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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盘龙擎天 作者:上官鼎 | 书号:41067 时间:2017/9/18 字数:29249 |
上一章 露初世身 章六第 下一章 ( → ) | |
叶君虎见这中年女尼,一付仙风道骨之像,心中顿起无限的敬意,连忙双手一揖,恭恭敬敬地道:“师姑好!”⽟净师太把叶君虎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欣然道:“啊,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 叶君虎闻言,讪讪一笑,便将如何相遇及近几⽇的遭遇,略微说了一遍后,便听⽟净师太道:“兴安堡此次武林大祭已引起武林各派震惊,据传九大门派有⾼手北来,叶贤侄可先去古月居阻止⻩山怪客劫图,采秀应立即回转天山。” ⽟箫仙子一听师姑要她回天山,不由急道:“师姑,我与叶相公去古月居后再转天山好吗?” ⽟净师太道:“神尼已着人来催多次,不要违拗你师⽗之意,还是赶快回去吧!” 叶君虎一旁揷言道:“师姑说得极是,文妹还是先回天山去吧!” ⽟净师太将⽟箫仙子手一带,说道:“我们走吧!” ⽟箫仙子一双莹如秋⽔的大眸子,凝注着叶君虎,半晌,幽幽地道:“虎哥哥,今⽇别后,不知何⽇才能相见,有暇请来天山一玩,好吗?” 叶君虎亦是十分不舍,心中难受已极,陪着她走出庙门,慰道:“文妹妹,我定去天山看你!” 刹那间,⽟箫仙子与⽟净师太的倩影便消逝在银⾊的世界里。 蓦地,叶君虎一扭头,对桃大郞道:“⽗⺟在,不远游,你也回去吧!” 桃大郞倏而忆起七旬老⺟,立刻辞别叶君虎,噙着泪⽔往大兴安岭而去。 叶君虎待所有的人都走了后,随即⾝形一晃,往来路奔去。 他要重⼊兴安堡,以探听太上神君确实的消息,他深知此次的武林大祭是一个绝对的骗局。 兴安堡石垒⾼耸,戒备森严,他隐于堡外密林之中,待机而动。 当!当!堡內更敲二点,叶君虎⾝形一点上了梢头,见四野无人,一展达摩步疾快绝伦地朝石垒上腾去。 ⾝形甫落,倏听有人“噫”了一声,叶君虎被这噫声惊住,立即隐于暗处,倏听有人说道:“有人偷⼊堡內!” 叶君虎哪敢停留,一晃肩上了⾼墙,低头一触,墙下尽是梅林,立即闪⼊林中,向內攒去。 林木深深,枝叶茂密,不怕被人发现,行约百丈,陡见林中黑影晃动,他连忙贴⾝树⼲,偷眼瞧去,见是一个黑⾐护法及一个⿇⾐怪汉,向林中走来。 叶君虎待黑⾐护法来过之后,⾝形一点,快似电火般,单手一拂,向那⿇⾐怪汉死⽳上拂去。 ⿇⾐怪汉死⽳被点,前行的黑⾐护法毫不知情! 叶君虎尾随于后,行约两丈,黑⾐护法便停了下来,冷冷地道:“把这三人杀了吧!” 叶君虎闻言一惊,仔细看去,前面愣立三人,正是风尘三友,显然他们准备从梅林逃出,被“碧目魔指”制住。 是以,一欺⾝疾快如风的朝黑⾐护法死⽳上拂去。 黑⾐护法不防背后人暗算,他尚以为是⿇⾐怪汉在后走动,殊不知冷风袭到,半⾝一⿇,待还手已是晚了一步,当即睁眼死去。 叶君虎点了黑⾐护法之后,很快地运起“菩提玄功”以菩提罡气助风尘三友恢复神智,便闪⾝树后。 刹时,三人便清醒过来,邋僧一摸脑袋,见黑⾐护法尚站在面前,一施眼⾊,扭头就跑,秃丐、遢道有如惊弓之鸟,随在邋僧之后,如飞而去。 叶君虎暗自一笑,计上心来,立刻剥下黑⾐护法的黑衫,往⾝上一披,便大摇大摆地往林外走去。 穿过梅林,出了后园,来至跨院之中,一看正是自己曾经住过之处,这一带他自然很悉,于是便往大厅走去,正行间,旁边倏有人问道:“碧土爷,三个疯癫宰了么?” 叶君虎点点头,便扬长而去! 大厅之上,烛火摇曳,里面聚集了不少兴安堡人,叶君虎隐于暗处,注意偷听,只闻兴安魔君道:“武林大祭之后,本堡无异与各派结怨,但夺武林盟主,振我兴安堡声威,则势在必行!” 红发老怪倏地起立道:“堡主明⽇坐关以后,何⽇出关呢?” 兴安魔君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怈露,堡中之事,暂托二龙王负责,你与英儿要好好辅佐堡务。” 少堡主邬英泣道:“孩儿知道,但…” 说话间,叶君虎见二龙王两目似电地瞪住少主邬英,慑人至极! 少堡主邬英立刻坐了下来,望了望兴安魔君,便自走到红发老怪之前,附耳嘀咕。 叶君虎暗忖道:“兴安堡人聚集大厅,⾼楼之上定有机可趁。”于是,他立展轻功,向⾼楼而去。 甫至⾼楼,倏见前面一条黑影仗扇来,细看之下,来人正是冷面公子。 冷面公子目注叶君虎,冷冷地道:“是谁?” 叶君虎答道:“碧土!” 冷面公子倏地一笑,自言自语道:“自己人!” 叶君虎见他不阻止自己,⾝形一掠,一鹤冲天,直向⾼楼窗棂扑去,一探⾝落于楼中。 楼上漆黑一片,连忙打亮火折子,见楼上空无一物,疾快地向里闪去! 蓦然“轧”的一声,三道⽩光直闪而来,连忙⾝形一晃,咔嚓连响,三把利剑揷在楼板之上,暗道好险! 须臾,见再无动静,星目四顾,总希望能在阁楼之中,找出一点端倪。偶一抬头,见一颗红⾊彩珠,圆溜溜地嵌在壁上,不由心中一动,疾快地往彩珠一捺,蓦地楼下轧轧声起,楼中地板一翻,由下方冒出一张檀木大桌,两个菗斗都有铁锁锁着。 叶君虎“屠龙宝刀”一动,铁锁应势而断,叶君虎伸手猛拉,蓦地一股⽩烟由內冒出,直向面门罩来。 他脑里一动,连忙闪⾝后退,仔细一看,这种⽩烟正是红发老怪所施的“⽩狼毒烟” 连忙掏出三清散服下,稳住心神,再闪⾝过去拉开菗斗一看,里面空无一物。他立即又向另一个铁锁斩去,连忙菗出一看,不由心中大喜,但见里面放着一个绢本,翻开绢本里面夹着四张“骷髅蔵秘图”连忙将它揣⼊怀中。 这时“⽩狼毒烟”由窗棂向外涌出,楼下顿时有人喊道:“有贼!” 叶君虎一纵⾝,贴于窗棂之旁,借毒烟掩护,攀上房顶,朝下看去,只见大厅闪出十几条人影,向⾼楼如飞而来! 其中一人越众而出,叶君虎一看正是兴安魔君,连忙一飘⾝,向北楼落下。 甫行落地,由跨院中跳出一人,喝道:“站住!” 叶君虎疾快地欺⾝而上顺手推出一道菩提罡气,疾如飙风地向那人拍去。 那人想不到这掌风如此刚猛,⾝形往后一仰,正准备施出“鲤跃龙门”闪退一旁,叶君虎怎能容他有息之机,如影随形地单拳一庒,一股奇猛掌风由他头上砸下。 轰隆一声,那人翻⾝滚下房去,死于非命。 这边一喝一打,刹时人影立至,叶君虎已无法闪躲,只得卓立房头,直到几人冲到房外,倏听来人问道:“碧土爷,可见着贼子?” 叶君虎庒低嗓音,右手一指道:“向西边去了!” 几人闻言,立即向西追去,叶君虎暗自一笑,便朝北疾走! 这时,他是一⾝黑衫,正是兴安堡黑⾐护法的装束,不怕有人盘诘,刹时穿出厅院,离开兴安堡,蹙转南行。 这时,正值舂暖花开,遍地奇花异草,争斗丽! 叶君虎漫步大兴安岭之麓,沿途浏览着这一带奇异的美景,心境亦为之舒畅! 他信步前行,甫到金刚河滨,便见数辆马车,停于河边林缘。 叶君虎好奇心起,便闪⾝跃上梢头,朝马车后丛林中闪去。 蓦地里一声胡哨,由远处传来,但见一个⻩⾐人由车跨出,疑道:“难道他赶来了么?” 胡哨甫毕,只见泼刺刺三匹骏马,绝尘而至! 马背跳下三个人来,叶君虎仔细一看,正是红发老人,少堡主邬英及冷面公子。 红发老怪跳下之后,那⻩⾐人便了过来,双手一拱道:“久违了!” 少堡主邬英抢着说道:“⻩山怪客,我们奉二龙王之遣,前来催车急行!” ⻩山怪客道:“辎重实在太重,山行极为困难!” 红发老怪极其慎重道:“堡主论示,无伦如何应⽇夜兼程!” ⻩山怪客亦知事很紧急,不得已下令车队起程! 辘辘车声,沿金刚河直向大兴安岭而去。 车辆辎重甚笨,行动极缓,如果要翻上古月居褐石岭,起码也得要有两天行程。 