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柳湖侠隐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柳湖侠隐  作者:还珠楼主 书号:41010  时间:2017/9/18  字数:30221 
上一章   ‮驱前花 地匝歌笙 云如侣艳 讴蛮起下月 回三一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寨主早已扬手发出一圈⾎光向空照去,另有万千缕⾎丝和座前金鼎中绿烟,箭雨一般向空,那等神速之势,百兽恶阵又早隐去形迹,布満崖上,照理敌人只吃⾎光一照,立时陷⼊阵內,便难脫⾝。就在这时机不容一瞬之际,竟会被敌人遁走,声才⼊耳,人已不见,未两句语声竟在数十百里之外。知道青衫老人家法素严,既许爱于门人来此,定成敌对,就他自己不出面,也必有后文。寨主正在又急又怒,把⾎光隐去,暂停发难,打算先杀巧姑,再杀赵、王二人出气。刚把琊法一收,又听破空之声,又见两道青光横空飞来,看出是正教门下,方要动手,猛然想到同坐妖妇赛红线陶银姑自从寨舞之后,便不时向空凝望,从未动手,似在等人神气。寨主知她琊法⾼強,凶无比,炼就摄魂之宝,多⾼法力的人,只要骤出不意,被那五⾊魂香雾罩住,或被前那面太镜一照,⼊便倒,任其‮布摆‬,凭她喜怒爱憎而定生死。出手又是绝快,险毒非常。

  只不知何故不肯出手,却将一双⽔汪汪的⾊眼不时朝赵、王二人瞟去。寨主近一甲子虽然倒行逆施,与群琊为伍,多行恶事,毕竟昔年曾在天都、明河二老门下,尚知琊正之分,因而暗骂无聇妇。及至青光一到,妖妇突然満面喜容,口喝:“老山主暂停,此是我的好友。”随即上前去。寨主刚一停手,来人己落向台口。

  赵、王二人认出来人正是韦莱和朱嵩云,不知怎会和妖妇成了一。想起去年相助之德,刚同声⾼呼:“师兄。师妹。”紧跟着又有极強烈的破空之声,兄见两道青虹凌空飞泻,跟踪追来。寨主和众妖人因见这两起人的剑遁同一家数,前后相继直落台口,误以为又是妖妇勾结来的正教中少年男女,均未在意。后来这两道遁光更是神速,落地现出一个美少年和一个装束淡雅美如天仙的‮妇少‬。刚一落向台口,男的扬手便是一片金光祥霞,朝前二人透⾝而过。韦莱、嵩云当时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好似琊法已解,面现惊疑之⾊。妖妇正往前赶,瞥见后来两人似是新被自己惑的韦莱和嵩云的同门,功力骨更強得多,人更俊美。当时心花大放,认作网中之鱼,举手可擒,做梦也没想到恶贯満盈,死星照命。

  后来两人正是女仙陈淑均的门⼊丁韶、林瑜,因体师⽗心意,知道韦莱、嵩云为妖妇琊法所,不特弃正归琊,并受妖妇挟制,参预⽟龙山斗法之事,事完,还要去往点苍山盗宝,自取灭亡。于是受了前辈女仙雷姑婆指教,求得一道灵符,又向李洪借了一件法宝,冒着奇险,乘机赶来,想杀死妖妇,破去琊法,救走二人。双方刚一对面,丁韶便将灵符发动。林瑜还未落地,便觑准妖妇下手。知她前所悬太妖镜最是毒,只要被照中,不论仙凡,均被摄去,強迫乐,端的毒非常。最厉害的是,妖妇所摄少年男女的元神,全都噤制在妖镜之上,如不破去,被害人决难复原,一见妖妇来,手已按向前,不等镜光发出,扬手便是⾖大一团金光朝镜去。同时妖妇前妖镜上也正发出一股‮红粉‬⾊的妖光面照到。丁、林二人立时心神一,觉得不妙,但可支持。妖妇原见金星从对面来,双方势子都急,相隔又近,因平⽇自恃太甚,以为凡是威力厉害的法宝,多与敌人心灵相连,只要人被镜光倒,立时无效。百忙中瞥见镜光到处,敌人只是面上微现惊异之容,神志并未昏,心中一惊。猛想起那团金光打向前,如何不见?就这微一转念之际,霹雳一声,一团金⾊雷火突在镜中一闪,当‮炸爆‬,当时连镜带人齐成粉碎,⾎⾁纷飞,溅満台。妖妇连声都未出,便遭惨死,形神皆灭。那金光神雷万分強烈,威力大得出奇。挨近妖妇的一个妖道方才受伤回坐,本在气闷出神,没想到敌人发难如此神速,竟遭波及,打断了一条臂膀,溅了一头的碎⾁污⾎。旁立山人也死伤了好几个。

  琊法一破,丁、林二人见已成功,立时手指金光,拥了韦莱、嵩云,向空飞去。寨主见状大怒,手掐法诀往外一扬,万⼲缕⾎丝,又似暴雨一般向空去。丁韶等四人虽被围困在內,仗着护⾝金霞十分強烈,満空⾎丝竟被冲断,正待突围而出,寨主厉声喝道:“无知小狗男女,来得去不得了!”说时,手指处,当时天昏地暗,星月无光,一片⾎云宛如天幕,当头下庒,只一闪,便将四人一齐罩住。

  赵霖见巧姑战兢兢跪伏地上,本就万分怜惜,偏生隔着一层⾎光不能上前。又恐巧姑蛊毒发作,多受痛苦,大援未来,⽟钩斜能否冲破⾎云也不知道。正在愁虑,丁韶等四人又被琊法困住,虽有金霞护⾝,丝毫行动不得。眼看上下四外千百种奇形怪状的猛恶兽头影子已各口噴毒焰,目凶光,碧瞳如电,注定众人,不时出没隐现,往来飞舞,知道妖阵将要发动,兀自惶急叫苦,无计可施。

  寨主早就迁怒巧姑,犯了平⽇凶野之下毒手。此时竟生毒计,戳指喝道:

  “不孝畜生,我脸被你丢尽。今⽇是你自请服毒,我先还想委曲求全,谁知你那情人负心,不肯降服⼊赘。你姊月姑现已残废,方才又有几个小畜生乘机暗算,伤了我几个好友。事情全由你而起,本意使你受尽苦痛,才行杀死,念你只是痴心妄想,不遵⽗命,尚未背我山规,只要肯将生魂献上,可兔好些痛苦;如再违命,守定元神不肯出窍,必用神蛊将你全⾝由內而外嚼成粉碎,休说我狠。”

  巧姑本受⾼人指教而来,知道今晚虽不免受一场痛苦,终可转祸为福。因知⽗亲不久大祸临⾝,意冒险‮警报‬,哭劝收阵逃走,免遭形神俱灭之祸。哪知寨主天凶恶,喜怒无常。先见赵霖英俊胆大,也颇赞许,打算委曲求全,只要肯降服⼊赘,不背山规,损及自己威望,便可容让。敌人偏是宁死不屈,最可恨是已和巧姑约定为夫,只和自己作对,还说了好些刺心的话,不由犯了凶野之。如非司大虚、魏⾚霞深知当晚形势不妙,惟恐恶阵发动,被未来強敌看破虚实,再三劝阻,已早发难。略一迟疑停顿,‮意失‬之事已接连而来:月姑重伤残废,同伤亡惨重。満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巧姑见寨主要下毒手,知难幸免,本不想死,又听情人在⾎光中疾呼灵药己然求到,并有灵符一道,只一见面,立可化毒破去琊法,转危为安,救星不久即至,就望忍苦待援。心想:“⽗亲如此狠毒‮忍残‬,为了对敌取胜,死后还使自己永受炼魂之惨。”不由心胆皆裂。正在哀声悲鸣,求念⽗女之情,容自己和情人抱头痛哭,再见一面。寨主还未及回答,月姑強迫朱人虎抱在怀中观战,因看出⼊虎变心,嫌她残废丑恶,腥秽难闻,双眉紧皱之状,心中悲愤万分,也不说破,见寨主暴怒,要下毒手,妹子又在哭喊求饶,惟恐寨主被妹于感动,和⽩天一样又活了心,便接口哭喊:“妹子害我残废,大夫无良,已无生趣,情愿献出生魂,加增此阵威力。但是妹子是罪魁祸首,容她不得,在生前消此仇恨,望乞恩允,代爹爹下手。”

  寨主也是劫运将临,竟未想到巧姑⾝中蛊毒,元神受噤,如何敢于违抗?因摄生魂,须出自愿,才可当时应用,一见不肯献出,怒火正往上冲。侧顾月姑⾝受重伤,为助自己成功,抵御未来強敌,竟不惜⾝受炼魂之惨。知她暴戾凶狠,情‮忍残‬,琊法较巧姑为⾼,本⾝更具制伏群兽之长,用作主幡生魂,比巧姑要強得多。自己原因司大虚当⽇一到便加警告,说伏魔真人姜庶因奉天都、明河二老遗命,久行诛。因念多年同门之谊,想自己⽇久生悔,改琊归正,只要敛迹,不再为恶,便拜录章,代向二老求免宽恕。

  又因自己兼习左道,法力⽇⾼,惟恐一击不中,有损威信,因此迟不发动。后因自己恐二老言出法随,早晚应验昔⽇誓言,于是勾结妖人,祭炼百兽恶阵,意图相抗,伤了许多生灵,这才决定时机一至,遵照遗命,行法诛杀。惟恐自己不服,独力难支,除大师兄矮叟朱梅之外,又把追云叟自⾕逸、凌雪鸿夫约来相助,还有散仙中的怪人怪叫花凌浑、⽩发龙女崔五姑夫和另外两个帮手,这些人个个法力⾼強,飞剑神奇。自己得信以后,方始害怕。无如势成骑虎,无可挽回,没奈何,只得一面重订山规,约束子女、门人,不令私自出山惹事;一面勾结⾚⾝寨山人和长狄洞哈哈老祖的两个门人,暗中重炼百兽恶阵,以图一拼。候了好几年,敌人未来。不意二山女和赵、朱二人婚姻之事惹出大祸,竟将敌人引动。听敌人口气,分明有恃无恐,今晚子夜后,这班強仇大敌,全要来到。因见前数年老是平安度过,毫无动静,而那百兽恶阵系按照哈哈老祖传授,重用琊法祭炼,威力虽比以前增加十倍,但那最后一关最是恶毒,不特炼时⾎焰飞腾,上冲霄汉,不为正教中人所容,易被敌人警觉,并还缺少两个生魂镇庒那面主幡。至少也须摄取一个骨深厚有法力的男女修道之士,如是女魂而又精通琊法的更为合适。

  寨主先恐惊动仇敌,意事急再摄生魂应用,迁延至今。事前虽然风闻这些对头不久前来寻事,因以前传说虽凶,始终不见人来,虽然加紧戒备,主幡所需生魂尚是虚悬。

  本意对头不来便罢,万一寻到,急切间无从物⾊,便由所生子女中选出一个应用。开头半夜无什警兆,以为又和往年一样,密云不雨,事出传闻,仍可平安度过。虽凶恶,无故杀害亲生子女,到底为难。当夜虽有几个无名后辈来此扰闹,也未放在心上。虽听司大虚连次警告,终想仇敌如来,应该早到,不应寨舞已过,尚无迹兆。直到李洪、阮征相继在空中出现,把人救走,他想起青衫老人门下既然来此,决非无故。否则老人近因功行圆満,门人子女甚多,以前又有一面之缘,平⽇井⽔不犯河⽔,道法又⾼,遇事前知,如非认定自己将趋灭亡,决不会许门人出来多事。这才情虚胆怯,断定仇敌必来无疑。惊惧之下,只图自保,凶一发,哪还管什⽗女之情。本意巧姑⾝中蛊毒,赵霖不肯屈服,事已闹僵,取她生魂以作主幡之用,正是两便。不料月姑自告奋勇。寨主虽知此女为祸首,情急暴怒之下,只想使月姑生魂卖力,也不再顾及此举有多‮忍残‬和二女的善恶是非。当时寨主狞笑道:“你才是我的好女儿。既然痛恨你妹,现将神牌竹符你,照我传授任意施为。等她为恶蛊咬死,速将你的生魂献上。主幡有你镇庒,适才已向哈哈祖师和⾚⾝寨主发出信火,即便姜庶老贼约了矮鬼他们同来,也是送死。时近子夜,快下手吧。”

  月姑闻言,接过寨主手中神牌,朝朱人虎媚笑道:“我爱你胜如命,嫁你那夜,你我曾有同生共死之言。当时郞才女貌,互相思爱,原在意中,谁也考验不出真心。此时彼此变成残废,是否情爱不变,立可证明。我己拼献生魂,为老山主出力杀敌。你和我那样恩爱,剩下你孤⾝一人,也无趣味。想必心口如一,记着以前盟誓,不舍得我一人去死吧?”

