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烽原豪侠传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烽原豪侠传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63  时间:2017/9/18  字数:25689 
上一章   ‮成早器大 章三十第‬    下一章 ( → )
  立青扶着韩叔叔,只好向林外走出,他们一走出,立青就说自己的奇遇,真使韩叔叔又惊又奇。

  立青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边韩叔叔气起来,他知道韩叔叔尚未恢复,连忙停下⾝来,两人跃上一棵大树,便在树上休息。

  韩叔叔安静地盘膝而坐,一口真气勉強提了起来,立青坐在他的⾝边,左右四顾,心中是一半焦急,一半紧张。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立青忽然听到了北方有一缕细声微微传来,此时韩叔叔运功未完,全部责任都在立青的⾝上,他十分机伶的闪目一瞧。

  只见三四十丈以外有二个人在谈,相隔这么远,立青仅仅分辨得出,一个面向他的是⾝着青及,而背对着他的是一个红⾐人。

  这么远的距离,两人的谈仍不时隐隐传来,可见这两人谈声音之大。

  立青看了看,瞧不出什么奇怪,而且自己⾝在浓叶密枝中,谅对方必不会发觉自己,于是稍稍放了心,静静观看。

  蓦然,那红⾐人向前走了两步,而青⾐人似乎有所顾忌,向右边一闪。

  红⾐人又收住⾝子,一阵模糊语声传来。

  那青⾐人似乎呆了呆,忽然双手拂拂长袖,越过红⾐人,直行而去,不再同那红⾐人争吵。

  那红⾐人呆立当地,也不回转⾝来,青⾐人走出十多步渐渐可以辨明面目。

  立青斗然一惊,敢情才认清那青⾐人的面孔,只见他年约六七十岁,面目清瞿,好生眼

  立青定了定神,心中暗惊忖道:

  “他…他不是梅老爷子么?那⽇他在村中以內力赌胜东南七义的老人,又一人独战七义,想不到又在这儿遇上了他?”

  那⽇梅老先生在村后约会江南七绝,结果因为“梅”姓的原因,差点误会了梅古轩,这些事立青和韩国驹都是目击者,是以立青识得此人。

  梅老先生走了过来,那红⾐人蓦然一个反⾝,立青只觉得双目一花,红⾐人已经站在青⾐人⾝后。

  立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多丈的距离竟然一步而至,正好糊之间,蓦然耳边一个极轻的声音道:

  “这是缩地神功啊!”立青目光一转,原来韩叔叔已运功完毕。

  于是立青轻轻说道:

  “什么缩地神功?”

  韩国驹轻轻道:

  “缩地成寸,这是內家最上乘功夫,这红⾐人起码有一甲子功力…”

  立青嗯道:

  “那青⾐——不,梅老先生——”

  韩国驹嗯了一声道:

  “梅老先生的功力也是武林中罕见的,我真的不明⽩他是什么路数。那⽇他一指弹功力之纯,简直可以比拟神州四奇…”

  立青惊道:

  “什么?他的功力有这等⾼強?”

  韩叔叔轻声道:

  “武林中⾼手如云,那⽇我见了他的功力,自叹再多练几年,也难望其项背…”

  立青奇怪韩叔叔怎么这等消极,他不知道,韩叔叔的功夫虽然精纯,但最近以来,连逢⾼无影,麦任侠,个个都是顶尖人物,比起他自然又⾼出几分,是以他所言的也是真心之语。

  却说梅老先生发觉红⾐老人来到⾝后,也不回头,仅仅双眉一皱,这时距离较近,他的话已经清晰可闻,只听他说道:

  “师兄何必強人所难——”

  那红⾐人,显然便是梅老先生的师兄,冷冷一哼,立青和韩国驹这才瞧清红⾐人的面目。

  只见那红⾐人⽩髯微扬,浓眉大目,面⾊有如重枣,那相貌简直可称人间难寻,隐隐一派帝王之气。

  梅老先生见红⾐人不言不语,又说道:

  “这些年来,小弟隐居山林,绝口不谈武林事,师兄怎生念起小弟来?”

  红⾐人蓦然揷口道:

  “你一人单会那批什么江南七…七义的,怎可说绝口不提武学?”

  梅老先生道:

  “是谁告诉你的?”

  红⾐人道:

  “那是小徒儿!”

  梅老先生哼了一声,道:

  “他倒好快的消息,他在那儿瞧见的?”

  红⾐人面⾊微凝道:

  “你要去问他么?”

  梅老先生点头不言,红⾐人沉声道:

  “他教人给毙了,就在前面山坳中…”

  梅老先生淡淡地道:

  “怪他学艺不精,只是师兄何以得知?”

  红⾐人道:

  “是我那二徒儿告诉我的。”

  树枝上的立青和韩国驹一齐一惊,同时忖道:

  “前山坳,那不是追魂钢羽死的地方吗?又是二徒儿,那是瞽目杀君告诉他的,难道——红⾐人是追魂钢羽的师⽗——天啊,那他是三心红王?

  梅老先生冷哼一声,道:

  “今⽇我们师兄弟言尽于此,小弟今生立意不⼊江湖,师兄请便吧。”

  红⾐人似乎料到他有此言,怔了一下才道:

  “师弟真是如此?”

  梅老先生全⾝一顿,红⾐人呼的一声,霎时方圆二丈以內,草木全部罩了一层‮红粉‬蒸气,一闪而灭,登时草木皆枯。

  梅老先生冷冷一笑,双手一分,呼的一声,依样画葫芦,他立⾝方圆二丈外,亦草木成灰。

  韩国驹浑⾝一颤,喃喃自语地道:

  “霹雳云,他——他真是三心红王?梅老先生——他竟是三心红王的师弟——”

  红⾐人哈哈一笑道:

  “师弟这些年来,也没有搁下功夫?”

  梅老先生只说道:

  “人各有志,万望师兄不再相強。”

  红⾐人面⾊沉重,似乎在考虑一事,犹豫不决。

  蓦然,红⾐人背对着大树头也不回,缓慢地道:

  “师弟,昔⽇我订的那规条你可还记得?”

  梅老先生似乎早就料到,微微一笑道:

  “见汝者亡!小弟还没有忘记嘿嘿想当年死在师兄手下的,多因此规条——”

  树上的立青和韩国驹都一惊,心中忖道:

  “难道他们都已经发现了我们?”

  韩国驹轻轻地对立青作了一个眼⾊。

  那红⾐人又道:

  “那么,今⽇也不得例外了?”

  梅老先生微笑道:

  “多年不见师兄,师兄连这一点都仍坚持不来,真是大出我意外,想大树上两人与师兄可能面都未见,难道师兄仍要按规处理。”

  韩国驹这才断定行踪已漏,他可不明⽩什么时候给下面的人发现的。

  立青也是大惊。

  韩国驹心中飞快忖道: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立青和我两人这一⼊江湖,便连逢绝境,上次在密林中独战艾老八、金梅花,方才力敌冯百令都侥幸化险为夷,这下却遇上三心红王,怎么也逃不掉了。”

  他想到这里,心急如焚,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是想不出如何将立青送离险境。

  立青只觉得韩国驹浑⾝一震,他也明⽩了处境之危险,但他却有一股勇气,想下去会一会三心红王。

  立青自习武以来,似乎接触的人,都和三心红王有牵连。这个名头对他已不生疏,而且使他有一种希望和三心红王一会的决心,是以他此时有点‮奋兴‬。

  且说树下的三心红王冷然道:

  “怎么?师弟要我放手?”