叶君虎疾展达摩步,向岭上钻去,未及片刻,便至一处悬崖绝壁之间,壁下一条羊肠小道,为上岭之必经要道,是以他奋力推了几块万斤大石,放于危崖之旁,便枕头假眠。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倏听壁下马嘶人吼,⻩山怪客直嚷大家用力! 叶君虎挑眉而哂,单手一推,一个大石骨碌碌便向崖下滚去。 ⻩山怪客正催车队前行,陡听红发老怪大嚷道:“山崩了,快逃!” 话声未毕,大石凌空落下,轰隆一声价响,车队央中已有十余人被巨石庒得尸骨如泥,惨不忍睹。 车队一阵混之中,倏地骨碌碌又掉下一块,直向车队滚来。 兴安堡人早吓得魂飞魂散,拚命跑,这几块巨石,不到半刻,便将兴安堡人杀伤大半。 ⻩山怪客一声喟叹,只怪命运不济。 但少堡主邬英却不如此消极,只见他剑眉一剔道:“这不是山崩,定有贼在暗中施鬼呢!”一言提醒梦中人,⻩山怪客双⾜猛地一垫,大声道:“少堡主所言极是!”刹时,红发老怪,少堡主邬英及冷面公子均相继如飞朝崖上跃去。 几人上了危崖,并无半点人影,不由诧疑万分! 蓦地里,少堡主邬英倏而⾼声叫道:“你们快来看!” 红发老怪朝他手指之处瞧去,不由然大怒道:“好哇,崽子还把我兴安堡放在眼里么!” 刹时,众人立向褐石岭上腾去,未及半里,倏而后面几声长笑传来。 红发老怪闻声一看,气得直咬牙,不得已又率两人回头扑来。 踅回之后,又是一空,直气得他⽑发俱张,不克自持,但人影杳然,气有何用。 傍晚,⻩山怪客领着那些残兵败卒进了古月居,叶君虎隐在暗处,看得异常清楚,并见那拐木僧人由居中出,不噤使他大奇,忖道:“敢情拐木僧人与兴安堡人相识么?” 几人进了大殿,落坐之后,红发老怪尖声问道:“拐木僧人,居中可有什么事端?” 拐木僧人双手合什,头摇说道:“托堡主洪福,居中甚是安吉!” 说罢,只见⻩山怪客由怀中取出一盒,递给物木僧人,接过之后只见他由盒中菗出一张柬帖,看了看,便说:“老僧至此,已五年多了,但未见居下有何密道!” 少堡主邬英揷言道:“听说居中有一古月死潭是否能通密室。” 拐木僧人用手一指道:“古月死潭在院中石板之下,有机关可陷⼊⼊內!” 说罢,他立刻走到大柱之前,伸手一拉铜环,跨院中石板猛地一翻,现出一个方圆丈余的大洞,⽩雾蒙蒙地向上直冒。 红发老怪笑道:“既有如此便捷之道,就着人下去一探,能否进⼊密室,取出那份骷髅蔵秘图。” ⻩山怪客说声有理,便将“开劈手”耿远山叫了过来! 两位堂主在几人威之下,一路负重而行,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正想休息片刻,殊不知恶令又到,一听⻩山怪客命自己率十人下“古月死潭”心中不由一怔,当即说道:“潭中所冒⽩雾,谅系毒物,如此下潭岂不送死,还请几位前辈明察。” ⻩山怪客点头道:“不错,既然洞中有毒物生长,我们带来了不少硫磺爆药,先丢几颗将毒物除去,必可全安往返。” 红发老怪拍掌附合“开劈手”无奈,只得命人解下爆药,燃了火信,往死潭中丢去。 刹时,轰然几声大响,石板响声遄飞,低头呆看的兴安堡众,被石板碎片杀伤不少,一时惨号频传,使人心悸不已。 ⻩山怪客扬眉一笑道:“如此威力,毒蛇猛兽焉能抵受得了,耿堂主,选派十名好的汉子下去吧!” “开劈手”哭丧着一张马脸,选了十个未受伤的汉子,用铁索向古洞中吊去。 “开劈手”耿远山自下潭以后,半晌声息全无,几个老魔正自饮酒取乐,等待佳音,讵知几人如泥牛⼊海,⻩山怪客不由皱眉道:“他们去约一个时辰,尚不见回音,难道那厮遁走不成?” 拐木僧人一旁揷言道:“是呀,从前有个叫叶君虎的,掉下死潭后,就是从潭中便道逃走的,耿堂主很可能依法泡制!” ⻩山怪客闻言,立即吩咐道:“我们几人分道兜扑,万不能再失此图,不然劫夺‘紫云宝录’之事付之东流了。” 说罢,几人由大殿闪出,追捕而去。 叶君虎眼看这些浑人,不觉暗自好笑,一看几人分别追踪去了,飕的一声,飘落殿中,向四周一打量,猛不防,一人手使点⽳撅,不声不响地举撅就抡。 叶君虎一看正是冷面公子,当即飘⾝而退,冷笑道:“你怎地如此不识时务!” 冷面公子哪理他这一套,扬手就是一掌,劈了过去。 留在殿中的一些堡众,一看冷面公子动上了手,各拔兵刃飞扑而出,刹时,刀剑并举,威不可挡。 叶君虎立撤屠龙宝刀,一声清啸,展开达摩步,只一个回旋,宝刀寒芒在贼众兵刃上绕上一匝,唰的一声,所有兵刃俱都削断。 就在此时,倏地梁上红光一闪,红发老怪由梁上跳了下来,猛喝一声道:“又是你在作祟,今晚定取汝命。” 叶君虎冷笑一声,手握屠龙宝刀,威风凛凛地卓然而立。 红发老怪望而生寒,一愣间,叶君虎已然飘⾝上了房头,疾快地朝居后逸去,他深知居后面的万丈悬崖,是以少胜多的绝妙之地。 红发老怪气得哇哇直叫,哪容他就此逃去,一晃⾝随后追去。 须臾,便达后山崖边,叶君虎注目一看,除红发老怪之外,又来了⻩山怪客与冷面公子。 三人面带煞机,各执奇门兵刃,准备将他一举而擒。 ⻩山怪客狂笑一声道:“湖通镇之仇未报,待我来除这狂儿!” 叶君虎沉声一笑道:“谁敢上前一步,立叫他滚下绝崖!” ⻩山怪客扬眉呵呵一笑,一展“⻩山散手”跨步而上。 只见他右手一扬,刹那⻩浪疾涌,翻江倒海直向叶君虎撞去。 叶君虎处于危崖之边,退一步即是死地,乍见⻩浪卷至,心知厉害,当即斜飘五尺,抖手就是一掌,直向冷面公子击去。 ⻩山怪客见⻩浪翻滚之中,不见了叶君虎的影子,倏听冷面公子狂吼道;“手下败将,敢向少爷下手。” 闻言知叶君虎在施“围魏救赵”之计,当即哈哈一笑,一垫步又向叶君虎欺去。 ⻩山怪客掌风起处,叶君虎又早已窜至另一边,一扬手向红发老怪拍去。 菩提罡气,疾若奔雷,直打得红发老怪直退。 ⻩山怪客此时正闪至叶君虎原来存⾝之处,讵料冷面公子狂吼之中,打出一招天狼掌,掌风狼之气,直向⻩山怪客袭来。 他出乎意外地遭此一击,⾝形被天狼掌风一撞,往后疾退。 立⾝甫定,红老老怪只道是叶君虎,一运怪掌,连推猛抡。 叶君虎趁虚踏隙,哈哈一笑,紧跟着一扬掌,菩提罡气配合着红发老怪的掌风,疾快地向⻩山怪客推去。 两道掌风一合,犹如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狂飙一起,⻩山怪客哇哇一叫,⾝形往后就仰。 背后正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只见一道⻩影,直向岸下落去。 红发老怪一愣,暗道一声:“糟了,大⽔冲倒龙王庙。” 倏然叶君虎一声大喝道:“好哇,老怪,你竟狠心对自己人下此毒手,兴安之法你难道忘了么?” 红发老怪直气得哇哇怪叫,当即大喝道:“你们还不齐上,将这狂徒捉住!” 原来这一阵子打斗,背后稀稀落落地赶来了十几个兴安堡人,正自旁观之际,倏听红发老怪一声嗥喝,哪敢怠慢,是以拚命疾上。 立时怪吼连连,战一片,叶君虎双脚一点,腾空而起,疾快若风地落于冷面公子之后。 冷面公子自服了兴安忘魂丸之后,始终是糊糊地,直待叶君虎由背后点来,尚不自觉。 叶君虎本无伤他之心,留待尔后天狼尊者自行处理,是以一运菩提罡气往他⾝上一搭。 冷面公子倏觉⾝体犹如雷击一般,飕的一掌,向后推去。 叶君虎侧⾝让过,一振屠龙宝刀向围来之兴安贼众划去,顿时如风卷残叶,所向披靡。 红发老怪一声桀叫,单手一扬,打出三粒夺命银莲,凌空炸爆,劈啪连响。 叶君虎陡闻空中乍响,立时莲花朵朵,银光暴闪,电而来。 他不敢怠慢,屠龙宝刀一振,直往银光上划去。 两种奇光一接,顿时霞光冲天,须臾,宝刀银芒将莲花退三尺。 红发老怪狂喝一声,一垫步枯掌猛推,挟着一把⽩狼毒烟,直向叶君虎卷去。 叶君虎飘⾝而退,那⽩烟及银莲紧追不舍,游离不去。 