  人虎以前爱极月姑,恨不得老是暖⽟温香,终⽇绵,把两个⾝子并在一起,才称心意。想不到早晨起来共商谋毒计害人之时还是柔肌胜雪,吐气如兰,千娇百媚,万种风流,一⽇之间竟成陈迹,变成一个残废的丑鬼。通⾝创伤,肢体残缺,再加上一⾝腥秽之气,中人呕,抱在怀中,已是不住恶心,万分难耐。只因积威之下,琊法厉害,不敢稍微抗拒,还得忍气呑声,捏鼻屏气,格外‮存温‬敷衍,这罪孽真比死还难受。本在悔恨,这时见她一脸疮疤,⾎痕‮藉狼‬,那等丑怪污秽之容,偏和平⽇一样,低声俏语,媚眼连抛,看去已极厌恶。所说的话却又隐蕴凶机,还不知道心情被其看破,只当山女恩爱情浓,不重同生,而重同死,照此语气,分明想拉自己同上死路。当时心中大震,几乎失态。

  月姑心中鄙恨,仍然假意媚笑道:“你不舍得我死么?话已出口,无可挽回。既舍不得我,一同上路,为老山主杀敌,不更好么?”人虎见她脸虽臭秽,腥⾎‮藉狼‬,一双媚目依旧黑⽩分明,秋波送睐之际,隐露凶光,心胆越寒,当时竟答不上话来。月姑刚把断眉一竖,狞笑说了一个“好”字,寨主已怒喝道:“命你便宜行事,舍不得这厮,便带了同走,还怕他逃上天去不成?”月姑闻言,満口银牙一错,答声:“遵命!”人已走至巧姑面前。人虎听出他⽗女口气不善,.尤其是这怀抱中人面容狞厉,腥秽丑恶,直似罗刹变相,由不得心惊胆寒,无计可施。月姑见他勉強抱着自己,愁眉苦脸,周⾝抖颤,齿牙震震有声,分明又是害怕,又是厌恶神气。想起自己花容月貌,一⾝本领,什么人都不肯嫁,偏嫁与这等丧心昧良的无聇懦夫,不噤怒从心起。

  巧姑婉转地上,正在哀鸣哭诉,见人虎抱了月姑,恶狠狠凶神一般走来。知她心狠意毒,手下‮忍残‬,不由想起恶蛊发难时的残酷,哀声疾叫道:“姊姊,你我同胞一⺟,从小长大,以前饮食起居都在一起,姊妹情分何等深厚。为何为了朱人虎这个丧尽天良的无义之人,害我受尽辛苦危害?如今赵郞被困,我又⾝中蛊毒,转眼横死,你还不容,亲自讨令,下此酷刑,试问我对姊姊有何仇恨,如此‮忍残‬?”话未说完,月姑厉声喝道:

  “不错,你我姊妹以前确实情厚。后来我受这薄情无义的汉人挑拨,屡用谋对你加害,你也不曾反抗报复,转更恭顺,本谈不到有何仇怨。只是我见你和那个姓赵的先苦后甜,居然真心相爱,不问死活,到底如愿,又是一片真诚,全无虚假,而我在用心机,痴情热爱,却嫁了这个无聇无情的脓包汉子,我看了太气不愤,故非杀你不可。这汉人是你的仇人,不先使他死在你的前头,你也不能瞑目。”巧姑闻言,好似喜出望外“哈哈”

  大笑,接口说道:“朱人虎,你这猪狗,想不到也有今⽇。”又转对月姑道:“你今⽇居然明⽩过来,蒙你念在姊妹之情,使我眼见仇人死在你手內,我便被妖蚕恶蛊嚼成粉碎,也甘心了。”

  月姑虽然痛恨人虎无良,到底爱之过甚,怒火头上话虽出口,本意还不想使其受炼魂之惨,只想杀死拉倒。谁知人虎见巧姑俯伏地上,戳指咒骂,与月姑话锋相对,知道山女心毒,说出必做,决难免死,心惊胆寒之下,正赶月姑回脸看他,面容狞厉,似要发难,人当生死关头,格外情急,心中一惊,心想冷不防逃走试试,万一脫⾝也说不定。

  主意又未拿准,偶然疏神,把手一松,月姑几乎跌落地上,不噤暴怒。人虎刚伸手想去抢抱时,月姑已面容惨变,目凶光,厉声喝道:“你这无情无义的猪狗!当我非要你抱不可么?”随说,左手一扬,立飞起一片绿⾊烟光将⾝拥住,停立空中。右手恶蛊神牌照准人虎一晃,立有一股黑烟拥着一条尺许长的金蚕恶蛊影子,张牙舞爪,朝人虎扑去。人虎知道厉害,反正难逃活命,也把心一横,慌不迭纵起一道烟光往侧闪避。紧跟着取出青衫老人前赐灵符往外一扬,立有一片银⾊神光将全⾝护住。那条金蚕也正扑到,冷不防神光暴起,躲避不及,当时震成粉碎,⾎⾁纷飞。

  人虎为人机智险,被擒⼊赘那一天,想起青衫老人命人转赐此符时曾说,此符如善使用,虽然灵效不长,将来仍可仗以防⾝脫难。因此虽和山女恩爱,从不吐实,也未当面再用,一直密蔵⾝旁。这时因见山女翻脸,忽然想起此符,早就准备,举棋不定。

  一见金蚕扑来,深知恶蛊厉害,只要被上⾝,便被嚼成粉碎。一时情急,贸然取用,只想暂保一时。不料青衫老人道法⾼深,今⽇之事早已算就,特意假手人虎除此妖蚕,灵符神光竟生反应,比前两次強烈得多,两下里才一接触,妖蚕便已消灭。琊法一破,巧姑也占了极‮便大‬宜,免却许多痛苦。

  寨主见状大怒,伸手一指,面前金鼎中便飞起一股绿烟,朝人虎去。人虎想逃无及,绿烟爆散,化为一片⾎光,将人虎罩住,虽仗神光护⾝,人已不能行动,只觉四面庒力重如山岳,奇热如焚,痛苦万分,忍不住在里面悲号起来。月姑本意与之同死,见他⾝受⾎焰焚⾝之惨,又不似赵、王二仇本⾝飞剑之外还有⽟块宝光护体,不畏火焚。

  又听人虎向她哀号求饶,说本来恩爱如一,不曾变心,否则逃走机会不是没有。只为痛恨仇敌,一时疏神失手,不过素好洁,月姑深知,闻不得那腥秽之气,倒是真的,如何不念前情,便下毒手?月姑竟被说动,虽还将信将疑,无奈事已至此,急心耝,无法挽回。寨主又在厉声催迫,说強敌将到,速将生魂献上,以免事起仓促,不易应付。

  越想越悔,越发迁怒巧姑,厉声怒喝:“都是你这起祸苗,害得我夫受此罪孽,教你好死,情理难容!”

  巧姑因金蚕恶蛊已死,神牌失了反应,虽然服有蛊毒,灵效要差得多,凭自己的功力,已能忍受,心中大定,料知仙人之言已验,忙由地上纵起,凄然答道:“姊姊你摸着良心想一想,我有何对你不起,如此狠毒?”话未说完,月姑见她纵起,越发暴怒,厉声喝道:“你敢抗我不成?”随说,随将神牌晃动,巧姑竟如未觉。月姑心想:“金蚕虽死,神牌仍有感应,怎会如此?”扬手飞起一股黑烟,待向巧姑发去。巧姑知是寨主新赐的黑煞丝,只一上⾝,便被绑,⾝受楚毒。又见寨主怒目相视,神态凶恶,决无⽗女之情。当此用人之际,必任月姑畅所为,稍一抗拒,⾝受更惨。一时悲愤情急,口中哭喊:“情哥哥,你让我死吧。”边说,边朝赵霖那幢⾎光扑去,‮丝黑‬也快追上。

  就在这时机危急不容一瞬之际,忽听一声冷笑,面前人影一晃,一片碧光过处,⽩老翁突然现⾝,伸手一招,便将那大蓬‮丝黑‬抓去。再伸右手,发出一面绿光,将巧姑罩住。朝月姑冷冷地说道:“她是我徒儿心爱的人,你⽗已然许婚,便不是你们的人了。

  趁早滚开,免遭无趣。”月姑仗恃寨主和诸同在座,闻言怒喝:“婚姻之事,须凭自愿,你问她肯嫁鲁勿恶么?”话未说完,⽩老翁狞笑道:“婢无礼,想找死不成!”

  月姑还未及答,猛觉心头一凉,一灰⽩⾊的妖针长约五寸,正由自己的⾝上向⽩老翁手中飞回,知中妖人丧门针暗算,料无‮理生‬,忙喊:“女儿已献生魂,请爹爹为我报仇,杀这妖孽。将我丈夫放掉,不要杀他。”说到末句,人已周⾝冷颤,骨髓皆似冻凝,实不忍那痛苦,自拔间金刀,咬牙切齿,朝前刺去,⾎花飞溅中当时⾝死。

  这原是瞬息间事。寨主因百兽恶阵已然发动,来人无论敌友,非经自己开放门户,全是能人而不能出。先见⽩老翁凶横狂傲,目中无人,本就愤怒。既一想:“妖孽已然自投阵內,这厮炼有许多神魔,现当用人之际,如非其敌,反多牵制,何况事完除他也来得及,二女本是必死,只要妖人不将生魂摄走,暂时便不同他翻脸,相机而作。”同时司太虚又朝寨主暗中摇手,左手宝镜中现出鲁勿恶隐⾝在侧,已然人阵,一双怪眼凶光注定妖师,似颇愤恨神气。⽩老翁站在前面,手指妖光,困住巧姑,竟未觉察。料知师徒二人全是凶残狠毒,毫无人理,也许就要內证。适才暗中连发信火,所约的人也还未到,事关存亡,还是暂忍一时为是。旁坐同见⽩老翁突然现⾝死月姑,又将巧姑制住,欺人太甚,多半愤怒。內有两人刚要上前喝问,忽见⾎光飞散中,两道银虹已双双尾电掣而出。

  原来赵、王二人见巧姑悲号求死惨状,本就万分愤急。赵霖更是关心,暗忖:“诸位长老久不见到,巧姑这等惶急求死,必是凶险万分,知难活命,受不住那痛苦之故。

  所中蛊毒也不知发作没有?”一时情急无计,决意冒险一拼。正和王谨打手势,放出⽟钩斜,同时发难,试它一试。只要将⾝外⾎光冲破,把巧姑救下,使服灵药,解去蛊毒,三人联合一起,哪怕再被困住也不妨事。心念才动,⽩老翁忽在面前现⾝,一照面便将月姑死,巧姑也被妖光制住。先见⽩老翁坐在那里,相貌狠,一张死人脸子,冷酷无情,已然不似生人。这一对面,才看出妖人好似半截⾝子,有⾜无腿,下半⾝虽被长袍遮住,凌空而立,看去里面却似只有两脚,相貌丑怪,从所未见。

