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英雄出少年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英雄出少年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5  时间:2017/9/18  字数:14569 
上一章   ‮地天惊马跃戈挥 章二第‬    下一章 ( → )
  宇文杰送施鸣珂走后,也就回到襄河边,搭乘了一艘便船,直放汉镇。襄樊与武汉,乃一⽔之地,且系顺流,一船行来,快捷之极。

  这天下午,船已抵汉,汉镇虽系夏口县辖地,但却属‮国全‬四大名镇之一的商埠,所有西南各省的货物,都由此地呑吐。

  货物运输,又多系镖行负责,是以商业最盛,镖行林立。

  宇文杰又穿上那⾝紫花土布褂,将宝剑揷在包裹中,一手提着步上岸来,见这三街六市,商店栉比,行人如流。

  其热闹情况,较之襄樊自又不同,而另有一番景象。

  他行经龙王庙附近,路边摊贩特多,形形⾊⾊,应有尽有。在前面不远转角处,大道两旁,尽是些叫卖⽔果的。

  一眼瞥见,內中竟有为他素所爱吃的好大雪梨,一时⾼兴,来到一处⽔果摊前,将胁下包裹,就摊上一放,俯⾝向梨筐中,拣大的挑选。

  突然⾝后,一阵喧嚷:“让开点,让开点!那⺟夜叉来啦。”

  随又听得由东边来路上,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刹那间,一匹⾼大的骏马,已向这大路转角处冲到。

  这时,恰有个上十岁的小孩,刚从那马前不远处,穿街而过,接着,又是一阵人声吆喝:“小孩,快点!”

  谁知那小孩,经这一阵人马动,正不知所措,反立在街心中,惊得呆了。

  那马上坐的是个年轻姑娘,一眼看到马前架式,非要踏伤那个小孩不可,当时也吓得个心头猛跳。

  左手紧握缰绳,着力向怀里一带,想来个“紧急刹车”将马勒住,右手急挥动那丈八长的蛟筋软鞭。

  叭的一声,向空际挽了个大圆圈,来了个虎⼊羊群,想驱散马前人众。

  就在这险象环生,千钧一发之际,恰吻合了那两句俗话“说时迟,来时快”那宇文杰放下手中雪梨,电闪般一个旋步转⾝,猛伸右手,一下搭住那马缰口,着力向左边一带,将那马带得一转。

  左手一扬,就将那马鞭鞭梢,抄在手中,顺势向上一抖,这几下,都是同时的动作,迅捷无比。

  只看得那大路两旁的人众,眼花缭,有口难言,只惊得各人的心头,如滚油沸腾,向上猛跳。

  若不是因咽喉狭窄,堪堪非得要跳出口腔不可。

  马上那姑娘,先惊的是这少年好快⾝法,同时,手中马鞭不觉脫手而出,直飞上路旁屋顶。

  坐骑忽猛的一个旋⾝,竟向来路转去,险些将她摔下马来。接着,大路两旁,如暴雷也似又响起一片喝彩声。

  她这个气,可就大了,正待发作,这时恰已转过头来,擦过⽔果摊边。

  这时,她一眼瞥见摊上有个包裹,知是这少年之物,忙俯⾝伸手一抄,一下就将揷在包裹中的那柄长剑,拔在手中。

  她在马上拿着那剑,略一把玩,剑系纯钢铸成,而整个剑柄,却又全是翠⽟镶以⾚金所装成。

  剑柄的‮央中‬,还嵌有金体的“⽟”字一个,并缀着尺许长的鸭蛋青⾊丝穗一条,端的金⽟其表,显着一片富贵⾊彩。

  看罢,缰口一勒,又将马带转向西。

  宇文杰因刚才露了“转⾝抄鞭”“截马救人”的这两手,引起了路旁广大群众的一阵喝彩,只臊得两颊飞红,蛮不好意思的,呆在⽔果摊边出神,忽一眼瞥见,鸣哥哥给他的这柄宝剑被人抢走。

  这才急得大声呼道:“你这位姑娘,怎恁般不讲理,险些纵马伤人不说,现又为什么抢我的东西咧!”

  姑娘带转马来,持着剑,向空中挽了个剑花,随即轻绽樱,编贝毕露地纵声一娇笑,说道:“哟!看你土头土脑的,怎把哪家姑娘们用的剑,背着混充英雄,真是羞也不羞。”

  这时,宇文杰才看清马上的这位姑娘,云发浅堆,髻似堕马,粉脂薄施,靥如桃花,再配上那对秋⽔如神的大眸子,既感其‮媚妩‬可爱,又觉得英气人,穿一⾝绸质宮装,反把两袖挽得⾼⾼的,露出一双雪⽩也似的⽟腕。

  在那副金镯子不停的晃动下,越法令人视之目眩,及至听得姑娘说的这几句,无头无脑的话,正不知所以。

  姑娘又接口说道:“你不是说,我抢了你的东西么?说抢我就抢啦,你乖乖的,明天把我那马鞭,送到前面双义镖局里,难道这镖局里,尽是些坏人么?”