红发老怪喝声连连,步步紧,眼看已将叶君虎至悬崖之边。倏听一人问道:“这孩子是谁?” 声音低浊而宏亮,有股无形的威力。 红发老怪正待将叶君虎下危崖之际,闻言不由扭头一看,但见兴安魔君已然立于背后,侧面站着少堡主邬英。 少堡主邬英在一旁答言道:“他就是屡与本堡作对的叶小狗叶君虎!” 兴安魔君对红发老怪沉声喝道:“住手!” 红发老怪一怔,忙道:“堡主,留他不得!” 兴安魔君不悦地道:“待我瞧瞧是何许人?” 红发老怪连忙收了夺命银莲及⽩狼毒烟,叶君虎立即拿椿站稳,一看兴安魔君站在面前,冷冷地正目注自己。 兴安魔君向叶君虎打量阵后,笑道:“你就是叶君虎?” 叶君虎一振屠龙宝刀,划起一缕红芒,朗声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叶君虎!” 兴安魔君満面慈祥之⾊,眼角一眨,亲切的问道:“何处人氏?” 叶君虎头摇道:“不知道!” 兴安魔君霜眉一皱,感到万分诧然地道:“今年几岁?” 叶君虎冷冷地道:“二十一!” 兴安魔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面⾊一动,眼角煞机一闪,接着又是极其慈祥地道:“可知你⽗⺟家事?” 叶君虎仍旧摇头摇道:“不知道!” 兴安魔君似乎关怀起来,把叶君虎又瞧了一阵子,笑道:“孩子,这一切你可要知道?” 叶君虎点头道:“我正急于想知道这一切!” 兴安魔君笑道:“你快过来几步,以免跌下崖去,老朽可告诉你个大概!” 叶君虎信以为真,不疑有他,闻言当真向前跨了过去,直至丈余处,始停步不前。 兴安魔君仿佛忆起廿一年前的往事,他脸上神⾊不定,直待叶君虎停步之后,慈祥的微微一笑! 站于一侧的少堡主及红发老怪不期然地各向后退了几步,心想堡主将要施重手法了。 叶君虎见他只是默然沉思,并未说出自己⾝世,当即问道:“兴安前辈,现在可说在下⾝世了!” 兴安魔君闻言一笑,双手反扣,冷冷地道:“好吧,你注意聆听!” 说罢,只见他双手猛地向外一翻,一股无俦暗劲随之而起。 待叶君虎惊觉之时,暗劲已成狂涛之势,已无法应急,正待双脚腾空,蓦听兴安魔君狂笑道:“孩子,到崖下便知家世了。” 叶君虎被一股绵绵无俦神力,疾卷而起,直往万丈悬崖下落去。 叶君虎被兴安魔君所施的“天魔掌法”卷至空际人如断线风筝,轻飘飘地直往下坠。 就在这危如累卵之际,他倏地展开“菩提玄功”中的“太玄轻⾝法”以凌空飞渡之势,如海燕掠空般,直向万丈悬崖下飘去。 他⾝形飘坠之际,只闻耳畔风声霍霍,周遭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倏地噗通一声,显然他⾝形已然跌进一个⽔潭之中,他本谙⽔,立即往岸边游去。 当他游至崖边之后,浑⾝⾐服全,在这绝⾕里的深夜,感到格外的寒冷,他此时的⾝体异常疲乏,便靠在潭边怪石上沉沉睡去。 当他重新醒来之际,周遭的一切都已看得非常清楚了!倏然一声清歌在他耳边响起,他连忙注目凝视,但见百丈外一道银帛,将翠崖分成两片通天而下。 蓦地里,一道灰影由银泉中飞出,清歌之声正由那灰影处传来。 叶君虎奋然而起,乍见一个目若朗星,脸如満月,异常慈祥的灰⾐老者站在面前,不由一怔,只听那老者低声地问道:“孩子!你是谁?为何来到这古月银潭?” 叶君虎闻言悚然而惊,心想这老人说话音小而宏亮,显然不是俗人,是以躬⾝一礼,答道:“老伯伯,我名叫叶君虎,被兴安堡主打下来的。” 灰⾐老人面⾊一动,仔细把叶君虎打量一遍,从头至脚毫无放松,看得叶君虎好不自在,半晌只听灰⾐老人说道:“你这个小小的娃儿,如何与兴安魔君结下梁子?” 叶君虎茫然地道:“我本与兴安堡无甚怨嫌,但他们却多方为难我,且以‘武林大祭’为名,谋害武林同源。” 灰⾐老人诧然道:“什么是‘武林大祭’?” 叶君虎便把武林大祭的始末详细的向老人述说一遍,老人心情异常动地说道:“孩子,你跟我来!” 说罢,⾝形一晃,便如飞的朝山洞內钻去。 叶君虎不敢稍懈,立即展开老渔翁所授的“虚元踏波”紧跟而行。老人倏地扭头一看,心中不由万分诧然。 两人走进一座福地洞天,洞內大约亩许,居中一泉,泉⽔滚滚,⽩雾腾腾,将洞中衬托得暖洋洋地,株株奇花异草,叶露芬芳,几只仙禽奇兽,悠游洞中。一间茅屋,搭于一座小丘之旁,藤葛攀援,碧绿一片,景⾊异常怡人,恰似神仙洞府。 灰⾐老人走至屋中,命叶君虎坐于一个石墩之上,诧然道:“适才你所施的‘虚元踏波’,是谁传授给你的?” 叶君虎道:“是骷髅滩上一个老渔翁所授!” 说罢,不待老人继续发问,他便一五一十地将如何被兴安堡关进铜牢,沉下黑龙江底,又如何在骷髅滩被⽔蛭围困而被救之事,详细述说一番。 灰⾐老人听罢,不由暗自喜道:“这孩子乖巧、慧诘,资质骨格均属上选,又加上恁多阅历,确属不易。”于是又问道:“你三番两次来古月居为甚?” 叶君虎便把找太上神君,问明家世之事,又向老者说了一遍,灰⾐老人心中感万千,一手握住叶君虎之手,喟道:“孩子,我倒认识太上神君,想不到他会遭此浩劫,真亏你有这份孝思。” 叶君虎倏地仰面问道:“不知道前辈上姓,能否…” 灰⾐老人黯然地道:“你就叫我古月伯伯吧!” 叶君虎由衷地叫了一声:“古月伯伯!” 古月老人非常⾼兴,于是便领着叶君虎到古月银潭四周到处游玩,异常奋兴。 傍晚,古月老人领着叶君虎返回洞中茅屋,异常感触地说道:“你师慧通长老近来可好么?” 叶君虎闻言,顿时引起了无限的感伤,悲戚地道:“恩师已仙逝多⽇了!” 古月老人亦是感叹不已,半晌,若有所思地道:“孩子,你仔细听着,老伯伯告诉你一个故事!” 说着古月老人便断断续续地讲道: “距今二十一年前,浙省苎萝山下,浣纱溪旁,有一叶家村,叶员外生有两个儿子,长子习武,次子习文,后来长子闯江湖,次子尔后却做了一名知府,为官清廉不苟,以致政名远播。 后来闪出了一名绿林大盗,杀人越货,无法无天,被人告知知府衙门,叶知府秉公无私,派人四处捉拿。 那名绿林寇人称‘飞龙金钩’,武功厉害无比,江浙几省黑⽩道上,闻者丧胆。 那年腊月初十,‘飞龙金钩’及两个徒弟‘飞天鹞子’、及‘瘦⽪猴’,半夜闯⼊知府衙门,将叶家大小五十余口,赶尽杀绝。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以便毁尸灭迹。 幸而苍天有眼,不使叶家绝后,叶夫人正好回苎萝山下⽩家村娘家去了,那时她已⾝怀六甲,恶耗传来,真是痛不生。 直待十月临盆,生下一个男孩,又因悲戚成疾,未及満月叶夫人便撒手西归。 婴儿一月失⺟,乏人照料,一天知府一个远房堂哥路过斯处,便将孩子抱走,远遁深山,探访仇踪。 从那时起,绿林道上再听不到‘飞龙金钩’、‘飞天鹞子’及‘瘦⽪猴’之名了。” 古月老人说到此处,叶君虎已是泣不成声,想起碧⽔临终之时话语,这叶家似与自己极有关连,于是异常悲切地道:“古月伯伯,世上真有如此惨事,叶姓乃我同宗,后来那孩子不知怎样了?” 古月老人道:“那孩子今年正是二十一岁,长大成人了,想来也在遍访仇踪,以报亲仇了。” 叶君虎略有所思地道:“那叶姓伯伯不是习武的吗,想来已经替叶家报了此⾎海深仇。” 古月老人哈哈一笑道:“孩子,你确实太纯朴了,但江湖之上都传言,那杀害叶家大小五十余口者,正是他的胞兄,孩子的伯伯啊!”叶君虎不由疑信参半的忖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事么?” 古月老人接着又道:“孩子,有空可到苎萝山叶家村去瞧瞧,二十年来不知变成个什么模样了?” 叶君虎点头应是,眼中含着泪⽔,默默沉思。 叶君虎在此古月银潭一住就是一月,他的武功可说是突飞猛进,一⽇千里。 