  梅老先生点头不语。

  三心红王冷哼一声,树上的韩国驹和立青都是一震,只听他道:

  “师弟这些年来,你怎么变了一个人,连我的事,也⼲涉上了?”

  梅老先生道:

  “小弟不敢,只是——”

  三心红王低哼道:

  “我所行所为,你还不够资格⼲涉,否则,就是你我有同窗之情,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梅老先生目中精光一吐,想他那⽇在密林中独会江南七义,但在三心红王来说,却又不同,是以三心红王言语虽甚严厉,树上的韩方两人也不觉惊讶。

  梅老先生沉昑一下,道:

  “师兄的事,小弟不管,只是——”

  他停了停,又道:

  “——只是小弟的事,你也不要管!”

  三心红王怒哼一声,道:

  “你真如此说?”

  梅老先生冷然点头道:

  “正是。”

  三心红王斗然双手一扬。

  梅老先生⾝形登时有如大雁,斜掠而起,同时间里,双手封出四掌之多。

  三心红王双⾜不动,右手一收,右掌翻出,一声锐响,梅老先生斗然⾊变。

  这一下发动太快,树上的韩国驹和立青都是一楞,他们这才亲见三心红王出手,也才看出梅老先生的功力。

  说时迟,那时快,梅老先生⾝形在空中竟然一掠而起,同时右手食指急伸而出。

  三心红王赞道:

  “好功夫,真亏你这些年——”

  “呼”的一声,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斗然相逢“嘶”的一声象是扯裂了周围的空气。

  三心红王⾝形不动,梅老先生在空中斜飘飘一掠,轻轻落下地来。

  三心红王嗯了一声,道:

  “怪不得你敢我和争长争短的。”

  梅老先生微微一笑,道:

  “老实说,你的功力——嘿嘿,不说也罢。”

  三心红王怪笑道:

  “好!好!你再接我一招?”

  梅老先生双目一翻,有意无意地向立青隐⾝之处掠了一眼,才道:

  “师兄不怕人说我们同室戈。”

  三心红王理也不理,缓慢地抬起手。

  树上的韩国驹和立青全心神沉醉在这一代绝手的功力上,忽见梅老先生一眼掠过,韩国驹登时醒悟,缓慢碰了碰立青。

  三心红王右手举至与肩相平,斗然一停。

  说时迟,那时快,韩国驹一扯立青,一掠向左而去。

  三心红王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如此,左手闪电般一抬而起,却不料梅老先生叱道:

  “师兄接招。”

  三心红王知道梅老先生有意助韩,方二人逃走,心中大怒,冷叱道:

  “好功夫!”

  左手依然闪电般探手,右掌着梅老先生的掌势,一击而上。

  这一下,他才用了‮实真‬功力,韩国驹和立青虽然⾝形已在三丈以外,却觉一股回旋力道昅住了他们的⾝形,再也掠不出去。

  梅老先生双掌平击,三心红王右手一格,双方內力齐吐,梅老先生只浑⾝三心红王这一格,生象是千军万马之力,自己的內力一齐回震过来,不由倒退一步。

  三心红王面⾊酡红,⾝形却丝毫不动,才一震退梅老先生,接着便右手一扬,再度探向韩,方二人。

  韩国驹好不容易发掌脫开三心红王掌力,斗然又是一股回劲击到,心中一急,大吼一声,左手平平推在立青背心,用力向外一送,右手猛力一式“倒打金钟”內家真力,悉发而出。

  立青借一推之力,一跃而起,提气连纵三次,人已经到了十丈之外。韩国驹心中一定,只觉得发出的掌力遭受到方一阻,⾝形缓慢落在当地。

  三心红王横了梅老先生一眼,冷冷地韩国驹一哼说道:

  “快些自寻了断——”

  韩国驹冷然道:

  “你的功夫虽⾼,但也不得横不讲理。”

  三心红王双手一举道:

  “你自信能接此一击?”

  韩国驹微微提一口真气,默默忖道:

  “今⽇是我韩国驹的死期,好在立青已经‮全安‬离开,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而且…而且追魂钢羽已经死在我的双掌之下,韩某虽死何憾?”

  三心红王冷哼道:

  “接招!”

  呼一声,他双手才一动,韩国驹只觉得劲风已经袭到,努力提口真气,也缓慢发出內力。

  正在这时,韩国驹忽然觉得肩上一股势流袭⼊体內。

  他心中大大一震,也顾不得三心红王的面⾊,猛自“丹田”提了口真气,加上那股热流,一齐运全力劈了出去。

  三心红王双掌平推,冷冷一哼。

  韩国驹不敢施出无风劈空拳,否则让三心红王识出是杀追魂钢羽者,便绝不能逃走,是以这一掌纯粹是外家硬拼的手法。

  两股力道一触之下,韩国驹只觉得自己力道简直有如卵击石,整个⾝体若断线风筝,被一扔而起。

  奇怪的是,那外来的一股暖流,始终护着他的心脉要道。

  猛地韩国驹只觉得又是一股內力柔和地托在自己⾝上,向外扔去。

  他赶快提一口真气,一式“鲤鱼打”借着这一抛之力,反⾝一掠而去。

  他心中奇怪三心红王怎么不来追赶更不了解是谁在暗中相助,忽听三心红王冷冷地道:

  “慢走!”

  韩国驹心中一紧,蓦然暗中又是一股力道托着他,加快速度,一个低沉声音道:

  “平沙落雁!”

  韩国驹大吼一声,双⾜错踢出,刹时已在十余丈外。

  ⾝边传来了梅老先生的声音道:

  “好功夫!”

  三心红王冷笑道:

  “那位朋友挑我朱某的梁子?”

  丛林中了无声音,好一会儿,一个响亮而宏大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道:

  “武当纯观主丹子斗胆请三心红王手下留人!”

  立青和韩国驹听得全⾝一震,纯观主,这就是名列“道僧王后”首位的武当掌教!

  “纯观主丹子”这几个字如同一个‮大巨‬无比的古钟骤然猛鸣,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撞漾着,树下三心红王仰天长笑道:

  “一别多年,可喜道长健朗如昔。”

  他信口而言,声音却如有形之物,四周每一木石皆生回音,霎时间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般的音浪,嗡嗡不绝。

  丹子的声音却是平缓得紧道:

  “便是三心红王也丝毫不见衰老,贫道由衷⾼兴。”

  三心红王哈哈大笑道:

  “好说,好说,方才在树上‮窥偷‬小弟行动的两人与道长是个什么关系?道长定要护着他们?”

  丹子道:

  “红王这些年来,那老规矩仍没有戒除么?”

  三心红王哼了一声,道:

  “这个恐怕不烦道长心了。”

  丹子平和地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既是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见杀不止。”

  三心红王尖笑起来道:

  “见死不救还有些道理。‘见杀不止’道长您怎么个阻法?”

  丹子仍是那么平和道:

  “红王说得是,只因天下嗜杀凶徒太多,贫道真的不知该如何阻止才好呢。”

  三心红王冷冷地道:

  “道长是你是知道的,朱慕侠四十年的誓言不能因这两个人而破。”

  丹子道:

  “见死必救,这是贫道的信条,也不能因这两个人而废。”

  三心红王道:

  “如此说来,这两个人与武当有什么特殊关系?”