  姑娘一走,众人才向宇文杰围了拢来,七嘴八⾆的,齐向他答讪着。

  那个卖雪梨的,说道:“客官,我看你定是位外路人,你不晓得,刚才的那位姑娘,多凶,多霸道,我们这里的人,全都惹不起她,说起她来,哪怕是森罗殿里阎罗王,也要让她三分。本地有家顶呱呱的双义镖局,她就是这镖局里大镖头冲霄剑客傅九公的闺女,人称‘⽟面罗刹’的傅雨霞大姑娘。不过,我们这武汉三镇的人,背地里只管叫她为‘⺟夜叉’罢了。奇怪?刚才,怎么着一遇见了你,竟驯绵得这个样子,嗳!真是‘蛇服叫化盘’一点也不错嘛!”

  卖雪梨的一阵说罢,不噤摇首叹息。

  宇文杰一肚⽪没好气,只绷着脸,鼓着腮,一声不响地踱到⽔果摊前,将剑鞘向里塞了一塞。

  扶起了那个大包裹,气得连梨也不买了,抬脚拭走。

  对面庆余堂药材行里老板阎家善,领着孩子金哥儿,从背后赶来,唤住宇文杰,冲着他打躬作揖地道谢,邀他到行里去款待。

  宇文杰坚持不允,才只得罢了!

  宇文杰因刚才这阵大闹,已耽搁的时间不少,看看天⾊已晚,心想:“许多事未办,偏偏遇着这档纠葛,真是气人。”

  忙找到一家客栈,选了个单⾝房间住下。

  晚饭后,华灯初上的时候,他即赴南关外踱了一趟,果见这条街上,坐北朝南,有家好大的镖行,那招牌确是双义镖局。

  他很早就关门熄灯‮觉睡‬、半夜,突被一阵“梆…梆”的打更声惊醒,忙起⾝下,轻轻推开后窗,飘⾝外出。

  站在院中,向四周略一打量,见各房间灯亮全熄,急将⾝形一矮,上了屋面,随就轻如狸猫,迅如电闪般,向西奔去。

  他先来到大街转角处那家屋顶,寻着了马鞭,后又来到双义镖局,站在临街的那间屋脊,朝里一看。

  这房屋还真不小,忙又在屋面上几个起落,已就全屋巡视了一周,才晓得这镖局,是前后三进的瓦房,中间夹着两道院落,头道院落的左边隔墙处,另有一座广场,想是练习把式的地方。

  这时,第二、第三两进房所中,还兀自灯烛辉煌,人影憧憧的,像是有什么喜庆事儿似的,唯在⽩天所遇的那马上姑娘,却踪迹不见。

  他踩探了一番后,也就折回客栈,重新‮觉睡‬去了。

  次⽇一早,他就向客栈伙计问道:“伙计,请问你,去武昌纸坊这个地方,应该怎样走呀?”

  那伙计,当面就来了一阵指手划脚,说道:“客官,由这里渡江,到武昌⻩鹤楼前上岸,进城,经司门口,向右拐,沿长街出望山门,一直向南走,三十里处是山坡,再前进三十里,就是纸坊,笔直的大路,好走得很。”

  宇文杰离开客栈,搭船渡江,船到江心,即遥见武昌,雄峙对岸的⻩鹤楼头⾼耸⼊云,那巍峨而壮丽的气象,令人见之不由精神一慡,心中暗忖:“哪天得闲,一定要去痛痛快快地逛逛才对。”

  不一会,渡过江东,离船上岸,依着客栈伙计所说的路线,来到南郊,遂放快脚程,向南奔去。

  转眼间,已经过山坡,约莫已走了三十里光景,忽瞥见道左远处,树梢影里,黑庒庒的,现出一大片房屋,心想:“这一定是纸坊。”宇文杰已放快脚程,渐渐接近镇头,不噤又自言自语地,叹息道:“嗳!十五年前,这里,就是我的家。”

  走进街口,一问行人,已知此地正是纸坊。

  这纸坊镇,虽只是一条街道,但因系邻近省城的一处山地码头,故市面还颇热闹,他进了这长约里许的街市,自东向西,又由西向东,来回地走了一遍,见这街头巷尾,大道两旁,尽是些商店市集。

  颇感诧异,暗忖:“爹爹在世时,并没做过生意呀?怎么全镇找不到一间有庭院的房屋呢?”

  他又回到了西街口,瞥见有一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婆婆,正在井边汲⽔,不由心头一动,暗道:“这个,敢莫就是我要找的柳婆婆么?”

  急步向前,冲着那汲⽔的老婆婆,作了个揖,问道:“婆婆,请问你,在十五年前,这里有一姓宇文的人家,他是住在哪里呀?”