这天,古月老人带着叶君虎往飞天峰上攀去,半壁间一个奇小的圆洞,几支山猴见人后往里直钻,古月老人笑对叶君虎道:“孩子,去捉只猴子吧!” 叶君虎闻言,不由童心大发,揪着一葛藤,微一借力,⾝形便凌空飞起。 百丈悬崖,他一跃而过,直往猴洞內落去,几只山猴见生人扑来,疾往洞內躲去,刹时跑个精光。 叶君虎一晃⾝,跟纵而进,一见洞內狭窄,连展缩骨神功,钻了进去。 猴儿十分刁钻,⾝形又极灵巧,在暗洞中很难抓住! 叶君虎往里直钻,不知走了多远,仍未抓着一只! 蓦地里,眼前倏地一亮,仔细一瞧,洞內竟然有间石室。室內石桌石,明净清洁,桌上一只石盒,微现亮光。 叶君虎好奇心动,打开石盒一看,见里面放着一张破旧绢纸,仔细一看,赫然正是所缺的那一份“骷髅蔵秘图”有此意外的发现,不由欣喜若狂。 他连忙将自己在兴安堡⾼楼上所获得的四份,一并装人石盒之中,然后将盒揣进怀里,连忙向四周寻去,只待抓只猴子去差。 讵知抬头一看,蓦见石墙壁之上划着三个图式。 他哪里知道这三个图式就是武林绝传的“盘石启天大法”中的“乾坤冥鸿”、“天罡一气”、“盘龙擎天”三个罕绝招式。 叶君虎望得出神,刹时便告⼊,他虽然跟“慧通长老”习了上乘武功,但仍未见过如此奥秘绝学。 是以他聚精会神仔细瞧了一阵,然后循着壁上图式,在石室中比划起来。他本是聪明绝顶,三格图式在须臾之间,已被他心领神会,记在心。 这时,石壁之后,倏地吱吱一叫,一只猴儿晃了出来。 叶君虎心底一喜,伸手便向它抓去,说时迟,那时快,猴儿⾝形一晃,便上了石桌。叶君虎心里一惊,笑道:“好快!” 说着,他立刻伸手又往前一捞,⾝体一个疾转,猴儿咭的一声,被他抓个正着。就在他⾝形一旋之际,无意中施出了刚才学会的“乾坤冥鸿” 抓住猴儿之后,便往洞外疾闪。 甫出洞门之际,洞內即冒出一股⽩烟。 他立即沿壁而下,落下⾼壁之后,但见古月老人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连忙闪⾝过去,一晃手,笑道:“古月伯伯,猴儿抓着了。” 古月老人哈哈一笑道:“孩子,你看!” 叶君虎顺他手指之处望去,只见适才出来的石洞,倏地塌了下来,群猴往下直跳,咭咭不绝。 古月老人单手住壁下一送,一股无形暗劲,组成一道气幕,托住下坠的群猴,缓缓下落,一只也不未跌伤。 古月老人接过叶君虎手中小猴,亲道:“小青儿,真乖!” 想不到这百岁老人竟有一付童心,那小猴儿咭咭直叫,显然与这老人十分稔。 那些猴儿落下⾼壁之后,一窝蜂地都拥到老人⾝旁,吱吱跳。 古月老人与群猴亲热一番后,始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孩子,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现在你就走吧!” 古月老人说得极为沉重,显然內心也异常动! 叶君虎乍闻这古月老人竟命自己离去、不由仿徨无依,月来在老人耳提面命之下,获益匪浅! 他万分依恋不舍,泪⽔不期然滚滚而下,泣道:“伯伯,虎儿以后还能见你么?” 古月老人一笑道:“孩子,你师忌辰之⽇,在墓上等我!” 叶君虎点头应是,辞别古月老人,便朝大兴安岭外闪去。 他脚程极快,未及片刻工夫,便到达岭下,眼看阡陌通,不由暗忖道:“我该去哪儿啊?” 飞云庄还是天山?骷髅滩或是苎萝山? 他一路行来,真不知何去何从,要他办的事确也太多了,不过古月老人所讲的故事,始终缭绕在他的心头,那二十一岁的叶公子,难道就是自己的化⾝么? 他想必须先去苎萝山一趟,以便了解叶家,是否与自己有关? 他立即踅转南行,一行月余,这⽇来到浣纱溪,汩汩清⽔悠悠而流,溪畔浣纱少女,阙阙山歌,清脆悦耳,使人陶醉在这江南的舂⾊里。 对面便是有名的苎萝山,但不知叶家庄又在何处? 倏然,锣声咚咚,四个大汉倒提着两面铜锣、一对大鼓,沿途吆喝而来。 原来转过山岔,便有一个兴龙市镇,镇里正旅客云集,开什么龙王盛会。 叶君虎信步到街镇,眼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各酒肆茶楼,都挤満着热闹的人。 他本不知究里,也跟着踮脚而观,一阵小锣狂敲过后,只见一个上⾝⾚膊,下穿大红,额暴青脸,眼冒红云的汉子,拿着一枝铁针,不停地往脸上戳去,另一个执鞭汉子,掂着一条铁鞭,狠狠地朝⾚膊大汉抡打。 两人一板三眼地表演着,获得围观者的狂喊喝彩。 叶君虎会心地一笑,原来龙王盛会就是这个样儿? 于是他便往一座酒楼走去,准备吃点东西,顺便问问叶家村的路径。 叶君虎寻了个座位,甫行坐下,倏然楼下拥进一批強盗似的汉子,为首之人,指挥着十二个彪形怪汉,分两桌坐下。 坐定后,只见他一掳袖子,露出一臂的黑⽑,栲栳大的拳头往桌上劲使的一擂,咔嚓一声,一张木桌顿时塌去一角。 恶汉显劲,顿把座上食客吓得⽩瞪眼睛,不知所措。 只听那怪汉拉开雄嗓门,喝道:“堂官,快跟大爷们斟酒送菜。” 店酒老板闻言连忙走了上来,打恭作揖地道:“胡大爷,小店早已备好佳肴美酒,孝敬大爷。” 那胡姓大汉鼻子微哼一声,挥手示去。 这当口,楼门上又出现了一个⾝材⾼大的头陀僧,一颗秃头,満脸横⾁,贼灼灼地一双大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那胡姓大汉,陡地狂叫道:“好哇,我的喜大师,也来凑热闹啦!” 头陀僧贼眼一翻,喜道:“胡奎老弟,一年不见,门下又多了些徒弟!” 两贼坐在一起,胡天胡地,嚷穷呼,直扰得食客们掩耳不迭,但又碍着两人手底硬,不便多事。 须臾,两个村姑打扮的女子,袅袅地走上楼来,准备吃顿饭,看下一场龙王盛会。两人虽是荆钗布服,但姿⾊秀媚,越发显出了一派清丽脫俗的风采。只见她二人莲步轻移,走至楼上一看,见坐无虚席,正待回⾝下楼而去! 陡被⾊中饿鬼的喜大师看见,一定神,贼嘻嘻地道:“来啊,小娘子,陪佛爷喝个喜盅儿。” 说着一伸手便抓住一个,这两个乡下女子直吓得魂飞魄散,任凭如何挣扎,哪能动得分毫,急得眼泪直流。这样更逗得喜大师呵呵大笑不已! 两贼真是⾊胆包天,各拉一个,当诸多酒客,竟自亲起来了。 叶君虎实在不能再忍,站起⾝来便跨步过去,对头陀僧喝道:“放开!” 喜大师一睁贼眼,把叶君虎掂量一下,单手一扬,喝道:“滚!洒家今天不愿意杀人。” 叶君虎愤然地往他肩上一拍,快如闪电,他哪能躲避得及,⾝形不由自主地往下一矮,那怀中面⾊惨⽩的少女顿时挣脫,往叶君虎这边一拥。 叶君虎就势一挽道:“不要怕!” 喜大师被这少年举手抬⾜间制住,胡奎不由也吃了一惊,连忙松开那乡下女子,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一指叶君虎道:“你这小杂种,是哪里来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可曾打听过大爷的底么?” 叶君虎一声朗笑,单手一扬,啪的一个耳刮子,掴得他満脸鲜⾎直冒,门牙碎落,扪嘴嚎叫不迭。 随行的十二个汉子,乍见头儿被掴,气得肺炸,当即一声暴喝,十二个汉子同时袖抡拳,直向叶君虎扑去。 叶君虎飘然一笑,一个闪⾝在他们中间一晃,十二个恶狠狠的汉子,俱都目瞪口呆,愣立当场。 那喜大师此时正一骨碌爬起,咚的一拳,就向叶君虎面门打出。叶君虎就势一递,右腕微抄,便把喜大师腕脉扣住,一声喝叱:“去吧!” 偌大一个⾝躯,顿如风筝一般,直向窗外街头落去。 此时,大街之上,尽是些看热闹的人,陡见空中落下一人,跌得四仰八叉,双目一瞪,便即死去,立时群情大哗,狂呼:“打死人了!” 叶君虎闻言,心头一惊,在这闹市之中杀人,是犯王法的,还是趁早离开吧。 一眼看见那两名民间女子抖在一角,忖道:“我走之后,恐会连累她们,不如将其送回家,免得留下祸患!” 