  丹子道:

  “贫道至此刻为止尚不知道这两位的姓名。”

  三心红王冷笑道:

  “我朱慕侠不是随意可欺的人。”

  丹子道:

  “一点不错,三心红王一向只是随意欺人之人。”

  立青和韩国驹紧张地对望一眼,显然丹子动了肝火。

  三心红王道:

  “那么道长请过来吧。”

  丹子道:

  “贫道再请红王三思。”

  立青听到这里,他站起⾝来喝道:

  “便是我们在树上看了一下,这又犯了什么法…”

  立青还待说下去,被突来一手按住他,他本能地一闪,却没有闪开。

  他反首一看,只见一个面如美⽟的⽩髯道士站在⾝后,他知道就是丹子了,但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呆得一呆,奇的是丹子的脸上也流过一丝诧异之⾊,牢牢的盯着立青。

  三心红王厉声道:

  “不错,你们只看了一下,可是你们知道看的是谁吗?”

  立青又想顶他一回,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背后的丹子道:

  “这就怪了…这孩子…难道…难道⾝负两种盖世內功…”

  敢情丹子在立青的那一闪之中,察觉出这少年⾝蔵两种內功,只见他微一沉昑,低声问道:

  “孩子,你的师⽗不止一人?”

  立青觉得这老长道具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威风,令他不能不答:

  “是——教我的人不止一人——”

  丹子道:

  “其中一个是老和尚?”

  立青道:

  “是的——”

  丹子道:

  “还有一个是什么样子的人?”

  立青道:

  “另外的还有我韩叔叔和何叔叔…”

  丹子仰首喃喃地道:

  “韩叔叔?…何叔叔…”

  三心红王负手站在原地,若是换了一个情形,莫说韩国驹內力未复,便是三个立青和韩国驹只怕也已经不是三心红王的对手。

  沉默一阵,三心红王再次以那种声浪传来道:

  “警告丹子道长,朱慕侠仍要取这两人命。”

  丹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惊人之极,仿佛无限的古烽原上,斗然杀到了千军万马,其势慑人心弦已极。

  “你要取我便来取啊,嘿嘿,⻩道袖手看看三心红王如何取法?”

  三心红王一怔,他冷哼一声,道:

  “好,好…”他背对着立青和韩国驹眼睛也不看一眼,忽然单手向这边扬了一扬,沙尘一粒不起,树枝一分不摇。

  但是立青和韩国驹猛然觉得一股尖锐之劲风向自己来,立青奋起全力一掌拼出,他只觉得股细得异常的劲风一触之下,立刻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大巨‬力量,紧沿着双臂袭将进来,简直无可抗拒…

  他的声音含着一种威风,立青和韩国驹对望一眼,便走了出来。

  令人惊奇的是三心红王的脸上堆着无比惊疑,甚至有点恐惧的神⾊,他仰望天空。

  一字一字地道:

  “小孩,你的师⽗可是——何——克——心?”

  韩国驹一听到这三个字,浑⾝有如电触一般,当方老爹把点了昏⽳的立青给他的时候,他的声音仍旧在韩国驹的脑海中

  “…如果我不来了,你把这件事告诉一个人,只告诉他一人,他就是何克心…”

  韩国驹望了立青一眼,立青毫不畏惧地道:

  “一点也不错,是我何叔叔。”

  三心红王喃喃地道:

  “何克心,他还没有死…那么,他一定已经推开那块巨石,再来找我吧!”

  这时候忽然传来丹子的声音道:

  “红王你莫小看了这孩子,今⽇你若坚持你那见者灭口的规矩,只怕立时替你惹上两个天大的強仇!”

  三心红王仰天狂笑道:

  “丹子,你当我不敢杀这孩子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朱慕侠了。”丹子呵呵笑道:

  “好吧,红王你要杀便杀吧,贫道可要失陪了,哈哈!”

  他最后一个字传来时,声音已经在十丈之外了,全场为之骇然,便是三心红王也怔了半天没有说话。

  红王没有说话,大家也默默地站着,望着三心红王的脸⾊一分一分地下沉,越变越霾。

  这时一条人影一闪,神出鬼没地闪到三心红王的⾝边,正是那梅老先生,他扬了扬⽩眉,低声道:

  “师兄,丹子使的可是‘回风五柳’?”

  三心红王面上无比沉重,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才迸出一句话:“自从张三丰登仙后,丹子怕是第一个练成的。”

  他的目光落了下来,落在立青和韩国驹的⾝上,最后注视着立青,他忽然又仰天狂笑起来。

  梅老先生道:

  “笑什么?师兄?”

  三心红王笑道:

  “生我者⽗⺟,知我者丹子,他把我朱慕侠的子是摸得了若掌指了,哈哈…”他猛一伸手,对着立青和韩国驹道:

  “你们走吧!”

  立青和韩国驹都是一怔,三心红王狂笑指着立青道:

  “不过你可得知道一点,今⽇放你走和何克心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你的另一位师⽗——我知道他是谁,就是为了这位从未见面的老友才放你们走的…”

  立青觉得腋下韩国驹在扯他,他后过⾝来瞪了三心红王一眼,才随着韩国驹走开,耳边尚充満着三心红王的豪放而狂妄的大笑声,他们走出两三丈,犹听见梅老先生的声音道:

  “师兄,小弟也告辞了。”

  三心红王的声音道:

  “哪儿的话,我们俩的事还没有解决哩。”

  梅老先生的声音变得十分⾼昂道:

  “师兄,你不要強人所难,道不同不相为谋。”

  接着,他们看见梅老先生从左面的树木尖梢上如履平地般大步飞跨而去,而三心红王只发出低沉的一响哼声。

  韩国驹带着立青飞快地走出半里路程,才嘘了一口气,他的额上颗颗的汗珠宛如珍珠一般,他举袖揩拭,叹口气道:

  “韩某一生出生⼊死,却从来没有今⽇这般千钧一发。”

  立青‮奋兴‬地道:

  “我知道——三心红王虽然说放走我们不是因为何叔叔,可是我知道的,他就是因为怕何叔叔才放走我们的。”

  韩国驹也点了点头。

  事实上呢?

  三心红王所说的话倒是一字一话全是肺腑之言,何克心虽然教三心红王尝过厉害,但是三心红王可不怕得罪他,因为早已经就得罪了。

  天⾊暗了,云也越来越密,似乎就要下雨的样子。空气也

  变得凉起来。

  韩国驹道: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寻着你的爹爹…反正你已经确知他‮全安‬脫险。”

  立青道:

  “不错,只是这么大的世界,叫我们到哪里去找?”