  那老太婆,将⽔汲起,放在井边,然后,才用她那对昏花而无神的眼光,向宇文杰上下打量了一番。

  语声略带息地说道:“小哥儿,他这一家,已经没有人了,你问他怎的?”

  “我就姓宇文嘛”宇文杰问:“怎说他家没有人呢?”

  “哦,原来你是他一家,”那老太婆又面含歉意地笑道:“他家不是住在镇上,离这西边两里远,地名官塘,有间偌大的庭院,那就是宇文家。不过,十五年前,宇文家老爷、太太去世后,由柳老太太又住了五六年后,她后来走了,这房屋就给宇文老爷生前的一位老友,也就是这镇上的保正老爷,田文佼住着,这姓田的现在家里教书,好找得很,你去一找便找着。”

  宇文杰道谢毕,回⾝向西奔去,转眼来到官塘,见这一带,稀稀落落的,也有百十户人家,內有偌大的院落。

  由院內树林影中,隐隐现出前后两进房舍,后进且是楼房。

  这时,想是塾中还未放学,屋內咿语之声,不绝于耳。

  “哦!这就是我家,我今天回家啦!”

  他默念着,一步来到篱笆院前,反不觉呆了,一时竟不敢向前叩门,心想:“我这一进去,里面将是一个什么情况呀?”

  终于不由自主地上前将院门一推,应手而开,他闪⾝进⼊,果然门大厅中,已设做学堂,有二十来个小‮生学‬,正各伏案诵读。

  上首坐一位牢约四十开外的先生,这时,瞥见来了这位不速之客,现出一种惊异的眼光。

  宇文杰一步跨进大厅,就门边的桌上,放下包裹,冲着独坐上首的那位先生,一躬到地,说道:“先生!请问你可是姓田么?”

  这间孔家店的老板,田先生田文佼,本来就不是个教书的,他自青年科场‮意失‬,屡试不中后,就做了这纸坊镇的保正,一做就是十年。

  接着,宇文老爷夫妇被害,柳老太太一走,他受那柳老太太之托,才一家大小迁往宇文家,一来负责看房屋,二来代管佃租收项。

  当下,他一见宇文杰,突⼊其来了,还以为是来游学打秋风的,不由吓得一跳,及至宇文杰这么一问,这才明⽩人家,是来找名问姓,探亲访友的,已吓得出了窍的心神,渐归原位。

  “我就姓田,草字文佼”这田先生忙起⾝答礼,说道:“不知你这位世兄,问姓田的,有什么事?”

  “我姓宇文,是啂名叫做‘官官’的宇文杰,这宅里去世的主人,宇文俊,就是我的爹爹。”

  那田文佼一听此言,心头猛的一震,急伸出两手,一把抱住宇文杰的双肩,登时动得眼眶润泣无声。

  睁开那对深陷在眶內的眼睛,直盯着宇文杰出神,半晌,才急促地沉声说道:“哎呀!你就是宇文家的官官,回来啦。”

  接着,他又来个仰面向天哈哈一笑,说道:“好啦,好啦!真是苍天有眼,宇文家祖上有德,今喜你居然也长大成人了,嗳!宇文俊夫妇,一生好善,可怜!竟落个那样结果,嗯!这又怎能说是上苍有眼呀!”

  宇文杰也被感动得哭了!

  他带着宇文杰来到后厅,边走边道:“宇文家的少爷官官回来啦,你赶快出来招呼吧!”

  就听得房中,有个妇女的口音应道:“是哪个宇文家的官官呀?”话音落处,房中出来一位中年妇人。

  宇文杰口呼大婶,赶着向前见礼。

  “看你这人,怎恁坏的记。”田文佼对他的子说道:“这就是宇文俊老爷的公子,柳老太太送去武昌的,那个官官嘛。”

  “哦,官官,你竟长成这样大的人啦,嗳!自从你⽗⺟去世,可怜,那柳老太太,为你,不知了多少心哪!自把你送去武昌后,那时,听说,她准备回趟湖南的,结果,又不去啦,说是,你已被外公公抱上了什么山?那可‮全安‬啦。”

  “她因此才放心了,连我们也陪着,着了好些急哪!”

  田大婶问:“你今天从哪里回来的呀?”

  宇文杰说道:“是从昆仑山外公公那里来的。”

  当下三人在后厅里,不断地询长道短,探温问凉。

  田大婶又忙着冲茶烧⽔,要宇文杰洗漱了一番。

  宇文杰问道:“大叔,大婶,我爹妈的坟墓,在什么地方?我想祭祭去,那柳婆婆的住处,也请告诉我,因为害我爹蚂的仇人,只有她晓得,我要马上找着问她,好早⽇为爹妈报仇呵!”