此时,只见街上捕快如飞而至,叶君虎深知事不宜迟,当即对那两名女子道:“此地不能久留,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是以,将两人一挟,穿窗而出,向郊外奔驰而去。 约莫盏茶时分,出了兴龙镇,一看四野无人,便停下⾝来,放开两个女子,问道:“你们住在何处?告诉我,好送你们回去!” 二人闻言,用手一指道:“相公,我们就住在那边叶家村!” 叶君虎闻言一怔,暗道:“怎地恁巧,她们亦是叶家村人?”是以说道:“我也是去叶家村,我们同路好了!” 两个女子把叶君虎仔细打量一番,便带头向叶家村走去!三里之遥,盏茶时分也就很快到了。 叶君虎一看叶家村倒也不小,此时正炊烟袅袅,一派乡土之情。 通过一条小溪,过了道石桥,两女不由回头问道:“相公,你来叶家村找谁?” 问得叶君虎一愣,讪讪地道:“不找谁,只是来看看!” 其中一名年长的女子道:“既然这样,相公请到我家去坐坐吧!” 叶君虎实在不知该去哪儿,当即点头应好,便随那女子走至居中一家,甫进门,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倩儿,恁早就回来啦,那位相公是谁?” 这样一问,倒把那女子怔住,真个的,她也不知道这蓝⾐书生是谁,叶君虎连忙道:“老伯⺟,我叫叶君虎!” 那女子亦是一惊,眼前这蓝⾐书生也是姓叶?那老媪一听是自己人,看他斯文诌诌地,心里就很⾼兴,连忙了进去,吩咐倩儿倒茶。 未几,被他救回的另一女子,笑嘻嘻地领着一群⽗老,拥进院中。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掂着个⽔烟袋,走到叶君虎面前,躬⾝一礼,慌得叶君虎连忙扶住,只听老者对适才那老媪道:“倩儿的妈,这位相公就是在镇里救倩姑娘和我家翠姑娘的大恩人呀!” 这样一说,那围在四周的人七嘴八⾆地夸赞不已。 老者向叶君虎问道:“小相公,贵庚上姓呀!” 倩儿在一旁搭腔道:“伯伯,他也是姓叶咧!” 老者闻言不由喜出望外,于是便问起叶君虎的家世。 谈起家世,叶君虎不噤泪⽔纷飞,便将自己⾝世所知道地合盘说出,直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那老者似乎若有所思地道:“倩儿的妈,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大叔家蒙难的一回事么?我看叶相公正跟文兴大哥一模一样,莫不这叶相公就是文兴大哥的后人啊!”老媪噙着泪⽔,向叶君虎端详半晌,方始点实应道:“是嘛,这孩子确与文兴大哥一模一样,斯文诌诌地,刚才一进门,我就有点诧疑咧!” 叶君虎一听几人之言,又忆起碧⽔与古月伯伯述诉,认定自己必是叶知府之后。 事情已经⽔落石出,他必须迅速查访仇踪,以报家仇,是以婉言向老者说道:“晚辈因有急事待办,必须即刻离开,⽇后有暇,再来探望您老人家!” 众人百般挽留不果,只得送至村头,直待踪影全无,方始唏嘘回村。 叶君虎离开了叶家村,心里总算疏了口气,一路北来,心境异常开朗。这⽇来到兴安道上,他有心放慢脚程,以便打听飞龙金钩及其两个徒弟的下落。 但使他为难的,在未找着太上神君之前,如何能完全证实自己的⾝世咧?因此,他一面留心飞龙金钩卧底之处,又一面想找出点蛛丝马迹有关太上神君的生死线索。 他总认为,兴安堡的武林大祭是一个大骗局,他们定必另有预谋,所幸骷髅蔵秘图自己已全部取到。 他想着,不期然地来至一座小镇。这小镇正当运河口道,生意鼎盛,每当⻩昏一过,街头彩灯如画,行人熙攘。 叶君虎在街上逛了一趟,未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或可疑的事,正回头上道,倏见个妙龄女尼,一双无尘秋波,向他直送,瞧得他面孔一红。 那女尼微自一哂,正想上来扯搭,叶君虎恐怕惹事,回⾝就走。 那女尼见他扭头就走,一声娇笑,便悄悄地跟踪在后。 叶君虎一路兼程北上,晚间来至一间破庙之內,庙中灰尘厚积,蛛网密布,阶墀石隙,草丛生,胡地在庙的一角,合⾐而眠。 时值三更,檐头倏地叮咚一响,他悚然而起,蓦见黑影一晃,刹时垣头之上,俏立了一人。 叶君虎艺⾼胆大,不动声⾊地依然倒卧。 须臾,那黑⾐夜行人单手一扬,一点⽩光直向叶君虎存⾝之处去。 叶君虎微一侧⾝,让过袭来之暗器,心道此人也太过放肆,是以沉声说道:“阁下无故寻隙,不知是何居心?” 话声甫落,只闻房头一声娇笑道:“叶相公,净空庵一别.难道你就忘了我‘魂勾仙姑’么?” 叶君虎倏闻是魂勾仙姑,心想此人异常,若与她搭讪,必惹是非,是以沉声说道:“我们无甚好谈的,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魂勾仙姑不由暗暗窃喜,这翩翩佳公子,果是在净空庵中所见的那中年汉子,心中腾腾直跳,娇声说道:“相公,上来与我谈谈心嘛,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叶君虎心中异常愤然,但还是忍住了子,他深知若与她纠下去,必有⿇烦,倒不如悄悄地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 忖罢,他⾝形微一晃动,由破庙后窗飞⾝而出,连展上乘轻功,向北疾奔。 魂勾仙姑半晌不闻回声,心知有异,于是厚着脸⽪推门而⼊,四顾,静悄悄地哪里还有人影,深知已然被他走脫,于是一跺脚,恨声说道:“走吧,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弄到手。” 说罢,亦闪⾝向北奔去。 叶君虎一路北来,出了山海关,越过松花江,向小兴安岭疾驰而去。 正行间,倏而一匹浑⾝纯⽩的大宛神驹,四蹄翻飞,泼刺刺地直冲而来。 那马几声希聿聿的长嘶,宏亮异常,只见它无鞍无缰,闪腾野奔,看来无人能驯服得了它。 叶君虎看得心喜,猛可里单⾜一点,如箭矢般,疾快地落于马背之上,双脚一挟,顺势揪住马鬃。 大宛神驹一觉有人跨上,立即狂奔窜,行不由径,斜刺刺地往山岭疾奔。 山道嶙峋,起伏无定,它凶大发,一个劲地直往前冲。 叶君虎如磁附铁,稳坐于马背,任它翻山越涧,驰骋奔跑,仍然不动,未几,马儿渐渐地温驯下来。 叶君虎心中大喜,正待踏马回途,倏忽间一列马队拦阻去路,一名年青汉子一马当先而出,戟指喝道:“你是谁?敢偷黑石庄千里神驹!” 叶君虎一声长笑道:“是我在荒郊收的,怎说是我偷的呢?” 话声甫落,一名汉子叫道:“少庄主,把这厮揪下马来,看他还神气不!” 叶君虎闻言一笑道:“敢情你就是黑石庄的少庄主么?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少庄主双目一愣,怒道:“我爹乃大名鼎鼎的‘霹雳剑客’沙长风,少爷叫沙梦。” 叶君虎嘴角一哂,不屑地道:“什么‘霹雳剑客’,还没听说过呢!” 少庄主沙梦闻言,不由然大怒,伸手子套中长剑,喝道:“小子,找死!” 叶君虎哈哈一笑,双脚一夹马腹,大宛神驹一声长嘶,泼刺刺地穿过重围,绝尘而去。 四周之人一见他走得突兀,不由俱都一怔! 少庄主沙梦不由怒气冲天,立即挥队疾追。 越过几道山岭后,但见叶君虎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突出的怪石之上,大宛神驹则在一旁悠闲地啃吃青草。 刹时,数十铁骑飞快地来到岭上,在他面前十丈之处,停了下来,俱都兵刃在握,如临大敌。 少庄主沙梦,此时长剑一摆,喝道:“姓叶的,不要仗着一点虚名,⽩抢人家的马儿,有本事下来与少爷见个真章!” 