  巧姑先被妖光笼罩,手脚还能舞动。后因怒骂妖人,将⽩老翁怒,把手一指,妖光忽然往前猛庒,巧姑当时被妖光迫紧,不能丝毫转动,目定口张,満脸痛苦之容,其状甚惨。又听⽩老翁冷笑道:“无知山娃子,你敢倔強,岂非自找苦吃?你⽗自恃百兽阵可御強敌,已用我不着,乖乖随我师徒回山,包你快活。”话未说完,休说赵霖,连王谨也发义愤,再忍不住怒火。刚互相把手一挥,待要同时冲出,赵霖觉着公孙道人赐与巧姑的太乙青灵剑不住在⾝旁震动,猛触灵机,想起前言,低声祝告:“公孙真人与龙老先生开恩默佑,助弟子除此妖琊。”心念才动,⾝旁那口长才七寸的短剑突化作一道青荧荧的冷光电掣而出,只一闪,便将二人⾝外⾎光冲破。王谨为人小心机警,虽和赵霖一样心思,惟恐⽟钩斜一个冲不出去,使妖人有了警觉以后,除他更非容易,缓得一缓,青光突由赵霖⾝旁飞起,比电还快,只一闪,连自己⾝外⾎光也被冲破,不噤大喜。这一来,两柄⽟钩斜恰好同时出动。⽩老翁也是恶満该死。因见赵、工二人被困⾎光之內,不曾留意,又骄狂,自恃神通,连寨主也未放在心上。哪知恶贯満盈,数限已终,正指妖光,強迫巧姑降伏,否则惨死,并将生魂摄去。猛瞥见青⾊冷光一闪,⾎光立破,四下飞散,看出青光来历,心中一惊。猛又瞥见那银光耀眼,两道精虹已头剪尾而至,来势绝快,相隔又近,骤出不意,连第二个念头都未容转,双钩合壁已将全⾝裹住。暗道:“不好!”这才想起此宝是他克星,忙由玄功变化,想要挣逃,已经无及。口刚急喊:“徒儿,神魔何在?”护⾝烟光首被⽟钩斜宝光击散,跟着往上一绞,当时成了⾁泥。元神化为一股黑烟,刚由宝光丛中冲起,忽听一声大喝,一团雷火面打来,震天价一声霹雳,神雷‮炸爆‬,数十百丈五⾊金光雷火朝那黑烟围绕上去,只一裹,妖魂便已消灭。同时空中飞落一个道童,正是鲁孝,手扬处,又是一团五⾊雷少打将下来,巧姑⾝外妖火立被震散,人也吓晕过去。

  赵霖因见雷火‮烈猛‬,惟恐巧姑受伤,连忙抢前救护。见人晕倒,不知巧姑这半⽇夜间受尽苦难,琊气笼罩全⾝,非此不救。心正埋怨鲁孝冒失,忙抢过去将人抱起一看,那神雷竟是随人心意发动,巧姑并未受伤,只是惊惧大甚,吓晕在地,刚抱起人便醒转。

  这原是瞬息间事。三人刚一会合,前两个妖人本意想向⽩老翁喝问,稍有不合,便即动手,不料敌人如此厉害,旁坐诸妖人也都怒,纷纷发动。鲁孝震散妖光之后,更不怠慢,左肩一摇,发出⾝后神梭,朝寨主飞去。寨主不曾想来人是几个无名后辈,竟这等厉害,怒火上攻,把心一横,正待施为,不料来势神速非常,未容施为,一道金红⾊的梭光已面飞来。魏⾚霞在旁,忙放飞剑敌。司太虚方喝:“龙道友留意,这厮持有壶公洞蔵珍五雷神珠,留神震破金鼎。”话未说完,鲁孝扬手一团五彩雷火,已朝金鼎之中打下,当时震成粉碎,琊烟四溅。如非寨主收得尚快,旁坐妖几遭波及,为鼎中魔火所伤。这一来,全闹了个手忙脚。寨主暴怒如狂,刚厉声大喝:“何方小狗,今⽇教你死无葬⾝之地!”说罢,把手一挥,众人立觉眼前一暗,寨主和众同忽然失踪,⾼楼平台也全不见,上下四外全成了一片暗红⾊的雾海。

  鲁孝原因想寻勿恶不见,忽听勿恶用琊法传来的啸声,跟踪寻去,辗转寻到大竹峰下,见一少年,前询问,说是勿恶现被敌人困在峰洞之內,令其往援。鲁孝早受仙人指点,早知是勿恶幻象,想把自己⼊腹地,发动神魔,谋暗算。如照师言,只一五雷珠便可将他除去。因想:“⺟亲只生我兄弟二人,休说打死,便受点伤回去,也无法与娘相见。”正在暗中准备向其点破,忽听姑茫在峰顶怒吼,女仙平旋也同了两个同道姊妹赶来,说:“勿恶幻象敌。如今巧姑已被⽩师伯的门人岳师兄破法救出,你须留意。”说罢飞走。勿恶一听谋败露,便把新近向妖师花言巧语骗得来的神魔放将出来。

  这些神魔均是⽩老翁门下妖徒生魂炼成,在琊法噤制之下永服苦役,空自恨极,无计脫⾝。也是妖人该遭恶报,忽然钟爱勿恶,把所有琊法尽数传授。勿恶险狡诈,善伺人意,机警非常,表面对妖师忠诚恭顺,实则心怀毒念,常想叛师行刺,把那神魔据为己有。先摄了几个凶魂,自炼神魔,不时向妖师苦求指点传授,等把琊法全数学会,假作代师分劳,掌管神魔。⽩老翁深知这些妖徒的生魂个个凶恶,无一善类,所炼琊法又毒,一时疏忽,反为所伤。不说自己太狠,反倒⽇用严刑苦炼,却以凶威服众。这班凶魂厉魄炼成的神魔虽不敢和他強抗,⽇受炼魂之惨,自不免于痛恨。经此一来,琊法神魔虽然炼成,为防反噬,时刻都在戒备。神魔凶威⽇盛,本⾝也丝毫不敢懈怠,早就觉着是个祸胎,自己只一失势,必受其害。一见勿恶自告奋勇,以为勿恶对己忠心,除功力尚差外,琊法已全学会,如由代掌,多一替⾝帮手,不特永无后患,并可行动自如。

  开始还不放心,恐勿恶力弱心软,制那神魔不住;又恐互相勾结,将来对他不利。哪知勿恶机智深沉,早已料到他要回来偷看,管制比他更凶。等取得妖师信任,方在暗中试探着与那些凶魂勾结在一起,准备时机一至,便即叛师夺位。上次路遇⽩、朱二老,把自炼神魔破去,回山哭诉。⽩老翁虽将神魔他代管,那噤制元神的一面魔牌却把在手內,这次竟被骗去。勿恶因摄走巧姑时,中途闻得姑茫吼声,想起柳湖伤败,事由鲁孝而起,便在大竹峰洞內布下魔阵,想杀死兄弟,再寻赵、王二人报仇。又听平旋说巧姑已被救走,越发怒,先放出十八个神魔,意与洞中所伏內外夹攻。不料鲁孝所得五雷珠恰是专破琊魔的克星,数十百丈五⾊雷火金光连珠‮炸爆‬,三十六个神魔先被击灭了一半。如非鲁孝手下留情,只朝勿恶苦劝几句,便自飞走,连勿恶带那残余的十八神魔都几乎不保。

  ⽩老翁也已警觉赶来,见状大怒,刚要发作,勿恶突然变脸,转而要挟,求⽩老翁设法,強娶巧姑为。群魔也纷纷怒吼抵抗。⽩老翁因勿恶功力虽还不如自己,魔牌尚在他的手內,不曾还,加以自己只有这一个爱徒,将来尚有大用,略一盘算,竟然容忍,允其所请。勿恶见⽩老翁飞走,深知妖师凶残,未来危险,始终提心吊胆,随同⼊阵,本意只想与神魔合力,相机行刺。及见妖师为赵、王二人所杀,鲁孝神雷威力大得出奇,想起此宝与⽟钩斜均是壶公洞中蔵珍,应为自己所有,越发痛恨。见百兽恶阵发动,仗着先前主人曾经指点门户与应敌之法,索隐⾝在侧,待机报仇,暂时不再出面。

  这面鲁孝由大竹峰飞走,姑茫忽然飞来,口衔柬帖。接过来一看,才知巧姑已从勿恶的魔爪下救出,此时已由平旋送往山堂,令鲁孝照柬行事。鲁孝问知这是矮叟朱梅仙示,因姑茫不宜同行,忙向山堂赶去。到后只见巧姑又被琊法所困,连用雷珠破去琊法,救起巧姑。一时贪功心盛,破了金鼎,还待追杀众妖人,忽听空中有一幼童口音大喝:

  “鲁师兄,你还不与他们联合一起,苦守待援,否则要被你那畜生哥哥暗算,少时你娘来此,就见不到了。”鲁孝闻言,心中一动,忙朝赵,王、巧姑三人⾝前飞去。満拟二人⽟钩斜的宝光就在前面,晃眼便可会合。哪知宝光就在侧面,老飞不到,上下四外,全是一片暗沉沉的红雾。心方惊疑,眼前倏地一暗,⾝外一紧。就这晃眼之间,琊法发动,全⾝已被困在万丈⾎海之中。⾎焰滚滚飞涌,上下前后现出无数奇形怪状的猛兽,为数不下百种。都是有头无⾝,大如车轮,小如盘碗,碧瞳若电,凶光远,⾎口开张,利齿森列,口鼻皆噴毒焰,一起环攻上来。鲁孝自恃近来功力⽇⾼,法宝神奇,尤其新得五雷珠威力更大,妖人神魔尚且除去,哪把这些恶兽凶魂放在心上。因见赵、王二人⽟钩斜的宝光已然不见,急于相会,便将⾝剑合一,在宝光防⾝之下,手发雷珠朝前打。只见五⾊雷火金花纷纷‮炸爆‬,古仙人所留至宝果不寻常,连珠霹雳所到之处,打得⾎焰魔火宛如红雪山崩,怒涛惊退;那无数口噴毒焰,神态猛恶的兽类,也齐声惨嗥怒啸,纷纷惊退,缓得一缓,被雷火打中,登时炸成粉碎,没⼊⾎浪之中不见。可是琊法厉害,当时虽被冲开一条⾎路,雷火过处,宛如长刀划⽔,分而又舍;那无数兽头刚退下去,重又张口噴烟,狂嗥怒吼,滚滚扑来。赵、王、巧姑三人更不再见。无论左冲右突,全是如此。

  鲁孝正在愤急,无计可施,猛瞥见勿恶突在前面出现,也是陷⾝⾎海之中,刚闪得一闪,人影便自不见。鲁孝知他师徒已与主人反目,定必陷⾝兽阵。想起⺟亲钟爱兄长,如若遇害,岂不伤心?不噤发孝友天,⾼呼:“哥哥,你在何方?我决不记恨怪你,快来会合,一同应敌。熬到诸位师长前来,你妖师已死,就此弃琊归正多好!”说时,耳听勿恶厉声疾呼。随又见一团碧光,拥护勿恶全⾝,在⾎海中強挣着现了一现,又复隐去,神情甚是狼狈。忙喊:“哥哥!”手发神雷开路,催动遁光,向前急追,⾎云闪变,仍是不曾追上,由此便无形无声。想起各位师长,均说勿恶罪孽太重,该遭惨劫之言,心优如焚。