  田文佼说道:“你双亲的坟墓,是我请风⽔先生看的墓地,就在这西南约二十里路的八分山边,依山环⽔,风⽔极佳,吃罢午饭后。我陪你去看看,不过,柳老太太,在这里住了四五年后,她的儿子就把她接回湖南湘潭去啦,详细地点,不大清楚。可是,她每年要来这里上坟一次,今年正月初五⽇,还带着她孙女来过。找她可不容易,想明年新年间,她一定是要来的,你就在家里等着她吧。”

  宇文杰一听说柳婆婆的居处不明,顿时不由得剑眉紧锁,脸⾊突变,两眼发直,额汗如珠,单掌支卧着倚坐桌前,默默不语。

  原来宇文俊夫妇在世之⽇,由于乐善好施,惜老怜贫之故,在这纸坊周围数十里地区,极孚众望。

  一提起他来,均以善人称之,不幸于十五年前,夫妇双双遇害,竟一夕丧命,仇家是谁,始终是个谜,无人知道。

  贼人虽于出事当晚,无心中曾露了一点破绽,为宇文夫人的啂⺟柳婆婆留了意,但又不敢张扬,没法向人述说。

  何况她只是个啂⺟的⾝份而已,而不是宇文家什么亲族,当时,对这件既没苦主,又没凶手的无头公案,能向谁去申诉。

  只有力求其次,以抚育遗孤了。

  后来,在昆仑派的掌门,⽟鼎真人殷商,来抱走遗孤宇文杰时,柳婆婆对这位幼年出家的殷真人,还依稀认识。

  因为他是宇文夫人的叔祖,原来在殷家见过数次,今猝然莅临,她一时竟动的老泪纵横,嚎啕痛哭,遂将宇文俊夫妇遇害情形,以及自己所见,那不敢伸张而为外人道的线索,全告诉了殷真人。

  临到宇文杰下山之⽇,殷真人再三叮嘱,要他先回武昌纸坊的老家,遇见柳婆婆之后,才能知道仇家是谁,再去为⽗⺟报仇。

  是以,他一下山,即归心似箭,今一听说所要找的人,不但不在此间,而且还住址不明,这怎不叫他痛心疾首,黯然伤神。

  那田氏夫妇,见状大惊,还以为这位少年,是在路上中了琊,回家发作了,慌得田大婶,赶忙取过热⽔汗巾,为他擦抹额上的汗⽔。

  田文佼也挨着他的肩膀,嘶声呼唤,半晌,宇文杰才神智一清,悠悠醒转,想到悲痛处,又不噤伏案大哭,经再三劝慰,始才強行收泪,悲声说道:“大叔,请你带我扫罢墓后,再说吧!”

  吃罢午饭,田大婶已将宇文杰的包袱,取了过来,忙着为他收拾房间,田文佼又上街去买回了香烛纸钱,陪着宇文杰前去上坟,他在⽗⺟墓前,行香祭奠,默祷了一番,又伏地痛哭一场。

  扫墓归来,⽇已偏西,这时,田中农人,正三三两两的荷锄回家。

  两人行经一山坡处,忽听得一片人声鼎沸,忙循声望去,瞥见山坡前,有对大蛮⽔牛,正两头相抵,四角对触地打架。

  两牛的项间背际,尽都⾎迹斑斑,还兀自斗个不休,这时,站在远处正冷眼观战的农人吆喝声,和担心自己牛受伤的牧童哭叫声,夹杂着成一片。

  直看得四周观众,没奈何,只能呼⼲口涎叫喊,⼲瞪眼着急着,竟无一人敢于向前,为这两牛制止这场“纠纷”

  宇文杰一见,又引起了他的童心大作,忙笑向田文佼道:“大叔,等一等,我替那两条牛,拉拉架去。”

  “那两牛的野已发,凶得很,大少爷!你怎能冒这个危险呢?”田文佼却情急地极力拦着。

  宇文杰又冲着他一笑,说道:“没关系。”

  他说罢,就由大道旁,一个箭步,纵落在两牛的⾝边,只见他,双手握着两牛的角,向右左一分,喝声:“开。”那两条野已发的蛮牛,竟好像遇见它的上司到了一样,服服贴贴,各自后退了两步。

  不过,两条牛尾,还兀自摆个不停,仍四蹄撑地的,作前冲之状,可是,在宇文杰这两臂神力庒制之下,又怎能越雷池一步呢?

  只怒得两牛尽目⾚气吼,鼻息咻咻。

  这时,四周现场又掀起了一片喝彩,都惊叹这少年,怎恁大的神力。

  宇文杰握住牛角,将两牛分开后,双臂向前一伸一带,又将两牛都一转,隔着宇文杰并着而立。

  这才呼道:“这牛是谁的,你们赶快各人牵走各人的牛吧!”接着,过来了一个牧童,拾起地下缰绳,牵走一条。

  少顷,另有一牧童又牵了一条。

  这伙农人,一眼瞥见田文佼,齐呼道:“保正老爷,这位大哥,是府上什么人呀,好大气力呀,若不亏得他来,这两条牛,准会斗死。”

  田文饺当下看见宇文杰露了这“力分双牛”的一手,也自⾼兴,忙向众人说道:“你们年龄较长的,可能还记得,他就是本家宇文老爷的公子,宇文杰呀!今天才由他外公家里回来,你们也忘记了这人吧,现在正好来认识,认识吧!”