  韩国驹道:

  “他们极可能也会到雁来的。”

  立青道:

  “便是这一方山区,也叫人无法寻人啊…”韩国驹皱眉想了想道:

  “为了增加寻找的机会,我们分头进行,约定明⽇此时,不论如何都要回到原地集合”

  立青点了点头,韩国驹道:

  “我从南面走,你循北面走,我们这就动⾝吧。”

  立青道声好,便向北面奔去,耳边听着韩国驹的喊道:

  “注意你走过的路径,不要失了方向…”

  立青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一面跑,一面用力点了点头。

  立青明知道在这丛山峻岭之间寻找一个人,其希望是极其渺茫的,但是他心中却有一个信念。

  对他来说,似乎整个世界上的事都是为他早就安排妥当,令人难以置信地奇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他的⾝边。

  立青跑到了一片草原上,那广阔的草原沿着山势优美起伏着,立青的⾝形渺小得象一只野兔。

  他奔到那草原的尽头,面吹来的是一片杂的大小山岩

  当他从大小的石岩上纵跳行了半里之后,面一股冷而带的劲风,他一楞站住,跃上一块最⾼的巨岩望下去,原来这片石岩遍布的山地走完之后,竟到了这座山的边崖,下面是个暗的深⾕。

  但是当他再仔细一看,那深⾕边,沿⾕一边的削壁,另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通向前方,他便向那边奔过去。

  那条小道不过五尺宽,一面是削壁,一面是深⾕,立青站在路当中,该向左边走呢?还是向右走?

  对于这条路的两端是通向何处,他完全不知道,该向哪边走呢?他这样自己商量着。

  “砂”的一声,一只⽩兔不知从哪个石中钉了出来,瞪着可爱的红眼睛望了立青两眼“呼噜”的向左边跑去了。

  立青笑了笑,心道:

  “就跟着你走吧。”

  他随着那只兔子向左走去,他怎么知道这一个选择将成为他生命史上的一个转折点。

  他走着走着,小道弯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是三步一转,五步一弯,方向早就让它扰,好在只有这一条,总不会失的。

  转过一个转,再弯过一个弯,立青呀的一声惊叫,退后了三步。

  只见一个人影默默地站在小道当中,双臂抱在怀里,两脚八字形横在路中。

  立青抬起眼来,是一张说不出难看的脸⾊,上面一双凶光闪闪的独眼!

  “瞽国杀君!”

  立青忍不住叫出声来,瞽国杀君恻恻地笑了一声,道:

  “嘿嘿,不错!”

  立青从他的眼中看出杀意,他咽了一口口⽔道:

  “你的师⽗放我们走的——”

  他说到这里,想起三心红王放他们走的事这瞽国杀君也许不知道,说也没用,岂料瞽目杀君咕咕怪笑道:

  “我知道,一点也不错,不过只因为你这小子年纪如此年轻,却已经如此了得,等你象我这么大了,那还了得?现在不杀何时候杀你?哈哈哈哈…”立青听了这几句,突然想起那令人恐怖的黑夜,荒山野岭之中,少年和尚心如单⾝会飞狐及铁掌的事来。

  那时候,飞狐说要取心如的命,便是因为心如这样年纪却有如此功力,当时立青为这幕感动很久,事后心如和尚仍然浮现在他的眼前,而此刻,他又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对象换成了自己

  瞽目杀君一步一步走过来——

  立青度量了周围环境,委实不易逃走,但是这狭窄多弯的山道,急急忙忙一个踉跄说不定就会粉⾝碎骨。

  瞽目杀君一步一步近,啧啧怪笑道:

  “可惜可惜,只是今⽇不杀你是不成的了。”

  立青正是在这走投无路,他急切之间反手便是一掌,这一掌他用的是少林老和尚传授的一招,但他的內力却是何克心的心法。

  原是他在情急之下弄了头脑,哪知他一掌发出,立刻发生了一种怪异的呼啸,瞽目杀君冷笑一声,举掌便是一格。

  岂料轰然一震,瞽目杀君竟然当堂被震退三步,而立青却借着一掌之力飞跃闪开。

  瞽目杀君不噤骇然忖道:

  “难道一⽇不见,这小子武功又強了一倍?世上有这等事情?”

  他脚下微一用劲,又快又稳地向前窜去。

  立青此刻一心一意只要逃出瞽目杀君的魔掌,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奇异的一掌把瞽目杀君震退了三步。

  他猛一跃⾝,向着陡直的石壁突出的石角上落去,脚才一落又已经腾起,一霎时间翻登了二十丈余!

  瞽目杀君见立青手脚并用,连爬带滚,但是攀登的速度却是惊人之极。

  瞽目杀君也从未见到立青手脚并用来得快多少。

  他翻着那只独眼,猛一飞⾝,跃起三丈有余,双手十指并伸如鹰“噗”的一声,十指全揷⼊了石壁之中。

  他十指猛一发劲,立刻拔了出来,⾝形飘起余丈,他如法炮制,再次飞⾼一丈,但是其势已竭,除非换气,其势再难飞腾——

  立青⾝在⾼空,只觉得两耳中灌⼊鸣鸣的山风,他略一低首,正看见瞽目杀君如一只大鹰一般翻腾而上。

  瞽目杀君功力深厚无比,他把一⾝功力聚在十指之上,要在这片陡直的石壁之上,硬生生追上立青。

  忽然之间,立青一个失手,这段直壁别无着力之处,他惊叫一声,便头上脚下地直跌下来——

  瞽目杀君正在他的努力下,他这一跌落,正好落在瞽目杀君的头上。

  瞽目杀君是何等功夫,他冷笑一声,菗出一只手来,只待立青落过⾝边,便一把将他擒住。

  立青在空中,心一横,索一个跟斗,变成头上脚下,倒冲下来,他力聚双掌,准备对着瞽目杀君当头一掌。

  他从那么⾼处跌落下来,那速度已经是惊人,再加上他全力向下扑击,那击势煞是骇人。

  瞽目杀君被他方才那没头没脑的一记怪掌震出了戒心,他默算着这小子这一冲怕不有千斤之力,自己只有一掌在空,他盘之下,只好侧⾝一避——

  呼的一声,立青如同殒石落下一般,他一个踉跄,又跌落道路下的深渊。

  立青在这情形之下,反倒镇静下来,他睁眼一看,只觉得四周的山崖树木都在迅速的往上升。

  他拼命地伸手向壁上抓,竟让他抓住了一山藤,他双手股都被磨得鲜⾎淋漓,但是下降之势终于停了下来。

  立青抓住那长藤,低首一看,自己脚下是一片差嗟的多角大石,自己距石尖仅有五六丈,若不是手抓住这老藤,只怕已经穿肠破肚的死在了这低⾕之中了。

  他提了一口气,小心地拣了一块好落脚的地方。

  站稳了⾝形,他才长嘘一口气,想起方才的九死一生,不噤又出了一⾝冷汗,他仰起头来,只见蓝⾊的天只是那么狭窄的一线,这狭⾕虽不甚深,但是却又窄又直,倒象是刀削出来的一道山一般。

  顶上的那一张天显得分外的蓝,象海不一般,立青望着那偶尔飘过的薄云,心中似乎忽然想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哀,那蓝天显得那么忧郁,光滑的岩石反着暗淡的光彩,立青觉得直放声大哭。

  半边⾝体上磨破的伤处,刺心的疼痛使立青从呆想中惊醒过来,他低目一看,有几处仍然⾎流不止,⾐衫被染红了一大片,他在肩窝和眼各点了一指,止住了流⾎。

  “从哪里可以上去呢?”

  他抬头看了看,忽然——

  一阵怪异的声音传了过来,立青吃了一惊,暗忖道:

  “这里还有人?”

  他循声快步奔过去,在那⾼达八九尺的奇岩怪石中回旋前行,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忽有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空,立青的心差点跳出口来,他连忙伏下⾝来,一双眼睛探望过去——

  这一看,险些使立青叫出声来,原来就在不远之处,竟然出现一片不算太大的湖⽔,那湖⽔一平如镜,一波不兴。

  而在湖边却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一柄匕首揷在背上,直没于柄,鲜⾎不断流着,不知凶手躲在什么地方下的手?