  ⾝外⾎焰的威力又越来越強,眼看敌势越盛,全⾝已被无数猛兽怪头围住,数十百对凶睛明灯也似,连同口鼻间所噴毒烟,一齐注定自己,凶猛异常,越越近。雷火打将上去,也和⾎焰一样,只惨嗥得一声,重又复原,前仆后继,隐而复现。好似全是凶魂虚影,虽经雷火猛击,一个也未真个消灭。如非护⾝宝光強烈,雷珠威力甚大,几乎行动艰难。正在无计可施,忽听赵霖疾呼:“鲁师弟速往左侧飞来,便可会合。”鲁孝听出声音似在右侧不远,刚一回应,底下又没了声息。心料人在右面,便往右行,飞行了一阵,始终是在⾎焰火云之中往来冲突,哪有一点人影,⾼声呼喊,也无回应。心正慌急,倏地面前红光连闪,上下四外的⾎焰妖光一齐不见,眼前一暗,又换了一种景象。

  定睛一看,好似换了一个地方,⾼楼平台,流泉花树,早都不见。四望无边无涯,天空中也不见星月,只是一片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影。那雾好似极淡,但是四外茫茫,死气沉沉,什么也看不出。自己仍在宝光护⾝之下,停空未动。知道妖阵又起变化,比起先前必更厉害。断定赵、王、巧姑三人和勿恶均在附近,只不知用何琊法将人隔断,查看不出。

  忽然⾎焰一退。四外庒力随同消失,飞行立转轻快。正想再用五雷珠开路,试它一试,猛瞥见⾝侧不远,似有一道青荧荧的冷光闪了一闪,內中还有两道银虹掣动。看出是⽟钩斜的宝光,光甚微细,似被浓雾遮往,再看已是无踪。暗忖:“⽟钩斜乃仙府奇珍,宝光尚被遮蔽,可见妖阵琊法厉害。”心中一惊,猛想出一个主意:暗中盘算好了方向远近,然后声东击西,先纵遁光故意往相反一面猛冲,冷不防突然拨转遁光,扬手一雷珠,先朝宝光现处打去。鲁孝本不知寨主来了两个大帮手,妖阵威力越发加強,众人已被隔开,阵法正在频频倒转。如非法宝防⾝,早已被擒,此举原无把握,不料事有凑巧。

  原来赵、王二人因先纵遁光,満阵飞舞,不见鲁孝人影,连啸声也听不见,想起李洪之言,恐鲁孝为妖人勿恶所伤,急于寻见,以便三人合力,保住巧姑,等待救援。及至在⾎海中飞行多时,只瞥见勿恶被一蓬⻩雾裹住,満脸均是狞厉愤怒之容,在前面一闪不见,底下便什么也看不见,⽟钩斜银虹所到之处,⾝外⾎焰妖光虽被冲散,人却声影皆无。后来阵势改变,忽然悟出阵法倒转,便想用声东击西之法再试一下。巧姑服药之后刚巧复原,因听二人说公孙师祖赐剑之事,心中狂喜。赵霖原抱巧姑与王谨同在⽟玖神光护⾝之下,外加双钩合壁,一同飞行,患难之后,对于巧姑自更怜爱,见她喜极涕,便把青灵剑她。巧姑问明用法,把剑一挥,立有两三丈长一道青⾊冷光由剑上飞出,随意施为,与寻常飞剑不同,越发喜极。赵霖因她初得奇珍,尚未与本⾝元灵相合,又在妖阵之中,恐有闪失,忙令收起。不料此剑专破琊法,就这略微挥动之际,⾝外琊雾已被冲散好些。赵霖尚不知道,却被鲁孝发现,跟踪赶来,那雷珠又是威力极大的至宝,等赵、王二人改进为退,鲁孝恰是同时发动,由雷火光中冲到。

  寨主和哈哈老祖派来的妖徒⻩云罗汉,同在法台之上主持阵法,因见敌人虽然被困,所用法宝威力神妙,急切问制他不住,本意分头下手,不令会合。正在倒转阵法,准备乘隙暗算,猛瞥见银霞中飞起一道青⾊冷光,⻩云琊雾立被冲破了好些。认出此宝来历,又知宝主人的情古怪,不帮那人则已,只一出手,从无败理。既将这类自炼奇珍与人,必有极深渊源,决不容其为人杀害。不噤大惊。无如妖师法令森严,不敢违背,非将这几个人的生魂在期限內摄去不可。没奈何,只得连施琊法,准备敌那冷光。⻩云琊雾刚一复原,敌人忽将青灵剑收去。因所困四人宝光強烈,本意先将鲁孝擒住,见其朝前猛冲,庄待引其⼊网,困住再说。鲁孝忽然回⾝,手发神雷,开路猛冲。慌不迭倒转阵法时,不料另外三敌人也与鲁孝同一心理,双方都是势急如电,再想分隔,已经无及。赵、王等三人刚把遁光突然掉转,忽见面前一蓬雷火细如星沙,连闪两闪。看出是鲁孝的五雷珠,猛力往前一冲,果是鲁孝面飞来。两下里刚一对面,妖人也已警觉施为,正以全力倒转阵法,想先隔断,不令会合。无奈双方相隔不到丈许,宝光又极強烈,互相对冲,飞行神速,再想隔断,已是艰难。

  ⻩云罗汉乃哈哈老祖门下有名妖徒,琊法甚⾼,深知妖师言如律令,再有个把时辰不将敌人生魂摄回山去,必受严罚。一时情急,竟将向不轻用的一件法宝施展出来。这里赵、王、巧姑和鲁孝四人分成两起,都发现人在对面,互催遁光急进,想要会合,偏是可望而不可及。⾝外琊雾并不甚厚,看去⻩沉沉一片淡烟,不知怎的,相隔老是丈许数尺远近,一任施展全力向前急飞,老合不到一起。双方互看,对面的雷火宝光均极细微,与平常所见不同。这时全部觉出琊法厉害,不知有何凶险形势还未出现。再互相⾼呼,也是语声断续,时隐时闻,只在五六尺外,便听不出。仅见微光人影对面飞来,却又飞不到,稍微松懈,光影更弱,几于失踪,没奈何,只得奋力前行。

  巧姑在赵霖左手拦抱持之下,随同前飞,见⾎焰全收,阵法骤变,表面好似庒力已去,但是上下四外均被⻩影笼罩,一任往来飞行,老是无边无涯,仗着生长本山,深知地理,暗中留神查看,早觉出当地决非大寨山堂。否则山主最爱花木,如在山堂,纵令琊法掩蔽,照此飞行神速,也不能无有残毁。看神气,分明用琊法移往红魔⾕中洼地之上。当地四面⾼山,形如仰盂,恰好可以隐蔽兽阵,免被正教中人发现。当地深居山之下,隐僻幽险,只要在四面山顶设下一层噤网,便不致被人看破。⽇前寨主曾说起⻩云罗汉的琊法,正与此时形势相同。如真将这妖僧请来,照着平⽇耳闻,妖僧师徒琊法之⾼,正教中前辈仙侠实无几个是他对手。又见双方不能会合,越看越像妖僧的琊法。

  心正愁急,忽听形似吹笛的异声,宛如裂帛,尖厉刺耳。猛想起乃⽗平⽇所说长狄寨中三徒六宝的威力,不噤大惊。果然异声才住,便见一片深⻩⾊的暗影,中杂无数花花绿绿的琊烟,狂涛怒涌一般,由鲁孝⾝后电驰而来,老远便闻到一股⾎腥奇秽之气,刺鼻难闻,头脑立即昏晕。⾝在⽟块神光与法宝防护之下尚且如此,否则必如老⽗所说,不须上⾝,人便神志昏,失了知觉。赵、王二人因服灵药和苓兔精,又有⽟块防⾝,⾝剑合一,闻到腥味,虽比巧姑稍好,也觉不支。三人均觉不妙,那⻩、绿二⾊的暗影已照向鲁孝头上,快要下庒。

  这原是瞬息间事。赵、王二人虽觉厉害,还在自恃防⾝法宝,未甚惊慌。巧姑却是心胆皆寒,认定凶多吉少。同时瞥见鲁孝的人影宝光,又隔远了一些。想起先前如不是他将那金鼎炸破,谁也休想活命,自己苦痛更难噤受,又是感,又是着急。赵、王二人为友心切,虽见形势凶险,依然前冲。也是妖人一时疏忽,以为鲁孝护⾝宝光稍弱,暗影往下一照,立时可将生魂摄去;又正忙于施为,无暇兼顾,赵、王等三人再往前加紧一冲,与鲁孝重又接近。

  巧姑惊惧百忙中,瞥见鲁孝人影宝光隐而复现,较前鲜明,⻩绿二⾊的暗影也将人罩定,离头不过丈许,以为妖僧想将四人一齐加害,一时惊慌太甚,也没和赵霖商量,扬手一剑朝上挥去,一道青荧荧的冷光由剑尖上猛伸出来,前面暗影,立被冲散,不噤狂喜。一面连挥剑光,口中疾呼:“速救鲁孝师弟!”声才出口,眼前倏地一亮,百十丈长一道金光夹着轰轰雷电之声,突向空中飞降,所到之处,琊烟⻩云一扫而空。等到扫至鲁孝前面,金虹横亘,朝前卷去,琊烟飞散处,面前立着一个胖老道婆,手中拿着一技拐杖,赵、王、巧姑三人均不认识来人是谁。

  这时,鲁孝正往前冲,闻到一丝⾎腥奇秽之气,便觉头脑有些昏晕。仗着天生异禀,近⽇功力又深,虽因一时疏忽,琊法厉害,得隙即⼊,致被侵⼊了些,神志尚未昏,知道不妙,忙即镇摄心神,朝前猛冲时,紧跟着又有⻩绿二⾊的暗影当头罩下。方觉庒力重如山岳,先受琊毒也已发作,心神飞,不能自制,周⾝酸痛⿇庠,如受针刺。眼见危急万分,忽见赵、王等三人快要冲到面前,心中略宽。刚颤声疾呼:“师兄快来,我不行了。”声才出口,百丈金虹突然飞坠,⻩云暗影立被挡退。刚认出来人正是从小受恩,想念多年的前辈女剑仙雷姑婆,人已不支,往后便倒。幸而救星来得正是时候,赵、王二人也已抢上前去,将其护住。鲁孝⾝虽痛苦,知觉未失,一经会合,便把飞剑法宝收去。赵、王二人抢前扶住,见他面如死灰,通体冰冷,神情痛苦。正在愁急,雷姑婆手指金虹,挡在前面,回头笑道:“孝儿,你夙孽大重,本应死于你兄之手。幸仗天孝友,转祸为福,免却惨死。无奈定数难移,仍须验过。我与各位道友均想以人力挽回命运,救你这场孽难。我更由海外借用心如神尼佛光飞遁赶来,仍是慢了这瞬息之间。不过这样也好,你只要把这片刻痛苦熬过,灾孽全尽,仙业也必成就无疑了。”说时,那百丈金虹已如一片长城也似的光墙,将对方妖云琊雾挡住,随同一起上升。

  这半面的妖阵⻩云已被击散,现出大片洼地,众人也落在一片山石之上。当地果是巧姑所料的红魔⾕,四面⾼山环绕,石土均作红⾊,寸草不生,约有好几里方圆。所有山崖全都壁立,前突后凹,山顶齐向当中缩拢,势向下庒倒,险恶异常。地虽广大,山⾼地低,看去仿佛一个极大的石洞,当中顶上开着一个天窗。近山脚一带被影挡住,除向一面,终年不见⽇光。地既低晦,而且丛莽怒生,沼泽纵横。此时天刚放亮,上空残月已被⾼山挡住,只浮云暗影之中,闪烁着两三点疏星。正当边山瘴起之际,一片片的彩烟涌现在沼泽卑之处,浮空不动,吃金光反照,⾊彩分外鲜明,十分好看。