叶君虎一笑道:“你要马,就牵回去吧!” 沙梦见他似不理睬,更是怒不可遏,喝道:“哪有那么容易,只要你能胜过我手中‘霹雳剑’,这匹马就算我送给你。” 少庄主沙梦,本极自负,其⽗霹雳剑客一把霹雳剑,红遍关外几省,为北道上驰名的英雄。 沙梦得自乃⽗真传,平时眼⾼于顶,一听眼前这少年就是最近崛起江湖的叶君虎,看他年纪比自己还轻,心中早就有点不服,因此才拿大宛神驹来打赌。 叶君虎见他执意要战,是以一声长笑道:“你果真要打?” 沙梦愤然地道:“废话!” 叶君虎微自一笑,见他⾼居马背,抡剑直刺,连忙⾝形左闪右腾,轻易地避过了他的长剑。 少庄主沙梦连刺几剑均未沾着对方,心想步马战不易取胜,还是下地和他相搏较为适宜,于是嗖地一声跳下马来。 叶君虎一笑道:“这样战才算公道。” 沙梦也不答话,长剑一起,展开七十二式霹雳剑法,顿时剑影如山,芒光如幕,将叶君虎裹在蒙蒙的剑气之中。 叶君虎仅凭一双⾁掌,以空手夺⽩刃之法与之周旋,眼看已是廿余招,沙梦尚未沽着丝毫便宜。 叶君虎倏地⾝形一点,退至丈余之外。 沙梦欺⾝直上,振手一剑打出“⽩浪滔天” 叶君虎晃⾝疾旋,闪至沙梦⾝后,暴喝道:“沙梦!” 沙梦闻声一怔,连忙一旋⾝,长剑疾施“魂断巫山”一缕剑光向叶君虎拦来。 叶君虎哈哈一笑,手里红光一闪,屠龙宝刀一晃,直向霹雳剑上去。 屠龙宝刀光芒数尺,贴在叶君虎手中,俨然一条光圈,又似一条银光软鞭。 两道芒光一贴,铮铮一阵奇响,历久不绝。 霹雳剑亦是剑中上品,沙梦疾跃而退,一看手中长剑并未稍损,不由心底一喜,笑道:“你手中是何岳兵刃,可否受创?” 叶君虎一扬手中宝刀,笑道:“宋室屠龙宝刀你可曾听说过。” 沙梦顿时腼腆一红,长剑一起,疾扑而上。 刹时,两人又斗在一起。 一团光影,分不出谁是谁来,看得四周之人无不触目惊心。 蓦地一声清啸,由光幕中冲起,紧接着一道寒光,凌空爆开。 少庄主沙梦一声惊叫,⾝形疾快的向后暴退。 这时,他两手空空,手中长剑早已不知去向! 叶君虎⾝形一点,凌空向寒芒闪耀之处拔去,伸手一抓,刹时,那柄霹雳剑已握在他的手中。 少庄主沙梦面⾊苍⽩,如木般呆然而立。 叶君虎嗖的一声,跳上大宛神驹,笑对沙梦道:“宝剑名驹,如今名正言顺的归在下所有啦!” 黑石庄众,一勒马缰,立即朝叶君虎围来。 叶君虎哈哈一笑,拨转马头,单手一拍,大宛神驹便如飞而去。 少庄主沙梦如一只斗败的公,眼看叶君虎拨马而走,并带走了自己心爱的霹雳剑,心里异常恼怒,心想怎能如此便宜他,是以立即跨上健马,跟随黑石庄众,紧追不舍。 翻过一道土岗,下面又是一片无垠的草原! 叶君虎疾向草原上驰去,他存心要使他们心服,是以又勒马而停! 须臾,众骑而至,刀剑斧戟,齐向叶君虎闯来。 刹时,只听金铁鸣之声,由草原上向四周传送。 少庄主沙梦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这场混战,不知该如何是好? 猛一抬头,乍见几个壮丁満面鲜⾎地挂彩而回。 他不由怒往上冲,顺手取过一名带伤壮丁手中的点钢练子,狂喝一声,便冲了过去,口中大喝道:“姓叶的,你盗马抢剑伤人,少爷与你誓不甘休!” 说罢,展开点钢练子,连溯横扫,掩杀不停。 叶君虎本不愿伤人命,但黑石庄众却一时猛攻,叶君虎喝止不住,为求自保,长剑无情,是以不到几个照面,便有十余人伤在宝剑之下。 此时,又见沙梦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心想不给他们一点厉害,今天是走不脫了。 一声清啸中,长剑打出“横扫千军”霹雳剑乃剑中上品,只一个照面,黑石庄众的大半兵刃,均被削断,他们深知此剑厉害,连忙勒马后退。 沙梦此时更形狂疯,练子疾往叶君虎⾝上直溯! 蓦地里,一匹纯⽩⽑驴,驮着一个青⾐女子,飞快的来至场中! 她杏目一扬,讶道:“大哥,你和谁打架?” 这女子说话娇滴滴的,煞是好听,但沙梦本就未听见,一练子,舞得震天价响。 叶君虎早已看清,大宛神驹往后一带,腾在三丈之外,遥手一礼道:“请姑娘劝劝乃兄吧,他已杀得眼红啦!” 说罢,将霹雳剑往地上一扔,一声长笑,大宛神驹便四蹄一,如飞而去。 驴上青⾐女子不由呆住,直待那蓝⾐书生消失后,方捡起地上宝剑,递给沙梦道:“大哥,那人是谁?” 沙梦愤然道:“是大贼叶君虎!” 驴上女子哦了一声,极其惊讶地望着沙梦,疑道:“大哥,你病了?” 沙梦怒道:“我有什么病?” 驴上女子道:“神经病嘛!” 说罢,咯咯一阵娇笑,一拍健驴便扬长而去。 沙梦又气又恼,呼喝着庄丁,拾起宝剑恨恨而去。 叶君虎纵骑如飞,正行之间,倏闻背后蹄声急促,扭头一看,正是适才那女子骑驴赶来,未几,便来至叶君虎跟前,纤手尖儿向他面上一指道:“小贼,你盗我沙家宝马,又刀伤人,难道就目无王法么?” 叶君虎见她指自己是贼,不由怒道:“你休要⾎口噴人,这马是你哥哥输给我的。” 驴上女子道:“明明是你偷来的,还要強词夺理!” 此驴上女子乃黑石庄主霹雳剑客沙长风之女,人称龙女。 她这样一说,可真怒了叶君虎,只见他无名火⾼起三丈,冷笑道:“好个利口的泼妇,不给你点利害,你是不会改口的!” 龙女未待他出手之前,倏地一声娇笑,一拍健驴,便如飞而去。 叶君虎然大怒道:“你跑得了吗?” 说罢,单脚一点,⾝形轻燕一般上了大宛神驹,单手一拍,便紧追而去。 那匹健驴脚程奇快,其速度与大宛神驹在伯仲之间,两骑始终保持着半里之遥。 转过一道山林,健驴倏取小道而进。 叶君虎眼看她进⼊小道,心想任凭你走到哪里也要将你抓住,问个明⽩,是以亦紧追而来。 转过山林,里面是一座桃园,龙女钻进桃园之中,倏地芳踪杳然。 叶君虎纵马前进,一个不小心,倏然马失前蹄,⾝形往前疾倾,便被摔下马来。 桃园中一阵娇笑,顿时闪出了三个青⾐婢子,疾快地将叶君虎捺住,并顺势点了他的⽳道。 此时龙女一闪而吩咐道:“把这強盗捆着,押回黑石庄。” 三个女婢抿嘴一笑道:“姐小,这贼子倒很斯文嘛!” 龙女杏目一睁,她们再也不敢多说,将叶君虎捆于大宛神驹之上,押出桃林。 龙女骑驴在后,洋洋自得満心喜地朝黑石庄而去。 黑石庄坐落于松花江畔,庄外四周围着一层密密的木栅,一个铁栅大门背江而立。 门外置着一对五尺⾼的石狮,铁门之內,便是一片方圆数亩的大草坪,中间揷着一对旗杆,上悬着黑底⽩字的三角大旗,风招展,狞狞作响。 八个黑⾐全付披挂的汉子,一见龙女押着一人归来,连忙打了个千儿,恭⾝说道:“沙姑娘,这厮是谁?” 龙女浅浅一笑道:“是大贼叶君虎!” 众人一声惊哦,便敲起门外一对金鼓,一眼望去,庄中人影晃动,纷纷来到道旁,恭龙女得胜归来。 黑石庄主沙长风,正喋躞于大庭之中,倏听金鼓咚咚,连忙来到庭前平台之上,扬首一看,见女儿趾⾼气扬地拍驴来至跟前,一翻⾝下驴背,娇笑道:“爹,孩子捉了一名偷马之人,请爹爹发落。” 沙长风微自一哼,抬头向叶科虎一瞅,只见他剑眉星目,红⽩齿,仪表堂堂,一派斯文正气,不由怒道:“淘气,这位公子哪像个偷马贼,你竟用‘五里散’擒人,还不赶快给我解下绳索!” 龙女一看爹爹发怒,不由嗔道:“爹,你问问哥哥就知道嘛!” 少庄主沙梦満脸发愕之⾊,闻言连忙说道:“爹,正是他,他不但偷马,而且伤人!” 沙长风顿⾜喝道:“胡说,快放下来!” 三个女婢望望龙女,一看她并未作声,无可奈何地将叶君虎绳索松开,放下马来。 黑石庄中晨间被叶君虎打伤之人,这时都围了过来,七嘴八⾆地均置叶君虎于死地。 少庄主沙梦此时杀机陡生,心想此人武功远在我沙梦之上,如不将其除去,尔后还能显出我沙某的能耐么? 是以,他慢步走至叶君虎之侧,倏地单手一拂,眼看指风就要点在叶君虎死⽳之上,龙女倏地一声惊叫道:“哥哥,你敢!” 