  那人在地上动着,挣扎着,忽然撑着半站了起来,立青看见他双手紧抱着一个青⾊的石盒,那人似乎努力地把盒投⼊湖中,但是双手在空中挥动一下,终于再次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青⾊的石盒滚到他的脚边。

  立青満腹狐疑,正在此时,只见对面一片怪石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跃而起,竟然武功十分⾼強,他走到他⾝边,伸手把匕首拔了一来,在尸体上揩拭⾎迹。

  立青看得仔细,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人竟是五手张光。

  想到江南七义,七义中三人已经被神秘的青⾐女子废了,那青⾐女子的俏逸形貌,悄悄地飘上了立青的心田。

  立青想起从认识她到得病呵护的种种往事,不噤忘了⾝在何处。

  他低头望了望⾝上的⾐衫,他知道是那女子亲手一针一线的,现在又破得不象⾐服了。

  他抬起头再望那边,五手张光哼哼冷笑自言自语地道:

  “绝世奇宝是你这等无福消受的傻蛋能得着的么?嘿嘿,多谢你替老子挖出来啦…”

  说着他就伸手把地上的青⾊石盒拾起来,立青见他十分紧张地把合盒关了起来,双手拥抱着石盒喃喃地道:

  “天下英雄聚集此山,这绝世奇宝却让我张光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手,这…这真是天意…”

  立青眼见他被谋杀了,又夺得了别人之物,他在心中怒吼了一声,道:

  “你…你这样是不行的!”

  他记起了那⽇碰到的江南七义中的三人,自己被他们硬生生庒在地上的情景,他怒哼一声,站起⾝便要走出去——

  光仍喃喃地道:

  “…天意,天意要我张光变成盖世⾼手…”

  他话声未完,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错,嘿嘿,是天意,是天意叫我张光这副狂猖相!”

  张光吃了一惊,原来这少年竟是那夜在小村之后现⾝,迫着梅老先生出杀⽗仇人的狂傲少年,立青暗道:

  “怎么认得的人全都来了?”

  张光也曾目睹过这奇怪少年的一⾝不可思议的功夫,他万万料不到这少年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少年的话才说完,又是一声难听的声音传来:

  “便是我兄弟看了也觉眼!”

  张光骇然向左一望,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嘿,墨石学艾老大、艾‮二老‬!”

  立青寻声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左面又站了一对一般⾼矮,一般胖瘦的十分相信的黑汉子。

  立青可不知道,站在对面的这一对黑汉子,当年曾和金刚脚艾老八,梅花神镖金老儿在少林寺追得方老爹走投无路,只是当时立青被点昏睡⽳,不认识对面的一对仇人罢了。

  张光逐渐恢复了镇定,他沉声道:

  “好,好快的消息。”

  他说着猛然一跃⾝,向着他们兄弟和那少年中间猛冲过去。

  那少年好快的⾝形,张光才动,他已经如一阵风挡到了张光的必经之地。

  张光鼓⾜全力向着怪少年冲去,一手抱着石盒,一掌向前一探,立刻一股⽩⾊的烟雾从掌心吐出,向怪少年打去。

  立青知道这就是张光的成名绝技,那少年掌隔空发劲,张光却猛一扭⾝形,飞⾝从黑石掌艾氏兄弟的头上飞了过去——

  这张光好生狡猾,另一个却向前发掌,立青此时中武学相

  当⾼深,他一看之下便明⽩用意,暗忖道:

  “妙啊——”

  果然那两掌之力在空中一合之下,产生了一种猛劲,只见张光在空中间哼一声“呼”的落了下来。

  那青⾐怪少年冷冷地道:

  “这等回旋之劲,我一个人也能办得到。”

  艾家兄弟名満天下,被这不知名的少年没头没脑的一损,不噤呆了半晌,两人对望一眼,冷冷地道:

  “我们兄弟看来得杀两个人了。”

  他们这话明摆着要把怪少年算上了,怪少年強敌当前,无故又拉上了两个仇人,真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张光见三人一步步近了来,他抱臂道:

  “你们要怎的?”

  墨石艾家兄弟双双道:

  “放下手上的石盒,走路!”

  怪少年哼了一声,嘴角向他们嘲弄地一歪道:

  “就这样便算了么?我可要灭口!”

  张光火上心来,一字一字地哈哈大笑道:

  “三位意见不同,教我张光听谁的呢?”

  正在此时,忽然唰的一声草木响动,又是两个跃了出来,其中一人道:

  “大哥莫慌,我们来了。”

  立青定眼一看,来的两人面孔甚热,正是江南七义中的‮二老‬及老三。

  立青抬起头来,只见那看似削壁绝岩上,原来隐隐约约的有着一条小通道,蜿蜒盘旋可达壁顶,难怪那么多人下得⾕来。

  张光哈哈长笑道:

  “兄弟们,我们冲!”

  他把青石盒往怀中一塞,双掌鼓劲而发“五掌”挟着一阵⽩烟直向墨石掌艾氏老大劈了过去——

  艾老大冷冷哼了一声,举起掌来了上来,墨石掌是纯粹外家的上乘功夫,这两人都以掌上功夫驰名武林,一触之下,各有忌惮,都向后退倒了半丈。

  那怪少年对张光道:

  “本来我懒得参战的,只是我怕你老兄让这两个黑汉子宰了以后,他们两人一个着我,另一个就逃,那可就上了大当。”

  他好似义正词严,理所当然地向五手当头劈去。

  那边江南七义的‮二老‬,老三飞⾝过来,一涌而上。

  霎时间六人打在一起,这六个人个个都手辣手黑,所出的每招都又狠又毒,立青不由看得呆了。

  这六人虽是拼斗在一起,但大家的目标都在五手张光⾝上,而张光也就借着这种情形,每每在危急之时,便向其中一人冲去,甚至躲到他的⾝后,尽量使得只一个人能直接攻击着他。

  立青默默地看着他们所谓成名江湖的⾼手,每一招都又毒又卑鄙,他皱着眉,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哎哟!”惨叫一声,怪少年竟然突施偷袭,一掌击在‮二老‬的左臂上,一种骨骼碎裂的声音传出,令人闻之心颤。

  老大一掌拍向怪少年,他厉声喝道:

  “你这小子是谁?⼲什么暗算我兄弟?”

  怪少年哼了一声,道:

  “也算不了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宝物,便算杀了老命又算得了什么?”

  艾老夫连发两掌,闷哼一声,从那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已经把这怪少年恨之⼊骨了,他转⾝道:

  “‮二老‬,怎么样?”

  艾‮二老‬哼了一声,道:

  “死不了,大哥、施墨石毒掌!”

  他这句话说出,周围打斗的人都是一震,艾氏兄弟的墨石毒掌据说能从掌中出毒气,只是没有听说过他们用这毒掌,也许是逢上他们施这毒掌的,全都作了毒掌下的死鬼了。

  张光却借着一霎时间,猛然一声不响地一掌向那怪少年偷袭过去,一股浓密的⽩烟骤升起,怪少年急切之间挥掌便架,那艾老大却在这一刹那间猛喝一声:“躺下!”