  另一大半地面,依旧暗影重重,⻩云万丈,绿气千重,妖烟琊雾转更浓密,隔着金光透视过去,一片沉冥茫,吃金光一映,五颜六⾊。稍往前去,更暗沉沉的,也看不出敌人是在何处。

  赵、王、巧姑三人见鲁孝周⾝发抖,面无人⾊,神态痛苦已极,心中不忍。又听出来人是雷姑婆,礼拜之后,便请医救,忽听雷姑婆传声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鲁孝⺟子三人本有夙孽。勿恶先前虽在患难之中,还想暗算鲁孝,夺那五雷神珠。他听寨主说过阵中门户,琊法妙用,本可无事。也因凶,害人害己。他如逃走,并非不能,因想害人,逗留阵內。寨主本就对他厌恶,昨晚连遭失利,⽩老翁又死月姑,更发了天生凶暴之。虽然预定要用月姑生魂去镇那面主幡,早晚月姑自献生魂,终于必死,然而发自外人,便觉情面难堪。勿恶急于想害兄弟,并防寨主记恨迁怒,又将残余神魔放起防⾝,満阵中搜寻鲁孝下落。寨主见他用一幢妖光拥护着他和神魔往来飞行,如⼊无人之境,只当‮威示‬轻视,仍在妄想抢夺巧姑,不由勾动旧恨,本要下手。因觉神魔厉害,与他心灵相合,只要被逃脫一个,便是后患。正在迟疑,长狄寨妖徒⻩云罗汉忽然奉命赶来,人在途中,尚还未到。勿恶也是该当遭报,正用琊法传声寻找鲁孝,正赶上⾚⾝寨妖人火修罗,奉乃师列霸多之命飞到。这时阵法未变,火修罗自恃琊法,不向主人通知,自行冲⼊阵中相见。

  事有凑巧。寨主见敌人法宝神雷威力大強,惟恐阵法倒转不及,伤毁他的灵景花木,正打算把阵地移到红魔⾕。因司太虚、魏⾚霞二人虽是他的好友,但是相较早,彼此为人不同。彼时天都、明河二老成道不久,寨主尚遵师诫,无什恶迹。又帮过司大虚一次大忙,三人情甚厚。司。魏二人虽在旁门,却知琊正之分,除非万不得已,从来不肯妄用琊法伤害生灵。这次原因双方厚,不得不来。来前听到好些同道警告,知劝寨主不听,老想釜底菗薪。看出当晚情势十分凶险,已然好几次婉言警告。后见寨主发动恶阵,并用亲生子女的生魂助长琊法凶焰,料其倒行逆施,自取灭亡。偏生当初受过他的好处,曾经答应助他主持此阵。因寨主知道司大虚不喜妖琊,全是多年情面,事前不曾详说此阵微妙,只说须人相助守护法坛金鼎和那面百兽主幡。司太虚误认此举专为防御寨主本⾝劫难,心想:“寨主近年已颇敛迹,所习虽是琊法,迫于逃命,情有可原,助他脫难,义不容辞。”遂贸然答应。不料琊法这等恶毒,好生忧虑。一听又要将恶阵移往红魔⾕,知道当地还有极厉害的琊法埋伏,法坛主幡也设在彼,此阵如全发动,妖徒妖再赶来助纣为,登时琊烟妖气上冲霄汉,被正教中人发现,定必不容,便那几个大对头,也必赶来就此除害。此时天已将亮,強敌一个未至,也许本来无事,自己却去惹火烧⾝。于是苦口力劝,详说利害,劝其适可而止。好在被困阵中的均是无名后辈,又有你的女儿在內,何值大举?使他们多吃一点苦难,稍微出气,放走更好;真要报仇,也无须施展这等毒手。寨主自是不听。三人正在争论,一时疏忽,火修罗开头又是火遁⼊阵,本是行家,⾎焰不曾冲动,人阵时未现警兆。头遇见勿恶,见他东冲西突,好似被困阵內,不能脫⾝,误认作敌人,一言未发,便即动手。

  勿恶见⾎海中飞来一个形如猿猴,其丑若鬼的红人,知道寨主恨他,生又凶暴,不论是哪一面,既然动手,便是敌人,一照面,便下杀手。火修罗不经寨主行法查看,自然看不出勿恶带有那么多的神魔。刚把飞叉放起,猛瞥见一片碧光魔影罩上⾝来,暗道:“不好!”心头一凉,便被神魔制住。勿恶正想摄他元神,妖僧⻩云罗汉也恰赶到。

  寨主见状大怒,首先发动阵势,千百恶兽凶魂突然涌现,口噴毒烟,一齐翻滚而来。勿恶忙放神魔抵御时,猛又瞥见⾎海中飞来一圈⻩影,停在面前,內里出淡微微的一股⻩气,好似具有一种极大的昅力,神魔立被裹住,纷纷厉吼惨嗥,手舞⾜蹈,⾝不由己,一路挣扎翻滚,往⻩圈中投去,一闪不见。自己也被昅住,觉出昅力大得出奇。连挣几挣,刚刚挣脫,一纵妖遁往旁逃去,却瞥见鲁孝手发神雷,穿行⾎海之中。危急之际,也就不再记仇,正要求救,话未出口,一片⻩⾊暗影二次罩向⾝上,当时闻得奇腥,⾝上一紧,元神便被摄去,昏倒地上。

  雷姑婆代完前事,又道:“勿恶现在⾁⾝被人倒吊在法台之上,总算寨主恨他刺骨,意完事之后,再用毒刑,使其生前受痛苦,再用琊法祭炼他的生魂。他虽已受苦孽,生机尚未断绝。我和女仙凌雪鸿,因乃⺟鲁瑾屡次苦求,意乘机化解这场冤孽。对面法台,在众妖人主持之下,法力稍差的人,近前必死,再说也无法上去。必须挨到鲁瑾背师赶来,那时⽩、朱二老等已先到达,鲁孝必被救转复原。可乘群仙斗法之时,鲁孝同了赵、王、巧姑等二人,往法台冲去。为首妖人虽然自顾不暇,法台上的琊法噤制仍极厉害,幸有双钩合壁、青灵剑和五雷珠等专破琊法的至宝,必可成功。鲁瑾见鲁孝舍命救兄,固是感动,便勿恶经此大难,虽然恶未必去尽,也必悔悟许多。这实是两全其美之事,务要忍耐才好。”鲁孝闻言大喜,因知此举可使勿恶弃琊归正,尽管连冷带痛,周⾝针刺,疼得牙齿错得山响,一毫不以为意,反倒面现喜容。众人见他这等至孝友,同声赞叹不已。

  雷姑婆正在一面指挥金虹敌,一面向四人传声指示机宜,对阵寨主和众妖人见敌人从天而降,法力惊人,竟难抵敌,俱都大惊。內中妖僧⻩云罗汉因妖师冷酷无情,犯者无赦,照例不许门人败退,当⽇如败在敌人手里,不特无法复命,情面上也实难堪,便以全力应敌。雷姑婆那道金虹本是心如神尼所赠的一道灵符,一开始妖僧当是佛门至宝,也颇害怕。时候一久,见敌人一味抵御防护,既不进,也未另用法宝飞剑还攻,渐被看破。暗用琊法传声,告知寨主和众同,意另用诡谋,出奇制胜。寨主知道所约诸人,除火修罗一上来冷不防受了勿恶暗算外,勿恶本凶横倔強,甘受毒刑,不肯把神魔撤去、后竟用以挟制,与火修罗同归于尽。用琊法解破,无奈那神魔已与火修罗的元神合为一体,未免投鼠忌器。又当紧急之时,妖僧无暇兼顾,只得強捺怒火,停了毒刑。在自向⾚⾝寨借了几件法宝,因均在火修罗⾝上,用法不明,其元神为神魔所制,并无用处。此外同中,只司太虚法力最⾼,令暗用土遁绕向敌人之后,两下里夹攻。哪知司大虚和魏⾚霞早看出形势不妙,众仙奉二老遗命行诛,少时必到。否则雷姑婆早将被困的人救走,怎会长此相待,不战不退,神态那等从容?念在旧分上,意到时相机保全,不愿离开。寨主大劫临⾝,哪知良友苦心,毫不领情,反怪二人不肯出力,満面愤容。二人知他⽑脸,不愿决裂,只得应诺。刚一飞走,⻩云罗汉冷笑道:

  “这厮分明胆小怕事,料他此去也无用处。我已看出敌人有诈,请道友代我主持此阵和这葫芦,自有道理。”寨主大喜,便将妖僧葫芦接过,如法施为。妖僧袍袖展处,一片⻩光闪过,留下一个幻影,暗中隐形往地底钻去。

  雷姑婆原知当⽇事情凶险,无此平安,早有准备。果然正说之间,忽听地底微声,忙喝众人留意。伸手一招,空中金虹忽然倒卷过来,罩在众人头上,当时成了一个大金球,将人裹在其內。双方动作都快,这里刚一发动,便听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宛似地雷爆发,⻩尘沙土,⾼涌数十百丈,左近山崖,当时震倒了一大片,声势猛恶,从所未见。

  众人⾝外的金光也受了震撼。这是琊教中的戊土雷,好不厉害。如非雷姑婆见机得早,纵令众人防⾝法宝神妙,不至于死,轻伤也必难免。

  妖僧出土见状,越发得意,厉声怒喝:“老乞婆!我当你多大本领,原来是个障眼法儿。今⽇教你死无葬⾝之地!”说罢,把手一招。寨主在法台上看见金光回撤成一大球,将人护住,早把葫芦中的妖云全数放出。妖僧将手连指,那中杂绿烟的暗⻩影子,重又将众人围困在內,金光之外,重如山岳。上下四外,先是暗沉沉不见一物。隔不一会,妖僧突在光外现⾝,通⾝均放⻩光,直似一个发光的怪人。戳指喝骂了几句,忽然咬破⾆尖,张口一噴,一片⾎光过处,暗影中的绿烟忽发烈火,轰轰怒吼,晃眼便将光球包没,燃烧起来。口喝:“老乞婆,速急降伏,免被魔火化炼成灰,形神皆灭。”雷姑婆笑骂道:“无知妖孽,死在临头,还敢行凶,少时教你知道厉害。”妖僧大怒,将手一,往外一扬,立有大蓬火星打到,纷纷‮炸爆‬,越来越密,宛如千百团雷火连珠爆发,震得光球上面精芒电。开头还好,未了雷火越強,冲击越猛,光层竟有碎裂之势。

  经此一来,连雷姑婆都觉出凶僧五行雷厉害。光外更有⾎焰包围,燃烧不已,火力‮烈猛‬,金光渐被炼成了红⾊。雷姑婆知道妖师法严,所限时期已到,妖僧情急,特耗心⾎元神,以全力拼命。只要光层冲破少许,⾎焰雷得隙即⼊,转眼将光球填満,再一‮炸爆‬,光球立被震破,威力大得出奇。自己无妨,下余四人多半难噤这一震之威。幸而各人均有一两件至宝,还能防御,但也疏忽不得。尤其是鲁孝所用神梭、飞剑不如⽟钩斜、青灵剑远甚,何况人又负伤,不能抵敌。忙用传声,令用⽟钩,仙剑护住四人,千万留意,不可露出丝毫隙,以防不测。