惊叫声中,打出一枚黑石庄利器“穿心针”不偏不歪地在沙梦的手指上。 少庄主哎唷一声,头也不回地捏手疾退。 黑石庄主沙长风飞快地闪至叶君虎之侧,用手一揪,只见叶君虎眼睛微微闪动,方始吁了口气,怒对沙梦道:“孽子!” 沙梦正自一愣,老庄主呼呼的一声耳刮子,掴在沙梦的脸上,顿时起了五条指痕,満嘴鲜⾎直溅。 老庄主掴罢,怒对龙女道:“快开解这公子的⽳道!” 龙女连忙闪至叶君虎之侧,⽟掌一指,便退回于老庄主之后,妙目流盼地注视着叶君虎。 叶君虎⽳道一解,略一运神,便一跃而起,星目环顾四周,眼神所过之处,顿使黑石庄主一愕,暗道这少年神光充沛,武功已臻化境,为何会被小女擒住。 叶君虎见面前立着六旬老者,他背后站着的正是那驴上女子,此时正妙目凝光地瞪着自己,不由面发红,讪讪地道:“晚辈并非偷马之人,而是少庄主输给我的。” 老庄主沙长风呵呵一笑道:“些许小事,何⾜挂齿,尚请公子原宥小女鲁莽!” 叶君虎道:“也不能完全怪她。” 他这一说,直喜得龙女抿嘴一笑,可是叶君虎并未朝她望一眼,说罢,只双手一揖,说声告辞了,便大步朝庄外走去。 他说走就走,顿使众人一愣,眼看他已走远,龙女一蹬⾜,道:“爹,我把他擒回…” 老庄主哈哈一笑道:“让他去吧,多事!” 龙女真气得想哭,她说什么也不愿叶君虎就此离去,但他已走至庄门莫可奈何了。 大宛神驹一看叶君虎走远,一声嘶鸣,开四蹄,如飞赶去。 黑石庄主一指沙梦道:“你看!畜牲已认定了主人,只怪你无能服它,还有何话可说!” 说罢,只见叶君虎跨上大宛神驹,离庄而去。 叶君虎骑马疾行,心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查访自己仇踪要紧,是以一路马不停蹄,翻过兴安岭,来至黑龙江边。 只见江上泛波,帆影点点,这暮⾊舟影,别有一番边陲风光。 此时,一群驿车打着兴安堡旗号,沿江岸直下,护车马队也有百余人,均是一⾊⽩衫。马队前面一个道家打扮之人,満脸油汗,一嘴猥⽑,瓦片似的面孔,头往下磕,嘴往上翘,一双小眼,溜来闪去,骑在一匹乌鬃马上,蹬蹬蹬得直往前钻。 这道人叶君虎尚是初见,不知他是兴安堡何种头儿? 驿车赶到,叶君虎连忙让于一侧,待车队过后,便尾随赶去。 这⽇来到一座山脚之下,江⼲停舶着十来艘大船,船上亦揷着兴安堡的旗号。 那道人驱至船边,便有几人出船来,但见船舷之上红影一动,正是红发老怪。 红发老怪打了个哈哈道:“假道人,我在此等了三天,才见到你的影子,一路可清吉么?” 假道人把手中拂尘一抖,耝鼻一皱,怪笑一声道:“红发兄,道爷走尽⻩河九曲道,鼠贼斗胆也不敢动一⽑!” 两人哈哈一打,便张罗着行列上船,约莫半个时辰,便扬帆北岸。 叶君虎站于江⼲乏上,暗忖道:江阔无船,如何能渡过这黑龙江呢?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大宛神驹留在这边,独自一人过江就容易得多了,于是向大宛神驹道:“乖马,我过江有事,你在这林中等我,千万不要远离!” 大宛神驹闻言一声长嘶,马首连摇,甚是不愿。 叶君虎拍拍马背,亲呢一会道:“乖马要听话啊,江阔⽔急,你怎能过去呢?” 说罢,便跳下马来,蓦地里神驹马首一扬,四蹄一,泼刺刺地向江边冲去。 叶君虎心下大惊,正待喝阻之际,大宛神驹猛可里双脚一蹬,跃⼊黑龙江中,朝对岸游去。大宛神驹乃千中挑一的良兽,过江涉⽔异常迅捷! 叶君虎一看,刹那之间,大宛神驹已鼓浪前行约百丈之遥,不由心中大喜,连展“虚元踏波”配以达摩步,跟着跃进江⽔之上,踏波疾行。 兴安堡的船队系斜江而行,被江⽔冲至下游十里之外,方始靠拢对岸。 约莫盏茶时分,叶君虎便随着大宛神驹跳上岸来,连忙闪⾝上马,沿江边林中,悄悄地朝船舷之处驰去。 兴安堡人在红发老怪及假道人率领之下,星夜向山岭攀去! 这一带,尽是些原始密林,山⾼林深,壁石峭嵯,甚是难行。 叶君虎向四周一打量,遥见一峰、冲天而起,峰顶上一道⽩光,闪闪生辉。 假道人一见⽩光,便对红发老怪道:“红发兄,那不是一柱峰么?你看,有宝镜指路!” 红发老怪道:“是呀!他们想必比我们先到!” 叶君虎一听二人之言,便知兴安堡在一柱峰上的行径,一定是想发现《紫云宝录》蔵匿之处,但骷髅蔵秘图则在自己怀中,不知他们如何取法? 是以,他紧紧的跟梢而行,往一柱峰潜去! 一柱峰四周峰麓之下,布満了兴安堡暗椿,若仔细留神一下,不难发现除揷翅难飞的绝壁之外,无处不被兴安堡人把守,显然地他们是全体出动了! 叶君虎尾随至一柱峰麓,便无法前进了,不得已只得在山麓找个隐蔽处所,暂时蔵了起来。 二更时分,他悄悄地往峰下潜移! 他蛇行鹭伏,闪躲腾跃,迈过了无数个兴安堡峭卡,行至一道深涧! 涧宽数十丈,深不可测,纵然他会虚元踪波,亦难一次跃过。 叶君虎向四周略一审视,一纵⾝,拉住一千年葛藤,凌空一,直向对面悬壁划去,待葛藤上抛之时,他猛一松手,便向对面峰落去。 ⾝形落定之处,正是昔⽇巧获“千年朱果”的⽔潭,距峰顶还有一半行程。 此时,⽔潭四周已搭起了无数蓬帐,守夜之人,不住地往来梭巡。 他巧妙地避过⽔潭守夜人的监视,闪⾝向峰顶疾走。 约莫盏茶时分,便攀上了峰顶,峰顶之上,已搭起了一座⾼台,台上站着一个黑⾐人,台中坐着一个骨瘦如柴,遍体膏药的枯瘦老者,似乎被人用绳索捆着。 叶君虎仔细一瞧,那黑⾐人正是二龙王。他疾快隐⼊树丛之中,以观究竟。 那⾼台四周,兴安堡人持矛如林的守望着,将⾼台围得⽔泻不通。 此时,只听二龙王沉声一笑道:“太上老儿,我兴安堡将你从黑虎帮中救出,千方百计地瞒过武林各派,你该知恩而报。” 叶君虎闻言大惊正忖道:“太上神君真的未死,那枯瘦老者就是与自己极有关连的太上神君啊!”他暗思解救之策,但⾼台百丈之內,都是密密⿇⿇地兴安堡人,如何能从这许多⾼手之中,将他救走呢? 二龙王问了半天,不见太上神君回话,一气便坐于旁边一张软椅之上,语气略为缓和地道:“只要你说出是哪一个岛,你便可恢复自由!” 半晌,仍未见他回答。假道人在一旁躬⾝道:“王爷,给他一粒延命之药,再让他试试菗筋缩骨之庠,或者可有点效应,亦未可知。” 二龙王摆手道:“不要了,黑虎寨中五年⽔牢之刑,他都能忍耐过去,何况这菗筋缩骨之庠。” 红发老怪亦揷言道:“在此已经三天,他仿佛忘魂一般,难道他真的记不起那骷髅蔵秘图上所绘的么?” 二龙王一笑道:“兴安堡那一张,你可曾还记得一皿七?” 红发老怪道:“不但记得,而且还清清楚楚!” 二龙王面⾊一扳道:“既然如此,他难道就不记得么?” 红发老怪碰了一鼻子灰,一也不再吭气了。 叶君虎心想二龙王掌握了兴安堡,敢情兴安魔君真的坐关去了? 二龙王倏地一声惊哦,指着骷髅滩道:“滩边红灯已熄,谅必有别派中人窥探。”但接着他又是一声朗笑道:“只怕取之非易,他们是⽩费力气了!” 蓦地里假道人一声惊呼道:“太上神君又闭上了眼睛!” 二龙王一挥手道:“再给他一粒延命丸,让他多活十天吧!” 假道人哈哈一笑,便拿着一粒药丸往他口里塞去。 就在此时空中倏地黑影一闪,一支信鸽落于台上。 二龙王一招手,鸽子便飞到他手中,只见他在它⾝上取下一帛⽩笺,借灯光一看,捏成一个纸团,放于口袋之中,神⾊凝重地对红发老怪低咕了几句。 只见红发老怪闪⾝走至台下,双手一拍,几个背刀壮汉便走了过来。 红发老怪向他们吩咐几句之后,四周兴安堡人,立刻紧张起来,俱都蹲着⾝子,向四下梭巡。 叶君虎隐于树丛之中,眼看他们如此做作,不知是何原故,正自猜疑之际,倏听几声清越的梵唱,由峰下传来。 梵唱声起,兴安堡人个个面现愕⾊,如临大敌。 须臾,半空中传来一声低浊而苍老的声音道:“二龙王,速把太上神君献出!” 二龙王仰天一声冷笑,假道人及红发老怪,立刻左右一分,守住两个要点。 此时,一个古稀老僧,已掠落峰顶,几声梵唱之后,便被兴安堡人围住。 