  他手起掌落,直拍向怪少年背心,却是一股墨烟升起,一黑一⽩,两股浓烟在一起,蔚为奇观。

  怪少年大喝一声,一掌护,一掌倒拍,轰然一声,五手张光被震得飞起半文,墨石艾老在被震得倒退三步,而那怪少年牢牢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墨石掌艾老大冷森森地道:

  “小子,你已经中了墨石毒掌,还有两个时辰好活,你自己打量着怎么办后事吧。”

  那怪少年听了这话,一个翻⾝倒跃而出两支,他提气运行了一回,然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一丝也没有改变,只是冷冷地道:

  “墨石毒掌,姓艾的,你好毒的功夫,你是说我只有两个时辰好活了吗?”

  艾老大冷声道:

  “不错,可惜了你一⾝上乘武学!”

  怪少年道:

  “还好,两个时辰⾜够了——”

  他说到这里,跑出三丈,忽然回转过来,一字一字地道:

  “姓艾的,记住一句话:下次我们相逢时,便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怪少年⾝法如飞,片刻之间消失了。

  众人都停了一会儿,忽然惨叫声起,原来艾‮二老‬突然施暗算,一脚踢中了江南七义中的‮二老‬,而同时间,五手张光也同时向艾老大偷袭一掌,江南七义中的‮二老‬一声惨叫后,向后连倒数步,跌在那潭湖⽔之中。

  奇怪的事发生了,只听得江南七义中的‮二老‬跌在⽔中如跌⼊沸腾的油锅中一般,连声惨叫不绝,张光大叫道:

  “‮二老‬,怎么啦…”

  ‮二老‬息道:

  “痛…痛…”

  只见他突然之间,脸孔手脚一齐发黑,翻了一个⾝便沉了下去,⽔面上只剩下几个⽔泡儿。

  “黑死潭!”

  张光骇然大叫出声,众人皆如触电一般下意识地向后一退,武林中传说的雁山中有一死潭,却不料就在此地。

  张光一双眼珠向四边转了一下,忽然飞跃过去,把怀中的青石盒塞在老三的手中,低喝道:

  “我掩护你,快走!”

  墨石掌艾氏兄弟的注意力本来全集中在张光⾝上,这一来,贪婪的本使他们立刻注意到老三的⾝上来。

  五手张光借着这松口气的机会。突然一掌劈出,对准艾老大当袭到,艾老大一闪⾝避开,张光却猛地一张掌,掌心一把暗器出艾‮二老‬。

  艾‮二老‬生行险江湖,但也没有想到这一着,他狂叫一声,挥动着一只独臂,左右震开了五枝短钢箭,另外七只却⼊了他的膛。

  艾老大一把抓住即将倒地的弟弟,眼中直要冒出火来,那江南七义中的老三早抱着石盒飞奔而去,张光也跟了上去,他叫道:

  “三弟,等等我!”

  那老三略一停顿,张光也一步赶上去,和声道:

  “‮二老‬,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得到了。”

  老三方道:

  “大哥…”

  张光猛然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老三口噴鲜⾎,嘶哑吼道:

  “大哥…你好狠!”

  便“卜”的一声,倒在地上死了,张光俯⾝摸出青石盒,方一站起,一股带着异味的掌风面而来,一个冷冷地声音道:

  “五手!躺下!”

  当张光从浓密的黑烟中看清了艾老大时,他已经来不及了,只狂叫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声音“啪”“啪”两声沉闷声音的传出,两记墨石毒学结实在打在他的膛上。

  张光一跤跌在地上,动也不动了,艾老大仰天长笑,才上前俯⾝拾起了那石盒。

  他的手才拿住那石金,张光忽然飞起一脚,端端正正地踢在了他的‮腹小‬上,他仰天一跤跌出五六步,脸上颜⾊斗然变得如⽩纸一般,摇摇坠。

  那张光飞出一腿后,躺在地上再不动弹,看来是死了。

  立青看得全⾝发⽑,不知所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立青一眼看去,竟然又是一对相貌长得一模一样的汉子。

  立青仔细看了一眼,他认出这两个人,原来竟是他到雁之前,路上投宿小镇所见过的那一对漠南金沙门的孪生汉子,他想了想喃喃地道:

  “是了,他们曾说要到雁山的…”

  那一对汉子显然是被⾕底这一片尸陈満地而引过来的,他们立刻发现了艾老大盘膝坐在那儿。

  艾老大正要強抑制重伤,收起手上的青石盒,但他立刻机警地发现了有人到来,他索地装着不动,明知并非上策,但他此刻是动手收盒,那两人必然立刻看见,另一方面他自觉內伤甚重,已达难以支持的地步了。

  两人紧张地对望一眼,立即看见了艾老大的手中青石盒。

  两人紧张地一齐停了下来,左边的问道:

  “大哥…青石盒…是那话儿么…”

  右面的瞧了瞧尸阵狼籍的情形,点头道:

  “多半是的!”

  这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立青只道又是一场‮杀屠‬要开锣了,他紧捏了拳头,想到“以武止武”四个字——

  却见那一对金沙门的⾼手相互对望了半天,却不上前去抢夺石盒,艾老大分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只要上前一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忽然那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左面的道:

  “大哥,我们没有这份运气。”

  右面的点了点头道:

  “‮二老‬,瞧这情形,这黑厮分明是宰了这许多人方夺得石盒,纵使如此,我们漠南萨家的人岂能乘人之危,横刀夺人之物?这一趟算是我们⽩跑啦,‮二老‬,我们走吧!”

  这一对兄弟竟然手牵着手扬长而去,任由那你争我抢的青

  石金握在垂死的艾老大手中。

  立青目睹这一幕,他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感慨,这一对兄弟的

  举动,好象是替立青出了一口气一般,他目送着这一对兄弟走得

  老远,直到看不到为止。

  艾老大挣扎地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三步,猛然鲜⾎直噴,一

  跤跌坐在地上,口中依然噴⾎不止,眼看就不行了。

  只见他挣扎着想举步,却已经是寸步难移,他一分一分举走

  手来,那只青⾊的小石金握在他的手中。

  他喃喃地道:

  “想不到我艾老大命绝在这里,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着…”

  他奋力地把石盒一掷,要想掷⼊那黑死潭中,但是石盒只被丢出数丈,堪堪落在湖边,发出清脆的一声。

  艾老大双目怒放,息噴⾎,却无力拾起再去,只听得“叭”的一声,也倒毙在地上。

  立青惊得呆了,艾老大和原先第一个送命的人在垂死之际都是同一想法,都想将石盒沉⼊潭中,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这只小小青石盒,已经有六个武林⾼手横尸地上,立青觉得自己仿佛⿇木了似的。

  他缓慢地一步走出来,那青⾊的小石盒,安静地躺在地上。

  他默默拾起石盒,揭开石盒,只见盒中既不是金银珠宝,亦非仙丹奇药,竟是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纸小册。

  那破旧的封⽪上写几个古篆,立青看之下,心中猛然一震,他慌忙地从怀中将情而死的青年所赠的秘笈拿出来,一比较下,只见两本书上写的都是“昆仑秘笈”四个字。

  他打开书来一看,却全是看不懂的蝌蚪文字,他不噤惊得喃喃道:

  “难道天下大,強如三心红王、纯观主也为的是这么一本书么?怎么与我这本书名同而內容不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个如寒冰一般的声音从立青的⾝后传出:

  “把石盒里的东西给我。”

  立青猛然转头,只见那瞽目杀君冯百令瞪着一只独眼,如一尊凶神恶煞一般立在⾝后半丈之距。

  立青把石盒向后一扔,道:

  “你要便给你。”

  他右手飞快地将两本小书往怀中一塞。

  石盒飞在空中时瞽目杀君已看见是空的,他猛发一掌,那石盒在空中忽然转向,呜的一声向立青。

  立青心知已处绝境,反倒丝毫不惧了,他见那石金来势虽然快速,但伸手硬接,那石盒距他手掌数寸之时,他掌心一吐,反应便在手中。

  瞽目杀君不噤暗惊,忖道:

  “难道这半个时辰不见,这小子又进步了不少?”