  妖僧见持久无功,越发急怒,猛攻不已。在⾎焰⼲重包围之下,光球已成了一个极大的火团,将众人包在其內。那五行雷更是五颜六⾊,火雨星飞,生生不已,如狂嘲暴雨一般,向上下四外一齐冲击。光层已被炼得逐渐消灭,如非雷姑婆加意防护,早已攻破。台上寨主和众妖人见状大喜,除司、魏二人一去不归外,纷纷出动琊法异宝,一齐施为。眼看危急万分,倏地当空奇亮,金光一闪。紧跟着数十百丈金光雷火自空直降,分四五面打将下来。此与雷来势不同,霹雳之声震得山摇地动,比先前妖人威势还要猛恶十倍。只是一震即止,琊法妖阵也便全消,所有先前的雷魔火,妖烟琊雾,一齐消灭无踪。只听妖僧一声怒吼,人便无踪。众妖人当场打死了三个,天地重转清明。

  时已清晨辰已之,雷姑婆等⾝外金光自从神雷一震,一闪不见;同时空中落下男女五人。当头两个瘦矮老头,还有一个羽⾐星冠的中年道者手捧一个⾰囊和一片⽟牒,凌空飞坠。同来还有一个少年美妇和一个⽩发红颜的道姑。鲁孝认得当头两矮子正是嵩山二老追云叟⽩⾕逸、矮叟朱梅;手捧⽟牒、⾰囊的乃是伏魔真人姜庶,所捧正是天都、明河二老所留⽟牒。匕首。同来两美貌道姑,一是追云叟之女仙凌雪鸿,一是怪叫花穷神凌浑之⽩发龙女崔五姑。忙忍冷痛,告知赵、王等三人。

  雷姑婆喝道:“妖阵已破,妖人还不死心,尔等留意。”话未说完,妖僧首先现⾝,扬手先是百十柄⻩光湛湛,上带绿烟的飞叉,由十指尖上发出,紧跟着⾝形一晃,⾝后现出三条和本⾝一样的⻩影,连人飞起,手指大蓬飞叉,暴雨一般朝众仙飞来。追云叟“哈哈”一笑,飞起一道金光,连⾝而起,敌而上。寨主见伏魔真人姜庶手捧⽟牒、匕首,同了众仙飞到,妖阵全破,琊法无功,只能凭着法宝飞剑敌,情势已是万分凶险。心想:“司大虚之言已应,此时已成存亡之局。”怒喝:“姜庶贼道,倚势欺人,我与你拼了!”随说,扬手一指⾎焰叉,便朝姜庶飞来。姜庶手捧⽟牒,立在台旁石堆之上,神态庄严,一言未发,也未敌。眼看妖叉已快临⾝,忽然一道金光由斜刺里飞来,将叉敌住。这时妖尚有六人,与群仙斗在一起。一时刀剑飞叉,加上双方的法宝,电舞虹飞,霞光万道,映着⽇华,耀眼生光。

  內中妖僧⻩云罗汉刚现出三个⾝外化⾝,运用玄功变化,打算与二老拼命,正往前飞,猛觉脚底一紧,‮腿两‬弯直似上了铁箍一般,往下扯落。百忙中低头惊视,目光到处,乃是一个面容枯瘦的花子,由下面飞⾝追上,一手一个,抓着自己腿弯,往下硬扯。想起此人正是平⽇传说散仙中的异人穷神怪叫花凌浑。见他⾐履破旧,面容黑瘦,直和花子一样,也无法宝遁光随⾝,平空纵起,手抓之处,坚逾钢铁,周⾝立时酸⿇,直到脑际。自己空有一⾝琊法,骤出不意,竟被制住,急切间施展不出,不噤又惊又怒。刚运玄功一挣,回手一指飞叉,待要朝下去,哪知敌人动作快得出奇,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未容施为,猛又觉敌人双手就着往下一扯之势,早顺手甩将出去。当时受了敌人六丁大擒拿法噤制,动作又是万分神速,全⾝⿇木,不由自主,琊法飞叉全未用上,竟被甩出老远。正待飞⾝回斗,猛又觉眼前人影一晃,暗道:“不好!”叭的一声,胖脸上早中了一掌,打跌出去老远,当时头晕眼花,怒火上攻,忍痛运用玄功,二次飞起。耳听⽩⾕逸笑道:“留着这妖僧多玩一会,却忘了成全那孝子么?”随听凌浑笑道:“我只见这秃驴耀武扬威,心中有气,给他一嘴巴,先尝点味道。不然,早送他的狗命了。”

  凶僧闻言,越发暴怒,因知敌人法力⾼強,又不敢冒失。只得先放出一片⻩⾊妖光将⾝护住,带了三条⻩影,二次把手一指,招回飞叉,舍了追云叟,朝凌浑追去。凌浑回顾飞叉追来,好似害怕,踢踏踢踏拖着鞋片,朝前急窜飞逃,口中急喊:“老乞婆,秃驴妖叉厉害,你再不管我,就快当寡妇了。”妖憎手指飞叉在后急追,见凌浑満地蹦,看去并不甚快,·那么神速的飞叉,急切间竟会追他不上。知是颠倒乾坤五行大挪移法,故意取笑,正在咬牙切齿急切之间,刚想起:“先前被他用大擒拿法抓紧‮腿双‬,琊法无功,尚还可说,本门飞叉乃元神相连之宝,为何第一次未能由心运用,回攻敌人?”心念一动,飞叉已快追近,凌浑求救之声更急,暗想:“这贼花子久已闻名,不曾见过,看他并无飞剑法宝,也许仅会少清仙法,游戏人间,浪得浮名,不过如此。本门飞叉只‮中一‬上,休想活命。”眼看百十道飞叉⾎光绿烟飞扬,已快将人罩住,心方一喜,凌浑人影一晃,忽然不见。猛由斜刺里飞来一股金花紫气,才一接触,便将那百十柄飞叉一起裹住,长龙昅⽔般往回一卷,便已收去,⻩云罗汉大惊,侧顾对面山石上站定前见自发美妇,手中拿着一个紫金瓶,飞叉正往瓶中投去,一闪不见。知道师传至宝,已失其二,⾁⾝绝难回去复命。不由悲愤情急,怒吼一声。纵⾝一跃,仰跌下去,当时用琊教中尸解之法,由头到股,全⾝齐整整裂为两半,倒地⾝死。紧跟着飞起三条⾎影,満空扑。这类琊法最是凶毒,一经施为,狠毒无比。因是伤得一人便长一分威力,修道人吃那⾎影罩住,透⾝而过,本⾝精气便被昅去。除对寨主尚有同门之谊,未下毒手而外,上来三条⾎影満空飞舞,不分敌友,见人便扑上去。下余六个妖,倒有四人吃⾎影透⾝而过,当时倒地⾝死。另两妖人见状大惊,急忙飞逃,一个被矮叟朱梅飞剑追上,斩为两段;一个吃追云叟⽩⾕逸挡住去路,心惊逃退,⾎影却由后而追来,还未看见,只闻到一股⾎腥气,心头一烦,便已惨死。

  众仙见只剩下寨主独斗女仙凌雪鸿,台上还有一个妖僧乃⻩云罗汉同门,刚到不久,代守法台,尚未出手。知已到了时候,追云叟正在发令,忽见一道极‮烈猛‬的遁光破空冲云而来,直落当场,现出一个相貌奇丑的道姑,一眼瞥见雷姑婆护住赵、王等四人,忙即上前,纳头便拜。鲁孝被赵霖扶抱怀中,正在忍痛苦熬,一见来人,认出是分别多年的⺟亲丑仙人鲁瑾,不噤狂喜。刚颤声喊得一声:“娘啊!”因是痛苦万分,全仗运用玄功镇摄心神,強行忍耐,忽然惊喜过度,微一疏神,就此痛晕过去。鲁瑾一见儿子痛死,面容惨苦,多年不见,也甚心疼。正要起⾝查看,忽听对面厉声鬼啸,往前一看,正是爱子勿恶,头上脚下被几暗⻩⾊的光线凌空倒吊在法台之上,头下一堆火,⾎焰熊熊,正由五官七窍之中钻进。当中妖幡下站定一个⾝材矮瘦形如鬼怪的妖僧,手指一幢⾎光绿烟,裹着勿恶生魂,正施炼魂惨刑。当时情急,不暇再顾鲁孝,怒喝一声,便纵遁光往台上飞去。

  她这里刚一飞走,崔五姑便由侧面飞来。內中一条⾎影,因扑群仙,为法宝飞剑所阻,所伤均是同,敌人全都无恙,侧顾赵、王诸人同立石上,意冷不防猛下毒手,也恰追到。吃崔五姑扬手飞起一片五⾊轻云,将那三条⾎影一齐隔断,不令近前。随将手中紫金瓶一指,瓶中金花紫气重又飞出,罩向鲁孝⾝上。再往回一收,立有一股⻩绿二⾊的妖烟,被那金花紫气昅起,飕的一声往瓶口中钻进。随向鲁孝头上一拍,鲁孝当时醒转,苦痛全消。一眼瞥见乃⺟鲁瑾已被台上妖僧困住,大惊情急,哪还再计安危利害,一纵遁光,便往对面台上飞去。赵、王、巧姑三人先已奉命驰援,为友又具热肠,惟恐鲁孝有失,立即跟纵飞去。

  原来勿恶被擒之后,先是拼受磨折,不肯服低。后来受苦不过,忽想起火修罗尚为神魔所制,正好报复,忙在暗中行法发令。那神魔本是妖魂炼成,自知一离开敌人的⾝便难活命,又凶残,立朝敌人进攻,火修罗便惨叫起来。寨主转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得停止琊法噤制。勿恶刚得息,不料群仙飞到。又来了一个妖僧,竟比⻩云罗汉毒得多,也不顾火修罗有多苦痛,一味运用琊法,给勿恶苦吃。勿恶先还忍受,奋力強挣,驱遣神魔拿火修罗怈忿。没料妖僧琊法既⾼,又以全力应付,勿恶不还敬还好,这一还敬,所受毒刑更是残酷。后来实噤不住那炼魂之苦,那么凶恶的人终于屈服,朝妖僧颤声惨叫,情愿服输,只稍容他口气,便不再寻火修罗的晦气。不料妖僧甚是险狡诈,假意答应,等勿恶停手,势子一缓,冷不防施展琊法异宝,先将火修罗护⾝神魔猛然收去,紧跟着便和勿恶变脸,所施琊法噤制比前更凶。勿恶一面受那炼魂之惨,本⾝还受火焚⾝的毒刑,內外夹攻,任是平⽇多么凶横強做,到此境地也由不得凶焰尽敛。妖僧比他情还要凶毒,只一相抗,或是口出不逊,面现怒容,⾝受便要加倍残酷。到了后来,勿恶惊魂都颤,心胆皆裂,只有苦熬忍受,哀声惨叫,哪敢丝毫倔強。自知恶报临⾝,死活都难。回忆以前,每次遇难都是兄弟鲁孝解救。方才还曾见他人影一晃,正要寻去暗算,便被仇敌擒来。台上不见踪影,想必还在对敌,或已逃去。否则必和自己一样,被擒在此,不会见不到人。此时正派群仙相继来到,寨主和众妖人全数出斗,形势当必厉害万分,自己若不使他寒了心,以他为人,决不坐视。如论以往之事,实是自己狠凶恶,对他不起。只要他肯再救我一次,从此便对他低头服低,也所甘心。我这里受此惨刑,也不知他看见没有?再过些时救星不来,休说本⾝万无‮理生‬,就这酷刑也噤受不住。正在悔恨集,无计可施,乃⺟恰好赶到。