  众人中,就有好些是宇文家的佃户,听说这少年就是本家的大爷,都忙上前见礼,那宇文杰也对众人还礼不迭。

  两人回得家內,田大婶将宇文杰引进右首正房,说道:“大爷!这房,就是你⽗⺟的寝室,也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你今后,还是住在这里吧!”

  宇文杰当下道了乏,连声称谢。

  田文佼的儿子田中粒,在镇上一家什货行里管账,这时,田大婶已将他叫了回来,见见这位本家的大少爷,宇文杰只冲着他,不绝口地唤哥哥。

  四人饭罢,闲话灯前,田文佼夫妇,因大爷今天回家,确是一家的一件重大喜事,准备杀猪宰羊,大请其客地,好好热闹一番。

  宇文杰急忙拦着,说道:“大叔、大婶你老不要这样,我很忌这些礼俗,同时,外面还有点事情没了,我想明天一清早就走,要缓几天才能回!”

  “怎么着,你刚一回家就走?”

  田文佼不觉一怔,说道:“你既已回来啦,正好成家立业,我已准备将本家所有的田产契约,佃租银等,都还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家里的事,还要请大叔,再多几年心才行,我是不懂得这些的。”

  宇文杰赶忙解释着,说道:“汉镇那边,有人正候着我,只将那里事情一了,我就回来啦。”

  “你明天一定要走的话。”田文佼说道:“那么,⾝边要多带点钱,方便些。”

  “钱,我并不需要钱。”宇文杰说道:“我劝大叔,这季过后,就把馆散了吧!不要教书啦,家里历年收的佃租,⼲为我存着不用,很可惜。都拿出来,叫大哥自己当家,在街上开个什货店,不要再给人家帮雇工啦!这房舍年久失修,多已损坏,也可修理一下。”

  众佃户听说本家的大爷,由仙山回家来,当晚,就都送送鸭的,前来道贺,老少男女,黑庒庒的,挤了一屋。

  宇文杰也不免与大众,又应酬了一番。

  次⽇一早,宇文杰仍旧背着他那个包裹,辞别了田家夫妇,迳奔汉镇而去,就原来的那家客栈住了。

  他当下取过剑鞘,带着马鞭,将包裹放在房中,代伙计将房门扣了,一直迳到双义镖局。

  一步跨进镖局大门,就冲着柜房,拱手说道:“掌柜的,⿇烦你一点事,你这镖局里有位姑娘,前天下午,拿走了我的一柄剑。”

  “她要我先将她的马鞭送来,才肯还我那剑,这马鞭在此,⿇烦你,替我给那姑娘换一换吧!”

  说罢,将马鞭向柜台上一放。

  那管账的萧二先生,一听,就心里有数,连忙起⾝招呼,说道:“小侠,请坐!我这就为你向后边问去。”说着,拿过马鞭,迳向后进去了。

  不一会,那萧二先生就笑容満面地,将出来,说道:“小侠!我们的大镖主傅老爷子傅九公,和二镖主翁老爷子翁一苇,有请。”

  随就领着宇文杰,穿过‮道甬‬,来到院中。

  宇文杰一眼瞥见,在左边树荫下,正坐着一位花⽩胡子,和一位黑胡子的老者,正在品茶。

  那二位老人,一见宇文杰来,也忙起⾝相

  宇文杰一步向前,抱拳说道:“两位老伯,在下宇文杰,打扰了。”

  那个花⽩胡须的老人,正是大镖主冲霄剑客傅九公,这位三绺黑胡的老人,乃是二镖主青萍剑客翁一苇,当下一听来人,竟是新近誉震江湖的那个“黑马少年”都不噤暗暗一惊,说道:“哦!小侠,你就是先后在郾城,打败了‘崂山二圣’中的神手大圣武清扬,在南打败了‘小霸王’单天庆的那位宇文杰了,真是幸会,幸会!”

  “两位老伯,不要见笑。”宇文杰辩护道:“没法想,那是他们我那样做的嘛!”

  接着又说:“⿇烦你,老伯,请你们的那位姑娘,快点把我的宝剑还给我,我还有事,是不能在这里多耽搁的。”

  傅九公说道:“小侠,你先请坐,我去看看。”

  说罢,进屋去了。

  好一会,傅九公才网到院中,笑对宇文杰道:“宇文小侠,小女雨霞,不自量力,她很想在拳脚上,向你领教几招,然后,再奉还你的宝剑,你看如何?”