  立青毫不退缩地盯着他。

  瞽国杀君道:

  “快把怀中之物拿出来!”

  立青也冷冷地道:

  “不拿。”

  冯百令受到立青的气也够了,他知道多说无用,当便是一掌劈来。

  立青象是忽然想起这一天来一直被独眼龙迫得走投无路,他心烦火起,举掌毫不相让“碰”的—声,立青退了半步,他感觉出自己若是再退半步,便得跌⼊“黑死潭”了。

  那江南七义中的‮二老‬跌⼊潭中全⾝发黑的情形涌上心头,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瞽目杀君那一只独眼充満着⾎丝,一步步紧过来,那可怖的眸子中出一种⾎腥遍地寒光。

  冯百令昔⽇一现武林,便连屠三十六名⾼手,杀名之重,在武林中犹无出其右者,他这一露杀机,的确令人不寒而栗,立青几乎不敢与他目光相对——

  冯百令的脚步缓慢地走近,立青心中忽然兴起一丝苦笑,暗道:

  “不,我岂能任人宰割?就凭这独眼龙我便任他宰割吗?”

  他抬起头来,双目出坚定的光辉,这时,冯百令站在他⾝前不远处。

  呼呼两声,冯百个拍出两掌,又重又沉,宛如两只百斤重的铁拳在飞舞一般。

  立青双脚钉立在潭边上,他只觉得瞽目杀君的两掌犹如化成了十几只手同时攻来,真不知该防哪一掌才是。

  立青昅了一口气,索闭上眼,管他来的是几掌,对中就是一掌推出——

  冯百今只觉得他这一掌刚柔井济,似乎是出自一个內外兼修的已经达化境的⾼手,他一触而收,另一掌却在这一霎时之间攻出九掌。

  这九掌全是一代宗师三心红王手创的绝招,其快如电,绝非世俗所能看到的其中的厉害,而立青目不转睛,在这一刹那间双掌上下飞舞也还了九招。

  立青这九招前三招还是少林寺廿‮路八‬“先敌神掌”中的路子,后面的六招却是闻所未见的了。

  冯百今只觉得这六招无论力道招式都妙不可言,但是这就没有一招他能叫出名堂来的,甚至连路数都摸不清。

  莫说瞽目杀君冯百令识得这六招的名目,便是当今武林之中,只怕没有一人叫得出名目来,只因这六招乃是方才急切之中立青所创的。

  立青在一月之內,一招一式也没有学到,但是却得到了两种极端的盖世內功,相济之下,竟然产生了意外的威力,更可贵的是,一代怪杰何克心传授给他相当于“道僧王后”程度的武学道理。唯则立青不能全懂,但他都牢记中,只他能了解的这一丁点,恐怕已不是换一个人苦修终生所能看到了。

  他中没有一招固定的招式,但在这生死悬于一线之时,被冯百令沉重的掌力迫得见招拆招,而那些深奥的武学道理使他信手出招出都表现出一派⾼手的风范。

  瞽目杀君冯百令惊奇得几乎叫起来,他喃喃地骂道:

  “难道这小子是神仙么?这下子他象又是精进呢?”

  于是瞽目杀君冯百令‮狂疯‬般双掌翻飞,招招全是不可思议的厉害绝着。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立青双⾜牢钉在黑死潭的边缘上,双眼注视着对方的出招,双掌随着对方招式变化而变,硬碰硬地挡了瞽目杀君三十大招。

  也就是说,立青在这一霎时间,又信手创了三十招妙招!瞽目杀君掌出愈来愈快,掌力也愈来愈重,然而他却发现立青的掌势封得也一招比一招紧密。

  冯百令暗暗想道:

  “若让这小子撑到五十招之上,不动他半步,瞽目杀君威名何在?”

  他冷哼了一声,突然双手连发三掌,招招重如开山巨斧,立青奋力招架,发为之上指,然而冯百令斗然双掌一停——

  武学中上乘⾼手讲究的所谓“举止之间有若行云流⽔,起于万静之中,而停止于所当止”象冯百令这等突然从万动之中变为万静,确是闻所未闻,这正是三心红王研究的武学异于正道之处。

  立青双掌骤然架空,他一征之间,猛可脖上一紧,一道铁箍般的手掌已扣在他的脉门之上。

  立青心中又惊又骇,此时他倒不是害怕冯百令擒住了他,而是惊恐于冯百令这一招不可思议的怪招,瞽目杀君抓住他的脉门,他好象没有感觉似的,脑中只是充満着方才那一招神妙之处。

  瞽目杀君冷森森地道:

  “小子,你服了么?”

  立青不答,其实他本没有听见,瞽目杀君指上一用劲,立青立感奇痛刺骨,他怒哼一声道:

  “你要怎的?”

  冯百令见他到了这地步还要发脾气,不噤怒道:

  “我先废了你的招子又怎样?”

  立青望着他的独眼,不噤一寒,但就在此时,一个灵感如闪电般地掠过他的心田,他喜上眉梢,喃喃叫道:

  “是了。”

  冯百令喝道:

  “什么是了?”

  立青猛提一口真气,双脚飞起,单掌一翻,冯百令退了三步,立青己挣脫了他的控制。

  立青道:

  “就是这一招是了。”

  冯百令忽然一错⾝,立青只觉得眼前一花,他才要遁掌,猛觉腕上一紧,竟然又被扣住。

  这一下立青自始至末就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惊疑地瞪着冯百令,冯百令冷冷地笑道:

  “你再挣扎着?”

  这次冯百令可不敢再大意,他伸手把立青前⾐襟一扯,把那两本小册扯了出来,他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兴得意已极。

  过了一阵,冯百令把两本破旧的小册子小心仔细地收在怀里,喝道:

  “跟我走——”

  敢情这里満地尸首,极易引起山上人的注意,瞽目杀君拉着立青飞快地跑离这片黑死潭。

  立青脉门受制,只得跟着他飞奔,他脑中糊糊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们跑了许久,峡⾕变得更狭窄了,天空的蓝⾊也成了一线。

  瞽目杀君停下⾝来,立青也只得停下⾝来,前面出现了一片密林子。

  冯百令走进密林中,在立青脚前软⿇大⽳上猛点一下,盘膝坐了下来。

  他从怀中把两本小册子掏了出来,抱着书本翻着看了看,抓了抓头,皱着眉头,把那两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立青发现他庒儿把那两本书倒捧在看,过了一下,他索把收横过来看了。

  立青暗暗奇道:

  “难道这瞽目杀君是个不识字的老耝?”

