口说道:‘生死之事暂先不论,但却不知周先生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周公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此举用意,在存牺牲杨帮主,昅引敌方,以全大局,但我总觉有负天良,不忍如此,故特地明告杨大侠…’ 杨陆不待他说完,仰天大笑道:‘周先生,你先听杨某说一件事。’ 周公明怔然住口,杨陆便说:‘杨某出发北上之前,家园突遭夜袭,对方杀死杨某子,掳去初生幼儿,下书说明如要幼儿命,不得⼲涉军机大事,杨某以国事为重,私事为轻,不顾幼儿生死,乃随军而行,周先生看杨某是贪生畏死之人么?’ 周公明呆怔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帮主接着又说:‘杨某虽明知此行有命之危,但绝不反愿。’ 他说得斩钉截铁,周公明暗暗叹气,所谓中原第一义人,此人真是当之而无愧了。 周公明心中感慨不已,再也说不下去,便黯然辞出,第二⽇清晨,杨陆便出发了。” “他一人单匹马,带着皇上的密召,这时他心中不完全知道这清救兵之举乃是虚晃的招牌,只是知道一路之上,将要遭遇重要的拦截。” “周公明回去后,立刻将杨陆出发的事告诉他护⾝之人法云,并要立即见少林方丈相谈。 法云当时也主张牺牲杨陆,他对此事自然也极为亲切,立刻带周公明见少林方丈。 周公明将事情的前后告知少林方丈,方丈听完了,先是默然不语,然后仰天长叹道:‘这是上天的劫数,咱们尽尽人事而已。’ 周公明道:‘事已至此,我尚有多处须借重大师之力。’ 少林方丈长叹道:‘周施主为国事费神,心灵苦痛贫僧明⽩,有什么尽管说吧,贫僧必定尽力而为之。’ 周公明道:‘如今之计,第一步便是要和那魏大先生方面的人设法接连。’ 少林方丈吃了一惊道:‘什么?那北魏魏定国么?周施主岂能与他接连?’ 周公明道:‘咱们真是已到图穷匕现之时了,这时唯一的机会,咱们又失去,则杨帮主不但平⽩牺牲,周某遗臭万年,我朝也将一败涂地,亿万生民涂炭…’ 方丈赫然⾊变,缓缓说道:“周施主之意如何?’” “周公明道:‘若是见了那魏大徒或是他方的人,咱们第一件事便是显示那杨陆志在必得的准备。’ 方丈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然后如何?’” “周公明道:‘然后咱们故意怈露几项我方行动的秘密,使对方得可预先设伏,一举击败…’ 方丈的面⾊越来越是沉,他缓缓揷口说道:‘谁去与对方人物接触,谁去怈露这些秘密?’ 周公明镇静地回答道:‘我去理办。’ 方丈瞿然而惊,震骇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缓缓说道:‘但想那魏大先生何等机密,周施主的计划未必便会使他上当,信以为真?’ 周公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也正是如此想!’ 这时在一旁的还有法云和尚,两⽇以来周公明已视其为自己人,这等大事并不相隐。 法云僧人和少林寺方丈注视着周公明时时晴的面⾊,不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周公明说道:‘要想使北魏产生信心,不生怀疑,必须另外想出一法,⾜以使得他惊震之念,超出疑虑之心。’ 方丈想了一阵,摇头摇道:‘贫僧想不出。’ 周公明道:‘而且此法须合魏大先生之见,他目下正准备有什么行动,咱们先行将这行动完成一部,待他一举完成,则较为细密。’ 少林方丈和法云僧人一起摇了头摇道:‘周施主之意,贫僧不能了解。’ 周公明缓缓说道:‘据闻杨陆帮主方面,⽇前有內讧的迹象,不知是真是假?’” “法云僧人答道:‘杨帮主亲见众人中毒而亡,但他肯定是对方的行动,而且猜出对方用意在于挑拔离间,倒有大部分相信了。’ 周公明点点头道:‘魏定国想要挑起內讧,咱们助他一臂之力。’ 方丈和法云震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一起大呼道:‘什么?’” “周公明缓缓道:‘那古时屠岩贾搜杀赵氏儿孤,公孙舍⾝,程婴之弃子,今⽇之事,较之昔年犹为紧急,杨陆效公孙之舍⾝,程婴之弃子,但若有一人再能舍名…’ 方丈用冰冷的声音道:‘周施主,你要挑起內哄,然后嫁名于谁?’ 周公明仰天悲叹一声道:“便是那钱百锋…’”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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