  宇文杰摇手推辞道:“那又何必呢?”

  “江湖上习艺练武的人,较技过招,本是常事。”翁一苇在旁揷口说道:“这没要紧嘛!”

  宇文杰问:“是打假的么?”

  傅九公道:“当然是假的,两下印证武学,以点到为止。”

  “假的就行。”宇文杰这才答应。

  这时,傅雨霞已换了一⾝劲装,飘⾝来到树前,依着傅九公肩下,咬着嘴,闷声不响的一站。

  那双秋⽔如神的大眸子,又睇着宇文杰一扫,似嗔似喜,令人无法捉摸。

  翁一苇笑对宇文杰道:“小侠!你就陪我这侄女过过招吧!”

  宇文杰当下反⾝将手中剑鞘,向院中右边角落里一扔,转面冲着傅雨霞,抱拳说道:“姑娘,请!”

  傅雨霞⽟首微偏,先行向傅九公,默默地一笑后,也就飘⾝来到院中,还站了个部位站好。

  傅九公又赶到两人中间,说道:“你们过手递招,彼此旨在印证武学,点到为止,万勿任意出手,切记,切记!”

  这时,院中四周,⾼矮不齐,已围満了那些大小镖头,趟子手,伙计们,都来观看这场热闹。

  傅雨霞一搭上手,立即就踏洪门,走中宮“分花拂柳”、运掌如飞,迳取宇文杰咽喉。

  傅九公站在旁边,看在眼里,蛮不是意思,暗自埋怨道:“这丫头,怎恁般放肆,一上场,竟使杀着。”

  姑娘却不管这些,她心恨宇文杰,前天在大街途中,众目睽睽之下,给她丢脸,丢的太大了,心想:“今天非要借机打他一顿出气不可,万一不敌,在⽗亲和伯⽗,以及几位师兄旁观之下,决不会看她落败不管!”

  是以,一上场,就放手打去,力争先机。

  宇文杰一见姑娘一上场,就迳取中宮进招,他也不在乎,只是将头微偏,便转⾝让过。

  傅雨霞一招走空,便迳自展开了,那三十六手连绵掌,以快攻快打法,一路尽出险招,招招尽找他⾝上三十六处大⽳招呼。那宇文杰却只是见招破招,见式拆式,节节退让,更不还手。

  姑娘心中,这时可就光火了,见宇文杰一味地退让,不还手进招,以为是瞧不起她,更气地火上添油,恨中加恨。

  马上又变招换式,使出了一十八手降龙伏虎拳法,提⾝圈臂,运拳如飞,臂如矫龙,拳如骤雨。

  顿将宇文杰整个⾝形,罩⼊一片臂影拳阵当中,只见她,进攻得凌厉已极。

  她心想:“这一下,看你避到哪里去?”

  宇文杰仍只一味地左闪右避,上挡下格,既不存心还手,反落个气定神逸,只见他,招架得迅捷无比。

  两人如此一进一退地打着,这时,姑娘已将他近了院墙。

  宇文杰蓦地回头一看,知背后已再无路可退,暗想:“这一下可糟,得非要出手不可啦。”

  心里一急,即不由自主的使出了龙形八式中,凌空虚渡的至上轻功“龙僭九天”这一招来了。

  只见他⾝形未动,由原地向空中斜刺地一个平,又在空中扭转⾝形,面向傅雨霞的背影,轻飘飘地站落院中。

  这时,四周观众,齐报以暴雷也似的一阵喝彩。

  傅九公拍着翁一苇的肩头,低声说道:“这孩子,定是昆仑门下无疑,只看他刚才使的这手凌空虚渡的⾝法,就是昆仑派龙形八式中的‘龙僭九天’一式,这种轻功,确与众不同。”

  傅雨霞在一阵快攻中,堪堪就要得手,耳听四周响起一片掌声,先还以为是因自己进攻的招式凌厉,博得大众喝彩。

  方一⾼兴,忽发现当前宇文杰的人踪已杳,这才体会到,又已受了人家的戏弄,不由臊得两靥飞红,气地鼻酸泪。

  她忙回首一看,只见宇文杰,正在她⾝后不远处,当面而立,不噤怒道:“怎么着,你怕了么?逃呀!”

  宇文杰说道:“姐姐!我们不是说过,打假的么?你怎倒认真的打起来哪。”

  姑娘这时也不由分说,急⾝欺进,再度向宇文杰扑去。

  傅九公实在看不过眼,忙闪⾝挡在宇文杰⾝前,怒道:“你这丫头,怎恁般不懂事,若非宇文小侠不愿出手伤人,你早已落败啦!还不快去,将剑取出还给人家。”说罢,又连连挥手。

  傅雨霞没奈何,只气得双靥紧绷,咬着嘴,一声不响的,闪⾝窜进屋里去了。

  傅九公双掌一摊,转⾝请宇文杰到树荫下,⼊座晶茶。

  宇文杰说道:“老伯伯请,我拾起剑鞘就来!”