  冯百令看了半天,又把书收起,似乎在思索着一件难事,正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人语声传了过来。

  冯百令十分机警地一伏⾝,他从树⼲中间向前窥去,只见远处走来了三个人。

  立青全⾝⿇软,但他躺在地上,也能勉強看见,那三人走得近了。

  瞽目杀君闪着独目,看着这三个人,只见当先是一个发髯皆⽩的老头,那老头看起来总有七十以上了。

  后面跟着的两人,左边的一个青年面⽩英俊,只是太过⽩皙了一点,眉目之间带着一线杀气,右边的一个步履稳若泰山,每跨一步,皆有一种龙腾虎跃的气度,一眼看上去,这人起码有一甲子的苦修內家功力,但年龄却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之间。

  冯百令再一仔细观察,登时大吃一惊,原来这瞧不出‮实真‬年龄的人面貌竟然长得和立青一模一样,只是⾼矮略有不同。

  冯百令低声道:

  “这人是你什么人?”

  立青摇首道:

  “什么人了不是。”

  冯百令冷冷地道:

  “乖乖躺着不要出声,否则就叫你死得好看。”

  那三人走到离立青不及三丈之处,那老人拣了一块⼲净的石头坐下来,那两人也在对面一截树⼲上坐了下来。

  老人似乎经过了一番跋涉,气如牛,一面掏出汗巾揩拭额上的汗珠,一面呼着热气,那面⾊⽩皙的青年道:

  “老丈有话休息再说不迟。”

  老人点头叹气苦笑道:

  “人老了,真不中用了。”

  那两人背对着冯百令这边,一同坐在一段耝树⼲上,那⽩皙的青年用手指在背后树⼲上刻写道:

  “这老头看来満腹神秘,他若问我,我用什么姓名相答?”

  他手指运转如飞,如同在沙上写字,又快又清晰,他写完了伸手抓住那酷似立青的手,按在那行字上。

  那人一伸手,似乎已经知道刻的是什么,他也伸出指头刻道:

  “随便捏造一个名字吧!”

  ⽩皙青年伸手一摸,猛可掌缘在树⼲上一刮而过,所有的字迹全让他给刮去了。那酷似立青的人,老泪婆娑地颤声道:

  “方少爷,当真是皇天有眼,方家忠义,一世若是绝了后嗣,那么那…秘密只好随着老朽没⼊⻩土了,天可怜见,终于让老朽碰上你,你…方…方少爷长得真和你祖⽗象了,是以老朽一眼便认了出来…唉,整整五十多年啦…”

  老人动地说着,立青一句一字地听在耳中,他心中又惊又喜——正在这时,闯是令低着嗓子道:

  “这两人是谁?你识得么?”

  立青哼了一声道:

  “飞狐云焕和…”

  冯百令沉声问道:

  “还有一个——那个和你十分相象的!”

  立青几乎要说出是“铁掌司空凡”但是聪明的他立即忍住了,他摇了‮头摇‬表示知道,他心中暗道:

  “显然这老人认错了人,而司空凡这老狐狸,竟然卑鄙地冒用我的⾝分骗取这老人所说的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他暗道:

  “如此说来,这老人原是要寻找我的,他…他找寻我⼲什么…啊…他方才说什么‘你祖⽗’,我祖⽗?与我祖⽗有什么关系?…”

  立青很少从⽗亲那里听到关于祖⽗的事,他甚至本不知道他的祖⽗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时那老人放开了紧抓着铁掌司空凡的双手,司空凡道:

  “老丈您慢慢说,先说您怎会认识…认识家祖⽗?”

  老头道:

  “唉,这秘密蔵在我心中几十年了…老朽跟着方老爷跑江湖的时候,莫说少爷你,便是你⽗亲只怕也不过十岁不⾜哩…”

  他说到这里,忽然旁边的⽩皙青年,连忙住口。

  司空凡会意,他道:

  “老丈但说无妨,他…他是我的刎颈至…”

  老人眨了眨眼问飞狐道:

  “还不曾请教这位老弟的尊姓大名?”

  云焕和呵了一声,信口道:

  “敝姓梅——”

  老人吃了一惊,以手加额,喃喃地道:

  “天下有这等巧的事?天下有这等巧的事?”

  他摇了‮头摇‬,疑惑地望着云焕和,云焕和暗想道:

  “难道我信口开河,随便捏个‘梅’字就出了⽑病?”

  老人问道:

  “尊祖⽗名讳可否见告?”

  云焕和是何等人物,他一听便知要糟,但他脸⾊丝毫不动,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道:

  “这个…家⽗一向叮嘱在下,不便——”

  老人点了点头,云焕和一看颜⾊,知道自己这一答又我半又碰对了,这聪明绝顶的青年细细推测道:

  “这样说来,他所谓姓梅的多半是个隐名埋姓的人…”

  老人再次探测道:

  “那么你可曾说过一个‘⻩⽩岩’的名字?”

  云焕和双目一翻,连声道:

  “⻩⽩岩?听过,在下当听家⽗提起这名字。”

  老人紧张起来,失声道:

  “呵,几十年啦,梅大爷还记得…记得‘⻩⽩岩’,可见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说到这里,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而云焕和是何等机伶,他在脑中略一盘旋,已经抓住了核心,他暗道:

  “听他的口气,他这里所谓的梅大爷定是指‘我’的祖⽗了,那么‘⻩⽩岩’必是与‘祖⽗’同时代的人…”

  他竟然借着这一线索编造道:

  “家⽗常常一人喃喃自语:“若能寻着⻩⽩岩,问题多半就能解决了…唉,也不知⻩⽩岩是否还在人间?”

  飞狐这一段不着边际的谎言,居然又碰着了,那老人双目老泪盈盈地叫道:

  “果然是,果然是…梅大爷的后人…唉,苍天真有眼睛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岩,⻩⽩岩就是老朽呀…”

  飞狐一撞司空凡,两人同时假装站起来,満面都是惊喜之⾊。

  老人太过动,他全⾝颤抖地望着前面的这两人,忽然他象是想起一件事来,他的老脸上全是欣喜之⾊,伸手指着两人道:

  “方才你…方才少爷说…说梅少爷是你刎颈之,那么…那么你们已经知道前事,方梅两家已经和好如初了…”

  他过分‮奋兴‬,话都说不完全,云焕和及司空凡互相对望一眼,云焕和面上忽然装出十分惊奇的模样道:

  “什么…什么事?我们全不知道呀…”

  老人皱眉想了想道:

  “那么你们本来不认得,是碰上才结识的是不是?”

  云焕和虽不知道老人此话的意思,但他知道这句话是老人据自己的那句话推测出来的,是以他毫不犹豫地答道:

  “对对,老丈说得一点也不错。”

  果然老人点头道:

  “那就是了——”

  老人仰望天喃喃地道:

  “既然是老天爷安排得如此巧妙,老朽今⽇是该把这秘密说出来了…”

  老人的脸上带着一种神秘而恐惧的神⾊,连瞽目杀君都瞪大了眼睛,专心倾听。

  立青当然听得出来这只狡猾的狐狸所弄的把戏,那老人说“老天爷安排得巧妙”说来也真巧绝人寰,云焕和随口捏造一个“梅”居然就让他碰对了,而且被他一阵胡说八道,老人听得深信不疑,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秘密关系着我方家?

  老人又坐回石墩上,开始说出那蔵在他中几十年的秘密——  WwW.IsJxS.CoM 
上一章   烽原豪侠传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上官鼎创作的小说《烽原豪侠传》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烽原豪侠传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烽原豪侠传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