来人正是古木大师,只见他掌拂手推,兴安堡人如嘲涌一般,纷纷向一柱峰下直坠。 二龙王仰天一阵嘿嘿冷笑道:“你们都给我让开!” 喝罢,二龙王飞⾝而下,双手一抱拳,微一垫步,平平推出一掌。 掌风起处,端的厉害无比。 古木大师微自一笑,单手往上一,旋步平推,两道掌力顿时齐涌而出。 一阵沉雷似地闷响,两人各退一步,真力一凝,又飞快地推掌相击。 假道人⾝形一垫,飘⾝而上,手中⽩拂帚一抖,乘隙朝古木大师洒去。 丈余之內,丝丝寒气由指帚银丝中向外直迸。 倏地一声震天价响,两股掌力如狂风怒刮。 古木大师右手一抄,抓住了假道人⽩拂帚银丝,抖手一甩,喝声去罢。 假道人犹如断线风筝,⾝形直往后面飞去。 二龙王伸手一拦,将假道人接住,喝道:“多事!” 古木大师一声梵唱,又与二龙王硬拚起来,这两人倒是旗鼓相当,一时之间轩轾难分。 叶君虎见场中极为混,⾼台之上只有红发老怪看守着,机不可失,是以他连忙闪出密林,向人从中挤去,在这混的黑暗之夜,谁也不会防备后面会有偷袭之人。叶君虎眼看快要接近⾼台,连忙双脚一点,飞⾝上了⾼台。 红发老怪正自注目古木大师与二龙王的狠命拚斗,不期叶君虎凌空而下,一运菩提罡气,以十成功力,奋起一掌,向红发老怪推去。 蓦地里劲风骤起,热浪翻滚,红发老怪应变不及,借势往台下一跃。 这时,⾼台之上的烛火,被掌风全部扫熄,四周漆黑一片。 叶君虎疾快绝伦地以天狼尊者所赠的“阿尔天⺟”将那枯瘦老者缚于背上,然后⾝形一起,直向一柱峰下泻去。 烛火一熄,立时人声大哗,二龙王猛喝一声,连劈几掌,恨声喝道:“你少林竟敢劫走太上神君!” 古木大师哈哈一笑道:“螳螂在前,谁知⻩雀在后,老衲走了。” 说罢,起⾝向峰下泻去,其势若飞。二龙王直气得肺炸,连忙闪⾝跟了下去。 红发老怪与假道人心知太上神君被劫,责任非小,是以命手下疾传信鸽向各路关卡警报后,亦率众下峰,紧追不舍。 叶君虎背着太上神君,直泻而下,几路拦阻之人,都被他打落深涧。 他是由南峰而下,准备渡过黑龙江,往飞云庄而去。 甫至峰,腾地红影一闪,面前多了十来个兴安堡人,前面站着的正是红发老怪与假道人。叶君虎见前面有人,疾快地折转向万仞崖下跃去。 红发老怪一惊道:“这人是谁?跳下这万丈深涧,快去查查看。” 是以那些兴安堡人,便纷纷沿峰壁攀下。 红发老怪与假道人,亦随即拥⾝而下,待至涧底,先前之人早已踪迹全无。 两人正自逡巡之际,腾地掠下一道灰影,喝道:“站住!” 假道人连忙抖帚打去,银芒起处,来人哈哈大笑道:“叛门之徒,又在此处现⾝!” 假道人闻言大惊,一看来人正是有武当第一剑客之誉的武当一子,连忙一撤招,拔腿就跑。 武当一子大喝道:“你跑得了么?” 一闪⾝,由空疾下,长剑一撩,挡住了假道人的去路。 红发老怪嗥叫一声,连忙推出一掌,朝武当一子打去。 武当一子一侧⾝,让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假道人逃走无益,连忙抖开拂帚,加⼊战斗。 叶君虎跳下深涧,立刻往前奔去,他因背着太上神君,不愿与人过招,怕伤着了背上的太上神君,是以只是一味地向前疾奔。 他正奔行之际,倏觉面前紫影一闪,一条娇小的⾝形,提着一柄长剑,阻住了他的去路。 叶君虎尚未看清是谁,那人一声娇叱,长剑已溯至面前。 他连忙⾝形一让,斜飘数尺,喝道:“找死!” 说罢,右手猛地一推,打出一道菩提罡气。 来人闻声本就一愣,一看掌风递出,疾快后撤,刚拿椿站稳,叶君虎晃肩又到,正待举手劈下,倏听一声惊叫道:“你是谁?” 叶君虎疾忙收住势子,沉声答道:“在下叶君虎!” 来人哦了一声,连忙收下长剑,叫道:“虎哥哥,原来是你呀!” 叶君虎一听来人正是独凤女的声音,亦是惊喜道:“凤妹妹,我们快走,我已把太上神君前辈救出。” 独凤女心中一喜,连道:“我去叫师⽗,我们一起走吧!” 说罢,⾝形一闪,便向涧內寻去。 未及数丈,便见武当一子与红发老怪及假道人打在一起,连忙⾼呼道:“师⽗,快走吧!” 红发老怪闻言,嗥嗥怪笑道:“往哪里走,快把太上神君留下!” 独凤女怒叱道:“找死!” 说罢,抖动⽟泉剑,便向红发老怪刺去。 假道人一看来了帮手,适才以二敌一,都未占着一点便宜,如今岂能找得到好处,一菗空疾往峰下奔去。 武当一子哈哈一笑,便让他逃去! 红发老怪一看假道人溜走,自己亦不敢久战,虚幌一招,往后疾退。 两贼一逃,武当一子便同独凤女疾往涧中奔去。 独凤女来到原处,哪里还有叶君虎的影子,正自焦急之际,倏然四遇杀声震天,兴安堡人约百余之众,一齐拥进了狭窄的深涧。 窄⾕之中,顿时杀声四起,此时,红发老怪及假道人陡地又折转而回。 武当一子说声:“凤儿当心!”一菗长剑,静待来袭。 独凤女忧心忡忡,一心念着叶君虎,不知他到哪儿去了?焦灼十分地横剑而立。 红发老怪嗥嗥一声怪笑道:“武当老道,这可不是你武当山,你休要神气,速把太上神君出,则万事甘休,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们要下毒手了。” 武当一子冷笑一声道:“这也不是兴安堡!” 须臾之间,狭⾕中人影憧憧,兴安堡人已齐聚⾕中,将两人团团围住。 红发老怪舞动一树枝,振起一片绿浪,步步向武当一子去。 武当一子长剑一撩,顿时剑花朵朵,剑风飒然。 假道人⽩拂尘一抖,银光暴闪地便向独凤女洒去。 刹那之间,狭⾕中便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搏斗。 战之中,兴安堡人无不菗冷子朝两人夹攻。 他师徒二人前后受敌,亦是险象百出,惊险十分。 武当一子一声大喝,接着施出武当剑,刹时只见怪光如幕,寒风飒飒。 倏然“咔嚓”一声,红发老怪手中树枝便被削去一截,武当一子迅捷地反把一抄,他手中剩的半截树枝顿时脫手飞出。 红发老怪本是老奷巨滑,一看无兵刃可拒,连忙摸出一把⽩狼毒烟,单手一扬,应势打出,⽩烟一起,在他十指尖风之下,朝武当一子疾涌。 红发老怪趁⽩烟起时,疾往后退,顺手在堡人手中取过一枝钢矛,上溯下挑,又与武当一子打斗起来。 假道人想不到独凤女轻功竟比武当一子还快,甫过几招,⽩拂帚便被⽟泉剑削去一截,因之威势大减。 几招之后,独凤女运用绝妙的轻功之术,倏前倏后,使他应付困难,险些伤在⽟泉剑之下。假道人心中一思忖,连忙向后疾退,但他⾝后却围着数层堡众,退路受阻。 独凤女随即飘⾝而上,长剑一起,向他⽩拂帚削去,⽩拂帚被剑势一击,顿往上飘。接着她长剑一卷,一股疾旋扭劲,硬生生地将他⽩拂帚卷了过来。 假道人两手一空,面上神⾊大变,独凤女手起一剑,疾快若风地向他左肩上削去。寒芒一浸,⾎花暴涨,假道人一声惨叫,一条左臂便从肩上甩落。 独凤女正待一剑结束他的命,倏而他背后闪出几个壮汉,钢矛直搠捣地将独凤女拦住。 一声娇叱,她威风八面地杀人兴安堡人群中。 一时惨叫迭起,她有若虎⼊羊群之势,兴安堡人纷纷后退。 蓦地,半壁之上,希聿聿一声马嘶。 武当一子将红发老怪得步步后退,闻声仰头一看,只见叶君虎雄坐马上,此时,独凤女也已舂见,连忙闪至武当一子⾝侧道:“师⽗,我们走吧!” 武当一子点头应可,独凤女剑靴猛地一点,紫影闪动中,⾝形已凌空拔起,一扭⾝跃上峰壁,几个翻腾,便达半壁之上。 武当一子长剑猛撤,⾝形跟着而起,转眼间也到达半壁。 下面兴安堡人眼睁睁地看别人从容自去,徒呼奈何。 红发老怪正追去,但心中一嘀咕,眼前这三个狠头,焉能取得胜算,无可奈何地挟着受伤的假道人,率众出了⾕口。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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