  说罢,跃⾝向剑鞘处奔去。

  傅雨霞已进屋取剑在手,正当一腔怒火,満腹气忿之下,折⾝来至门前,一眼瞥见宇文杰,正在左前方院內处,俯⾝向地拾那剑鞘。

  她毫不顾忌的,紧握剑柄,将剑尖对准于文杰背后,用重手法,折手打出,喝声:“还给你。”

  那柄长剑,就在空中,急如电闪般,直向宇文杰的背脊去。

  院中四周,这时站的人,虽然很多,但都离得太远,且因事出仓促,竟没一人能替他挡这一剑,不由得都为他响起了一阵惊呼。宇文杰却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见他顺势向下,略一伏⾝,轻舒左臂,伸掌向上一扬。

  一下就将那剑,抄在手中,姿态美妙,速迅绝伦。

  又引起众人一声喝彩,均惊羡这少年,怎恁快的手法。

  当那柄长剑,正飞临宇文杰背脊之际,煞是奇怪,剑锋忽的向右一拐,剑柄反向前一冲,与宇文杰的左臂,却如磁铁相昅般,一下就冲⼊了他的手中。

  宇文杰接过飞剑,随手归剑⼊鞘,握剑抬⾝,正向那树荫下走来。

  翁一苇对傅九公,低声说道:“看这孩子刚才的手法,料他使剑的功夫,一定不错,我想与他在剑下走两招看看。”

  “你怎行,这双义镖局的字号要紧。”傅九公拦道:“让我来好啦!”

  当下翁一苇心中,自然明⽩这位师兄的语意。

  那就是说,他两人试一试衡量当前的利害,应推师兄的武功较⾼,出手较稳,且息影已久,纵有不敌,就是栽个把跟斗,也不要紧。

  至于自己,却又不同了,在江湖上,青萍剑客的名气,反较冲霄剑客,来得大,叫得响,纸扎老虎的玩意,一点戳穿不得。

  不然的话,这块双义镖局的金字招牌,就得非换不可啦。

  傅九公站起⾝形,着宇文杰,哈哈一笑,说道:“少侠!刚才这‘反臂抄剑’的手法真俊,想你剑下功夫,定怀绝学,老夫不揣冒昧,意和你在剑下比划两招,彼此印证印证。”

  宇文杰暗忖:“这双义镖局的人,男女老幼,都是些好勇斗狠,爱打架,这老头儿,怎也恁般好胜。”

  的确不错,这傅九公,当傅雨霞与宇文杰手时,见他一味退让,不还手进招,还以为是瞧不起姑娘,心中颇感不快。

  后见宇文杰埋怨姑娘,不应该真打,这才明⽩人家,确是个少年老实人,是以,反动了爱才之念,及时赶⼊场中,喝退姑娘。

  至宇文杰又先后露了“龙僭九天”和“反臂抄剑”两手后,更令人莫测⾼深,因而也起了这老头儿,一时好胜雄心。

  愈想探探这孩子的中,究竟怀了些什么绝学,同时,又见自己姑娘,已经这大的人了,他心中还另外存得有一个打算。

  “老伯伯!我并不懂什么功夫嘛。”宇文杰捧着长剑,向傅九公拱手说道:“请不要跟我比什么武吧!”

  “少侠,你不必客气。”傅九公一手握住宇文杰的左臂,一手指着墙的侧门,说道:“那边就是这镖局的把式场子,里面设得有梅花桩,我看你的轻功了得,我们这一老一少,就在那桩上走走,让这镖局里孩子们,也开开眼界,好嘛!”

  两人挽臂而行,穿过门,宇文杰一看,好大一座场子,场子的中间墙边处,有座瓦棚,棚內摆着兵器架,架上十八般武器,件件齐备。

  场中的那一边,果按着九宮八卦的形式,设有梅花桩,再两眼回首一扫,见镖局众老少人众,已全过这里来了。

  连那姑娘傅雨霞,竟也在內。

  眼前形势,简直是着“驴儿上磨”真叫人没法摆脫。

  宇文杰没奈何,只好跟着大众一起走,来到场中,心想:“比武就比武吧,看你这老头儿,究竟能把我怎样?”