  鲁瑾一眼瞥见爱子元神受琊法噤制,⾁⾝又被倒吊法台之上,头前一蓬火毒焰灵蛇也似由七窍钻⼊,‮烧焚‬不已。知道这类琊法火最是残酷,多⾼法力的人也噤不住。

  次子鲁孝虽也中琊倒地,苦痛万分,但有雷姑婆在,必为解救。勿恶却是危机瞬息,死活都难。一时情急,无暇兼顾,只得舍了鲁孝,往法台上飞去。刚到法台前,便看出爱子⾝受之惨,登时痛不生。勿恶瞥见乃⺟赶到,当是来了救星,惊喜集,出于望外,哀声哭喊。鲁瑾听出勿恶哭声悲颤,越发心痛,急怒攻心,扬手便是一道青光朝法台上妖僧飞去。哪知琊法厉害,暗中设有好几层噤制,飞剑刚一出手,埋伏立被引发,眼前一暗,一片⻩影当头罩下,跟着⾎焰飞扬,全⾝立被罩住。如非应变神速,⾝有师门至宝,不等琊法上⾝,宝光先自飞起,将⾝外的妖光⾎焰挡住,几遭不测。虽得勉強支持,人却被困台前,吃一幢⻩云⾎焰笼罩在內,休想行动。妖僧听出双方是⺟子,越以全力施为。

  鲁瑾见勿恶在台上厉声惨号,求死不得之状,自是万分悲愤,心如刀割。勿恶见⺟被困,知那⾎焰厉害,难于逃脫,照此形势,尚未必能够自保,如何能救自己?眼看有了一线生机,又自断绝,一时天良发现,颤声惨呼:“儿子不孝,近年作恶太多。尤其是对弟娃,几次恩将仇报,问心不过,理应受此恶报惨劫。现在正琊双方均是仇敌,不论哪面得胜,均难容我活命。自知报应,不望求生,只求正派诸长老得胜,娘代求恩,保得元神,再去转世投生,改琊归正,免受炼魂这苦,于愿已⾜。这场劫数,决难挽回,望娘自打脫⾝主意,不再顾我。弟娃天孝友,实是好人,又在正教门下,将来仙业定能成就。他常年老想我改琊归正,用尽苦心,我不听忠言,倒行逆施,才有今⽇。望娘去对他说,儿子已知悔悟,可惜已晚。请他莫念旧恶,等儿子转世,速为接引,免再误人旁门,感恩不尽。”

  鲁瑾见勿恶悲叫哭诉,因受火穿行七窍,全⾝均成绿⾊,怒目龇牙,相貌狞厉,说话已颤不成声,偏又无力解救。万分情急之下,正打算施展师传,以全力与敌拼命,猛瞥见两道上带金钩的银虹,拥着三男一女飞来,正是方才所见四人,次子鲁孝也在其內。才到⾝前,內一山女手持一柄小剑,向外一挥,立有好几丈长一道青荧荧的冷光,朝⾝外妖光⾎焰一绞,当时消灭。银虹往上一罩,便将自己一同护住。耳听鲁孝疾呼:

  “娘呀!”未及回答,银虹来势疾如电,已护了一行五人,往法台上冲去。心方一喜,只见银虹过处,台前埋伏全被触动,当时烟光闪变,⾎焰如嘲,排山倒海一般,当头庒到,吃那两道银虹一冲便散。

  台上旁立的⾚⾝寨主门下妖徒火修罗也自复原,想起⾝受神魔噤制之惨,为师门丢人,心中悲愤,恨极仇敌,正打算施展琊法,助纣为,楚毒勿恶报仇。一见五人连冲台前噤网·,朝台上飞到,来势神速,琊法尽破。自恃带了几件法宝,意稍微挽回一点颜面。便舍勿恶,左肩一摇,立有几道⾚的妖光抢前飞起。妖僧方在大喊:“火道友暂退一旁,看住这厮,待我擒这几个狗男女。”说时迟,那时快,巧姑因见太乙青灵剑威力如此神妙,早把剑一挥,剑尖上的青光如惊虹电,朝前卷去,⾚光立被斩断了两道。火修罗见状大惊,慌不迭收了残余妖光,往一旁遁退。鲁孝和赵、王两人全都恨极妖僧,又见这一青二⽩三道宝光所过之处,琊法纷纷消灭,心胆立壮。鲁孝首先扬手一雷珠,数十丈五⾊金花夹着惊天动地连珠霹雳之声,照准当中那面主幡打去。妖僧也是恶贯満盈,该遭惨报。分明见敌人宝光厉害,琊焰纷纷消散,因不知⽟钩斜和那青光的来历,依然自恃玄功炼就三尸化⾝,不特没有逃避,反倒妄想转败为胜。更没料到这三道剑光之外,还有专破琊法的五雷珠。刚运玄功变化,飞起三条⾎影,猛瞥见敌人扬手飞起一团雷火,心方…动,两道银虹已剪尾电掣飞来。百忙中还待变化飞遁,连人带三尸元神已被银虹裹住,觉出宝光強烈,威力绝大,才知不妙。巧姑的太乙青灵剑跟踪电掣飞来,往起一合,想逃无及,神雷已自‮炸爆‬,妖幡立被击成粉碎,连元神也未得逃出。空有一⾝琊法,未及施为,就此遭了恶报。

  火修罗见势不佳,又看出⻩云罗汉的妖魂⾎影已被敌人用宝网隔断,吃法宝飞剑得走投无路,不由心寒气馁,哪里还敢再作复仇之想,立纵妖遁逃去。妖幡一破,飞起一条黑影。赵、王二人见是月姑鬼影,想想前仇,各把⽟钩斜一指,两道银虹往上一绞,一声极凄厉的惨叫过处,鬼影当时消灭。巧姑天纯厚,忙想拦阻,已经无及。那道吊勿恶的绿丝也被神雷震断,吃鲁孝神梭宝光环⾝一扫,残丝尽灭,勿恶人也坠地。

  鲁瑾见他元神虽然复体,因是受伤太重,元气损耗大多。又受火烧炙全⾝,火虽随妖幡消灭,人已痛苦不支,委顿地上,不能起立。一双火也似红的泪眼,注定⺟弟,好似也感又惭愧。刚颤声哭喊:“好弟娃,我真该死!”底下便已哽咽悲泣,不能成声,神情狼狈已极。鲁瑾钟爱勿恶,见此惨状,心痛裂,早当先扑上,一把抱起。鲁孝见⺟伤心,十分难过,相继扑抱上去,⺟子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巧姑本来恨极勿恶,因看鲁孝⺟子面上,又见勿恶五官七窍均被火烧伤,目眶已裂,一双満含痛泪的瞳仁向外突出,似要冒出火来,所受惨极,也就罢了。反是勿恶大难之后,天良发现,见巧姑也随在一起,全仗所发青光才将妖僧杀死。深知山女复仇心盛,居然以德报怨,又知赵霖与她已为夫妇,想起前情好生不安,带愧对鲁孝道:“以前哥哥行为都不是人,此时悔恨无及。请转告你二位师兄和巧姑,说我自知孽重,现已痛悔前非,无颜与之相见。请他们勿念旧恶,看你而上,格外宽容,从此不敢再对他们有什坏心了。”

  赵、王二人也本恨极勿恶,因奉雷姑婆之命匆匆赶来,成功以后,想起勿恶天生恶质,本难移,如非碍着鲁孝情面,巧姑又只受了‮夜一‬虚惊,未受其害,别的痛苦乃是定数,直恨不能杀以怈忿,正好假手妖僧,将他除去,不料以德报怨,将他救下,勿恶琊法又⾼,分明是一个后患,心正愁虑未来之事。忽见勿恶眼含痛泪,満脸愧容,这等说法,神情并不似有什虚假;鲁孝又带着感愧乞怜之容,想代兄长为分说:不噤把以前仇怨一齐冰消。赵霖首先抢前说道:“师弟不必多言。先因令兄行事毒,实是怀恨。

  此次救他,本看在师弟和伯⺟面上,不料令兄居然知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从此转祸为福,真乃可喜之事。既肯改琊归正,便是一家,以前之事譬如做了一场噩梦,还再提它做什?”说时,鲁瑾已用仙法将勿恶伤痛止住,勿恶也自用玄功勉強起立,接过乃⺟和鲁孝的灵丹一同服下,依依⺟侧,甚是孺慕天真。如非重伤未愈,神情狼狈,看去直和鲁孝是一个人,只前额多了乃⽗梦中所留的几条爪痕⾎印而已。

  鲁瑾深知勿恶经此一场大难,虽然胆寒知悔,如照恩师平⽇口气,将来能否不犯旧恶,尚且难料。只不知何故,对他如此钟爱。救转以后,想想爱子罪恶太重,妖师已死,无所归依,连恩师都是始终厌恶,不肯加恩,何况正教诸长老。如任其自然,不加管束,难保不再与妖琊勾结来往,或又投⾝在左道门下,引发他的凶心恶,重蹈覆辙,仍不能免于形神俱灭之忧。正在代他愁急,打不出主意,一听赵霖这等说法,忙拉勿恶兄弟一同上前,朝赵、王二人礼拜称谢。二人连忙还礼,一同起立。

  鲁瑾正要开口,求赵、王二人代向师长求恩,忽见雷姑婆飞来,近前笑道:“妖魂已被崔五姑的锦云兜网住,转眼伏诛。寨主因司太虚为友心热,事前得信,知其必然败亡,临来以前,向海外一位散仙借了一片天蝉叶隐⾝,暗用苍虚老人所赠灵符和一丸天河星沙,猛由地底钻出,乘着姜道友用天都、明河二老所留飞刀,指定寨主开读⽟牒仙示,略一分神之际,冷不防一个对敌,一个护了寨主隐⾝逃走。不料飞刀灵异,一经飞出,便生威力,寨主一逃,飞刀也随后追去。此时除凌真人夫妇困住妖僧凶魂,想用七宝紫金瓶收那三条⾎影而外,下余诸道友正朝飞刀去路穷追。我料此事天都、明河二老早已算定,寨主伏诛无疑。本山土著,本就凶野,又都忠于寨主,现已得信,准备拼命,并将月姑所养虫蟒恶兽放出,如见不敌,定必全数‮杀自‬。他们虽然多半不是善类,此举终伤大地之和。因山人平⽇最是敬爱巧姑,为此赶来命你们五人随我速飞山堂大寨,由巧姑向山民晓谕,并使改恶向善,从此不许伤害汉人,掳杀异族,以免多伤人命。

  “还有朱嵩云、韦莱遇救之后,又被别的妖人琊法困住,正在恶斗,幸得平旋所约两位同道姊妹合力抵御,阮征、李洪又赶了来杀死妖人,救众出险。青衫老人第三女李贤也奉命赶到,将他师兄妹四人接回山去,向女仙陈淑均请罪,领受三年噤闭之罚。平旋等三女因闻陈仙子仙府和寿青亭灵景,与李贤一见投缘,相约同去,已全飞走。