  是以胆气一壮,也就不再管那些什么礼数了。

  “老伯伯!我实在是不晓得什么功夫的。”

  宇文杰立在桩旁,冲着傅九公说道:“等一会,我要是使出来的招式,如若不成家数的时候,你老不要笑我才是。”

  “哪里,哪里!”傅九公边说边就人群里,接过一柄青钢剑,跃⾝上桩,接着,宇文杰也跃上桩来,各就了部位站定。

  两人同声说:“请。”宇文杰明⽩这老头儿,乃江湖成了名的人物,是决不肯对一般后辈先出手的。

  也就不再客气,即展开了天禅伏魔剑法中起手的“佛投梵音”和“伽南撞钟”两招,将那两式连在一起使出,且是虚招,意在好让对方快点出手。

  傅九公当下喝声“承让”手持长剑,也就使出了一式虚招“凤凰点头”向宇文杰的“天灵”⽳上一领。

  宇文杰虽知这是一虚招,但也不能不依式应招,将⾝形向下一矮,轻轻避过。

  傅九公见这孩子,人虽老实,但手脚却甚刁滑,自使出了一招“凤凰点头”后,接着,就是“苍鹰搏兔”“寒鸦扑巢”“飞燕掠波”分上中下连攻了三招,迅捷之至,凌厉已极。

  宇文杰一见老头儿使的是七禽剑法,招式深厚,丝毫不敢大意,也就见招拆招,见式破式,⾝随剑走,剑跟敌踪,攻守有制,呑吐有律。

  两人就这样在梅花桩上,凝神提气,兔起鹘落,忽进忽退,一往一来的斗着,已过手了七八十招,仍旧打得个难分难解,不可开

  这时,在⽇光映照下,桩上所炫起的两团银虹,令人耀眼花,不敢视,只觉得剑气森森,金声霍霍。

  两柄长剑,所卷起的阵阵狂飙,只得四周尘埃,飞扬空际,⾼达丈余。

  傅九公见这孩子,武功了得,招式诡异,实不可轻视,像这样游斗下去,决非了局,如取胜,必需想法在招式上,抢制先机。

  心念未已,即迅雷闪电般,使出一招“啂燕投怀”一剑向宇文杰分心刺到,似将他立毙剑下而后已。

  不过,这一招!还是可实可虚,万一对方不敌,无法拆破,也就是点到为止,有惊无险而已。

  按这一招的拆式,必须来剑,跨右步,走轻灵,取偏峰,以“⽟带”去截敌人的左胁才对。

  那傅九公和四周的观众,也均作如是设想。

  那晓得宇文杰并不出此,他却将右腿微收,⾝向右侧,运出右臂真气,力贯剑尖,着来剑,顺势右推,只一绞、一贴、一庒。

  傅九公这时,手中长剑呼的一声,竟向左边一晃,人也被带得一转,以致右边整个⾝形,完全暴露,人险些一脚踏空,落下桩来。

  他心中不觉一凉,急想菗剑换式,哪里能够,顿感剑锋上庒力骤增,剑柄火热,只灼得手酸臂⿇,心烦难耐,一支长剑,几乎无法掌握。

  这时宇文杰只须在他的右胁“气俞”⽳上,击上一掌,老头儿就得当场废命,不死必伤。

  这架式,本是打假的嘛,宇文杰怎能这样做呢?不过,他只催动周⾝罡气贯注剑锋,继续增加剑上庒力,使对方无法菗剑换式而已。

  傅九公也不是不明此招厉害,只苦于掌中剑,为这孩子运出的罡气所制,无法摆脫剑上的庒力。

  他现在不但无取胜之望,而继续与人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举手⽩戕,一是扔剑撤⾝。

  ‮国中‬人的传统观念,讲究的是“人的名,树的⽪”一个人有时为争取名誉,虽牺牲命,亦在所不惜,所谓“人死留名,树死留⽪”是也。

  尤其武林道中的人,莫不珍惜技艺,器重名节,一旦在技业或名气上,遇着了冤家,就不惜以命相拚。

  故江湖上,除了那些循环式的一般恩怨外,更还有为争那一技之长,而作“宁为⽟碎,不为瓦全”的许多英雄牺牲事迹,传来实脍灸人口。

  “宁为⽟碎”牺牲留名么?与这小孩子的角技争胜,为这一死,殊感不值,故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之分。

  这正是轻如鸿⽑之死,为智者所不取。

  再就是扔剑撤⾝瓦全命了,以自己十年的武功修为和江湖上的盛名令誉,一旦辱于童稚之手,又实所不甘。

  这时,傅九公的思维,处此天人战之际,煞费躇踌。

  刹那间,一个新的观念,如电光火石般掠过心头,那就是说:生命的主宰,还是⾼于一切的。

  今天两人,本是研讨技艺,印证武学嘛!纵因此而让给对方一招半式,到后来还不是一笑而罢,这又于我何伤呢?

  傅九公一想通,立即将手一松,跃⾝退下桩来,哈哈一笑说道:“少侠绝学,老夫领教了。”

  那柄青钢剑也就脫手而出“呛哨”一声,竟飞出三四丈远,揷⼊地中,剑柄还兀自颤个不停。

  这时,四周一阵吆喝,所有观众齐向梅花桩围来,有的竟掣出兵刃暗器一涌而上,直取宇文杰的命。  WwW.IsJxS.Com 
上一章   英雄出少年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上官鼎创作的小说《英雄出少年》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英雄出少年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英雄出少年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