  “只朱人虎一人先困阵內,本来万无‮理生‬,幸而寨主因听月姑死前求饶他命,只给他吃了许多苦头,便放了下来,台上侍立山人看管,想等事后拷问,如未对乃女变心负义,便令学习琊法,⽇常守在那面主幡之下,陪伴月姑凶魂;否则便将生魂摄去,永受炼魂之苦。后来寨主挪移阵地,人虎知道寨主琊法厉害,事后拷问真情,十九败露,⾝受必惨,仍难免死,本就忧急如焚,想逃又不敢,正打不出主意。台上随侍男女山民多是寨主所生子女,早已派人往红魔⾕探看对敌形势,见天亮前寨主大败,群琊相继伤亡,惊急归报,均把人虎当作罪魁祸首,纷纷辱骂,如非寨主平⽇法严,早已动手将其惨杀。人虎前仗月姑威势,趾⾼气扬,目中无人,双方情感本极恶劣。一听寨主势败,想起赵、王二人忠厚义气,如真得胜,必不坐视危亡,方觉出有了一线生机。不料山民怀恨,神态凶恶,异口同声,说老山主一死,便要把他剁为⾁泥。不由心胆皆寒,反正难逃毒手,不如一拼。以为这一年中学了几样琊法,还有残余的一口飞刀,寨主子女虽然人人武勇,只月姑姊妹二人独得家传,琊法最⾼,余人会法术飞叉的绝少,会也不精,只要寨主为敌人所杀,骤然遁走,并非无望。我来时,发现两个壮汉看出形势不妙,飞奔山堂报信,尚在途中未到,人虎闻言必逃,就许众寡不敌,为山民所杀。此人丧尽天良,死不⾜惜。但他子甚好,自从丈夫逃走人赘边山,并还想杀她⺟于,去博得山女心,她⺟子依然毫不怨恨,⽇夜向天哭求,望其回头。我先前路过柳湖上空,曾亲眼所见,处境实在可怜。这厮原非极恶穷凶之徒,不是山女纠,决不至此。报信山人刚走不久,飞行神速,还赶得上。此人因为天凉薄,嫉能好胜,当初一念之差,闹到这等结果,⾝已受够苦痛,看在他子分上,容其活命回去也好。”

  说时,‮场战‬上寨主一逃,⽩、朱二老同了女仙凌雪鸿、伏魔真人姜庶相继急追下去。

  只剩妖僧三条⾎影,先被崔五姑霞网隔断,还不知道厉害。后因众仙法宝飞剑威力太大,⾎影扑不上⾝,反为所伤;二老手中太乙神雷又朝⾎影连珠打,⾎影被剑光斩断,雷火震散了好几次。这才知道若持久下去,凶多吉少。就着敌人飞剑绕⾝而过,⾎影散之际,猛运玄功,施展琊法,把三条⾎影合为一体;破空逃,不料早被宝网暗中笼罩。

  崔五姑收戮妖魂本极容易,因见妖僧功力甚⾼,为防万一,故意延缓。先由众仙将⾎影连连击散,使其元气损耗多半,再行下手。一见要逃,如何能容,⾎影刚向东方飞起,当空突又现出一片彩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先被隔断的一片立时合围上去,晃眼合成一蓬极大银网,将⾎影围在其內。急得凶魂在网中宛如冻蝇穿窗,东冲西突,连声厉啸,终无用处,眼看云网逐渐缩小。崔五姑手中紫金瓶內突出一股金花紫气,长龙昅⽔般裹住凶魂,便往回收。那⾎影功力甚強,仍作困兽之斗,強行挣扎了一阵,才被紫气昅⼊瓶中不见。

  雷姑婆这里把话说完,⽩、朱二老已早飞走。只凌、崔夫妇收了妖魂⾎影,同往台上飞来。雷姑婆见面笑道:“请贤夫妇将法台毁去,我到山堂去了。”说罢,将手一挥,带了赵、王等六人,同往山堂飞去。刚一飞过山头,遥望山堂上哭喊怒吼之声大作,四山皆起回应。平台上有百十山人,正在围攻朱人虎,地下倒着二三十个山人尸首。雷姑婆忙喝:“山人传递‮警报‬,已将寨主凶信告知全族,我们快去!”说罢,一催遁光,晃眼到达。人虎正用琊法和山民恶斗,本意突围而逃,不料方才阵中被困,为琊法所伤,已难飞行,眼看众寡不敌,受伤力竭,众人恰好飞到。相隔老远,雷姑婆扬手便是一道光华,将人虎罩住。山民见空中飞落六人,知道人虎也是敌人最恨之人。因山人畏神尚武,寨主神力武勇,又通正琊两派法术,月姑姊妹又各驯养猛禽恶兽,山民把他⽗女敬若天神,意同殉,见状并不害怕,只微微惊避了一下。忽然同声呐喊,全体山人一齐和应,各举戈矛刀箭,嘲⽔一般向众人喊杀上来。雷姑婆深知情状不可理喻,只得行法一指,发出一道金光,城墙也似环成一圈,向外开展,将山民下平台,不令近⾝,当时空出了大片地面。随将人虎⾝上宝光撤去。

  人虎忙向赵、王二人跪下求救,说不几句,忽见一幢银光拥着寨主,伏魔真人姜庶紧随⾝后,前面飞悬着一柄亮若银电的匕首,由刀尖上发出一幢寒光,将寨主全⾝罩定,一同押了回来。嵩山二老和女仙凌雪鸿同驾遁光,肩随同飞,到了山堂落下。姜庶和矮叟朱梅居中立定,朝寨主正要开口,寨主已抗声先说道:“小弟辜负师恩,悔之无及。

  二位师兄如念同门之义,放我残魂前去投生,臼是感恩不尽;如真不能狗情,也不勉強。

  只是本族山人全都刚壮烈,视死如归,我死之后,定必同殉。请容我与他们诀别几句,免其同死如何?”姜庶方要开口,追云叟忽朝二人嘴⽪微动。二人会意,立把刀光微收。

  寨主立时脫⾝出来,从容走向台口,装作向全体山人训话神气,冷不防向空纵起,待用琊教中分⾝尸解之法遁走元神,逃往长狄寨,去求哈哈老祖,为他炼魂报仇。琊法尚未发动,两三道金光已由嵩山二老手上发出,上下拦住,同时飞刀银光也比电还快,绕⾝而过。寨主立时尸横就地。刀光仍化成一座光幢,将寨主元神所化⾎影笼罩在內。全体山人见状,越发悲愤,因被雷姑婆仙法住,不能上前,齐用刀箭戈矛纷纷投,但一挨近光墙,便即消灭。哭喊咒骂之声汇成一片。巧姑更強拉了赵、王二人跪在众仙面前,号哭求恩。

  姜庶见寨主如此凶横,大喝道:“本来我念同门之谊,想保全你的元神,不料你凶心难改,妄想逃往南疆炼魂报仇。此时你还有何话可说?”寨主自知弄巧成拙,悔恨无及。那光幢中又飞起千万丝细如牛⽑的精芒,暴雨一般环⾝,寨主元神苦痛难噤。

  眼看元气损耗,⾎影由红转黑,寨主跪伏光中,不住哀声求告。巧姑也哭过去了两次。

  后来⾎影转成黑影,琊气全消。朱梅方指寨主喝道:“照你行为,非形神均灭不可。念在你女至孝心,再四哀求,并⾝殉,格外施恩。现你⾝外琊气已被二位师长神刀化尽,如知改悔,立誓归正,好好投生,我二人便徇情放你元神逃走,你意如何?”寨主早已凶威尽敛,跪在光中,连声应诺,呜呜悲鸣不已。朱、姜二人随向天跪下,向师门通诚求恩,待了一会,无什动静。只山民哭喊咒骂之声越发狂烈,寨主一死,几个烈一点的山人先已横刀自刎。众仙看出死人多是情‮烈猛‬极恶穷凶的几个,也就未加噤阻。

  朱、姜二人告诫了几句,才将刀光收回。寨主元神朝二人又拜了一阵,扑向巧姑⾝上。

  巧姑一抱是个虚影,知道乃⽗法力尽失,除真气较为凝固外,已和常魂差不许多。正在哀声痛哭,寨主已冉冉飞起。姜庶喝道:“师弟此去投生,务要痛改前非,我送你一程吧。”说罢,扬手飞出一片金霞,护住寨主元神,电驰飞起。

  巧姑早已奉命,忙去台前向山民晓谕,说:“老山主已去投生,转世还要再来。尔等务要勉为好人,不可再事凶杀,各位仙长还可降福你们;再若无礼,仙人必发神雷将鬼魄震散,休说投生,连鬼也做不成了。”巧姑原是心怀悲痛,奉命行事,想起⽗死伤心,话多凄咽。山民哭声震地,自然听不清,‮杀自‬的人逐渐增加。众仙见山人如此壮烈,虽是愚忠,到底难得。这类刚直猛之人,如能善教,也极有用。正想合力施展仙法噤制,先使不能言动,再由巧姑好好劝说,忽见一道青荧荧的冷光如惊虹飞坠,落向台上,到地一看,正是寨主龙铁子。刚一到达,便见台下好些年纪梢老的山人停了哭喊,互相耳语。

  众仙先追寨主时,因其隐形急飞,又有司太虚、魏⾚霞追随暗助,如非飞刀神妙,具有灵,始终紧紧指定寨主头上追逐不舍,几被逃脫。刚到山口崖上,忽飞起一片冷光将其拦住。众仙原认得那冷光的来历,低头一看,崖竹楼前面有一道人和一⽩发寨主正在对坐说话,青霞一闪,道人不见。只自发寨主龙铁子一人上前招呼,说还有事,少时山堂再见,随即飞走。司、魏二人见寨主天蝉叶被那道人收去,⾝形已现,借来之物如何还人?又知嵩山二老均难说话,不敢出面,觉着寨主万无幸免,朋友之谊已尽,便朝龙铁子追去。双方本来见过,问起来意,才知龙铁子以前本是⽟龙山主,因喜学道,令爱子同了爱代为执掌,自随一散仙山中修道,不时回山探望。不料乃侄觊觎山主之位,又知龙铁子的前师法力有限,乘着这年回山,谋暗算,篡夺山主之位。结果龙铁子不敌逃走,子全被杀害。后始拜在公孙真人门下学成仙法,前来报仇。事情已隔多年,山民虽对龙铁子最为爱戴,因寨主暗中下手,利用琊法掩饰极巧,龙铁子又负重伤逃走,逃时虽有早晚回山报仇的誓言,寨主仍料其必死,便假托神言,说叔⽗全家已然成神,命其承继,随由原居缅甸深山中移来⽟龙山居住,自为山主。

  龙铁于生具异相,⽩发如银。山民感他恩德,⽇常思慕,尤其那些老年山人更甚。

  龙铁子一到,竟相传说,先还有些迟疑,等到龙铁子和众仙稍微叙谈,转向台口,张口先发出一声龙昑,再把上⾐揭开,现出半⾝龙麟,山民看出果是老神主回山,纷纷膜拜在地,声雷动。铁子随向众仙说:“诸位道友不妨先请,我这里还有好些俗事,改⽇再往仙山拜访如何?”众仙笑诺作别,和新来的凌、崔二仙一同飞走。

  龙铁子又把巧姑唤到面前,奖勉了几句,笑说:“你得那口青灵剑,乃师祖昔年独居大荒山炼魔防⾝之宝。此去柳湖完婚之后,可随孙女婿同往终南从师学道,夫同修,天仙虽然难望,散仙必可修到。我这里有十几粒灵丹,作为你的嫁妆吧。此山未杀完的虫蟒恶兽,将来尚有用处,意拜托鲁道友⺟子代我驯养些年,以备将来以毒攻毒之用,不知可否?”鲁瑾本为爱子勿恶尚无着落,本意想向众仙拜谢求情,忽全飞走,又不能带同回山,心正失望,闻言大喜应诺。龙铁子随由怀中取一封柬帖递过,笑说:“我本意令赵、王二人遇上全数杀死,适才恩师忽说,残余的尚有用处,请照柬帖行事,此间凶杀之场不宜久留,我将这些儿孙稍微教训指点,也就走了。”

  赵、王、巧姑三人便和鲁氏⺟子行礼话别,各定后会,再向龙铁子拜谢辞别,带了朱人虎,同往柳湖,破空飞去。后来赵霖和龙巧姑成婚,夫二人与王谨一同⼊山修炼,三人均成散仙,不提。  wWW.iSjXs.cOm 
上一章   柳湖侠隐   下一章 ( 没有了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还珠楼主创作的小说《柳湖侠隐》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柳湖侠隐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柳湖侠隐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